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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年之大土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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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十三名与十二名鞑子前锋对阵的虎豹骑加上晕倒的江石,只剩下八人,而鞑子军也只剩下六人。
惨烈程度可以想象,身中一刀的倭赫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和尚兵骑射功夫不咋的,肉搏功夫却不可小视,要不是自己连杀三人,这仗输得简直太难看了。
望着正徒步奔跑而来的和尚兵,倭赫一声冷笑,也不调转马头迎战身后的敌骑,阴冷的喝道:“先杀光这些没有坐骑的和尚兵。”
他之所以这样做,一是骑兵对阵步兵具有天生的优势,二是他心中有些畏惧了,这些和尚兵不管从臂力、刀法、身手方面,还是从彪悍无畏的斗志方面,皆不逊于百战百胜的精锐八旗马甲。
他心中已策划好,先轻松杀死这些步兵,再和那些骑兵进行远射,静待援军的到来,把他们一并擒杀,这些和尚兵太可怕了,必须全部杀死,若是放虎归山,终会酿成大祸。
刚好江信在此时赶来,见到惨烈的战况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绝不会想到精锐的虎豹骑会伤亡这么惨重,只见虎豹骑的弟兄竟敢不骑马就和敌骑对冲,眼看只距三十米,再不敢发愣,大吼道:“虎豹骑快放箭!”
正在奔跑的虎豹骑一听是副统领的吼声,一下子惊醒,他们皆是精于步射的高手,此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忘了自己的老本行。
说时迟那时快,十支羽箭夹杂着无穷的仇恨如闪电一般直射而去,二十米的距离,再加上精准的射击,那还剩下的六名鞑子竟无人能幸免,而且个个都是面门中箭。
扑哧,扑哧,五位已死的鞑子摔下马来,却仍有一人还活着。
正是领头的倭赫,他一声厉啸,拔出了左眼的羽箭,满脸的络腮胡快被染成了红色,配合着那深红的血洞,如恶鬼一般吓人。
他疯狂的惨叫一阵,竟又抡起了狼牙棒,好似恶鬼降世,江信心中却并不害怕,只是对其敬重不已,好男儿当如此,能与这样的勇士交战只觉自己长了见识,他拽停骏马,手中的弓箭连珠射出,而余下的虎豹骑也都暗暗佩服这个鞑子勇士,手中的弓箭却不停歇。
巨大的狼牙棒砸在地上,好像是在为悍勇的鞑子死亡的瞬间而伴奏,那些虎豹骑集体沉默一阵,不知在想什么,等无人骑乘的骏马奔驰而来时,个个又敏捷的翻身上马,江信呼吸者血腥味十足的空气,红着眼喝道:“所有虎豹骑听着,砍下所有鞑子的首级,带上所有弟兄和马匹,咱们回家!”
咚咚咚……
无尽的马蹄声如打雷一般传来,众虎豹骑将士不敢再迟疑,把已战死的弟兄们绑在空闲的马匹上,江信简单包扎了一下江石的创口,和他共骑刚才那个拿狼牙棒鞑子的坐骑。
那匹马是少见了千里马,江信却没有心情欢喜,这一战,战死了十位弟兄,连统领江石都受了重伤,如今还生死未知,好在此地离碎石岭不过二十来里,而鞑子大军还在五里开外。
“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带回所有的弟兄!”江信饶是性情坚韧,也禁不住流下泪来,大喝一声:“出发!”
“哪里走,逆贼找死!”正在这时,竟传来一声厉喝,江信回头一看,竟又有五十余鞑子追杀而来,而且已在一里开外。
第79章 暴怒的参领
而此时江涛已得到了前方的消息,闻言大惊失色:“江石也太莽撞了,虎豹骑可是全军的精锐,只要稍加培训,日后人人都是中层军官的苗子,损失一人都不行。”
又想到清廷竟派来了数千精锐铁骑来围剿自己,江涛有些无语了,自己不过是个小土匪,又没有一直占据县城,只不过抢了些财物,何必如此紧张?又何苦如此?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江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知晓急死也没有用,心中虽是很想去救虎豹骑,却又知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黑压压的骑军绝不是现在的黑虎军能够正面抗衡的,除非黑虎军拥有地势。
“希望江石不要把虎豹骑败光!”他心中叹息不已,此时众统领均在身边,不由问道:“谁有好的计策救援虎豹骑?”
