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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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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这个不算心血来潮,薛谨难得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他和顾之临之间的关系,不得不承认杨子溪说得对:他是得好好想清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但老实说,他也没太弄明白自己对顾之临是个什么想法。顾之临和他从前的交往对象不一样,薛谨对他一直处于相当肤浅的欣赏层面——包括但不限于外貌身材能力,却好像从来没对他本人有过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毕竟顾之临怎么看也是盘靓条顺,除了曾经在上下问题上有过一点小争执以外,基本可以算是很理想的对象。大约是从前的印象过于根深蒂固,认识太久了,少了那么点新鲜感?
  其实他和顾之临的炮友关系开始得有点乌龙,那时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被罗山拉着去了某个酒会,玩得高兴所以喝得有点过。他刚进去就发现顾之临了,只是一直有其他朋友在,又没什么话好跟对方说,于是就一路装瞎到了酒会尾声。
  到后来还是罗山突然想起他们是同学,才把喝得差不多的薛谨拉过去找顾之临聊了两句,谈话内容无外乎是虚伪的“好久不见”和“最近怎么样”,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依然觉得顾之临是个无趣的人,好久不见积攒下来的新鲜感迅速被消磨殆尽,很快薛谨就厌倦了跟面无表情的顾之临交流,借着酒意装醉走了。
  酒会是律协一个交流会的副产品,举办地点在奉市,薛谨自觉喝得差不多了,又懒得继续应酬,便跟罗山打了声招呼,自己先行离场回房。然后他在电梯口遇到了同样早退的顾之临,也忘了聊了点什么,总之稀里糊涂地进了一个屋,滚上了一张床。
  你情我愿的过程不重要,反正薛谨有爽到,而且觉得顾之临技术不赖,于是第二天起来,面对对方建立炮友关系的提议,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因为在床上很合拍,所以薛谨一度以为这段关系可以维持得更久一点,但最后还是出于各种原因颇有些尴尬地结束了——主要原因在他,但谁都清楚,他们之间问题太多了,很难除了上床什么都不谈,但一谈就得出事。
  人有时候很难克制自己的脾气,薛谨除了面对家人以外也没怎么克制过自己,顾之临显然不在其列。他之前觉得炮友这种东西可以随缘换,可眼下这个情况分明是他跟顾之临莫名其妙地绑定了,还是他自己找的人家帮忙。
  薛谨就这个问题思考了很久,最后得出结论:他可能是有点儿舍不得顾之临。
  “顾之临,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这么问。
  餐厅里开着空调,灯光也是暖融融的黄色,在这样的环境下问这个问题,气氛好得简直像表白。
  但这只是个单纯的疑问句,薛谨的眼神是这么告诉顾之临的。
  所以他也同样直白地点了点头。
  薛谨愣了愣,发现打好的腹稿突然被他自己一键删除了,好半天才找回声音来:“你……来真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之临望着他,坦然道:“有点久远,记不清了。”
  薛谨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他,又无端觉得耳朵有点热,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主动提起这个可能有点失策。
  他原本以为顾之临会否认或者拒绝回答,还想过该怎么和他谈,可到了实际操作的时候才发现被打个措手不及的是他自己。顾之临镇定得很,好像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答案;又好像坦然得不需要掩饰,只要他开口问,就随时可以把答案递到他面前。
  他心里有点猫抓似的痒痒,又看了顾之临一眼,迟疑着问:“我回国之后吗?”
  薛谨不觉得自己的魅力有大到能让人苦恋好几年,总不能是之前吧。
  果然,顾之临笑了笑,顺着他的话道:“之后。”
  他仍然没有正面回答薛谨的问题,就是不愿意说具体时间。但他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薄得近乎透明,即使少了细节,光是这个肯定的答案已经足够把它戳破了。
  半晌,薛谨才有点难为情地抿了抿唇,小声说:“我……还真不知道。”
  喜欢他的人从来不少,但顾之临好像把喜欢他这件事当作什么不重要的细节一直藏着掖着,被他问到却又毫不躲闪,薛谨实在有点招架不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刚才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底气早就被他丢掉了,薛谨抬眼去看顾之临,忍不住问:“那你怎么一直不说?”
  顾之临反问道:“说了你会怎么样?”
  “……”
  “你看,所以我不说。”
  薛谨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不服气,下意识道:“你知道什么呀,万一我也喜欢你呢?”
