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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明当才子-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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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把堆在外面的货给我搬下来,我要看埋在里面的货。”

“你是……”那个长相平凡的伙计小班头上下打量张大少爷,似乎不太明白眼前这个大官为什么要叫自己搬运货物。范永斗赶紧上前喝道:“还楞着干什么?这是我们宣大新上任的总督大人,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是。”那伙计小班头被吓得全身都颤抖起来了,向张大少爷深深一鞠,赶紧领着其他班头手忙脚乱的搬运茶砖,张大少爷则打开最里面的茶砖货箱,仔细检查茶砖上有没有官府的戳记印号。乘着张大少爷检查的机会,范永斗退后几步,向旁边的黄云龙等蝗商低声说道:“架势不善,好象今天不检查出点问题来,就不肯收手。按原订计划,找一家和我们不对路又有问题的商号给他查出来,看他怎么处理。”

“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黄云龙低声答道:“就在你的布庄隔壁,一家去年开的绸缎庄,库房里有一批没有上税的丝绸,一会只要把他领过去就能查出来。”

“有什么背景没有?”范永斗又问道。黄云龙答道:“听说在京城有一个当官的亲戚,但从来没露过面,估计也不怎么靠得住。”

“那好,就他吧。不过我们别自己领,让刘永祚和孙尚智他们领。”范永斗点头吩咐了一句,便又站回了原处,黄云龙则附到刘永祚等人耳边嘀咕起来。这时候,张大少爷也停止了检查,拍着手笑道:“不错,最里面的茶砖上都有官府戳记,范大掌柜果然是遵纪守法的大明好商人。”说着,张大少爷又顺手拍拍开始那个伙计小班头,笑道:“辛苦了,好好干,快把茶砖放回原处吧。”

那伙计小班头答应,赶紧又手忙脚乱去搬运货物。张大少爷则招手说道:“各位大人,各位掌柜的,时间不多,我们再出去随便看几家就算了吧。”刘永祚等人赔笑着答应,一边给张大少爷引路,一边问道:“宪台大人,你想再看看什么样的行业?”

“当然是粮行、绸缎庄和盐号,这三样最容易出问题。”张大少爷顺口答道。刘永祚和孙尚智等人答应,忙将张大少爷领到街上,一路行到绸缎庄集中的地带,让张大少爷任意检查,刘永祚又故意指着范永斗的绸缎庄说道:“宪台大人,那边有两家绸缎庄比邻,宪台大人想看那一家?”

“范记绸缎庄?吴记绸缎庄?”张大少爷看了一眼两家绸缎庄的招牌,笑道:“刚看了范大掌柜的茶号,一点问题没有,现在也别浪费时间了,去姓吴这家绸缎庄看看吧。”

“谨遵宪台大人宪令。”原本还打算让范记绸缎庄伙计充当良好市民主动举报偷税漏税行为的刘永祚和孙尚智等人大喜,孙尚智急忙赶开路旁围观的商人百姓,大摇大摆的走进那家胆敢开在范永斗隔壁的吴记绸缎庄,厉声喝道:“掌柜的在那?官府检查帐本税单!”

“来了,来了。”伴随着油腔滑调的答应声,两个满身酒气、喝得脸红脖子粗、年龄都与张大少爷相仿的年轻商人跑了出来,其中一个笑嘻嘻的向孙尚智拱手说道:“草民吴二华,见过将军大人。”说着,那年轻商人袖子一晃,还掉出了几张骨头牌九。另一个年轻商人马上一蹦三尺高,掐着吴二华的脖子吼道:“你这个挨千刀砍血脑袋的吴二少,怪不得赢我银子,原来你又出老千!”

“放屁,谁出老千了?我是刚才听到将军大人叫我,所以才顺手把刚才那副骨牌放在袖子里!”