魏东来很想说不要去救虎豹骑,却不想得罪了“义子党”,他已看出,以后的黑虎军义子党的势力最庞大,而且黑虎将军重用义子党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只好缄口不言。
“贤弟,老牛这就带着黑虎卫前去会会鞑子铁骑,俺就不信了,不砍百十个鞑子头颅,俺就不回来了。”牛莽大声道,说不出的豪气。
江涛却只想堵住他的嘴,若让他去,恐怕刚补充过的黑虎卫连一人都回不来,况且黑虎卫如今驻守在黑虎寨,等黑虎卫跑来,黄花菜都凉了,直接无视道:“其他人可还有想法?不必顾忌,尽管道来。”
如今黑虎卫的底层军官均换成了江涛的义弟们,牛莽在后方闲的无聊,这才到碎石岭,江涛暗想:“干脆把兄长编入雪雁的铁枪营算了,省得他老闲不下来。”
江无悔想到和江石的交情,忍不住道:“将军,若想救虎豹骑只能动用骑兵,如今黑虎军骑兵匮乏,叔父训练的夜不收正在营中,他们勉强可以过去看看。”
“嗯,有道理,不过夜不收成军不久,还不堪大用,不必做无谓的牺牲,罢了,从回来的虎豹骑中抽调三人,速去给江石传信,立刻回军,不可与敌骑接战,妈的,看他回来本将军怎么收拾他!”江涛越说越气,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将军息怒,如今的关键是要守住碎石岭,不然我军危矣!”魏东来见机劝解道。
江涛叹了口气,厉声喝道:“军师说的极是,不过只要大伙齐心协力,鞑子就算再增兵十万也拿不下碎石岭,传令下去,全军戒备,若有敢乱我军心者斩,若有敢临阵退缩者斩,若有敢通敌者斩,再令后方加快运送物资,时不我待啊!”
连续三个斩说不出的斩钉截铁,让众统领长吸了一口气,黑虎虽然长的吓人,却一向待人宽厚,不想今日一下子杀气腾腾的,均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们也知道如今的境况,均不敢懈怠,大声接令道:“谨遵将军号令!”
江涛点了点头,就欲让众头领下去备战,不想魏东来阻止道:“众位统领且慢,魏某推断五日后会有大雪,如今碎石岭虽是险峻,却草木枯黄,万一鞑子放火,到时救火都来不及,何谈杀鞑子?”
江涛闻言只想骂娘西匹,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时候说,这不是添乱吗?咦,难道魏军师也是上识天文,下识地理的大人才?
江涛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狂喜,直接下令道:“魏军师立刻带着全军去防火,建造防火带,不过五日后有大雪,黑虎寨的那些物质怎么办?”
“将军不必忧虑,此事魏某早有准备,将军尽管放心!再加些材料,保证鞑子有来无回。”魏东来轻描淡写的道。
江涛却想不出军师有什么办法,索性点了点头,等众将皆离开,江涛急的在军帐中来回踱步,仍是不得其解,不想一刻钟后,魏东来竟回来了,且笑着道:“将军大喜,如今鞑子铁骑来了,我军至少要添加数千精壮和万余百姓,只要打败了这数千铁骑,日后这方圆千里又何人能挡?”
江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疑惑的问道:“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军师有何想法还不速速道来!”
……………………………。。
江信猛然听到大喝,也不回头大喊道:“弟兄们,咱们撤。”
跑了两里路,敌骑却还在狂追不舍,而且两军反而更近了一些。
500米!
300米!
200米!
江信骑得是千里马,遥遥领先,可是麾下的弟兄却渐渐落后,眼看鞑子铁骑就要追上来,他心中一动,吼道:“弟兄们,用匕首刺马身,快!”
