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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的悬崖-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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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有我自己的考虑,洛新还小,假设他在没有真正明白自己错处的情况下,单纯为了让我继续对他好而撒娇认错,那么小孩子心性过不了多久就会故态复萌,直到我再发脾气。循环往复,除了日渐损耗我们之间的感情,别的什么都得不到。”
燕宗给自己倒了杯水,继续说:“我不单单是为了让他了解不吃正餐这件事而离开,而是要从根源上纠正他的思想,那么将来有一天,如果他误交损友、误入歧途,我再管教他,他也能更容易理解我的苦心。”
何慕飞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甚至对于这个从不用她费心管教的儿子生出些陌生情绪,怔愕道:“你是哪里学来的长篇高论?是你这个年纪该想的东西吗?这不对。。。。。。你,你怎么能干涉别人的人生?”
“妈,这怎么能说是干涉?最多算引导而已。人生来是一张白纸,本来就会随着身边人、事和环境的影响变成各式各样的画面,我教洛新学会自律、明辨是非、珍惜感情,这些都没有错。”
何慕飞无言以对,最后也只能说:“因为你的照顾,新新跟自己爸爸还有哥哥的关系反而不是很亲密,这些日子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难过。。。。。。但是你的心太硬了!燕宗,如果你仅仅是因为兴趣把人捧上天摔入地的话,我会把新新送回洛家,你最好记住这一点。”
燕宗不为所动,只是挑起一丝几近于无的淡笑,显然没把这种警告放在心上。
这一切洛新自然不知晓,他现在回忆起往事仍然心有余悸,自打那件事之后他就算再任性调皮也不会触及燕宗的底线,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燕宗没有不要他,两人却因为别的事分离了十年。
“龙虾要蒸老啦,你专心点!”洛新当然要面子,不能让蒋柔聂横知道他屁股开花的往事,聂横双眼晦暗,不想再看这两人谈论过往、嬉笑亲热,转身回到餐桌,一个人默默静坐。
听着厨房不时传出的锅碗碰撞声,聂横撑起伞,由于视线受阻,不留神撞到一个人的胳膊,那人手里抱着的书册一下子摔进湿漉漉的尘土里。
“不好意思!我帮你捡吧。”聂横连忙道歉,把伞递到表妹手里,蹲下身打算帮忙。
“用不着,别碰我东西。”
那人的回答极不礼貌,聂横下意识抬起头,看到黑伞下一张白皙圆润的脸,这人的五官很柔和,非常不适合做出这样冷漠的神情,所以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
少年也不顾课本已脏,迅速捡起走远了,聂横还愣在原地,他表妹凑过来小声说:“这是我们班刚转来的学生耶,叫洛新,名字很好听吧!”
“转学生?”聂横来了兴趣,“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样子。”
“是啊,除了自我介绍就没听他讲过一句话诶,而且我看他也不是因为害羞或者环境陌生的缘故,完全就是不想理睬人啊,因为是真的酷,所以也没人觉得他装啦。”
即使后来两人成了朋友,洛新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聂横也很少见他放纵情绪,维护一个人到近乎蛮不讲理的程度。
揉了揉鼻峰,聂横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燕宗将两盘海鲜饭端上桌,聂横粗略看了眼,值得肯定的是卖相不差,不过看洛新兴高采烈的模样,就算燕宗做的难以下咽恐怕他也照样能吃得精光。
事实上海鲜饭虽然缺了很多辅料,但味道还算可以,否则除非洛新是影帝才能表现得这么天衣无缝,边吃边感叹:“我还以为在做饭这一点上,我一定比你强,幸好没有班门弄斧,不然真要丢死人了。”
聂横暗自想:“泡面也算做饭?”
燕宗眼里有些责备:“你肯定没少吃垃圾食品,个子几乎没怎么长。”
“哪有!”洛新泄气道,“我是南方人嘛。。。。。。再说外面的饭菜也不能要求太高,只能填饱肚子,多吃两遍总归是要腻的。”
聂横心里冷笑:“洛叔叔请的保姆,厨艺好像很不错,就算在北京上学也没吃过几顿外面的饭吧,怎么说腻就腻了?”
一顿饭吃出百般滋味,陆宇像是留了眼睛在餐厅一般,四人刚收拾完餐具他就从外面走了回来,聂横招呼道:“陆总,方便的话我们现在上楼把范毅超尸体抬到地窖去?”