“放屁!你看你自己的手——你刚才那副牌,还在你手里拿着!”吼叫着,那个义愤填膺的年青商人腰带里忽然也掉出一块骨牌……

“马俊,你这个狗日的贼娃子,搞了半天你也在出千——!”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失败的回马枪

好不容易拉开那对互相出千的活宝商人吴二华和马俊,张大少爷总算是进到了那家胆敢开在范永斗绸缎庄隔壁的吴记绸缎庄,和在范永斗茶庄一样,张大少爷先是向绸缎庄里的客人打听了一下绸缎行情,还有价格变化的趋势——只是那位吴二掌柜显然嘴上没什么遮拦,直接就告诉张大少爷说道:“丝绸的价格在涨,因为最近官府查得很严,每匹丝绸都得交足了税才能出关。至于官府最近为什么查得严,是因为听说宣大总督要换人了,新来的宣大总督很厉害,官府怕被他抓到,所以查得就严了。”

“因为宣大总督要换人,所以官府就查得严——那也就是说,宣大总督在没换人以前,查得很宽松了?”张大少爷盯着那位吴二掌柜问道。旁边直抹冷汗的孙尚智赶紧叫道:“吴二华,你说话正经点,这位大人就是新上任的宣大总督,张宪台张大人!”

要换别的商人,听说堂堂一位总督大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十个里有十个得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这位吴二掌柜例外,惫懒的上下打量张大少爷一通,嬉皮笑脸的说道:“看不出来,这么年轻的总督大人,还真没见过。”

“严肃点,本官问你问题!”张大少爷非常不高兴的拉长了脸。看到张大少爷这样,那位吴二掌柜总算是收起些嬉皮笑脸,不过还是笑嘻嘻的说道:“回宪台大人,你说得对,你要当宣大总督的消息传来以前,货物过张家口的时候是查得很松,所以绸缎便宜,我们赚得也多一点,不过你要当宣大总督的消息传来以后,张家口的盘查一下子就严起来了,不光是绸缎,什么粮食、茶叶、瓷器、铁器、盐巴和布匹全部涨了价,我们也没有以前赚得多了!现在张家口边市里,到处都在骂宪台大人你是灾星,是来祸害我们张家口边市的。”

绸缎庄里鸦雀无声,张素养、秦士文、刘永祚和孙尚智等宣府文武官员个个满头大汗,八个蝗商也是面如土色,个个恨不得把这个吴二掌柜活活掐死!张大少爷则是脸色铁青,半晌才嘶哑着嗓子喝道:“你的税单官防,拿出来,还有库房,本官要查你的货!”

“别,别啊,有什么话好说,查库房干什么?”吴二掌柜总算是慌了些手脚。但张大少爷那里肯听,一个眼色使出去,恨不得掐死吴二掌柜的张家口副将孙尚智马上一挥手,一队如狼似虎的张家口士兵立即冲进吴记绸缎庄,不仅逼着二掌柜交出了帐本税单,还砸开了吴记商号的库房,逼着伙计搬出货物让张大少爷检查——更离谱的是,明军士兵竟然还从库房里揪出两个半裸的蒙古女人,两个女人都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穿着薄若蝉尘的单衣,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张大少爷再问两个蒙古女人的来历和身份时,吴二掌柜十分害羞的答道:“回总督大人,她们是姐妹,是来远堡外面一个蒙古商人的大小老婆。”

“操!看不出你小子不仅有姐妹控,还喜欢别人的老婆!”张大少爷骂了一句。那边马俊则笑得捧起了肚子,“哈哈哈哈哈,吴二少,怪不得你不让查库房,搞了半天,你把人家的老婆藏在了仓库里乱搞。好,我一会就去通风报信去,让她们的男人找你算帐。”

“这小子是谁?”乘着明军士兵清点货物数目的时候,范永斗朝马俊努嘴,低声向旁边的黄云龙问道。黄云龙低声答道:“马记茶庄的掌柜,店面在王登库和王大宇那条街上,也是天启六年的下半年到张家口开茶庄的,和这家绸缎庄的生意一样,都是不死不活,所以我们一直没把他们挤出去。”

“娘的。”范永斗哭笑不得的低声骂了一句,“这年头,就连这样的纨绔子弟也敢来张家口开商号了,撑了一年多居然还没倒闭,还真是奇迹。”

刘永祚亲自领着几个书办辛苦工作下,吴记绸缎庄的货物很快清点完毕,其中翻出了大约价值一千五百两的丝绸,是没有向朝廷交纳赋税的走私货,同时也算是违禁物资——另外还有两个属于别人的老婆。清单呈报到张大少爷面前后,张大少爷勃然大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个姓吴的给我拿下,所有货物和店面,一起查封!”

