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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情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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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温庭旁边坐了下来,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姿势,方骋抻了下胳膊有些慵懒,连带着说话的嗓音都有点懒懒的腔调:“今天视频里那个人,你看见了吧?”
温庭目视前方,淡淡地问:“里面那么多人,你说哪一个?”
方骋笑了声:“你知道我说的哪一个。”
温庭眨了下眼睛,看着眼前的湖面,“看见了。”
“知道他是谁?”
“既然跟了靳寒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温庭抓了一把小石头在手里,一颗一颗捡着玩。
方骋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半晌才似感叹一般说了句:“你很像他。”
温庭动作一顿,抬头看过来:“我哪里像?”
方骋的表情像是在琢磨:“神态,眼神。挺多时候你都很像。”
温庭嗤笑一声,没有作答。
“小孩儿挺厉害。”方骋冲他竖了下拇指,“这么多年了也没谁能让他带出来,我看他还挺亲近你。”
温庭还是不说话,只是玩着手里的石头。
方骋抻了个懒腰,然后缓缓躺下去。他头枕着胳膊,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两个人谁都不说话,明明是两个并不熟悉甚至身份也相差悬殊的人,一起在湖边安静坐着或躺着,竟然不觉得违和。
温庭就安静看湖水,夜晚的水面总是让人有种难言的恐惧。白天的水有多温柔,在晚上看来就有多诡异。温庭捡了颗很小的石头扔进去,他听见方骋说:“我查过你。”
温庭回头去看他,方骋坦然看过来:“别介意,我兄弟这么多年身边才有你这么一个人,我肯定得查明白了。”
温庭的背景简单到完全不用他查,一个彻头彻尾的小可怜。他妈妈是个风流女子,一辈子也没结过婚,温庭是她跟人一夜风流的结果,她自己都不知道哪个是温庭的爸爸。这个女人心狠,儿子懂事之后几乎没怎么管过了,放他在这个世界上自生自灭,但他竟然也活下来了。
温庭点点头,然后突然低下头笑了声,问:“你是怕我像乔然一样坑他吧?”
方骋撇了撇嘴,并没有否认。
“我怎么会跟他一样……”温庭的声音很小,呢喃着说:“像他那么坏的人,怎么配呢?”
方骋闭着眼睛,他的声音还有醉酒后的沙哑,听起来是有些慵懒的,“你就好好跟在他身边吧,靳家大少爷也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不近人情。不管你是图钱还是图他什么,能陪陪他就挺好的。”
其实方骋这种身份,别人带来的人他可能连脸都记不住长什么样。但温庭不一样,他是靳寒柏带着的人,所以方骋才会大半夜躺在这里和他说这些。
温庭回去的时候浑身冻得冰凉,虽说冬天已经过去了,但穿件薄外套夜里在湖边坐着也足够把人冻透了。他去冲了个热水澡,回来直接钻进靳寒柏的怀里。
靳寒柏睡得很沉,一动不动。
温庭看着他,闭上眼睛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天气暖了温庭也不整天在家里闷着,靳寒柏不在家的时候他会开车出去,到处逛逛。如果靳寒柏出差很久不回来,温庭也会出去玩一趟,走到哪里就拍点照片,发给靳寒柏。
靳寒柏偶尔会回复他,让他玩得开心。
这样的日子安宁平和,温庭很喜欢。他揣着靳寒柏的卡,开着靳寒柏的车,走到哪里都是一个孤独的游客,但是他喜欢这样。他包里有一件靳寒柏的外套,所以走到哪里他周围都有靳寒柏的味道。
温庭总会比靳寒柏先回去几天,然后好好地在家等着,靳寒柏一开门他就会扑过去,黏人的小猫见了主人,总要赖上去蹭够了才行。
他们偶尔会做爱。
温庭总能明白靳寒柏的敏感点在哪里,他会跪在靳寒柏脚边,吻他的腿,含住前面用心侍弄。他满心满眼都是靳寒柏。
靳寒柏在床上也是温和的,不疾不徐,再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在床上做到见了血。只有一次,温庭在高潮前难耐到极致的时候叫了一声“靳寒百”,靳寒柏就突然加了力道,狠狠地顶撞,用力地掐着他的腿,把他的腿掐出了几个青紫印子,嘴唇也咬肿了。
事后靳寒柏摘了套子,看了眼温庭,转身去冲了个澡。
这是唯一一次靳寒柏在床上有些失控,其他时候他都是冷静的。哪怕最后射精的时候他也只是微皱着眉,身上的肌肉绷紧,一梭子热液射在温庭身体里。
不过其实他们做爱的次数有限,数都数得过来。
尽管温庭总想抓紧一切机会撩一撩,但多数时候是不成功的,靳寒柏克制隐忍,不太热衷床事。这让温庭有些苦恼,觉得他这副年轻的身体还是不具有太大的诱惑力。
温庭洗完澡穿着睡衣爬上靳寒柏的床,顺着他的腿慢慢爬上去,整个人趴在他身上,眨着眼问:“先生,今晚做爱吗?”
