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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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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地说,大周地方官府对某件案子做出的判决,这大狱寺有权利无条件做出否决,并重审此案,反过来说,大狱寺做出的审判,地方官府则无权再干涉、翻案,甚至于,若无特殊情况,就连刑部本署也无权利叫大狱寺重审。
下了马,站在那大狱寺官署府门前,谢安望着那块巨大的匾额,心中唏嘘不已。
半年前,他与苏家之女苏婉之所以来冀京,就是为了来到这大狱寺,状告广陵官员中某些贪官污吏,联合当地巨商谋害她苏家。
却不想半年后,他摇身一变,竟成为大狱寺少卿。
根据长孙湘雨的描述,这大狱寺只有一名正卿,正三品,两名少卿,正五品上,这少卿就相当于大狱寺正卿的副职,单单就这大狱寺来说,谢安如今简直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按梁丘舞所嘱咐的,走入大狱寺的谢安,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见自己的上司,大狱寺正卿,一个年高六旬的老头子,孔文,孔庆之。
本来谢安以为,担任大狱寺正卿之职的官员,必定是一位相当严厉、苛于刑法的老人,但事实证明,他想错了,当他来到官署内办公的邸署时,那位孔文老爷子正在与官署内一位主簿下棋,望着他老眼昏花、伸着脖子观望棋盘的可笑动作,谢安感觉自己不觉有种类似于偶像破灭的残念。
不过,即便如此,谢安亦不敢小看眼前这位老人,毕竟,他如今所见到的老人中,似胤公,似大周天子,有哪一位是容易应付的人物?
想到这里,谢安也没急着向那位老上司行礼,而是轻轻走过去,静静站在他身后,观望着那一局棋子。
不得不说,这位孔文老爷子下棋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点,慢地叫人怀疑他是不是中途睡着了,要不是他还睁着眼睛,素来没什么耐心的项青真想走上前去推一推他。
如此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这位孔文老爷子却只下了三步棋,即便是谢安,也不禁有些心生急躁,不过他多半也猜到,眼前这位老人多半是在试探他。
说起也奇怪了,但凡老人,总喜欢用一些拐弯抹角的方式试探青年人,胤公是,大周天子是,眼前这位孔正卿也是。
足足又过了一盏茶工夫,孔文长长呼出一口气,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观瞧了那般久,就不指点一下老夫么?再这么下去,老夫可要输了……”
谢安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这位老爷子是在和自己说话,连忙抖索精神,想了想,挑着好听的话说道,“下官听闻,观棋不语真君子……”
“【观棋不语真君子】,哼!原来是个迂腐之子……”孔文淡淡说道,“你要是想做君子,这大狱寺可不是一个好来处!”
谢安愣住了,他原以为自己刚才那么说会得到对方的好感,没想到这老爷子说了那么一句话,犹豫一下,他小心说道,“下官不解……”
“既然不解,便好生思量吧!——何时想通了,老夫便何时叫你上任,倘若连这等浅显的事也想不明白,你还是就此回去吧!——以你与长孙家、梁丘家、吕家的关系,调别部上任,应当不成问题!”
“……”谢安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他不明白眼前这位老人究竟是针对自己呢,还是针对长孙家、梁丘家、吕家这三家。
而更让谢安弄不明白的是,观棋不语真君子,这明明是一句能够彰显自己的话,怎么就起了反作用呢?
不知不觉地,谢安额头渗出了汗珠。
这老头是在针对自己?
不对……
谢安忽然想起,长孙湘雨对他说起过,说在他之前,其实有很多人也曾经到这大狱寺中担任少卿,其中有太子李炜的人,也有其余皇子的人,权利争夺非常厉害,但是直至如今,大狱寺正卿属下,两名少卿的职位依旧空悬着,理由很简单,那些被任命到大狱寺担任少卿的人,都被眼前这位老爷子以没有资格担任此职的理由给赶了出去。
没有资格……
想到这里,谢安深深皱紧了眉头,忽然,他心中一动,恍然大悟。
对啊!
