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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魔王总裁结婚了-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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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前天去国外出差了,要到下周才回来。
他俩只能祈祷老板出差时玩得开心快乐,就别开微博了吧。
茶几上的手机像个□□,汪海深深叹了口气道:“当初我们怎么想的……”
能怎么想?不过就是狂妄自大了而已。
青音赛前几届的环境,都是以吹专业,贬业余为主的风气。
专业组吹得越猛,学界的含金量就越高,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局面——当然,业余组的水平低也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观点,不知不觉中,本能地觉得业余组不配得到夸奖。
至于这次,他们也是综合多方面的考虑才将业余组一笔带过。因为小胖子的表演太糟糕,和郁久又是前后脚地弹一首曲子。一旦他们吹了郁久,必定要和小胖子的糟糕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如闭嘴。
谁知道这届观众这么张狂,还就把他们架到了火堆上烤呢?
你们少说两句不行吗!
当然不行。
网友们吹完了郁久,还要来嘲讽一下小胖子的同一首歌——“听了半天才听出来,这人竟然和上一个最帅小哥弹了同一首黑键!”
跟汪海与项建国的焦躁不同,郁久趁着小胖子弹琴的空档,去了厨房切了点水果。
弄了十多分钟,等他端着盘子出来,发现蔺先生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郁久放轻手脚把果盘放在茶几上,坐下来后也没有再打开电视的声音。
这片静谧的空间里,虽静但安宁。电视里开始放选手们的VCR,他配着字幕看着,发现意外的做得很精美,时间也不算短。
第一位选手是个哲学专业的大学生,女孩子,长得很秀气。
她在短片里介绍她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小房间,靠墙一台普通的立式钢琴。
“我从没想过靠钢琴谋生,所以正常地上了高中,考了大学。但我即使高考前,也没断了每天一小时的练琴时间,对我来说这是放松,又像是生活的一部分。”
她穿着浅色的连衣裙,腼腆地笑了笑:“能进复赛已经超出我的预料了,我只希望能把比赛的曲子弹好,别的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编导组又采访了她的父亲。
老人家虽然白了头,精神倒不错,骑着一辆二八大杠的自行车往家的方向来。车篓里有条拍着尾巴的新鲜活鱼。
他笑着说:“闺女考了个本地大学,每天回来练的时间更多了,她弹得好听,小区里好几个小孩的家长问我,能不能跟着我闺女学!”
他语气中透着压不住的自豪:“我说,等我闺女上电视呢,上了电视更多人要跟我闺女学呢!科博”
简短的VCR,选手整个人已经立体地留在了观众的心中。
郁久分了一瞬的神,等会儿自己的短片,会被剪成什么样呢?
短片播完后,选手上台,弹完了自己的表演曲目。随后是二号,然后就要轮到郁久了。
中间插了一小段广告,郁久撑着下巴发呆,没注意到蔺先生醒了。
“怎么不开声音?”蔺从安之前是有点累,但并没有睡得很深,这会儿小小歇了一下,还精神了一点。
郁久啊了一声,把静音键摁掉,嘈杂的电视背景音让凝滞的空气又流动了起来。
“到哪一个了?”蔺从安问从茶几上拿起果盘,递给郁久示意他拿一个。
郁久挑了一瓣柚子:“下一个就是我了。”
没过几秒,随着旁白,郁久的VCR开始了。
首先放的是他打工的咖啡馆,从徐佳佳和其他店员争先恐后的夸奖开始。
郁久的脸腾地红了。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蔺先生一眼,抢过果盘:“我去再切一点!”
说罢转头又跑进厨房。
蔺从安嘴角带了一点笑意,心绪又放松了一些,视线却舍不得离开屏幕。
郁久很上镜,漂亮的男孩子仿佛世界的瑰宝,眼睛里像盛着星星。
明明干的是非常普通的工作,但他坐在哪里,便能把哪里变成音乐厅。
导播还调皮地把他在车里的问话剪出来了。
电视里,郁久扒着车座问:“我们老板问,能不能拍店招牌啊?”
工作人员笑成一堆:“不行哦,但你可以自己发微博。”
“啊,那好吧,我可问过了!希望他不要怪我……”
咖啡馆的最后部分是小妹稚嫩的一笔一画,是朴实却动人的赞美 。
也许因为小妹是个残疾人,而这一幕也太过难得,镜头给了那本本子和字句很长时间,所有人看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画面一转,便到了他们家的琴房里。
郁久坐在落地窗前,白纱窗帘被风吹起。
工作人员问他:“你学琴多久了呢?为什么没有把它当成专业呢?”