“别,别啊。”被明军士兵按着的吴二掌柜终于急了,挣扎着大叫道:“总督大人,我在朝廷里有亲戚,有靠山,你不能抓我!不能抓我!”

“少废话,本官管你在朝廷里有没有亲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拿下!”张大少爷铁青着脸大喝,倒是很有几分铁面张青天的风范。那边孙尚智更是乐得上蹿下跳,指着吴二掌柜大吼,“把这个偷税纳税的奸商给我拿下,抓到衙门里大刑侍侯。”

“总督大人,吴兄弟他在朝廷里真的有亲戚啊。”还好,马俊还算讲义气,冲上来作揖鞠躬的说道:“总督大人,我这个吴兄弟的亲姑父,乃是大明朝廷的吏部尚书张瑞图张大人,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放我这个兄弟一马吧。”

“他的姑父是吏部尚书张堂官?”张素养、秦士文和刘永祚三人脱口惊叫,脸一下子就全白了——他们都是文职官员,升迁调动和政绩考核恰好都归张瑞图管。马俊点头,又赔笑着说道:“至于小人,小人的亲娘舅是兵部武选司主事钱元懿钱大人,请大人看在草民们两位长辈的份上,放小人们一马吧。”

“什么?钱主事是你的亲娘舅?”这回换到宣府副将孙尚智和张家口参将石天林脸色发白了——别看兵部武选司主事才是个六品官,可是管着全天下武将的升迁调动,手握实权,随便一句话,就能把孙尚智和石天林从张家口这个天下数得着的肥缺上调走,调到陕西去挨乱贼刀子或者调到贵州去啃竹子!那边张家口八大蝗商也是大吃一惊,做梦也没想到这两个纨绔子弟的来头这么大。

“我的座师张堂官,是他的亲姑父?”张大少爷也吃了一惊,指着吴二掌柜惊讶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如果敢骗本官,本官可饶不了你们!”

“我有证据。”吴二掌柜这会也醒悟过来,挣脱按住自己的明军士兵,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递到张大少爷面前,“总督大人,这块玉佩是皇上赐给我姑父的,我来张家口做生意的时候,姑父又送给了我,说是遇到问题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找本地官府帮忙!总督大人,你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是我老师的东西。”张大少爷点头承认。这么一来,那边张素养、秦士文和刘永祚更是不敢怠慢,连使眼色,把院子里的明军士兵全部赶了出去,张家口八个蝗商本来还想留下探听消息,可是看到张素养和秦士文可以杀人的目光,八个蝗商还是乖乖的退了出去,给张大少爷这帮欺软怕硬的狗官和两个权贵子弟腾出秘密交易的空间。但出得门后,范永斗马上把得力助手陈大并叫来,骂得是狗血淋头——后台这么硬的人物就藏在张家口一年多时间,范永斗的情报网络竟然没有查出来,范永斗简直想把陈大并掐死的心都有了!其他的蝗商则是眼珠乱转,盘算着的就是等这件事了后,怎么把吴二掌柜和马俊拉上自己们的战车,利用他们的关系和保护网,更多更快的赚银子。

过了许久,张大少爷终于领着张素养、秦士文和刘永祚等一帮文武官员从吴记绸缎庄里出来,就象没事人一样的继续巡查来远堡的其他商号。抓着空子,八大蝗商少不得向张素养等人打听张大少爷是如何处理吴二掌柜走私案的,张素养则低声答道:“姓吴的和姓马的,给宪台大人塞了几张银票,数目多少没看到,但宪台大人就改口说,叫他们把赋税补齐,并且警告他们不许再丢张堂官和钱大人的面子,然后就叫我们放人了。”

