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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里的男朋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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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手机上打开浏览器,搜了一下“精神控制”。
  “精神控制,又称心灵控制或心智控制,与洗脑有相通之处。通常指团体或者个人用一些非道德的操纵手段来说服某人按照操纵者的愿望改变自己……精神控制主要通过瓦解个人对自己的认识,使个体彻底改变对自己的经历和个性的看法,灌输新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从而使个体依赖于某个组织和个体,成为这个组织的工具……”(注1)
  这是来自某个百科上的解释。
  “听起来可以实现啊……”宋不羁喃喃,“如果有个人,通过精神控制住了那三位学生……让他们跳下去……”
  “那催眠呢……”
  宋不羁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又在网上搜了搜资料,觉得催眠这个似乎也可能。
  至于其他,巫术什么的,就太匪夷所思了。
  而隐身,宋不羁觉得这玩意儿和自己附身的能力一样,更加匪夷所思,不是正常人类会拥有的。
  “精神方面的操控。”宋不羁眼内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沉淀了下来,他打算往这方面调查看看。
  从目前的调查来看,三名跳楼者唯一的交集便是崔成的数学补习课堂了。
  崔成。
  纪律的桌上还放着崔成的资料。
  宋不羁拿起来再次看了起来,目光在打印出来的黑字上一字一字看过去。
  但是依然无法看出破绽。
  半小时后,纪律回来了,俩人一起回了家。
  宋不羁一路沉默,到家后纪律敲了敲他脑袋,问:“在想做什么坏事?”
  宋不羁本想嘻嘻笑地问“如果我做了坏事你会不会抓我”,但他没笑出来。
  他把晚上冒出的想法跟纪律说了。
  纪律说:“晚上的讨论会我们也讨论了这一可能性。”
  但是大多数人表示了不赞同。
  催眠啊、精神控制啊,这种玩意儿,多么虚无缥缈啊。
  那个崔成,哪一点看上去像是会这么厉害的手段呢?
  是他的眯眯眼像,还是他的啤酒肚像?
  但宋不羁抿了抿唇,说:“我打算去会会他。”
  ………
  崔成结束一天的工作,和碰到的每个同事都点头道别,慢吞吞地下了楼梯,慢吞吞地走到大门口。
  太阳还未完全落下,晕黄的光从远处的地平线射过来,射在崔成的脸上,射进他的眼里。不过他的眼皮往下一耷,遮住了其中的神色。
  这样看上去,就好像是他因阳光刺眼,被刺得不舒服,眯了眼。
  他把腋下的公文包夹得紧了些,往旁边的公交站走去。
  这个公交站正对着花城二中。
  崔成站在公交站里,瞟了眼旁边的公交到站提醒牌——他等的这辆公交还有一站就到。
  他几乎每天都乘公交,乘得多了,便也乘出经验来了,知道自己这个时间点出来,刚好便能乘上即将到来的公交。
  如果出来得早了,那就要在太阳底下多等几分钟。如果出来得迟了,那就更要多等几分钟。
  他每次都能把时间把握得刚刚好,就像他能把握好学生跳楼的时机一样。
  今天不是每周五下午放假日,对面的花城二中校门关着,也没见有什么人走动,穿越马路流淌过来的空气是安静的。
  但是安静只是表面,崔成本来就好似带笑的五官更是突地流露出一丝笑,他几不可见地动了动嘴唇:“一报还一报……”
  不远处红绿灯闪了下,黄灯过去,绿灯亮了,崔成等的那辆公交来了。
  车门打开,崔成抬起脚步走了上去。
  这辆公交上人不多,即使是这会儿下班高峰期,也是没坐满。因为这辆公交经过的居民区很少,也没什么人多的站点。
  崔成一边往最后一排走去,一边往窗外瞟去。他看到了花城二中旁边的市公安局门口刚开进了一辆警车。
  他的眯眯眼闪了闪,好像流露出了一丝轻蔑。
  他已经走到了最后一排,便收回目光坐了下去。
  他惯常坐在最后一排最靠左的位置,今天也是如此。
  坐下后,他在心里回味了一番纪律和宋不羁找他问话的过程,把他自己和警方之间的对话一句一句回忆过去,觉得没任何问题。不过有问题,也不怕。
  他勾了勾唇,露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不过这笑一闪而逝,谁也没有捕捉到。下一秒崔成又是那个崔成了,不说不动就自带三分笑,面善得像是烂好人。
  崔成住在这辆车唯一经过的一个居民区。