靳寒柏手搭在他后脑上轻轻揉了揉,“不做,早点睡。”
温庭“哦”了一声,头在他颈窝蹭了两下。时间久了他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怕靳寒柏了,这种时候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他把脸贴在靳寒柏锁骨上,小声说:“可是我好想要。”
靳寒柏还没等出声回应,温庭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下昂头的部位。他眼睛眨动的时候睫毛刮着靳寒柏的锁骨,埋着头有些害羞:“你看,我真的好想要你。”
两人分开二十天,靳寒柏刚回来的第一晚,温庭打从见到他心里就有点痒着,想要得到那种肌肤相贴耳鬓厮磨的亲近感。
“你……想要我?”靳寒柏低低地笑起来,“谁要谁?”
温庭被耳边低沉的笑声勾得魂都快没了,他又难耐地蹭了蹭头,咕哝着说:“那不重要,反正就是很想要。先生我们做爱好不好?”
他这么软着声音在靳寒柏身上喃喃地求,靳寒柏再怎么狠心都不会拒绝。
温庭脱光自己,露出被自己刮得十分干净的下体。年轻的身体白皙干净,无一根毛发,粉色的茎身挺立,被靳寒柏的目光注意到还害羞地跳动两下。
“我好看吗?”他跪在床上,搂着靳寒柏的腰,仰视着自己的金主先生,一颗颗解开他的衣扣,“我特别干净,从里到外都很洗很久……先生,你摸摸我……”
靳寒柏眼神已经暗了下来,手贴在温庭脸上,抚了两下。温庭在他掌心处亲了一口,然后用舌尖在掌心正中间舔了一下。
这样一个温庭,靳寒柏怎么可能不疼爱他。
外人现在都知道,靳寒柏身边有一个正当宠的,靳少爷走到哪都带在身边。乖乖巧巧的一个漂亮男孩子,比起当年的乔小公子,少了几分狡黠灵动,却也更多了几分体贴细致。
就像在床上,从前乔然永远只需要对靳寒柏使个眼神,说:“亲爱的我想要。”靳寒柏自然捧在手上仔细伺候,耐心含着,温柔抚慰,直到小公子眼角含泪射出来。靳寒柏会用手指擦掉他眼角的泪,然后珍而重之吻他的眼睛,或者轻轻啄吻他的嘴,用满腔的爱意细心哄着。
而现在的温庭就连润滑扩张都是自己洗澡时候做好的,他跪在靳寒柏脚边一点一点吻着,他含着靳寒柏用唇舌包裹,最后自己坐上去,红着眼角挺动。射过之后软下身子趴在靳寒柏身上,紧紧抱着靳寒柏的脖子,身体颤抖着,脸埋在他颈间剧烈喘息。
然后抖着手擦掉眼泪,从靳寒柏身上下来,摘掉他的套子,看着他露出个满足也带着点羞怯的笑来。
这小模样实在是可怜到让人心酸,靳寒柏叹了口气,把人搂过来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你很好看。”之前的问题靳寒柏到现在才回答,温庭还在他怀里颤抖,靳寒柏抹掉他额头上的汗,抚了抚他的眉尾,“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孩子。”
或许是刚刚的情事太过激动,温庭眼里还含着泪,他闭上眼睛眼泪就滑了下来。靳寒柏替他抹掉了,笑着问:“跟我做那么委屈?”