郁久认真答道:“二十年了,但中间有两年没怎么练。为什么没当成专业,是因为当时家里情况不允许。”
事先沟通过,工作人员并没有继续问他有关家庭的问题,而是换了个八卦兮兮的语气:“刚才我们看到,你家超级大,还特地装了这么大的琴房,摆了施坦威……你为什么还要去咖啡厅工作呢?”
郁久在厨房迟迟不回来,蔺从安知道他害羞了,也没叫他,把注意力放回了电视。
电视里的郁久露出了个甜甜的笑:“都是我先生给我弄的,我自己很穷的,还是得工作。”
“啊,这么说你结婚了是吗?”
“是的……我先生,他是个特别特别特别好的人。”
工作人员笑了:“很帅吗?”
“很帅啊!”
郁久也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傻乎乎地笑了好几秒,才道:“我很爱他。”
说罢他顿了顿,又道:“我和爱钢琴一样爱他。”
第40章
“我和爱钢琴一样爱他。”
VCR的后面还有一小段,蔺从安几乎是放空着大脑看完的。
他杵在电视前,心里什么滋味都一齐涌上来,久违地感到鼻腔里一阵酸意。
姜天一直说他这个人冷情。
他很难动心,也很少被身体欲望支配,真心假意又看得特别清楚。
以前生意场上的人一起吃饭,一群青春靓丽的男孩女孩来作陪,都是最鲜嫩最好的年纪。欢声笑语不断,场面是堆砌起来的喧嚣热闹。
即便是姜天,也会被那种氛围感染,还谈过一两个情人。
他不能理解蔺从安为什么不动心。
人啊,感官动物,有几个能抗拒年轻漂亮的外表,和不管真心还是假意的顺从讨好呢?
蔺从安能。
他不给人面子,更不需要委屈自己,渐渐地,他成了他人口中极难讨好的对象。
后来因为一些巧合,或真或假的流言满天飞,来撞他这块铁板的人更少了。
他无意改变这样的局面,更坐实了他恐怖的,不近人情的形象。
郁久一开始也是怕他的。
蔺从安记得那天晚上,衣服湿了一大片的青年,硬撑着站在他面前,眼里有恐惧,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郁久在他心里渐渐不一样了?
而郁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喜欢到甚至能这样从容坦荡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声“爱”?
蔺从安下意识地掐了自己的左手拇指关节,直到掐出一点血印子才惊觉,而后迅速松了手。
他记得,这个短片拍摄的时候,他们搬进来还没多久。郁久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秘密。
现在呢?知道了一些事情,他还像当初那样喜欢我吗?
可有些事,自己还瞒着他……
蔺从安捏了捏眉心,心里翻涌的柔软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索性站起来去厨房找郁久。
他的脚步声不轻,郁久却像没听到一样背对着门发呆,手上似乎拿着手机。
“郁久。”蔺从安喊了一声,却见对方像烫了手似的一抖,手机差点没抓牢。
“蔺先生!”他面色不像在害羞,反倒有些发白:“马上就好了,你先出去吧?”
蔺从安的粉红泡沫一下子被戳破,他严肃了神情问道:“怎么了?”
