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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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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别的嘛,那就是这个女人似乎渐渐将他谢安也当成顽劣的小孩子照顾、管束了……
当夕阳落下的时候,梁丘舞与伊伊二人也来到了谢安这座新的府邸,还有严开、陈纲、项青、罗超四位东军神武营的副将。
起初陈纲对谢安很是仇视,不过在谢安帮东公府解决了军饷方面的问题后,他对谢安倒是客气了许多,虽然还不像项青那般熟悉,但是路上碰到,好歹也会与谢安打招呼了,而对于谢安来说,这位陈二哥别动不动就想拔刀杀他,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而至于长孙湘雨,这个女人在谢安府邸落成之前便搬了进来,还时不时地跟着谢安到大狱寺纠缠他,一会儿要谢安继续教她那些有趣的常识,一会儿又要谢安带他到处玩耍,弄地谢安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承诺了她。
由于在座的都是熟人,因此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酒过三巡后,众人便聊起了近期的事,首当其冲,便是那位如今权势滔天,代天子暂领朝政的东宫太子李炜,以及战局越来越糜烂的洛阳战场。
“太子眼下可算是春风得意了,奉旨督领朝政啊,前些日子,又叫了一帮人去洛阳送死……党同伐异,趁机铲除异己,难道朝中那些大臣看不出来么?”东军神武营中的老大哥严开端着酒盏叹了口气。
陈纲闻言皱了皱眉,沉声说道,“照我说,要么请小姐挂帅出征,要么就请四殿下回朝,再这样下去,这叛军声势越来越大,何时才能平息叛乱?”
“咯咯,平息叛乱?”长孙湘雨咯咯一笑,笑着说道,“陈副将这话真是……严副将不是说了么,太子可是在趁此机会铲除朝中异己罢了,哪里是为了平叛?倘若当真为了平叛,他会摆着舞姐姐这位上将军不顾,叫一帮虾兵蟹将前往洛阳?——看着吧,他是绝对不会叫舞姐姐出征的,至于四皇子李茂,更是想都不用想,倘若李茂回到冀京,哪还会有他李炜如今一手遮天的局面?——派出送死的,都是以三皇子李慎为首的、其余皇子好不容易收揽的军中将领、朝中大臣,太子自是想趁此机会削弱其余皇子的实力,稳固自身,而对于其余皇子而言,他们无非就是想效仿李茂以及舞姐姐,想立下赫赫军功,提高自身在朝野的威望,只可惜,似那等凡夫俗子,岂能与舞姐姐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暗暗叹息。
“确实,”梁丘舞点了点头,微微皱眉说道,“今日我上朝时言及此事,欲请命叫我东军神武营出征洛阳,可太子却百般推脱……”
“舞姐姐虽是四镇之一,可在外人看来,也属四皇子李茂一派,如此,太子又岂会叫舞姐姐出征,再获赫赫军功?”长孙湘雨撇嘴轻蔑一笑,继而诧异说道,“说起来,洛阳叛军那不知名的贼将好生厉害,小女子听说,前些日子,此人竟又在战场上孤身一人斩杀了大将军吴邦……”
“唔,这份武力,确实超乎寻常,”梁丘舞闻言也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这等猛将,非但委身于贼,此前犹籍籍无名,这实在是叫人……难以信服!”
“洛阳叛军,原本来自于南阳,前些日子,吏部已查过所有洛阳、南阳一带武官,并非发现有何异常,换而言之,那贼将并非是武将出身……”
“你的意思是,南阳、洛阳、长安一带的叛民中,还藏有着这等猛将?”梁丘舞难以置信地望着长孙湘雨。
“只有这么解释了,”长孙湘雨点了点头,继而沉声说道,“小妹分析过洛阳的战报,平心而论,叛军用兵一般,也无甚奇妙计谋,之所以两度在函谷关将西征大军阻挡在关外,靠的就是不断狙杀西征军的将领……”
“派刺客?”谢安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曾经来刺杀过自己的金陵刺杀行馆危楼。
“唔,”长孙湘雨点了点头,皱眉说道,“只要狙杀了西征军的将领,即便是空有十万兵马,那又怎样?不过是一盘散沙罢了……”说到这里,她转头望向梁丘舞,疑惑问道,“舞姐姐做得到么?在十二万大军之中,在众侍卫护卫之中,将我朝中大将军斩杀……”
“这个……”梁丘舞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倘若是率我东军神武营一同,倒是不好说,可要是孤身一人的话,办不到!”
