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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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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东院门口,就见赤那迎了出来,眉眼间带了焦急。

“满爷!”他之前给曹满做副手,许多管家理事的本事都是曹满教授的,因此以师事之,态度格外恭敬。

曹满心下着急,顾不得寒暄,道:“老爷打发我来探望二爷……”

赤那闻言,眼圈立时红了,哽咽道:“满爷,我们主子情形不大好……”

曹满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一下大了,脚步有些发软。

他强撑着,道:“先带我去瞧瞧二爷……”

等到了东院上房,就见一个老妇人手中拿着帕子,在给恒生擦拭额头。

这老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巴拉的老母亲乌云嬷嬷。

待曹颙从扎萨克图汗那里将巴拉与赤那一家与身契都要过来,才发现巴拉的老娘是汗王府先世子妃的陪嫁侍女,巴拉的老爹也是先世子妃的陪嫁奴隶,同恒生都是有渊源的。

曹满晓得巴拉与赤那两个都是能用的,就让巴拉的老娘做了恒生身边的管事嬷嬷,赤那处理王府外务,也有些分权的意思。

屋子里,除了浓浓的药味儿,还有酒精的味道,与香炉的味道。

乌云嬷嬷见曹满来了,站起身来。

曹满娶了个蒙古媳妇,说的一口流利的蒙语。

他近前两步,看着满脸赤红、双眼紧闭的恒生,用蒙语问道:“二爷什么时候开始烧起来的?太医怎么说?”

“从半夜就发烧了……”乌云嬷嬷回答着前一句,后边却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赤那。

太医是不会蒙语的,乌云嬷嬷虽听得懂汉话,可对太医那文绉绉的医嘱还是不太明白。

赤那道:“太医说,主子急怒攻心,本就有些不好;又激了冷水,怕是要大病一场。若是能退了烧还罢,若是退不下去,怕是凶险……”

曹满闻言大骇:“病成这样,你怎么敢瞒着?”

赤那红着眼睛道:“是主子昏过去前,千叮万嘱,不许小的实话是说,怕搅了大爷的喜事……”

恒生是曹满看着长大的,又因乌恩早年在恒生身边当差,夫妻两个又到王府这边做了一年多管事,主仆之间的感情过于常人。

看着高烧不醒的恒生,曹满直觉得心里都跟着抽抽。

他狠狠地瞪了赤那一眼,道:“你怎么分不出轻重缓急来?要是因你的隐瞒,使得二爷病情加重,不说旁人,老爷与大爷就不会饶了你!”说着,转过头,吩咐东海道:“赶紧回府,不用找大爷,直接寻老爷禀告此事。其他的,老爷自会安排。”

东海见了这个情形,也觉得耽搁不得。

二少爷虽开府另居,可在老爷、太太眼中,因他少年独居,反而越发偏疼几分。

听了曹满吩咐,他应了一声,立时转身想走,就听到嘶哑的声音:“东海,回来……”

是恒生醒了。

“二爷……”

“主子……”

众人都围了上去,恒生谁也不看,一只手支撑身子,一只手指着东海,直愣愣地望着东海,气喘吁吁道:“不许……不许去告诉老爷……”

东海见状,忙望向曹满。

恒生的样子,让人心惊,除了面色烧得赤红外,眼里都是血丝,眼神也透着迷茫,哪里还有平素的爽朗大方。

曹满上前一步,扶了恒生半坐下,将炕枕放到他手边,道:“二爷不用担心会耽搁大爷过礼……小的方才出来前,大爷已经带了聘礼队伍出门,这会儿功夫,怕是早到了简亲王府……”

“真的?”恒生有些迟疑。

曹满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二爷也不瞧瞧现下是什么时辰?巳正(上午十点)了,午时前要过完礼……”

恒生闭上眼睛,眼泪从眼中滚落下来,喃喃道:“满叔,我想见父亲……”

恒生打小就乐观开朗,何时露出这般软弱的模样。

曹满越发心惊,忙道:“好,好,这就叫东海去请老爷过来……”

恒生烧的厉害,勉强说了这几句,就有些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又昏睡过去。

曹满将恒生放下,给他盖好被子,攥着拳头走到外间,盯着赤那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使得二爷为难成这样?”

