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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绣锦如意-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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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值得也不可能。

他盘算着京中的情况与自己手上的兵力,好一阵子之后,下定了决心。

先闹两件事转移了京中众人的视线,然后……干脆起事算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势力在不动声色地被打击,可是等待的那个合适的机会却始终没有出现。

现在,他等不得了。

再闹下去,总有一日自己手上的全部力量会被完全蚕食掉,那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君梓并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可是,他就是感觉到了那种不安的气氛。仿佛山雨欲来,风已经鼓噪地吹动了起来,黑云开始慢慢在天空聚集。

他有些不安地与和亲王身边的人说了一声,然后起身往京城边上去了。虽说上一次考举人不曾考上,可是他与书院里的学子们的关系,却渐渐地更好了起来。

这些人若是不出意外,都是未来的栋梁之才,沈君梓觉得,不管从哪方面的情况考虑,自己都该与他们交好一二。他刻意去交好,除了个别实在是与他不对付的之外,倒是无往而不利。

这种时候,借着与这些人要一起聚一聚的借口出去,就算是和亲王,也没什么话可以说。

沈君梓出了门,和亲王派来盯着他的人心不在焉地跟了上去。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很认真地盯着沈君梓,随着时间流逝,沈君梓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和亲王也不见得多问一句沈君梓的情况,于是渐渐地懈怠了下来。

一如现在的时候。

跟着沈君梓出了京城,走了约有大半天,正当他们觉得不耐烦的时候,沈君梓终于到了地方。

然后,他们刚刚跟着进了门,就被一棒打晕,送到了一边去。

沈君梓回头看看,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的脚步轻快起来,飞快地对前面过来迎接自己的人拱了拱手,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叫着对方的名字,上前拍着对方的肩膀,当真与对方谈文论道去了。

容铉在记录上又添了一笔,记录上需要了注意的东西,几乎已经被完全划掉了。

他将这张纸丢到一边,看着坐在对面的容钧,笑眯眯地问:“太子殿下可有不解之处?”

容钧正翻看着这几年来皇帝与容铉针对和亲王做出的布置,一张脸上写满了不解与震惊:“王叔为什么……”停了一停,觉得这个问题实在是太不好回答,他转而问:“和王叔行事必然是小心谨慎,那这件事是怎么泄露出来的?和王叔也不曾察觉?”

容铉微微一笑:“这中间没有反告的人,所以殿下担忧的对方是不是值得信任的问题不存在。至于后一个问题,和王叔最开始也许不曾察觉,现在也定然是知道了。”

面对容钧迷惑的脸,他笑着说:“这些事,殿下还是去问父皇好了,中间有许多操作,都是父皇一手所为,我却并不太了解。”

容钧的脸上立刻就写上了“撒谎”两个字,让容铉心中笑了起来。对,他确实是在撒谎,他知道得很清楚。可是,现在的容铉却应该是不知道的。

正想着,容钧已经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说了一声告辞,然后就离开。

容铉笑眯眯地看着他这副模样,等他出去之后,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了。这样简单易怒的容钧,日后怎么做好一个帝王啊……

容能不能做好一个皇帝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这边章绣锦面无表情地坐在花厅里,看着特意点名让自己出来作陪的客人笑眯眯的脸,非常想将桌上的点心全部都塞到那人嘴里去。

来人算得上是章绣锦的堂嫂,说是堂嫂,也不过是族里面算起来比较亲近的,真轮起关系却也有些远。平日里这位堂嫂隔三岔五过来打一次秋风,从章家取一点小钱回去,因为数量不多,次数也不算多,章夫人也懒得管。

只是如今听着她喋喋不休地当着章绣锦的面说起要给章绣锦介绍一个好人家,章夫人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了。

且不说这人能认识什么好人家,光她这副说话不过心的吹嘘,就足够让章夫人愤怒了。

于是,在那人停下来喝水的间隙,章夫人笑眯眯地开口,问:“你说,那李家公子,父亲是礼部的?”堂嫂忙不迭地点头,将手中刚刚端起来的茶杯又放了下去。

“哦,那不如叫夫君过来帮着参谋参谋,”章夫人在那人想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地说,“夫君这些日子对礼部也算熟悉了。”

那人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笑道:“内宅之事,哪里需要男人插手了。”

“婚姻大事,怎么会是内宅之事。”章夫人这样说着,笑眯眯地让章绣锦去请章大人过来,“然后,你就去做你的功课,先生留给你的功课,可曾做完了?”

