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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绣锦如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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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然是有自己的理由。”章二老爷说,“只是苦了你。”
“山西章家,流传这么多年,家族两个字,能够带给你的东西,比你想得更多。”章二老爷慢慢地说,“如今我脱离家族,你失去的,比你想得还要多。”
章泽捏了捏拳头,凝视章二老爷:“当初,父亲为什么要脱离章家?”
“自然,是有理由的。”章二老爷依旧只是这句话,“这个书房……”他环视了一圈,指着书架对章泽道,“以后,你可尽管来。”
“以后,这章家的事,也是要交给你的。”
章泽心头一阵不安,章二老爷却只是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以后,章家都是你的天下。”
“以后,天下都是小五的。”皇帝对皇后,明确地说出了这句话。皇后苍白瘦弱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来。
她轻轻地握住了皇帝的手:“让陛下为难了。”
“并无为难之处。”皇帝说,“小五是嫡出,自然比旁人尊贵。只是可惜老大的身子……”
皇后垂下眼帘:“老大是个好孩子,他明白的。”
商议已定,皇帝起身离开。
纱帘背后晃动一阵,皇长子容钰走出来,脸色比皇后更苍白几分。
“钰儿,”皇后轻飘飘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心里面怨吗?”容钰连称不敢,“不,母后,并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愿?”皇后轻轻地问,“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就明白了,你的身子骨,不允许你登上那个位置。”
容钰低下了头,皇后的手放在他的额头:“若你没有跟着小三出去那一趟,也许现在,你已经不在了。”容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皇后的手就虚弱无力地落了下来。
容钰连忙抬头,发现皇后却已经昏睡过去。
他大声地叫着太医,等到人群纷纷涌入,自己却觉得头昏眼花起来。
片刻之后,有人发现皇长子身体不适,太医们越发忙乱起来。
容铉陪着容钧进门,正好碰上这一幕。
他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抓住了想要奔过去的容钧:“现在过去,你只能给太医添乱,等一会再过去。”容钧眼泪汪汪地抬起头:“三哥,母后不会有事吧。”
“不会。”容铉说,“当然不会。”
皇后还可以再活一年呢。他在心底说,目光转向另一个混乱的源头。倒是容钰,虽然有那位民间大夫,只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章绣锦是在第二天听到他说起这个消息的。
容铉纵马而来,到京郊庄子里的时候,已经时近中午,能陪着章绣锦的,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章老太太对容铉倒是很高兴见到,留了他吃饭,然后就让两人自己去玩了。
章绣锦带了容铉在庄子里慢慢地走,看着庄子里的小孩子四处地玩。
“你好像很喜欢。”容铉说,“这种……地方。我以为,你会更喜欢高门大院,庭院深深。”
“高门大院,上辈子已经过得足够了。”章绣锦回答,“这辈子,如果可以,只希望能够到更多的地方去。”
她侧身对容铉一笑:“反正,你也没想当皇帝,当个到处走的王爷,如何?”
容铉一怔,随后回过神来,大喜:“你算是答应了?”
说罢,他伸手去握章绣锦的手,章绣锦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容铉脸上的笑意灿烂起来。
“狂徒!还不放开章姑娘!”伴随着这样的声音响起来的,是马鞭破空而来的声音。容铉侧身闪过,看过去。
燕肃站在那里,怒意勃发。
“章姑娘,你没事吧!”他关切地叫着,试图伸出手去将章绣锦拉到自己身边来,“你快从这人身边离开。”
章绣锦微微地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让裳梅裳莉站到自己身前来。
“燕公子,”站在裳梅裳莉身后,她轻声说,“容三公子是我的旧识。”
燕肃皱起脸,“就算是旧识,也不该……”他停了一停,目光变幻了一下,“容三公子?”
容铉对着他,露出白牙来,笑了一笑:“狂徒?”他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大步上前。
燕肃正要见礼,一拳已经当头打来。
两人拳来脚往,空气被撕裂的声音不时响起,落在地上的脚步惊起一片尘土。
章绣锦皱眉,两人身边的伴当在回过神之后,连忙上前去将两人拉开来。容铉首先冷静了下来,挥手挣开了伴当的手,看向燕肃:“绣锦与我是天作姻缘,你休要多加肖想。”
燕肃瞪圆了眼,看向容铉。
比章绣锦小的容铉发育较早,如今看上去身形已经颇为高大,有点猜不出年纪来。只是周身的气度,也显出不是普通人家出身。至少,普通人家,养不起这么多随从。
燕肃飞快地从容铉身后一群人身上扫过,最后回到容铉身上。
“是有婚书,还是已经下定,又或者已经双方父母已经约定?”燕肃飞快地说,“什么天作姻缘,到人间,还是按人间的规矩办事才好。”
他笑了笑:“如果什么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来阻拦我?”