陆宇心里不愿,但也不好推辞,燕宗仍坚持不肯让洛新插手,三人连尸体带被子送进了第二个冰柜中。
地窖空气沉闷的让人呼吸困难,陆宇一秒也不想多待,克制视线不往那两个冰柜中的尸体看,走在最前面匆匆离开。
第15章 第三日(三)
“洛新,上去重新冲洗一下,再睡个午觉。”
“好啊,我正好有点累。”洛新顺势接口,跟着燕宗往楼上走,对于别人的行动则毫不关心。
白天虽然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但也容易让人丧失勇气,何况这次燕宗没有选择和洛新一同洗浴,两人间毫无暧昧气氛可言,洛新甚至怀疑昨晚的亲密只是他幻想出的欢喜而已。
关好房门上床,昏沉睡意可谓突如其来,洛新有心再说两句也打不起精神,很快陷入梦中。
燕宗看着眼前毫无防备心的人,哑然失笑,走到书桌前,两人的西装外套就搭在椅背上,他的套着洛新的。
伸手摸进衣内的暗袋,抽出一张对折的纸条,看也不看便放入裤袋里,掩上门下楼。
餐厅除了陆宇不见其他人,而他单独一人哪里做的了饭,捣鼓半天才勉强弄出些吃的,看起来就难以下咽。
见到燕宗,陆宇全无好脸色,不作理会,燕宗却不在意,反而在他不远处坐下。
陆宇正好也不想再吃,扔下筷子语气不善:“燕总,有何贵干?有何高见?”
“何必弄的这么剑拔弩张呢,陆总?”
“不是我非要这样,而是你燕宗喜欢把人当傻子!昨晚主动跑来跟我说范毅超的事,今天他就死了,我撒个小谎是不想给我们俩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显然你并不领情,倒弄得我里外不是人了,不会是想让别人觉得我是杀人凶手吧?”
“误会了,我肯定没有这种心思,只是觉得既然大家坦坦荡荡,那昨晚的密谈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总比以后再被查出来要好。”
“那就等查了再说,好过现在引人猜疑,谁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会不会有人承受不住压力做些不理智的事情?”
燕宗曲起手指点了点桌面,笑道:“说起来,我们这帮人实在是冷静过了头,你说的这种情况,大概是不太可能发生的。”
“老姚和范毅超的死,足够让我防备任何人了,尤其是这家伙很可能还躲在暗处,不过他要真敢来惹我,我照样本事叫他有来无回!”
这样笃定的口气令燕宗小感惊讶,陆宇瞧得分明,心中得意。
短暂讶异后燕宗露出犹豫神色,探身朝楼道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人后从袋中摸出一张纸条,用两指按在桌上,缓缓推到陆宇面前。
陆宇大为吃惊,极快地把纸抽过来展开,看完后沉着脸问:“这又是什么?”
燕宗鼻息加重,似乎是叹了口气,说:“这是我趁洛新睡着的时候,从他衣服里翻出来的。”
“这上面写着敏登,还有一串数字,数字应该是电话号码,敏登是什么意思?”
“我想是人名,很有可能是少数民族或者干脆是越南缅甸一带的人。”
陆宇睁大眼:“洛新藏着这个纸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说到这突然停住话势,自觉说错,连忙补救:“难道他跟这次的绑架事件有关,他藏着手机?”
“这我倒没发现,但耐人寻味的是,单单去参加游艇宴会,没必要随身带着这么可疑的纸条吧,你觉得呢?”
陆宇不接这话,反而突然笑起来,十分耐人寻味:“我就说怎么才短短两天,你就跟洛新玩起兄弟情深的戏码来,郊狼怎么会跟小绵羊做朋友呢?洛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洛天培当初被你爸摆了一道,现在他儿子又被你耍得团团转,不知道洛新发现你这样防备着他查他,作何感想?”
说起两家间的恩怨,燕宗眼中陡然升起一股转瞬即逝的恨意,转而化成无奈失望之色:“当年的事不足为外人道,我是真心实意想和洛新重续旧时情谊,要是能借此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就最好,只可惜他心里大概还怨恨着我,我倒不认为绑架一事他有能耐操控全局,要么就是他插了一脚在里面,要么。。。。。。就是洛天培的手笔。”
陆宇心中一动,猜测着说:“不是没有可能,公馆项目,凭范毅超自己的实力几乎无望,但要是洛天培出谋划策,笼络范毅超做替死鬼,坐收渔翁之利。。。。。。呵,可真是好手段,这纸条大概就是为了保障洛新的安全!亏我昨晚还说最不怀疑的人就是他,就是因为觉得他没多大本事,现在想想,洛天培为了这件事肯把小儿子都搭进来,我也算服气了!”
