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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情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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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庭清楚的记得那天是老靳先生的忌日,靳寒柏喝了酒回来。他问靳寒柏,乔然是个什么样的人。
靳寒柏思考了很久很久,只是笑了下。那笑不深,笑里情绪太多,温庭没有参透。
后来靳寒柏在楼下坐了一夜。
温庭看着这条短信,脑海中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这个人坐在楼下沙发上,坐得直直的。他腿上盖着条毯子,闭着眼回忆那几年他倾心爱过的人。
最后他会回忆到爱人的背叛,亲人的离世,以及这段感情的不得善终。
他心里明明该是有恨的。
温庭始终觉得他心里该是恨的。
但是他却低下头,掏出手机向那个早已经失去意义的号码上发了条短信。
……“五岁生日快乐。平安,健康。继续做快乐的小王子。”
温庭用力擦着泪,怎么也擦不完。衣袖蹭得眼角发红疼痛,温庭还在继续擦。他不能让眼泪挡住视线。
他反反复复在心里读着这几条短信。
“小乔。”
“我看到个人,很像你。”
“五岁生日快乐。”
“平安,健康。”
文字里寄托的思念太重,温庭最终还是把手机死死按在心口,失声痛哭。
他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急切地想发出短信却一直打错字。很久才终于发出了一条。
“我还想和你过百年。”
二十八章
乔然捧着手机,就像捧着自己支离破碎的心脏。
靳寒柏的挂念让他决定赌一次,反正怎么都是死路,说不定迈出去就绝处逢生了。其实他也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些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和靳寒柏的短信让他失控。
他在赌,赌靳寒柏还爱。堵他可以坦白自己就是乔然。
赌注就是他的整个后半生。
靳寒柏是七个个小时之后回来的,他回来甚至连鞋都没有换,开了门就直接上楼。当时已经是半夜,房子里只有乔然一个人,黑黢黢的没有一盏灯。
乔然听见靳寒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脏跳得极快。他支起腿急急站了起来,但因为两天滴水未沾而且同一个姿势坐了太久,双腿没撑住身体,又倒了下来。
靳寒柏的呼吸急促且粗重,他大步走到乔然面前蹲下,紧紧捏着他的手腕,一句话不说却一直盯着他看。
黑夜里乔然却可以清楚地看到靳寒柏的眼睛,他眼里的光让乔然再一次想哭。
乔然从靳寒柏的虎口处感觉到他的脉动,正好帖在自己的手腕处。两人的脉动缠在一起,互相感知互相融合。
靳寒柏太用力了,甚至比他看见自己躺在这张床上还要用力。
乔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的喉咙太干了,而且早就哑到失声。
靳寒柏在等他开口。
乔然用力咽了两下口水,然后嘶哑开口:“靳……”
他说不出话有些着急,掐了掐自己的喉咙,费力地继续说:“靳寒百……”
他太急了反倒不知道究竟怎么开口。
靳寒柏始终盯着他,一直在等。
“如果我把我的后半生都赔给你……你能不能原谅我一回?”乔然这句说完,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靳寒柏皱着眉,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探寻有悲伤,但也有明显的希冀,这让乔然有些心酸难受。靳寒柏伸手抹掉他下巴上的眼泪,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脸,缓缓开口:“那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
乔然眼泪倾落而出,哑声道:“……我是小乔。”
靳寒柏胸口起伏很剧烈,乔然急急地回身点开床头灯,这样他能够更加清楚地看清靳寒柏的脸:“你可能不会信,这个身体不是我的,但我真的是乔然!你需要我证明什么吗?我……”
……“我信。”
靳寒柏打断了他,睁眼看着眼前的人,“只要你说我就信。”
乔然怔了一下,然后紧紧抓着靳寒柏的手:“这个身体的主人真的叫温庭,在我前一天也出了车祸,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一天了。”