  这是一个城中村,房子的年龄大概有二三十了,即使这些年重新装修了门面,但也一眼就能看出它的岁月感,以及与隔壁高楼大厦的格格不入。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在花城生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年人。
  崔成在小区门口碰到个阿婆,阿婆亲切地拉住他,同他唠了唠家常,说自己的大孙子考上现在的大学,都是他当年补习的功劳啊,等小孙子上了高中,也让他父母送去崔成那补习。
  崔成谦虚地应了几声,便熟练地脱了身,告别了阿婆,往自己住的那栋走去。
  路上又碰到几个阿公阿婆。他们似乎跟崔成都很熟,纷纷和蔼地同他打招呼,有的也会聊上几句。崔成也就停下,没丝毫不耐,脸上的笑意不减。
  等他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他放下公文包,摸了摸自己像皮球一般的肚子——饿了。
  冰箱里有昨晚吃剩的菜,电饭煲里有昨晚煮多了的饭。他直接把它们重新加了热,也不在意有没有变味,就这么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这样就算解决了晚饭。
  对他来说,吃什么不重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他把碗筷随意地往水龙头下一冲,就搁到了一边晾着,也不管一口碗的边缘还沾着一颗米粒。
  他例行公事一般吃了饭洗了碗,然后擦干净了手,小心地拿出一部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快便接通。
  电话接通的瞬间,崔成的神情突然就严肃了许多。虽然他看上去还是带着笑的,但是这笑中带了明显的恭敬。
  “老板。”他说。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崔成便应了声“是”,然后把他和纪律以及宋不羁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了那人。
  崔成说得十分详细,连宋不羁小心打量他的小动作都讲得一清二楚。
  崔成:“他在观察我,我感觉很明显,他从头到尾都在观察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我感觉这个人不简单。”
  崔成:“对,宋不羁,不是纪律。纪律就像您说的,敏锐迫人,不好对付。但我觉得那个宋不羁,也不好对付。”
  崔成:“他看上去不起眼,挺弱,但……老板,你知道我是学理的,教数学,也说不来具体的形容词……但那人,给我的感觉不是那么简单。”
  崔成:“卢他们也都和他接触过,但是并没有说宋不羁如何如何,这我知道。但是,老板,五个人里,我对人的感觉把握是最敏锐最准确的。而且卢他们都太过自大。”
  崔成:“刘文韬临死前和这个叫宋不羁的接触过。而且当时卢浩才的子弹是射向宋不羁的,但是刘文韬突然从车里出来,挡在了俩人之间,子弹这才射中了他。老板,您想想,刘文韬这样的人,会做出不要命的事吗?他的研究可还没做完。”
  崔成:“老板您也和宋不羁接触过,您感觉他……”
  崔成:“您放心,我预计接下来宋不羁还会来找我。我会好好探探他的。”
  崔成:“是,还有一人,我不会放过他的。”
  崔成挂了电话,又把电话仔细地收了起来。
  接着,他进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后,就直接睡了。
  此时才晚上刚过八点。
  纪律还在市局加班,宋不羁还在纪律办公室刷手机。
  而两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家,宋不羁对纪律说,他想去会会崔成。
  ………
  谢齐天被纪律叫进了办公室。
  纪律满脸都写着“严肃”两个大字,谢齐天神情也跟着一凛,背脊下意识地挺直了,问:“纪队,出什么事了?”
  不会跳楼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纪律:“这周末,如果我不在宋不羁身边,你暗中跟着他,如果看到他神色有异,直接把他带回来。”
  谢齐天心里顿时震惊得像是被塞了圆鼓鼓的气球,他克制了表情,说:“纪队你是怀疑……宋顾问是内鬼?”
  纪律:“……”
  纪律没有说得很详细,只说宋不羁这周末要去听崔成的课,但是他担心崔成有问题,会对宋不羁不利,但是又不便打草惊蛇,就只能暗中盯着。
  谢齐天松了口气,刚才听纪律说了那么一句话,他以为纪律的一腔真心错付了人……咳了一声,谢齐天问道:“宋顾问怀疑崔成吗?”
