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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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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乐哑口无言,虽欲反驳却又找不到什么事实来。
也难怪,毕竟大周除了三十年前以及二十年前给江南给百姓带来两次浩劫以外,但凡国策,对江南还是颇为开明的,尤其随着八贤王李贤几次下访江南,可以说,大周对江南的政策还要优于对待长江以北。而江南人之所以对大周至今犹耿耿于怀,也无非就是前大周皇帝、暴君李暨曾给江南带来两次兵祸以及一次惨绝人寰的金陵屠杀致使江南百姓对大周恨之入骨。
“少废话!”徐乐恼羞成怒地大吼一声,也不再与齐植废话,二话不说举剑刺向谢安,而齐植既然已诚心投靠谢安,又岂会坐视徐乐加害他新效忠的主公,冷哼一声举剑挡住,二人叮叮当当在帐内展开一番恶斗。
不得不说,齐植不愧是原太平军六神将之玉衡神将,尽管徐乐乃是太平军第三代总帅梁丘皓麾下得力猛将,但真正打斗起来竟也难以压制齐植,更有甚者,因为心有旁骛,时刻担忧着是否会有东岭众刺客赶来,以至于徐乐反而逐渐陷于劣势。
突然,只听叮地一声轻响,徐乐手中的宝剑竟被齐植一剑挑飞。在徐乐面露愕然神色之余,谢安亦颇为惊讶地打量齐植,毕竟在谢安看来,齐植是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帅才,旁人只注意到他具备着不逊色费国与马聃的率兵能力,却忘记他亦是一位能文能武的猛将。而事实上,齐植可是太平军第三代总帅梁丘皓所挑选的六神将之一,又岂会是寻常人物?
“当啷——”
宝剑离手落地,徐乐整个人都呆住了。或许,他是没想到齐植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剑术高手;或许,是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然而反观齐植,他在击落了徐乐手中的剑,也没有了后续的举动,虽说手中利剑剑尖指着徐乐,但是眼眸中泛起的不忍之色,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
而就在这时,帐内响起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好了,闹剧就到此为止吧!”就在齐植颇有些不知所措之时,谢安抬手阻止了他对徐乐下狠手。毕竟谢安看得出来,无论是刘晴还是齐植,都不忍下手杀掉徐乐这位至今仍对太平军忠心耿耿的猛将。
站起身来,谢安朝着齐植挥了挥手,示意他收剑退后两步。见此,齐植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当即照办。
“徐乐,你可恨本府害死了你太平军第三代主帅?”望着桀骜不驯的徐乐半响,谢安沉声问道。
徐乐闻言冷哼一声,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冷冷说道,“自是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以慰大帅在天之灵!——只不过力有不逮罢了!”
谢安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你只知你家大帅是为本府所害,那你可知晓,你家大帅陈蓦本名叫做梁丘皓,乃本府正室梁丘舞的堂兄,即本府的大舅子?”
“……”徐乐默然不语,其实在周军中呆了那么多日子,有些事情,他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至今依旧转不过弯来罢了。
“你又知不知晓,本府的这位大舅子在临终之前,依然与本府笑谈诸多事,甚至委托本府处理身后大事?”
“……”徐乐张了张嘴,默然不语。
“本府与大舅哥之间的事,非你等可知!——并非事后说说,倘若说在江陵战败的是本府,死的人是本府,本府亦不会因此怨恨他。我与大舅哥虽为亲眷,但各为其主,死而无憾!”
“……”徐乐默然不语,半响后冷冷问道,“那我五万太平军弟兄又如何?”
谢安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沙场相见,各凭本事,生死自按天命!——你身为一军将领,难道连这一点就不明白么?”