赤那耷拉着脑袋,道:“是小人的错,人钻了漏子……”

原来,去年随着赤那与乌拉家人到京的,还有扎萨克图汗给儿子的众多,其中有十个美貌的女龘奴。

当时曹满还在,这些人还是曹满安置的。

他晓得自己老家老爷的意思,不愿意小爷们在女色上放荡,就将那十个女龘奴当成寻常侍女分派在各处,并没有安排在恒生房里近身侍候。

恒生房里,只有两个年长的嬷嬷带着小丫鬟服侍。

因想着后来的这批人,保不齐谁是喀尔喀那边的眼线,所以安置的都不是紧要位置。

曹满更是提醒巴拉与赤那两个,留心这些人。若是有背主的,决不可轻饶。

没想到消停了一年多,昨晚就让这些人找到机会。

恒生醉酒回来,厨房就进了一碗醒酒汤,里面却是下了材料的。

又因恒生这边,房里向来不留人值夜,晚上就让人摸了进来……

曹满听得额头直冒青筋,怒道:“我早就吩咐过,厨房要地,干系最大,你竟然还能让人做了手脚……若下的是毒药,二爷这会哪里还有命在?”

至于居心叵测,半夜算计主子的贱婢,曹满反而没有太在意。

高门大户里,这种丫鬟爬床的事情多了,也不会什么大事。

不过,随即他觉得不对。

二爷可是在孝中,这事情就可大可小。万一那婢子在珠胎暗结,那对二爷就是致命打击。

曹满的脸,立时青了,望向赤那的目光都带了质疑。

不用说,这些身为最为卑贱的,能在醒酒汤下药,还能顺利摸到恒生房里,要是无人撑腰,哪里能做到这个地步……

曹颙来的,比曹满想象中的还要快。

曹颙还不知恒生到底遭遇了什么事,只是听了东海的话,便立时交代了曹方一声,自己骑马过来王府。

看到恒生烧的昏迷不醒,曹颙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心疼他昨儿还活蹦乱跳,今儿就病倒;生气王府这边竟然敢隐瞒病情。

顾不得先说旁的,立时打发曹满去太医院请白院判。

白院判的医术,在太医院也是位于前列的,尤其精通内科。

赤那哪里敢隐瞒,没等曹颙追问,就将昨晚的事情交代了一遍。

除了方才对曹满说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摸进恒生房里的奴婢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恒生开始的时间在醉中,后来有些清醒过来,直接抽出床边佩剑,砍倒了两女。

如今那两个婢子,一死一伤。伤的那个,捆了堵了嘴巴,同那尸体都搁在西厢房。

曹颙的脸色很难看,皱眉问道:“那两个婢子……可是都破身了?”

赤那“扑通”一下跪倒在地,道:“曹老爷,不怪我们主子……小人查了,她们给主子醒酒汤里下的是遇仙散,草原上最烈的……就是最有定力的汉子用了,也会飘飘欲仙,如在梦中……主子少年热血,哪里能分得清是不是梦中……”

曹颙的脸,这回是青的发黑。

自己好好的儿子,竟是让两个婢子给“轮”了?这叫什么事?

要是贪墨虚荣,想要做主子姨娘,会两个人同谋?

背后之人的那点算计,曹颙不用想,也能猜到。

若不是恒生中途清醒过来,制住着二人,那明早王府定会多两个逃奴。

数月之后,再出现在世人面前,定会是大腹便便的模样……

泪奔,小恒生是无辜的,大家不要厌了恒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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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乌恩其

赤那想来也明白厉害关系,自发现恒生出事后,便让巴拉带人封锁了前后门,杜绝人员走动。

蒙古来的奴婢下人,也都集中看管起来。

就是先前给恒生诊治的太医,也没敢放出府,请了一杯茶后“暂留”下来。

只是他毕竟是下人,最后如何处置还得等恒生吩咐。

曹颙听了,还算满意,只是奴婢下人能看管起来,那太医是能随便“软禁”的。

这一点上,就有些鲁莽。

昨晚的事情可大可小,若是没有后续,就算是孝中行房也不算大事。

宗室权贵之下,亲戚众多,三年两载,就有服亲之丧,难道还都要禁欲不成?