“我知道你恨我,我应该躲得远远的,但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想在你身边,哪怕我不是乔然。”
“我是谁都好,只要能让我看到你就行。我本来以为我能做到,我不贪心不奢望,但我还是高看我自己了……我受不了。”
“别人多看你两眼我都难受得要死,但我表面还要装大度,我想告诉所有人你还是我的,但我没有身份了……”
乔然话说得断断续续,偶尔几个字还发不出声。但靳寒柏都听清了,他听得很认真。他眼睛一直落在乔然脸上没移开过,眸色深沉,深不见底。
乔然用胳膊擦了下脸,深呼吸了两下,开口问:“靳寒百,我愿意用余生弥补我的过错,你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
他脸上写满了祈盼和小心翼翼。
靳寒柏闭了闭眼,隔了很久却抬起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乔然被打得偏过头。
这是靳寒柏第一次打他,不管在他是乔然还是温庭的时候,靳寒柏都没有过。乔然心里碎成一片,以为这是靳寒柏拒绝原谅他的信号了。
靳寒柏双目猩红,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开口:“一,没保护好自己,让我看见你的尸体,你知不知道这有多残忍。”
……
“二,隔了这么久才回来我身边,还隐瞒真相。乔然,你多狠的心?”
……
“三,是不是我靳家人?乔家害了靳家,挨了这一巴掌,不管你做了什么,父亲会原谅你。”
靳寒柏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乔然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像个孩子。他低着头说:“那你至少要打三下。”
靳寒柏手放在他头顶,轻轻抚摸。乔然满脸的泪靳寒柏轻柔拭去,他单膝跪地轻轻俯下身去,抬起乔然的脸,在刚才自己打过的地方落下一个安抚的吻,哑声道:“我舍不得。”
乔然泣不成声,觉得自己那颗飘零的心得到了救赎。
靳寒柏坐在地上,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乔然的脸埋在他肩膀上,靳寒柏说:“我只打你这一次,今后不管你做什么,只要你说我都会原谅你,但是你得活着。你如果死了,我会一直恨你。”
乔然紧紧环着靳寒柏的脖子,用力点头:“好,好的。”
靳寒柏就那样抱着他坐在地上,坐了将近一个小时。他的手始终在乔然身上,时而抚摸他的后脑,时而轻拍他的后背。乔然在他怀里放肆地哭。
最后还是靳寒柏受不住了,亲了亲他的脸,轻声问:“还哭?”
靳寒柏衬衫都让他哭湿了一片,乔然脸还埋在他身上不肯抬起来,抽噎着道:“有点忍……不住。”
靳寒柏拍拍他:“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伤眼睛了。”
乔然点头:“嗯好……的。”
靳寒柏把他挖出来,伸手擦掉他脸上的泪。乔然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动,不能更憔悴了。他眼底青黑,下巴上满布胡茬,靳寒柏想起前一天他还在这个房间里要赶走他,一时更生气乔然的不肯坦白。
但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跟他贴了贴脸,轻声地哄:“不委屈了,不哭。脸还疼不疼?”
乔然摇头:“不疼。”
靳寒柏捧着他的脸又亲了亲:“乖。”
乔然用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喘匀了气才抓着靳寒柏的手说:“靳寒百,我没有背叛你。虽然我做了错事,但是我没……有背叛你。”
“嗯?”靳寒柏耐心听着他说。
“你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的确是我跟乔震说的……虽然说再多对不起都没有用,”乔然满眼都是难过和愧疚,他看着靳寒柏的眼睛:“但我是在第一次去靳家的时候就怀疑了,我看到二叔就觉得不对劲,你们连手指都那么像……我是在那个时候跟他说的,让他查一查……后来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再也没跟他们说过你任、任何一件事,真的我没有骗人。”
这件事乔然也曾无数次后悔过,他当时对靳寒柏还没什么想法,后来喜欢上靳寒柏之后乔震也没再提过这事,乔然以为他没查到什么就放一边忘记了。
这件消息曝光那天乔然冲回乔家和乔震打了一架。
乔震让他打了两拳之后也回了手,指着他问:“乔然你在以什么身份跟我吵?你姓什么你别忘记了!再说这事不都他妈你说的吗?现在你装什么装?”
