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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王总裁结婚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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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扫帚柄?
  大哥扛着摄像机转了一圈,终于在门后面找到了那只可怜的扫帚本帚。坏掉的扫帚不稀奇,但为什么要把钢管特地放在床头?
  楼小川和郁久先后出来了,摄像大哥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
  郁久也奇怪地看了楼小川一眼。
  楼小川挠挠头,想着摄像机对着自己呢,怎么能说昨晚有人潜入,他拆来打算者打架的呢?
  见两人看着自己,楼小川突然灵机一动:“噢,这是我拿来上上铺的工具。”
  摄像大哥:“?”
  楼小川举起钢管,两步起跑,像撑杆跳一样把钢管往地上一撑,手臂发力——稳稳地跳上了上铺!
  摄像大哥目瞪口呆地拍下了全程,郁久在一边鼓起掌来:“好!”
  摄像大哥感觉好累,打了声招呼忙不迭地离开了。
  经过这样的沙雕行为的洗礼,他开始想念郁久昨天那位英俊的对象了……
  摄像大哥为自己短暂怀疑过郁久个人关系混乱而感到羞愧。
  ……
  今天的聋哑学校格外热闹,因为大家要上电视了!
  在这所学校,有各种各样的聋哑人。先天耳聋的孩子,因为听不见而学不好说话的是一种,声带受损而耳朵完好的也有,还有少数真正的既聋又哑。
  学习手语是学校的基本教学,除此以外,也有一些正常的中学课程,和其他技能的培训。
  吃过早饭后,全校学生和嘉宾们来到操场上,今天,导演组在这里摆了两台钢琴。
  嘉宾们将给大家表演节目,或者介绍一些乐器知识,有手语老师同步给大家翻译。
  操场很大,几位老师跟着校长来到前面维持秩序,过了一会儿,学生们的位置渐渐被安排好,一个接一个地坐了下来。
  昨天接待郁久的那个小虎牙老师凑过来打招呼:“睡得好吗?”
  天气不错,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也渐渐回升。郁久笑道:“周老师早啊,睡得挺好的。”
  周老师:“那就好!你们也是辛苦,特地跑一趟来这里,条件就这样……但学生们都很期待哦。”
  郁久好奇:“像小妹那样只是哑的还好,耳聋的同学也会很期待吗?”
  周老师还没答话,他们身后倒是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诶哟,期待呢,期待死了。”
  周老师抿起嘴,小虎牙看不见了:“张老师,怎么说话呢。”
  张老师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闻言很不友好地撇撇嘴:“真是虚伪,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作秀就作秀了,找什么弹钢琴的来,简直笑死了。在场一大半听都听不见,秀个屁。”
  “张强!”周老师着急地打断他:“你不看看场合?周围有摄像呢,等会儿把你拍进去了!”
  郁久左右看看,笑了笑,对周老师说:“我们也只是来做节目的,把自己的部分讲好,表演完,就算做完我们该做的事情了。同学们能不能欣赏,他们看了以后自己会有结论的。”
  张老师哼笑一声:“真会自我感动,对牛弹琴都比你们靠谱。”
  郁久见说不通他,也就不继续了。
  虽然他之前也有过疑问,对着根本听不见的残疾人科普乐器合不合理,但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导演之前也说了,尽管耳聋的学生听不见音符,却能感受到音符带来的震动。
  在张老师口中,这场表演毫无意义,但坐着的学生们,在选手上台后开始了热情地鼓掌。
  一首首曲子被奏响,还有几个全能选手演奏了别的乐器。一个女选手介绍完小提琴的构造后,就轮到郁久上去讲钢琴了。
  郁久有调音师资格证,也不是第一次拆琴,动作熟练得很。他将钢琴前盖拆开后,学生们一个个恨不得站起上去看。
  “瞧,这是击弦器,这是止音器……”
  郁久讲得慢慢的,要留给手语老师翻译的时间。熟悉的部件勾起他的回忆,他想起了蔺先生第一次去咖啡馆找他的时候。
  那时蔺先生还不了解他,却在客人质疑他的调音水平时,果断地帮他说话了。
  郁久心里甜甜的,自顾自高兴,一直到他讲完,还有点意犹未尽。
  按照流程,他还要弹一首钢琴曲。
  原本他准备的事土耳其进行曲,但此刻,望着台下一双双认真的眼睛,他突然想换一首歌。
  “我来弹钢琴伴奏,让我朋友唱歌吧?”郁久问翻译的手语老师。
  手语老师是接待小妹的那个齐耳短发的女老师,闻言高兴道:“当然可以,你们随便表演,大家都会喜欢听的!”