长孙湘雨闻言微微一惊,低声说道,“这么说,那贼将武力还在舞姐姐之上?”
“多半是了……”
“这可真是叫人意外……”长孙湘雨微微皱眉,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么,转头望向李寿,望着她咯咯轻笑起来。
这种笑容,谢安太熟悉不过了,见此心中一惊,连忙说道,“喂,你要做什么?”
只见长孙湘雨舔了舔嘴唇,咯咯笑道,“眼下有一个天赐良机摆在九殿下眼前,就看九殿下,敢是不敢了!”
李寿也不是蠢人,闻言皱眉说道,“长孙小姐的意思是,是要让小王主动请缨,出征洛阳?”
“咯咯,”长孙湘雨笑了笑,耸耸肩说道,“众皇子此前打着大义旗号,实则无非是想效仿四皇子李茂,借赫赫战功上位,只可惜技不如人,失去了不少心腹之人,眼下,以三皇子李慎为首的众皇子们,已有些被洛阳的叛军打怕了,然而太子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三皇子……小女子寻思着,他多半会借此铲除对他不利的众皇子!”
“这种事也办得到?”王旦闻言惊愕说道,“即便是太子李炜,也无权利逼其余皇子上战场送死吧?再者,倘若他当真这么做了,必定会使得朝中大臣议论纷纷,得不偿失!”
“肤浅!——所以说你王旦也只是个凡人!”长孙湘雨轻蔑一笑,淡淡说道,“太子根本不用逼其余皇子去送死,他只需向如今圣上表明他欲亲自出征的意思,他可是东宫太子,一国储君,岂是轻易便能率军亲征的?无论是圣上,还是朝中大臣,自必会阻拦……”
“那不跟没说一样么?有什么改变么?”梁丘舞有些不解地问道。
长孙湘雨张张嘴望着梁丘舞,终究没说出肤浅两个字,转头望了一眼谢安,没好气说道,“你觉得呢?”
“原来如此……”在梁丘舞诧异的目光下,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接着长孙湘雨的话说道,“太子李炜需要做的,只是向天子传达一个他有心为国的意思,但事实上,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率军亲征……看似毫无作用的一番话,却能将其余皇子逼上绝路,逼得他们只能就眼下的事做出表态,倘若争抢着亲自率军西征,便是中了太子李炜借刀杀人的计,倘若不敢,畏畏缩缩,便是不如太子,日后自然也与皇位无缘……”
“确实!”王旦点头附和道,继而抬头望了一眼长孙湘雨,眼中充满了敬佩。
显然,长孙湘雨不会在意王旦眼中的敬佩之色,转头对李寿说道,“除四皇子李茂与八皇子李贤外,如今在冀京的众皇子中,威望以三皇子李慎居高,是故,依小女子看来,太子多半会对李慎发难,逼他做出抉择……去,则多半战死,不去,则失宠于圣上!——小女子先前叫九殿下讨好其余皇子,九殿下做得如何?”
“这个……”李寿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只是偶尔上府拜会,尚无太大交集……”
长孙湘雨微微皱了皱眉,似乎对这个进度有些不满,在想了想后,说道,“罢了,明日,你亲自到李慎府上,将小女子方才的话转达于他,提醒他太子多半会针对他……对了,可别说是我说的!”
“唔……”李寿点了点头,继而诧异问道,“提醒三哥,这样就能破坏太子的设计?”