乔然是没想到乔震能坏到这程度。
靳寒柏父亲那段时间身体不好这谁都知道,他偏偏在这时候把事情炒大,他心肠太坏了。
乔然恨不得杀了他。
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最初接近你,就、就是他们让我跟你搞好关系,让我跟靳家处好。我反正无所谓的,但是后来你真……的喜欢我,我知道的。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了,可那时候我已经把那件事情说出去了,那是我做过最坏的事情……我很坏,坏事我真的做了,但我没有背叛你,我对你的感情全是真的。”
乔然偶尔还抽噎一下,他尽量说得清晰平稳,流下泪来自己就急急擦掉。靳寒柏听他说完,握住他颤抖的指尖,“好,我原谅你。”
靳寒柏站起身来,抱起他,边走边说:“父亲也会原谅你,都过去了。”
乔然被靳寒柏抱回他的房间,放在床上,靳寒柏拨开他落在额上的头发,轻声道:“当初在医院,我没听你说完,还说了气话让你滚。这也是我这五年来,最后悔的事情。”
靳寒柏摇头轻轻笑了声:“没想到……我的小乔就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他那一笑太过心酸,乔然心疼得要窒息。
“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么副小可怜的样子?”靳寒柏在他鼻尖落下一吻,“脏兮兮的。”
乔然摇了摇头,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你不是要出差的吗?”
靳寒柏道:“你都回来了,我怎么坐得住。”
乔然一天里心情大起大落,精神受到的冲击太大,这会儿头有些疼,人也没了精神,有些睁不开眼。
靳寒柏揉了揉他红肿的眼皮,轻声哄着:“睡吧,乖乖的。”
乔然困极却不敢放开靳寒柏的衣服,靳寒柏索性上了床把人抱在怀里,哄了乔然睡着,自己却没合眼。
哪敢想过逝去的爱人还能再回到身边,眨一下眼都不舍得,就这么生生看到天亮。
失而复得,人间极乐。
二十九章
纪伯早上六点过来,第一时间上楼去看乔然。到了房间一看人没在,又来靳寒柏的房间看了一眼。
房门没关,乔然正躺在靳寒柏怀里睡得安稳。
靳寒柏对他摆了个“嘘”的表情。
纪伯心里高兴,但看着乔然的脸还是决定应该出个声。他放轻脚步走近,小声问:“少爷啊,给他吃东西了吗?”
靳寒柏怔住,眨了眨眼:“没有。”
“水喝了吗?”管家又问。
“……没有。”
“……”管家看着乔然干裂的嘴唇,突然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他从你前天走了就没再吃过东西了,水也没喝。孩子太轴,怎么劝都不听。”纪伯看着靳寒柏的眼神多多少少带着埋怨,乔然性格好懂礼貌,谁不喜欢他。靳寒柏跟他吵架还要赶走他,其他人不能掺言但心里还是有想法的。
做什么要那么凶,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靳寒柏昨晚心理冲击也很大,乔然死而复生重回他身边,一直在身边乖巧安静的孩子竟然就是已逝的爱人。靳寒柏脸上平静淡定,但心里波涛汹涌,他花了一夜的时间也没能完全消化得了这突来的变故。
而且他也没想到这小东西能不吃不喝,这是跟自己绝食抗议呢?