徐乐闻言冷冷望了一眼谢安,并不言语。
见此谢安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以往之事暂且揭过……此番你相助枯羊,你真以为,枯羊能够击败我军么?——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无论是你暗中派人与牛渚的太平军联络,亦或是偷偷摸摸于牛渚太平军中某个将领于东侧的小树林会面,皆有东岭众悄悄跟着你。换而言之,你与牛渚太平军的一举一动,皆在本府掌握之中,之所以不动你,无非就是看在刘军师与齐将军的面子上,兼爱惜你一身武艺,不忍你丧命在此,希望你能悬崖勒马……”
徐乐闻言面色微变,因为从谢安的话中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倘若说他勾结牛渚太平军枯羊的事当真在谢安掌握之中,那不就意味着,他与枯羊约定里应外合袭击周军大营,这非但不是相助枯羊,反而是害了他。
【糟了……】
徐乐暗叫一声不妙,心下思忖着补救办法,以至于谢安用来劝说他的那番话,他全然没有听在耳中。
然而谢安也不知徐乐作何想法,依旧在努力地想要劝说这位武艺不俗的将领,倒不是全然为了徐乐的一身武艺,原因就在于徐乐的太平军将领身份。毕竟麾下每多一位原属太平军的将军,日后对阵太平军第四代总帅伍衡时,也好更加顺利地策反他麾下的将领们。
“如何?倘若徐将军愿意归顺大周,本府可以保证,以往之事既往不咎……”一面劝说着,谢安一面缓缓走向徐乐,颇为真诚地向他伸出手。
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谢安,徐乐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眼下的他已经认识到,他暗中约枯羊里应外合对付周军,这非但不是帮助枯羊,反而是害他。但是,倘若说他当真能够暗杀掉谢安这位周军总帅呢?是不是双方的局势就大为不同了?
想到这里,徐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单膝叩地,假装向谢安服软,实则左手不动声色地摸出了藏在靴子里的短刃。
相对于以为徐乐当真愿意归降而欢喜不已的齐植,刘晴眼中却浮现几分凝重之色,忍不住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欲看个仔细。毕竟据刘晴对徐乐的了解,后者可不是单凭几句话便能劝服的将领。
果然不出刘晴所料,就在谢安也以为徐乐当真愿意归降,下意识伸出双手去扶徐乐起身时,只见徐乐猛地抬起头来,一双虎目瞪着谢安,手中的利刃直直朝着谢安的胸口刺去。
“不要!”伴随着一声急切的娇呼声,刘晴下意识地朝着谢安扑了过去,而当时徐乐已来不及收力,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刃噗地一声刺入了刘晴的肩窝。
利刃透体、鲜血四溅,别说谢安与齐植傻眼了,就连身为行凶者的徐乐整个人亦呆住了。
“公……公主殿下……”徐乐难以置信地望着刘晴的鲜血缓缓流到了他手背上。
在旁,齐植这才反应过来,怒声斥道,“徐乐——!!”
反而,这一声怒斥却喝醒了徐乐,他下意识地想拔出已刺入刘晴肩膀的利刃,用它再次行刺谢安,全然不顾刘晴此刻已痛地花容失色。
“混账!”即便是谢安本来还想饶过徐乐一回,这会儿也是又惊又怒,下意识一记正拳挥出,一拳打在徐乐的腹部。
别看谢安文弱书生,然而这一拳还真可谓刚猛,一拳竟将徐乐这位壮汉打得连退三步有余,一口闷气憋在胸口,好生不舒服。也难怪,毕竟谢安在梁丘舞的教授下习武强身,数年来就学了这么一招出拳,在措不及防下,就算是费国那等猛将也吃不消,又何况是徐乐?
“徐乐——!”
