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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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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第 39 章

  董事会风平浪静的开完了,除了小部分几个董事全程给唐鹤排头吃以外,其他人倒是还好。而唐鹤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广盛集团没有因为这偷拍事件受到甚么实质损害,那么唐鹤也没甚么好遮遮掩掩、虚心候教的。给他排头吃?再扔回去不就得了,他唐鹤可也不是甚么好脾气的。
  终于苏菲的财务报告结束。唐鹤被明嘲暗讽的部分也结束。闭门会议开门了,一群董事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一个,算是跟唐鹤比较友好的,临离开前想了想,还是拍了拍唐鹤的肩膀,表达慰问之意:「我说老唐啊!之前也真的算你倒霉,居然遇上了杜见悠那种拜金人渣,所幸老天有眼,总算还你清白了。」他轻蔑的笑着摇摇头:「那个白痴,居然以为开开记者会就能把你拉下来,结果却成为天下人的笑柄,我看他搞不好红到国外去了…」
  那人干笑几声,看唐鹤绷着脸不说话,识相的摸摸鼻子走了。留下苏菲跟唐鹤面面相觑。
  唐鹤一直以为广盛集团这次能全身而退,是因为根基够深厚、是因为他唐鹤日夜操持控制得宜才稳下来的结果。结果他说「老天有眼」、「还你清白」、「笑柄」?这是甚么意思?
  唐鹤皱着眉,看着欲言又止的苏菲。他径自回到总裁办公室、落座,冷漠的看着一路跟在后头的苏菲。
  「说吧!怎么回事?」现在还能有甚么事,是我唐鹤禁不住的?
  苏菲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算委婉。
  她把手中许翔的调查资料放在他桌上。
  帮唐鹤打开电脑,搜寻到那场荒谬的记者会。
  打开她跟唐鹤共享的文件夹,拉出一个录音档案。
  然后,要他做好心理准备。
  「这次偷拍事件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了,的确不是杜见悠做的,所有资料在你桌上,你今晚可以慢慢看。至于他在办公室对你说的那些话,等你看完他的记者会,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苏菲顿了一下,想起杜见悠哀求的眼光:“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丑…”
  不,你一点都不丑,是时候让老唐知道了。原谅我隐瞒了这么久。
  「还有,另外那一份录音档,是在你下飞机的前一晚,我自己去找见悠讨论因应对策时,偷偷录音的。我觉得,你也应该听听看。」苏菲说完并没有离开,她只是退到办公室的客厅区。她需要给唐鹤一个空间,但她不能离开,她怕他会出事。所以,她坐在沙发上等,等他醒来。等他崩溃。
  唐鹤听到苏菲找人调查了偷拍事件,心里五味杂陈。这事已经过了那么久,再提又有甚么意思。是不是他干的,有那么重要吗?那场记者会、那场控诉,终究是唐鹤过不去的心结。伤害已经造成,不论是他对他,或者他对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先伸手拿了那份资料。他一页一页的翻看,看到了早在三、四个月前,他们就落入了敌人的陷阱而丝毫不自知。
  对方等在暗处,时刻捕猎。
  而他,自信满满的唐鹤不听劝告,硬是将杜见悠从暗处拉扯出。
  他说:我们要光明正大、我们要走在阳光下、我们与别人没有不同。
  所以,是他忘情的缠绵交错、是他忘情的日光下牵手、是他忘情的暗夜街头拥吻、是他情难自禁,是他揭开了满天烽火。
  然后,当这一切都被摊在阳光下时。他说:都怪你。是你的计谋。
  自始至终,都是他说。杜见悠一句话也没说。
  好,我知道了。那杂志的偷拍与他无关。
  可是记者会呢?我知道我当时说话冲动、是过份了。
  难道因为这样,他就倒戈相向、与我自相残杀?
  唐鹤仍执意的紧咬愤怒不放。
  他坐在座位上,迟迟无法点开那场记者会。
  他无法面对他的控诉。
  但,隐隐的,他感觉到他逃避的或许是一个更为残酷的事实。
  苏菲也不催他。她独坐在沙发区翻着杂志,面上平静、内心焦虑。
  该来的总是要来,苏菲之前不让看,现在又主动提及,那就看吧!
  看看还能有甚么更残忍的?还能有甚么我不能受的。
  视频中传来杜见悠高亢的声音。
  唐鹤皱了皱眉,双手紧紧握拳。
  他无法否认,他还是思念这个声音。他生气自己的思念。
  他忍耐的强迫自己看下去…
  他瞪着他在视频里胡乱攀咬胡言乱语…
  他瞪着他在记者会子虚乌有空口白话…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那个他口中的戏子头,在记者会上演一出荒谬可笑漏洞百出丢人现眼精采绝伦的戏码。
  演的那么差又那么好。
  他在干嘛?
