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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绣锦如意-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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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令嫔泪眼朦胧地请求了,皇帝不免也想了起来。若是现在让皇次子就番能让他从此安分下来,皇帝觉得这样的交换也是值得的。

他不免迟疑起来。

皇帝迟疑了,可容铉却半点都没有。知道令嫔所做的事情之后,他第一时间有的念头不是从此轻松了,而是皇次子只怕是要疯了。

虽然从未想过母亲会支持自己,可这样明确地拖后腿,只怕皇次子心中充满了怨恨。想到上辈子皇次子与令嫔之间水火不容的样子,容铉觉得,自己还是稍微提醒一下比较好。

皇帝对容铉的提醒不以为意,虽然也派了几个人去保护令嫔,对皇次子也多派了几个人去监视,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曾放在心上。从古到今与自己的生身母亲当真水火不容的,似乎也没有多少人。真水火不容了痛下杀手的,就更少了。

这样的念头自心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丢到了脑后。

只是皇帝不曾想到,皇次子心中的怨恨很快就爆发了出来,可这份爆发不仅仅只对着令嫔,同时对上了自己。

皇次子的腿终于不妨碍他行走之后,皇帝趁着百花盛开召集了许多人开家宴。虽说是家宴,可宫中的家宴当真摆起来,也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众位妃嫔皇子公主依次排开在小几背后坐下,皇帝坐在主座上,一眼看过去,居然觉得其中不少人都有陌生感。

他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自己对自己的后宫,当真是关注度稍微欠缺了一些。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也不过一闪而过罢了。皇帝稍微对众人说了几句话,歌舞表演就上场了。几个稍微活泼些的小皇子小公主开始不安分地到处走。最开始他们的生母还稍微劝诫一下,等皇帝说出来不必那么拘束让小孩子们稍微放松些的时候,她们也就不怎么劝了,只是让身边的宫人都盯紧了,休要让小竹子们脱离了自己视线。

气氛渐渐地活跃起来。

容铉都被人敬了几次酒,都是小家伙们送过来的。

在这样的气氛中,皇次子起身出列,先去敬了皇帝,又去敬了宫中份位最高的嫔妃,最后终结在令嫔这里。原本他想给太子和容铉也敬酒的,只是皇帝看两人都喝得有些面色通红,于是让两人不要再喝酒,让内侍给两人换了花露。

虽然被取笑了一阵,容铉倒是很畅快地接受了。

喝下皇次子亲手奉上来的酒之后,皇帝最开始还是笑着的。皇次子在家宴中满桌敬酒的样子让他心中对皇次子的芥蒂稍微轻松了些。何况他也不认为会有什么事。

皇次子都是从各人桌上取了酒壶,倒在各人杯中,唯一的不同只是他亲手奉上的。就连容铉最开始都没有在意。

可是等到皇次子敬酒完毕,转身回去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的时候,容铉看到了皇次子嘴角的笑意。那种怪异的笑意让容铉心中生出不太好的感觉来。可是仔细想想,却也想象不出皇次子能够干什么。

毕竟暗卫盯着皇次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实在是很安分。

心不在焉地喝了两口花露,容钧就往这边挪了挪,轻声道:“三哥,要是我们一直能有今天的这种气氛就好了。”容铉笑了笑:“也许会的。”

不,不会的。嘴上那样说着的时候,心底却在这样反驳。容铉非常明白,根本就不会。皇家有这样的安宁祥和,也不过是大家都还小,没有太多利益冲突的时候罢了。

容钧却不是他一句就能说服的人,当下笑了笑,对容铉举了举酒杯:“三哥,敬你。”虽然里面都是花露,可是两人仰头喝下的样子,倒好像里面是美酒一般。

边上注视着两人的皇帝忽地笑了起来:“你们兄弟两个,还真是……是……”皇帝的话最终没有说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一头栽倒在地,唇角溢出鲜血来。

众人大惊,有人尖叫起来,容钧跳起来叫着太医,往皇帝的地方飞奔而去。

没过太长时间,令嫔也同样地倒下了。

这个时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不良于行的皇次子身上,他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唇边却溢出笑意来。对着众人举了举酒杯,皇次子扬声道:“你们猜,剩下那几杯酒里面,有没有毒?”