勃然大怒的齐植锵地一声抽出利剑,下意识挥向徐乐,然而,却有人比他还要快。
只听哗啦啦一声响动,帐外猛地甩进来一根铁索,锵锵锵地搅住了徐乐的脖子,看那铁索上根根倒刺,已有不少已刺入了徐乐的皮肉,血肉模糊。
“……”齐植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望向帐口,他这才注意到,东岭众四天王的镰虫漠飞,不知何时已站在帐口附近,用他那诡异的兵刃制服了徐乐。
而事实上,漠飞自打谢安掌灯后便潜在帐口附近,只不过齐植等人未曾察觉罢了。说句毫不为过的话,就算刘晴不主动替谢安挡剑,漠飞一样可以凭借他有异于常人的兵刃替谢安化解危机,并且将徐乐制服,这是作为天下第一刺客的自负,只不过刘晴不知这些罢了。
“不要……”半扶在谢安怀中,刘晴强忍着肩上的剧痛,咬着牙摇头说道,“总归是我有愧于他们,不要杀他……”
轻轻抱着刘晴,谢安只感觉左手处一片湿润,他当然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本是出于善心将叫徐乐悬崖勒马,却不想因此害了刘晴,可想而知此刻的谢安心中究竟是何等的愠怒。
可望着刘晴恳求的眼神,谢安却狠不下这个心,在狠狠瞪了一眼已满脸呆滞之色的徐乐后,冷冷说道,“让他走,漠飞!——从今日起,不得此人踏入我军一步!”
“……”见谢安并不打算杀了徐乐,漠飞微微皱了皱眉,但谢安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抖手中铁索,荡开了死死搅住徐乐脖子的铁链。
然而就在这时,却见徐乐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漠飞的铁索。只见铁链上的倒刺根根刺入徐乐手上皮肉,鲜血直流,惨不忍睹。
“误伤公主殿下贵体,下将徐乐罪该万死!——下将徐乐自是不齿伍衡为人,然亦不愿再跟随公主殿下……天下之大,已无我徐乐容身之处,不若归地府再度追随大帅!”
说罢,他一拉铁索,只听嗤啦一声,他喉咙的皮肉竟被那铁索勾掉大半,倍是渗人。
这般硬气的举动,非但谢安目瞪口呆,就连看惯了生死的漠飞亦是为之动容。平心而论,他没有少用手中的铁索搅死要杀的人,但是至今为止亦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徐乐这样,即便咽喉被绞碎,亦一声不吭的豪杰。
“砰!”
尸体缓缓倒下,重重砸在地上。
眼瞅着这具名为徐乐的太平军义士的尸体,谢安虽说心有仍有几分怒气,但亦不得对徐乐的硬气心存敬佩。而敬佩之余,更多的则是叹息。
在伍衡另立门户,刘晴、齐植改投周军的当下,或许只有这个徐乐依旧在心中念着其效忠的太平军第三代总帅梁丘皓。而此人的死,无疑亦意味着太平军梁丘皓时代的终结。
“厚葬!”
谢安长长叹了口气,命漠飞将徐乐的尸体厚葬,随后又唤来秦可儿,叫她替刘晴包扎伤口。
与齐植一同迈出帅帐,不得不说谢安的心情颇为糟糕。或许,他之所以不忍处死徐乐,并非只是看在刘晴与齐植的面子上,更重要的是,徐乐乃是他谢安的大舅子梁丘皓生前麾下极为看重的将领,本着爱屋及乌的心态,谢安亦希望能将徐乐这员大将收归帐下。
但遗憾的是,有些豪杰义士并非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梁丘皓是,阵雷是,徐乐亦是。
“大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谢安脸上的忧虑,齐植犹豫着开口唤道。
可能是猜出了齐植心中的想法,谢安摇了摇头,轻声叹道,“本府没事。——抱歉,齐植,叫你与刘晴二人来,本府原以为这次定能说服徐乐……”
齐植闻言苦涩一笑,真挚说道,“大人对徐乐实属仁至义尽,只是……这样也好,那个莽夫,此生最为敬重陈蓦大帅与杨峪副将,就让他随那两位而去,也好……”
“唔……”不知该说些什么,谢安只能点了点头,继而深吸一口气,岔开话题道,“也不知营内的境况如何了……”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东岭众刺客一前一后出现在谢安面前,叩地禀告军情。
“启禀大人,牛渚太平军大将卫庄不进反退,张栋、欧鹏、廖立等将军率军追赶,从东侧辕门追出!”
“大人,大事不好,我军营南侧辕门遭到牛渚太平军猛攻,疑似牛渚太平军主力!”
