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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屠-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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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屋中人唱道:

“荒园冷寂无人来

檐前杜鹃为谁开?”

东门庆这时还做不来和歌,便汉诗和唱,开口答道:

“檐前单飞燕,

月下花满院。

满地落红千百片,

谁家精帘未曾卷?”

屋中少女啊了一声,似乎吓了一跳,过了许久,才有些胆怯但显然是忍不住又问:

“荒园深处谁来访?

想是墙外轻薄人。”

东门庆张口就答道:

“我非轻薄儿,

今夜恍如梦。

因得月老意,

误入广寒宫。”

屋内人便没了声响,东门庆在海上日久,染了些海贼习气,这一夜重玩这些扭扭捏捏的汉诗和歌,倒让他想起在丽冬院的日子来,但两个回合后没了下文,等了好一阵,便有些不耐烦起来,几乎就想冲进去办事,但又想想日本的习俗(其实他心中的日本习俗多是次夫等人说了之后又被他误解扭曲了的日本习俗),好像门没打开就冲进去不妥,心道:“我这次是来夜这啊,不是强奸!唉,还是做海贼好,想办事直接冲进去就是。”

屋内人听外面没了响动,不知是放心了还是担心了,又忍不住咏道:

“长夜幽暗心迷乱,

是梦是真难分辨。”

这时空中又闪过一道闪电,就像整个天空都裂开了一般!跟着雨便哗啦啦下了起来,风一吹,有几点打在东门庆身上,他叹了口气,便唱道:

“雨急风冷香闺闭,

只苦了门外小生。”

门内人呀了一声,似乎觉得怜惜,门终于开了一线,东门庆大喜,哪里再等?就推门进去,吓得门内人跌倒在地。

这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身和服,因跌倒而伏在地上,楚楚可怜,东门庆见到便有些心软,觉得就这么扑上去有失礼数——这是他仍被在泉州时受到的教养所羁绊,但将门掩上后,看看那少女并未有反抗的意思,想想海贼们日常谈论的豪爽行径,又想想池正南他们也是进屋后便即办事,哪里有那么多前戏来着?暗叫:“也许人家日本的习俗就是这样呢!我这么干等,让池正南他们知道了不得笑话?”

把鞋子一脱,将身子挨了过去,便抱住了少女,少女见他粗鲁,惊得头发也乱了,轻轻道:“君真是门外吟唱汉诗的人么?”

东门庆摸了摸她有些乱了的头发,便哼了一首轻薄调子,轻唱道:“明月邀我来,与卿共佳期。”

那少女又啊了一声,一时屏住了呼吸,再被东门庆揽住时,便不如何惊怕了,两人抱在一起,在榻榻米上翻滚,少女呼吸渐急,东门庆见她脸颊泛红,知她已经动情,乃将舌头探入,与少女温软的香舌搅在一起,又将手伸入宽袍之内,向上轻轻摩挲双乳,渐觉双乳坚挺,又见少女鼻头沁汗,鼻翼舒,樱口张,便知她忘情了,往下一探,和服下空空如也,他自己也再忍耐不住,几下子脱了个赤条条的,执兵器入室,少女口干舌燥,连吞唾沫,东门庆见状乃徐徐摇之,觉道路已滑,方徐徐深之,觉其液已湿尻,复徐徐引之,如此反复,出入了数十下,少女呻吟连连,渐渐香汗淋漓,片刻后身体竟僵直了,双目紧闭,如生如死,东门庆亦感欲情奔放,无法控制,乃将到日本后的第一批子孙派出了关门。

二人情欲已释放过一次,而长夜犹未尽,东门庆问她芳名,少女写了一个绫字,东门庆赞道:“好名。”绫子请教他姓氏,东门庆道:“东门。”绫子因未听过此姓,便问何来,东门庆道:“大明。”

绫子啊了一声,又是惊讶,又是高兴,东门庆便让她替自己抹拭干净,又教她如何品箫,只指点了一番,绫子品起来便毫无阻滞,东门庆连赞她好天赋!见她乐在其中,又调戏她道:“我进来前,你用和歌难了我好久,想来也是极喜欢歌咏的,怎么现在熟了,反而又不歌了?”

