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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宦之风流无边-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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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易土生也已经吓得不会呼吸了,这种剑尖上可以冒出冷气的武功,他只在武侠小说里偶尔见到过,没想到大明朝真有这样的奇女子,今次只怕性命休矣!!
砍菜切瓜一般,少妇把所有的锦衣卫或打死或打昏在地,只剩下一个易土生拿着边报满身是血的逃跑。
少妇轻轻一跃,几个起落之间,就挡在了他的前面,面如寒霜,冷笑道:“刚才搜身搜的过瘾吗?”
易土生笑道:“不算过瘾,有时间的话,最好脱了衣服在搜一遍!”
少妇气的浑身颤抖、俏脸通红、银牙咬的咯咯作响,抖动着剑尖恶狠狠地说:“我数到三,把边报交给我,不然……”
“不然就杀了我对不对?”易土生笑道:“交出来也是死,不交也是死,你不要花言巧语了,动手吧,你只能从尸体上取走边报!”
这种时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少妇脸上莫名的一红,这一生还没见过如此刚强的男子哩!而且他的笑容是那么具有挑逗姓,那么耐人寻味,回想起刚才搜身的情景,忍不住心如鹿撞,脸颊发烧!
就在她一愣之间,易土生翻身滚了出去,大喊道:“看,暗器!”
少妇本能的用剑去挡,只听“当”一声脆响,宝剑应声而断,一枚子弹穿透了她的护身罡气在她的肩窝上打出个透明窟窿,宝剑应声而落,少妇被子弹的巨大冲击力推的后退三步,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易土生:“你……什么暗器……”
用枪遥指她的脑门,易土生摇头道:“独门暗器,说了你也不知道!现在,转过身去,双手抱头,两腿分开,不许动!”
少妇微微一愣,冷笑道:“你以为凭借暗器就能留住我,休想,后会有期。”手中忽然洒出一片白雾,身体腾空而起,几个起落,就消失无踪了。
第5章 魏宗贤
肃穆的东厂行苑之内,魏宗贤高坐太师椅,气宇轩昂地俯视着十四个千户统领。
这十四个人是东厂的核心力量,全都是北镇抚司精挑细选的杀手精英。一队队锦衣卫精锐,衣甲鲜明,分为两排横刀立在阆苑之内,脸上的表情庄严肃穆,一丝不苟。这些人号称‘缇骑’。他们精通技击肉搏,易容化装,飞檐走壁,翻墙入室,行刺暗杀等术。
缇骑的活动就好像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他们到处窥测官民们的思想言行,只要怀疑谁对皇帝的统治不利,不需证据,直接就能压入诏狱,拷打致死!
易土生单膝跪倒在阶前,胸前背后的五六处剑伤正涔涔的流出血来。
握着带血的边报,魏宗贤冷厉的说:“所有的人都死了吗?”易土生朗声道:“只有关领班保住了半条性命,现在还在急救中!”
魏宗贤以他特有的沙哑尖细的声音,阴笑着说:“你怎么就没死呢?”易土生低着头,以豪迈的语调振声道:“启禀督公,刺客中了属下的独门暗器‘九天十地追魂钉’负伤逃走,所以属下还活着!”
魏宗贤眯缝着眼睛,用绣着红牡丹的手绢擦了擦嘴,冷笑道:“九天十地追魂钉,好大的名头,本座怎么从来也没听说过!”
易土生早已成竹在胸,缓缓的说:“此物乃是属下祖传宝物,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所以督公不曾听说!”
点了点头,魏宗贤薄薄的嘴唇牵引出满意的微笑,说:“看来,你的武功还蛮高明的!”易土生大声道:“启禀督公,还过得去!”
“好一句还过得去,本座问你,你可知道你交给本座的是什么东西?”
易土生道:“不知道,但属下知道督公想要这个东西,所以,属下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把东西拿给督公!”
魏宗贤冷哼道:“你没有拆阅过吗?”