郁久的心脏还在怦怦跳。
刚才藏手机实在是下意识的反应,这会儿回过神也知道很蠢。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他放缓了语气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
郁久刚才确实是怕看自己的短片才躲到厨房里的,正想着再削个苹果还是剥个橙子,手机就提示了一条短信。
本以为是什么淘宝广告,随意打开,却是让他心惊的内容。
发信人叫张隆,是郁久的债主之一。
当初他把蔺先生给他的五十万汇出去后,债主们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再来堵他。
郁久以为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是真没想到,人还能这样的没脸没皮。
这位张债主大约是看到了他上电视,又看到他现在的居住环境,觉得还能再榨出一点,便发了条短信告诉他,五十万是本金,现在向他追讨利息三十万。
短信中还有一句搞笑的威胁——“如果半个月里没凑齐,我就让你比不了决赛。”
郁久不是怕他的威胁,只是陡然想起了遇到蔺从安之前,那种走投无路的绝望感。
谁都不愿意被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软弱没本事的那一面,所以他才会在蔺从安出声时下意识地遮掩。
两人坐到沙发上,蔺从安把电视声音调小,问他出了什么事。
郁久这会儿冷静了许多,稍作犹豫后说道:“我父亲生前留下了许多债,在秋城欠了他朋友们五十万。我第一次找你要钱,就是为了还这一笔。”
蔺从安闻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郁久道:“还了以后,他们再没出现,今天大概在电视上看到我,又管我要利息……“
蔺从安寒了脸:“胆大包天。”
郁久知道术业有专攻,这件事还得交给蔺从安处理,便把债的事一笔笔向蔺从安解释清楚了。
欠债的原因只说家里破产,别的事情一概没提。
蔺从安注意到,也点点头,没有再追问。
郁久回避谈自己家庭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蔺从安如果真的想知道,动动手就能查到。但郁久不说,他便不问,尊重是一方面,他也想等郁久能真正信任他的那一天。
蔺从安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这些你就不用管了,那个张隆的号码发给我。你先把他拉黑。”蔺从安一边说,一边看着郁久把这些做了。
两人看着同一块手机屏幕,头靠得很近,电视里传来不知道第几位选手的采访。
“…………我女朋友也特别支持我,要是我进了决赛,就跟她求婚!”
郁久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躲去厨房,顿时红了耳朵。
但是看蔺先生态度如常,是不是自己的表白被剪掉了啊……
蔺从安看着郁久。
只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强装若无其事,把号码拉黑后放下手机,看电视看果盘就是不看他……
“我只能和钢琴并列吗?”
郁久:“…………”
啊啊啊啊啊!
蔺先生看到了!!
……
全国的观众朋友们也看到了啊!
微博一阵狂风吹过去又迅速吹回来,网友们纷纷鬼哭狼嚎,一条话题悄悄爬上热搜榜,以摧枯拉朽之势上位——
#史上最快失恋#
@我的宝贝十八米: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还是个孩子!!!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时老师今天宠粉了吗:我用三十秒陷入爱情,然后亲手被所爱之人摁头塞了一把苦涩的狗粮。这年头长得好看的人都跟长得好看的人结婚了。
@我不清醒:小久宝贝儿你才多□□麻不许你结婚!!!对象有你可爱?我不信啊!!!不晒照片出来我们妈妈团不答应!!
@今天的你也是最胖的:姐妹们醒醒!对象帅不帅另说,有钱已经是石锤了吧!这么大的琴房,窗外的花园,刚扒出来的秋城的咖啡馆所以是在秋城,还有那台两百多万的施坦威!!…………不说了,说了都是泪。
@暴击选手:'网页链接'姐妹们,耳钉的牌子已经被扒出来了,官网价格八十四万一对,他虽然只戴了一只,但是…………
@泪洒长江:别说了,带货是带不了了。失恋了,自闭了。
转播还在继续,不少观众还看着节目,但热搜已经冲上了前十。
等到第三项自选曲目郁久弹完,青音赛的话题都要被刷爆了。
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人记得什么蜉蝣杂志,什么胸襟宽大的古典人。
倒是雪莱之前放的那张郁久的照片,又被大家翻出来,一晚上破了十万转发,搞得圈外人纷纷侧目。
雪莱趁机又发一条。
@古典人生雪莱:更多照片和乐评,静待下期《古典人生》杂志,预购链接'链接'。
网友们:……多么高雅正直而不造作的广告啊,买了!
电视转播暂时没有名次,明后两天转播专业组,再往后两天是青少组。
全部放完后的下周周六,在秋城的音乐协会的小礼堂里,组委会将公布晋级选手及名次,并进行网络直播。
往年是没有这个环节的,但今年赞助商财大气粗,和组委会协商后誓要把比赛吵得轰轰烈烈赚回本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郁久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紧张地先摁了静音,观察了一下蔺先生,确定他没醒后才蹑手蹑脚地出去接了。
“久儿啊!”电话那头是郑新兴奋的声音:“你真的是郁久啊!!”
“…………”这话好哲学,郁久刚起来脑子还有点乱,懵逼地问:“我不是郁久还是久郁吗?”
郑新:“郁久啊!说的是那个,好多年前的钢琴神童,是你吗?”