章绣锦含笑起身说尚差一点儿,章夫人就连忙催促她赶紧去请了章大人过来,然后去完成自己的功课。章绣锦立刻就笑眯眯地去了。那堂嫂在后面跟着说了两句,章绣锦充耳不闻,脚步飞快地去了。

她并未当真派人去请章大人,出了门之后在门边的花丛背后略微站了一站,就看见那堂嫂急急地跑了出来,一溜烟地走了。

然后,她才重新慢悠悠地进门去。

章夫人脸上写满了忧愁,见她进来,有些忧虑地拉了她的手,轻声道:“丫头,你看这情况,你不急着相看人家,就连阿猫阿狗都跑过来敢说这种话了。”章夫人看着自家女儿,轻轻抚摸她的脸颊:“若是你再不着急下去,只怕大家认定了你心中有亏,只怕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都敢往上涌。那样一来,你的名声,只怕更加……”

章夫人是当真在为章绣锦担心,章绣锦靠在章夫人身上,轻声道:“母亲不必担心,等皇后娘娘的丧期过去之后就好了。”

章夫人轻叹:“你当真如此笃定?三殿下年岁尚小,想要提前订婚,只有陛下赐婚一途。可陛下为什么就非要看中你不可?就算三殿下坚持,陛下不允,只怕也……”

她心中满满的都是忧虑,章绣锦明白她为自己的担心,笑道:“若是没有赐婚,我就找个地方当姑子去。”

章夫人大怒,拍着章绣锦的手,生疼:“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当姑子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章绣锦感受到她的关心,心中暖意融融,紧紧地贴着章夫人,放低了声音道:“娘,我明白的。”

“我知道若是我继续拖下去,你们面子上也没光。可是我就是想试一试,等皇后娘娘的的丧期过去了,他若是毫无行动,我也就不必坚持了。”

“到时候我会去参加各种花宴,去参加各种聚会,总会有人过来提亲的。”

“那时候,就要拜托您为我选一户门当户对的,替我准备婚事了。”

章夫人听得心惊。章绣锦当真是什么都打算到了。皇后娘娘死后这段时间,确实是不太适合说婚事。纵然民间对这种事都是私下里正常进行,只是面子上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定亲。等这段时间过去了,章绣锦再来说这件事,确确实实来得及。

去参加花宴与聚会,章绣锦那种自信的口吻让章夫人觉得,她想要得到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君也并不是难事。可是,这中间听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受……

她猛然间清醒了过来,拉着章绣锦的手,问:“只要门当户对,那你的心意……”

章绣锦不笑了。

好一会儿,她轻声说:“娘,不管有没有心意,日子都是可以过下去的。我会让他觉得,我是仰慕他的,这样就足够了。”章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皱了脸:“你这孩子,怎么胡乱说话?”

章绣锦低下头,不让章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然后,她声音如常地说:“娘,这世上大部分夫妻,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章夫人觉得更加难受了起来。这样的孩子,怎么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难道皇三子当真如此只好,就这样让她割舍不下吗?

想着想着,章夫人的眼泪就落了下来。

章绣锦慌了,手忙脚乱地上去劝抚:“娘,娘,您别哭啊……”章夫人却不停,捂着脸颊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边上之前因为母女二人谈话而被赶得远远的丫鬟看着这边,心中不解而焦虑。

章绣锦做了个手势,丫鬟中立刻就有人过去打了热水过来,扭了帕子送到章绣锦面前。章绣锦取了帕子一边给章夫人擦着眼泪,一边柔声劝着章夫人:“娘,您别乱想。感情都是在日常中处出来的。您看现在的嫁娶,少有成亲前就多多相处的,不也是陌生人,哪来什么情深似海。日后相处多了才有。我也是如此啊。”

章夫人忿忿地夺了帕子自己擦,冷道:“你与旁的姑娘不同,素日里就是个主意大的。我原想着这样也好,你日后不容易被欺负,如今看来,倒是我实在太放纵你了。”

话一说完,章夫人就叫了丫鬟过来,指着章绣锦道:“将姑娘送回院子里去,没有我的话不准放人出来。”将章绣锦禁足之后,章夫人一个人想着这件事,当真是越发觉得心中悲痛莫名,一时之间连章大人进了门都没有察觉。

章大人见章夫人眼圈红红,脸上尚有帕子擦过的痕迹,不由心中纳罕,问了一声发生了什么事。章夫人将方才章绣锦说的话说了,一边生气一边忧心忡忡道:“你说这孩子,那里学了这般说法。夫妻过日子,哪里就是她那般搭伙过日子的说法了。”

章大人哑然。

他是知道女儿的事情的,虽然不曾详细问,向来这种想法也与她上辈子的经历有所关系。最开始发现这种痕迹的时候,章大人心中也曾酸涩过,不知道上辈子女儿过得如何孤苦无依,才养成了这般冷清冷心的性子。也是因为如此,章大人才无声地放纵了皇三子对章绣锦的示爱。若是因为上辈子没有真正感受过夫妻之间的和睦相处,那这辈子有着一个人,是不是也能让女儿心中变得暖意融融?