靳寒柏说:“纪伯,麻烦送两杯温水。给他熬点粥吧,熬烂一点。”
“粥一直备着呢,昨晚新煮的,这会儿喝正好。叫他起来吧,昨天我还担心得慌,怕他出事。我看他那样子心里直没底,叫他都听不见了的,眼睛动都不动一下。”
靳寒柏没说话,在乔然脸上贴了帖。
纪伯送了两杯水进来,然后默默关上了门出去了。他心里实在高兴,看靳寒柏这样子反倒比吵架之前更上心了。
“小乔,醒醒。”靳寒柏轻轻拍着他,“起来喝点水。”
乔然睡得很沉,靳寒柏叫了半天也没能醒过来。靳寒柏皱起了眉,把人扶起来让他靠坐在自己身上:“宝贝不睡了。”
乔然这才动了动眼珠,慢慢睁开眼。看见靳寒柏的瞬间思绪回笼,想起这两天发生过的事,一时间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靳寒柏拿起床边的水杯递在他嘴边,轻声哄着:“喝水,听话。”
乔然自然是听话的,干裂的嘴唇一碰到水甚至有点疼。他一口气喝完了一杯,看着靳寒柏一脸乖巧:“还要。”
靳寒柏笑笑,又让他喝了一点。
“闹起脾气来就不吃不喝,”靳寒柏捏了捏他有些消瘦的脸,“跟谁学的坏习惯?嗯?”
乔然苦笑一下,说起话来声音依然是哑的:“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心情吃喝,我连活都不想活了……”
靳寒柏皱起了眉,掐着乔然的脸加了点力道,“不想活了?”
乔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即改口,讨好地笑着说:“想的现在想的!没人比我更想活了!”
靳寒柏失笑,低下头去亲他的脸。
什么都说开了,乔然心情大好。心情好了就受不了自己这么脏,他抱着靳寒柏的脖子,求着靳寒柏给自己洗澡。
“我没力气啊,我现在话说多了都晕。但是我太脏了必须洗澡刮胡子才能见人,你帮帮我……”乔然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靳寒柏看,靳寒柏哪可能拒绝得了。
他先给乔然拿了碗粥,让他坐在浴缸里边吃边泡着。乔然你一勺我一勺吃得腻歪,笑嘻嘻地分开腿让靳寒柏洗他软绵绵的小分身。
两人都刚经历过精神上的大波动,这会儿谁也没有情欲上的心思。靳寒柏把小东西握在手里轻柔搓了搓,乔然眯眼笑着:“以后我是不是又可以在床上下指令啦?你都不知道,做爱的时候你从来都不摸我也不亲我,我想让你亲亲我啊,又不敢说……”
说起这个来乔然是极委屈的,喂了自己一勺粥,看着靳寒柏:“我想要的可多了……我还想你给我亲亲,亲亲那里,我都不敢。”
靳寒柏只觉得整颗心都是软的,涨的。他宠爱地看着乔然,听他软绵绵地跟自己撒娇。
乔然洗完澡粥也吃完了,却磨磨蹭蹭不肯出去。靳寒柏拿浴巾把他裹好,就要把人抱出去。
乔然说:“等、等一下……”
“嗯?”靳寒柏低头看着他。
“我……”乔然有点难以启齿,小声说:“我想……上个厕所,但是我尿不出来……”
其实乔然已经很难受了,他额头上的汗不全是蒸汽,还有憋出来的汗。之前两天他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出不来,不吃不喝当然也没上厕所,刚才靳寒柏下楼拿粥他努力了半天也还是憋着没能出来,洗澡的时候被靳寒柏一揉搓,更想尿了。
这会儿小家伙已经憋得半硬了,涨得难受。
乔然可怜兮兮看着靳寒柏:“怎么办啊……”
“怎么不早说,”靳寒柏皱起了眉,拉着乔然到马桶前站好,“多久没上厕所?”