“唔?”谢安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继而长长叹了口气。
【三年不见,非但城府大增,手段亦变得狠辣了呐,枯羊……】
第十八章 所谓里应外合(四)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
正如徐乐与枯羊所约定的那样,当徐乐暗中派遣手底下的心腹在周军营寨内故意制造混乱时,在周营的东侧外,牛渚太平军大将卫庄早已率领着三千精锐潜伏在漆黑的夜幕之下,用一片小树林作为掩护,缓缓朝着周军营寨的方向靠拢。
“里应外合之计……”瞄了一眼那几乎已经算是近在咫尺的周军营寨,卫庄环抱着双臂倚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旁边,一名副将听见,眼眸中闪过几分疑虑,低声说道,“卫庄大人,此番我等前来夜袭周军营寨,末将觉得总归有些不妥……”
卫庄微微一笑,问道,“有何不妥?”
只见那副将皱了皱眉,正色说道,“那徐乐此前乃我太平军猛将,此番愿意暗助我军,此固然是好事,可是……末将以为徐乐纵然假意投身那谢安麾下,诈降于周军,但周军又岂会对其推心置腹?对这般降将想必会有盯梢暗中监视,因此,徐乐必然难得自由,更有甚者,或许周军早已得知我军夜袭其营一事,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也并非没有可能……”
“呵呵呵!”卫庄闻言轻笑几声,他自然清楚周军必定对徐乐的举动了若指掌,毕竟他曾亲身遭遇过谢安麾下第一刺客漠飞,岂会不知那副将所说的事?只不过,枯羊此番夜袭周营,在他看来也并非是单纯的夜袭罢了。
“你的意思是?”闲来没事,卫庄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调侃调侃自己的副将。
然而那副将却不知卫庄心中所思,闻言压低声音说道,“末将觉得,枯羊大帅此番夜袭周军大营,恐怕会遭到周军埋伏……”
“哦哦……”故作恍然大悟状,卫庄笑而不语。
而差不多在这个时候,周军营寨内突然响起一阵喧闹声,顿时,整个军营亮光大作,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四下奔走的周兵,隐约间,卫庄等人甚至还能听到几声夜袭的声响,叫卫庄的副将一阵紧张。
瞥了一眼身旁如临大敌的副将,卫庄心下暗暗好笑。他自是清楚地很,不说周兵眼下是否知晓他们一行人潜伏在其营地外的小树林中,就算知晓,恐怕也未见得会出营迎战。毕竟从周军营寨那巩固的营寨木栏不难猜测,周军此番恐怕要上演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换句话说,纵然周兵得知他们太平军一行人此刻就潜伏在营寨外的小树林中,亦不会冒昧出营应战,相反地会视若无睹,等待着他们牛渚太平军杀入周营,好叫周兵来个一锅端。
事实证明,卫庄的猜测毫无差错,也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周军终究还是没有发现其营地外其实潜伏着一支太平军的小部队,甚至连监视外野的斥候、刺客也未曾派遣,仿佛是有意引诱太平军早早攻打其营。
时辰渐渐过去,周军军营内的嘈杂声在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操控下始终未见衰减,甚至于,在周军东侧辕门方向,隐约响起一阵厮杀声。
【看来差不多是时候了……】
朝着周军大营方向瞥了一眼,卫庄招了招手,示意部下准备夜袭眼前的敌军营寨。毕竟在他看来,若是计划顺利的话,周军东侧辕门处的噪杂声,想必就是太平军的徐乐正在想办法打开辕门,放卫庄等人入内。当然了,反过来说,同样也是某些已得悉某些机密消息的周兵消极应对,故意叫徐乐的人得逞,将辕门拱手想让。
但是无论如何,卫庄为此的态度只有一个。
“杀——!”