“好。”几个蝗商都彻底松了口气,心说张好古这条疯狗也不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既贪财,又顾忌朝廷里那帮大老——这样的人,只要舍得下本钱,还是有希望拉拢的。范永斗则悄悄的把陈大并叫到面前,低声吩咐道:“马上派人快马去京城,想办法打听张瑞图和钱元懿到底有没有这两个亲戚。还有,安排人手准备酒宴,今天晚上我要请刚才那两个纨绔子弟吃饭——对了,还有女人也准备好两个。”

……

在来远堡里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用过午饭后,急于到阳和接任的张大少爷带着一帮地方官员和屠奴军走了,新任宣府总兵官黑云龙则留在了宣府镇里,一边熟悉职务人事,一边整顿军纪,上午还高官云集的张家口边堡里也终于冷清下来。匆匆送走了张大少爷这个瘟神后,又观察了一天的形势,到了第二天下午,几个蝗商又一起凑到了范永斗在张家口边城的宅院里,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范大掌柜的,张好古那条小疯狗的队伍,已经过了万全左卫了。”几个蝗商刚刚坐顶,翟莹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们藏在野外那些货物,也可以运回库房了吧?还有那些没有在官府登记的货物,也可以送到边市卖了吧?”

“急什么?张好古小疯狗才走了一天,再耐心观察几天再说。”范永斗摇头。这下子几个蝗商都不乐意了,纷纷说道:“范大掌柜的,不能再拖了,先不说那些茶叶盐巴不能在野外久放,就说这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正是一年之中生意最好做的时候,我们现在再不放货,损失可就太大了。”“对,不能再拖了啊,多拖一天,我们几家加起来就得多损失上万两银子!”“我的二掌柜带话来说,我家藏私盐那座烽火台漏水,再不搬回来就损失大了。”

众口一词要求立即放货,重开买卖,同样贪婪也同样在前段时间的范永斗也有些心动,反复盘算了许久后,范永斗终于点头说道:“那好吧,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把手里的逐渐的放到边市上销售,但数量不能太多,蒙古商人订多少运多少出去,一手交钱一手出货,别急着一下子把货放出去,那样太扎眼了。至于货物,暂时再藏在野外两天,等后天再决定是否把货物全部搬回张家口关城。”

“好,听范大掌柜的安排。”几个心急如焚的蝗商轰然答应,赶紧告辞回去安排。范永斗也把陈大并叫到了面前,吩咐道:“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私盐、私茶和粮食这些货物,接受蒙古商人和小商人的订货,头天订货第二天送货,订多少放多少,一点都不能放在我们自己的商号里!”

“东家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陈大并答应,正要出去布置时,房外的院子里却传来一个依稀熟悉的叫嚷声,“你们别拉着我,我要见大掌柜,我要见大掌柜!我有急事要禀报他!急事大事啊!”

“谁在外面叫喊?”范永斗满头的雾水,向陈大并使个眼色,陈大并会意,赶紧出去探听消息。片刻后,陈大并领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伙计进来,向范永斗禀报道:“东家,这是昨天张好古去过的咱们那家茶号的伙计,他说有急事要禀报你,咱们的护院不让他进来,他硬闯,就被护院打了。”

范永斗仔细打量那个小伙计,很快就认了出来,这个伙计确实是昨天那家茶号里的伙计小班头,还和张大少爷说过两句话。微微点头后,范永斗又问道:“你急着见我干什么?有什么大事?”

“大掌柜的,张好古——!”那伙计小班头抹着鼻血,跪在地上激动的叫道:“我看见宣大的总督张好古了!就在刚才,他穿着便衣,脸上还贴着假胡子!”

“什么?!”范永斗和陈大并同时都跳了起来,范永斗冲到那伙计小班头面前,一把揪起他,紧张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看到他的?有没有看错人?”