  纪律:“昨晚会上我们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崔成作为三名死者目前唯一的交点,不可能不可疑。”
  谢齐天点了下头,接下了暗中保护宋不羁的任务。
  对于林云翔、颜子秋和马锦博三人的父母过往二十年经历的调查还在进行。时间久远,警察们一时半刻也无法调查完全。
  纪律看了目前为止警察们调查来的资料,既没发现他们的经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也没发现他们的生活轨迹有什么交集。
  二十年前,林云翔的父母还在农村,一年后才一起来到了花城打工,次年林云翔出生。他们从一开始的给别人打工,到后来在花城一个景区卖所谓的旅游纪念品,卖了几年赚出了首付的钱,便在花城买了房,直到现在。
  生活经历一目了然,直得很。
  颜子秋的父亲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母亲做月嫂,他们最大的希望便是自己女儿大学毕业后考个公务员,进入体制内,有一份体面而稳定的工作。
  ——女儿是公务员啊,说出去多有面子。
  ——这样子以后找的对象也能是公职人员了呢。
  颜子秋父母的这些想法,警察们随便去找他们的邻居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据说颜父颜母经常挂在嘴边说。
  二十年前颜父颜母刚结婚,他们是一起在一个厂子里工作的同事。之后直到厂子倒闭,他们才换了工作。换的几份工作都很寻常,而且资料太少,也看不出什么。
  马锦博的母亲马晓燕从政,从基层开始,一路升上来,直到前两年当了花城的市长。至于他的父亲,最初在司法部门工作,后来辞职,做起了律师,和侯一笙是同行。
  他们的履历干净又整齐,积极又正能量,和无数在底层挣扎的民众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自然,也看不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摘自百度百科。


第112章 
  然而就在第二天,俞晓楠把一张报纸拍到了纪律桌上,说:“林云翔的父亲改过名。”
  改过名这个事情不稀奇,他们在调查最初就知道了。
  但是——
  报纸是一份十三年前的报纸,纪律注意到报纸上方的日期——2005年6月10日。
  俞晓楠伸手往报纸上的一角按了按——
  这是一篇关于交通肇事事件的报道。
  纪律扫了一眼,发现大概说的是无辜路人被撞伤,肇事者逃逸。
  这种时候俞晓楠显然不会拿一份无关紧要的报道来,纪律拿起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报道中说2005年6月10日那一天下午,电闪雷鸣,视线极差,一辆车在一个路口撞到了一个打着伞回家的路人。之后,车上下来了一个人查看,但是不一会儿就匆匆上了车,车子呼啸而去。
  但是那个下来查看的人不小心,落下了一个护身符。这个护身符上有一个名字——灵强。
  那被撞的路人后来被送到医院后,才发现已经怀孕两个月,但经过这一场车祸,不幸流掉了。
  而肇事的车辆和当时车上的人,逃逸无踪。
  “灵强,”俞晓楠说,“林云翔的父亲改名前就叫林灵强,而记录显示,他是在2005年7月8日改的名。纪队,你不觉得这事儿太巧了吗?”
  当时花城叫“灵强”的人有多少他们不知道,但是在发生这么一件交通肇事事件后去改了名……不得不令人怀疑。
  “我问了他,当年为什么改名,他说当时他做生意不太顺,就去请教了个大师,大师说他五行缺金,建议他改个名字,于是就改成了现在这个,林鑫。”俞晓楠冷笑一声,“还说什么大师果然是大师,改了名之后他们的生意果然好起来了,还问要不要把大师的徒弟介绍给我,说什么得了大师的真传灵验得很……”
  纪律看着报纸上这篇报道里唯一一张照片,沉思了会儿,说:“车上这四个人当年一直没找到?”
  虽然2005年的监控摄像不如现在的清晰,再加上下雨天光线极差,监控只拍下了一张模糊的背影,但仔细看,仍能分辨出里面车子里面坐着四个人。
  “没有,我找到这一份报纸就先拿回来给你看了。”俞晓楠说,“夏哥还在图书馆翻当年的其他报纸。网上我简单地搜了下,没有这个事件相关的信息。”
  当年网络远远不如现在发达,而且又是个普通的交通肇事案,网上搜不到相关信息很正常。
  纪律看了她一眼,说:“如果市长当年也牵涉到这起交通肇事里……”
  俞晓楠现在的脸上已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玩笑,她十分严肃而郑重:“该调查的我们肯定得调查清楚。”
  如果当年的真相已经迟到十三年,而如今他们既然有可能让它重见天日,又如何能不去做?