  于是郁久把楼小川喊上来,让他唱歌。
  楼小川自信道:“嗨,别的我不会,唱歌我可以啊!唱啥,你说!”
  楼小川唱歌一直很好听,在他们小县城中学是有名的情歌王,但郁久不要他唱情歌:“唱doremi。”
  楼小川掏了掏耳朵:“啥?”
  郁久张口就来:“do~是一只~小母鹿~~re~是金色的阳光~~”
  楼小川恍然大悟:“妥儿!”
  教完楼小川,他又把小妹喊过来,让周老师提来一张塑料凳子,横着放在地上。
  “小妹,待会儿你帮我们打节奏吧!你跨坐在上面,敲椅子面,像这样……啪~啪~啪,会吗?”
  小妹兴奋地点点头。
  张老师冷眼看着郁久指挥着一堆人团团转,心中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嘟囔着:“搞再多幺蛾子,还不是瞎折腾,就为了出风头……真是假好心。”
  这下齐耳短发的女老师也不高兴了,转头怼他:“你整天就会说这些,自己又做过多少事?选手们起码这份心意是真的。”
  张老师:“我哪里不做事了,你们做事也都是没用的事……”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郁久那边响起了欢快的儿歌前奏。
  《do re mi》是电影《音乐之声》的插曲,欢快活泼,旋律简单好听。随着小妹的拍凳子的“鼓声”,和楼小川大声的歌唱,下面学生们渐渐骚动起来。
  能听见的自不必说,听不见的人也能从脚底感受到一波波规律的,有节奏的震动。
  有人跟着小妹的节奏拍起手来,觉得不过瘾的就跺脚,渐渐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声浪四方,波澜万丈。
  他们一起享受着音乐。
  摄像机扫过一张张鲜活的笑脸,几个女老师眼眶都湿润了。
  张老师脸色涨红的站在原地,即便再不甘,也已经被证明了狭隘。
  周老师还不忘插刀:“我们做的是没用的事~~”
  张老师:“……”
  想走人。


第45章 
  操场上,开起了小小的音乐节。
  大家耳朵听不见,眼睛却是完好灵动的,后来其他选手也上来挑了些能上手的乐器,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节目组拍到了很好的素材,同学们也玩得尽兴,直到晚上,这股兴奋才渐渐平息。
  楼小川又待了一晚。
  他怕自己睡得太熟,把钢管斜靠在了门上。只要有人推门,钢管肯定会落到地上,郁久能不能听见不好说,但自己肯定会醒。
  结果这一晚过得十分平静。
  孟家兄弟不知道是不是前天晚上被吓到了,昨天活动上一直安静如鸡,见到他俩的眼神都是躲闪的。
  一大早醒来,见门口的钢管还是原样靠着,楼小川迅速把他俩归进了“弱鸡”名单。
  真没意思。
  前一天楼小川忘了带牙刷,只能嚼嚼牙膏漱漱口,昨天他特地去小卖部买了一支新牙刷,这会儿叼在嘴里咬得晃来晃去。
  他是个爱早起的,热水瓶一拎起来就知道里面空了,于是牙膏沫子还没吐出来,他就先拎着水瓶出了门,打算去水房打点热水。
  在一楼走廊,楼小川与孟昌武狭路相逢。
  孟昌武看见楼小川,一个激灵转身就跑,却被一把抓住了后领。
  “跑什么?”楼小川还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问。
  他皱起眉来模样很凶,孟昌武个怂货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至于嘛?你们昨天又来扒郁久的门了?”
  “没没没没没!”孟昌武爆发性地结巴了好几下:“昨天真没有!”
  “唔!”楼小川眯起眼:“什么叫昨天没有,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也不许有。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
  楼小川点点头:“我,人称彤城川哥,你不会想知道,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的。”
  孟昌武汗如雨下,就见楼小川说完这句就把他放下,径直离开了。
  土味装逼后,楼小川沾沾自喜:我好酷。
  今天下午,嘉宾就要离开,节目组拍摄的最后一部分内容,是全体成员和学生代表一起做饭,再吃一顿热热闹闹的午饭,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
  十指不沾阳春水,是这群乐器界天之骄子的共性。就连以前条件最不好的郁久,都只是会做而已,多熟练是谈不上的。
  大家热热闹闹地讨论了一番,定下的菜单要多简单有多简单,要不是不能太敷衍,恨不得来十盘番茄炒蛋。
  主食又是包饺子这样的保留节目。
  经过楼小川姿态强硬的争取,这道番茄炒蛋归了郁久。
  郁久哭笑不得:“我会做饭的,这里说不定我做得最好呢!你非抢个简单的,那他们不会做可乐鸡翅要怎么办?”