章大人自然时能分辨出,皇三子对女儿是当真心中有情的。只是事情一波三折到现在都没有一锤定音,章大人心中也犯过嘀咕。想着皇三子若是搞不定宫中皇帝,这样是不是要找另外一人——章大人觉得,那燕家的燕肃小子其实也是可以稍微备选的。

可如今听章夫人这样说,章大人恍然,三丫头的这种想法,对章夫人来说,还是委实太过难以接受了一些。

他犹豫了片刻,对章夫人轻声道:“三丫头的事就交给我吧。这件事既然是我纵出来的,就由我来解决。你先顾着四丫头好了。”

章夫人立刻就哭了出来:“夫君,为何我的两个女儿都这般命苦?绣瑛是我看着选的人,结果却闹得这样的下场,绣锦却又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日后若是拗不过来,只怕也心里面过得苦。我怎么就……”

章大人想到章绣瑛,心中也微涩,过去将章夫人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章大人道:“别哭了,三丫头我来替你管教。”停了一停,章大人觉得章绣瑛的夫君邱晋扬的事情,如今说来也无妨,方低声在章夫人耳边道:“绣瑛丫头的事另有内情,你就休要担心了。”

章夫人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被章大人按下去了。好一会儿之后,章夫人闷声道:“当真如此吗?”

章大人应一声是,又压低了声音说:“此事休要对旁人言。”随后,松开了章夫人。章夫人抬起头,脸上泪痕满面,看得章大人笑了出来;“夫人今日的妆容分外别致。”

章夫人立刻羞怒地瞪了章大人一眼,举起袖子遮住脸掩面去修饰妆容了。

转身去了章绣锦的院子,却发现这丫头半点都没有因为章夫人禁足自己而难过,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慢条斯理地翻着书,边上放着红琴做出来的小点心,春纤春雅帮忙打扇,看上去很是悠哉。

章大人进门的时候,章绣锦尽管已经站了起来,方才那副作态却是瞒不住的。

“爹,您怎么过来了?”章绣锦含笑迎了上去,将章大人让过来坐下,殷切地问章大人:“红琴新做了荷花露,爹您要不要尝一尝。”

等到章大人点头,她就笑眯眯地让丫鬟去通知红琴,自己在章大人身边坐下来:“爹这个时侯过来,想必是从娘院子里过来的?”

章大人点头,看着容颜日盛的女儿,叹道:“你娘不知道你的那些事,我想着,你那些叛经离道的言论,还是休要让她知道了。”

停了一停,章大人说:“你娘要给你相看人家,你就由着她相看去。左右这样做了,着急的也是宫里头那小子,你帮着他在你娘面前逞什么能耐。”

章绣锦耳尖微红,不好意思地应一声,就听章大人一声轻叹:“丫头,我一直都不曾问你,你的上辈子,是不是过得很是不顺?”

章绣锦脸上的笑略微凝滞了片刻,随后就笑道:“也没有什么不顺的。子孙孝敬出色,媳妇们也都对我很是优容,我死的时候,最大的重孙都是十岁多了。”

章大人含笑听着章绣锦的这番话,等到章绣锦说完,轻声问:“那你的夫君呢?”

章绣锦微微地一笑:“他死得早,我生了两个孩子,小的七八岁的时候,他就去了。儿孙福,他确是没有享到。”

章大人心尖一颤。两个孩子七八岁的时候,丫头只怕也刚刚三十。三十就没了夫君,却活到了重孙子都十几岁的时候,这样的日子……

“苦了你了。”章大人情不自禁地说。他完全能想象,这样的日子如何难眠。

章绣锦却笑了笑:“爹不必觉得我苦。上辈子我纵然没有夫妻缘,可是其他方面,却分外满足。我死的时候,还是超品夫人的品级,除了太后皇后,大概当时就只有我的品级最高了。”

章大人听了,顿时觉得,章绣锦只怕是乐在其中。但是,也因为她乐在其中,所以,对情爱上的事就更加不在意了。

于是,才有了这辈子的章绣锦。

章大人顿时觉得,有些头疼起来。面对一个重孙子都十多岁的人,自己要怎么劝说,才能让她改掉上辈子几十年形成的念头?