  纪律没说什么,只让她查得谨慎隐秘一些。
  接着,纪律联系了谢齐天和金子龙,让他们也调查看看十三年前颜子秋的父母有没有经历过这类事,或是那一年他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至于马晓燕市长和她丈夫,纪律亲自查。
  他们之前的调查显示,三名死者的家长在过去二十年的生活轨迹上没有交合的地方。尤其是马晓燕夫妻,和其他两对家长走的路完全不一样。
  宋不羁听了纪律的话后,抚着下巴在屋内绕了几圈后,说:“如果他们的工作没交集,那么别的地方会不会可能有交集?比如马市长下乡,刚好认识了同样回老家的林鑫……”
  纪律摇摇头:“他们当时是四个人一起坐在车上,什么情况下会极有可能是陌生人的四人坐上一辆车?”
  “四个人,我们现在就三个人。”宋不羁和纪律的眼睛对上,双方同时一震,又接着眉目一沉,但宋不羁说,“先不考虑这个,我们先搞清楚他们会因为什么事产生交集。”
  这就是把当年的肇事者认定为包括林鑫在内的三人了。
  这就是把现场发现的“灵强”护身符认定是林鑫的了。
  “工作上很难产生交集,那生活上呢?”宋不羁说,“他们当时住得很近?一个地方?”
  纪律:“没有。”他说了三个地名,那三家人,住在三个方向。
  “不是工作不是生活……”宋不羁又抚着下巴在房内转起了圈。
  金大发亦步亦趋地跟着,咧着嘴尾巴摇得很欢畅。
  纪律坐在沙发上,一手捏着手机,一手在沙发扶手上扣了扣,突然说:“还有种交集。”
  宋不羁停下脚步,问:“什么?”
  纪律打开手机,一边翻号码打电话,一边快速说:“我们只查了死者从小学开始就读的各个学校,但是没查幼儿园。2005年,三名死者都是5岁,正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宋不羁明白纪律在说什么,但是他说:“可能性是有,但是他们家在三个方向,会在同一个幼儿园上学吗?”
  当年那个年代,一般都是哪家幼儿园离家近,家长就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去哪吧?
  纪律打通了电话,吩咐了人去查三名死者当年就读的幼儿园。
  第二天是周六,宋不羁要去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听崔成的课了。
  崔成四个半天都有课,宋不羁打算四节课都去听听。
  他前两天就跟崔成打好招呼了。崔成就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一口答应,不带任何迟疑。
  当天早上,宋不羁左翻右翻,竟然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浅卡其色的宽松背带裤。
  当他喜滋滋地穿上,询问纪律这样穿像不像中学生时,纪律沉吟了片刻,说:“我看我们旁边的二中,男同学很少这么穿。倒是我在小区里,见到不少小男孩穿背带裤。”
  宋不羁哼了几声,扑到纪律身上,猫似的挠了挠他。
  接着他就穿着背带裤白T去听课了。
  纪律上午加班,没法陪他,于是谢齐天便暗暗跟着宋不羁一起去了。
  宋不羁并不知道谢齐天跟着他。
  他跟着一群前来上课的学生,走近了崔成的教室。
  然而即使他长得再嫩,穿得再嫩,甚至还装模作样地背了个双肩包,在一堆学生当中,他仍是突出得很。
  进来的学生们无不意外地都先注意到了他,上课前若有若无的目光纷纷投在了宋不羁身上。
  见人来得差不多后,崔成笑眯眯地跟学生介绍说,这是新来补习的一个学生。
  之后开始上课。
  宋不羁本来以为,一个很受欢迎的老师上课,是生动的,有趣的,甚至是好玩的,总之应该极富个人特色。
  但是他没想到,崔成上课的方式,就像大多数老师一样,平平板板。
  但是奇特的是,宋不羁注意到,班内所有学生都听得很认真。
  在宋不羁的印象里,数学课是许多学生用来睡觉补眠的。尤其是夏天的下午,如果有数学课,那铁定就是最佳睡眠时间了。
  至少宋不羁自己,以前睡过不少次。
  难道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认真了?
  还是说来补课的都是抱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目的来的?