方才被皇次子敬酒过的几个妃嫔都尖叫了起来。

容铉面色冷凝地叫了侍卫拿下了皇次子,后者毫不反抗地任由侍卫拿下,唇边却一直都带着笑意:“他们都该死,可是老天爷一直都不收,所以,我来代替老天爷出手。”

容铉心中一凛,这样的皇次子,看起来根本就不正常,似乎已经有些疯魔了。

太医已经赶到,飞快地展开了救治。几个被皇次子敬酒了的妃嫔拉着剩下的太医,让太医看看她们有没有中毒,一时之间,居然无人去注意倒在地上的令嫔。

除了令嫔身边的宫女。

容铉看了一眼容钧,此时正盯着太医给皇帝诊治的他也有了巨大的气场,表现出了极大的压迫力。容铉转过了脸去,强行拉走了一个太医让他去给令嫔看看。

被他从身边将太医拉走了的妃嫔似乎就要愤怒地叫出声来,却不料容铉已经飞快地转身,指挥着侍卫们控制现场来。

很快这里就安静了下来。太医们的诊治也有了结论,除了皇帝与令嫔,再无旁人中毒。

容钧出面将多余的人都送回了自己的宫室,留下了皇次子与皇次子带过来的人。虽说皇次子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众人,可皇次子带过来的人却已经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打哆嗦了。

见容钧站到自己身前,那几人已经忙不迭地开始叫饶命:“小的并不知道殿下会做这种事,平日里殿下半点儿迹象都不曾透出来呀。”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让容钧的面色更差了。他狠狠地对身侧的人说了一声细细拷问,转身就走了。

皇帝已经被送回了宫室,太医们开始了忙乱的救治。容铉跟在容钧身后,犹豫一阵,轻声道:“殿下,现在你该作为太子出面将事情告知大臣们。”

“父皇中的毒,一时半会只怕是好不了的。”

容钧沉默地抿着嘴一言不发,好一会儿之后,才轻声说:“我知道了。”停了一停,他的声音更低了,“我不知道怎么做。”

容铉看着看着,心就软了下来,轻声道:“先封了后宫罢,后宫中人,可不能让他们出去乱说。”

容钧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不管怎么采取措施,这么大的事情都是瞒不住人的。章绣锦知道这件事,也不过是到了晚上。消息甚至不是来自容铉平日里经常使用的消息渠道,而是章家自己的渠道。

送消息过来的是章汌,进来的时候颇有些慌张的样子。当时章家人正坐在那里闲聊,唯一缺席的就是章大人,章汌走进来将自己听到的传闻一说,章老太太顿时就拐杖一顿,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章汌连忙跪下请罪,重新说了一遍,才道:“虽说皇次子杀父这传言无稽,可大家都言之凿凿……”他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章老太太拄着拐杖,皱着眉站在那里苦思良久。章绣锦过去扶着她劝她坐下,她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若是如此……”章老太太停了停,没有若是下去。

皇帝如今有继承人,虽说继承人还年岁小,可是边上去却也有人辅助。宫中至今没有听说有什么动乱传来,想必宫中的形式也已经被控制住。

这让章老太太越发难以理解,为何皇次子动了手,却没有后续的行动跟上?

章绣锦也在想这个问题。章大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想必就是因为宫中确实发生了事情。章绣锦脑海中皇帝不是这个时候死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后就被丢到了一边去。

章汌此时站了起来,脸上透着紧张:“若是陛下当真……京中会不会乱?”

“不会。”章绣锦肯定地说,“京中现在力量都被陛下控制着,武力动乱的可能很小。至于宫中,想必如今也已经稳住了。”

章汌张了张嘴,看着忽然异常肯定的章绣锦,一时之间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之后,他哦一声,沉默下来。

章夫人这个时侯才开了口,轻声道:“皇次子为何……实在是想不通。”

谁都没有想明白皇次子这样做的逻辑,除了宫中跑过去审问皇次子的容铉。

皇次子在面对容铉的时候很是放松,甚至还有闲余问容铉,那被自己下毒的两人是不是已经没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就觉得心情舒畅。”他甚至是笑着这样说的。

容铉没什么好感地皱了皱眉,问他为什么。皇次子却只是笑:“没什么,不过是因为我愿意。一厢情愿地决定了我的前途,凭什么?反正日子过得没意思,不如大家一起去死。”

容铉不动声色地盯了皇次子一阵,发现对方确实有些错乱的感觉,多说两句,就连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

他皱了皱眉,转身离开。既然审不出原因,那就去追究,这毒药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好了。