  楼小川道:“那等会儿你去语言指导一下。”
  微胖的张老师,一直站在角落里。
  他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还在回忆昨天被打脸的一幕幕。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判断是错的,而郁久他们,确实是用了心在做事。
  张老师本质没有多坏,不然也不会呆在聋哑学校了。
  但他天生爱杠,爱泼凉水,总喜欢否定别人,又爱脑补,跟“恶意揣测”的界限也不那么分明……
  他知道自己很讨厌,放到以往,被打脸就被打了呗,但是这次不太一样。
  他想改变一下自己,给郁久他们道个歉。
  就在他磨蹭的功夫,选手老师们和学生代表们不仅讨论好了菜色,连分工都分好了……
  “那个,郁……”
  郁久手里抓了两个蛋:“嗯?”
  “昨天,昨天我……”
  郁久找了个碗,磕进去一个蛋:“请问你是?”
  张老师内心尖叫:他不认识我!!
  也是,郁久他们表演的时候,根本看不见旁边站了谁,他说话又小声,这个人铁定没听到!
  所以呢,他该去给周老师和文老师道歉吗?!
  楼小川和郁久并排站着,他不让郁久切菜,严肃道:“小久,刀这个东西,你不准碰,万一划到手呢!”
  说完他手机响了,于是他一手举刀,一手把耳机贴到脸侧:“喂?”
  刀刃有点钝了,压在番茄的外皮上,没能把皮切断,番茄倒是被越压越扁……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楼小川不知道接了个谁的电话,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下去了。
  番茄成了他一手发泄的道具,十秒后,眼看着被压裂了一道大口子,内里的番茄囊猛地射了出来——滋了郁久一脸。
  红红的番茄汁从郁久惊愕的脸上慢慢滑下,三秒寂静后,整个食堂都笑开了。
  “……小久。”楼小川手忙脚乱地把电话挂了,从兜里抽了包纸巾:“赶紧擦擦?”
  郁久穿了件白外套,一被弄脏就特别明显,加上脸上也滋到了,他就想找个地方洗把脸。
  他安慰了一下楼小川,又跟导演打了声招呼,这才往后厨的方向去了。
  后厨有洗手池,还有干净的围裙什么的。等会儿要是番茄汁擦不掉,他就先弄个围裙挡一挡,省得还要临时回去换衣服。
  后厨这个点儿没人,空旷的小厅,各种食材麻袋式的堆着,工具摆放也很凌乱。正中有两排一人多高的金属架子,东西堆得满满的,遮挡着视线。
  郁久万万没想到,他会听到孟昌文躲在这里,跟别人打电话。
  “怎么可能,以前我就没让他找到金老师,现在就更不能……”
  打电话的内容,还和金老师有关。
  他原本打算退出去的脚步蓦地一顿。
  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几秒犹豫间,孟昌文靠在架子末端,压着声音道:“被他找到,问起来,我该怎么办?说我不记得了?没接到?”
  他顿了几秒,言语间已经有不耐烦:“当时就我在那里!…………小武小武,都为了小武……他好了,我怎么办?而且都说了我没办法……”
  哐一声巨响,金属架巨震!
  孟昌文被吓得跳起来,还以为地震了,手上一哆嗦,手机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打转了好几圈。
  他抬头,脸色立马沉下:“……郁久!”
  郁久刚刚脑袋充血,一脚踹在架子上。他不怪自己打草惊蛇,喘着气问孟昌文:“你在跟谁打电话?你说的找不到金老师是什么意思?”
  孟昌文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什么找这个找那个的,你听错了吧。”
  郁久红着眼睛冲上来,一把揪住孟昌文的衣领,用起立来,竟将人生生提起十厘米,脚尖踏不到地。
  孟昌文:“你干什么?!”
  “这话该我问你,你当年干了什么?!”