不过是面上光,与妻妾分房而居,即便偶有敦伦,也小心别生出孩子来明晃晃地成了证据。

太医院的太医们,出入权贵之家,多接触阴私之事,自有小心祸从口出的道理,反而不敢随意生事。

曹颙忍下心中怒意,思量一番,还是吩咐东海去请十六阿哥。

郡王府除了喀尔喀送来的奴仆,就是内务府分过来的下人,真正从曹府出来的,只有恒生身边的几个小厮。

毕竟,这里不仅仅是蒙古郡王府,还要有公主下嫁,曹家不好太伸手过来。否则,吴盛夫妇与曹满夫妇也不会安顿后王府的各项差事后,就相继回了曹家。

可能将手伸进厨房,这不单单是女奴就能做到的,说不得买通了几个人……

那边去请十六阿哥的人才派出去,这边曹满已经将白院判接了过来。

对于曹颙,白院判的心里有些微妙,带了些许感激,又带了几分尴尬。

他这个院判毕竟是“治愈”曹颙有功才被皇上看重的,虽他觉得自己医术到了,可到底不是个脸皮厚的,多少有些心虚。

曹颙哪里顾得上这个,立时引白院判到恒生卧房。

先是用了虎狼之药,随后元精初泄,而后又冷水过身,加上惊怒骇怕等情绪激荡,曹颙即便不是大夫,也觉得恒生的情形不好。

果不其然,白院判将右手搭在恒生脉上后,眉心就一点点的蹙起。

等将白院判引到外间,白院判沉思片刻,才斟酌着说道:“世子面色赤红,红中隐现暗黄,除了外感风邪,高热不退之外,似乎还有怒火伤肝之嫌;另手足发寒,肾脏亦忧……不管怎样,曹大人还需好生宽解才是……”

曹颙听了,只觉得心如刀绞。

怒伤肝,恐伤肾。

恒生性格纯良质朴,被人算计,又亲手杀人,不怒不恐才怪。

白院判的医术,确实有两下子。

等他开了方子,与先前太医开的方子,更是高低立显。

这方子里添固本培元的药材,虽说药效不如前边的快,可用起来更妥当,对身体更好。

白院判没有提恒生身上似有用过虎狼之药之事,曹颙却不能不多问一句,既是赤那说了那是草原上最烈的春药,谁晓得有没有后遗症。

“世子昨晚饮食有些不妥当,不知以后有没有妨碍?”曹颙问道。

白院判的眼睛眯了眯,摸着胡子道:“世子的饮食是有些不洁净,不过调理几日也就无事了……”

剩下的话,他却是不能同曹颙说的。

他也是上个月升了院判,才稍稍知道些太医院的秘辛。

那蒙古王公府邸必备的“遇仙散”,本就是太医院的方子……

奉命去请十六阿哥的是东海,内涉二爷的阴私,哪里是他一个下人好说出口的,便只能说一半,留一半,道:“王爷,世子重病,我们老爷打发小人请王爷去郡王府。”

十六阿哥正在内务府衙署里,手中捧了个紫砂壶,在那里逗弄一对下人才孝敬的翠鸟。

听了东海的话,他真是吓了一跳。

今天可是曹家嫡长子过礼的日子,曹府大宴亲朋,曹颙这个当主人的,不在家里待客,而是跑到郡王府,恒生的病能轻了?