观棋不语真君子这句话别的地方都能说,可怎么能在大狱寺讲呢?
要知道大狱寺是审理断案的地方,案件的真相比什么都要重要,倘若为了某些理由,将案件的真相隐瞒,何来资格担任大狱寺的少卿?
想到这里,谢安深深吐了口气,拱手轻笑说道,“容下官收回前言,并非是什么【观棋不语真君子】,而是下官对弈棋之事不甚了了,难以堪破其中胜败、真相,是故不敢多言,免得扰乱了大人的断案……”
孔文手执一棋子正准备放入棋盘,闻言微微一愣,轻笑说道,“不准备当君子了?”
“下官素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如大人所言,大狱寺确实不是君子该来的地方!”
“孺子可教!”孔文点点头,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原处,继而转过身来,打量着谢安,说道,“说的不错,我大狱寺乃勘刑查案之处,需三心,细心、耐心,以及狠心,若无细心,便无法找寻到各个案子的蛛丝马迹,若不耐心,便难以反复推敲,找出其中破绽,若无狠心,便无法对一些顽固之人用刑,逼其就范……此乃污秽汇聚之地,非君子该来之处,也容不得君子!”
谢安闻言心悦臣服,拱手说道,“下官受教了!”
“好!”深深望了一眼谢安,孔文回头再望向棋盘,淡淡说道,“这棋势,你有何可教老夫之处?——老夫可不想输啊!”
此时的谢安已经明白孔文话中的意思,自然不会像方才那样拘谨,仔细看了几眼棋局,见孔文所执的白子占尽下风,几乎已要落败,遂摇头说道,“下官愚钝,实在找不出致胜机会,不过下官倒是认识一人,极为精通此道!”他指的,自然是长孙湘雨。
“你很聪明……短短片刻便能想到其中隐由,我大狱寺,最忌【知而不言】,面子难道要比案件的真相更重要么?为了破案,有时就算是动用酷刑,也要叫人犯开口!——唉,也正是因此,屈打成招之案,比比皆是……”说着,孔文叹了口气,忽然伸手将棋盘上棋子弄混,像耍小孩脾气那样说道,“不下了,不下了!——就当是和棋吧!”
望着对坐那位主簿哭笑不得的表情,谢安亦暗自好笑。
这老爷子原来棋品这么差……
不过话虽这么说,谢安反而对这位老爷子充满了好感。
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孔文望了一眼谢安,轻笑说道,“你前些日子还是参加会试的学子,广陵谢安,对吧?”
“是!”
“你的卷子老夫看了,甚佳,尤其是最后一题例案,会试考生数百人,唯独只有你堪破真相,是故,老夫先前便打算将你调入我大狱寺,却没想到,陛下竟给了你我大狱寺少卿的职位……”
望着老爷子感慨的面色,谢安不觉有些感慨,讪讪笑着。
“你与长孙家、梁丘家、吕家有旧么?”
“这个……”谢安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梁丘舞,乃下官妻室,至于长孙家与吕家,只是略微有数面之缘……”
“哦,原来如此!”孔文恍然大悟,继而轻笑说道,“谢少卿,你可知晓,前些老夫赶走好些陛下任命的少卿,其中有不少权势与梁丘家那个小丫头相似的,甚至还有超过她的……”
“略有耳闻……谢少卿?”谢安愣神地望着孔文,却见老爷子微微一笑,正色说道,“老夫不管陛下所任之人是否有才华,是否家中有极大权势,但凡老夫认为不具资格之人,便尽数驱出府去!——而你如今既然通过了老夫的考验,二堂、三堂,日后就交给你了!”