易土生的头俯的更低,诚惶诚恐的说:“属下自知身份卑微,怎敢拆阅督公的密信,请督公明鉴!”
“好!”魏宗贤扶着太师椅的扶手站了起来,指着易土生说:“果然是个知情识趣的,看你一表人才,不像是池中之物,这样吧,从今天起,你调任北镇抚司诏狱,担任领班一职。”田吉急忙从阶下闪出来说:“公公英明,此人的确是个人才!”魏宗贤嗯了一声说:“由你保荐,本座就更加的放心了。”
“多谢督公!”易土生一个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微微的扬起脖子,当了一个月的锦衣卫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魏宗贤,易土生登时就被魏宗贤的英伟震住了,说实在话,他从没想过一个没有鸟的阴阳人会长的这么有风度。
魏宗贤身穿蟒袍,腰系玉带,漂亮修长,年过四十,眼睛微微发蓝,皮肤近乎透明,嘴角永恒的带着一丝阴险又温柔的微笑,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唇、宽阔的肩膀,使人感觉到他像崇山般不容易被击倒。假如不是他胯下少了个鸟,此人必然是享尽天下艳福的命运,此刻却完全的浪费了这份美貌。
美中不足的是,他毕竟是个太监,身上缺少阳刚之气,于挑逗女子方面有种后天的无法弥补的缺憾,他的这种缺憾,也就是易土生身上最多的东西。
魏宗贤微微的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转身走了。随之而去的还有易土生身上的千斤重压,这种压力似乎来自易土生的本心,又像是魏宗贤的眼神中所蕴含的,奇妙之极。
众人尽皆散去。田吉过来给易土生道贺:“易兄弟身手不凡,督公慧眼识金,真是可喜可贺呀!”易土生想不通为何田吉对他这么好,难道是因为曲敏的关系?连忙拱手说:“多亏田大人保荐!”
田吉拍着他肩膀纵声笑道:“我推荐你,也要你自己有本事才行,听说今天的刺客,轻功卓绝,内力不凡,你能把她击退保全密报实属不易!对了,以后莫要在称呼田大人了,太客套,叫我田兄最好!”
易土生心想,自己想要升官发财,绝对少不了此人的帮忙,能和他拉上关系真是求之不得,受宠若惊地说:“田兄抬爱,在下敢不从命。”田吉笑了笑道:“我带你去诏狱熟悉下环境!”易土生深施一礼,激动地说:“田兄对我恩重如山,易某日后若有出头之日,必定百倍奉还!”
田吉正色道:“我看你面相实在是后福无边,既然这么说了可不要反悔,你我自此以兄弟相称,互相照顾!”
易土生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若还是一副奴才相,反而就让他瞧不起了,遂将虎躯一挺,傲然道:“一言为定!”
两个人骑着两匹骏马,有说有笑,并羁而行,转眼来到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实际上就是锦衣卫的总指挥部,锦衣卫的首席长官称作北镇抚司指挥使,本来和东厂是平起平坐的,可是魏宗贤当权之后,不但提督东厂而且掌管西厂、内行厂、北镇抚司,把京畿防务大权总揽一身,所以锦衣卫归东厂提督调度。
上一任锦衣卫指挥使,魏宗贤的铁杆走狗崔呈秀刚刚调任兵部尚书,另一走狗田尔耕升任指挥使,最近正忙着招兵买马扩编势力,易土生也是借着这阵春风当上了锦衣卫,不然田吉也不会好端端的推荐他。
魏宗贤的命令一下,堪比圣旨,田尔耕早就得到了消息。
田吉在镇抚司大堂和田尔耕打过招呼,直接带着易土生到锦衣卫诏狱中去。诏狱的意思,就是皇帝直接管理的监狱,此监狱凌驾于法律之上,不受六部九道节制,就连内阁也无权过问,大理寺、刑部更加干涉不得,他们直接听命于皇帝。一入此狱就等于进了鬼门关,无法生还。
据田吉介绍,锦衣卫常用的刑具有18套,什么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等等都包括其内。其中有一项刑罚叫做“杖刑”,特务对于“杖刑”的执行非常有讲究,对一般的犯人行刑官只说“打着问”,意思是不必太重;要求打重一些的,就说“好生打着问”;要求狠狠打,不论死活的就说“好生着实打着问”。