“当然不能!——此乃阳谋,阳谋不存在破绽!”长孙湘雨淡淡说道,“就算他李慎知道了太子欲谋害的事,那又怎么样?他终归逃不掉,小女子只是想叫你借此与三皇子拉拢关系罢了,只要你取得他的信任,再在太子逼迫李慎时,主动请缨,替他揽下出征之事,如此非但可以不惹来李慎的猜忌,还会被他视为心腹爱弟,再者,在圣上面前,你也可以露一回脸……至于其中那些为了笼络人心、哗众取宠的话,就叫谢安替你准备吧,他对这方面很拿手!”
“喂喂喂,你这算是在夸我么?”谢安没好气地望着长孙湘雨,不过对于她的建议,他亦是暗暗点头。
“既可博得陛下宠信,又不至于惹来三皇子猜忌,反而会叫他将殿下视为心腹……一石三鸟!——高明!”王旦由衷赞叹着,忽然,他犹豫说道,“可太子……能想到这招么?”
长孙湘雨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可别小瞧了太子那帮幕僚,那些人,也是一等一的深谋之士!”
不过还是比不上你啊……
望着仿佛做了一件无关紧要之事的长孙湘雨,屋内众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
什么叫做料敌先机?
这就是!
第六十四章 李寿的战斗(一)
次日清晨,李寿领着王旦,拜访了他的三哥李慎。
李慎,今年二十五岁,比太子李炜小一岁,是当今大周天子李暨的第三个儿子,其母贵为皇宫中四妃之一,淑妃赵氏。
自文武兼备的大皇子李勇过世后,其生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后邹氏,已不太在意皇宫内外的事物,整日里都在后宫内专门为她建造的小禅院诵经念佛,为自己蒙难的儿子超度,说句难听的,在外人眼里跟死了没多大区别。
在如此一来,母凭子贵,太子李炜的生母贵妃陈氏便顺理成章地成为皇宫内最具权势的妃子,尽管天子由于顾念旧情、以及思念逝去的长子李勇,屡次回绝了朝中太子一党大臣将邹皇后废除的建议,可整个冀京的人都知道,太子李炜的生母陈贵妃,那才是真正的、有实无名的皇后。
而说到能与陈贵妃相抗衡的皇帝妃子,也只有三皇子李慎的生母、淑妃赵氏,四皇子李茂的生母、德妃姜氏,以及八皇子李贤的生母、贤妃曹氏三人,再加上陈贵妃,这四位天子的妃子便被人称为后宫四夫人,执掌着后宫之内的权柄。
四妃之中,以太子李茂的生母陈贵妃最具权势,一来是母凭子贵,二来嘛,除了太子李炜之外,她还替天子生下一个儿子,那便是太子李炜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五皇子李承。
但即便如此,在天子李暨因洛阳战局昏厥、叫太子李炜暂领朝务之前,陈贵妃在后宫之中也不能说是一手遮天,毕竟其他三位皇帝妃子也不好惹。
德妃姜氏的儿子,四皇子李茂,乃北疆大吏,官居正二品,封项王,手中握着北疆十余万兵权,军方众望所归;贤妃曹氏的儿子,八皇子李贤,屡次代大周天子寻访江南,奉命督查漕运、盐道、米道,并安抚数十年亦未彻底稳定下来的江南各郡县,数年来使江南黑白两道人士心悦诚服,尊称其为贤王,虽手中无一兵一卒,却能叫江南各郡县知府府衙为其马首是瞻;至于淑妃赵氏,她的儿子三皇子李慎虽然比不上之前两位,但亦有着不弱的权势,数年来韬晦养光、隐忍不动,联合六皇子李孝、七皇子李彦,徐徐扩大朝中声势,即便是太子李炜,亦不敢过多得罪。
据说,朝廷中的户部之所以按兵不动,不投靠任何一位皇子,其中便有这位三皇子李慎的影子,当然了,这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但是至少,太子李炜没能彻底把持御史监,便正是这位三殿下在从中作梗。
或许就是因为这位三皇子李慎在冀京吧,因此,四皇子李茂、八皇子李贤长年在外,倒也不担心太子李炜在冀京无法无天,毕竟,李慎虽然权势远远不如太子李炜,但好歹也有抵抗的实力,不至于被太子李炜一口吃掉。