这个时侯,容钧正伺候在皇帝身边,听着皇帝含糊不清的吩咐。

被下了毒的皇帝在太医们拼命的救治下总算是抢回了半条命,可是就算是这半条命,也在随时飞快地逝去。这样的紧迫中,容钧不得不含着泪接过皇帝交过来的重任,开始他的监国历程。

此时,他正听着皇帝的叮嘱,一边哭一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容铉通报了进来之后,容钧已经抹去了眼泪,示意了一下皇帝的窗前:“三哥父皇叫你。”

容铉到皇帝面前跪下,皇帝目光有些涣散,说话的时候声音极轻,一不注意就要从耳边溜过。容铉却听得很真切,皇帝再问,自己的死期不该是这个时侯,为什么……

容铉说出了自己早就想过的结论,平静道:“因为,已经有了太多的改变,所以,以后的事情,也不一定会固执地按照进程继续下去。”

皇帝的目光无神地移向他,容铉道:“我回来了,苟富贵身上有了一个孤魂野鬼,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存在能够带来的影响,很多。”

好一会儿话之后,皇帝似乎笑了笑,转移开了目光。他的手指头动了动,又一个轻轻的声音滑过耳朵,容铉立刻恭敬地应是,行礼倒退了下来。

然后,妃嫔、皇子与几个常常在御前行走的大臣都进来了,皇帝的身体毕竟不能多说,说不了太长时间,只不过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定了日后这个天下都交给太子,又略微说了几句对皇子们的安排,就已经闭上了眼。

什么安排都没有轮到的妃嫔急急地扑上去想要多说,被皇帝身边的人冷酷地隔开了。

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内侍这个时侯战战兢兢地上前,手指在皇帝鼻尖试探一下,哭声就已经传了出来:“陛下归天啦……”

凄凉的声音传出去,宫中众人默默地跪了下来。

在宫室外等得分外不耐的大臣们这个时候在略微的一愣神之后,都已经扑倒在地,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的逝去而哀嚎痛哭。

这个时侯,容钧被容铉轻轻地拿手肘戳了戳,从悲愤中回过神来,看向了几位听到了皇帝临终遗言的大臣们:“众位……”

刚刚说出两个字,中间就有人激灵一下,回过神来,扑通对着容钧跪下:“太子殿下,还请立刻登基。”容钧一愣,容铉又戳了他一下。

妃嫔们中间有人似乎想说什么,刚发出一个音,容铉一个眼神过去,早已被交代好的内侍已经扑上来捂住了嘴,飞快地拖了下去。

一时之间,屋内居然静悄悄的。

好一会儿之后,容钧的眼泪落下来,道:“父皇遗命,不敢不从。”几个大臣顿时松了一大口气,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中都充满了庆幸。

他们还在担忧太子年岁太小一时间想不明白,如今看来,太子其实也是很能看得清局面的,不需要自己劝说太多就已经做出了决断。

虽然年岁小,可这这几个大臣觉得,这样的太子将来,也必定能做好皇帝的。至少,皇帝所需要的果断,他半点都不缺少。

随后,皇帝的丧事就忙乱地开始了。宗正与礼部的官员开始准备起皇帝的丧礼来。

容铉与容钧在先皇遗体旁守了一夜。等到天边微微发白,许多人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容钧轻声问容铉:“为什么,要提醒我。”

“你是太子。”容铉简单地这样回答,看着有些呆呆的容钧,好一会儿之后,轻声说:“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容铉回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复杂难明。

第75章 时光

自景帝去了之后;时间转瞬就过了一年。

原太子;现任皇帝陛下登基之后罢朝三月;上朝第一件事就是轻徭薄税一年;随后颁布了一系列看不出有什么用意的法令。只是时间流逝;陛下的手腕也渐渐成熟起来。

虽说年岁上还小;可是朝中大臣已经渐渐觉得皇帝气势渐足;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糊弄的了。

除了陛下之外的其他皇子被送出了宫;各自被封赏然后将自己的生母接出去奉养。宫中各位没有生育的太妃却要在宫中为陛下守孝三年;随后就会被送入皇家的家庙当中去度过下半生。

宫中顿时就冷清了下来。

陛下年岁太小尚且不到大婚的年纪;为陛下充实后宫的事情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必提起。一时之间;那些善于逢迎陛下的弄臣们居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讨好陛下才是。

后来他们发现陛下纵然是少年老成,却很多时候都喜欢召了韩王容铉入宫。等到韩王入宫的第二天;之前朝堂上纷争不休的问题立刻迎刃而解;一群人不由得就动了心思,想找上韩王的门路。