眼看燕宗脸色越来越差,陆宇心里暗爽,直接将纸条收入囊中,自顾自下了决定:“东西就由我收着,等出去后让警方直接调查敏登这个人,顺藤摸瓜一切真相就大白了。”
燕宗皱眉,不同意:“洛新发现纸条不见,第一个怀疑的就我,我认为还是先假装不知道,原路放回比较好。”
“要是洛新见势不妙把纸条销毁,我们就少了一份铁证。你也别故作为难了,找个借口对付一下他还能难得住你?”收了证据,冷眼看着燕宗散发的低气压,陆宇就是清楚他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绝情无义,所以看他纠结才更痛快,心情大好回房准备小憩。
燕宗独自坐了半晌,稳定下情绪,见陆宇用完餐后还未收拾的东西都留在桌面上,眉头微皱,有些无法容忍,起身把盘子放进厨房水槽中。
水龙头有块明显的锈斑,滴滴答答地漏着水,燕宗站了会,等水滴了十五下,才转身离开。
经过二楼时,碰巧看见聂横在走廊里来回转悠,燕宗眼神一黯,快步上楼,聂横在过道里已经徘徊了不少时间,此刻见到燕宗心里咯噔一下,满肚子疑问:“刚才碰到陆宇,紧接着又是他,难道之前他们俩在谈事情?洛新知情吗?”
转眼又懊悔起来:“早知道燕宗在楼下,就该趁这机会上去找洛新说说话。”这样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敲响一道门。
杨静仿佛全然丢弃了惊讶这一情绪,拨了拨头发露出一个魅人微笑:“稀客。”
“哪里稀奇?”
“我可是燕宗的秘书,你肯主动来找我,还不够稀奇吗?又会是为了什么事呢?我简直迫不及待地想听听看了。”
“也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给燕宗这样雷厉风行的人当秘书,压力不小吧?”
杨静压住冷笑,回答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带上栖溪公馆的项目内容跳槽,我会用优渥三倍的待遇欢迎你。”
杨静刹那间变了脸,神色冷得可怕,媚眼转为两把钢刀,直刺来人双眼:“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好意思,我没有学过间谍行业。”
“杨小姐别急着翻脸,这件事可以慢慢谈,谁会和钱过不去呢?我知道,涉及项目这个敏感话题,难免你要小心些,其实我并非一定要你做什么,你走正常程序辞职,到了下家不总得在新上司面前表态吗?适当透露些信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杨静沉默良久,眉宇间有些掩盖不住的惫态,问道:“我只是个文秘,项目计划和绝大部分数据并不是我的岗位职责能接触到的,再说你又不参与这个项目,真不明白你到底是图什么?”
“为洛新也为我自己,”顿了顿,又耐心解释道,“洛新和燕宗走得太近,绝不是我希望的结果,现在正值他们两家竞争项目的要紧关头,我当然有心帮洛新一把,如果燕宗这次败给洛闻,十年风水轮流转一圈,岂不是一场大戏?相信这也是燕宗所有对手想看到的局面吧。”
“呵,”杨静冷笑出声,“似乎很有趣,但我不是傻子,你帮洛家只是顺便,想害燕宗才是真,我怎么放心替你这样的人办事呢?”
“杨小姐,这世上就是有很多身不由己,爱错一个人、走错一步路便无法回头,你是这样,我也是如此。”说罢倾身靠近杨静,在她耳边低语几句,说得杨静脸色突变,却再不言语,任由她呆坐在床边,自己打开门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比^(* ̄(oo) ̄)^还蠢的我,昨天发文居然设置错时间,今天二更。
第16章 第三日(四)
燕宗回到房里,洛新正好睡,他也不上床,就在桌前默默坐着闭目养神,等半小时一到,就将人摇醒。
洛新睁着惺忪睡眼,抬手揉了揉,这模样跟他幼时一般无二,见到燕宗就不情不愿地嘟囔:“怎么不让我多睡会儿。”
“再睡下去头该疼了。”燕宗用绞湿的毛巾给他擦脸,总算让人清醒过来。
见燕宗衣衫整齐,洛新也没多想,随便问了一句:“你早就醒啦?”
燕宗动作一滞,旋即笑道:“我作息很严谨,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睡了吃吃了睡?”
“谁让这里太无聊了呢。”洛新笑嘻嘻掰过燕宗手腕看时间,“才两点多,下午我们做什么去?”