一般来说,只要犯人被抓进来,18种刑具都要受过一遍。和锦衣卫有密切关系的一种刑法,叫“廷杖”,即殿廷上杖责进谏触怒或有过失的大臣,以提高皇帝的威权。洪武年间,公侯如朱亮祖(死有余辜),大僚如工部尚书薛祥等,都是受廷杖致死的。相对于杖刑、夹棍等刑罚,锦衣卫不常使用的几大酷刑可就令世人不寒而栗,在几大酷刑中,刷洗、油煎、灌毒药、站重枷能把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刷洗:就是将犯人脱光衣服按在铁床上,用滚烫的开水浇在犯人的身上,然后趁热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子在烫过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最后直到犯人死去。
油煎:类似于后来的铁烙铁。将一口平的铁盘烧热后,将人放在上面,不到片刻,将犯人烧焦。
灌毒药:锦衣卫灌一次毒药,然后喂一次解毒药,然后再灌另一种毒药,直到将犯人毒死,目的是使犯人尝遍了死的恐怖和痛苦,锦衣卫从旁观赏。
站重枷:明代的这一刑法却很特别,戴枷之人必须站立,不准座卧。枷的重量超过常人体重,最重曾经做过300斤的大枷,给犯人戴上后几天就得活活累死。据明朝野史记载,厂卫杀人的酷刑还有剥皮、铲头会、钩肠等刑罚,据说,这些刑罚又要胜过以上所说的几种酷刑。
田吉毫无保留,把规矩禁忌和司职等一股脑的都说给易土生听。听的易土生脑袋发胀,舌头发麻,差点中风。这些酷刑不仅仅是闻所未闻简直有些骇人听闻,难怪二十一世纪人们常说:只要锦衣卫想让你开口,你就非开口不可。
看来后世给这些人冠以杀人机器的名号真是没冤枉他们。
同时,易土生还询问了一下,锦衣卫的组织情况,了解到:锦衣卫官员有指挥使一人,正三品,同知二人,从三品,佥事二人,四品,镇抚二人,五品,十四所千户十四人,正五品,此其下管理职尚有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等况。易土生的‘领班’职务,实际上还不入流,跟孙悟空的‘弼马温’有一拼。
通常锦衣卫在逮捕嫌犯之前,会发给其“驾帖”作用相当于现代的逮捕证。
两人去的时候,正赶上有三五人分别受刑,诏狱之中鬼哭狼嚎。
这并不能说明易土生的运气差,而是每天都有人受刑,诏狱里面的冤魂自古至今没有十万也有五万了。易土生亲眼目睹了杖刑的可怕。
以前看古装片的时候,也看到过用木棍打人的屁股,看那些演员演的不疼不痒的,总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今天才知道大错特错了。
比胳膊还粗一圈的枣木棍子,抡圆了打在屁股上,三五下之后,就是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碎肉横飞,十几下之后,骨断筋折、鬼哭狼嚎、血流有声,普通人挨不到三十下也就翘了,假如被判打五十杖,其实和宣判你死刑差不多。不过,易土生觉得还是死刑比较幸福,一刀下去,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何苦受这等痛苦。
整个诏狱之中,阴风惨惨、血腥气十足,如十八层地狱一般。若不是易土生见惯了杀人流血的场面,只怕当然要昏厥过去。
见到易土生镇定如常,微笑自若,田吉忍不住挑着拇指赞叹道:“实不相瞒,哥哥我在锦衣卫混了十几年,第一次见到兄弟你这样的硬汉,大凡第一次到这处所的几乎都是脸色发白面皮抽筋,没想到你竟然如无所觉,佩服,佩服。”
易土生索性也吹嘘两句,淡淡的说:“家父以前做过拿钱换命的买卖,小弟幼承家训,见怪不怪了。”
田吉眼中射出强光,喜道:“公公需要的正是这等人物,我果然没看错人。”易土生笑了笑,信步向潮湿的地狱中走去。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鲜血和哀嚎中的囚犯,比之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田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事儿,喊道:“易兄弟,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了,你自己转转!”易土生巴不得他早走,在他面前自己说话时刻都保持着小心,生怕露出了什么马脚,连忙转过身来,拱了拱手:“田兄有事请自便!”