绫子持萧道:“现在还说那个干什么!”

两人虽是初见,却似乎有前世姻缘一般,如此温柔缠绵,直到五更将至,东门庆发现窗户白了,才惊起道:“不好!我得走了!”

绫子哪里舍得?当场哭了出来,东门庆道:“放心!我记得道路,必然再来!”便急急跑了出来,只出门没几步,便差点被人撞见,缩在角落里,等人过去后再继续寻路,还没等望见昨晚攀树下来的地方,已经连连遇险,心道:“这样不是办法!就算让我侥幸到得墙边,爬上了树恐怕也得被人发现!逃不远!”心念一动,就退回绫子的房间。

绫子本在倚户郁思,见到他回来,又惊又喜,道:“不走了?”

东门庆嘿了一声道:“男子汉志在四海!我真肯窝在这里时,你还会喜欢我?”

绫子为之沉吟,又露出些忧愁来,东门庆道:“别这样!我又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现在你先去给我弄一套男子衣服来。”绫子甚是顺从,竟也不问为什么就出去了,过了不久捧了一套男子衣装来,说:“这是我父亲前年做的衣服,都还没穿过呢。”

东门庆便将身上的衣服脱了,绫子服侍他将衣服穿毕,却将他的旧衣叠好藏起来。东门庆夜里来时本带着刀,这时再将刀往腰间一佩,一扫昨夜风流浪子形象,而显得威风凛凛了,绫子见了,更添爱慕。东门庆问明了这座“庄园”的道路后就要走,绫子急道:“你就这样出去?被人看见怎么办?”东门庆又转了回来,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道:“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又问:“你有姓氏么?”

绫子说:“我父亲姓松浦,以后只盼能跟着你,姓东门。”

东门庆道:“好,我记住了。别哭,凡我爱的人,我都希望她能开开心心。”忽又想起一事,问道:“松浦隆信是你什么人?”

松浦绫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小我半岁。”

东门庆哦了一声,心道:“老天,我怎么夜这到松浦家来了?这里是松浦的居城?”这才出门,一路更不避人,他身着华贵衣服,佩剑精良,气质又高雅,下人望见了个个鞠躬让道,哪里敢盘问他、怀疑他?东门庆直入本丸,便有两个松浦家的家臣赶来侍候,东门庆不等他们问,便道:“隆信大人呢?”

其中一个家臣惊道:“主公还未起身。”

东门庆脸上微现愠色道:“少年人怎可如此懈怠!”

两个家臣听到这话,既感莫名其妙,又感深不可测,一个便道:“我这便去禀告主公。”

东门庆一拂袖道:“不必了!我改日再来造访!”说着就转身离去。

两个家臣不敢怠慢,匆匆商量了两句,其中一个便去禀告松浦隆信,另一个却匆匆奔了过来,跟上了东门庆,一边小跑一边连连致歉,东门庆也不答他半个字,径往城外走去。

看看到了城门,守门官望见松浦隆信的心腹躬身哈腰送了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武士近前,而那青年武士显然是要进城,不等吩咐就开了城门,东门庆在城门边停了一停,对那家臣道:“不必送了!”就此扬长而去。

那家臣在城门外呆了良久,问守门官:“这位大人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先派人来通报一声?”

那城门官骇然道:“通报?城门今天早上根本就没开过!”

那家臣跳起来怒道:“你说什么!城门若是未开,那这位大人怎么进来的?”

那城门官道:“我还要问你呢!我根本就没见他进来!啊!”他忽然压低了声音道:“该不会是主公的秘密客人吧?”

那家臣呆了呆,便听另外一个家臣朝这边跑得飞快,还没到就叫道:“那位大人走了没有?”

“走了啊!”送东门庆出来的家臣拉他走近一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大人,究竟是什么人?”

“什么人?”另一位惊道:“主公不知道啊!你一路送他出来,难道就没问?”