“二堂?三堂?”谢安愣了愣。
孔文见此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一堂乃老夫所御,非陛下亲命、非刑部发文、非重大案件,轻易不升堂……平日里只开到二堂,处理大周各地官府上呈案件,此类案件断案后需将记录文书上呈到刑部典藏司,备份。至于三堂,但凡卫尉署无法判决的案子,便经三堂开堂审理,虽需记录,不过,不用上呈到刑部典藏司……”
“下官不明,何以是卫尉署无法判决的事?”谢安疑惑问道。
孔文微微一笑,说道,“卫尉署只负责治安,倘若有官员犯案,卫尉署虽有权利缉捕,却无权受理,只能交我大狱寺,不过嘛,有时候,卫尉署也会将一些没有官职,但是家中势力却颇大的世家公子,交予我大狱寺……前段日子,拜长孙家那个丫头所赐,老夫开三堂审问那些扰乱治安的世家公子,几乎将冀京的同僚们都得罪干净了,唉!——总之,我大狱寺就是一个专门用来得罪人的地方,要是没有这份觉悟,怕日后走夜路被人刺杀,还是趁早辞官为妙!”
“遭人刺杀的话,下官如今就已遇到三次了……”谢安耸耸肩说道。
孔文惊愕地望着谢安,呵呵笑道,“看来你也是讨人嫌的家伙!”说到这里,他面色一正,严厉说道,“既然你已做出决定,那么老夫便告诉你一件事,我大狱寺虽身处污秽,却是为我大周得以青天朗朗,只需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堂上那【正大光明】四字匾额,除此之外,不必在意其他,哪怕阶下之人官阶再高,权势再强,升堂之时,你便是堂上最大的官!”
这就是传说中的,见官大三级?
谢安只听得心中热血沸腾。
或许注意到了谢安激动的神色,孔文微微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说道,“不过老夫也警告你,老夫授你重权,然倘若你徇私舞弊,可别怪老夫不客气!”
“老爷子放心,小子一定会对得起堂上【正大光明】四个字!”
“老爷子?呵呵呵……”孔文微微一笑,抬手说道,“既然如此,时辰不早了,谢少卿便上任处理事务去吧,莫要叫老夫失望!”
“是……呃,老爷子呢?”
“老夫嘛,”孔文闻言望了一眼对面那露出苦笑表情的主簿,说道,“章林,来来来,今日我等定要分出个胜负!”
“大人,今日下官是来告假的,老家兄弟娶妻,说什么也要下官去吃他喜酒……”
“你兄弟娶妻又不是你娶妻,你急什么?待老夫赢你一次……不,待你赢老夫一次,再去不迟……”
“这……好吧,最后一局……”那名叫做章林的主簿无奈地说道,继而给谢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起初谢安还不理解,然而等那位章主簿告假回乡时,谢安这才明白那个眼神的含义。
然后谢安就见识到了,棋艺比他还臭的……
第五十七章 挑事?来啊!谁怕谁啊?(一)
大狱寺少卿啊……
站在二堂之内,谢安颇有些心情激动。
他原以为大狱寺少卿不过是个正五品上的品阶,但是在听到那位大狱寺正卿孔老爷子的一番话后,他这才意识到,这个正五品上的少卿,拥有着多么惊人的权势。
升堂之时,见官大三级……
换句话说,只要是在谢安升堂的时候,哪怕是那位吏部尚书徐植,朝中从一品重臣,也得乖乖向他行礼。
啧啧啧!