  郁久大脑一片混乱。
  他十几岁时的记忆已经模糊,很多细节丢失,那时他的突逢变故,人又还小,记不清也是很正常的。
  但他记得那个下午,被导师拒绝后,他痛苦失望的心情。
  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郁久都不记得了,唯有他某天下午去小卖部找电话,拨通号码那段记忆,很是鲜明。
  老旧的小卖部,斑驳脱落的漆,招牌上都是雨打的灰色痕迹。
  玻璃橱窗上贴着价签,入目可及的是一盒盒他不认识的香烟,柜台上方摆着一台红色的固定电话。
  那台电话机,听筒部位脏兮兮的,显然被很多人用过。在机身的按键上方还贴着一块胶布。
  胶布已经泛黄,上面写着一串已经被晕染得看不清了的数字,大约是本机号码,也有可能不是。
  郁久清楚的记得自己扒着柜台,紧张又可怜地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一手神经质地绕着成圈的电话线。
  “金老师……金老师…………”他默念着。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电话接通了。
  他不记得自己后来说了什么,只知道,在最后,金老师还是不肯原谅他。
  金老师绝情的声音至今还留在脑海——
  “不想学就别学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郁久的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跳。
  是这样吗?
  一直以来,自己的认知,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打过电话吗?金老师真的这样说过吗?
  他看着孟昌文,内心翻涌着黑色的海啸,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又将人往高处提了提。
  他单手拎人,另一手握拳,迅速向对方的眼睛揍上去——
  “啊!”孟昌文一声惊叫。痛感没有降临。
  拳风近在迟尺,可郁久还是停住了。
  “当年干了什么,说!”
  孟昌文吓得够呛,仍咬牙强撑着:“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郁久深深地看了他好久,最终放下了手。
  地上散落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是刚才挣扎时从孟昌文口袋里掉下来的。
  郁久蹲下将他们捡起,除了一只小巧的充电宝、一些单据外,还有一张厚卡片。
  将它们拿在手上,郁久看过去,最终将眼神定格在了卡片上面。
  卡片是全黑的,印有凹凸不平的暗纹,正面有三个按钮。
  郁久沉着脸摁了一个,里头传来一段白噪音。十几秒后,有道人声终于靠近了。
  '歪——听得见吗……哎我觉得容量还是太小了……'
  后面就是一段刮蹭的声音,再无其它内容。
  郁久抬眼:“录音笔?”
  孟昌文此刻心脏还没停跳。他觉得郁久陌生极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郁久吗?
  郁久难道不是个笑眯眯的傻白甜?背后有金主撑腰所以有底气,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呆的郁久?
  他气势一旦下降,就好像再也起不来,忍了好一会儿才道:“……是的。”
  郁久将它往兜里一塞:“归我了,滚吧。”
  孟昌文走到门口,又听得一声淡漠的提醒:“你最好真的没做什么。”
  他的心陡然收紧了。
  ……
  郁久不是个通常意义上的好学生。
  文化成绩一般,学历只到高中,青春期大部分时间呆在小县城,见的世面全都集中在小时候。
  他抽烟,跟小混混做朋友,到了城里也就混成一个打工仔。
  如果没有钢琴,郁久觉得自己早就堕落了。
  也正是因为还有钢琴,他始终希望自己能好一点,再好一点,才配得上它。
  郁久不跟孟昌文打架,也不打算在没证据的情况下动他。
  但这不代表他准备放过孟昌文。
  他找到水池,洗了把脸,又按部就班地把衣服擦了擦。
  心中还是止不住的茫然慌乱,那是他控制不好的情绪。但没关系,蔺先生马上就要过来接他了。
  他打算回去再跟蔺先生讲。
  回到食堂,郁久闭眼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假装无事发生。等他终于把一盘番茄炒蛋心不在焉地弄好,郁久抽了个空档把楼小川带出食堂。
  “你怎么回事?那电话谁打的?切番茄切得乱七八糟的……”
  楼小川咬牙切齿:“都怪那个王八蛋。”
  郁久:“啊?”
  楼小川抱头蹲下:“就是我那个失恋对象!”
  楼小川什么时候这么狼狈烦恼过,郁久莫名觉得他可能栽了,心中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分的手?”
  楼小川苦着脸:“他骗我。”
  骗人这种事可大可小,全看出发点和个人容忍程度。
  郁久拍拍他的肩:“你要想好啊。”
  楼小川自己也知道,逃避不是好的解决方法,只是他忍不住。
  总得说来,在坚强勇敢这方面,郁久比自己强许多。
  楼小川调整了一下心态:“我知道,等我再想想……”
  食堂前一阵冷风窜过,周老师的小虎牙极其突然地亮相了:“你们在干嘛!”