容铉脸上浮现出一阵怒色,片刻之后,却又平静了下来,他微微一笑:“没关系,马上就有了。”
眼看时辰不早,他也不多说什么,干脆地与章绣锦告辞,转头一群人飞驰而去了。
章绣锦目送他走远方才转向燕肃,脸上含笑:“燕公子,今日不管如何,多谢了。”她行礼准备告辞。燕肃在她身后追了一步:“章姑娘……”
话未出口,他已经耳尖微红:“方才我的意思……”殷切地看向章绣锦,少年燕肃十分可疑地红了脸。
章绣锦低头:“燕公子看重,实在是不胜惶恐。只是……”
这两个字刚出口,燕肃就已经飞快地后退:“我先走了,明天再见。”他身后的伴当有人偷笑着,飞一般地去了。
章绣锦侧脸看向了人群离开之后,出现在那里的人。
“盼兰,燕公子,是怎么进来的?”
盼兰的脸颊慢慢地红了。“姑娘,我……”
章绣锦身后,春雅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是你引过来的?”她瞪着盼兰,“我就想着,燕公子平日这个时侯不会过来的。”
盼兰越发低下了头。
章绣锦轻轻地叹了一声:“春雅,罢了。”她转身离开,留下盼兰在那里,一颗心渐渐地沉下去。
等到人都离开,方才有人从树背后出来,轻笑:“燕公子何等人物,怎么会看得上你。”
“我没想……”盼兰辩解了一句,随后轻声说,“燕公子是个好人,和姑娘很配。”
“就算是再相配,也轮不到你来做姑娘的主。姑娘与什么人有来往,跟你有什么关系。”
瞪着来人,盼兰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不管怎么样,你都到不了姑娘身边的。”
“你以为,你还能在姑奶奶给身边待下去吗?”那人笑了笑,毫不留情转身就走,“我也没想去姑娘身边。”
走远了之后,那人才慢慢怀念地回望。
“要,谨言慎行啊……”她这样低低地念了一句,随后又笑起来:“她比我明白多了。”然后,继续往前。有人打着招呼,她也熟稔地打着招呼,一直到出了庄子,继续西行。
盼兰的事,春纤只是在庄子的管事面前一提,从那之后,盼兰就再未出现在章绣锦面前了。换而出现的,是一个叫做柳叶的小丫头。
小丫头分外内向,平日里一般都不说话,只有被章绣锦问了,才慢慢地细细地说。
燕肃自从那一天离开之后,连续两三天都不曾出现在章绣锦面前。这一日章绣锦与章沁一同去爬山,行到半路,燕肃却又出现了。
“章姑娘,沁哥儿。”他在山上方叫着两人,大步地走了下来。
章沁对章绣锦挤眉弄眼,被她拍了拍才安分下来,一本正经上前打招呼。
章绣锦行了一礼,默默站在一旁。
燕肃与章沁说这话,目光却忍不住往章绣锦身边飘过来。
因为在农庄,少女没有穿绫罗绸缎,只是一身简单粗衣,可是站在那里,气度俨然,仿佛不是在乡间,而是身在高堂。
这样的矛盾,让燕肃情不自禁一看再看。
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章绣锦低下了头。
章沁咳了一声,燕肃激灵一下,回过神,对章沁道:“你上回托我找的师傅,我找好了。过两人等人到了,我就让他过去。”
章沁说好,笑眯眯地拍燕肃的肩:“走吧,上山去。今天我还没到山顶。”
燕肃心不在焉说好,走了两步,就落到章绣锦身前不远,回过头叫章绣锦:“章姑娘。”
章绣锦笑眯眯地应一声。燕肃问:“那天,那个容三公子,是皇三子吗?”