“还想跑去哪?就待在这说会儿话不好吗?”
“好啊!主要是和你一起,做什么我都乐意。那。。。。。。燕哥哥,等我们出去以后,怎么跟家。。。。。。”
“不如我们好好分析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和所处的环境,我总觉得到处都透露着古怪。”
洛新神情有些尴尬,又拿不准燕宗是不是故意岔开他话题,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也好。。。。。。你观察事情仔细,你说,我听着呗。”
“首先是这个房子,有些年头了,既然不是绑匪专门为我们几个修建,那么这伙人是怎么发现的?当初是造来干什么的呢?故意建在这个位置,房间窗户全部在靠海的这头,除非去大厅等着,否则根本观察不到别人出门的踪迹。”
洛新只听敏登说过此处海岛的房子已无人居住,他会为两人准备好充足的水和食物,五日后来接,其余所知不多,当然也不能为燕宗答疑解惑。
燕宗似乎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顾自说道:“目前已有两个人死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洛新背后一冷,突然发现他一直处于过于放松的情绪状态,完全比不上其他人的忧虑和压力,现在才回过神来,犹豫着说:“或许我们该省着点用食物和水,看分量只够吃一星期的。”
“这点你放心,人到了绝境会想方设法活下去,况且这房子还连接了地下水,我敢说坚持个两三个月完全不是问题,我最怕的是大家心理承受不住。”
洛新低头一笑:“我倒没觉得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怎么,你就不怕那个杀人凶手?”
“有一点吧,”洛新神色怅然,“但如果凶手是你的话,那就一点也不怕了。”
“你怎么能断言我就一定不是呢?”
“我当然知道了,”洛新轻笑出声,语气有些怪异,“就凭这些人,值得你亲自动手?”
燕宗见他神情有些不对,伸手轻轻按了按洛新头顶,问:“那么你怀疑谁是凶犯?”
洛新摇摇头:“我也糊涂了,之前怀疑范毅超,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死了,剩下的人,实在不好说。”
“那么,你觉得聂横有可能吗?”
洛新猛一抬头,犹豫片刻后迟疑道:“为什么这么问?”
“别紧张,”燕宗看出他的抵触与回避,眼色微微一暗,“随口一问,你知道我跟他没多少交情,轮道理怀疑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洛新想了一会儿,打算实话实说:“我跟聂横。。。。。。认识也有八年多了,论交情讲道理,我都不信这些事是他做的。”
“嗯。”燕宗点点头,有些怅然,“说起来从前你交了什么朋友,我基本都知道。。。。。。不过也好,你总要有自己的圈子。”
“不是的!”洛新急道,“其实我朋友不多,尤其是分开那年我正上初一,结果第二个学期没读完就匆忙转学,加上爸爸的公司又出了问题。。。。。。聂横算是为数不多有耐心跟我交流的人,这样才慢慢熟络起来。”
“其实我看得出来,聂横对你是很不错,只不过对我的敌意似乎大了点。”
洛新飞快扫了一眼燕宗,见他眉头微皱,似在思考,才垂下眼扭捏解释:“这不全怪他。。。。。。认识时间长了以后,我有时心里实在憋闷又无处宣泄,难免会找他说一说。”
燕宗似笑非笑说:“你这是跟他说了我多少坏话?”
“哪有,”洛新不好意思了,“心情低落的时候抱怨了两句,哪会知道他对你产生误解了。。。。。。”
“没关系,我看他很维护你,对于年轻人的这种朋友义气我还是很欣赏的。”燕宗十分大度,“聂横对我的了解都是道听途说,有误会也很正常,我想只要我跟他多接触多交流,化敌为友也不是不可能。”
“不行!”洛新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高兴神色,反而一口否决,见燕宗露出不解神情,连忙补充道,“聂横他,他。。。。。。我们两家在商业上多有联系,这也是我们俩玩到一起的其中一个原因,他一直把你当成商业上的假想敌,你突然跟他交好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这个事还是缓一缓再讲吧。”
这理由太不充分,燕宗露出探究之色,问道:“宴会上他说巴不得当个闲云野鹤,离家族产业越远越好,商业上的事情他应该没有那么关注吧?”
洛新控制不住沉下脸来,口气不大好:“他说了一句话你也记得这么牢?”话刚出口见到燕宗惊讶表情,心里已经有三分悔意,但一想到当初那件事,又不能淡定,脱口问道:“你还跟李文博有联系吗?”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燕宗足足花了好一会儿才回忆起来,神情愈加讶异,反问道:“突然问他做什么?”