温庭摇头,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泪的:“不委屈,很幸运的。”
然后累极的温庭就在靳寒柏怀里睡过去,一夜安眠。
十三章
温庭刚和醉酒的靳寒柏滚上床的第二天,靳寒柏曾经蹲在他面前,对他说:“只要你不喜欢我这个人,你想要的我就都能给你。”
事实证明靳寒柏说过的话也真的做到了。
温庭过着小少爷一样的生活,靳寒柏对他实在是好。金主包养一个情人,能说出的说不出的折磨都是常见,然而自打温庭来到靳寒柏身边,靳寒柏甚至连重话都没对他说过。带他出去的时候也说得上体贴,外人面前温庭从来没有过尴尬难堪。
温庭很幸运,别人都这么说。
辛宁把这话也当着温庭的面说出来,他手里拿着个酒杯,跟温庭碰了一下:“一百个也挑不出来这么一个,你不用背着‘三儿’的名声,靳总还年轻长情。”
温庭笑笑不说话。
辛宁跟林董也有几年了,林董对他不错的,但对他再怎么好林董毕竟有家。而且外面野花野草不断的,像辛宁这样能长时间稳住已经算不错了。
其实这些人私下里都有联系的,甚至还有个群,偶尔这些人会在里面聊一聊,哪个金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日子过得苦总要找地方吐吐黑泥。
温庭跟他们不一样,他压根不属于那个圈子。他也没什么黑泥可以吐,靳寒柏对他足够好了。
夜风渐凉,温庭披着靳寒柏的外套,看他和人周旋。他的黑色衬衫在夜色下显得有些单薄,但温庭却私心不想把外套还给他。
“冷了吧?”靳寒柏握了下他的手,“手凉,冷了去车里等我,快结束了。”
“没事儿不冷,”温庭笑起来总是很乖,但也带了点调皮,“我不能走啊,我看出来啦,她对你有心思,她想嫁给你。”
靳寒柏闻言一笑,“怎么看出来的?”
“她看你的眼神也太露骨了,恨不得直接把你捆了扔进自己房间。”温庭说话的时候脸上带了些微的嫌弃,但说完还是记得要卖个萌撒一小娇:“先生,她配不上你,她不聪明也不漂亮。”
靳寒柏的眼神里是有纵容的,他斜睨着温庭挑了挑眉:“那谁配得上?”
温庭舔了舔嘴唇,眼尾一扫轻声说:“……我啊。”
他这个表情带了点勾人的意思,倒是跟他平时乖顺低调的样子不太像。
“怎么这么看着我啊?”温庭随即笑了,又是一脸单纯可爱,“我就是比她配得上你,别的都不说,年龄上我都比她小十岁呢。”
靳寒柏无奈地摇头笑了下,对他说:“别比,你跟谁都不用比。”
“为什么?”
“我不会结婚。”靳寒柏拍了拍温庭的后背,轻声说:“不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车上不冷,去吧。”
温庭就真的披着靳寒柏的外套回了车里。他没有问为什么不会结婚,这种问题不该他问。要是有一天靳寒柏真的结婚了也就没有他的位置了。平时开个小玩笑撒个娇都无所谓,但两个人之间有底线的,温庭不会越线。
就像即使那个上了锁的房间就在二楼,他每天抬头就看得见,但温庭从来不会尝试去看看。
哪怕这天刮风纪伯开了房门进去关窗,温庭上楼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里面的布置,但他没有走近一步,而是老老实实回了靳寒柏的房间。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房间,和现在靳寒柏住的这间也没有什么不同。房间很整洁干净,温庭扫了一眼看到房间里圆形的大床,铺着深蓝色的床单。
自从温庭住到别墅里,别说他没进过那个房间,就连靳寒柏也一次都没去过的。只有纪伯每天会进去开开窗户,阿姨们打扫一下或者换换床单。
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
温庭回了房间关上门,他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靳寒柏看他一眼,对他笑了下。
温庭坐在他旁边,两只手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地喝。靳寒柏在用手机看一个邮件,温庭不打扰他,等他看完温庭举着杯子到他嘴边:“喝一口吗?”