  唐鹤知道他在干嘛,却又不知道他要干嘛…
  直到,他又再一次听到来自王律师的录音中、杜见悠的威胁:“你别太天真了…这件事,总得有人要付出身败名裂的代价…“
  是了,他正在做让人身败名裂的事。
  他的威胁是认真的。
  视频结束。画面停留在面色惨白、无力瘫坐的杜见悠身上。跟此刻也同样面色惨白、无力瘫坐的唐鹤隔着频幕遥遥相望。
  唐鹤心里有一个奇怪的感觉。他居然感到一丝高兴一丝平静。
  这一段时间心里的狂风暴雨乌云密布开始平息。开始有一点阳光洒落。
  原来,他的爱人并没有叛。
  他伸手又点开了苏菲的录音档案:从小鸟啾啾电铃声起始,他听到了他的兔兔忙碌又兴奋的声音…他在生日前夕为我做蛋糕。
  原来,当他说我沾了奶油的嘴角看起来很蠢的时候,意思是他觉得我性感的不得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唐鹤是有足够的理智跟智慧处理这事的。
  原来,他一直相信我。他说会以我为傲…
  原来,他不觉得委屈。他说能站在我身边,他觉得很荣幸…
  原来,他始终拚死护我周全…
  最后,他想起了杜见悠捧着蛋糕站在他办公桌前,试图撇去乌云,笑吟吟的对他说:“我们在谈、恋、爱…”
  杜见悠所做的这一切事,都只是因为…跟唐鹤谈恋爱。
  而我,我粗暴地打落了一切…打落了那人嘴角的含笑、打落了那人捧在手里的爱恋。
  而我,
  我说“别叫我哥” 
  我说“戏子无情” 
  我说“真是错看了你”
  我说“我让你爽到忘了身份”
  我说“有甚么话,你直接跟我的律师说”
  我还说“当真以为我是傻子?”
  原来,傻的人真是我。叛的人也是我。活该吃不到蛋糕的还是我。
  被这样一个善良纯挚的人深深爱过,一颗心还能再为谁跳动?
  “兔兔,你真淘气…”唐鹤苦笑地摇摇头。
  这些日子以来的鬼见愁终于笑了。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如春风徐徐拂过。
  他温柔地轻轻地开口:「…苏菲…那天晚上,妳吃到蛋糕了吗?好不好吃?他有没有把蛋糕烤焦?」
  苏菲警戒地看着唐鹤。这不是她预期中唐鹤应该有的反应。
  她担忧的试探:「老唐?你还好吗?」
  唐鹤忽地站了起来。他平静地说:「我要回家。兔兔在等我。」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却晃得无法再前进。他伸手撑住办公桌,等着这一阵头昏眼花过去。
  苏菲冲过来扶住他:「老唐,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听我说,见悠他…他不在家,手机也都关机。梦之初广告…把他开除了。我们找不到他。严格来说,记者会那天过后,就没人再看到过他了。」
  唐鹤愣愣地看了苏菲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他只是坚持地又说了一次:「我要回家…」
  苏菲无奈地说:「好,我陪你回去,你这样不能开车…」
  苏菲开着唐鹤的车。在车上,唐鹤一语不发。脸上还那副温柔。但是双手出卖了他。他的手一直抖着、一直拨号:您所拨打的用户,目前没有回应…。
  挂掉,重拨。挂掉,重拨。挂掉,重拨。挂掉,重拨……直到回家。
  唐鹤站到了杜见悠的家门口,他皱着眉看着他的家门。明明有电梯楼层管控的,怎么还会被人胡闹成这样?
  门上贴了一堆谩骂的海报、字条。还有更过分的直接拿笔在门上墙上涂鸦留言。文字粗鲁不堪、恶意至极。甚么去死、贱人、脏…还算友善的。
  唐鹤把那些贴在门上的纸张撕掉、揉成一团。
  他伸手按了电铃。这回,小鸟啾啾没有唤到主人前来开门。
  唐鹤迟疑了一会儿,抖着手伸向电子密码门锁,迟疑地按下自己的生日。
  哔哔,门开了。
  他一阵揪心。凭甚么?凭甚么他的生日,还有资格能打开这扇门?