章大人觉得,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过艰巨了。

第69章 动乱

章大人最终还是没能劝服章绣锦。但是章大人苦口婆心;章绣锦也不是不明白;于是,她答应以后在章夫人面前,至少要表现出自己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至少,不能让章夫人觉得自己的教育出了偏差,女儿日后会不幸福。

等到章大人走后,章绣锦坐在那里;心底倒也明白,自己说的那番话;只怕是当真将章夫人吓到了。好在章大人过来提醒了自己。

于是,隔了两天;她就缠着章夫人,要一起去城外的庄子里过夏天。章夫人有些迟疑,转脸却看到章绣妍露出期盼的目光来,于是笑了起来:“好好好,既然你们也想去,那就一起去一趟好了。”

不管是章绣锦还是章绣妍,立刻都谄媚对对着章夫人笑起来,看得章夫人莞尔,一人赏了一指头。

出了章夫人的院子,章绣妍就笑眯眯地拉了章绣锦的手,道:“姐姐为什么非要去庄子里?”章绣锦道:“也没什么,娘操劳这么久,也想让她松快松快。”章绣妍听了不由点头:“也是,庄子里祖母在,也没那么多规矩,也是该轻松轻松。”

于是,商议待定,第二天就出发。

章家的庄子距离京城并不算远,一天之内就可以跑一个来回。但是章大人当初建造的时候,还是结结实实将庄子建得像一个堡垒一样,院墙比京城里的宅子要厚得多。

章家人到庄子里的时候,庄子里一群人正在训练,看起来倒是虎虎生风。章绣锦顿时觉得诧异,这个时侯,正是农忙,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侯训练?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来错了时候。

等到见过了庄头,听庄头说起这事隔壁庄子传过来的,庄子里的人自发组织的,章绣锦就越发惊疑不定起来。

她瞒着章夫人将庄子里的媳妇婆子都召集起来,拿出了主家的架势,说章夫人不喜欢外人打扰,让她们这些日子都小心门户,不要轻易放了外人进来。

媳妇婆子们自领命去不提,章绣锦又去问了庄头夜间是否有巡查,让他加大了巡查力度。庄头一叠声地说好,笑眯眯道:“夫人的安危,您就交给我们,放心。”

送走了人,章绣锦刚回到院子里,就被章绣妍抓住低声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章绣锦默默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有备无患。”章绣妍抓住她的手就紧了紧,显出不安的气息来。

章绣锦也不太想去安慰她,歇了一会儿之后,将事情从头又想了一遍,就去见章老太太了。

章老太太这些日子气色好了许多,见到她的时候笑眯眯的:“有什么事不方才一起说了,怎么非要现在再来见我老太太?”

章绣锦娇嗔地叫了一声,过去在老太太身边坐下,陪着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趣话,然后老太太的表情才终于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你过来必定是有事,说说吧。”

章绣锦低声说了自己的猜想,老太太的表情显得更慎重了一下,手指头抓着拐杖,一言不发。

好一会儿之后,老太太才轻声道:“你说这些,可有旁的依据?”等见到章绣锦脸上的为难之色,老太太忽地一声叹息:“罢了,这件事我也不多问,你若是觉得不放心,就这样做吧。”

停了一停,老太太笑道:“幸而这些日子燕家庄子里借了两个人过来,将庄子里的年青人训练了一些时日。”

章绣锦心中一跳:“燕家庄子里为什么会借人过来?”老太太含笑看了她一眼,表情意味深长,随后却又若无其事地笑:“大家都是邻居,守望相助而已。”

章绣锦耳尖微红,仿佛自己没看到老太太那种兴味的眼神一样,将这件事与老太太敲定了之后,就起身出了门。

最开始两天却是没有什么异状的。

事情发生在第三天的晚上,京城那边半夜里忽地就火光冲天,远远地都可以感觉到那边的热闹。

章绣锦没有惊动章夫人,却也吩咐了章夫人身边的丫鬟,要是有什么不对,就得赶紧扶着人起来。她独坐在院子里,过了一会儿,拐杖敲击的声音跟着老太太一起出现了。

“左右我觉浅,如今也睡不着了,陪着你来坐一坐。”老太太这样说着,章绣锦却知道她也在担心着京城那边。

那边还有章大人。

章绣锦握着老太太的手,发现对方的手在夏天的夜里,也带着一阵凉意。

两人坐过了子时,章绣妍也出来了:“我就是怕,所以……”她倒是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的害怕,在章老太太身边坐下来:“祖母,我们一定会没事的吧?”章老太太回答得异常肯定:“当然没事。”