靳寒柏摇头:“不了,你喝吧。”
“就知道你不爱喝,”温庭拿回杯子自己喝了一口,“你这件睡衣真好看。”
靳寒柏笑了,问他:“你这是在夸你自己?”
温庭笑着点头:“对的。”
温庭喜欢给靳寒柏买东西,偶尔他出去逛,回来的时候回拎着给靳寒柏买的礼物。虽然他刷的都是靳寒柏的卡,但是没人在意这个。
这是个难得靳寒柏在家的周末,外面刚下过雨,开着的窗子能飘进来那股独属于雨后的气息。小时候作文里叫它泥土的芬芳。这样的周末会让人觉得闲适自在,心情也放松。
温庭放下杯子,趴过去凑到靳寒柏脸前。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靳寒柏的嘴唇。
靳寒柏含住他的舌尖跟他碰了一下,那种带着宠爱意味的安抚。一个浅吻温庭就满足了,他笑着问:“先生我甜不甜?”
靳寒柏揉揉他的头发,“甜。”
房间里温度刚好,这个季节连空调都不用开,窗户一开凉润的风吹进来,说不出的舒服。温庭漱口回来后就枕在靳寒柏腿上,拿了本书静悄悄地看。
看了没多一会儿就睡了。
这一觉本该很香甜,因为温度很好,心情很好,还有靳寒柏一直在身边,这应该是个很完美的午觉了。
但温庭却接二连三做起了梦。
杂乱的画面不停交接,里面有很多人,还有靳寒柏。温庭死死抓着他的衣服,想跟他说话,但靳寒柏却一眼都不看他。温庭眼泪落下来,他抓着靳寒柏的胳膊不停地晃,想让他看一看自己,但靳寒柏始终无视,那种绝望感让温庭难以呼吸。
后来画面又变了,靳寒柏穿着一身墨蓝色的西装,他对着镜子推了推领带,推领带的手指格外好看。然后那只手就牵起了旁边穿着婚纱的姑娘,竟然是要结婚了。
冷意从每个毛孔里散发出来,短短几秒钟温庭在考虑是要说些什么阻止这场婚礼,还是说几句话祝福他。
……
温庭是被靳寒柏叫醒的,眼睛里还带着泪,看着靳寒柏的眼里充满了绝望。
靳寒柏没防备地落入这双眼睛里,里面漫天漫地的难过突然让他心尖一疼。
“怎么了?”靳寒柏擦掉温庭脸上的泪,温声问他:“做梦了?”
温庭一时间还有点恍惚,梦里的绝望太深刻了,这会儿他难以从那种让人窒息的绝望里抽身,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能无声地看着人。
“这可怜的,”靳寒柏拉他坐起来,温庭整个人都还有些呆,靳寒柏把人揽进怀里拍他的背,“多大了?睡个觉也能睡哭了?”
温庭吸了下鼻子,用力嗅着靳寒柏身上浴液的味道。他把脸埋在靳寒柏颈窝,陷在梦境里的情绪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闭了闭眼对靳寒柏说:“……你为什么不理我。”
靳寒柏让他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问懵了,失笑道:“这是睡傻了?”