他能猜到,章绣锦不意外。所以,她轻轻地点头,说是。燕肃的表情严肃起来,又往前走了一阵,才回头对章绣锦说:“章姑娘,皇三子……”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仿佛就要听不到:“皇三子不能嫁。”
章绣锦微微地笑:“燕公子,你说什么,我听不到。”燕肃闷着脸回头,继续往前走。
山顶的风景其实并不算多好,观音庙也简陋得很。见到三人,住持也不过送上一碗薄水,就退了进去。
章沁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让燕肃坐下来:“过来歇一歇。”他转头问章绣锦:“三妹妹也歇一歇。等会下山就快了。”
章绣锦点头说好,在章沁身边坐下来。
燕肃在两人对面坐下,欲言又止。
“章姑娘,”好一阵之后,燕肃终于又开了口,“皇三子……”
“这山上的观音庙,也太简陋了些。”章沁忽然说,“三姐姐,不如我们捐一点香油钱,给主持打一口井如何?”
被打断的燕肃脸上一阵错愕,随后回过神,环视一圈,点头说好。
章绣锦微微地笑了笑:“也好,只是,不知作价几何。”
章沁站起来,一溜烟往屋内跑:“我去问问主持。”进门前,他回头对燕肃挤挤眼,又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燕肃忽地明白了过来。
皇三子的秘密,在这种场合可不太适合说。
也许,对章家大人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于是,他微微笑了笑,对章绣锦说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章绣锦沉默地倾听,不时应一声。
直到章沁出来,两人之间这种沉默的气氛才慢慢地消失。
“三妹妹,主持说了,二十贯钱就好。”章沁说着,重新坐回来,“我想着,山下庄子里的人大概也愿意帮着庙里打一口井,人工上还能再省一些。”
章绣锦笑眯眯地说好,起身:“也歇够了,下去吧。”
回了庄子,章老太太喜滋滋地招了两人进来:“你们大哥要回来了。”章沁立刻欢喜地叫起来。
“三年未满,怎么大哥就……”章绣锦喜悦过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大哥没说,”章老太太说,“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拍了拍章绣锦的手:“小丫头家家,别想太多。”
章绣锦笑了笑。
章源并不是真的回来了,至少,章大奶奶和章源的孩子都还在地方上待着。这是容铉透露的消息。
“你大哥他,是我父皇召见,所以入京了。”
“陛下为何要召见我大哥?”章绣锦问,“地方上,出了什么事?”容铉笑了笑:“是好事,所以,别担心。”
停了一停,他说:“你大哥要封爵了。”
章绣锦似笑非笑瞟他一眼:“我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容铉慢慢地捏着她的手,一个手指头一个手指头捏过去,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等你大哥回来不就知道了,怎么非要我现在说出来?”
被章绣锦在手心抓了一把,容铉笑得越发不怀好意,说:“这件事,我不能说。等你大哥亲自跟你说吧。”章绣锦将这件事的内情想了好一阵,想不出所以然来。
章源去的地方也算是好山好水,混资历倒是好,也要操心靠着海边,一不小心就闹出事来。
“是海上出事了吗?”章绣锦一时之间,居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容铉不说话,只是笑微微地又捏了捏章绣锦的手,想要顺着袖子爬进去,被章绣锦甩开了。他叹了一声,道:“真希望快点长大。”
“至少再大一点,名正言顺让父皇下旨给你我赐婚。”
章绣锦轻笑:“我爹还不见得会同意。”
“会同意的。”容铉说,“一定会同意的。在那之前,不要被人抢走了。”
说出这话之后不到半月,容铉就后悔得想要抽自己嘴巴子。真是乌鸦嘴。
有人向章家提亲了。
最重要的是,人不是燕肃。
章家名声在外多年,一直以来都是书香清流人家的好选择。章二老爷当初将女儿送给别人做妾,还有人以为章家松动了口子,蠢蠢欲动不多时,章二老爷就被除族了。
章家依旧是以前的章家。
对章绣锦提亲的人同在京城,同是京中文官家的儿子。范家次子范越,已经有了举人的名头,就等着明年春天下场应试了。一直以来的名声口碑也都算不错,没有什么糟糕的消息传出来。
范家一直以来名声不显,家里面却着实有好几人都在重要位置。
对章家来说,两家门户基本相当,算得上是不错的人选。没有人将章大人的贬官当做一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不过是将章大人放下去略微避开众人的视线。
前来探口风的人是直接找的章老太太,父母不在的时候,祖母帮着操持,也是一样的。
老太太也不惊讶,只是平静地说自己不便插手这件事:“婚姻大事,我还是不插手了。这件事,还是得问他们夫妻的意思。”