两人这才知道不对,连同城门官将情况一对,方知上当!城门官便率众去追,但哪里还追得到?松浦隆信听说后赶紧盘点家中宝物、库中藏货,以防失窃,但一番盘点下来,竟然一样也不少。

“还好。”他松了一口气“什么也没丢!看来那个人不是个窃贼。”——当时他是这么想的。

第一四二章 文化交流

东门庆在海边会齐了池正南、李成泰和布拉帕,三人都乐得屁颠屁颠的,对东门庆给他们一个这么爽的机会大是感恩戴德。东门庆见属下快活,笑眯眯说:“圣贤讲过的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也是遵照圣贤的教诲办事啊。”

三人一听,都齐声颂扬那位叫孟子的圣贤通情达理,又各自取出一张纸条来,却分别是商家向自己示好,两张是林家的,一张是黄家的。东门庆看了心想:“这两家人,可有些下作了。”

李成泰见东门庆只有一个人来会,左右张望,道:“次夫怎么还不来。”

东门庆笑道:“他啊,钻狗洞被人捉住了。”三人均为之愕然,东门庆道:“不说他了,这次我总会想法子救他出来的。只希望他以后口能紧点。”

回到平户后,东门庆便即修书致松浦隆信,称自己昨夜到松浦半岛一游,夜里有个随从迷路走失,恳请松浦隆信帮自己留意,若能寻回那个仆人,必有重谢,并附上净雅礼物一份。

松浦隆信当日便回了一封书信,道昨夜城里确实是捉到了一个可疑的人,那人自称迷路,却不知是否庆华祥的人,道东门庆若是方便,可来城中一聚,顺便认人。

东门庆见了信甚是欢喜,一来隆信当日便回信,可见他对自己颇为看重,二来从隆信信中内容看来,次夫并没乱说话,心道:“希望经此一事,他会有所长进!”便回信表示三日之后当来拜会。

不防到了傍晚,便有十几个下属跑来找自己,问自己要不要渡海去夜这,东门庆笑道:“不去了。”

这些下属等一听便吵闹起来,嚷嚷着说一定要去,东门庆道:“哪有逼着人去夜这的?”

众属下道:“现在整个九州的村子夜里都大开闺门,等着总舶主你去夜这呢!你怎么可以让她们失望!”

东门庆苦笑道:“别说整个九州,便是只有松浦半岛我也没能耐满足她们啊!我毕竟只有一根棒槌,怎么捣得完对岸成千上万的臼?”

属下们大多数便闭上了嘴,却有一个嘴快的泄露了他们的真实意图:“总舶主你棒槌不够用,可以让我们帮忙啊!”

东门庆哈哈大笑,道:“平户这么多女人,还不够你们享用啊?”

属下道:“买来的花,哪有夜这来的香啊!”

东门庆点头称是,他倒也大度,竟对外宣称今晚仍然去夜这,又允许属下冒自己的名去开心,只是这次却把夜这的范围更加扩大了,当晚便有十几艘小船竞渡海峡,东门庆自己却不去了,只与众属下盟约:不得用强,须遵本地习俗,每个人只能去一个村落,免得穿帮得太快后来者没得夜这。众属下欢天喜地地去了,而对岸的村落里关于有大明官人要来夜这的消息也越传越远,女人们听说是一位有功名的官人要来,家家都乐于开门,已不完全是由某些商家鼓励所致。

在平户这边东门庆却没什么动静,直等到三日之后,才穿上儒者衣饰,腰系长剑,带了份大礼,率领了杨致忠、崔光南、安东尼、安德鲁,并李荣久所率刀手五名、卡瓦拉所率火枪手五名,坐了庆华祥,移过松浦半岛停靠。

松浦隆信亲到岸上迎接,两人码头相见,东门庆见松浦隆信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但处事已颇为老练,心中暗赞难得。要知日本其时尚处战国时代,兵乱频繁,在战争威胁下人总是易于成长,所以多有十余岁少年便建功立业者。松浦隆信见东门庆不仅衣饰华贵,容貌隽秀,而且一举一动均有礼仪法度,果然不愧是上国大邦的风流人物,心中便生敬慕。

两人通了姓名,松浦身后一个家臣忽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松浦斥责其无礼,那家臣讷讷道:“他……他……就是那日忽然出现在本丸又忽然消失的人!”