  宋不羁坐在座位上,一手横在桌上,一手撑着下巴,注视着讲课的崔成,看到他的嘴巴不断地合上、张开,合上、张开。
  讲得渴了,他停了下来,拿起讲台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接着又继续讲。
  讲完了这节课的重点,他又发下来几道题,让大家做。
  宋不羁看了下,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当年他擅理科,数学物理成绩更是佼佼者。
  他不知道现如今高考的要求如何,也不知现如今学生的水平如何,但……这些题目,对于冲刺高考的学生来说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宋不羁凭着毕业多年有限的记忆,试着写了一题,发现竟然没什么障碍地写完了。
  他抬头看向讲台,发现崔成正坐在讲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学生们。他第一时间察觉到宋不羁的视线,便朝宋不羁看去,对他点了下头。
  宋不羁也对他扯了扯唇,也对他笑了笑。
  他转了转眼珠子,看向班上其他学生。
  他们做得聚精会神,笔尖在纸上划下一道一道痕迹,“刷刷刷”,清晰入耳,杂乱中带着整齐感。
  他们的表情几乎全都是不苟言笑的,认真得好像只要一做完这些题目,就能考上世界一流大学。
  看着看着,宋不羁无端打了个寒颤。
  一群人,一致且认真地做着数学题,没有其他挠头、转眼珠子、抖腿等不专心的小动作,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能影响他们做题似的。
  太不可思议了。
  渐渐地,不断地有学生做完了题。做完后,他们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从上到下检查一遍。
  直到崔成见所有学生都做完了题,然后开始讲解。
  宋不羁随着众人一致的动作而抬头,继而又看自己桌子上的题目。只看了一眼,他就惊愕地睁大了眼——
  他明明记得他只做了一道题的,现在,怎么所有题目都做完了?
  什么时候做的?
  他不是后来一直在开小差观察教室里的学生吗?
  寒意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地爬上来,爬到他的头顶,连头皮也发麻了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
  宋不羁眨了眨眼,又揉了揉眼,字迹并没有消失,所有题目都做完了,而且明显还是他自己的笔迹。
  肯定哪里出问题了。他想。
  宋不羁抬起头,再次看向讲题目的崔成,又注意到他不断开合的嘴。
  等上午的课结束,已是十一点了。
  学生们都已经出了教室,离开了。
  宋不羁还坐在座位上。
  崔成走下来,看着宋不羁略低着头盯着题目若有所思的表情,笑眯眯地问:“宋同学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宋不羁缓缓抬头,眼里的深思在抬头的过程中渐渐隐去,对上崔成带笑的眯眯眼时,他已经是一副轻松又懒散的模样了。
  “崔老师真是厉害了,连我这个毕业这么多年的人都教会了,这几道题目我都没想到我竟然全都能做对。”
  崔成说:“你基础不错,再由我稍微提点下,肯定能做对的。”
  宋不羁挑眉:“崔老师这就能看出我基础不错了?”
  ………
  中午,宋不羁回了市局和纪律一起吃饭。
  三名死者的电脑手机等设备已经经过了深层次的检查,其中能提取的数据也都提取了出来。
  警察们经过加班加点地查看、交叉比对后,发现三名死者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崔成。他们都加了崔成为好友,也都和他聊过。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们有不少不能对父母说的烦恼,但他们不选择向好友倾诉,竟然全都告诉了崔成这个培训机构的老师。
  宋不羁躺在椅子上,看着三名死者和崔成的聊天记录,一言不发。
  他们三个,都是主动找的崔成聊天。
  马锦博是从一开始的问题目开始的,这么断断续续地问了一段时间后,他突然就向崔成说出了自己不为人知的烦恼——
  所有同学都羡慕他的家庭,羡慕他有这么厉害的父母,但是每当有这种话题时,他却只是笑笑不语。他的家庭,早就不是同学口中的幸福美满家庭了。如果有可能,他宁愿和班级里普通家庭的同学换换身份,只要父母多多关心他就好。
  他的父母,尤其是母亲,只看成绩,对于他真正想要什么,对于他究竟是想留国内还是去国外,完全不在乎。他们觉得该送他去国外,就不容许他反驳。他死之前的这十八年的生活,就是被他父母安排好了的。
  他想过,如果自己不好好读书,甚至是放弃读书,他父母会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但是他做不到,他骨子里就有这种好胜好强的劲儿。虽然他不喜欢他父母全权决定他的生活、未来的方向,但是他却享受这种家庭背景和好成绩带给自己的优越感。而想要一直享有这种优越感,他只能继续这么下去。
  渐渐地,他又了一种习惯,不能忍受错题。不管是平时的作业,还是考试时的试题,只要做错了题,尤其是明明会却因马虎等原因而做错了的题,他都忍不住想拍死自己。每当这时候,他都会焦虑起来。但是这种焦虑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外人都看不出来。
  从聊天记录看,他这是第一次对外人倾诉。
  纪律就坐在旁边,他也在看聊天记录。
  宋不羁用鞋尖碰了碰纪律的鞋子,说:“你说这崔成是有多大魅力啊,能让一个人把他内心的话全都倾吐出来?”