来人错愕:“您是祖母,怎么就……”章老太太笑了笑:“祖母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做了孙女的主,他们夫妻俩好歹也是三丫头的亲生父母,这件事问他们也没错。”
来人立刻表示自己明白,退了下去,想着这件事应该怎么与遥远彼方的章大人沟通。
章汌从外边回来知道这个消息,取笑了章绣锦两句,自告奋勇去打听范越的消息:“虽然是名声在外,有些事也是要打听打听的。女儿家嫁了人,大部分日子都在后宅,男人在前朝的名声,又与后宅何干。”
章二奶奶笑眯眯地点头赞同:“夫君说得是。三妹妹要慎重考虑才是。”
章绣锦微笑说好,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将这件事委托给章汌,后者含笑做了个领命的手势,然后就分派人手去了。
章二奶奶搂着章绣锦,笑道:“嫁人这种事,我学识浅薄,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可是,我自己嫁了你二哥,我自己知道,成亲这种事,外面光鲜没用,夫君与你一心一意过日子才是真的。”
“你二哥倒是和我一心,两个人都不是什么文雅之人,也就在做生意上下下苦功了。”章二奶奶说,“日后在外洋买一块地,当个蛮夷的伯爵公爵什么的玩一玩。”
章绣锦心中一动:“蛮夷那边,居然允许这样封伯爵公爵?”章二奶奶毕竟是在海商家里长大的,这方面倒是要比章绣锦了解得更多,当下就拉着章绣锦说起国外的一些事情,将方才有人对章绣锦提亲的事情都丢到了一边。
章绣锦不放在心上,不代表容铉和章汌不放在心上。
两人各自派出了自己的人手去打探那范越的事,一个是为了找到缺点好让自己进行打击报复,另一个却是为了了解自己可能的未来妹夫的人品。
两人的人马之间难免互有往来,彼此都对对方有了怀疑与好奇。结果等到双方交手一次,方才各自知道对方是谁。
容铉立刻就明白了章汌的意思,章汌却有些不解地回来对章二奶奶说,也不知道皇三子为什么要派人去查范越。
章汌也仅仅只是好奇,章二奶奶却在好奇了之后,想到了另外的事情,当下不由得皱了皱眉。
第二天一早,章二奶奶就起身去找了章绣锦,说起了这件事。
她谨慎地,小心地说起这个话题,偷偷地看着章绣锦的脸色,问起章绣锦与皇三子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为什么皇三子的人,会去调查范越。
章绣锦愕然片刻,想起当初容铉说过的一件事。
燕肃到别庄来,是因为容铉动了手脚。她手脚冰凉地想,容铉不会对范越也想动手脚吧?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母上大人今天能够顺利住院,然后尽快动手术
第63章 大事
天微微亮了起来。
宫里头的宫人早已醒来;各自开始了自己的劳作。
皇三子的宫室外,守在那里的内侍看了看天色,在手心捏了一把汗,静悄悄地掀开了帘子。
帘内的呼吸声平稳安静地传来;似乎一直都不曾变过一样安静。
内侍轻轻地叫:“三殿下;三殿下,该起了。”没有人回答。
容铉在室内睁开了眼,唇边泛出无声的笑意。自从他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将某个贴身的内侍打了个半死,后来就再也无人敢于在自己睡觉的时候冲到自己面前,掀开自己的被子了。
那无异于找死。
好在;他们足够聪明。
容铉想;否则,自己迟早有一天露馅。
小的时候,小孩子的身体没有□□,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年岁稍长,到了精气完足的时候,晨起的时候,就再也遮挡不住了。
自己防备了一时,却防不了一世。
等吧,等到自己的这位父亲死后,自己就安宁了。容铉没什么耐心地想,翻了个身坐起来,叫帘外的人进来。
内侍松一口气,对身后挥挥手。早已准备好的宫人鱼贯而入,为容铉穿衣,奉上洗漱的用具,最后梳好头发。
等到两面铜镜对照着让他看过头发梳得如何,容铉挥手让人退下,问内侍:“我记得,今日没什么事。”
内侍恭敬地答道:“今日殿下确实不必去内书房,只是陛下有令,令殿下去御书房。”
“今日早朝已经退了?”容铉问,“倒是挺早的。”
桌上摆着满满当当十几样东西,他每样都挑了一点吃掉,将剩下的都赏给身边伺候的宫人。
然后,才起身往皇帝所在的御书房而去。
皇帝见到他,对他招了招手:“你看看。”皇帝指了指桌上摊开的诏书。
容铉垂下眼帘:“父皇让儿臣看的,所为何事?”皇帝微微笑了笑,“为你五弟和你大哥。”皇帝说,“中宫嫡子,帝位总是他们的。你还有几个兄弟,也总是要有去处。”
皇帝凝视着容铉:“朕费尽心思,也只能想到如此了。”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诏书:“来看吧。”
容铉悄声上前,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花团锦簇的文字背后,是残酷的事实。皇帝分封了其他的皇子,尽管他们依旧留在京城,奈何大义名分已定,他们不过是被圈养在皇帝眼前罢了。
容铉看了看自己的封号,微微地勾了勾唇角。
韩王吗?