他知道这个命令会造成数十匹骏马的损失,可是马可以再找,而虎豹骑的弟兄战死了,却不能死而复生。
顿时响起数十声悲哀的马嘶声,骏马们受到了刺激,皆死命的奔跑起来,一下子把敌骑甩开了。
一口气跑了二十来里,大多骏马均口吐白沫瘫在地上,江信急的直冒冷汗,就怕敌骑又追上,心中一估算,此地离黑虎军的大帐已不到五里,而且此地已不甚平坦,不利于纵马狂奔,这才放心。
“弟兄们,咱们走小路。”江信忙把江石绑在千里马上,牵着马就往小路走去,其余的虎豹骑或背着已战死的弟兄,或拿着兵器,忙跟上。
江信瞭望周围枯寂的山丘,心中难受的紧,这一战不仅损失了十位弟兄,而且丧失了大部马匹,只觉难以向少当家交代,更是辜负了少当家的期望。
失去了马匹的虎豹骑还是虎豹骑吗?
“副统领,将军命令大伙尽快回军,等等我们。”正在这时,江信却听见了几声吆喝,定睛望去,竟是虎豹骑麾下的弟兄。
原来奉命来探查江石等的三位虎豹骑刚好看到了他们,江信不敢多待,会合了三人继续走去,他刚才察看鞑子的尸身,发现那些鞑子外面套着棉甲,里面还穿着一层铁甲,难怪虎豹骑的羽箭射不死鞑子。
而且他还专门带回了鞑子所使用的弓箭和箭矢,那些弓箭远比寻常的弓箭大,而且箭矢很是沉重,箭头粗大,破坏力极强,连防御力极强的山纹甲都挡不住,可想而之,虎豹骑会报仇的,不过不是现在。
……………………………
镶蓝旗的参领图多济望着十余具被割去首级的部下,只觉这是此生以来最大的耻辱,堂堂正四品佐领竟被一些土匪斩杀,而且没有留下一具土匪的尸体,想到倭赫以往的战绩,只觉不可能。
倭赫是自己麾下最勇猛的战将,斩将夺旗无往不利,今日怎会死的不明不白?难道是这些汉人耍诈?听追击的部下来报,那些土匪俱都剃着光头,不过数十人,莫非是少林寺的和尚造反了?
图多济又觉得不像,听附近的百姓说,领头造反的是黑虎寨的土匪,他此时统领两千铁骑,还有一千绿营兵轻骑,岂是这些土匪能够抵挡的,不在犹豫,暴喝道:“杀,给本官杀,一个不留!”
第80章 杀机
轰隆隆……
风烟滚滚,黄土漫天!
等图多济带着数千铁骑来到碎石岭时,只见面前方圆十余里尽是巍峨苍穹的山峰,山上旗帜密布,人影憧憧,却不见声响,后面还有更加雄伟的山峦,层层叠叠,云雾缭绕,似真似幻……
图多济的心顿时凉了几分,他虽然性格暴躁,却也是征战数十年的老将,如此险地,要想攻下,只能用计或用人命填,用手下的镶蓝旗铁骑硬攻,他显然是不舍得的,不由看向了身旁绿营兵轻骑的主将陈汉三。
陈汉三被看得眉心直冒冷汗,心中暗骂不已,嘴上却恭敬的道:“参领大人,我天朝大军初来乍到,不如暂歇一宿,养精蓄锐之后一鼓便可剿灭此匪。”
图多济不屑的哼了一声,也不用正眼瞧他,冷喝道:“退后五里扎营,明早陈协统打前阵,本参领亲自掠阵,若有敢畏缩不前者,一律军法处置!”
他话虽是这样说,心中却知晓此战不容易胜,虽未与这山上的土匪接战,却能感觉出此山上的土匪不是寻常之辈,心中琢磨道:“这些土匪究竟是什么来路,竟然颇有气势,见我铁骑不见慌乱,不一般啊,先看看再说,反正伤亡的不是镶蓝旗子弟。”
陈汉三的面孔顿时变得卡白,望着参领魁梧的背影暗叹不已,心想躲过一日算一日,希望这些土匪也是稀松之辈,明日一鼓可下!