  顾之临摇了摇头。
  “你不喜欢我,我能看出来。”
  他伸手来捏薛谨的下巴,借着绿植隔断的遮掩凑过来吻他一下,然后在薛谨惊诧的目光里退开,认真道:“你之前和我接吻,从来不会害羞。”
  “我为什么要害羞?”薛谨莫名其妙道。
  跟炮友接吻上床难道不是家常便饭,有什么好害羞的?
  顾之临没有撒手,捏他下巴的手转移阵地,拨弄了一下他的耳垂:“但你现在在害羞。”
  薛谨打过单边耳洞,虽然现在已经不戴耳钉了,但耳洞还没长合,被他这么一摸,好像无端带了什么暗示,氛围变得更加古怪。
  来给他们送餐后甜品的服务生被这气氛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下餐盘,说了句“请慢用”就跑了。被这么一打岔,薛谨总算意识到不对劲,后仰避开了顾之临的手。
  “你发什么疯,想当众出柜吗?”
  “我无所谓。”顾之临道,“上次我妈过来,我已经把这事告诉她了。”
  “……”薛谨真实地觉得这人可能有病,“上次?”
  这回顾之临没再含糊其辞,给了所谓的“上次”一个准确定义:“我和李媛媛被拍到的时候,我妈是因为看到报纸才来江城的。”
  薛谨彻底没话说了。
  他看着顾之临没什么表情的脸,觉得自己根本摸不清这人什么时候在想什么,两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同一条轨道上:“有必要吗?你妈听说这个不好受吧。”
  “别人无所谓,但我不希望在意的人误会。”
  顾之临说得隐晦,薛谨起初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后想起他同样向自己解释过李媛媛的事,突然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转过弯来以后他好气又好笑,忍不住道:“顾之临,你是不是不会好好说话?那天我都差点被你气出病来,现在你告诉我为那破事你还跟你妈出柜了?”


第22章 
  顾之临皱了皱眉,但还是默认了。
  薛谨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脑子可能也有病,不然以前怎么会有那么深的滤镜,认为顾之临是个成熟稳重、靠谱放心的约炮对象?
  “要是换成我妈,八成先打断我的腿。”他没好气地说,“一没对象二没理由的,被拍到跟千金小姐的同框照片后冷不丁出个柜,你是高中生吗?”
  “她不在意这个。”顾之临道,“你反应比她还大。”
  薛谨的表情僵了僵,随即不自在地板起脸,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
  看出他的窘迫,顾之临笑了笑,把水果盘推到他面前:“先吃点水果垫垫肚子,免得一会儿胃疼。”
  他刚才挑挑拣拣只吃了一半的东西,顾之临全都看在眼里,即使之后还有其他安排,也不准备让他这么饿着。
  薛谨沉默地吃着果盘,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其实顾之临是对的,如果他们第一次上床后他提出的是交往请求,薛谨肯定不会答应。但对于顾之临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薛谨确实一点概念也没有——在结束关系之前,他甚至一直觉得顾之临和他一样,把这段关系当作单纯的互帮互助。
  他一点儿也没发现顾之临喜欢他,但凡有一丁点察觉,他们都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现在窗户纸被他自己捅破了,薛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占理的一方突然变成了顾之临,他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对。
  “老实说,我也说不明白对你是个什么感觉。”他戳着果盘里的橙子,然后塞进嘴里慢吞吞地嚼,“李媛媛那次是我头脑发热冲动了,但那时我确实烦你,觉得你卯足了劲要吊死在森科这棵树上,特没意思。”
  顾之临没说什么,静静坐在他对面听着。
  薛谨把最后两瓣橙子吃了,觉得其他水果都没味道,于是兴致缺缺地丢下叉子,抬头看了顾之临一眼:“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单纯不能好好说话,时间一长火就起来了……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顾之临,我讨厌这种没法交流的僵局,这才是那时跟你说结束的原因。”
  隔了那么久,他终于把这话说出来了,真是谢天谢地。
  薛谨其实不太在意顾之临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意义,他不想也不可能强行改变对方的想法,让他觉得烦躁的其实只是顾之临避而不谈的态度,以及没法好好说话的憋屈感。
  他不喜欢这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很难受。
  顾之临一直望着他,直到薛谨把话说完,才低声道:“……抱歉,我没想到你是这么想的。”
  “你以为我是怎么想的?”薛谨反问道,“要真是下了床零交流也就罢了,你要不想我多管闲事一开始就该说明白,我也不会巴巴地去关心森科什么时候倒,你有没有未来——这跟我没关系,我眼瞎了才想跟你做朋友。”
  是“朋友”,不是“炮友”,他说得很明白,没有混为一谈的意思,顾之临听在耳中,心里一动。
  “薛谨,我不想和你做朋友。”他说。
  坐在他对面的人怔了怔,然后皱起眉来,像是要生气。顾之临不紧不慢地和他对视,语速也不快,把话说得很清楚:“和你上床还有帮你的忙,我全都是带着目的去做的,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从来没打算和你做朋友。你可能会和炮友玩真的,却不会和朋友再越界,不是吗?”