可怎么说病就病了,之前半点动静也没听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十六阿哥瞪着东海,恶狠狠地道。

和硕亲王的威严,使得东海的额头渗出冷汗。

只是到底知道哪些是自己能说的,哪些是不能说的,他带了几分小心道:“奴才也不晓得,只是世子今儿一直没过来,只让赤那总管来告病,大爷放心不下,打发小的过去探看……老爷也使人过来,见世子病重,小人等不敢隐瞒,便去禀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又打发奴才过来请王爷……”

十六阿哥在宫廷长大,经历过的各种“突变”何曾少了。

只是关心则乱,恒生毕竟他饱含期盼的未来姑爷,不比寻常人。

要是恒生真有个万一,那三公主怎么办?

他的心里有些慌,顾不得再说其他,立时出了内务府衙门……

虽说白院判已经说恒生的状况,看着虽厉害些,可也没有性命之忧,可曹颙到底还是先请白院判留下:“我使人去请十六爷了,等他来后,少不得也有问询之处,还请白大人稍候一二。”

白院判自是无话说,随着赤那去南厅吃茶。

他这时才想起来,床上躺着的那位,不单单是汗王世子、曹府养子,还是未来的三额驸。

那“遇仙散”出自太医院之事,瞒得住旁人,瞒不住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总理内务府,太医院名义上虽不归内务府管辖,可御药房、寿药房都是在内务府名下,哪里又撕巴干净。

若是恒生所中的“遇仙散”是太医院传出去,那太医院怕是要有大动静……

少一时,十六阿哥匆匆而至。

待听说恒生并无生命之忧,他的心就跟着放了下去。

除了在阎王面前,无能为力,其他的还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在听到“遇仙散”的时间,十六阿哥的面色有些古怪。

曹颙见了,以为十六阿哥是怪罪恒生。

虽说男人不像女子一般有贞洁之说,可被两个奴婢算计到床上,到底有些没用。

因此,他忙道:“都是天佑不对,明知恒生在孝期,还灌他吃酒……吃多了,也没有好生安置妥当,才使人钻了篓子……”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他们小哥俩感情好,又不是故意的,哪里能怪罪到他身上?孝期规矩多,应酬宴饮是忌讳,没听说私下里小酌两杯也是忌讳的?”

曹颙见他并无迁怒,就说了自己的猜测,请十六阿哥出面整顿这边府务。

两人心里都想到一人,可没有拷问前,多少还有些犹疑。

恒生性格爽朗,平素是没怎么结仇,可背后还站着十六阿哥与曹颙。

要是别人想隔山打牛,拿恒生开刀也不稀奇。

不过待使人拷问一番后,两人发现,他们想多了。

还真就是远在万里之遥的那个侧福晋的小把戏。

“遇仙散”早在去年就随着十个蒙古女奴到京,只是因曹满防范的厉害,这十人一直找不到机会。

她们得到的命令,是承宠,并无其他。

直到今年嫡汗妃丧信传过来,才有人给她们通了消息,让她们尽快找机会“承宠”。

这期间,为这些女鞥奴传递消息、帮她们买通厨房关系的,的不是旁人,正是赤那的堂弟乌恩其。

赤那听了,脸色骇得苍白,跪在地上,不再言语。

曹颙冷冷地看着他,心里很是失望。

之所以示意恒生看重赤那与巴拉两个,一是这两人能力确实不错,二是因恒生总要回喀尔喀。

一个身边都是蒙古奴仆的汗王世子,自然比身边围绕着汉人、满人的世子,更容易被蒙古人接纳。

没想到,内有丘壑的赤那,被亲情蒙住眼,有了这么大的疏漏。

“你不知道乌恩其与女奴们走的近?”曹颙问道。

赤那是孤儿,由寡婶养大,乌恩其与之说是他的堂弟,实际上与亲兄弟无二。

赤那涨红了脸:“奴才……奴才……”

十六阿哥见了,冷哼一声道:“他定是告诉你,他心里属意其中一个女奴……你就想着,左右是你主子不纳了,凭你的脸上,怎么也能给你堂弟求了来,是不是?”