于是,章绣妍就沉默了下来,在两人身边坐着,不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可是陡然间从瞌睡中惊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却会小心地左右环视,发现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会继续打瞌睡。

章绣锦看了不由莞尔,正准备让她回去睡,就听那边衣服摩擦的声音,一群人过来了。丫鬟行礼的声音同时传了过来:“见过夫人。”

章老太太笑:“我就说你瞒不过去。”话音刚落,章夫人就到了三人跟前,皱着眉问:“三丫头你要瞒着我什么?”章夫人脸上满是忧虑,“今儿总是觉得睡不安稳,你瞒着我什么?”她盯着章绣锦,后者转过了脸去。

章老太太让章夫人坐下来,平静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两个小的夜里不肯睡觉,非要闹着出来看月亮罢了。”

章夫人狐疑地看一眼头顶上只有一半的月亮,不太理解这种月亮能有什么好看的。

只是她也明白,章老太太与章绣锦之间必定有什么是不太想告诉自己的。她之所以跑过来,也不全是因为睡不安稳。事实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纱帘外丫鬟们不安的走动与那副相互提醒保持警醒的样子,已经让章夫人有所猜测了。

四个人都聚集在这个院子里之后,好一阵子,都没有一点声音。

等到时间渐渐流逝,已经到了下半夜的时候,忽地有人冲了过来,在四人面前跪下,飞快地报:“溃兵到了。”

章绣锦心中一紧,吩咐的话已经脱口而出:“守紧了门户,让巡查之人注意墙头,丫鬟婆子们都警醒起来不要放进来一个人。”

更多的话不用多说,之前早已吩咐了下去。

那人领命而去,章夫人抓住了章绣锦的手:“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溃兵?”

章绣锦不肯说,章老太太过来拍拍章夫人的手:“现在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来细说好了。”

章绣妍抓着章老太太的衣服下摆,脸上交织着惊怕与隐隐的兴奋:“可是,不该是这个时候啊。”被章绣锦瞪了一眼,不说话了。

章夫人顿时就察觉,这件事这院子四个人都知道,只有自己不知道。心中对两个女儿的隐瞒有些不满,只是看着章绣锦如今精神抖索的样子,也就暂时将这份不满压制了下去。

心里头不是不委屈的。身为一个母亲,一个当家夫人,居然要靠自己的女儿发号施令来度过危机,这种感觉当真是糟糕透了。

章老太太察觉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手让她宽慰一些。

章绣锦其实并不太担心会有什么事。毕竟京城里对这番动乱只怕是早有准备,能够跑出来的必然也是少数,这边也是早有准备,真正的危机大概不会有,只是她有些不太放心而已。

果然没有什么大事,一直到天色渐渐放白,庄头就过来报,说庄子里总共发现了二十几个人,如今都已经被拿下了:“我们死了三个人,十几个人受了伤。”庄头脸上有些忧虑:“只怕今年的收成要受些影响。”

章绣锦连忙赏赐了大比的抚恤下去,又叮嘱了他们继续盯紧门户:“等到朝廷那边搜索的队伍过来,就将人交出去。”庄头答应着,章夫人在一旁道:“今年的租子少一半吧。家里头有人受伤的都免了。”

庄头替那些人谢过了章夫人,倒退了出去之后,章夫人点了点章绣锦的额头:“我就不相信你想不到这里,非要我来做这个人情是什么意思。”

章绣锦一边躲一边笑道:“委实是不曾想起来,娘究竟比我想得周全。”

等到章夫人出了心中这口气,瞪了章绣锦一眼让她等事情了解之后将事情说个清楚,章绣锦也答应下来后,一行人方才各自散了,准备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休息。

章绣妍拉着章绣锦不肯放手:“三姐姐我跟你睡好不好?”她脸上的渴求落在章绣锦眼中,有些心软。只是自己回去之后只怕也不能睡,反而打扰了她。这样想着,就有些犹豫。

章老太太在一旁道:“就让这丫头跟你去睡吧。这丫头只怕若是今儿不跟你去,心里头不安心。”