“今天第三天了……”乔然说起这个有些心虚,不太敢看靳寒柏,“我之前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没想上啊……我也没喝水,体内原本那点水分都哭出去了,今早才有点想……”
乔然一边絮絮叨叨地解释,一边努力想排解。越急越出不来,脸都急红了。
“不急,慢慢来,放松。”靳寒柏蹲下身,揉了揉乔然的茎身,“注意力别紧绷着,别想。”
“好……”乔然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看靳寒柏的脸。这么骄傲的人,这会儿蹲在自己身前摆弄着自己的分身,还“嘘”着帮他模拟水声。
乔然突然心里膨胀酸软,觉得自己走了大运,前一生能被这样的人喜欢,这一生能被他原谅。
但感动归感动,还是尿不出来,憋得很疼。
“不着急,没事。”靳寒柏擦了下乔然脸上的汗,“再试一下,不行我就带你去医院,别急。”
“好……”乔然还是乖乖点头。
靳寒柏陪着乔然在浴室折腾了很久,最后还是他开着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水声一直持续着,温庭深呼吸放松自己,这才解放了出来。
“呼……”从浴室里出来,乔然往床上一倒,笑着说:“好舒服啊……”
“以后要多注意。”靳寒柏拿他没办法,又心疼他刚才着急的小模样,走过去拍了拍他,“会不会照顾自己?”
“以前不会,”乔然笑答,“这五年学会了,以后又不会了。”
靳寒柏也让他哄笑了,摸着他的头说:“好。”
……
乔然做了温庭这么长时间,他在靳寒柏身边是安静的,话不多。这会儿做回了自己,有时候想说多一点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问过靳寒柏,你是喜欢我原来的样子多一点,还是喜欢我是温庭时候更多一点?
靳寒柏想都不想地回答:“都好。”
在他看来是真的都好。不管是哪一个,那都是乔然,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让人开心的。
乔然其实做温庭久了,性格真的变了。他也不都是装的,人经历过一些事,心态变了,性格也就都跟着变了。他安静了很多,就连撒娇的时候都比原来更少了。
有时候甚至要靳寒柏主动找话题,乔然会顺着接下去,聊天,然后撒娇。他努力调整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无趣。
靳寒柏都看得出来。
所以他摸着乔然的头,对他说:“不用迎合我,做你自己。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不记得了吗?我以前是怎么喜欢你的。”
乔然当然记得,他记得清清楚楚。
靳寒柏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只要自己开心。乔然抿了抿唇,小声说:“就是因为都记得,所以才想让自己更好一点啊……”
“你已经很好了,”靳寒柏抱他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轻声哄着,“小乔宝贝是最好的。”
乔然把自己缩起来,脸埋在他肩窝,闷声说:“可是靳寒百……为什么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靳寒柏手掌心贴着他的脖子揉了揉:“哪里配不上?”
“哪里都配不上。”
靳寒柏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到底还想让我多心疼你。”
三十章
当了几年工作狂的靳寒柏,竟然难得地翘了几天班。
他翘班做什么了?
他只是跟乔然两个人窝在家,两人什么都不用做,哪怕就只是对视一眼都觉得美好。靳寒柏把乔然圈在怀里,听他讲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
乔然嗓子还哑,平静地小声说着。说他生活的那个小房间,和邻居家那个孤僻的男孩子,还说对面住着的一对整天吵架的小情侣。说到他们的时候乔然笑了下,低声说:“他们吵架总是吵得很凶,但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很羡慕他们,能吵架,吵完架还很容易就和好了。”
靳寒柏低下头吻了吻他的侧脸。
“能吵架多好……”乔然抿了抿唇,“他们下午吵架,然后晚上去买菜和啤酒,在家煮火锅,男孩子还买了一束花。”
乔然说起这些的时候眼里是朦胧的,觉得这些事像是很久之前了,但仔细想一想好像不过才一年。
靳寒柏这个人话始终不多,哪怕他的爱人重新回到身边,哪怕他怀里像是抱着整个世界。靳寒柏从后面圈着他,握着他一只手反复揉搓,乔然稍微歪着头靠在他身上,舒服又惬意。
靳寒柏捏了捏乔然的掌心,问着他:“那么陌生的环境,怕不怕?”