“回大掌柜的,就在来远堡里的街道上,时间还不到半个时辰。”那伙计小班头斩钉截铁的答道:“今天小的有点拉肚子,就请了假到街上抓药,在街上撞见了化装成普通商人的张好古,穿着一身酱红皮袍,带着黑色的皮帽,脸上还贴着假胡子——如果不是小人昨天和他对面说了几句话,根本就认不出来!小的听说过张好古昨天已经走了,今天又看到他忽然出现在来远堡,觉得事关重大,就马上跑来向大掌柜的禀报了。”

“你做得很好。”范永斗拍拍那伙计小班头的肩膀,吼道:“大饼,马上派人去通知其他七家,就说张好古悄悄杀了我们一个回马枪,叫他们马上停止订货!还有,你带上这个伙计和一些人到来远堡去,一定要把张好古那条小疯狗的落脚点给我找出来!”

“得令!”陈大并也知道事情重大,赶紧领着那个伙计小班头下去布置。消息传出去后,吓破了胆子的另外七个蝗商赶紧收回了接受订货的命令,而陈大并带着人靠着那伙计小班头领路,还真在来远堡里找到了化装成普通商人闲逛打听的张大少爷,还有张大少爷的一帮化装成普通伙计的亲兵,和一队化装成蒙古商人的满桂骑兵……

到了天色全黑时,在来远堡一无所获的张大少爷终于领着亲兵和骑兵悻悻离去,长松了一口气的陈大并也领着那个伙计小班头回到范永斗的家中,向正急得团团转的范永斗禀报这个喜讯。闻知张大少爷在来远堡一无所获后,范永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才终于放回肚子里,把那个伙计小班头叫到面前,高兴的说道:“好小子,有眼力,也有头脑,难得的人才!说,你叫什么名字,那里人?什么时候到我的茶庄当伙计的?认识字不?”

“回大掌柜,我叫小铺子。”那伙计小班头磕头答道:“是顺天府昌平州人,家里穷,去年四月的时候到了大掌柜的茶庄当伙计,给大掌柜的干活已经有一年半时间还多了。小人的爹还没死的时候,把小人送进私塾念了几天书,能认得几个字,所以今年年初的时候,茶庄温掌柜的就把小人给提拔成了管库房的小班头。”说到这,小铺子还抬起脸来笑嘻嘻的说道:“温掌柜的还说,等过了年,还要把小人提拔为管卖茶的大班头。”

“哈哈哈哈,一个大班头就把你乐成这样?”范永斗开心大笑,一挥手说道:“别去当班头了,你今天立了大功,赏你十两银子,留在我身边当亲随,我身边正缺少认识字又忠心的人。好好干,我亏待不了你。”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宣大总督

夏洛克、葛郎台、阿巴贡和泼留希金,这四位帅哥,是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界公认的世界上四大吝啬鬼!当然了,这只是西方排名,如果要说东方第一吝啬鬼是谁的话,那么就绝对是即将被张大少爷踢下马的现任宣大总督张朴莫属了——至少在张大少爷出示圣旨和吏部批文,要求上一个张宪台交出官防印信时,张朴张大总督的双手就颤抖了,捧着官印象是捧着自己九十九岁才生下的独生儿子,又象是鳏夫老头捧自己的棺材本,小心翼翼,战战兢兢,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很容易让人产生怀疑——这家伙把官印交出去以后,会不会当场心脏病发作,倒地而亡?

“拿来吧,你呢!”张大少爷迫不及待的一把抄过总督大印,又一把将自己签好名字的接印文书塞进张朴怀里,笑着说道:“恭喜张大人荣归故里,致仕还乡,本官谨代表满朝同僚恭祝张大人老而弥坚,长命百岁。”

“谢……谢张大人。”张朴的肥脸上尽是颓丧,忽然又抓住了张大少爷的袖子,带着哭腔哀求道:“张大人,我知道你在九千岁面前能说上话,请你替我在九千岁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下官还年轻,才六十不到,还能为九千岁他老人家效力,也还能为朝廷效力,请九千岁大发慈悲,好好考虑一下什么时候让下官复仕,下官一定会感谢九千岁,也一定会感谢张大人你的。”

“好说好说,张大人你就放一万个心吧,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九千岁面前的。”张大少爷嘴上说得好听,肚子里却在嘀咕,“魏老太监还是心太软了,看在这头张肥猪不是东林党、又给他修过生祠的份上,竟然赏给他一个致仕还乡的恩典——要换我,就凭这头肥猪丢下太原城独自逃命这条,就要把他的肥脑袋砍下来做夜壶!”