章绣锦听了,又见章绣妍脸上果真一副担忧之色,眼睛里却已经有了血丝,于是答应了下来,姐妹两人跟在老太太与章夫人身后走。

与老太太和章夫人在岔路口分开之后,章绣锦与章绣妍一同慢慢地走,章绣妍轻声道:“三姐姐,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不该是这个时候。”

“这件事?”章绣锦重复一遍,轻声道:“四妹妹知道是什么事了?”章绣妍一愣,随后脸色发白。

是了,她光记得在这段时间内有和亲王的叛乱,怎就不记得,历史从来都不屑于记载小事。若是这期间有另外的什么事,自己怎么可能知道?在知道有些动乱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是和亲王的叛乱,可是,究竟是不是,谁也不知道。

她低下了头:“是我想错了。”言辞之间颇有些黯然之意。章绣锦听了不由得心中软下来,轻声道:“以后不要这样自己就先下了定论了。”

停了一停,她最终还是忍住了那句话没说。事实上,在她的记忆中,现在也确实不是和亲王叛乱的时候。可是,那又怎么样?一件事发展过来,能够变化的可能太多太多,为什么非要死守着过去的记忆不放?

两人慢慢地走了一阵,前面开路的丫鬟忽地惊叫起来。章绣锦一惊,下意识地握紧了章绣妍的手,抬头看过去,树丛背后钻出来一人,左右看了一圈,直奔章绣锦章绣妍两人而来。

想来是因为两人的衣饰最为华贵,所以让人盯上了。

章绣锦头皮发麻,将章绣妍往身后推了推,她身后的裳梅裳莉一人守在章绣锦身边,另一人迎了上去。

章绣锦连忙叫人带着章绣妍先往后躲,自己盯着与裳莉交手的那人。看上去应当是京城里来的溃兵,只是精气神已散,举动十分没有章法,不过多时就已经被裳莉拿下了。

这个时侯,一直不肯走躲在边上的章绣妍也就飞快地过来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着裳莉压着那人,婆子们上前将那人捆了,方才眼中含着泪水对章绣锦道:“三姐姐,刚才吓死我了。”

章绣锦这个时候也有些感激章夫人娘家送过来的这两个丫鬟,口中却只是含笑拍了拍章绣妍的肩膀,笑道:“放心,人已经被拿下了。”

章绣妍抓着章绣锦的手不肯放开,看着那人被前院急急赶过来的小厮拖走了之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章绣锦往章绣锦的院子里走。

走不了两步,身后忽地一阵骚乱,转头回去,就看见院子里赫然又出现了另一个人。

沈君梓手里面捏着一块砖头,有些尴尬地对着章绣锦和章绣妍笑了笑,将砖头丢了下去,举起了双手:“我投降,我不是那些溃兵一伙的,我只是有些担心所以……”他的脸红了,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章绣妍就睁大了眼睛,心中不由自主地有些雀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羞涩。他怎么就跑进来了呢?

“你是怎么进来的?”章绣锦正在问这句话。跑进来一个溃兵也就罢了,可能是一时疏忽,但是这家伙能躲过庄子里巡查的众人跑进来,章绣锦觉得自己半点都不相信。

沈君梓麻利地答:“从狗洞里钻进来的。前面个也是。”

停了一停,他继续道:“之前我在外头转悠的时候跟着他一起钻进来的。就进来了我们俩,然后我就找了块石头把那边堵了堵,要不然我早就将刚才那家伙解决了,绝对不会让他冲到你们面前的。”

沈君梓说话的时候显得异常地乖,看得章绣锦眉角抽搐。章绣妍在边上看了倒是很满意,蹦出来对沈君梓道:“你带着他们去狗洞那里,将狗洞解决了再过来。”

沈君梓乖乖地答应了,章绣锦瞪了章绣妍一眼,让一个小丫鬟去叫了一个管事过来。

管事的过来之后看着站在那里的沈君梓,连忙下跪请罪。应该是保卫森严的庄子里连续进来了两个人,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等到听章绣锦说是让他带着沈君梓去将狗洞堵上,管事立刻就了然,眼前这位只怕就是通过狗洞进来的。带着沈君梓转身走的时候,沈君梓觉得这位看自己的眼光都有些不太对起来。

心中暗恨,可是也只能暗恨了。自己在武力上实在是……完全不能说出口。

跟着管事的过去指了指狗洞的位置填补上,然后沈君梓就被管事的安排到了一间客房里:“还请沈公子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吩咐小的们。现在庄子里正闹腾着,要是误伤了沈公子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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