松浦颇感讶异,东门庆笑道:“有这等事?莫非是我灵魂出窍,魂游至贵城城内么?”松浦隆信一笑,就将那家臣斥退,与东门庆并肩进城,先让人带了次夫给东门庆认,次夫见到了东门庆,就像死囚见到特赦令,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但随即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

东门庆笑道:“吃了不少苦吧?让你不要到处乱跑的。”

次夫哦,哦而已,东门庆便对松浦隆信道:“这个确实是我的下人,只是不知如何会在贵城之中。”

松浦这时有意与东门庆结交,就不想深究可能会损害两家交情的事,只说:“他夜里迷了路,被当作奸细捉了起来!我们不知道是东门君的随从,要不然就不会如此待他。冒犯了。”

东门庆笑道:“是他冒犯了才对。我作为他的主人,理应代他向松浦兄请罪。”

两人相对一笑,就将这点小事抹过,进入厅中,已有高手茗茶相待,东门庆品了一碗,道:“此为唐茶道,好虽好,奈何太繁琐,我中原不为此数百年矣。”松浦隆信道:“不然,茶道虽源于大唐,到日本后又多有变化,如今日本茶道,已不输于中华茶道。”

东门庆一笑,便命取阳羡、紫砂,道:“请松浦兄试试我这杯茶。”亲自把盏,松浦隆信喝了一杯,便不说话了。

二人又论家世家学,讲论语,道佛经,又说些十字教的事,东门庆一肚子的杂货,竟是应答如流。松浦隆信因问:“听说东门君在大明曾考得功名。”东门庆笑道:“区区秀才,不足挂齿。回中原时,当再攻举业,希能金榜题名,以慰列祖列宗。”松浦隆信又道:“闻令祖为中原重臣,不知确实否。”东门庆道:“我外祖父次崖先生为正德十二年进士,只因执法不阿,致为权贵所妒,仕途坎坷,数起数落,但他老人家平日说起生平,常道我辈当以忠孝为本,仁义为根,此为圣贤所教,因有此志,故为东南士林所重。至于仕途之升迁,宦海之浮沉,殊无足道。”

松浦隆信听了不禁肃然起敬。他的一个家臣不识趣,道:“咱们松浦家谱系源远流长,在西日本大大有名!如今我家主公也已是正六位下的显职呢。”

东门庆一笑,道:“中华日本,不可同论。”

他这句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松浦隆信心里仍觉被看不起了,脸色便有些难看。

东门庆见了心道:“可不能太炫耀了。”便对松浦隆信道:“我来平户,见松浦兄善待中华、泰西之众,此诚为非凡之眼光!料来胸中必有不凡志向!”

松浦隆信听他奉承,心里一喜,道:“东门君过奖了!我身为松浦家第二十五代家督,自当想方设法,守护家业。”松浦家身处九州僻隅,于日本列侯中本不足一哂,常受临近大名如龙造寺等的侵犯,但自隆信自主动开放贸易、接纳来自大明的走私船队以后,财货渐多,实力渐足,这才稳住了阵脚,松浦隆信及其家臣亦常以此为荣。松浦隆信言志之后,又反过来问东门庆有何志向。

东门庆笑道:“我哪有什么志向,这次游学结束后,自当回去侍奉双亲,以尽人子之孝。”

松浦隆信道:“不然,东门君有越洋万里的气概,心中必有大志!”