好不容易打发了哭哭啼啼的张朴收拾行李回家种狗薯,张大少爷又站到阳和宣大总督衙门大堂正中的位置上,一拍惊堂木,向肃立两旁的宣府、大同和山西三地文武官员喝道:“各位同僚,现在本督宣布上任后的第一道宪令:山西巡抚耿如杞听令!”

“下官在!”上午才刚刚赶到阳后的山西巡抚耿如杞出列,向张大少爷拱手行礼。张大少爷喝道:“令你在三个月内,在宁武所山西镇(今山西宁武县)为本官修建一座宣大总督府,三个月后,宣大总督衙门迁驻至山西镇剿贼最前线,直接指挥宣大军队剿灭陕西乱贼!”

张大少爷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别的督抚都是想躲在后方离前线越远越好,张大少爷却偏偏却反其道而行之,直接就把自己的衙门设到无比危险的最前线,这倒让宣大和山西的官员大开了眼界了一次。不过联想到张大少爷的疯狗之名,宣大和山西的官员很快又释然——习惯成自然了。勉强算是个能员干吏的耿如杞也是先楞了一下,然后欢喜的抱拳答道:“下官谨遵宪台大人宪令!”

“本督第二道宪令!”张大少爷口气严肃的喝道:“自即日起,大同文武官员组织军队,以黄河与老牛湾为界,严密设防,完善烽火制度,不许乱贼踏过防线一步!山西文武官员沿汾水河设防,防线北起神池口,南至文水(今太原与汾州之间),防线最多每隔十里修筑一座烽火台,发现敌情,举火为号,互相增援,不使乱贼踏过防线一步!两道防线所经州县,那里出了问题,那里的地方官和地方将领就提头来见!”说到这,张大少爷又恶狠狠的补充道:“顺便提醒你们一句,蒙皇上恩典,九千岁信托,朝廷赐予了本督尚方宝剑,对三品以下文武官员,无须请旨,可先斩后奏!——对了,还包括正三品官员。”

“谨遵宪台大人宪令!”宣大文武官员汗毛倒竖,一起拱手答应——张大少爷的杀神恶名在外,这些官员可没有一个人敢怀疑张大少爷的话是在开玩笑。只有耿如杞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宪台大人,这修筑烽火台,工程浩大,非一时一刻所能完工,还有这经费……”

“耿大人,你误会本督的意思了,本督不是叫你修长城那样坚固的烽火台。”张大少爷摇头,露出些笑容解释道:“本督的意思是,山西防线每隔十里修筑一个类似长城烽火台那样的信号点,不管夯土木制石造,只要能点火报警就行,不用承担长城烽火台类的御敌任务。对了,为了预防万一,耿大人你最好在完善一下驿站制度和多准备一些信鸽,这样有利于我们交通消息。”

“下官明白了,多谢宪台大人指点。”耿如杞恍然大浯,拱手退下。张大少爷又喝道:“本督第三道宪令:自即日起,宣府、大同和山西三地州府县乡,一律停征人头税,减轻百姓负担,以配合朝廷在宣大境内全面推行摊丁入亩的新政!第四道宪令:宣大总兵官满桂即刻率领本部骑兵移驻太原府,加强山西军队力量!大同总兵渠家祯率军两万移驻老营堡,配合山西官兵封堵乱贼流窜道路!第五道宪令,自即日起,宣大军队全面整编,按士兵战斗力分为甲乙丙三等,重新编制训练,甲兵主战,乙兵主防,丙兵负责后勤辎重!朝廷下拨粮草军饷,按等级高低发放,甲兵优先发放!”