…………
山上的江涛望着进退有度的鞑子骑兵,心惊不已,如此气势,果真不是步兵能够抗衡的,不过想到自己的布置,心中这才大定,不想相持还不到一刻钟,鞑子骑军竟要离去,心中不解的同时,又很郁闷,心想:“自己可没时间老在这山上趴着,当务之急要发展火器和基地,以及训练军队,想跑没门!”
想到这个时代的愚昧,不由让手下大喊道:“康熙小鞑子,满脸麻子,满清八旗,均是饭桶,胆小怕死,不战而逃,贻笑大方。”
江涛也是临场发挥,知晓如今的年代,咒骂皇帝的严重性,这才专门提到了康熙,却不知此事过后,他竟也成了名人,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康熙更是对其恨之入骨。
近两千黑虎军放声大喊不止,声传十余里,陈汉三心中咯噔一下,这些土匪也太胆大包天了,怎么可以辱骂皇帝,难道就不怕抄家灭族之祸?看来今日是不得安生了。
图多济瞪大了牛眼怒视着山上的土匪,面孔扭曲不定,变得更黑了,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自己的罗圈腿也不停的在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气的,再也顾不得其他,火气十足的唧唧哇哇一阵,两千镶蓝旗铁骑个个红着眼睛,挥舞着弯刀向山上冲来,好似一团蓝色的火焰。
陈汉三见此暗叹一声,知晓自己根本劝阻不了盛怒的参领大人,这个时候也不敢多嘴,忙叮嘱手下的千总等,不可冒进,又不可落后,这其间的分寸众手下哪会不晓得?
江涛见此大喜,见周围的将士面露惊惧之色,忙大笑道:“哈哈哈,一个石头就有可能杀死几个鞑子,诸位何怕之有?再说诸位刚才辱骂了满清小皇帝,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绝无罢手的余地了,咱们只能杀出一条血路,赶走鞑子,咱们才有好日子过!”
众将士闻言,心中琢磨琢磨,这才觉得将军说的大有道理,前有鞑子铁骑,后面就是苍茫的群山,如今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自己被杀死,就是杀死鞑子,想到鞑子入关一来造的孽,一个个握紧了刀枪。
碎石岭是江涛专门寻找的险地,极是易守难攻,两侧的山峰皆陡峭,人马难行,只有中间的山峰较缓,从山顶延伸到平地足有六百米长,三百米宽,马匹可以勉强跑上来,江涛早就备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鞑子骑兵上来。
他把强弓卫、神枪卫布在两边,刚好如螃蟹的两个钳子,居高临下夹击正在死命驱马的鞑子铁骑,数千鞑子铁骑蜂拥而来,简直不用瞄准,不时有鞑子落下马来,就算没死,也被后面的铁骑践踏而死。
而江涛亲自带着大部队守在中间通道的最上面,其实他根本不指望强弓卫等杀敌,他有一个撒手锏,只要使出,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破这数千铁骑,只不过不知道效果如何。
他一向信奉伤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不过能暂时打败这些铁骑,也算不错了。
镶蓝旗参领此时也清醒过来,却有苦难言,他能想象的出来,此战若不能速战速决,自己的下场一定很悲惨,不谈盛怒的皇帝,就算满清王公大臣也能把自己整死,他只有用手下的性命证实自己的忠心,好在现在的伤亡他还能接受,本以为这些土匪会扔巨石、檑木等,不想前锋距山顶只剩三百米了,除了散乱的箭矢、火铳,竟没有一个石头落下来。
他不禁窃喜,莫非这些土匪都是白痴不成?他清楚的知道,只要镶蓝旗的铁骑冲上了山峰,那么此战就没有了悬念,又猛地一惊,战后一定要告诫三军,不可说出土匪所放的狂言,免得节外生枝。
猛然后头瞧见绿营兵磨磨蹭蹭的跟在后面,一下子又火冒三丈,大叫失策,心想:“竟敢让满清大爷在前面卖命,真是不只死活,等此战过后看本大人怎么收拾你们!”
江涛看着慢慢靠近的铁骑,心中叹息不已,等会自己一个命令,就会有上千人死亡,也许还不止,心中猛然一震,谁叫自己是土匪呢,若是自己穿越成为富贵子弟,自己发神经了,操这份心,受这份累?再说不烧杀抢掠,还是土匪吗?朝廷能任凭一个土匪一直胡作非为吗?