李文博是洛新上了初中之后结识的同学,说通俗点,中二少年意气相投,没过几天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但李文博这个人呢,真是辜负了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时的期盼,打小性格顽劣不爱读书,又比同班同学年纪大个两岁,正处于叛逆的巅峰时期,发色染得乱七八糟,整天谈情说爱到处招惹是非,出了事家里就拿钱给他擦屁股,自己美名其曰:个性。
这样的人在燕宗眼里是哪哪看不上,偏偏李文博为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讲义气、耿直、幽默,至少在当时的洛新眼里是这样,于是两路人走到了一条道上。
那一年燕宗二十,跟大多数无目标混日子的年轻人不同,燕宗学业很紧,还在燕留痕的安排下参与了一个小项目,更要拿出周末时间陪洛新,忙得每日睡不上几个小时。
洛新放下碗筷,神情镇定地对燕宗提出要求:“这星期我回家里住,好久没陪我爸和我哥了。”
何慕飞看了洛新一眼,不说话。
“你这两个月回去四五趟了,还挺频繁。”燕宗夹着菜,随口说了句,面色如常。
倒是洛新一缩脖子,眨巴两下眼说:“学校离家远,我平时都住这儿,也就周末能见见他们嘛。”见燕宗不答话,又放软声音讨饶:“燕哥哥,你最近那么忙,我回家你正好也不用陪我,多出两天休息呗。”
“行了,不就是怕我督促你学习。”燕宗了然一笑,“等下让刘哥开车送你。”
洛新欢呼一声,上楼收拾东西去了,这儿的东西都是燕宗百分百合他心意购置的,一旦用别的怎么都不习惯,每次回自己真正的家反而像是住旅店一般。
第17章 回忆篇(三)
何慕飞等洛新跑没影,对着燕宗叹了口气,慢悠悠说道:“小宗,之前我凑巧跟小刘一起去接新新,看到他和一个流里流气的同学走在一起,他这个年纪最怕被人带坏了,最近又总是找借口回家,你洛叔哪有时间管他?怕是被同学拉出去玩了,还不敢告诉你。”
“那我能怎么办?他说要回家,这总不能阻拦吧。”
何慕飞看不惯儿子一派淡然的模样,有些着急:“只要问一声你洛叔,或是洛闻,还怕没理由管着新新吗?总不能看着他撒谎跟人学坏吧?不是自己的孩子我这心里担的责任更重呢!”
“管?有用吗?”燕宗终于放下筷,神色微冷,“他都学会找法子糊弄我了,我要是去戳穿他,强迫他和流氓同学断绝交流,只会起到反作用。”
“这倒也是。。。。。。”虽说燕宗从没这些事让何慕飞操心,但她现在一想,其实洛新才更像是正常成长的孩子,需要家长头疼心疼。“那你打算怎么办?这么放任下去是肯定不行的。”
“堵不如疏,他会和这样的人玩在一起,无非是我平时对他生活把控的太严,他第一次接触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自然觉得新鲜了。”
这一点何慕飞也能理解。
“但是,”燕宗顿了顿,抬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旋梯,“偶尔玩玩我可以不管,要是真随李文博这样的人越走越偏,肯定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诶?李文博。。。。。。是说那个流气的男同学?你,你已经调查过啦?”何慕飞小心翼翼地问。
话被打断,燕宗自觉失言,却也不慌乱,直接承认:“不错,李文博家说直白点就是暴发户,他本性倒也不坏,只是自小缺乏管教,所以说错还在洛新身上,他自己要是不乐意,李文博还能拽着他逃课?”