只可惜韩王却是个不将众人放在心上的,找过去一个就被赶出来一个,找过去一双被丢出来一双。这样的事情做了两回,就再也没人去找韩王了。一群人将目光盯上了韩王的妻族。

章绣锦与章绣妍在最开始错愕地出门了两回之后,干脆地就称有事不出门了。好容易过了几个月,终于将如浪潮般的邀约打发了过去。

一开年,章源那边就送了消息过来。去岁章绣妍送过来的养珠之法有了成效了。虽说现在养出来的都只是极其细微的珠子,可是可见的再过上两三年,就是颗颗圆润的上好珍珠了。

章绣妍大喜过望,可章源却随后传了消息过来,这个法子,章家要进献给皇家。章绣妍不由得有些怏怏:“为什么非要是皇家,自己拿了不好吗?”

章绣锦失笑:“利益太大了。不管怎么说,都要找人来分润一二才好。况且,大哥在地方上掌管万国贸易往来,也不会太缺钱。”

章绣妍想了又想,觉得这话不是太对,可是也想不出这话应该怎么反驳来,闷闷不乐地下去了。

章大人将法子与章源的信件整理了一二,就找了个时间将东西转交给了容铉。他现在也算是看清楚了,虽说容铉少年老成可心里头是当真没有做皇帝的想法,只是为了避免一二,章大人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略微提醒一下容铉才好。

听了他婉转的提醒,容铉在轻笑之后恭敬地应是,说自己明白的。章大人见他自信满满,也就按捺下心中不安,将这件事搁在了脑后。

因为先皇驾崩,韩王的婚事定然是要推后一段时间的。这就苦了一心想尽快将章绣妍娶进门的沈君梓。好在他心性坚定,一时半会的也就专心将注意力放到了课业上,势必要在下次科考中取得一个好成绩,最少不能真的落榜让章家对自己的印象再跌一层。

虽然不能成婚,沈君梓平日里却也没忘了隔三擦五送点小礼物,送点小东西过去,收买一下章绣妍和她身边人。章绣锦见了,对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取笑。结果反而迎来了章绣妍的一通好问。

“姐姐,为什么韩王陛下平日里与你之间少有交流?”她这样问,“平日里我见那些订了亲的贵女们,与未婚夫婿之间时常有动作,为何……”

章绣锦眨眨眼,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说容铉虽然平日里确实不怎么经常出现在众人面前,却经常在半夜翻自己的窗户。

随着容铉出宫定居之后,他对翻窗户这件事越发热衷了。虽然没了皇帝的暗卫来给他看门,可如今他也不再是当日短手短腿的小孩子,已经渐渐地身形拔高,常人见了也多半觉得已经十四五岁了。

章绣锦一开始有些隐约地怕他闹出了什么事来,后来见他执迷不悔,暗地里却安排得极为周全,渐渐地也就只剩下无奈了。

今日容铉又一次翻窗而入,先是拉着章绣锦死不要脸地说了自己对章绣锦的想念,被章绣锦狠狠拍了几次之后,终于说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问章大人送过来的那份养珠的法子是怎么回事。

章绣锦浑然不在意地随口说了,容铉的目光就显得很奇怪:“章家现在背后就是皇室,怎么会吃不下。”

章绣锦叹:“是,但是章家为什么要冒着这份危险去赚这份钱。章家不需要。”容铉的目光越发奇怪了:“章家居然如此不将钱放在眼中?”

“……结党营私的机会而已。”章绣锦在忍无可忍之后,平静地这样说了,“不过,这个结党营私结的是皇室。这样的理由可否够了?”

容铉谄笑:“够了够了,我不过是问一问罢了。”停了一停,他才轻声道:“只是养珠一出,也不知道多少耐以为生的渔民会反受其害。”章绣锦不解看他:“你今日到底想说什么?采珠要人,养珠同样要人,不过是多学一门手艺罢了,为何你仿佛觉得章家要翻天一般。”

容铉不说话,好一会儿之后,轻声对她道:“观遍历朝,总是人口最多的时候就开始有各种天灾人祸,然后就是动乱,最后一个王朝毁灭,丁口大量减少,等到丁口减少到一定程度,新的王朝建立。上辈子自我去后,王朝已经是到了鼎盛时期,这辈子有各种原因促成,这个鼎盛只怕来的更快,我怕等你我年老,动乱只怕就已经近在眼前。”

“所以?”