田吉又客气了两句,转身走了,看他着急火燎的样子,易土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和曲敏去幽会了?难道叶向高大人又出差了不成?一个月没见到曲敏的面,想起她的酥胸娇躯心火就像热气球一样向上攀升。
有几个锦衣卫听说易土生是新来的小领导,又见他和田吉千户表现得甚是亲热,便过来让座敬茶,大拍马屁,易土生很是享受这种地主阶级的感觉,坐在椅子上连连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手下的贿赂和吃请。
众手下登时喜笑颜开。
第6章 奇人异士
正在这时候,狱中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狂笑,中气之足,堪比龙吟虎啸。易土生登时睁大了眼睛问道:“何人在此大声喧哗?”
锦衣卫中闪出个精悍的小个子,讨好说:“头,这老小子叫魏朝,以前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后来因为开罪了皇上被勒令返乡,谁知道他在返乡途中口出狂言大放厥词,污蔑万岁爷和魏公公以及‘老祖太太’,所以,陛下令锦衣卫把他逮入诏狱,严加审问,这老小子到了这里还不老实,整天的放肆大叫,实在可恶!”
易土生纳闷的问:“‘老祖太太’是谁呀?”精悍的小个子眼神中露出一阵惊讶,道:“老祖太太自然就是‘奉圣夫人’。”
易土生茫然的说:“奉圣夫人又是谁?”
小个子吓了一跳,讶异道:“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奉圣夫人就是陛下的乳母——客夫人!”
易土生心中恍然大悟,暗叫糊涂,怎么把祸国殃民的‘客氏’妖妇给忘了。看来,这个魏朝也不是普通人物,自己对他虽然知之甚少,但司礼监掌印太监是明朝太监之首,这他是清楚地。
魏宗贤虽然权倾朝野一手遮天,但终其一生也没有做到掌印太监的位置。魏宗贤时代的掌印太监叫做王体乾,此人虽是掌印太监,实际上是魏宗贤的走狗,为魏宗贤马首是瞻。
易土生眼珠一转,尴尬的说:“我刚刚升官,一时高兴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个子贡声道:“小的叫王弼。”易土生道:“这个魏朝实在是可恶,居然敢辱骂公公和老祖太太,你们去几个人把他给我带来,我要好好的审问他!”王弼为难道:“这只怕不容易,刚刚审问完,全身都是血,怕污了您!”易土生心想,你个王八蛋,你分明是怕污了你自己。
易土生点头道:“那我就到牢里去审问他,带路吧!”王弼没话说了,引着易土生向关押魏朝的牢房走去。那是一间单人囚室,在走廊最深处的角落里,隐蔽而又偏远,离开岗哨位置最远。王弼不愿意进去,转身离开了。
牢房里!
易土生看到的是个穿着麻布葛衣的中老年男人,赤着双足,背上淌着血,衣服紧贴在伤口上。
那人身材高大,面容古朴,神色平静,虽然受伤,却看不出有一丝痛苦,一双眼睛仍然闪闪有神,头上戴着束发方巾,落魄却不狼狈!
两人互相打量!
那人悠然来到易土生面前,似笑非笑地说:“看你面貌不俗,怎么就当了锦衣卫的走狗呢!”
易土生又气又好笑又佩服,淡淡的说:“看你面貌不俗,怎么就做了锦衣卫的阶下之囚呢!”