也好。
他恭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说自己并没有什么意见。
皇帝摩挲着早已写好却并未盖上大印的文章,轻轻地叹:“你明白这道诏书的含义。”
“儿臣明白。”容铉清晰地说,停了一停,他道:“相比较这道诏书,儿臣更希望,陛下能将儿臣的赐婚诏书赐下。”
皇帝失笑,摇头:“看起来,你是当真主意已定。”
话音落地,玉玺已经盖上诏书,尘埃落定。
容铉心中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轻松许多。终于与上辈子完全不一样了,他想。
皇帝凝视他的表情,一声叹息:“愿意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少,你却避之不及,当真是……”容铉勾了勾唇角,不答话。
将诏书卷起来放到一边,皇帝挥手让他出去:“此间事,休要对旁人提起。”容铉应了一声,倒退了出去。
出了门,他的眼角眉梢渐渐舒展开来,喜悦从骨子里渗透出来。伺候他的内侍低下头,不敢再看。
范越刚上了酒楼,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争执明年谁当主考。
自然是各有争议,中间却忽地有人道:“总不会是上届的那群舞弊之人。”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上届科考舞弊案,最后以恩科作为结束。恩科上出头的,都不是在正考中占前的。
其实到现在,都有很多人对上届科考舞弊这件事心中存疑。当初出任主考的那位也不知为了什么将试题四处贩卖,最后闹得那样的下场。
更不用说舞弊这件事中居然还有能够全身而退的章大学士在。
有人猜度着背后的故事,最后却不敢继续想下去。这背后的故事,我等凡人,最好还是不要参与进去好了。
范越推门而入,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来,有人笑着问他:“范兄,你觉得本届主考会是谁?”
范越含笑摇头:“陛下圣心何在,我可不敢妄自猜测。”他坐下来,心头略微有些烦闷。
家里头替他向章家提亲,范越是知道的。
章家的三姑娘是嫡出的,在女儿家中名声也是不错。就连自己的妹妹听说是章家三姑娘,也有些酸溜溜地说这位章姑娘除了太过清高之外,为人处世学识容貌,再无任何不妥当。
照理来说,范越是应该知足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却有那么一丝的烦闷。对章家三姑娘,他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在各种花宴上,这位章家三姑娘似乎都隐藏在众人之中,丝毫不起眼。
如今听到众人议论主考人选,范越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上一届的副主考章大人,更加不可抑制地联想到这位章三姑娘身上去。
他烦闷地喝了一口酒。
“范兄,”有人在身边说,“听说你家里头最近要给你说亲?”对方对他挤挤眼,“我可是听说,范夫人最近可是忙碌得很。”
范越连忙表示是说笑。
事情尚未定下,范越并不觉得,自己可以轻言。
那人就笑了起来:“如此甚好。我还担心范兄正在说亲,所以不愿意去呢。”他凑过来,笑意陡然间变得猥琐,“范兄可知流韵楼。”
流韵楼。
范越自然是知道的。京城里最为出名的烟花之地。只不过,虽然是烟花之地,流韵楼却有个文雅的名声在外,书生们也乐得顶着会友的借口前去。
至少,比万芳馆这种摆明了的烟花之地听起来,要遮掩许多。
范越心中一动:“你……”对方微笑起来,稍微后退一些,“过两日便是在下生辰,还请范兄拨冗前往,好歹,替我暖席。”
他压低了声音:“地点,自然是流韵楼,我已订好了酒席。”
范越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微笑着,坦荡荡地答应下来:“常兄生辰,在下自然是要去的。”两人相视,彼此会意,各自举杯饮了一杯。
容铉将纸条放到火上烧掉,微笑了起来。
既然不识趣,就要付出一点代价才好。他侧脸微微地笑了笑,招手让窗外站着的内侍进来:“走吧,我们去见见母后。”
皇后的身体似乎渐渐地没有那么沉重了,容铉进来的时候,她正半坐在床上,含笑看着容钧给自己读书。
听到容铉求见,容钧的声音就停了下来:“母后……”
皇后一笑:“行了,小五先去歇一歇吧。等母后见了你三哥再说。”容钧点头,乖乖地在边上坐下,等着容铉进来。
容铉进门见到这一幕,心中感叹。
在皇后面前,平日里机灵古怪的容钧都能耐下性子陪着皇后说话,可见容钧心中是个重情的。
所以,他才选了容钧来取代自己的位置。
他对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笑微微地问他过来有什么事,“你这孩子,平日里就够忙了,又何必往我这边跑,也不怕过了病气给你。”
皇后说得轻巧,容铉却不敢轻易接话,连忙表了一番忠心。
然后,他轻轻说出来意:“听闻大哥这些日子似乎频繁出宫,我担心大哥的身子……”
皇后脸上的错愕表明,她不知道这件事。这打消了容铉心中容钰出宫是皇后指派的念头。然后,他好奇起来,容钰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出宫?