只可惜,这四足鼎立的局面,却因为洛阳叛军而彻底崩溃,无法再维持下去,如今奉旨暂督朝务的太子李炜,已不再是三皇子李慎能够应付的了。
正如长孙湘雨所料,太子李炜身旁确实不乏能人,他一面代天子下拟招,令在北疆的四皇子李茂、江南的八皇子李贤不得擅动,一面使足了劲对付李慎,在得知洛阳叛军的糜烂战局后,以大义的名义,三番两次将以李慎为首的三位皇子一派的武官、文臣派到洛阳送死,逐步瓦解李慎在朝中的实力,同时借自己控制的吏部便利,在朝中、在军中安插自己的心腹。
不得不说,李慎这些日子,活得并不是很舒坦。
以至于当李寿瞧见这位以往并没有多大交集的三哥时,能清楚地发现,自己这位三哥双目凹陷、气色不佳,显然是有些日子没有睡好了。
李慎的府邸,在正阳街与朝阳街的交汇处附近的一条深巷中,既处于整个冀京的中心地带,却又不至于那般吵闹,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在得闻下人禀告后,李慎亲自出来迎接了李寿,倒不是说李慎有多么多么在乎这兄弟之情,只能说他比太子李炜会做人,不像太子那样嚣张跋扈。
“小九今日怎得有空来看望三哥?”
“三哥这话莫非是责怪小弟久久不曾来向三哥请安?”
“啊?哈哈哈,小九多心了,三哥这可不是兴师问罪哟……”
说笑间,李慎将李寿请入府邸正厅,在请李寿与王旦入席就坐后,当即吩咐府上家仆奉上香茶款待。
在李寿与李慎谈笑期间,王旦细细观察李慎这位三皇子殿下。
单单看李慎的外表,王旦多半还会认为这是一位热情好客、仁厚稳重的皇子,但是他知道,这位三殿下可不简单。
记得初至安乐王府时,王旦曾向李寿与谢安献过一条进身之计,便是谢安曾经被梁丘舞逼问时所提及过的,联合在冀京的诸位皇子,一同对付太子李炜。
而李寿、谢安、王旦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位三皇子李慎,早在数年前就开始着手这件事,并顺利地拉拢了六皇子李孝、七皇子李彦,三人暗中抱成一团,联合抵御太子李炜的滔天权势。
而且这件事李慎做的相当隐秘,就连长孙湘雨也不曾知情,若不是李寿早些日子听她的建议,上府来拜访李慎,恰巧撞见其余两位皇子急匆匆从府外走进来,恐怕还要被蒙在鼓里。
其实那时,六皇子李孝与七皇子李彦之所以那般焦急,无非就是听说了他们安插在西征军中的亲信,在函谷关外被洛阳叛军逐一狙杀的消息,觉得这是太子李炜借刀杀人之计,因此这才急着来与李慎商议。
事后,李慎不难想象也狠狠训了这两个冒失的家伙,不过说实话,对于这件事不知情的恐怕也只是李寿、谢安、长孙湘雨这些人了,因为他们一直以来都是置身于朝廷权利争斗的漩涡之外,只是局外人罢了,至于太子李炜,则多半是知晓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什么能够张扬的事,倘若弄地动静太大,太子李炜叫御史监参李慎一本,李慎恐怕也百口莫辩,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李慎才对李寿这般客气吧,毕竟李寿好歹也是封王的皇子,他李慎还不至于杀人灭口,最好的办法,便是将李寿也拉拢到自己的阵营当中。
在以往,李寿或许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李慎也懒得招揽,但如今可不同,李慎很清楚,新任的大狱寺少卿谢安便是自己这位九弟的心腹,尤其当他听说在殿试之上,那谢安在天子面前大为露脸,还使得梁丘舞、长孙湘雨、阮少舟、南国公吕崧等冀京举足轻重的人物出面义助谢安,心中更是惊喜万分。
梁丘舞何许人?那可是大周冀京最高战力,是冀京四镇之一,手中握有东军神武营两万骑兵,四皇子李茂为何远在北疆,但其声望还能在冀京军方、兵部如日中天?