那人微微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魏宗贤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且性子犹如豺狼,和他为伍,犹如与虎谋皮,早晚必受其害,你把他当成晋身的阶梯,他却把你当做成功的枯骨,你终究要被害的!就算要给他当走狗,也要有走狗的本事,告诉我,你有什么本事?!”
易土生气道:“你这人疯疯癫癫的,满嘴胡话,你看到谁都这样说吗?”那人大笑道:“我魏朝会是疯疯癫癫的人,你说出去有谁会相信?我是看你一表人才,且日后必有大富大贵之命,才对你说这番话的!”
易土生道:“你就是魏朝,我就是来找你的!”
魏朝道:“我平生最会相面,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你名利心很重,而且为人做事不择手段,只求发达不讲道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因为你有一个好处——”
易土生苦笑道:“你嘴里的说的还是个人吗?还会有好处吗?”
魏朝道:“你很重义气,绝不会出卖朋友!”
易土生振声道:“我宁死也不会出卖朋友!可你不是我的朋友!”
魏朝大笑道:“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出卖的吗?”
易土生失笑道:“看样子,似乎真的没有了!”
魏朝点头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易土生道:“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魏朝被他逗得眼泪都笑出来了。易土生被他吓得,脸都青了:“这副摸样,你还能笑得这么畅快淋漓,我越来越怀疑你是个疯子了!”
魏朝索性盘膝坐在地上说:“我就快死了,是老天把你送到我的面前!”易土生道:“你想让我替你去死,这只怕办不到!而且,我觉得你一时半刻也不见得就会死掉!”
魏朝笑了笑道:“我的内息就快要断绝了,你不懂!”
易土生忽然叹道:“这么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
魏朝大笑道:“放我出去!”易土生点头道:“没问题,等我做了皇帝再说吧!不过你必须先延长自己的寿命!”
魏朝的眼神突然变得像鸷鹰一般锐利,正声道:“你想做皇帝,必须先解决魏宗贤!”易土生大笑道:“疯了,真的疯了!”说着就往外走!
魏朝大声道:“你不想做锦衣卫指挥使吗?”
易土生忽然站住了身形,转过身,点了点头。
魏朝淡淡的说:“过来!”
易土生踏着脚下的茅草,走到魏朝跟前。
魏朝眼中射出赞赏之色:“果然是个懂得把握机会的人!我看你根骨奇佳,实属奇葩,是个可造之材,这个送给你!”说着自怀中掏出一块破布,递出去。
易土生接过来,问:“什么东西?”
魏朝叹了口气道:“我这一生被魏宗贤和客氏妖妇害惨了——你知不知道,魏宗贤的一身武功,原本是我传授的,可是他,竟然勾搭上了客氏,回过头来咬了我一口,我万万没有想到,他是个武学奇才,竟然青出于蓝,以至于失手被擒——”
易土生不错眼珠的听着!
魏朝道:“我在这里住了三年,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我费尽所有心思,一直在想的就是如何破解我自己的武功,最后终于被我想到了——乱剑——乱剑剑法——”
易土生闻言一愕,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城门口女刺客的功夫,说道:“你是个武林高手,可你为什么不逃走!”
魏朝嘴角含笑的说:“我的经脉被魏宗贤震断了,不能再运功了!不过,我可以把运功的心法教给你!”
易土生咧着嘴摇头:“你我素不相识,干嘛对我这么好?!”
魏朝阴笑道:“其实也算不上是对你好,我早说过了,你是个有野心而且不择手段的人,你留在魏宗贤身边就等于是一只毒蜘蛛,随时都可以咬人,而我,只不过是赠送你一些毒汁毒液祝你成功,顺便替我自己报仇而已!”
易土生怔了一下,叹息道:“以你这种人才,都被魏宗贤打败了,那人真的很可怕!”
魏朝道:“你坐下,我的时间不多了!”
易土生从容一笑,缓缓的坐在他的对面,学着他的样子,盘起腿来!