  薛谨几乎从没见过顾之临这么说话,在他的印象里,顾之临很少生气,大多数时候都板着脸,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只有在床上情绪才会稍微外露一点。
  而这个人现在坐在他对面,直白地说:“我不满足于此。”
  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觉,比起惊讶,可能更多的是疑惑。
  “为什么?”他问顾之临,“我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好。”
  而且老实说,他和顾之临并没有多少交流感情的机会,见面说两句话就会滚上床,完事以后薛谨基本倒头就睡,更没心思去跟他讲话,他们仅有的几次长谈最后都不欢而散。就他们这一年多来的相处模式来看,他并不理解顾之临为什么会喜欢他。
  顾之临却不以为然:“你觉得自己哪里不好?”
  “我的毛病多了去了,你应该反过来问。”薛谨拿果盘边上的叉子敲了敲他的杯沿,“倒是你,就我俩这种相处模式,要说你有多喜欢我,我反而会觉得你有点瞎。”
  除非这种喜欢单指肉`体层面——那样一来他们也还算两情相悦——否则在他看来,唯一的结论就是顾之临撒谎了。
  他抬眼去看顾之临,后者也正在看他,视线相撞的瞬间,薛谨在对方眼里捕捉到了一丝被看穿的慌乱。
  那点情绪消失得很快,下一秒顾之临眼里已经只剩平常惯有的平静,薛谨探询式地又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笑起来。
  他又用叉子敲了敲顾之临的杯沿,发出清脆的“叮”一声,像某种抢答器,又像音效特别的提示铃。
  他想起了从前的某些事情,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说实话吧,顾律师。”薛谨看着他,自觉掌握了关键信息,慢悠悠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大学时的那次合作,其实是有下文的。他们拿奖以后办了个小小的庆功宴,前半场吃饭后半场唱歌,过来捧场的指导老师吃过饭就走了,剩下他们几个年轻人去了KTV。顾之临从进组开始就表现得十分不合群,但相处了几个月怎么也有点感情,眼看就要解散了,男生们见他还是一副“不关我事”的高冷样,一哄而上开始灌他酒。
  薛谨当时就在旁边看热闹,没有去阻止,因为他也想看看顾之临喝醉是个什么样子。结果后来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包厢只剩他一个没喝醉的雄性生物,顾之临以一敌三,把灌他酒的男生都喝倒了,自己也醉得不轻。
  总不可能让女同学来处理这种残局,最后薛谨付了小费让侍应帮忙把人扶到出租车上,自己费了老大的劲把顾之临架起来走在最后,和两个女生上了同一辆车,让师傅跟着前面装了三个醉鬼的那辆,一路艰难地回了学校。
  具体过程他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只是刚才突然想起,那时他坐在车里一边给其他男生的室友打电话一边还得费神照料顾之临的情况,却发现后者喝醉以后安静得很,除了身上酒气明显,基本看不出是个醉鬼。
  薛谨饶有兴趣地盯着顾之临看了一会儿,见他喝醉了还挺乖,于是放下心来,回到学校后先等其他人挨个被接走,然后才独自架着顾之临回宿舍。
  虽然不同班,但他们的宿舍也在同一层楼,顾之临个子比他高,身板也比他结实,薛谨架着他走其实有点吃力。不过好在他醉得不算特别彻底,还能配合薛谨的步伐迈腿,磨蹭了半个小时,终于从学校南门走到了宿舍楼下。
  “醒醒。”他拍了拍顾之临的脸,问,“你宿舍里有人吗?回去以后不会把自己淹死在马桶里吧?”