所以只有杀,干掉所有的威胁,成为大大的土匪,也许有一天自己也会名流千古呢。
江涛不禁傻笑起来,身旁的将士不禁大讶,都这个时候了,将军还能笑得出来,果真不是凡人。
第81章 逃民危机
而黑虎军的军师此时正忙着给这方圆数百里大山中的逃民发放邀请函。
这数百里大山之中最多的却不是土匪,而是前朝遗民,清廷称其为逃民,俱都保持着前朝衣冠,皆是多尔衮发布“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剃头令时出逃的,最少也有上万人。
他们分散在四处,各自结寨自保,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很少出山,在山中开垦旱地,或狩猎,或种茶,或养蚕,勉强维持不饿死的标准,真的活不下去了,有时也客串一下土匪。
邀请函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如今满清鞑子腾出手来了,兴兵数千要歼灭所有的逃民,而黑虎将军受命于天,练强兵反抗鞑子,杀鞑子人人有责,望诸豪杰各自领兵到碎石岭,共举大事,事成之后,皆有封赏!
魏东来早就调查清楚,逃命之中有三股大势力,均有军民千人以上,正是王家、李家和陈家,其余的皆是小股逃民,多则数百,少则百人,若不是山中粮草紧缺,早被人吞并。
如今黑虎军兵精粮足,却缺少人手,乘此机会,正好统统网罗入黑虎军,若遇到不识相的,只好逆我者亡。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数千人马在碎石岭上呼天喊地,谁人不知?又谁人不晓?
平日里土匪与逃民井水不犯河水,皆因逃民油水太少,山寨难攻,而土匪又不是好惹的。
此时,王家寨子中,王、陈、李三家也在讨论黑虎寨黑虎军的问题。
在山中要与猛兽搏斗,又要防备土匪和官兵,这三家的老太爷都退居二线,如今当家的都是家中的青壮子弟。
他们三家一向共进退,这才数十年不倒。
王家家主长的相貌堂堂,大概三十来岁,身形硕长,古铜色的皮肤,强壮的肌肉,两道粗黑的眉毛就快连接到一起,让人看起来不怒而威。
他穿着紧身的黑衣,坐在大厅的上首,庄严的道:“两位贤弟,如今黑虎寨强势崛起,吾等恐难以与之抗衡,这平衡之势一破,吾明朝后裔危矣。”
“嘿嘿,兄长不必忧虑,如此声势,满清鞑子不会置之不理,不过,若黑虎寨被剿灭,鞑子若乘虚而入,我等更危矣!”坐在右下首的是一位瘦弱男子,他嘴中说的很是严重,神情却极是轻松,显得浑不在意。
只见他穿着雪白的长衫,黑豆大小的眼珠灼灼发光,鹰钩鼻,显得桀骜不驯,却脸色苍白,他随意的歪在太师椅上,手中的折扇忽的打开,忽的又合起,并不英俊潇洒,却令人不敢小视。
“二位兄长拿主意,我陈家三百余勇士随时听后调遣!”仅剩的一人正是陈家家主,面目长的眉清目秀,却是五短身材,显得很是粗壮,只是端坐在哪里,眉头紧锁,仿佛别人欠他许多钱一般。
王家家主哈哈大笑一声,站起来动情的道:“吾等三家苟活于山中已有数十年,如今正好与黑虎寨联手,共抗鞑子,况且黑虎寨一向没有恶名,吾等虽未与之谋面,想必对方应是绿林豪杰。”
“哥哥此言差矣,对方毕竟是土匪,哪有信义可言?吾等又怎可深入虎穴?再者如今我等势弱,黑虎军势强,哥哥乃是英雄豪杰,若屈身于匪徒之下,怎会甘心?若等鞑子剿灭了黑虎寨,吾等乘势而起,收拾残局,岂不快哉?”李家家主一席话说的阴阳顿挫,陈家家主连连点头,显然是极为赞成。
“这,这……”王家家主顿时有些无言以对,过了许久,才叹息道:“唇寒而齿亡,我王某个人荣辱又算得了甚?就怕鞑子军长驱而入,到时万事皆休矣!”