郁久啊了一声,总算反应过来:“……是吧。”
郑新:“得了你赶紧刷微博,你祖宗十八代差点被刨出来!”
郁久这才有点清醒了,一拍脑门打开微博,自己的大名上了热搜第一。
一开始大家只顾着嚎小帅哥,真有钱,弹真好。但随着大家一遍遍叫他的名字,有人开始觉得耳熟。
十几年前关于他的宣传太过铺天盖地,很多人乍一看想不起来,但经过关键词提点,便能从老旧的回忆中将他翻出来。
网友们找到很多年前的报道,翻出他的照片,各种各样的信息比对后,大家已经初步确认——他就是郁久。
曾经的钢琴神童,莫名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现在又突然横空出世。
家庭原因不能继续深造,现在又和有钱人结婚,哪一样单独拎出来都是敏感的话题。
仅仅一夜之间,各种说法纷至沓来,有说认识他父母的,有说是他同学的,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关于他的身世更是随手一翻就翻出八个版本,各有各的曲折,但都同样的精彩。
郁久:“…………”
作为一个不怎么玩这些软件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他有点傻眼了。
第41章
在众多神秘郁久小故事中,人气最高那个,说得格外有板有眼。
据说郁久的父母信邪教,在他刚刚成名时就把人绑到了美国的山旮旯里头劳动改造。
可怜的郁久历经千辛万苦,忍受着惨不忍睹的刑罚,最终练出了绝世好身手,逃出了牢笼,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这个版本写得复杂曲折,细节清晰,人物情感饱满,催人泪下……
要不是郁久是本人,都快看信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郁久又翻了翻,发现看来看去都是瞎说八道的多。而理智网友也不少,在最狂热的夜晚过去后,热度已经退下了一些。
但郁久还是有点紧张。
他并没有过什么与世隔绝的生活,自己小学、初中、高中,全都一清二楚;生活的小县城里,一条街的人都认识他。
母亲曾经住的医院,他更是常去。
这一切都是透明的,如果有心人真的想知道,肯定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他只是想弹琴而已啊……
郁久有点焦虑,不自觉地想去掏裤兜。
烟盒被放在外套口袋里,他穿的家居服裤子口袋空空。
郁久犹豫了一下,走过房门,见蔺从安还在睡,偶尔决定放纵一下自己。
他拿了包烟,去了阳台。
阳台有个组合小桌椅,他偶尔在这边抽烟,桌上还特意留了一只烟灰缸。
清晨的风吹得人神清气爽,郁久深呼吸一口,吐出了些浊气。正要点烟,余光扫过那只烟灰缸,忽然发现旁边还放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只明黄色的小盒子,盒子顶端是一只橡胶的小胖鸟,憨态可掬。
郁久忍不住戳了两下,打开盒盖,里头是一盒彩色玻璃纸包着的糖果。
郁久没见过这盒糖,最近一个星期家里只有他,连做饭阿姨都没过来。
他敢保证,就在昨天,这张小桌子上都只有烟灰缸。
所以,这是蔺先生出差之后,特意给他带回来的吗?怕他来阳台抽烟,所以提前放在这里?
郁久捏着那只可爱的黄色小胖鸟,爱不释手,又满心欢喜。
他何德何能?
他又有什么不能同蔺先生讲,或者不能被别人知道的呢?
郁久咬咬下唇,想直接发一条微博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继续学习音乐。谁知道微博一打开,发现就在刚才,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帮他说话了。
'@音乐协会仲孙青V:老友小徒郁久的家事,望各位网友不要深究。既不礼貌,也不体面。'
郁久才看清那个ID,就被郑新和刘柯乔的三人小群弹了语音通话。
“小久!你知道吗?那天病房里叫你弹二泉映月那个爷爷!”刘柯乔激动得都要破音了:“他是仲孙青啊!!”
郁久懵懵地问:“我刚看到……所以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金燕老师的老朋友!你不是金老师弟子吗?你被扒了,金老师不在,他当然要出来维护你!”
郁久听他们七嘴八舌了好一通,才厘清了一点点思路。
自己是金老师的弟子,即便断了联系,金老师又收了新的弟子,却仍然没有将他除名。
甚至金老师的老朋友,见他遇到了麻烦,还特意出来维护他。
郁久一时麻了爪子,心乱如麻,难道金老师没有怪他吗?