  顾之临被他拍醒了一下,但醉得实在有点迷糊,把裤兜里的钥匙掏给他就又睡过去了。薛谨拎着他的房门钥匙好心送佛送到西,也分不清哪张床是他的,于是随手把他丢在靠窗最干净的下铺上,然后把钥匙往桌面上一搁,转身走了。
  他那时其实已经搬出宿舍在准备留学事宜了,本来也没想回学校住,结果搞了这么一出实在懒得跑,就在宿舍凑合着睡了一晚。几乎搬空的床上只剩一张凉席一个枕头,愣是睡得薛谨腰酸背痛,第二天早上起来差点以为自己落枕了。
  他爬起来收拾东西回家,临走前在顾之临宿舍门口停了两秒,听见里面有说话声,于是放下心来,拖着箱子去按电梯。
  结果电梯还没上来,顾之临的宿舍门开了,昨晚一人喝倒三个的勇士探出头来,跟他道了声谢:“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吧,谢谢。”
  “没事。”薛谨笑了笑,“醒这么早?我以为你醉得不轻。”
  “还好,”对方的目光落在他拉的行李箱上,“要搬了?”
  “早就搬了,一点历史遗留问题,既然回来了就顺便处理掉。”
  顾之临点点头,不说话了,却还站在门边看他。薛谨浑不在意,低头按亮手机看消息,恰好电梯到了,于是朝他摆摆手,径自拉着箱子进了门:“走了,再见。”
  那是他们大学期间最后一次见面,过后没多久薛谨就收拾东西出国了,把顾之临这人抛在脑后两三年,全当一个专业能力过硬却不太处得来的同学看待。如今再想起来,薛谨忍不住问:“其实你那时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顾之临想了想,说:“算是吧。”
  薛谨本来要问他想说什么,但看了他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可能还是不问为妙。
  顾之临却不放过他了:“你不继续问?”
  “你爱说不说。”薛谨别开视线看窗外,转移话题道,“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我为什么要问新的?”
  “我那个时候想跟你做朋友,”顾之临也不卖关子,不仅主动挑明了说,还变相回答了另一个问题,“还好没说出口你就走了,否则之后可能有点难办。”
  “……”
  见他不出声,顾之临笑了笑:“真的不问了?”
  问了估计也没实话听,薛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从善如流道:“那你说,我听着。”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情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了。
  顾之临将他的表情转变尽收眼底,又笑了一下,说:“没错,我骗你了。”
  薛谨抬眼看他。
  “那天晚上其实我没醉,原本只是头晕想休息一下,没想到你会把我也送回学校。”他在薛谨愈发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坦白道,“起初觉得好玩,但后来玩脱了,就没好意思说。”
  “……”
  您这坦白来得太晚了,还不如不说呢。
  装醉这种事情薛谨倒没太在意,顶多算是个不痛不痒的玩笑,但顾之临说他没醉,这问题可比装醉大多了。
  “你喝那么凶都不醉,那酒会上的那次……”
  “我故意的。”顾之临坦然道。


第23章 
  薛谨差点被顾之临搞疯,连续三天没接他电话,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第二天的时候杨子溪从家里回来,到他那把卢卡斯接回去,见他神色萎靡,一脸的生无可恋,忍不住问:“你又跟顾之临吵架了?”
  薛谨听见这名字就闹心,摆摆手让她滚蛋,顺便指一下冰箱:“里头有鱼和虾,你带回去吃吧。”
  杨子溪依言打开冰箱,找出两盒做好的海鲜,嗅了嗅味道。
  “谁做的?闻起来味道不错啊。”
  还能有谁,他前一天气得头晕牵着卢卡斯就要走人时顾之临硬塞的,薛谨怕自己吃了会爆炸,索性转手送给杨子溪。
  可杨子溪听说来历以后怂得不行,说什么也不肯收,活像顾之临在她身上装了监视器似的:“人家做的爱心便当我可不敢收……你要不想一个人吃,我留下来陪你吃顿饭?”