想到这里,谢安便有些喜不胜喜,他终于明白,为何太子李炜以及其余皇子们都眼巴巴地盯着这个职位。
不过一想到方才差点被那位孔老爷子赶出府,谢安亦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好在哥急智过人……”后怕地拍了怕胸口,谢安走到二堂审官的那张桌子后,坐在椅子上,装模作样地比划着,尽管堂下空无一人。
兴奋过后,谢安的心情便逐渐沉了下来。
尽管大狱寺的正卿孔文孔老爷子似乎有意提拔自己,可是底下那些详官,那些判正、判丞、判令、评事,以及班房中的衙役头头们,那些捕头们,总捕头们,似乎对自己胜任大狱寺少卿一职颇有微词。
即便是刚才逐一在拜见谢安这位上司,脸上亦带着诸多不耐烦之色。
这些人,谢安暗自记在心中。
其实长孙湘雨早提醒过谢安,无论是太子李炜也好,其余几位皇子也罢,都暗自盯着大狱寺这块肥肉,毕竟大狱寺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虽然名义上是属于刑部的辖下,但实际上,它却不归刑部管理。
再者,如今刑部之内权利争夺也并未最终确定,因此这种明争暗斗尤其激烈,不比礼部,长孙家一人独大,也不比吏部,太子一派只手遮天。
“大人,这些案卷需要大人过目!”
一名叫做周仪的大狱寺评事端来了厚厚一叠案卷。
说实话,望着那厚达一尺有余的案卷,谢安当真有些傻眼,直到周仪告诉他,这些只是各地方官府上呈的案卷记录时,谢安这才松了口气。
若没有周仪解释,谢安还以为那位孔老爷子积累了那么多的案子呢。
根据周仪的解释,而谢安要做的,只需将这些各地的审案记录阅过一遍,然后用大狱寺的大印在上面盖个章,最后转呈到刑部本署的典藏司,这就完事了。
不过就算这样,这厚达一尺有余的案卷少说也有一两百张,要是仔细翻阅,那可不是一天就能翻完的。
想到这里,谢安问道,“周老哥,这些全部都要观阅一遍么?”
这位叫做周仪的平时,祖籍徐州任城人,今年三十有九,在大狱寺任职长达十一年,可以说是资历颇足的老人了,只可惜上头没人,难以升官,哪比得过谢安,一来就是正五品上的少卿。
也正因为这样,见谢安如此称呼自己,周仪颇有些受宠所惊,连忙拱手说道,“大人如此称呼,卑职当不起……”
谢安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当不起的?周老哥确实岁数要长于本官,再者,周老哥在署内已任职长达十一年,本官理当敬重周老哥,日后本官若有不明之处,还望周老哥多多提醒……”
谢安这是在笼络人心么?
啊,他就是在笼络人心!
方才在见那些下属的时候,谢安已经看出来了,大狱寺内有不少人对自己担任少卿之职很是不满,其中不乏有太子李炜以及其余皇子安插的心腹,故意使绊子难题谢安,这是人之常情。
这种事,谢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早已见多了,也不在意,而他要做的事也非常简单,就是建立自己的班底。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虽说不至于如此夸张,但是谢安也不容忍自己的下属没事就爬到自己头上指手画脚,更何况眼下,大狱寺内那些官员,摆明了就是收取了太子李炜等人的好处,故意为难自己。
谢安会容忍这种事?
显然不会!
他会慢慢教会那些不听话的下属:是龙,你就给我盘着,是虎,你就给我蹲着!
要是不听话,也行,俸禄照发,但我就是不用你,你每天就给我闲着,而且你闲着还得给我按时来点卯,一日不来,就以此为借口开除你,你还没话说。
这种破事,谢安以往在社会上见地太多了,多到最后连他自己耍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在谢安看来,反正孔文孔老爷子已将二堂、三堂都交给了他谢安,不怕那些官员、捕头不听话,不听话的就不用,别看还有一个一堂,可那是轻易开的么?一年到头也没个几次。
说实话,当那些不服的官员给他摆脸色的那时起,谢安就知道,这帮家伙翻不起多大浪来,毕竟有句话说嘛,会咬人的狗,不叫!
“大人,虽说只是审阅一边,可在呈交刑部本署之前,这些记录文案,还要在孔大人那里转一边……”
谢安微微一愣,继而顿时恍然大悟,他明白周仪是看出了自己心不在焉,是故好意提醒。
也是,自己才刚刚上任,那位孔老爷子怎么可能将所有的事务都全权交给自己?