可当年……金老师说了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郁久简直想现在就去找金老师,急忙去帮他说话的仲孙老先生的主页,迫不及待地给人发了私信。
发完半天没回应,郁久这才回过神……真是慌了!人家老前辈不一定看私信,但他有老前辈的微信啊!
'仲孙老先生您好,我是郁久。'
他打了两行问候身体的寒暄,这才切入正题:'请问老先生知道我的恩师、金燕金老师的近况吗?'
仲孙老爷子正在医院花园遛弯儿。
他一手提着鸟笼,一边催促儿子给他念手机。
“诶呀你磨磨蹭蹭的,怎么一会儿切这个一会儿切那个的,我都看到绿色的提示框了!是不是有人找我呀?”
仲孙文华翻了白眼:“你知道你这微博一发,有多少人来找你吵架找你八卦?我光是给你关私信就关了半天,这手机卡死我了!”
老头吹胡子瞪眼:“你也知道卡,那你不肯给我买个新的!”
仲孙文华:“好好好买买买,行了,你的小朋友给你发微信了……我瞧瞧,哟,还蛮有礼貌,问你他的恩师近况呢!”
老头眼睛一瞪:“你瞧,我就说我料事如神,当年的事果然另有隐情!”
仲孙文华:“行行行,那你要怎么回他啊?”
老头:“如实回呗……金燕真是的,早不逍遥晚不逍遥,偏偏这个时候去什么海岛。瞧着吧,等她回来,可不给她急死。”
父子俩对视,露出了吃瓜群众的愉悦笑容。
得知金老师远在国外联系不上,郁久心情复杂地呼出一口气。
这样也好……他还有比赛。
等到他在决赛拿了奖,也就有脸见金老师了。到时候不管有什么话,说开,总比现在一事无成地去撒娇要强。
想到这儿他心情可算好了许多,把糖塞进嘴里,兴致勃勃地用反射着彩虹色光的玻璃纸,折了一只千纸鹤。
他小时候很喜欢折这些东西。
那时他每天没什么事干,也没有小伙伴陪他玩,不练钢琴的时候,只能坐着折纸。
家教的钢琴老师也同情他,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玻璃罐子。
他每天折了小东西就丢进这个罐子里,折了半年多,罐子满了,老师就又给他买。他足足折了四年多,摆在琴房的书架上,摆了一排。
那位老师是个漂亮温柔的女大学生,某种意义上满足了郁久对于母亲的全部幻想。
老师对他说,等你以后遇见喜欢的人,就把罐子送给他。
因为这些是你花费时间,一点点动手折的。现代人的时间很宝贵,因此你的礼物也很宝贵,收到礼物的人会很开心的。
郁久将第一个罐子送给了女大学生,第二个罐子送给了金燕老师。
剩下的罐子他原本打算送给父母,可是最终被打碎了。
郁久一边折一边想,他可以折一盒纸鹤放进这个停着黄色橡胶小鸟的盒子里——这不是玻璃做的,即使摔也不容易摔碎。
然后他可以送给蔺先生。
……
“郁久!”郑新和刘柯乔站在小礼堂的门边,远远看到郁久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结伴而来,兴奋地喊了一声。
郁久闻声望去,也伸手挥了挥。
一周过去,天气又凉了一些,即便穿着全套西装也不觉得热了。
秋日傍晚,红霞漫天。
秋城音乐协会所在之处是故城遗址,一片古朴的欧式矮建筑中,有一间格外宽敞的礼堂——便是今天宣布名次和入选名单的地方了。
因为要开网络直播,不少工作人员进进出出,地上还有容易绊倒人的设备。
郁久跟着刘柯乔和郑新往观众席走,一边提醒他们看脚下,一边介绍道:“这是我先生,蔺从安。”
郑新和刘柯乔同时露出了敬畏大佬的表情,抱拳:“久仰久仰!”
今天不用比赛,但对很多人来说,却比比赛还紧张。
礼堂后面的隔出了一个小的临时演播室,是预备让入选的选手接受采访的。
无论是业余组,专业组,还是更小的孩子和他们的家长,不少人都将视线往那里投去。
“有信心吗?”身边路过一个咋咋呼呼的穿格子外套的男生,逮着人就问。
刘柯乔被他拽了个正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信心就能进了吗?”