魏朝道:“从现在开始,我说的话,每个字你都要记清楚,一点也不能差了,口诀不多,但需要仔细体味!这路内功,叫‘太阴神功’是我年轻的时候,从一个道士那里学来的,后来传给了魏宗贤——”
魏朝自嘲的一笑,说:“不说了,我传口诀给你——太阴神功入门心法,首先必须凝聚全身的阴气,而人体中阴气最重的一条脉络就是督脉,欲练神功,必须先从此处着手……”说着便滔滔不绝的把口诀念诵了一遍,并且仔细的指导易土生这个门外汉将一口内息,缓缓的在体内循环了一周!
易土生兴奋的说:“没想到人体内的气真的可以由意识控制着自由的运行,真是太奇妙了!”
魏朝淡淡的说:“真不知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连这个也不知道!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拿着剑谱赶快走吧,不要引起外人的怀疑!”
易土生担心的说:“我走了,你怎么办?”魏朝全身一震,闭上双目,沉思起来,半天才说:“我的命就在十几天之内,你这几天记得每天到我这里来一下,我把我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你,祝你将来成就大事!”
易土生笑道:“你这人真是太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老是说自己会死呢!”
魏朝闭着眼睛不再说话了,易土生耸了耸肩,把破布塞入怀里,走了出去。
于是,易土生便在诏狱里做起了锦衣卫领班,以后的十天里,他每天都会起早来和魏朝练剑,美其名曰:审问。
魏朝把自己的内功、外功、剑法、攻防经验,一股脑的全都传授给他。易土生功底雄厚,进步神速,魏朝夸奖他:“比魏贼的资质还要高!”
十天之后,易土生已经可以把乱剑的威力发挥出一两成了。
半个月就这样匆匆的过去了。
魏朝每天都会被拉出去审问,鞭打,每天却都能奇迹般的伤痕累累的活着回来,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第十五天的时候,易土生一大早就来到魏朝的牢房里,一进门见到魏朝盘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易土生喊了两声,不见动弹,推了两下,还是不动,心中凛然之下,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发现已经气绝了……
第7章 献计献策
刚走出诏狱,忽然大街上驶来一辆马车,车内伸出一只玉手,招呼道:“呆子,快上来!”易土生拿眼一瞥发现轿帘上写着‘依红偎翠阁’的字样,心中暗笑,快走两步纵身跳上了车辕,钻入了车厢内。
一个穿着短臂小衣露出一双浑圆大腿的青楼女子正用热切的眼光迎候着他。易土生心想,不愧是青楼女子,怕热就脱成了这样。
“季倩,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季倩是依红偎翠阁的红妓,前一段时间和易土生打的火热。
依红偎翠阁在京城内充其量算是二等的妓寨,季倩虽说是头牌姑娘,姿色也是平平,不过身材却很惹火,在易土生面前也算温柔。
季倩一把将他拉到眼前,仰头看着他说:“我找你一天了,原来你高升了!”
易土生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吻上她的红唇,季倩热烈的反应,身体水蛇般的扭动起来。女人一旦到了青楼里,就变成了豪放女,季倩的豪放更胜于现代美人。
季倩从易土生强大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双手吊着他粗壮的脖子,俏脸泛起动人的艳红,急促的说:“自从你来过之后,奴家就懒于接客了,世上再没有人可以和你的强大相比拟,来吧,到我那里去,好好的服侍本姑娘,有重赏!”
易土生现在囊中羞涩,口袋比脸都白,只要能赚钱,当男色亦无不可,但他还需要掉一下季倩的胃口,一边提高价钱。“还是不要了,我尚有公事在身!”
季倩扭动着娇躯,用高耸的胸脯给他的胸脯加压,挤得他喘不过起来,盛臀还要命的扭磨了两下,幽幽的说:“求你了,这几日奴家可真是空虚寂寞,是以你无论开出何种价格,我也会满足你的,怎样?”季倩咬紧了嘴唇,神情紧张。
易土生享受着她的浑圆,勉强点头道:“好吧,就答应你这一次,不过十两白银是少不了的。”
季倩嘤咛着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没问题!”