其实靳寒柏平时对他不错的,但是像现在这么温情的时候也是极少。梦外的温柔和梦里的冷漠反差太大,温庭抱着靳寒柏的脖子用力蹭,眼泪蹭了他一身。
足足有十几分钟,温庭才缓过劲来,他慢慢放开靳寒柏,有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睛,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
“先生我睡糊涂了……”温庭咬了下嘴唇,眼睛鼻子都还是红红的,一副小可怜的样子,“你别嫌弃我啊。”
“去洗洗脸吧,像是我欺负你了。”靳寒柏看他一脸狼藉有些想笑。
温庭抿了抿唇却说:“的确就是你欺负我了。”
“嗯?”靳寒柏挑眉。
温庭揉了揉鼻子,嘴巴有一点撅着,漂亮的人做什么动作都好看。他红着眼角看着靳寒柏说:“我梦到你做了两个小时前戏,我怎么让你进来你都不进,最后还走了。”
他话语间真是十足委屈,靳寒柏笑出来的时候温庭已经下床光着脚跑去洗手间了。他当然知道温庭说的是假话,但春日的午后这么赏心悦目的一个男孩子在他怀里哭着撒娇,靳寒柏总归还是心软的。
三十五岁的老男人对小孩子的眼泪是真的招架不住,这么温柔耐心抱在怀里哄,靳寒柏很多年没有做过了。温庭平日里一颗七巧玲珑心,处处哄得靳寒柏说不出什么。时间长了任靳寒柏一颗老心再冷硬,总还是软化了一些。
十四章
天气渐暖,温庭有时候会让司机送他去靳家老宅,去陪陪那个孤独的老人。老宅里平时人很少,一个专业的护理团队,和靳寒柏的小叔叔。
靳家小叔叔看着温庭的眼神里是带着不屑的,也没跟他说过几次话。是那种高高在上的人对下等人的蔑视。
温庭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找不痛快,他只是来陪老爷子的。
老爷子是真的糊涂了,他的记忆经常错乱,看着温庭有时候叫小温,有时候叫小然。上了年纪的人眼球会变得混浊,眼神也不是很清明。
温庭会推着轮椅,带着老爷子在沿山道的人行路上散步。老爷子拄着拐棍,和温庭手牵着手慢慢走,走累了就坐在轮椅上,温庭推着他回去。
老爷子精神很好,这个年龄来看身体也还算硬朗。温庭哄他开心的花样很多,竟然还懂茶,会下棋。甚至有天下午,天气实在是好,温庭还开车带他出去了一趟。一个独栋小茶楼,里面有人在唱戏,老爷子喝茶听着戏,他拉着温庭的手,笑得眼纹很深。
靳寒柏晚上过来的时候,老爷子对靳寒柏说:“孙啊,小温很好,他很好……”
靳寒柏看了温庭一眼,温庭歪着头对他笑,酒窝那么甜。靳寒柏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爷。”
那天司机自己开着车回去,靳寒柏坐在温庭车里。他对温庭说:“辛苦了,谢谢。”
“谢我干什么啊……”温庭不太高兴地嘟了嘟嘴,“你是金主啊,金主的爷爷我当然要好好陪,金主是不用说谢谢的。”
靳寒柏靠在椅背上,抬手摸了摸温庭的耳朵。
“爷爷身体很棒,精神也足。”温庭说起来还有些开心,“下次你出差很久的话,我想带他出去走走。年龄大了是不太适合出去,但我小心一点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靳寒柏靠在椅背上笑了笑,“就是你要辛苦一些。”
“没什么辛苦,我喜欢这样。”温庭关了车窗,他看出靳寒柏有些累了,“你睡会儿吧,我开稳一点。”
“嗯。”靳寒柏闭上眼睛。温庭降了车速,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两人才回到家。
温庭已经渐渐不再是靳寒柏养在家里的乖猫,他一点一点地让自己在靳寒柏身边站得更稳。他第一次去公司给靳寒柏送东西的时候,没有人认识他,还要秘书打电话才会有人帮他刷卡按电梯。
到后来温庭再去公司的时候,已经会有人在背地里说:“这是靳总身边的温少。”