  薛谨差点把白眼翻到天花板上,把她和卢卡斯打包赶出了门,然后把两盒海鲜推回了冰箱冷冻室,眼不见为净。
  他又吃了一天外卖,在家里醉生梦死地通关了之前买了没玩的游戏,又把新出的dlc也打完了,日子过得十分糜烂。等他宅够三天觉得心情有所恢复,终于憋不住准备出门呼吸新鲜空气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一份同城快递。
  寄件人空着,收件人和手机地址都是对的,乍一看像什么匿名邮件,但那是个泡沫箱,晃一晃还能听见里头冰袋融了一半发出的声音。薛谨没在网上买什么生鲜,觉得有点奇怪,于是直接在物业借了把裁纸刀,当着快递员的面把箱子拆了。
  里面果然有冰袋,然后两层袋子裹着一个沉甸甸的保鲜盒,一看保鲜盒的型号薛谨脸色就沉了下来,没好气地把拆开的泡沫箱盖子丢在一边,有点想骂人。
  快递员见他面色不善,有点怕他拒收,小心翼翼开口:“您看……?”
  快递员总是无辜的,薛谨勉强笑了笑,在单子上签了字,让他先走了。
  人走了以后,物业的小妹妹看他情绪不太对,还以为他收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问他要不要帮忙处理掉。
  薛谨盯着盒子看了一会儿,从被丢在一旁的箱盖上抽出一张嵌在那里的卡片,看了以后表情变了又变,最后还是在处理垃圾之前把保鲜盒拿了出来,连着卡片一起带上了楼。
  卡片是顾之临手写的,他能认出字迹,之所以没在电子单上写寄件人信息,大概就是怕他看也不看就拒收。薛谨把保鲜盒丢进冷冻室和它的兄弟作伴,然后给寄件人打电话。
  “我懒得开火,你别给我寄吃的了。”他没好气地说。
  别人送花附卡片告白,这人送各种海鲜半成品然后附卡片给他讲解怎么把它变成熟的,是不是有病?
  顾之临在电话那头笑,声音低沉,好像在密闭空间里,还隐约有点回声。
  “那你想吃什么?”他问薛谨。
  “我什么也不想吃。”薛谨躺在沙发上,很不给面子地把天聊死了。
  他其实还是有点不高兴的,虽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但第一次顾之临居然装醉,那他当时争上下输得可太理所当然了——他醉得货真价实,对手还作弊,一直把他瞒在鼓里就算了,还不许他意难平一下?
  顾之临显然也知道自己理亏,很好脾气地任他说,然后道:“中午了,你点外卖没有?”
  薛谨姿势不变,扭头看了一眼玄关的挂钟,这才发现都11点半了,于是语气越发不善:“忙着收你的快递,还没有。没事我挂电话了,早饭都没吃——”
  “那开门吧,我给你做饭。”顾之临说。
  “……啊?”
  薛谨难以置信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顾之临还真站在他家门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手提着个环保袋,看起来带了不少东西。
  好像真是来做饭的。
  薛谨才不给他开门,靠在门板上骂人:“你脑子坏了?”
  顾之临好像知道他在看,对着门禁系统的摄像头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吃完我们去奉市,之前说好的。”
  “……”
  怎么忘了还有这茬呢。
  最后薛谨还是给他开了门,毕竟这层不止他一户,让邻居看到也不像话,而且他是真饿了,有送上门的厨子也不赖——反正也没谁规定吃了顾之临的饭就要跟他和好,不吃白不吃。
  顾之临也很自觉,进了门就去找厨房,问明白之前给的半成品在哪里以后就不再多话,安静地在厨房里开始鼓捣午饭。
  薛谨装模作样地玩了一会儿游戏,听见自己八百年不开一回火的厨房里传出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觉得有点新奇,最后还是起来去看了看情况。
  不到半小时,顾之临已经成功把三盒半成品变成了能上桌的样子,正在炒青菜,明明看起来很专心,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发现了在厨房门外偷看的薛谨:“把菜端出去吧,饭马上好了。”
  薛谨看了一眼在角落里咕嘟嘟冒蒸汽的电饭锅,奇道:“你从哪翻出来的?我都不知道厨具收在什么地方……而且我家没米吧?”