东门庆没料到他会反过来问自己,其实他自己志向为何也还真不好说,说要做个大海贼大商人嘛,那都不是能在这时拿上台面来说的,一时不知以何搪塞,忽想起幼时读书,似也曾被问过志向,脑中晃过一个很模糊的身影,但当时的对答却已浮上心头,便道:“我幼时读《太史公书》,先生为我讲解,引周书云:农不出则乏食,工不出则乏事,商不出则三宝绝,虞不出则财匮少。先生又引太史公云:此四者,民所衣食之原,故农工商虞皆为本。先生又说:世儒不察,以工商为末,妄议抑之,乃多生祸端,扰害民生,于本朝尤甚。我当时便奋起道:‘待我长大之后,一定把这种祸害百姓的言论乱语扭过来!’此为我幼时言语,也不知算志向不。”

其实他这番话稍微有修饰,东门家当时已因经商而富,那位先生讲到这里时又笑着说:“咱们家也被这种胡说八道的言论害苦了,做点生意也磕磕碰碰。”东门庆当时一听就说:“那等我长大以后,一定赚多多的钱,把这些胡说八道的人都抓起来打屁股!”那位先生哈哈大笑,说:“说这种话的人何止千千万万,而且其中有不少大官,甚至是皇帝!就是本朝太祖也重农抑商,你赚到的钱再多也没用,难道还能去把洪武皇帝从坟墓里挖出来打屁股不成?”

这些记忆早在东门庆流连声色犬马之后便被深埋,这时再次勾起,便在他脑中成串地浮现,忽想起来:“是了,我小时候好像是姐夫教我读书的。”

现实中松浦隆信却显出加倍的尊重来,道:“东门庆君志向远大,非我能比。”

东门庆哈哈大笑,旋即察觉斗室内气氛颇为紧张,原来这几番宏论他虽然压了对方一头,但因为都是太过正经的话题,双方就都显得有些剑拔弩张,而且松浦隆信处处受制,家臣们均感不忿,就是隆信自己,在表面上的敬重底下其实也暗藏几分不爽。东门庆见了心想:“我只想自己显摆,可没考虑到对方的感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便凑近了松浦隆信,低声道:“松浦兄,我万里远来,就是为了摆脱家里长辈的束缚,只想到日本快活快活。这么严肃的话题,就不说了吧。”

松浦为之一愕,又问:“那说什么?”

东门庆道:“什么好玩说什么。”

松浦隆信笑了起来,场面上的气氛便活络了些,家臣便让准备好了的能剧开演。

这能剧虽也自有其趣,东门庆是泉州纨绔子弟的领袖,对戏曲类艺术颇有心得,要不然怎么会知道水磨调?但他此时的注意力没放在这里,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想道:“若不能将话题引到***上去,如何能向他开口问绫子的事?”

剧毕,松浦隆信见东门庆意兴索然,便问:“此剧不好么?”

东门庆嗯了一声,道:“好,好。”眉头一皱,又道:“只是最近我于音律舞蹈不大上心,一门心思,只在丹青上。”

松浦隆信道:“我城中也颇有丹青。”就派人搜寻库中宝物,呈上几幅中原名作来,又将几幅日本名作杂于其中,要看东门庆如何品评高下。

谁知东门庆却叹道:“松浦兄就这些么?你年纪轻轻的,成日看的只有这些,这日子可有些难过了。”

松浦隆信只听了他这句话,登时羞愧万分,心道:“他是中华士家大族出身,家中所藏定然胜我百倍!”想拿出几幅西洋画来,但想想东门庆都有佛朗机人做仆人,只怕对西洋画的见识也远胜自己,何必拿来出丑?一时进退不得,场面便更尴尬了。

东门庆扬手招李成泰近前,让他从囊中取出两幅卷轴来,凑近了松浦隆信道:“松浦兄,这是我中华近世一位大才子唐伯虎所作,松浦兄看看笔法如何。”

松浦隆信心想此画定然是非同小可,正襟危坐,打开一看,眼珠差点掉下来,笼手田安经等几个家中重臣见他们的主公如此神色,心里都想:“唐伯虎的名头,我们也听说过,但难道他的画作真能独步天下,致令主公如此吃惊?”

笼手田安经当即出列,伏身行礼,愿求这副神作一观,松浦隆信赶紧将画收起,咳嗽了一声,道:“这是客人的贵重藏品,尔等怎可如此唐突!”