赤那身子一抖,辩无可辩,只能不断叩首:“奴才该死……”

十六阿哥一肚子的火,正无处发泄,见状狠狠一脚踢过去,将赤那踢了个仰倒。

曹颙冷眼旁观,丝毫没有为赤那说情的意思。

虽说恒生没有纳那些蒙古女鞥奴,可那些人名义上都属于恒生。

赤那身为管家,允许内外院相接,本就是大错,又自作主张地分配起这些名义上属于恒生的女鞥奴,已经是大不敬。

曹颙的目光,扫向曹满身边站着的巴拉。

“狼”是不能用了,不知道“虎”还可留不可留。

巴拉的脸上没有什么“物伤其类”,而是狠狠狠地盯着赤那,里面的埋怨与愤恨一览无余。

曹颙心中松了一口气,吩咐曹满与巴拉去带乌恩其过来。

乌恩其不是被带上来的,而是被拖上来的。

这不过是个与恒生年纪相仿的少年,现下的模样,却比病床上的恒生还要凄惨几分。

他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嘴唇青白的吓人,下半身的袍子上鲜血淋漓。

随着他被拖进来,后边的路上也滴滴答答地落了不少血……(未完待续)

第一千三百七十六章 流毒

这鲜血淋漓的模样,固然看的东海在旁呲牙,可曹颙与十六阿哥都是见过血的,并没有太大感触。

十六阿哥冷哼一声,道:“这就是那个乌恩其?倒是瞎了好名字,一个背主的东西也用得起这样的好名字?”

乌恩其蒙语是“忠诚”之意,现下听起来倒是充满讽刺。

乌恩其耷拉着脑袋,神情木木的,没有半点生气,看着叫人不忍。

曹颙的视线从曹满身上滑过,落到巴拉身上道:“他这是要跑,你们方才打折了他的腿?”

巴拉躬身道:“曹老爷,腿,不是奴才断……是胡勒根阿妈断……”

“胡勒根阿妈?”曹颙听了,有些疑惑。

他虽鲜少到郡王府这边来,可对这边各层管事的名字确实晓得的。

胡勒根是蒙语“老鼠”的意思,不是什么好话,怎么起这样的名字。

巴拉指了指地上堆萎的乌恩其,道:“胡勒根阿妈,说,他不忠,背主,不配叫乌恩其,以后,叫胡勒根……不配……”

乌恩其连着听了几次“胡勒根”,面上终于有所动容。

他嘴巴一咧,无声地哭了起来,脸上稚气未脱,看着委实可怜。

赤那在旁见了,狠咬着嘴唇,想要给堂弟说情,又怕火上浇油,到底没敢动。

巴拉见他这个样子,语气也就迟缓下来。

巴拉虽进京多年,可汉话还是说的有些笨,加上被乌恩其哭的分身,越发磕磕巴巴。

曹颙便指了指曹满,让曹满来说。

原来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乌恩其也察觉出不对。若是单单是奴婢想要承宠,即便被发现,也不会闹得关人封府的地步。

旁人消息或许不灵通,他到底是管家的堂弟,就出来打探一二。

等听说恒生告病,不仅曹家那个尚书大人来了,太医都接二连三过来,他就开始怕了。

他不敢往东跨院这边凑合,就去寻他老娘,想要带他老娘逃出去。

他老娘将前后问询一遍,不仅没同儿子走,还不许儿子走……

等曹满与巴拉过去时,那个蒙古阿妈已经用拐杖打折了儿子的腿……

听完,曹颙与十六阿哥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他们倒是不会说,那蒙古阿妈情操高尚,懂得忠义道理,而是觉得那老太太够果敢决断,看得清形式。

即便乌恩其真能打着赤那的旗号出府,那出府后呢?做逃奴?

往哪里逃?

一个老妇,一个文弱少年,即便想要回喀尔喀,万里之遥,是想要回去就回去的?

曹颙看了看跪俯在地赤那,原以为他狼性天生,现下看来,其中也有这寡婶的功劳。

可是那样的母亲,将侄子养成狼,反而将亲生儿子养成狗?

曹颙皱眉看着乌恩其,猛地想起一件事,问赤那道:“你堂弟今年多大?”