  纪律抬眼看他:“你不是去听他的课了吗?有多少魅力?”
  宋不羁从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回来后,吃了个饭,就坐下默默地看聊天记录,还没把上午的听课经历说出来。
  这很奇怪。如果是平时,宋不羁可能一回来就会对纪律说了。
  宋不羁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我下午继续去听了再说。”
  纪律也没追问。


第113章 
  颜子秋和林云翔却是一开始就主动找崔成聊心事的。
  尤其是颜子秋。
  颜子秋各方面都很普通,唯独对漫画充满热情。按她自己所说,她从小学开始就喜欢漫画,那会儿她没什么零花钱,但是又很想看,就借同学的漫画看,或者去学校附近一个小巷子里的一间旧书店看。她父母工作忙,那会儿放学后也无法及时来接,颜子秋就经常趁着这个时间看漫画,计算好时间,在父母来之前回到学校等。
  但是有一次,他母亲提早来了学校接,发现了颜子秋看漫画的事情。她母亲对颜子秋的期望很高,对于她不好好学习反而看这种没用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容忍的。于是,她母亲当场就发火了,扔了那漫画,把颜子秋拽回了家,关起门打了一顿。
  之后便是初中、高中。初中后颜子秋学乖了,也明白她父母是绝不会同意自己走漫画这条路的。于是她只能偷偷摸摸地看。后来经过多年的博弈,她父母稍稍妥协了一点——也就是一点,同意她在家里她自己的房间墙上贴二次元相关的海报了。但同时他们也让颜子秋答应了,大学毕业后考公务员。
  他父母不知从哪听来,说法律专业考公务员很有优势,于是在颜子秋刚上高三时,便对她言明,不管你大学报哪个学校,专业一定得是法律。颜子秋不喜欢专业书厚厚一堆要背死的法律,应该说她不喜欢别的,就喜欢漫画。但是她逆来顺受惯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反抗。
  她只能在她父母看不到的地方,偷摸地看看漫画,再自己画几笔。
  崔成的班就是最好的场所。
  她对崔成说,以前别的补习班的老师如果看到她在看漫画,会教育她,甚至会告诉她父母。但她知道,崔成不会。
  她说:“崔老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
  崔成果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父母。
  聊天记录截止在颜子秋画的一个小人上。她用手机画了一个Q版的小人,笑嘻嘻的像是乐天派,可爱得很。
  这是颜子秋跳楼之前的那天早上发给崔成的。
  崔成没有回复。
  比起颜子秋和崔成厚厚一叠的聊天记录,林云翔和崔成的聊天记录就少得多了。
  诚如崔成所说,林云翔不管是学习,还是补习,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聊天记录显示,林云翔直截了当地对崔成说他来补习数学,是他父母要求的。他跟崔成说,他每节课都会到,也会好好听课,那能不能拜托老师在他父母过来打听他补习情况时,说他有在认真学,也有进步。
  崔成问他,你本来就在好好听课,还用得着强调吗?
  林云翔就说了学校的事。他说他父母也会去他学校问。但是他的学校老师每次都会加上这么一句话——林同学认真是认真,但是经常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们做家长的,多和他沟通沟通,也别给他太大压力……
  他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他再努力一把成绩会更好的含义,也不知道怎么听出了他如果再忙一点就不会给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错觉,于是他便被送去了各种补习班。
  周日他在朝花夕拾教育培训机构补习物理和数学,周六他又在别的地方补习英语和语文。总之周末他是忙得团团转,连作业都要找空隙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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