“黑虎军没有那么简单,哥哥要沉住气,咱们要做最后的渔翁,不过我等也不能闲着,立刻尽起我三家的精壮,随时准备出战,并广派探子,鞑子若真是攻破了黑虎军,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短时间内应该无虞!”李家家主不紧不慢的道,手中的折扇敲打着椅靠,显得胸有成竹。
“可是入冬以来,我等的粮草有些入不敷出,这又该如何是好?”
王家家主见他的说的颇有胜算,也就不再反驳,提出了如今最关键的问题。
“嘿嘿,如今黑虎军大部聚集在碎石岭,而黑虎寨却兵马匮乏,黑虎寨如今粮草堆积如山,土匪能取,吾等先礼后兵,任他黑虎军再了得,也得让我等三分,我等顺便联络平常交好的逃民首领,大概能聚集三千青壮,该怎么抉择,想必黑虎军的首领应该知晓!”李家家主冷笑连连。
王家家主禁不住叹息,沉静数十年的大别山要风生水起了,他心中虽是觉得此举不仗义,却没有能力阻止,一切皆是为了活命!
他能够想象的出来,万余逃民听到黑虎寨有大批粮草的后果,也罢,自己何必为一个土匪担忧!
“明早咱们就一齐前往黑虎寨,不过他们毕竟不是鞑子,咱们也不是土匪,尽量以和为贵,不可妄动刀兵!”王家家主重新坐下,轻声叹息道。
“都听哥哥的。”陈家家主和李家家主皆齐声道。
李家家主答应的很是痛快,心中却清楚的知晓,黑虎寨今后和众逃民将是不死不休之局,没有人可以退出,退出者只能死,他已打听到黑虎军纵横数县的战绩,心中虽是佩服,却觉得自己若为主将,定能做得更好,这一次,自己可谓抓住了黑虎军的弱点,只要把黑虎寨的粮草统统收入囊中,凭自己的智慧,定能整合整个大别山的势力。
到时,崛起的李家将是这一片大山中唯一的王者,今后何去何从,都已在心中,李家家主大笑一声,告辞离去,说不出的快意。
王家家主望着李家家主放荡不羁的身形,心中感叹不已:“李老弟啊,何必招惹这头猛虎?能够纵横州县岂是易于之辈?若是逼迫太急,黑虎军投靠了鞑子,反而不美!”
其实他心中都明白,却是下不了狠手,因为他知晓,万物有因,便有果!想到手下拥有八百精壮,远远超过李家的实力,这才大定,不管怎么样,不能把这池水搅浑!
第82章 斩
眼看鞑子铁骑离山顶不到三百米,众将士中眼力较好的都可以看清鞑子的眼鼻,见他们个个相貌粗狂,狂笑不已,黑虎军的大部分新兵连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江涛身边的漆大头带着颤音道:“将军,何时动手?”
“呵呵,无妨,再等等!”江涛镇定自若的道,他见漆大头虽是没怎么读过书,却颇有办法,动了爱才之心,便让他随侍左右。
250米!
漆大头只觉手心直冒汗!
200米!
漆大头急的东张西望。
江涛见此,上前两步,大声道:“点火!”
全军两千余人各都举起了火把,他们旁边早就备好了火折、火炉而物,呼呼呼,两千余火把如雨点般落下山坡的四处。
扑哧!
整个山坡一下子燃起了丈高的大火,仿佛一下子出现,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弥漫着火油的味道,疯狂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仿佛地狱中的恶鬼降临世间在嚎叫!
图多济顿时绝望了,不顾火势的烘烤调转马头,还不停的厉啸道:“撤,快撤!”
他这才知晓铁蹄下为何铺着柴草!
他这才知晓为何总是闻到火油的味道!
他这才知晓土匪为何敢辱骂皇帝!
可惜这一切都晚了!
水火无情,兵无常势!他应该懂得!