  说话间,顾之临已经把青菜出锅了,边装盘边扭头看他,嘴角噙着一点笑意:“你还知道自己家里没米?我带过来的。”
  薛谨没话说了,把螃蟹端出去,然后从冰箱拎了两罐汽水出来。
  “一会要开车,就不喝酒了。”
  顾之临没什么意见,很快把余下的菜都放在了餐桌上,三荤一素,两个人吃已经显得有点过于丰盛了,他居然还打了番茄蛋汤。
  “我不洗碗啊。”薛谨抢先撇清关系。
  “你家有洗碗机。”
  言外之意就是谁也不用洗。薛谨讪讪地闭了嘴,看他盛出两碗饭来,便先伸筷子去夹了块鱼肉塞进嘴里。
  其实先前那两盒半成品就能嗅出香味来,但实际吃进嘴里薛谨才发现,顾之临的厨艺比他想象中还要好——大约是因为奉市临海,顾之临做海鲜的手法和江城不太一样,自有一番海滨城市的特色,既保留了鱼肉的鲜美,又没有为此丢掉调味。
  薛谨家里都是些做饭水准相当糊弄的选手,他自己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平时最多到罗山家打打牙祭,终日靠外卖果腹,突然吃到这种水准的“家常菜”,居然有点不习惯。
  “不合口味?”见他没继续下筷,顾之临问。
  “不是,”薛谨回过神来,从盘子里夹了只虾,“挺好吃的,我想事情呢。”
  结果顾之临又把那只虾夹走了:“虾你别动,我给你剥。”
  “……”
  他是四肢不健全还是生活不能自理了,这人剥完小龙虾不过瘾,还要把大虾也一手包办是怎么的?
  剥虾的活都被抢了,薛谨托着下巴看顾之临,闲闲道:“你是在哄我开心吗?”
  顾之临在剥虾的间隙里抬头看他一眼,又低头继续。
  “这么明显?”他反问。
  “对啊,很明显。”薛谨说,“可是你这样哄我,还不如老老实实跟我认怂道个歉,然后躺平让我上一次补救。”
  顾之临便笑,把剥好的虾盛在碗里推到他面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仿佛这样就能蒙混过关似的——薛谨不满地敲敲桌面:“这么不情愿?那我不吃了。”
  “你想清楚。”顾之临和他对视,“确定要这么玩?”
  他眼珠子很黑,盯着人的时候总让人生出一种被当作猎物的危机感,但仔细一看又好像不是,薛谨被他看得有点毛,觉得这人到了床上十有八九会反悔,于是很有远见地收回了自己的话:“算了,你认真道个歉就行。”
  顾之临笑了笑,给他夹了块螃蟹:“吃吧,吃完休息下准备出发。”
  因为只是去找柳莎谈谈,还不知道能不能谈得成,薛谨也没带什么东西,随便收拾一下就和顾之临一起出了门。
  顾之临没开车过来,所以他们开了薛谨的车去奉市——薛谨本人没什么意见,毕竟他的车比较宽敞,有顾之临开车,他路上补眠也更舒服。两个小时的车程不算长,他睡一觉起来已经在奉市地界了,下午三点路况还不错,顾之临很快跟着导航找到了柳莎家的地址。
  “你自己去行吗?”他问薛谨。
  薛谨还记得他说要回家看他妈,遂摆摆手直接赶人:“有什么不行的,你还怕我在这走丢吗——快走快走,我给她打电话。”
  顾之临也不多耽搁,很快开着车走了。薛谨在马路边上找了张椅子坐下,按照资料里的号码拨通了柳莎的电话。
  那是个手机号码,但响了很久,直到快要自动挂断才有人接起来,接通以后也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着等薛谨开口。
  薛谨并不意外,柔声问:“你好,是柳莎吗?”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
  “我叫薛谨,严格说来也算你的师兄,不知道湘湘有没有向你提起我,之前我约她出来喝过咖啡。”薛谨继续说道,“打这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聊聊……如果你不喜欢打电话,我们也可以换成别的方式,别担心,我没有恶意。”
  他刻意放轻了声音,让自己显得更温柔、更没有侵略性一些,但柳莎显然并不太信任他,又让他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
  “我知道这个电话打得有些太突然了,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问问湘湘。”知道她心理状态不稳定,薛谨很有耐心,“我过会儿再打过来,十五分钟后,好吗?”
  对方没有说话,薛谨等了两秒,说声再见后挂了电话。
  柳莎和湘湘不一样,她受到的伤害严重得多,而且加害者至今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事后她一直休学在家,几乎没有和外界接触,情绪应该仍然处于一个敏感脆弱的状态。说实话,薛谨其实没太大把握今天真能跟她聊上什么,就像他之前跟顾之临说的,也就是来碰碰运气,能谈上算是运气,柳莎不愿意和他交流也是理所当然。
  而柳莎的态度才是决定接下来怎么做的因素——阿桑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这案子说到底是他自作主张要往深里挖,如果当事人都不愿意再解开伤疤,他会考虑放弃。
  薛谨在椅子上坐着等了十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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