说白了,一句话,李茂的威名,有四成来自于这个女人。
炎虎姬这个名号,甚至要比这个女人从二品的官位更为耀目。
而长孙湘雨、阮少舟,那更是长孙家势力的领军人物,而长孙家,恰恰就是朝廷的中立派,不偏不倚,尚未声明支持哪一方,倘若有幸能得到长孙家的支持,那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
至于最后的南国公吕家,本来李慎也是垂涎不已,只可惜,之前与洛阳叛军一役,吕家损失惨重,长子吕帆战死不说,就连南军陷阵营亦是折损大半,即便天子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指责、问罪的话,反而是好言安抚,但是谁都知道,南公府日后的声势,显然会大打折扣,再难以与东公府等其他三镇相提并论。
不过归根到底,南公府吕家眼下依然是四镇之一,虽然此后不比以往,但倘若能得到吕家的暗中支持,李慎又岂会轻易放过?
啊,李慎之所以想拉拢李寿的原因,只是在于谢安,就算梁丘舞、长孙湘雨等人在殿试时义助他只是巧合,他李慎也要拉拢李寿与谢安,毕竟大狱寺少卿这个职位,那可是举足轻重的。
别看只是少卿,可谁都知道,大狱寺正卿孔文那老头子,已年近七旬,说句不客气的话,活不了几年了,而谢安既然能通过那个老头的考验,那么日后,待那个老头辞官告老、或者一命呜呼,谢安毋庸置疑便能摇身一变,成为正三品的大狱寺正卿。
那可是九卿之一啊,这些年来,李慎连散官都尽力拉拢,又会放过这位未来的九卿?
而让李慎感觉颇为舒坦的是,李寿似乎也有想投靠他的意思,话语中的矛头直指太子李炜,满脸恼色地指责太子李炜欺人太甚,隐隐有种走投无路,像投奔他的意思,直听地李慎眉开眼笑,心中暗喜。
“小九所言极是,”既是附和李寿的话,又是宣泄心中的苦闷,李慎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自父皇叫太子暂督朝政起,我们这位好二哥便愈发放肆了,党同伐异、陷害忠良……还有其母,那个贱人在宫中亦是那般嚣张跋扈!”最后这句,他多半是听说了自己在宫中的生母眼下的处境,因此愈加不忿。
“谁说不是呢!——小弟自知身份,从未想过要介入皇嗣之争,只想安安稳稳过完这辈子……可即便如此,二哥依然还不肯放过小弟,每逢遇见,百般嘲讽奚落不说,更叫宗人府克扣我安乐王府月俸……”说到这里,李寿已气地满脸涨红,神色激愤。
“小九莫要激动,莫要激动……”虽然是这么劝,可李慎心中却是暗喜,他哪里知道,李寿所说的这些话,都是谢安教他的。
正如长孙湘雨所言,谢安在拉拢人心、挑拨离间、哗众取宠等方面相当拿手,不比她逊色几分。
“小弟也算是明白了,如今二哥便不顾手足之情,日后登基为天子,难道还会善待小弟?——无论是哪位哥哥做的天子之位,唯独那二哥,小弟不服!”
李慎听罢,虽然面色不改,然心中却自以为得意,他自然想不到,李寿这些话都是谢安所教,并且,谢安还让李寿在他和长孙湘雨面前反复演过好几次,直到不出丝毫差错,这才来叫李寿来见李慎。
“确实,我们那二哥,着实不具人君器量……对了,小九这番来,便是有意要与三哥联手么?”