家臣们听了心中更是惊骇,想莫非这幅画已超过了吴道子阎立本?要不然主公何至于会为一副近人的书画如此慎重?笼手田安经更想:“莫非这幅画其实并非单纯的画作,而是干系到明朝的国政军政么?啊!一定如此!一定如此!只怕这位东门大官人此来,其实肩负着极重大的图谋!而我们松浦家竟然会被牵涉其中,这个……”想起这里面可能干系的祸福,竟忍不住汗流浃背!

却见松浦隆信挥了挥手,让众人都撤下,要与东门庆密议,笼手田安经更坚定了自己方才的猜测,行了一礼,带着家臣们退下了。东门庆的随从也一起出门。

门户关好以后,松浦隆信这才跳了起来,对东门庆道:“东门君啊!原来你也好这个!何不早说!我家中也有不少此类佳作,待我拿出来,咱们一起鉴赏!一起鉴赏!”

第一四三章 深层次文化交流

东门庆取出来的,果是一卷唐寅的春宫,那卷轴上共有十幅图画,分别是《隔窗挑》、《试金莲》、《交舌》、《含香》、《探幽》、《合股》、《婢窥》、《裸审》、《后庭罚》、《大合欢》。那第二幅卷轴,却是五景:《秋千乱》、《葡萄架》、《棋坪决》、《浴中仙》、《芭蕉荡》,看得松浦隆信血脉贲张,他不甘示弱,也去取出自己的秘藏来,请东门庆观赏。

若论东门庆在泉州的秘藏,多半还胜过松浦隆信,但他孑然出海,现在身边所有,不是船队藏货就是刚刚让人从平户搜寻到的市珍,远不如松浦隆信的秘藏多。但他胜在理论知识够,松浦取出来的佳作他竟然半数说得出来历,就是不认得的,也能应付过去。松浦见状大是叹服,觉得东门庆虽比自己只多了几岁,但见识无异胜己十倍!便又去取出些器物来,东门庆扫了一眼,见其中有银托子、相思套、硫黄圈、药煮的白绫带子、封脐膏等十余种,亏他在***场中混得久了,件件认得!

却听松浦隆信道:“有些东西,只听说是好玩事物,有几件却不知该如何用。”便先取出一个铃铛模样的事物来。

东门庆从他手中接过一看,笑道:“原来是此物,我在中原曾得坊间前辈传授,倒也还认得它!”松浦隆信慌忙请教,东门庆道:“此物有一歌诀:原是番兵出产,逢人荐转在京,身躯小内玲珑,得人轻借力,辗转作蝉鸣,解使佳人心颤,惯能助肾威风,号称金面勇先锋,战降功第一,扬名缅子铃——因在缅甸国出产,所以叫缅铃,在我中原也值四五两银子,若到日本,怕不要二十两。”

松浦隆信道:“小弟花了五十两呢!”

东门庆道:“那也值得。”

松浦隆信道:“只是不知该怎么用。”

东门庆笑道:“先把它放进炉子里,然后……”

松浦隆信问:“然后如何?”

东门庆看看他容颜也还是少年姣好模样,便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笑道:“这玩意儿,可得有女子在跟前才好玩。此间没女人,你我试将起来,怕有人得将后庭献出。”

松浦隆信听得跃跃欲试,最后还是去唤了一个侍姬进屋,两人便摆弄起来,那侍姬羞怯,东门庆正色道:“房中之要,在于调阴阳,融鱼水,得其术者,延年益寿,衍种繁族!我正与松浦兄论此要术,汝切勿以猥亵视之。”

那侍姬一听忙正襟危坐,只是身上不着一缕,就是要严肃也难,东门庆笑道:“也不用这么紧张,尽量放松,感觉如何便如何,身体当舒展便舒展,当出声便出声,不用拘束自己。”说着轻轻扶她躺下,柔声安慰,然后才向松浦隆信讲解诸般器物的妙用,先从缅铃讲起。哪还用第二般器物?房内便传出了呻吟之声,声音极尽欢娱,其后声音或歇,或起,到最后竟有欲死欲活之狂。门外侍姬婢女,无不面红耳赤。