简单地说,自己依然在试用期,倘若出了什么差错……
“啧啧!”谢安咂了咂嘴,感激地望了一眼周仪,心中将其划入了自己的班底。
周仪微微一笑,他知道,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在大狱寺苦熬了十一年的周仪,太清楚不过,做人要识时务,他可不会像班房内那几个捕头一样,对新任的谢安谢少卿摆冷脸。
“对了,周老哥,刚才那几个捕头、判丞、判正都叫什么名字?”是叫,对吧?
来了!
周仪心中一惊,他知道谢安指的是方才对其无礼的那些官员,低声说道,“四个总捕头分别是秦朗、王刚、李立,张明,判丞……”说着,他将那些人的名字向谢安尽数说了一遍。
说实话,谢安的记忆力不是那么出色,一听到那么多人名,着实有些头晕目眩,摆了摆手说道,“劳烦周老哥替本官列个名单吧!——日后本官要是咳嗽,老哥便将那人姓名、职位添在名单之上!”
周仪知道谢安想做什么,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问了一边。
“不知大人作何用?”
谢安微微一笑,顾左言他说道,“说起来,老哥听说过指鹿为马这个典故么?”
这位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卿大人,是个狠角色啊!
周仪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哪里会听不懂,闻言心中感慨一声,连忙拱手说道,“大人放心,卑职明白了!”
“有劳周老哥了!”
“不敢!对了,大人……”望了望左右,周仪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以及其余几位皇子殿下,曾暗中在我大狱寺上下打点过,只是无法过孔大人这关,是故,先前那些位少卿,没呆多久就被孔大人赶回去了……秦朗、王刚、李立,张明,曾多次暗中收了好处……”
因为谢安早已听长孙湘雨提过,闻言也不惊讶,轻笑说道,“孔老爷子知晓么?”
周仪想了想,点头说道,“正卿大人也是知晓的……”
谢安微微皱了皱眉,继而展颜一笑,轻笑说道,“原来如此,是打算对此不管不问,待后来人去处理么?还真像那位老爷子的性格!”说到这里,他轻哼一声,淡淡说道,“倘若真是这样的话,哼哼,但愿那四个家伙识趣,本官的脾气,可没有孔老爷子那么好啊……”
尽管谢安的话是那样的平淡,但是周仪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寒意。
就在这时,忽然不知何处响起了一阵鼓声,似乎是从官署府门外传来的。
“怎么回事?”谢安愣了愣。
周仪也是一脸纳闷之色,向谢安拜了一拜,出去打听。
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手中捧着一份状纸,表情很是古怪,望着谢安说道,“大人,是卫尉署上呈的案卷,说方才有两位世家公子在市集斗殴,累及了从旁的商贩……”
“何人?”谢安诧异问道。
周仪想了想,压低声音说道,“一人姓张,一人姓王,方才卑职暗中向卫尉署的卫兵询问了一遍,似乎那两位世家公子是故意惹的事,卫尉署派人去捉拿时,他二人也不急不恼,任凭卫尉署的官兵将其捉拿,当时他二人还说,卫尉署管不着他们,叫官兵将他们押到大狱寺来……”
“唔?”谢安微微皱了皱眉,感觉此事有些蹊跷。
“你是说,故意针对本官来的?”
周仪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据状纸上所写,此二人的父亲,皆是朝中大员,太子一派……”
“……”谢安张了张嘴,又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哪里还会不明白?
好啊,李炜,哥第一天上班,你就叫人来捣乱?
行!行!
今天要是不好好修理一下你养的这两条狗,我谢安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话说他本来就因为大狱寺那些官员的事弄得很不舒服,此刻见太子李炜故意叫人来惹事,心中大怒。
“升三堂!——传令下去,一刻之内,都给到三堂集合,哪一个要迟到了,延误了,本官日后也用不着他了!”
周仪闻言心中一惊。
“是,少卿大人!”