“新新还逃课?怎么老师没有告诉我?”何慕飞一惊,心里有些怒气。
“逃了一次自习而已,这倒是小事。让我生气的是洛新跟着李文博喝酒,喝醉了在人家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怕受教训,就跟洛叔撒谎说回了我们这里,只是忘记告诉他了。这样的事情以前倒也有过一两次,加上洛叔正好在忙,就这么被敷衍了过去。”
“还,还有这样的事?”何慕飞气得肝疼,但一看燕宗像是被冰块冻住的冷脸,顿时不敢再说,反而劝道:“这确实过分了,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再动手打他,新新都十四了,也要面子。”
燕宗失笑,竟不知道自己在母亲心里是这个形象,说话依旧慢条斯理:“这心飞了,把腿打折都没用,主要还得他自己能明白过来。”
“等他自己明白那要到什么时候?走到歪路上就来不及回头了!不行,我不能任由你们胡闹,这事还是得告诉新新家里。”
“我没说要他自己明白,我会帮他明白。妈,你就别这个操心了。”
何慕飞见燕宗眼眸暗沉直直地看过来,喉咙一哽,她这个当妈的也算了解自家儿子,最后妥协道:“马上就要暑假了,要是你迟迟不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必须得去找你洛叔谈谈。”
话说及此,洛新正好收拾完东西下来,兴致不错,大约是为了接下去能彻底解放的两天高兴,却压根不知道就在刚才两人因他而起的谈话。
“何姨,你不舒服吗?”洛新瞥见何慕飞脸色不大好,停下脚步关心道。
“诶?没有啊。”何慕飞匆忙收敛愁容,下意识去看燕宗,却见他嘴角噙着笑,早不是刚才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更加急于掩饰情绪,意有所指地说:“小宗最近太忙,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新新啊,你好好读书,可别再让大家担心呢。”
洛新心里有鬼,果然吓了一跳,支吾道:“我保证期末成绩不会下降的。。。。。。那,我先走啦,燕哥哥再见!”说完抱着包心虚地跑出门外。
于是周六这天,洛新怀揣不安和李文博打了半天游戏,晚饭也没吃就被拉倒一家相当高端的会所唱歌。
包厢里被一群和李文博差不多大的年轻人搞得乌烟瘴气,洛新闻着刺鼻的烟和香水混合味,连水果也咽不下去,中午又只吃了一碗泡面,现在胃里隐隐泛酸。
待了大概十来分钟,李文博就和一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女生搂在一起,没工夫再理他,有人见他独自坐在角落,非常不识趣地凑上来,洛新连连推拒,又哪里是这些混惯了的人的对手,正焦急且隐隐厌恶之时,包厢门被一脚踹开!
四五个身穿背心露着满胳膊文身的社会青年闯进来,把离得近的女生一把拽到一边,手中的短棍小刀哐哐往桌上扫,啤酒瓶爆了一地碎渣,混合着女人的尖叫简直要刺穿洛新耳膜。
李文博连同几个男生反应也不慢,纷纷抄起啤酒瓶迎战,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对上专业的武器,他们今天注定是要吃亏了,要是说几句好话讨饶可能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但是低头服软对这些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来讲,或许比挨一刀还丢人。
唯独洛新脸色发白,手足无措地僵坐着,这里他只认识李文博一个,根本搞不清发生何事,何况他也不是逞凶斗恶的那块料!
李文博也想到这一点,把他拉过来护在身后,在音乐声里尽量说得能让他听清:“等下看准机会就跑!”
洛新无法辨别所谓的机会,心里慌成一团乱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他受了伤,怎么回去跟燕宗交代?
刚这么想,拦在门口的这波人忽然被分开,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男人赶了过来,看样子是会所的安保人员。
李文博松了一口气,又奇怪地看向别人,发现自己这几个朋友也面露不解,因为这帮人来的实在太快,就像是在隔壁蹲点似的。
显然来挑事的社会青年也是一头雾水,保安身后走出两个西装男子,一个关掉包厢内的音乐,另一个则大声斥责道:“知不知道今天都有谁在上面玩?闹出事情金哥第一个饶不了你们!”
金夜会所大老板,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洛新还糊涂着,那几个社会青年倒是听懂了,这意思就是连金哥都得罪不起的人今晚在上层包场,破坏了他们聚会事小,搞砸大家的生意怕是竖着进来得横着出去。
“出了什么事?”
洛新吓得一个激灵,他仿佛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却欺骗自己大概是听错了,可惜下一秒那人就出现在门口。
西装男态度几乎算得上谄媚,恭敬道:“宗少,您怎么下来了?”
“出来透透气,都怪自己耳朵太灵了。”
“瞧您说的,我们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是一群小屁孩打打闹闹,马上就能解决。”
燕宗眼神扫过全场,洛新缩在李文博身后,心跳如鼓,只求他在这么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人,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就听燕宗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真是巧了,怎么我家小孩儿也在里面?”
西装男吃了一惊,忙不迭问:“哪一位是?”
洛新不敢再躲,磨磨蹭蹭顶着李文博惊讶的目光走出来,见众人大气也不敢喘,快步来到燕宗跟前,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个个三十左右的样子,黑衣黑裤,平头方脸,双目有神,身板笔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部队退下来的老人。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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