抽出腰间利剑,卫庄沉声大喝一声,顿时,麾下三千太平军精锐仿佛深山中最为可怕的狼群般,成群结队地窜向周军的营寨,还没等辕门附近的周兵敲响预警的警钟,卫庄等人便已杀入进去。
顺利,一切实在是太顺利了,一座屯扎有三万冀州兵的军营,夜间守备力却是如此薄弱,以至于竟然在转眼工夫内被攻破辕门……
这种事,卫庄显然是不会相信的,相反地,他越加坚信此乃周军诱敌深入之计。
【徐乐,可真是个莽夫啊……身为原太平军第三代总帅陈蓦麾下得力战将,却先后遭枯羊、谢安二人利用,更有甚者,其自身尚被蒙在鼓里……当真是悲哀!】
轻哼一声,卫庄暗暗摇了摇头。
然而他身旁的副将却不如他想地多,见己方在周军内奸徐乐麾下原太平军士卒的帮助下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控制了周军营寨的东侧辕门,心花怒放,忍不住对卫庄说道,“卫庄大人,周军好似并无防备,趁着眼下我军破敌势头,不若顺利杀入其帅帐所在,生擒周军总帅谢安?——卫庄大人意下如何?”
【还真以为周军疏于防范?明明是周兵故意放我等进来,就等着将我等主力兵力一网打尽,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瞥了一眼副将,卫庄淡淡一笑,正色说道,“不,就在此间!——传令全军,只管在此东侧辕门厮杀,放火焚烧周军帐篷、木屋、辎重,莫要深入!”
“这……”副将闻言面露愕然不解之色,抱拳劝道,“卫庄大人,眼下周军已被徐乐的人搅得混乱不堪,短时间内想必难以聚拢军队,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更待何时?”卫庄冷笑一声,反问副将道,“我等攻入周军营寨已有一炷香光景,你可曾看到半个周将?撇开费国、马聃二人不谈,冀州兵内尚有廖立、唐皓、欧鹏、张栋等诸多猛将,你可瞧见其中任意一人?”
“……”副将闻言也一愣,下意识翘首四下观望。他这才发现,正如卫庄所言,在附近指挥作战的皆是周军内千人将的将官,而似廖立、唐皓等人,始终未见身影。
“当真被末将不幸言中?”副将惊声问道。
卫庄轻哼一声,也不知言语,只是抬头环首张望了一眼四下。因为是四月底,月色依稀难以照亮整片大地,虽说周军内亦点燃着为数不少的篝火,但终归难以瞧清楚全部,远处周营深处,依旧是一片漆黑。天晓得那片漆黑的夜幕下究竟潜伏着多少整装待发的周兵?
见卫庄不发一言,那副将显然也已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地说道,“卫庄大人,倘若当真是周兵诱敌深入之计,我军贸然闯入,岂非有些不妥?——不若速退!”
“不必!”抬手打断了副将的话,卫庄沉声说道,“听本将军号令便是!——就在附近与周军厮杀,莫要深入,何时撤退,本将军自有思量!”
听闻此言,那副将亦不敢再多嘴,抱拳正色说道,“是,末将遵命!”
不得不说,卫庄的猜测丝毫不差,就在他率领着麾下三千余太平军大肆扫荡周军的东营时,在远处黑暗角落,冀州军老将张栋正暗自打量着这支太平军。
“奇怪了,竟然不攻向我军帅帐所在,反而久久在此逗留……”皱了皱眉,张栋眼中闪过几分疑虑,喃喃说道,“眼下我军中营,已被那徐乐暗中派人搅得鸡犬不宁,那般乱糟糟的动静,即便是在此亦能听得清清楚楚,换做任何一员将领,亦会忍不住率军直袭我军中营,擒杀谢大人,然而那个太平军将领,却竟然只在辕门附近厮杀……是试探么?”
说到这里,张栋双眉紧紧皱了起来。身为同样是谨慎至极的人,张栋又岂会不能理解,似卫庄那般举动,无非就是在试探其周军营寨内是否设有伏兵。
“将军……”身旁偏将忍不住插了句嘴。
仿佛是猜到了此人的心思,张栋抬起右手,压低声音说道,“不可!——我军此番的目的乃是将牛渚太平军主力诱至我军营内,一网打尽。而目测这股太平军兵力,仅两三千人,说不准这仅仅只是先头试探我军军营虚实的先锋,还有大队人马潜伏在营外,切不可打草惊蛇,否则功亏一篑,白白毁了大人这般巧妙设计!”