江涛站在顶峰,感受着炙热的火焰,心中却并无喜悦。
原来魏东来早就备好了火烧鞑子之计,就在不久前才告知江涛,江涛只觉胜的太简单了,百战不殆的满清铁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烧死,真是可惜了这么多的良马和装备!
正在这时,竟从大火之中冲出了数百铁骑,他们浑身冒着火焰,也不扑打,个个面目狰狞,挥舞着兵器鬼叫不止,令人禁不住打颤。
江涛虽是吃惊,却知晓他们都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而众黑虎军将士却个个目瞪口呆,显然被吓住了。
江涛大吼一声,用尽全力喝道:“扔石头砸死这些杀千刀的鞑子!”
不想听从者渺渺无几,江涛顿时黑着脸杀气腾腾的道:“血衣卫何在?再有不听号令者杀无赦!”
江豹闻言一下子抽出了手中的腰刀,众将士这才惊醒,举起西瓜大小的石头,居高临下砸去,那数百铁骑顿时死的惨的不能再惨。
众将士还要扔石头,却被江涛制止,他命所有石头都朝最底部砸去,主要是防止鞑子铁骑逃跑,既然做了,就要把事情做绝。
不时有鞑子无意识的冲出来,又无意识的倒下,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足足过了一刻钟,这才没有惨叫声传来,只听扑哧的燃烧声,和难闻的肉香。
大多数将士都吐的一塌糊涂,江涛却不敢吐,身为主将要有主将爱你的威严,他虽看不到下方的光景,却知晓此战已达到作战目标,至少短期内鞑子调集不了大军围剿自己了。
他一面令铁枪营回黑虎寨继续搭建木房,以防暴雪的来临,一面令血衣卫和铁甲卫继续收集石块,毕竟有备无患是没有错的。
他准备在此地建造由石头垒成的堡垒,就在这山顶上,到时派一标人马在此,与清军形成对峙之势。
他又令强弓卫和神枪卫守卫山顶,以防不测,看这火势一时半会也烧不完,就径直来到营帐,闲得无聊这才记起到光州救父时曾绑架了知州的师爷,忙叫人提来。
吴师爷站在营帐中,正了正衣袖,满脸不屑之色,径直坐在下首,端起茶杯就饮,好似旁若无人一般。
心中却惊异不已,刚才他已得知此匪用火计烧死了数千朝廷铁骑,现在火势还没有灭。
最近他可是吃尽了苦头,不仅没人理睬,而且一日三餐皆是粗茶淡饭,心中除了怒骂,别无办法,他一直苦想脱身之计,可是看护他的土匪却理也不理他。
他一直在冷眼旁观,不想这个黑大汉,不过月余,就干出了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闯州城,退追兵,破县城,杀绿营兵,烧八旗铁骑,哪一样是等闲之事?
可是他心中明白,再厉害的土匪,也只能猖狂一时,满清八旗哪是好惹的!
“大胆!”众护卫见此厉声大喝。
“不得无礼!”江涛呵呵笑道,站起抱拳道:“吴师爷受苦了,本将军一直忙于军务,怠慢了先生,还望恕罪。”
“哼哼,岂敢,岂敢,本师爷奉劝诸位趁早远遁,免得死无葬身之地。”吴师爷气哼哼的道,言语尖刻的很。
“哈哈,师爷为何如此危言耸听?”江涛浑不在意的道,心中却在思索如何收服此人。
“人最可悲者,莫过于无自知之明;无自知之明,又岂有知人之明?当今皇上乃天下圣君,尔等些许跳梁小丑,又怎会长久?”
吴师爷越说越难听,江涛顿时恼火了,大声道:“先生学问渊博,海内敬仰。请问:‘夷狄之有君不如华夏之无也,这句话该怎么讲?”
“谁说当今华夏无君?不过君是夷狄之人而已,这有何难懂?”吴师爷不屑一顾的道。
江涛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正色道:“先生一表人才,却认夷狄为君父,替靴虏做奴才,这恐怕不是君子所为吧?江某虽是草莽出身,却知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满清鞑子在华夏造了多少孽,先生难道一点都不知?”
心中却有话未说,日后造的孽更多。
“哼哼,大明亡国已经二十余年,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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