“你我子孙后裔,只怕深受其害。”容铉坦然地说,“我想,若是能有旁的法子解决这些问题就好。”

章绣锦挑眉:“听起来你似乎已经有所预感?”容铉笑了笑:“是,已经有想法了。”

他停了一停,轻声说:“自上次万国来朝,虽说其中的使者很多都是假冒的商人,可也告诉了我很多事。后来我问过了沈君梓与苟富贵,他们两人也说,在本朝之外,另有大片土地富饶丰盛,如今还是蛮荒之地,若是能拿下……”

章绣锦惊讶地站了起来,夜风徐徐吹过,一会儿之后,她冷静了下来。

“新的地界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到手的。”她这样说,容铉理所当然地点头:“是,我明白,所以暂时也只是想想。”

“这和养珠的法子有什么关系。”章绣锦又想起了最开始容铉的问题,却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了一句。容铉一笑:“不过是当时想到了旁的地方去了。虽说开疆拓土不易,可若是兵强马壮,加上开疆拓土之人能得到比平日战争更多的东西,会有多少人心动?”

章绣锦猛然间意识到了他想做什么:“你想自己去开创一个新的国土过来?”

容铉微微一笑,脸上迅速地浮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来:“不过是一时思绪所致罢了。”

片刻之后,在一室安静与章绣锦的注视中,容铉慢慢地点了点头:“我不想被困在宫中,可心中对外面的世界,还是……”

“分外向往?”章绣锦慢慢地问,容铉又一次点了点头,“若是作为韩王,在京城里憋屈一辈子,也没什么意思。”

章绣锦沉默着点头,容铉慢慢地蹭过来,悄悄地靠近她:“不过是乱想罢了,你不要太当真。”

尽管被容铉握着手,章绣锦依旧觉得自己一点都没觉得太温暖。容铉见状心中一叹,小心地靠到她身上,轻声道:“你若是不愿意,不去也罢。”

章绣锦轻轻摇了摇头,不确定地说:“我倒也没有不愿意,只是……”只是什么?章绣锦也说不出来。

容铉情知自己说错了话,当即心中一叹,对章绣锦轻声说了两句不要太当真的话,自己悄悄地起身,走到窗户前,还回头看了章绣锦一眼,随后重重地叹息。

等到他人走了好久之后,章绣锦才回过神来,略有些烦躁地抓起扇子给自己扇了两下风。

容铉所说的她一开始并没有想过,可是仔细想来,对她来说也很有诱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点不想答应?

等到一夜醒来,章绣锦终于想明白了过来。

这辈子自己一直想的都是过悠闲的日子,却从未想过,要去做开疆拓土这种事。

她的这点纠结在容铉看来完全不是事:“开疆拓土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只需要跟着我去见识各地风光就是了。”

章绣锦摇了摇头,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已经是几天之后的夜晚,容铉将养珠的法子交给容钧已经有好几天了。容钧一开始还颇为不信,等到见识过了章源养出来的东西,心中顿时激动万分。

容铉从旁提醒了他一下免得他激动过度,容钧也真的慢慢地就冷静了下来。

虽说章家是秘密地将这样东西送过来的,可并不代表自己对章家半点儿表示都没有。可明面上的表示,容钧觉得完全没有理由地去表彰一个人也是颇为艰难的。

容铉笑眯眯地让他对章源的工作多放在心上,休要章源想留在当地他却非要让他入京就好。容钧顿时闻弦歌而知雅意,好奇道:“谁人都道京中做官好,为何这章源偏生想要留在地方?”

自从容铉与章绣锦定亲之后,章大人的许多事也开始渐渐地与容铉说,这件事他到是正好知道,当即道:“因为章家看好那边,想将一支分支分出去在那边扎根。”

容钧睁大了眼,对这些事显示出来一定程度的懵懂,等到容铉解释过了,才恍然,当即道,既然章家将那个地方当做根据地来建设,想必也不会让那个地方出事,所以他在地方建设好之前,是不会调章源入京的。

容铉含笑说了两句,与容钧最终商议,除了这些心照不宣的事情之外,还应该给章源什么样的封赏才算好。

这件事一商议定,容铉就跑过来找章绣锦,将这件事对章绣锦说了。

对开疆拓土的争论,就是在这个时侯发生的。

容铉觉得自己分外不能理解章绣锦为什么一说到这种可能就觉得自己似乎永远与悠闲无关了一样地竖起了尖刺,章绣锦却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两人一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