那偏将恍然大悟,点头正要说话,突然身旁唰唰唰唰出现几名东岭众刺客,叩地抱拳,对张栋说道,“张将军,廖立、唐皓等几位将军命我军前来向张将军询问,不知那太平贼军为何只逗留在辕门附近而不深入营内?——张将军能否按照计划将其引入埋伏地点?”
“这个……”张栋闻言皱了皱眉,长吐一口气低声说道,“劳烦诸位回去告诉诸位将军,那太平贼将甚是狡猾、谨慎,不肯轻易中计,希望诸位将军莫要自乱阵脚,静待那贼将自投罗网便是!”
“是!”那几名东岭众刺客抱了抱拳,一时间望着四面八方散去了。
瞥了一眼那几名东岭众刺客离去的背影,张栋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到远处那名太平军将领、即卫庄的身上,他这才惊异地注意到,不知从何时起,卫庄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所在的方向。
【难不成瞧见我了?】
心中微微一惊,张栋下意识打量四周,但是凭着经验,他不认为他所在的漆黑环境能够让卫庄瞧见他的存在。
【是作为武将的直觉么?】
张栋眯了眯眼睛,因为他注意到,当卫庄瞧向他所在的方向时,有意无意地笑了一下,看似是瞧见了他张栋的存在,但是张栋却注意到,那卫庄尽管面朝着他的方向,但是他的眼睛却依旧不时地扫着四周。
【看来是个工于心计的家伙……】
心下冷笑一声,张栋环抱起双手,倒也不急着派兵围杀卫庄那三千兵,毕竟比起牛渚太平军眼下多达两万两千余人的兵力,三千士卒着实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而与此同时,正如张栋耐心等待着卫庄引兵深入营寨,卫庄亦静候着周军的埋伏兵马到来。
张栋猜对了,尽管卫庄确实无法在如此混乱以及昏暗的环境下瞧清楚张栋,但是他总归有点感觉,毕竟他亦是多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猛将,岂会连这点直觉都没有。
【尽可能引出周军的伏兵,并将其拖住……】
脑海中浮现出枯羊在几个时辰前交代他的任务,卫庄在心中暗骂不已。
虽然枯羊那句话说得很是轻巧,可天知道周营内究竟埋伏着多少兵力的伏兵?
要吸引周军的伏兵并且将其拖住?这个简单地很!
就如同身边那个蠢蛋副将此前所献的所谓奇策办就好了,带着麾下兵力不顾一切地杀向周军的中营,即便周军总帅谢安所在的帅帐。在卫庄看来,只要他敢这么做,保管待会四面皆有周军的伏兵杀出,实打实地完成了枯羊所交代的任务,可问题是,介时他卫庄又该如何逃生?
自己并非是梁丘皓,不具备一人成军的实力,无法在如此众多的周兵中杀出重围,这一点卫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希望为了枯羊让自己走上不归路,继而把自己给害死。
但是,他又不好就此退兵,否则,枯羊定会以不遵从主帅将令的罪名,将他卫庄处斩。
【那个小子,还真是个狠人!——不就是说了几句带有威胁意思的话么,用得着这般陷害么?】
想到这里,卫庄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颇为看好枯羊。
但问题是眼下这般处境,又该如何应对呢?
虎目扫视着四周,卫庄微微皱了皱眉,因为他注意到,周军东侧辕门附近的周兵在他太平军的攻击下人数越来越少了……
要知道,这可是一座屯扎有近三万周兵的军营,怎么可能他卫庄攻打东侧辕门到如今,周兵还不曾派援兵过来?要真是如此,那冀州兵上下可就个个都是酒囊饭袋了。但众所周知,冀州兵乃大周出征率最勤的京畿王师,而谢安更是注重用兵谨慎,又岂会疏忽防范到这种地步?