这一夜松浦尽得诸器之法,功力大进!中华房中术之东传日本虽非自东门庆始,然作如此系统、深入、实操之传授,东门庆实可算第一人!日后东瀛房中术之兴旺发达,庆官可谓功不可没。

当晚东门庆就在城中住下了,从此就是穿墙入户亦肆无忌惮,松浦一切闺中秘事全不避他。甚至有时候夜里找不到他也不太在意。城中女眷听说东门庆年少英俊,斯文隽秀,手段高强,而且又是大明来的官人,个个倚门盼望,但东门庆只要脱得开身时,必到松浦绫房中来,初时还没人知道,但接连两次之后便被人发现,告到松浦隆信这儿来,隆信大吃一惊,心想:“东门君找别的门户都好,怎么跑那里去了!这样我如何向龙造寺家交代?”但转念一想,心道:“罢了,圆月现在还没还俗呢!龙造寺家又岌岌可危,能挨不挨得到明年都难说呢!”便当作不知此事,听之任之。

众家臣听说家主被东门庆教唆得夜夜淫乱,均生引狼入室之感,唯笼手田安经心想:“主公与东门公子必有重大图谋!如此做作,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想到主公为松浦家的大业竟如此自污,暗中忍不住痛哭涕零。但有家臣劝他一起进谏,请主公逐东门、远小人时,都被笼手田安经痛斥一顿:“尔等懂得什么!”

而平户的商人听说此事后都说:“看来这个东门公子,果然不是来做生意,是来寻风流的!”便有些人放弃与之做买卖。内中今井家那个年轻人却道:“我看他仍在待价而沽。”但众人都不信他。岛井仁将他拉到一边,问道:“宗久,你是故意乱放假消息,还是真的这么看?”

今井宗久道:“我是真的这么看。”

岛井仁责道:“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若是真的这么看,就该暗中谋划,怎么还在众人面前宣扬?”

今井宗久道:“不是我不想暗中图谋,只是我看那东门公子的行径,不但要卖个好价钱,而且未必肯将货物零卖,我私下估算,手头的白银只怕盘不下那一大批货!所以要寻个肯与我联合的人,才好出手。”

岛井仁道:“七家联盟,不是联合么?”

“那个早就散了!就是没散之前也都是各怀鬼胎!”今井宗久道:“我现在需要一个真心真意、能与我家共同进退的合作者。”

岛井仁思考了一阵,道:“好!我信任你的眼光。你千里西来,带的钱或许不够,但九州却是我的大本营,无论他有多少货,我都吃得下!你尽管去谈,不用怕钱不够。货物到手,我们两家平分。”

“不用平分。”今井宗久道:“我家要三成半就够了。”

岛井仁便问准备怎么去干东门庆,今井宗久说:“这个东门公子处处标榜自己是来游学,不谈生意!听说他在松浦城中也没说得一个利字,只是撒开了手脚给城中的家臣、女眷送东西,所以人人都讨好他,反而松浦隆信不好和他谈买卖。现在若请他谈生意,他多半不肯来。所以我想邀他来赴茶会,一来借机谈谈生意,二来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日本茶道!松浦上次请的那人,太丢我们脸面!”

当即派人去请东门庆,邀他到城外梅林茶会,东门庆欣然应诺,松浦绫说:“那日你才来时,饮茶颇不合我日本规矩,只是你远来是客,大家没怎么计较。不过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茶道的事,还是知道一些好。”

东门庆便向她请教,松浦绫细细讲解,东门庆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松浦绫就要他演练一遍,东门庆笑道:“你这规矩,甚是繁复,没习练几个月,休想做得一丝不差,明日就要去赴会了,如何还来得及?我若现在演练,被你指出错误来,心里存着惭愧,明日反而没法淡然了。不如只知道个大概,只要不犯大忌就可,到时一切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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