郁久他们三个人里面,刘柯乔技术相对薄弱,郑新则要出众很多。
郁久自己肯定是没问题,只要比赛还是公正的,那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没人敢卡他。
因此他格外担心刘柯乔。
离开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郑新跟他们八卦着:“你们知道那个小胖后来怎么样了?”
郁久自从仲孙老先生帮他发微博制止网友发散后,一直没刷社交网站,闻言也有几分好奇,不禁凑过去听。
“这年头的网络真的可怕,他弹得太差,又在你后面,对比太惨烈,整个就是公开处刑……”郑新摇摇头道:“等你热度下去了,有人就开始追究他那个水平凭什么进复赛。然后……”
想也知道,肯定什么都被扒出来了。
别说他本身就不知道低调为何物,单是那天他和郁久在门口对峙时,导演匆匆带着化妆师向他跑来的一幕,早就是钉在耻辱柱上的石锤了。
“蜉蝣杂志这次也没讨到好。”刘柯乔插嘴道:“他们已经快被骂死了,后来还发了紧急道歉,说主编的报道不够客观,带了过多的个人情绪什么的……不过再道歉也晚了吧,古典人生预售清空三波了都!”
不过后两天专业组的比赛被转播后,郁久他们的热度也下去了不少。
除了孟昌文孟昌武,专业组还有许多实力真正强劲的对手。
郁久和蔺从安认认真真连看了两个晚上,记了半本笔记本的注意事项。
业余组全体座位都在靠后的位置,专业组则在前面。一会儿记者们扛着摄像机进来,直播正式开始了。
开始是长到让人打瞌睡的领导讲话,讲完以后又是第二个领导讲,别说郁久了,连蔺从安都觉得有点困。
众人在摄像机的扫视下强行打起精神,郁久捏了捏蔺先生的手心,让自己清醒一点。
青少组的名次宣完以后就是业余组。
郁久即便知道自己有绝对优势,真正到这种时候还是不免紧张。幸好,他是第一个被报到名字的人,听完后他迅速放下心来,看向坐在他旁边的郑新和刘柯乔。
读名单的教授语速慢悠悠,郑新的名字被拖出一个长长的尾巴。
好了,一和二都有了,究竟能不能有三呢?
就在教授叫出下一个名字的一刹那,刘柯乔感觉自己裤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脸色唰地白了。
郑新听了个不认识的名字,心中失望的同时赶紧安慰他:“小乔,没事,能进到复赛就很好……没进也不要紧……”
“…………”刘柯乔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名次上了。
他哆嗦着嘴唇:“我,我得走了。我得去医院。”
蔺从安伸手拦住他:“别慌,说清楚什么事?”
刘柯乔深吸一口气,不顾四面八方传来的视线,和因好奇移过来的镜头:“我爸、我爸衰竭了,我得赶紧去医院。”
郁久脑袋一嗡,下意识地站起来:“我陪你去!”
刘柯乔一面往外走,一面小声道:“你俩别闹了,等会儿还要上去领奖,还要采访……”
话说到一半,他喉咙里的哽咽没藏住,漏了一丁点出来。
“我都淘汰了,去哪儿都行。”
郁久充耳不闻,紧紧跟着他:“不行,我们跟你去……”
郑新站在原地,眼看着刘柯乔郁久和那位蔺先生走出三个座位开外。
他转头看看光明的台上,再看看昏暗的观众席,最终还是咬牙向前迈了一步。
“等我,我也去!”
蔺从安有车有司机,半点没耽误工夫的把刘柯乔带到了他说的医院。几人跟着刘柯乔一路小跑,刚进到抢救室那边的大厅,就听见一群人在声嘶力竭地哭喊。
都是刘柯乔爸爸那边的亲戚们。
他们挤挤挨挨地将走廊占了大半,来回的护士都差点出不去,一直在高声喊让开,场面混乱。
郁久脸色发白,听见护士在对家属解释什么,那些话钻进耳朵后又怎么都听不分明。
有尖锐的女声在吼:“放弃治疗?怎么能放弃治疗!我弟弟两年了都躺得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衰竭?”
“不放弃!肯定不要放弃的!!”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钱我们给,你们也尽力啊!”
“怎么可能没有意义!”
纷乱的记忆纷至沓来,郁久身体一晃,被蔺从安从后面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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