很显然,是周营内的大将们有意不向这边增调援兵,目的就在于引诱他卫庄顺势杀向营寨的深处,即中营帅帐所在。只不过卫庄可没有那么傻,明知那是一条十死无生的死路,又岂会傻傻地一头撞进去?
正因为如此,他这才下令叫麾下三千精锐仅在周军东营辕门附近与周兵开战,目的就在于一旦周营内的伏兵杀出,他好立马撤离。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面那个指挥此间战况的周军将领,明显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死活就是不增派兵力,也不放出营内的伏兵,致使卫庄在此辕门附近进又不是、退又不是,好不尴尬。
【好家伙,要比耐心是么?——该死的,还真是沉得住气……】
可能是凭借直觉感受到了张栋所在的位置,卫庄一双虎目微微眯了眯,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笑容。
【既然如此,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似这般心平气和到几时!】
想到这里,卫庄忽然一挥手,低声喝道,“撤!”
附近那些已全盘掌控了周军东营的太平军士卒面面相觑,实在难以理解在这般大好局势下,他们的大将卫庄竟然不顺势杀入周营深处,反而是抽身退兵。
但是,终归是将令不可违,伴随着卫庄一声令下,两千六、七百的太平军士卒迅速朝着辕门方向撤退,只看得在远处观瞧的张栋一愣一愣,半响反应不过来。
【这……这就退兵了?——明明是破敌的大好局势,那厮竟然当机立断地撤兵?究竟是当真察觉到了我军营内的伏兵,还是单纯只为挫我军锐利而来?】
一时间,张栋心中涌出诸多个念头,眼见卫庄突然撤兵,他实在有些把握不住那位太平军将领的心思。
虽说他大致可以看到那亦是卫庄试探的举动,可万一那卫庄当真只为挫他周军锐气而来呢?
两三千太平军士卒夜袭屯扎有三万大军的周军大营,在攻克东营辕门后全身而退,以至于近三万周兵眼睁睁看着敌军扬长而去,这个脸无论是冀州兵还是张栋都丢不起。
追?还是不追?
就在张栋犹豫之计,忽听东北角传来一阵炮响,继而,一支明显是周兵打扮的军队从营内深处窜了出来,一口咬住了卫庄麾下近三千太平军的尾巴。
“何人?——哪位将军贸然追赶?”
见此又惊又气的张栋急声问道,毕竟他可是此番用兵的指挥将军,廖立、唐皓、欧鹏等诸多冀州兵将领皆要听他调度,但是如今很明显有一名周将在卫庄的勾引下按耐不住,主动离开了埋伏的地点。
不多时,传令兵便传来了具体的消息。
“启禀将军,乃是欧鹏将军!”
“欧鹏?”张栋皱了皱眉,心中暗暗责怪欧鹏实在太沉不住气。
而与此同时,卫庄显然也注意到了有一支周军主动离开了埋伏地点前来追赶他,心下得意一笑,故意大声喊道,“糟了,中周兵诡计,速退!——速速传告营外大军,撤!”
一听说营外尚有牛渚太平军的大军,此番就非只有欧鹏了,似廖立、唐皓等将领亦相继离开了埋伏地点,前来追赶卫庄。
听闻此报,张栋长长叹了口气。
“将军,我等不追么?”
转头望了一眼南营方向,张栋心一横,沉声喝道,“追!”
于是乎,一大票周兵追赶着卫庄以及他麾下近三千太平军士卒杀出了营寨东侧辕门,而此后不久,密切关注着周营情况的牛渚太平军主帅枯羊,却率领着两万左右主力,趁着周军营寨内兵力空虚的良机,从南侧辕门杀入,兵锋直指周军总帅谢安所在的中军帅帐。
第十九章 所谓里应外合(五)
“全军听令,杀进去!”
坐跨战马,枯羊手中利剑一指周军南营辕门,对麾下牛渚太平军主力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喔!”
正值月黑风高夜,两万余牛渚太平军士卒咆哮着冲向周军的南营,众志成城大有不拔周营誓不罢休的气势,只唬得南营辕门的守将陈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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