第五十八章 挑事?来啊!谁怕谁啊?(二)
在此之前,谢安从没想过自己上任后的第一桩案子,竟然会来地这么快。
巳时二刻前后,谢安端坐在三堂主审官的位置上,皱眉望着阶下那两个趾高气扬的公子哥。
说是三堂,其实堂中的摆设、装饰与一堂、二堂差不了多少,其中最大的区别在于,一堂有三把铡刀,分别是龙头铡、虎头铡,以及狗头铡,至于二堂,则少一把龙头铡,而三堂嘛,便只有一把狗头铡了。
这三把铡刀,分别对应【卿】、【士】、【民】三个阶级,只要是证据确凿,确定是难赦的死罪,审问该案件大狱寺的正卿、少卿有权利将犯人就地处死,只是这样做太过于得罪人,因此,只要并非是穷凶极恶的犯人,大狱寺一般还是在审判后,交予刑部本署,先关押几个月,随后在处斩。
换句话说,这些铡刀在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个用来震慑犯人的道具罢了。
平心而论,望着阶下那一王一张两个世家公子脸上那嚣张跋扈、丝毫不将他谢安放在眼里的神色,谢安真恨不得拿狗头铡斩了他们。
虽说案卷上写着,这两位公子相互瞧不惯对方,连带着家丁在内,当街斗殴,可是实际上呢,这两人一脸笑嘻嘻的,友好到就说是亲兄弟谢安也不会不相信。
事实上,这两位公子确实瞧着谢安的笑话,毕竟谢安坐在主审官的位置上已经有好一会了,可是堂上呢,却只有三三两两几个衙役,连个判令都没,就连做书记录的评事,也只有一个。
而事实上,谢安自己也很郁闷,他没想到自己说出了那样的狠话,那些家伙却依然我行我素,姗姗来迟。
除了暂时充当衙役的项青与罗成外,竟只来了五个衙役,其余,一个捕头、一个文官也没来,无奈之下,谢安只好叫周仪一人充当两个角色,先读案卷,再坐回席中用笔记录此案经过。
待周仪读完案卷,谢安深深吸了口气,望着阶下那两名被太子李炜当枪使的世家公子。
“你叫王涵,对吧?而你呢,叫张应,对吧?本官听说,你二人父亲皆是朝中官员,对吧?”
王姓公子王涵敷衍地拱了拱手,淡淡说道,“家父乃正三品朝臣,御史监辖下,督查司,左副督御史!”说着,他趾高气扬地瞥了一眼谢安。
御史监啊……
谢安很清楚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傲气,毕竟朝中六部没有什么司、什么署可以直接过问大狱寺的事,唯独御史监,因为御史监是专门为皇帝服务的监察机构,有权利监视、调查任何司署,御史监中哪怕是五品的御史大夫,也有权利弹劾朝中一品、二品的重臣。
而与此同时,张姓公子张杰亦冷笑说道,“家父乃詹事府詹事,朝中正三品大臣!”
詹事府……
谢安冷笑一声,别的或许他不知道,可詹事府他可清楚地很,那可是掌管皇后、太子家族事务的机构,换而言之,詹事府内的官员,可以说清一色都是太子李炜的心腹,彻头彻尾的太子一党。
什么叫做太子党,谢安算是真正碰到了。
而这时,三堂门外陆陆续续走进来不少人,细细一数,差不多有二三十人,谢安抬头瞥了一眼,发现那些人,正是大狱寺内与他不对头的官员,首当其冲的便是秦朗、王刚、李立,张明四个总捕头。
“卑职参见少卿大人!”在王涵与张杰冷笑不已的目光下,那些大狱寺官员陈差不齐地向谢安行了一礼,继而准备回到各自的位置。
见此,谢安猛地一拍惊堂木,沉声斥道,“本官正在审案,不相干的人,都给我出去!”