从榻上爬起来,看了看季倩疲惫的睡姿,易土生笑了笑,点燃了窗旁的油灯,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开了魏朝赠予的长袍。
密密麻麻的字迹中不光记载了武功秘籍还有魏朝的生平以及他和魏宗贤、客氏的恩恩怨怨,易土生从头看到尾,最后眼光落在一种古怪的点血截脉的手法上,那是魏朝管理北镇抚司的时候,研究出来的,用于逼迫犯人招供的一套手法。 当晚,易土生按照太阴神功的口诀,开始行功,使真气穿行于督脉之间,最后储存在丹田气海之内,真气穿越十二重楼,运行一周天之后,身体就无比的舒泰,虽然一夜没睡,但却胜过睡了一夜的精神。此时,易土生方才相信,中国古代的确有轻功、内功、剑法这些玩意。
由此可见锦衣卫中一定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杀手,只不过还没有机会见到而已,不说别人,魏宗贤身上就有一股凛冽的冷气,太阳穴高高隆起,双目神光电射,照秘籍上的记载来看,这些都是武林高手的标志。
易土生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不知不觉间已经运功三四个时辰了。
易土生伸了伸懒腰,从椅子上跳起来,发现季倩半袒着身体趴在床上熟睡,像一朵洁白的海棠一样,心情大好之下,不禁又动了色心,于是又扑了上去——
连续一个月的时间里,易土生都在依红偎翠阁过夜。白天照样当他的锦衣卫,晚上却加紧练功,八重太阴神功已经被他突破了第一层,他好像脱胎换骨一样,充满了力量。
这一点,季倩的感觉最深了,不知道为什么,魏朝的内功,竟然能提高男人的能力,易土生每增加一层功力,季倩的欢愉就会相应的延长一段时间。易土生百思不得其解。
时间长了,诏狱中的锦衣卫都知道易土生迷上了依红偎翠阁的红阿姑季倩,有紧急的事情都跑去哪里找他。
这天清晨,易土生正准备去上班,田吉抢先一步冲了进来,不顾季倩衣衫不整,拉着易土生就往外走。
易土生纳闷的说:“出了什么事儿?”
田吉一脸铁青的说:“出大事儿了,今天早朝的时候,左副都御史杨涟联合御史左光斗、御史袁化中、太仆少卿周朝端、山西副使顾大章、吏部给事中魏大中,联名参奏督公魏宗贤二十四条大罪,要求皇帝严加惩办,京城中此刻无异于天翻地覆,人人变色呀!”
杨涟参奏魏宗贤二十四条大罪的事情,易土生早就知道,他还知道以上六人后来都被魏宗贤害死,合成‘六君子’。
此六君子,非戊戌六君子,大家千万不要弄混。
田吉这么火急火燎的跑来,让易土生有些诧异,这样的大事,他一个小小的领班,能帮上什么忙呢?
田吉把易土生拉到门外,上了马车,才缓缓地说:“督公回到东厂之后大发雷霆,却无可奈何,听说方才又有抚宁侯朱国弼、太常卿胡世赏,趁火打劫,再告督公一状,说他目无君上,贪赃枉法,私行朱批,阴谋篡国,要皇帝把他驱逐出京!督公有些怕了,放出话来,说谁能解此危机,就给个指挥使做做,你说这是不是兄弟你的好机会!”
马车一路向前,跑得飞快,颠簸中易土生苦笑道:“机会的确是个好机会,可是这种朝廷大事儿我也束手无策,除非——除非——”
田吉跺脚道:“都什么时候了,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这里没有外人,但说无妨!”
易土生道:“除非把杨涟和左光斗都暗杀掉。”田吉道:“奏章已经递上去了,全国都知道此事,就算杀人灭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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