  郁久拍了拍楼小川的肩:“周老师好,我们在……讨论可乐鸡翅怎么做最好吃。”
  两人跟着周老师回到食堂,郁久一抬眼就看到了蔺先生。
  他穿着一身西装,站在摄像大哥身边,似乎是刚从公司赶来的。
  郁久本来以为蔺先生说的来接他,起码要到大家吃完饭。谁知他现在就来了,起码早了三个小时。
  郁久刚刚强行摁下去的委屈一下翻涌上来,迈开腿快步走去。
  然后和蔺先生抱了个满怀。


第46章 
  蔺从安见郁久情绪不对,把人揽在怀里后退两步,跟摄像大哥打了个招呼,就移步到了角落。
  摄像大哥刚刚精准走位,将这一幕完完整整的拍下,此刻见两人要说悄悄话,笑着点头把摄像机移开了。
  角落里,郁久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跟蔺从安说了。
  “我很多事情记不清了……那时候我还小,又突然换了新环境,过得不是特别开心。但是那句话我真的记得。就是那句我不想再看到你……”
  蔺从安帮他把头发理了理:“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你的老师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只要一找到,就能让你们联系上。”
  “真的?!”郁久瞪大眼睛。
  “嗯,知道你在意。”
  郁久这下是真想哭了,但这个场合不对,只得自己搓了搓脸。
  孟昌文也回来了,挑了个距离他俩最远的地方坐着,看着脸色很不好。
  兄弟俩也注意到了蔺从安的到来,转头见楼小川一个人擀着面皮,看不出明显的不高兴,心中更迷茫了。
  孟昌武喃喃道:“郁久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孟昌文心中更是忐忑:看着挺弱的,居然能拎起人来;背后有人保驾护航,眼前有长相俊美的“家属”,身边还有关系不明的混混朋友。
  本来想找茬,结果过了三天,茬没找上,自己倒是被对方当茬找了。
  孟昌文开始的骄傲已经崩塌得差不多,心中戾气多转化成了惧怕,可一想到以前的事和金老师,就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
  不能让郁久崛起。
  否则后果会更严重!
  兄弟俩各想各的,结果别人的菜都做得差不多了,他俩还没打开煤气灶呢。
  有老师笑着问他们:“刚才不是说会做吗?可乐鸡翅真的不难哦!”
  孟昌文:……对他们来说很难啊!
  饺子馅儿由学生们拌得差不多,面皮也在众人的努力下被一张张擀出来,剩下的主要就是包了。
  会包的教不会包的,大家一边玩一边嘲笑孟家兄弟:“就剩你们啦!”
  他俩本来就不怎么会,越被说越慌乱,尤其是孟昌文。摄像机还在拍着呢,这些画面会被全国观众看到,到时候他们兄弟俩一道菜都做不出来,肯定会被喷的吧?
  孟昌文越想,越挂不住面子,索性把鸡翅全推给了弟弟,微笑提议道:“要不我们比赛包饺子吧?看谁包得又快又好。让同学们来给我们打分。”
  节目组就喜欢看这样的剧情,导演听了连连点头:“大孟这个提议不错,等会儿把这条长桌清一下,大家站在一起,拍起来肯定好看!最后还可以弄个彩头,谁拿了第一谁就能吃个最大的饺子之类。”
  有个带着男朋友的女选手举手问:“不能带家属比吗?我自己不会呀……”
  “那一个人的怎么办?”
  “均摊呗~”
  导演组看看他们,和周围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就以组为单位比。选手一定上,家属可以选择帮忙或者不帮,最后取平均数。
  郁久搓搓手上的面粉,凑到蔺从安耳边:“蔺先生,你会吗?”
  “不会。”他俩都没包过饺子,某种意义上也是挺没童年的。郁久倒是不担心形不形象的,但包出来全漏肯定不行,也跟着举手问了导演:“请问可以请学生或者老师来教吗?”
  导演组最喜欢看合作了,连连OK。
  郁久本来打算喊这两天处得很好的周老师来帮忙,但见周老师疯狂摆手,名字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转头看小妹,正跟齐耳短发女老师一起捏面团,笑得见眉不见眼,一副把自己忘到了脑后的样子。
  他又左右看了看,终于发现有个胖胖的男老师,有点眼熟,今天好像还跟他搭过话?
  而且他一直朝我看,是很想来包饺子吧!
  “这位老师能来帮我们吗?”郁久挥手喊道。
  张老师一脸难以置信:“我?”