有人叫他温少的时候,温庭会摇头说:“我不是什么少爷,叫我小温就行。”
对方自然不敢。
温庭也不多说,他总是很有礼貌的,姿态不高,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他没有高架子,因为温庭也真的觉得自己没身份。
他再次踏入之前工作的那家会所,就连原来的经理都要对他很恭敬。温庭坦然相对,笑着招呼道:“经理,好久不见啦。”
“不敢不敢,靳总这边请。”经理哪敢跟他多说,毕竟大半年不见温庭身份已经变了,这个行当里都是人精,谁知道靳寒柏介不介意这些,他只能含糊过去,带着他们进了包间。
周岩是这儿的老板,温庭被靳寒柏带走那天,他也是在的。
“哟,来了。”周岩站起来跟他们打招呼,他先看见的是靳寒柏,随后视线才落在温庭身上。他对温庭一笑,也打了声招呼:“你也来了啊。”
“周总好。”温庭笑起来没有丝毫怯意,举止间落落大方。
当时屋子里除了周岩只有几个男孩儿,今天这局是别人托周岩帮的忙,想借他跟靳寒柏拉上关系。生意还是值得一做的,靳寒柏也没拒绝。
温庭自从被靳寒柏带走之后就再没回来过,他本来也没在这儿留过几天,所以包间里的几个男孩儿还都不认识他。
当晚吃饭时靳寒柏右手边也坐了一个男孩儿,白,干净,看着很乖。他一声不吭坐在旁边,偶尔用公筷给靳寒柏夹菜。靳寒柏视线落在他身上,男孩儿看着年龄不大,跟靳寒柏对上视线显得有些慌乱,转开眼的时候脸就已经红了。
温庭都看在眼里,他低头喝了口汤。
席间靳寒柏和人聊着生意,温庭坐在旁边安静陪着,既然旁边都有人给夹菜盛汤了,他连这些事都不用做了,存在感很低。
直到靳寒柏站起身,说:“你们聊,我去个洗手间。”
旁边的男孩儿也站起来跟了出去。
温庭这时候挑起了眉,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倒是没说什么。周岩趁这功夫打趣他:“上回说了给你奖金,你还没拿。”
“周总您没诚意了,”温庭笑着回话,“您要真想给我打我卡里就得了呗,奖金不都是划卡里吗?”
周岩笑了,用拿着杯子的手指了指温庭,点了点头说:“当时还没看出来,你年纪轻轻的,还挺有两下。”
温庭笑笑没说话。
他到底还是去了洗手间。
推门进去的时候靳寒柏正在洗手,刚才的男孩儿笑得还挺腼腆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说什么。见温庭进来他还有些吃惊,睁大了眼睛看过来。
温庭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那男孩儿,一句话没说走到靳寒柏旁边,单手环住他的腰,转头对那男生说:“弟弟,你出去吧,这船没你货。”
男孩儿瞬时面红耳赤,半天才挤出一个字:“你……”
“就别我了,我比你来得早,人也先占了。那屋里你随便挑,但就这个不行。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先来的,所以你得给我走开。”
那男孩儿让他几句话说的眼睛全红透了,他看向靳寒柏那一眼也真的很可怜。但靳寒柏从始至终没说过话,他也只能低着头走了。
洗手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温庭这才转身过去,用胳膊圈住靳寒柏的腰。他把脸埋在靳寒柏颈窝,轻轻蹭。
靳寒柏低低地笑起来:“又把小尖牙都亮出来了?”
“嗯,”温庭吸吸鼻子,“不开心了就亮出来了。”
靳寒柏刚洗完手,手上还都是水,他任温庭抱着,问他:“不开心什么?”
温庭声音闷闷的:“反正就是不开心呗,有人撩你。我家先生是我一个人的。”
靳寒柏嘴角挂着淡淡的笑,但这句话却没接。过会儿他抽了张纸擦了擦手,然后拍拍温庭的背,“好了回去了。”
温庭放开他,退开之前迅速在靳寒柏嘴上啄了一下。
后来晚上回了家温庭还对这事耿耿于怀,他趴在床上问靳寒柏:“先生,他比我好看吗?”