“当然怕。”乔然笑了笑,“我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都在反复证明关于‘乔然’那部分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我还去找过心理医生,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因为这一切都太荒唐。”
乔然把那段扭曲煎熬的日子用几句话一带而过,他的忐忑不安孤独无措,他每天怎样质疑自己的精神和记忆,他眼看着新闻里说那么多难听的话讽刺靳寒柏,把他的身世撕开成为大众的笑柄。乔然每晚睡前脑中浮现的都是两人最后一次相见,靳寒柏失望至极的眼睛。
他那么爱的靳寒柏,因为自己的罪过而那么痛苦。
乔然闭着眼说:“后来就不那么怕了,适应了新身份,时间能改变一切。”
乔然话只说完了一半。时间那么神奇,让他从乔家受尽娇惯的小少爷变成个独立生活的孩子,但却没能让他不想念靳寒柏。
他没有一秒钟不想他。
乔然的头发蹭在靳寒柏脸上,很轻很柔软。靳寒柏在乔然耳边小声地哄,却绝口不提那几年的他自己。
乔然问他:“你当时恨我吧?”
靳寒柏摇头:“不恨。”
“你那时候很辛苦。”那段时间连靳氏几次大动荡,靳寒柏铁人一样国内国外来回跑,关于靳智维的死,乔然的死,他绝口不提。这些乔然都知道的,他回身抱住靳寒柏的脖子,无声蹭了蹭。
靳寒柏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不说这个,都过去了。”
“嗯,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乔然吸了吸鼻子,“不要再分开了吧。”
“好。”靳寒柏亲了亲他的额角。
乔然顶着温庭的脸说着这些,靳寒柏没觉得怎么,他自己倒是有点不适应。乔然笑了下说:“我都习惯了做你的小情人了,这会儿身份突然换回来我总觉得不合适,感觉自己特别放肆。”
靳寒柏也让他逗笑了,挑起眉:“那怎么合适?”
“就……”乔然想了想说:“反正你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才对,金主啊,财大气粗,你说什么都是对的。我是小情人嘛,被包养的,要乖乖的。这样才酷。”
“谁说情人就要乖?”靳寒柏失笑,亲了下温庭的唇,温庭配合地搂住他的脖子,主动伸出舌尖去回应。
靳寒柏的眼神缓缓暗了下去。
说起来乔然说开身份这么多天,靳寒柏顾惜他的身体,两人一直没有真正做爱。好像太多话没说,做爱反倒成了需要往后搁置的事情。但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乔然身体也恢复差不多,靳寒柏总该收账了。
干柴烈火的两个人,一个吻就收不住。
乔然翻身跨坐在靳寒柏身上,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他勾了勾靳寒柏睡衣的带子,小指头探进衣服里面,去搔靳寒柏的小腹。
“先生……”乔然眼尾带着勾,轻喘着唤他:“我想要您……”
他探过身,在靳寒柏锁骨的位置落下一个吻:“我想让您抱住我,撕开我的衣服……吻我……”
乔然身体缓缓向下,咬住靳寒柏的衣带慢慢扯开,含糊着说:“想让您进入我的身体……”
他用牙齿咬住靳寒柏的内裤向下拨开,刚好盖住昂扬的分身。他在浓密粗野的毛丛中舔了一下,毛发上沾着他晶亮的口水,乔然从下往上看着靳寒柏:“……操我,操到我哭。”
靳寒柏呼吸粗重,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乔然知道他今天是不能得善终了,他作死撩人,靳寒柏不会放过他。但他也是真的渴望靳寒柏,想让靳寒柏用力地和他做爱,自己以乔然的身份接受这一切,而不是其他任何身份。
靳寒柏一个翻身把乔然压在身下,他几乎没给乔然再开口的机会,一把撕开他的衣服,从肩膀两侧扯下去。乔然瞬间就直挺挺地硬了起来,他太喜欢靳寒柏这样的时候。
乔然衣服还挂在腰上和胳膊上,靳寒柏用力吻他,吻他的唇,咬他的喉结和锁骨。他的眼神像头野兽,充满了侵占和野蛮。乔然难抑悸动的灵魂,一声声喘息从喉咙逸出去。
“操到你哭。”靳寒柏咬着乔然的耳朵,舔着他的耳廓,在他耳边粗声问:“想射几次?”