  “对啊。”郁久奇怪道,“老师你是也不会包吗?”
  张老师从早上郁闷到现在,话没说上两句,憋都快把自己憋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能捞上说话的机会,扭扭捏捏就蹭过去了:“包饺子我会……那个,你们昨天,表演得、”
  “你到对面去。”蔺从安打断他,强行分配站位,不懂对方肥胖的身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往自己和郁久之间挤。
  张老师:“…………”
  饺子分了三种馅儿,猪肉白菜,韭菜鸡蛋,还有豇豆木耳肉的。
  大家各就各位,一组占了一张桌,导演一声令下,众人热火朝天地包了起来。
  孟昌文提议包饺子,自然有他的理由。他热锅热灶的没碰过,逢年过节的饺子倒是包过。
  他虽然算不上很熟练,但看郁久他们还要找人教,顿时对自己有了信心。
  做这些事就是熟能生巧,他相信,自己每年一两次地练到现在,还比不上你们两个新手吗?
  为了提高效率,他甚至没让弟弟帮忙。
  孟昌文低头包饺子,他附近的学生也不怎么敢凑近看他。
  孟昌文在镜头下比郁久包袱重多了,态度乍看不错,却给人距离感。他辛辛苦苦包了二十个,在沾了面粉的桌上排成一排,自己瞧着十分欣慰。
  他抬头,自以为隐秘地朝郁久那桌望去,心想他们第一个饺子不知道包出来没……?
  “蔺先生好快啊!”
  郁久和摄像大哥已经成了啦啦队,一个恨不得把镜头贴到蔺从安手上去,另一个抓着勺子专心辅助,一副即将躺赢的样子。
  负责教学的张老师则在疯狂包饺子,心中欲哭无泪,不是选手跟选手比吗?这位家属为什么跟这个教他的老师比起来了!
  只见他俩用相同的动作将饺子皮往手心一摊,一个自己用勺子挖馅儿,另一个由“小助手”将馅儿挖上去,接着两手捏住面皮两端,手心一窝一捏,一只白胖圆润的饺子就新鲜出炉,被摆在桌上了!
  一只饺子,前后也就花了三秒。
  孟昌文惊呆了。
  他家不是这样包饺子的啊!
  他们家包饺子讲究褶子匀称,要先从一端开始捏,一小段一小段地将褶子捏出来。捏到中间之后还要换个方向,这样才能保证褶子对称且漂亮。
  郁久那边怎么回事?!
  饺子还能这么包!而且竟然也挺好看……
  反观自己,因为褶子始终没办法捏得特别均匀,每一只饺子都有点微妙的扭曲……
  他这里冷清,越冷清越赶客,不多时,所有的学生几乎都围到郁久那边看老师和“新徒弟”的较量去了。
  蔺从安纯粹聪明,什么事只要他愿意学,很快就能学个皮毛。
  他虽然没包过饺子,但是张老师的动作很清楚,他照着做了几个,渐渐就摸到了诀窍,捏了不到二十个手感就不错了。
  他这动手能力自然不是人人能做到的,郁久就不行。这反正是团队赛嘛,郁久美滋滋地举起了小勺子,专心给蔺从安当助手了!
  两人的手各有各的漂亮,摄像大哥因为不能拍蔺从安的脸,就变着花样拍他的手。等这一场小比赛告一段落,摄像大哥拍得脸都红了。
  怎么有人光看手都这么好看的!
  …………
  饺子包完,孟昌文觉得自己被公开处刑了。
  其实他根本不是最差的那个,但在他眼里,比不过郁久就很难受了。
  吃下一顿食不知味的饺子和饭菜,他和孟昌武心情低落地坐在角落里。
  “哥……你咋了啊?”孟昌武小心翼翼地问。
  “别说了。”孟昌文心情低落,表情阴郁,脸上一幅黑云压城图。
  孟昌武噢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没憋住地小声八卦道:“哥你说,郁久到底跟谁是一对儿啊……我看那个平头小粗哥也不像啊,看着那个精英男和郁久恩恩爱爱的好像也没不高兴,全桌就数他吃得多。”
  孟昌文:“吃得多就高兴?没看他今天心不在焉的!”
  孟昌武:“也是……”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俩其实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那是很微妙的气场,感情全都藏在眼睛里,不是一个拥抱或者几个亲密动作可以替代的。
  那个精英男,可能真的是郁久的对象。
  大家酒足饭饱,各自分散聊着天。孟昌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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