这没头没恼的问题,问得赤那一愣,随即老实应道:“二十三……”

曹颙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咬牙切齿道:“巴拉,上前去看,到底是怎么断的骨头?”

乌恩其身子一哆嗦,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惊恐。

巴拉应声上前,巴掌大的手掌利索地撩开乌恩其的长衫,而后一把撕开他前膝的裤腿。

乌恩其退缩着,想要避开,哪里能避得开?

等半截裤腿被撕开,膝盖上的伤口赫然在目。

只是伤处吓人是吓人,鲜血淋漓,可并没有看到断骨。

巴拉的双手在乌恩其膝盖上查看一二,回头道:“曹老爷,这腿是断了……可没骨裂,是关节断……”

乌恩其脸色青白,侧身扑到赤那身边,拉着他的胳膊,痛哭流涕道:“阿哥,救救我,我不想死,才骗人……”

十六阿哥这回也才明白方才差点被蒙骗,佩服地看着曹颙道:“还是孚若厉害,这家伙长了个娃娃脸,爷差点被蒙过去……”

曹颙冷笑道:“若不是想起这人的身份,怕是他这招苦肉计就过关了……”

“什么身份?”十六阿哥有些好奇道。

母子两个这出“大义灭亲”的把戏,显然引起十六阿哥的好奇来。

他与曹颙两个也不是没见识的,可这小子演的栩栩如生。若不是曹颙使人查看他的伤处,几乎要被骗过。

“十六爷你别看他年纪不大,可他八年前就做了汗王府的侍卫副队长……”曹颙咬牙道。

若是寻常少年,或许不能孤身上路,可汗王府的副队长,绝对不会像看起来这样孱弱。

要是没有其他企图,闹出这乱子,早就该一跑了之,哪里还还这般费心演一场“苦肉计”……

乌恩其的嘴巴很硬,曹满与王府侍卫轮番拷打,也是闭口不言。

这背后迷雾重重,现在又不能真的就打死他。

十六阿哥气的直跳脚,吩咐人押乌恩其的阿妈过来。

乌恩其听了没反应,倒是赤那受不住,膝行到曹颙面前,道:“曹爷,奴才去问,奴才一定问出来是谁指使的……”

曹颙冷冷地看着赤那,道:“难道他不开口,我就不晓得这背后是哪个?我不过是想知道,那位到底想要怎么算计自己的亲骨肉!”

他的心中,真是说不出是恨还是悔。

他是想要断了赤那与巴拉后顾之忧,才将他们的家人从喀尔喀要来,没想到换到的不是忠心,而是灾祸。

赤那既是像狼一样狡诈,哪里还听不出曹颙话中之意。

他脸色骇白,看来是被这真相惊到。

曹颙不再看他,淡淡地道:“去问,说,三人活;不说,三人死。”

赤那打了个哆嗦,点头如捣蒜,又给曹颙与十六阿哥磕了两个头,才站起身来。

许是跪的久了,他脚步有些蹒跚,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

十六阿哥也听出曹颙的意思,恼道:“那个混账东西竟然敢?!他竟然敢……”

曹颙叹了一口气道:“他早就有反复之心,若不知之前用袭爵的事情压着,恒生也不会顺利册封郡王长子……是我太过于贪心,要不然的话,恒生安生地做曹家的二少爷,哪里会遇到这些糟心事……”

十六阿哥听了,很是不自在,道:“你这是在怪爷?与其说你贪心,还不若说爷贪心,舍不得三公主外嫁……”

曹颙苦笑,眼下哪里是怪罪哪个的时候。

他只是希望,早日解决,省的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不管曹颙与十六阿哥多气愤,扎萨克图汗的性命还得留下,否则的话,为了外蒙太平,恒生就得远赴喀尔喀。