王旦闻言心中微微一惊,惊讶于李慎的心思缜密,在听闻李寿这番【发自肺腑】的话后,竟然还是这般平静,细细审查李寿的真正来意。
不过,他也不担心,毕竟谢安与长孙湘雨,已就着李慎应有的反应,为李寿计划好所有的话。
“哦,三哥不提小弟还忘了……”经李慎这么一问,李寿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低声说道,“三哥,你可要小心了,小弟可听说,太子欲谋划三哥……”说着,他便将长孙湘雨昨日对众人说过的话重复了一片,但没有提及长孙湘雨。
“好毒的计策啊!——倘若他真来这招,三哥还真没有应对的办法……”即便是城府颇深的李慎,闻言亦是心中暗惊,在皱眉思忖了半响后,忽然问道,“小九,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寿早已被谢安与长孙湘雨教导过,因此就算是看到了李慎眼中的怀疑之色,也不惊慌,指了指王旦,压低声音说道,“不瞒三哥,小弟这位门客先生,原先便是二哥身旁幕僚……前些日子,小弟听说父皇叫二哥督领朝政,恐他对小弟不利,是故请王先生打探一番,王先生还有几位熟悉的好友在二哥身边任职,旁敲侧推,这才得知此事……”
见李慎的目光望向自己,王旦拱拱手,说道,“启禀三殿下,在下那好友原先也不肯说,只说【太子殿下此番并非针对你等】,在下心下纳闷,频频向他灌酒,将在下那好友灌醉,这才得知其中具体……”
王旦以前是太子李炜幕僚的事,李慎也知道,因此,从王旦口中说出来话,确实要比李寿更有说服力。
“原来如此……”李慎信服般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府外匆匆跑入一名家丁,在叩地行礼之后,附耳在李慎耳边细声说了几句。
顿时,李慎的双目睁大,神色变得严肃许多。
挥挥手将那家仆退了下去,李慎望了一眼李寿与王旦,凝重说道,“小九,真被你说中了……父皇苏醒了,我等那位好二哥,叫我等即刻入宫,向父皇请安!”
李寿与王旦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几分惊色。
倒不是惊讶太子的行动,而是震惊于长孙湘雨的先知先觉、洞察先机。
倘若在此之前,李寿与王旦骤然听闻此事,必定震惊于太子李炜身旁那帮幕僚的本事,竟能想出这般让人进退两难的毒计,但是眼下,与长孙湘雨一比,太子李炜那帮幕僚便显得要逊色许多了,毕竟,长孙湘雨可是在太子李炜这条让人左右为难的阳谋中,替李寿指出了一条明路。
不得不承,设计谋的人其实并不算可怕,可怕的在于,既能提前看破他人的计谋,还能将计就计、因势利导,将对自己不利的因素转变为对自己有利的因素。
难怪长孙湘雨曾经说过,阴谋诡计只是小道,阳谋,才是上上之策,而她自己,便正是精通于阳谋的谋略大家。
“小九,你跟三哥一道去!”此刻的李慎,就算心中还未彻底将李寿视为心腹,但至少也会摆出这份姿态。
“呃,是……”
一切正如长孙湘雨所料,就算是体现得知了太子李炜的打算,李慎也毫无应对办法,毕竟那是阳谋,不存在什么破解的办法,而唯一的破绽,便是李寿能借此上位的途径,他又岂会如此好心地告诉李慎?
坐着李慎府上的马车,李慎与李寿二人沿着正阳大街来到皇宫第一道宫门,正阳门,而王旦则因为没有进出皇宫的资格,因此闲了下来。
且不说王旦闲着没事,径直去大狱寺找谢安闲聊,只说李慎与李寿在正阳门下了马车,径直走向皇宫深处的养心殿。
在养心殿大殿之外,李慎与李寿遇到了同样听到太子李炜召唤的六皇子李孝,可能是因为一向养尊处优吧,这位六皇子殿下身形略显臃肿,粗一打量,像是一个平庸之人,看不出有什么也别之处。
而当李孝见到李慎与李寿走在一起时,他的眼中不由露出几分诧异、疑惑之色。
“六哥……”李寿主动上前向李孝行礼,打了一个招呼。
“……”愣愣地望着李寿半响,六皇子李孝的表情很是古怪。
或许是注意到李寿脸上的尴尬之色,李慎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自己人!”