好一阵的宁静之后,容铉慢悠悠地开了口:“外面的事情,自然有我来做啊,你根本就不需要操心的。”

章绣锦不说话,抿着唇道:“可是将来你我夫妻一体,我怎么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

容铉皱眉:“男主外女主内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你既然知道你的职责不在外面,又何必关心外面的事情。”章绣锦下意识地反驳:“外面的事怎么会不影响内宅,内宅的很多事都是与外面息息相关的。”

容铉越发眉头紧皱起来,他一点都不喜欢章绣锦的这种口吻。是,他对后宅不了解,可后宫里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插手前朝的,难道后宫到了小家,道理不是一样的吗?

因为这一点分歧,两人之间居然闹了个不欢而散。

等到回了自己的府中,容铉又后悔起来。章绣锦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断然不会是那种贪图权势所以想要插手旁的事情的人,她这样坚持,想必也有几分道理在。

虽然这道理他至今还没有相同。

转念想到两人因为一个尚未确定的可能就闹得不欢而散,容铉觉得自己当时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否则怎么会那么不分轻重地坚持完全不需要坚持的道理。

当即他就打定主意,过上两天就去找章绣锦认错,先将这件事揭过去再说。

只是不等他上门,章绣锦一张条子递过来,她居然要去京外的庄子陪章老太太避暑了。容铉顿时就觉得她是在躲着自己,狠狠地揉碎了纸条,将碎片烧掉了。

虽说如今自己出宫了去找她很方便,可是容钧那边自己却也走不开,想要去庄子里找她实在是……

容铉很为难。

容钧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倒是非常乐意取笑自己的兄长一顿,但是看到他为难的样子,也不由得暂时放下了朝政,帮着他出谋划策起来。

“既然觉得自己错了,总要认错。”容钧一本正经地说,“不如,送些她喜欢的礼物?”

容铉皱了皱眉:“她不是那种喜欢这些东西的人。”

“不喜欢不代表不喜欢有人送。”容钧看了一眼自己的兄长,觉得他今天似乎变得有些笨了起来,“你是在表达自己的心意,是想解决问题,而不是在通过这件事讨好她。”

容铉不解:“讨好她不就是解决问题吗?”

容钧叹息:“连我都知道这不是一回事。算了,你去问旁人吧,朕要处理朝政没空多陪你多聊。”在容铉皱眉不止的表情中,容钧恶趣味地道:“最好是去向太傅家的次子求教求教。”

容铉不由失笑,太傅家的次子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最近的消息是两个青楼头牌为了他大打出手:“想不到连陛下都知道这种民间传言了。”

容钧挤挤眼:“朝堂之上的事做累了,总要有点时间来放松放松心神。”他俨然是将听八卦当做了放松来做,容铉面对他坦然的承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但是等出了宫门,容铉觉得,也许容钧的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于是,从酒楼歪歪扭扭出来的太傅次子在小巷子里被人闷头一棍打昏了拖走了。跟着他的脚步追过来的随从面对这一幕,几乎要发疯。

容铉毫无顾忌地将太傅次子打晕了送到了自己的别院,弄醒了之后问过他应该怎么讨好女人,然后就毫不留情地将他丢回了太傅府门口。再次醒过来的太傅次子摸着自己脑后的包和怀里多出来的一千两银票,决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对方明显也是自己的同类嘛,说不定哪天在风月场上还能遇到。那时候自己一定要使出浑身解数将他想要勾到手的人拿下来,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再说。

容钧翻看着从太傅次子口中问出来的条条款款,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他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其中绝大部分都不适合用在章绣锦身上。她不是那种普通的女人,这种讨好普通女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容钧想到这种可能都觉得一阵恶寒。

但是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看下去,好歹自己也是费了大工夫弄到的技巧,自然要认真研读过。然后自然是要去芜存菁,吸取其中的精华为所用。

完完整整地看过了一遍之后,容钧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疼了起来。

每一种手段看完,他都会在脑海中演练一下,设想章绣锦会有什么反应。可是不管怎么想,他都觉得,这样的手段对章绣锦来说,大概是不起作用的。

只是既然对方无往而不利,也许自己还是可以稍微地试一试?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忍着自己恶寒的感觉,从中挑选了一招自己觉得最不让他感觉别扭的,开始布置。

于是,章绣锦在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猛然间发现自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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