皇帝对这个问题也有些好奇。
虽然每一次他都让容钰出去了,心里面却也汉斯有些迷惑,为什么自己这个儿子会这么频繁的。听到皇后问起,他不动声色地拍拍皇后的手:“老大出去这件事,朕是知道的。”
皇后闻言心放了一半,依旧有些担心地问:“那老大出去……”
“不过是些许小事,”皇帝说,“你若是不放心,日后不让他出去便是了。”停了一停,皇帝说,“只不过老大的婚事就在眼前,等老大的婚事过了,也该出去住了。”
皇后微笑起来:“是啊,一眨眼,他就该成亲了。明明刚生下来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一只手就可以抱住。如今,也是大人了。”
皇帝陪着皇后追忆了一阵往昔,出了门之后,心中的迷惑却渐渐地涌了上来。
暗卫报来的消息让皇帝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心中出现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来。自己的大儿子这些日子频繁出宫,居然是为了见一个女人。
皇帝选择性地遗忘了,皇长子出去十次,有六次其实是去与各种书生高谈阔论的。
只不过是因为在皇帝心中,与书生就算是空谈,也算得上是正经事。
容钰在某次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宫室一片漆黑,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
跟着他出门的内侍颤抖起来,轻声叫着:“殿下……”容钰瞪了他一眼,大步往前。然后,推开门,一点昏黄灯光照射出来,皇帝坐在那里,面沉如水。
他捂住了胸口,将怦怦跳的心按压下去,对皇帝行礼。皇帝挥手让他站起来,和颜悦色:“朕有些好奇,你这么晚回来,是去什么地方了。”
容钰心中不安地答道:“儿臣去宫外走了走。最近宫内……母后的事情让儿臣忧心。”
皇帝一笑:“你倒是个孝顺的。”容钰觉得脸颊火辣辣地疼,这句话没有指责,胜似指责。
他低下了头,一言不发。皇帝站了起来,宫室内除了两人,再无旁人。
“我曾问过你,是否后悔,”皇帝说,“你说不。”容钰沉默以对,忽地有些明白皇帝想说什么了
“既然你不后悔,很多事,你就不该再去做。比如,去见旁的女人。”皇帝说,“朕已经为你选了何家女,你若是不愿意,就该对朕来说。”
“生在皇家,有些事,你做不得。”
容钰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答应一声:“是,父皇。”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若是你对何家女不满,朕的诏书尚未下,你还可以反悔。”他慢慢地走出去,声音愉悦:“至少,朕对自己的儿子,可以优容一些。”
容钰听见自己干涩的应答。
第二天,他就病了,一直过了约有半个月,方才慢慢地好起来。
几场秋雨过后,天气已经渐渐地凉了下来。容钰又一次出了宫,身后跟着的内侍满头大汗:“殿下,这宫外面……”
“闭嘴。”他这样不耐烦地叫着,让内侍安静下来,“本殿下的事,我吩咐你做就是了。”
内侍安静下来,心中惶恐不安。
皇帝上回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带来的巨大压力,内侍到现在都还记得,可是如今殿下再度出宫,内侍觉得,越往外走一步,他内心的不安就越深厚一层。
陛下是不高兴殿下出宫的。
他几乎要伸手拉住容钰。
容钰却不曾察觉这份不安。他慢慢地走到平日里自己常去的酒楼,上楼之后内侍就已经上去让小二将容钰的包厢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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