可是,等赤那从乌恩其口中问出供词,曹颙与十六阿哥的杀心又被激起来。

乌恩其奉的命令是,尽量破坏恒生与三公主的婚事;若是实在破坏不了,就要想方法破坏夫妻两个感情,不要让他们生下儿女。

曹颙听了,直觉得心里发冷。

若是寻常的亲事,长辈不满意,想法退了亲事也是有的;可恒生这里,是御旨赐婚,除非恒生犯了大错,被皇帝厌弃,否则亲事就要成行,他废恒生继承位的心思超然若揭。

至于破坏小夫妻感情,不让三公主生儿育女,目的与前边的差不多,就是想要打掉恒生在朝廷的靠山,最终的目的还是头一个。

那些蒙古女奴后边却是侧福晋,送到京城找机会断送恒生性命的。

至于牵制乌恩其的,是乌恩其的情人与私生子。

他虽没有成亲,却有个相好的女奴。在他离开喀尔喀前,那女奴给他生下一个儿子。

乌恩其怕恒生有事,自己被汗王迁怒,不许这些奴婢对恒生下死手。

等到嫡汗妃病故,侧妃就有些忍不住,不仅撺掇汗王早日扶正,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将恒生从世子位上拉下来。

于是,使人悄悄进京,又往郡王府通了消息。

乌恩其觉得这是个机会,便推波助澜一把……

事情既已大白,十六阿哥就没有什么课犹豫的,出面梳理了郡王府的下人。

郡王府所有的喀尔喀奴婢,给侧福晋与汗王充当耳目的,一个也没留,通通捆了,使人送到西山煤窑做苦役。

剩下与汗王与侧福晋没干系的,也没有留,都挪出王府,安排在恒生的庄子里。其中,包括巴拉的母亲与弟妹。

至于乌恩其的母亲,则暂时拘在郡王府中。

除了这些喀尔喀的奴婢,内务府早先分过来的,被买通的几个人,也都被纠了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杖毙。

郡王府的下人,一下子就减了一半。

至于府外的那些喀尔喀来的眼线,自然也没有落下,立时安排人出府住抓拿。

曹颙这边,则是坐在炕边,看着昏迷中的恒生,沉默了许久。

他之所以让看重赤那与巴拉,不过是想到魏黑、魏白兄弟,以为他们会是恒生身边的“魏家兄弟”,没想到却因此危及恒生安危。

幸好乌恩其是汗王的人,否则是侧王府的人的话,恒生说不定早就没命。

他使人传来赤那,道:“是你兄弟带来的祸事,就由你将功赎罪……”

赤那因堂弟酿成大错,本没想到会得到宽恕。

他唯一能盼的,就是恒生早点醒过来,念在他侍卫八年的情分上,饶了堂弟的死罪。

可瞧着曹颙与十六阿哥这两个主子的长辈,都像是极护短的,他心里也没敢报太大指望。

现下听曹颙的话中有松动之意,赤那只觉得佛祖降临,立时跪下道:“奴才但凭吩咐……”

曹颙面容平静,道:“谁想要恒生死,我就要谁死……至于汗王与那个四王子……”说到这里,有些迟疑。

扎萨克图汗不能死,那个四王子尚在稚龄……即便晓得他碍着恒生的路,可曹颙到底不是刽子手。

就听有人道:“那两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要让他们好生享受‘遇仙散’……”

是十六阿哥处置完王府下人回来。

曹颙听了,有些疑惑:“十六爷,那‘遇仙散’到底是什么东西?”

十六阿哥没有立时作答,而是望着赤那:“爷的话,你记下来么?”

赤那没有立时回答,而是看了看曹颙。

十六阿哥的身份虽比曹颙高,可他知道,真正能全权为自己主子做主的只有曹颙。

见曹颙没有反对之意,他才点了点头。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爷会使人给你准备银钱与药,你先下去准备准备,明儿就出京……”

赤那应声下去,十六阿哥才对曹颙道:“那‘遇仙散’是爷使人弄的……”

曹颙瞪大眼睛,险些诧异出声。

好好的宗室王爷捣鼓起春药,这叫什么事儿?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半点没听过?”曹颙问道。

十六阿哥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自得:“就是你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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