乔然想了想,伸出三根手指比了比:“要三次。”
靳寒柏笑了笑,亲了亲他的无名指:“好。”
乔然闭着眼感受着靳寒柏的手在他身上点火,他手掌划过的地方就像被火烧过,皮肤的烧灼感让他沉迷而渴望。靳寒柏的手滑过他的前胸,小腹,最后停留在腿根和腹股沟。
他的手指在自己腿窝处反复摩挲反复按揉,男人那个部位是最敏感的,乔然半边身子都酥麻了。他呻吟着想让靳寒柏抚摸更多,不自觉地挺身去迎合他的手。
“亲亲你好不好?”靳寒柏温柔轻问。
“好……”乔然急切点头,“想要。”
靳寒柏一只手揽着他的腰让他稍微离开床,另只手扯掉他的内裤。活泼的小家伙迫不及待跳出来,渴望着靳寒柏的抚慰。靳寒柏俯下身去,从他小腹处缓缓向下,咬住乔然腿窝处一小块软肉,吸了一下。
“啊……”乔然情难自禁,想敞开腿让靳寒柏能更用力亲他咬他,但又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想要并起腿,抵御接下来一波一波的刺激。
这是对男人来说很特殊的部位,甚至不用碰到阴茎,也不用触碰体内的前列腺,只是刺激这个位置就可以让有些男人射精。乔然这个部位格外敏感,从前是,现在也是。
靳寒柏的手在他的腿上来回抚摸,就是不碰他那里。
乔然阴茎上滴滴清液顺着茎身滑下来,像是委屈地在哭。乔然开口的时候已经带了哭腔,声音软软的,也带着点娇气,哼唧着求:“靳寒百……你揉揉我啊……给摸摸。”
“要哭?”靳寒柏如他所愿,握住难耐跳动着的粉茎,安抚地在顶端亲了一下。
乔然被刺激得一个哆嗦。
“不许哭。”靳寒柏手指摸了摸他的眼角,“现在还不到你哭的时候。”
“嗯……”乔然吸了吸鼻子,“好,不哭,那你疼疼我。”
乔然在床上是惯会娇气地让靳寒柏疼他的,他太知道怎么能让靳寒柏心软。他在自己茎身上抹了一下,指尖沾了点自己顶端流下来的清液,放在唇边用舌尖舔了舔,眼角红红地也不说话,只是委屈地看着靳寒柏。
靳寒柏深吸了口气,咬了下牙,乔然这么样看着他,就是一百个靳寒柏都招架不住。
靳寒柏真正含住他的时候,乔然舒服到浑身的毛孔都炸裂开。
这个人是靳寒柏啊。
他那么喜欢那么爱,曾经以为这辈子要被他恨,不能再回到他身边了。
乔然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眼泪从眼睛滑下来。
这么强烈的快感乔然是招架不住的,靳寒柏舌头裹住他还没动几下,乔然就颤抖着射了出来。他抓紧了床单,后脑难耐地蹭着靠背,射出的液体一滴没剩,全射在靳寒柏嘴里。
靳寒柏擦掉他脸上的眼泪,哑着嗓子:“一次。”
乔然刚才射得太舒服了,这会儿还在抖。他点点头,还没做呢他已经射过一次了。
其实刚刚靳寒柏并没有碰他太多,乔然射完开始觉得空虚了。前面满足了后面也想要,惦记着被靳寒柏填满狠狠顶弄。他眨了眨眼睛,看着靳寒柏,缓缓分开腿,朝靳寒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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