“哦,哦……”待听到那短短三个字,李孝脸上的表情这才转变过来,傻傻地挠了挠头,连连点头说道,“小九,对不住,对不住,六哥方才走神了……”
李寿自然知道这位六哥方才为何会露出那般神色,倒也不说破,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李孝的解释。
“老七呢?”见附近除李孝外再无旁人,李慎问道。
李孝闻言抓了抓头,有些不满地说道,“老七说先进养心殿探探究竟,叫我过些时候再进去……”
“还是老七细心!——那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李慎暗暗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七皇子李彦那么做的原因。
“三哥,不是说了么,老七叫我逗留片刻,再进去……”
李慎闻言哑然无语,心中暗骂:老七是尽量不想叫人知道我等联手,免得惹人瞩目,因此叫你晚他一步再进养心殿,可就算这样,也没叫你就这样傻站在这里!
“行了行了,事已至此,也莫要在意这么多了,老六,小九,跟我进养心殿!——老六,你少说话!”
“是,三哥……”李孝与李寿点了点头,跟着李慎踏入养心殿。
养心殿,作为大周天子的寝宫,规模自然宏伟气派,与太和殿、保和殿、中和殿这皇宫三大殿相比,亦是不遑多让。
除了大周天子每日处理朝政的乾清宫外,养心殿可以说是皇宫内最著名、权利争夺也是最为激烈的场所。
跨过那足足有一尺高的门槛,李寿站在养心殿门内,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除逢年过节外,多少年,自己不曾来过这个地方……
【开始了,殿下……】
望着养心殿内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李寿耳畔好似响起了谢安的声音,他深深吸了口气,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啊,开始了,谢安……”
第六十五章 李寿的战斗(二)
——大狱寺,二堂——
在李寿跟着李慎踏入养心殿的同时,王旦已经来到了大狱寺,毕竟自谢安接任大狱寺少卿一职以来,他还尚未来瞧过。
不得不说,在接掌少卿职位两个多月,谢安在处理公案之事时,已变得像模像样。
“啪!”在堂中众文吏诧异的目光下,谢安将手中的案卷拍在桌上,皱眉说道,“这份案卷不对!——发回淮南重审!”
“咦?”一名文吏疑惑地望了一眼谢安,几步走了过来,接过案卷细细一看,一脸诧异之色。
“……人犯张老六,现龄三十九岁,淮南盐汤县财户刘富贵家中佃农,与刘福贵小妾通奸有染,二人合谋,买半斤砒霜将刘福贵毒杀……少卿大人,没什么不对啊?”
“没什么不对劲,哈?!”谢安抬起头望了一眼那文吏,用手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半斤砒霜哈,你要是打算毒死一个人,会去买半斤砒霜么?事后还藏在自己家里等着别人发现?蠢到家了吧?嫌死得不够快是怎么着?”
“呃,这个……”
“还有,刘家的小妾才二十来岁吧?那人犯呢?三十九岁了,大哥!还是在那什么刘福贵家里当了十几年的佃农,你到乡下,随便找个干了十几年农活的佃农,看看谁家二十来岁的小妾会看得上眼!——还通奸有染!这淮南知府谁啊?就算是收了黑钱,也不能用这种玩意来糊弄我大狱寺吧?”
那文吏被谢安说得满头冷汗,低着头一声不吭,过了半响这才小心问道,“那少卿大人的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发回淮南重审!——案卷上说,刘福贵还有一个善嫉的妇人,儿子也不成器,整日里吃喝嫖赌、调戏良家妇女……混账东西,本官都没这福气!——叫淮南知府给我审审这两个人!”
“呃,卑职立马着手拟写公文……”
“用词给我严厉点,要么是这个淮南知府老眼昏花,要么是他收了黑钱,要么就是他手下的人收了黑钱……不管怎样,本官要他给我大狱寺一个交代!——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大狱寺?嗯?”
“是,是……”可能是谢安威势过重吧,尽管那位文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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