“谨遵宪台大人宪令。”连绵不断的答应声中,张大少爷越说越快,“第六道宪令:天启八年开春之后,宣大各地卫所全面种植朝廷下发的红薯土豆等耐旱作物,鼓励百姓跟随种植,力求两年之内实现粮食自给!借故推搪不种耐旱的地方官员与卫所指挥使,一律严惩不贷!第七道宪令:宣大各地全面推行摊丁入亩新政,由宣大巡按张素养专职负责,各地文武官员,全力配合,凡有抵制敷衍者,经张素养大人上报,本督严惩不贷!”

好不容易下完一连七道的宪令,总督大堂中已经是鸦雀无声,上百名官员都是抬着脑袋战战兢兢的看着张大少爷,似乎还在等着张大少爷更加严厉的第八道宪令。表情严肃了许久的张大少爷环视一圈,微笑说道:“本督第八道宪令,今年你们都辛苦了,今天是腊月三十,天启七年的最后一天,都留下来,陪本督一起喝酒,还有放鞭炮——违令者,可以不计较。”

“哈哈哈哈哈……”上百名官员都被张大少爷突然改变的语气逗得大笑,赶紧行礼致谢,“谢宪台大人,恭祝宪台大人新年快乐,大吉大利。”

当天夜里,张大少爷算是给累惨了,先是和接受上百名新下属的轮流敬酒,然后和几个重要下属聊天谈心,解衣衣之,推食食之,联络感情加收买人心,末了还得跑到军营去慰问士兵,给屠奴军、满桂骑兵以及大同军队的士兵演讲新年祝词,犒赏三军,忙得是不可开交,累得是筋疲力尽,以至于再回到总督衙门时,三更的梆子都已经敲响了。

“哎哟,累死我了,早知道当总督这么累,我还不如回临清去当我的少爷,起码不用累成狗一样。”刚一进门,张大少爷就象一条死狗一样趴到了床上哀号呻吟。陪着张大少爷累了一天的张石头和宋献策同样是累得筋疲力尽,先是坐到椅子上喘息半晌,张石头才问道:“少爷,还洗脸洗脚吗?”

“不洗了,明天再洗,你们也回去睡吧,我要睡了。”张大少爷爬在床上哼哼。这时候,宋献策又开口了,“东家,先别慌睡,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不会吧?师爷你又想劝我造反称王?”张大少爷痛苦哀号起来,拿宋献策这个脑后生有反骨的刀笔师爷毫无办法。还好,宋献策及时解释道:“东家误会了,宣大不比蒙古草原,更不比辽东,我怎么会劝你在这个地方做那些事?我只是你一下,你今天宣布的宪令之中,对陕西乱贼的封锁十分严密,可是太轻示了北方的威胁,只怕会给鞑靼军队可乘之机。”

“宋师爷,你太多心了吧?”张石头趴在桌子哼哼道:“鞑靼部落早被我们少爷打怕了,我们少爷上任的消息刚传到宣大,宣大北面的鞑靼部落就跑得一干二净,连个照面都不敢打,还有胆子敢来侵犯宣府大同。”

“不错,以东家的不败威名,普通的鞑靼部落,是不敢正眼窥视宣府大同。”宋献策点头,又阴阴说道:“可是石头你好象忘了,在我们宣大的北面,还有一个比科尔沁鞑靼联军和喀喇沁鞑靼联军更强大,也更可怕的对手!”

“蒙古林丹汗?!”张石头醒过味来,惊讶说道:“不可能吧,林丹汗不是和我们大明结盟共同对付建奴吗?怎么可能再来侵犯我们大明疆土?”

“所谓的盟约,不过是一张写了字的宣纸。”张大少爷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说道:“宣纸有很多作用,除了写字、题字和盖章以外,还可以折成一叠垫麻将桌,也可以撕碎了引火,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拿来擦屁股——如果我是建奴皇太极,我想我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挑拨林丹把他和大明之间的盟约拿去擦屁股。”

“建奴皇太极挑拨林丹与我大明破盟?”在张大少爷身边多少学了些权谋手段的张石头大吃一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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