靳寒柏当时看着书不太在意地回话:“没注意。”
温庭于是笑起来,窝在他旁边做回一只小乖猫,抓着靳寒柏一截睡衣,蹭了会儿自己就睡了。
但其实像这种情况还是很少,温庭多数时候都是本分低调的,表面上他和靳寒柏很亲近,但他不会去过多打扰靳寒柏。什么事情靳寒柏如果对他讲了他就用心听,不讲的话他也不会问。
五月里平平常常的一天,温庭早上起床靳寒柏就已经走了。他收拾好自己下了楼,楼下纪伯正在外面搭一个花架。
那天阳光很足,温庭用手挡着抬头看了看,觉得即使太阳这么大,可是空气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闷,可能要下雨的。
下午果然就下起了雨。
温庭皱着眉看向外头,有点担心:“先生还没回来。”
纪伯却有些欲言又止。
温庭问:“怎么了?”
纪伯叹了口气,低声道:“……今天是老先生的忌日。”
温庭眨了下眼睛,下意识看了下手机上的日期。然后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迟钝,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那晚靳寒柏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温庭没回房间,就坐在沙发上等。
靳寒柏身上带了酒气,温庭抱住他的瞬间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做爱那晚。那晚靳寒柏是真的喝多了,喝到已经不清醒了。
外面的雨还没停,噼啪砸在窗户上。
靳寒柏在沙发上坐下,他一声不吭,眼睛微红。他的视线落在虚空的一点上,眼神有些发直。
温庭握住他的手,小声唤他:“先生。”
靳寒柏动也不动。
温庭陪他坐了很久,后来干脆蜷缩起身子躺下来,头枕在靳寒柏腿上,睁着那双浅褐色的颜色去看他。
靳寒柏低头,视线在温庭脸上落下,他伸手摸了摸温庭的眼睑。他的手很凉,不像平时那么暖。
“我有没有说过……你眼睛很漂亮?”他开了口。
温庭听到他的声音心口就疼了起来,他的嗓音粗哑,像是混了沙。
温庭就那么躺在他的腿上,靳寒柏看他的眼睛他也不躲,直直地看回去。他开口轻声问:“哪里漂亮?”
靳寒柏却笑了,半晌扔出一句砸在温庭心口上:“你眼睛像乔然。”
这是温庭第一次从靳寒柏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这两个字突然毫无防备地被扔出来温庭是真的没想到。大半年他一次没在靳寒柏面前提过,这时候听他主动提起,还是这么云淡风轻的语气,温庭一时之间倒是真的不知所措。
今天是靳寒柏父亲的忌日,他父亲怎么死的谁都清楚,这个时候他提起这人来……
说不准心里是有多恨了。
温庭闭了闭眼,握住靳寒柏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重复了那两个字,在唇边轻声呢喃:“乔然……”
他像是在琢磨,也像是单纯地在重复靳寒柏的话。然后他抬眼去看靳寒柏,问:“那是个怎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像是把靳寒柏问住了。
“他啊……”靳寒柏歪头想了想,想了很久。
最终到底是没给出个答案来,只化作轻轻浅浅一声笑,挂在嘴角挂不上眼睛。
十五章
乔然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二十四岁的他,年轻,英俊,灵动。一举手一投足活脱脱一个英国回来的小绅士。
靳寒柏第一眼见他就爱上了,也根本没压抑自己的感情,喜欢了就要上手去追。那时候的靳少爷哪里追过什么人,守着个活泼娇气的乔家小公子,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追却不得章法。
他的眼睛里写着的都是藏不住的情意,方骋风流惯了,靳寒柏那眼神在他面前根本藏不住。方骋问他:“怎么着啊兄弟,你这……”
靳寒柏当时笑了笑却没说话。那一笑里含着对感情的妥协,以及被人戳破心思后不想否认的坦荡。
方骋劝他:“你要是听我的你就别胡来,小乔虽然一直在国外,但他毕竟是乔家人。你们靳家和乔家那都是表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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