惊堂木何以是惊堂木,啪地一声,响声震耳欲聋,惊地那二三十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其中有一名捕头抱拳皱眉说道,“少卿大人,我等乃大狱寺官员,何以是不相干的人?”
谢安也不记得此人究竟叫什么名字,闻言淡淡说道,“我说过,一刻之内,到三堂集合,否则,日后本官用不着你们!——出去!”
“那……那我等做什么?”一名文官愕然问道。
谢安冷笑一声,撇嘴讥讽道,“等着呗,等什么时候孔大人有兴趣升一堂了,你们再去任差……至于二堂、三堂,孔大人已将这两堂交与本官,而本官,用不着你们,出去!——否则,别怪本官治你等一个以下犯上、扰乱公堂之罪!——项三,罗四,将他们赶出去!”他用化名唤项青与罗超二人。
与罗超对视一眼,项青嘿嘿一笑,提着手中杀威棒朝那些人走了过去。
见谢安态度如此强硬,那些官员不禁有些心虚,其中,一名捕头抬手说道,“少卿大人且慢!——大人说一刻之内到三堂集合,眼下正好是一刻!”
“是啊!是啊!”其余官员亦纷纷点头。
谢安闻言心中冷笑,他哪里会不知这些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很清楚这些人没有公然敢违抗他命令的胆量,所以,踩着点才姗姗来迟,这样既能叫谢安难堪,又不算违抗命令,失了饭碗。
不得不承认,这帮人想的不错,只可惜,谢安打算教教他们,什么叫做天真!
“不!一刻已经过了!”
“谁……谁说的?分明……”
“本官说过了就是过了!”一拍惊堂木,打算了那些官吏的议论纷纷,谢安站起身来,一指堂上那五名衙役和周仪,沉声说道,“从今日起,此六人便在二堂、三堂供职,至于你等,但凡是本官受理的案子,一概用不着你等!——不过你们放心,念在你等乃孔大人的老部署,本官也不会去革你们的职,你们就好好地在官署内享清福吧!——至于眼下,都给本官出去!”
“少卿大人何以如此不讲理?”一名文官愤愤说道。
谢安闻言笑了笑,望着那名文官奚落道,“啊,本官就是这么不讲理,你能拿我怎么样?”
此言一出,堂下鸦雀无声。
“项三,罗四!”谢安沉声喝道。
“遵令!”项青嘿嘿一笑,提着杀威棒走向那些官吏,其中有一名捕头似乎打算与项青动手,只可惜,他哪里是项青这位东军神武营副将的对手,三两下被摆平,随手丢到堂外,摔了个七晕八素。
其余官吏一见,哪里还敢放肆,纷纷做鸟兽散,其中有些人,径直找大狱寺正卿孔文孔老爷子告状去了。
“嘿!”
望了一眼那个摔在堂外、半天爬不起来的捕头,谢安冷哼一声,转头望向王涵与张杰二人。
可能是见过了谢安的手段,他二人起初表情有些不自然,不过待一想到自己父亲的职位,他们倒也放心了,毕竟他们的父亲,都是朝中正三品的官,至于眼前的谢安,仅仅只是正五品上的官而已。
怕什么?
他们显然不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当大狱寺升堂之时,主审官见官大三级!
好了,现在该收拾收拾太子李炜派来的这两条狗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谢安不怀好意的目光吧,王涵不禁有些心虚,抢过话说道,“谢少卿,本公子等候了那么久,都站累了,麻烦你请人搬一把椅子来!”
谢安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啪地一拍惊堂木,沉声说道,“公堂之上,见本官不下拜,还想要椅子?”
王涵哈哈大笑,说道,“本公子有贡生身份,根据我大周律法,本公子有功名在身,不需向少卿大人跪拜,还有资格坐着听审!”
说实话,谢安对于大周律法不甚了了,闻言下意识望了一眼周仪,后者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见此,谢安招招手叫来项青,在他耳边说几句,只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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