  唐鹤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屋。屋里空气混浊,像是尘封了很久的箱子被打开,带了点潮湿的霉味。他在屋里走走逛逛,卧室、工作室都空无一人,最后,他在厨房站定。
  苏菲也忙着在屋里走动,她帮着开了几个窗户,想让空气稍微流通一些。一转身,就看到唐鹤入定似的站在厨房。她走近一看,发现他正盯看墙上贴的蛋糕食谱,那是杜见悠亲自手绘的食谱。
  唐鹤看着那两页纸,脑中浮现出那人闲时画画小图的俏皮样,总是两条长腿盘着坐,一边摇头晃脑地哼着歌,一边神情专注地写着、画着…
  他看着那蛋糕食谱,纸上行云流水的艺术字体,加注了自创的减糖配方,涂涂改改的修正份量。他彷佛看见杜见悠站在厨房蹙着眉、认真计算着比例。纸上还用色铅笔画了插图,一个可爱的小蛋糕,上面挤的是玫瑰瓣形状的奶油。他还记得他唐鹤说过:冰淇淋挤成那样螺旋状,好像白色大便。当时正舔得满嘴都是冰淇淋的杜见悠,气得冲过来踢他两脚,还大骂他恶心。可是他都记下来了,他写着:不要白色大便,画了个大叉叉。
  食谱的最末,还画了两个小人儿,一个有着长长睫毛大眼睛,另一个就是个大头。这会儿,长睫毛的那个,正红着小脸蛋给那个大头亲亲脸颊。两人身边还画了几个爱心围绕着……是了,杜见悠说:我们在谈恋爱。
  唐鹤轻轻抚摸着那个小红脸蛋,他那长长睫毛好似挠进他心里、落进他眼里,整得他整个人又酸又麻,眼睛刺痛得睁不开。
  他轻轻地把那两页纸从墙上撕下来、摀进心窝,背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他要仔细想想,他是怎么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珍宝的。
  苏菲在旁边看着溃败的唐鹤,不知道能怎么安慰。这把刀是他亲自捅进杜见悠心里的,拔不拔都伤。她只能蹲在他身边拍拍他:「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
  唐鹤慢慢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失神:「见悠都没有哭,我有甚么资格哭?」他硬扯了下嘴角,站了起来,从厨房里抓了一条抹布,说:「妳先回去吧!我把这里整理一下。那些人把门口弄得那么脏,他看到要生气的…」说完,也不管苏菲同不同意就送她出门,而自己拿着抹布,认真的把门上、墙上的乱七八糟用力擦干净。。
  苏菲看着平静的唐鹤。她很心慌。但她无计可施。只能让他自己静一静。
  唐鹤是真的很平静。
  他内心的雨骤风狂,都因为确定了他的爱人也爱他、还爱他、更爱他而风停雨歇了。他的伤在一瞬间被治愈。此刻,他觉得自己应当要精神奕奕容光焕发。这样才是一个在爱里养起来的形象。
  是他的挚爱用他的骄傲、他的灵魂所喂养的。
  他不去想他的挚爱在剔骨削肉喂养他之后,如今会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他的理智控制着他不能崩溃。
  他现在只能好好想想,丢失的,要从哪里找回来?
  他家?关东宝说他妈妈不要他了?不会的。
  杜妈妈只是一时气话。那位温柔的女士,一定会好好听儿子解释的。
  现在,兔兔一定好好的坐在他家里生我的气…
  唐鹤立刻下楼开车,直冲杜家。
  时间不早了,当柯叔满心疑惑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按门铃时,看门一看,傻住。
  「叔叔您好,我是来找见悠的,能让我跟他见个面吗?」唐鹤心虚地站在门口,眼神却焦急的不断往里瞧。
  「老柯?这么晚了,是谁啊?」杜母见迟迟没有人进来,从屋里喊了出来。
  「那个…小唐啊…先进来再说…」柯叔终于回过神来,请唐鹤进门。
  杜母一见进门的是唐鹤,一时也愣住了。听到唐鹤是来找小悠的,顿时心慌了起来。这一阵子,他们已经知道唐鹤是个叱咤商界的大总裁,如今儿子犯傻算计了人,现在正主亲自上门,怕是不能善了。
  「小唐啊…阿姨实在很对不住你…是我没有把孩子教好,才害得你名誉受损…」杜妈妈越说越伤心,眼眶顿时红了…
  甚么?杜妈妈怎么到现在还在骂见悠?难道兔兔还没解释清楚?
  「不是的,阿姨,事情不是您们想的那样…是我…是我才该说对不起…」
  「不不,小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都问过小悠了,他亲口承认是他不对。我已经把他赶出去了…阿姨跟你道歉,孩子不懂事,您…高抬贵手…别跟他计较行吗?」杜母拉着唐鹤的手,几乎声泪俱下。她实在担心,唐鹤不知道会如何报复自家儿子,只能先求求他。
  「……」唐鹤看着眼前苍白自责的杜母,想到关东宝说的在医院下跪被打的杜见悠。他痛得几乎无法自持。该跪的该被打的不是杜见悠,而是他。
  是他把人家好好一个孩子弄得无家可归、身败名裂。
  唐鹤现在不是甚么大总裁,他只是一个丢失爱人的傻子。
  没多想,膝盖一弯他就要跪下。柯叔大惊,眼捷手快的一把架住他:「小唐,你这是干甚么?好好说话,我们客厅坐…」他把唐鹤推到沙发上坐好,杜母跟柯叔跟着也坐好。两人望着颓败的唐鹤小心翼翼的问:到底发生甚么事了?
  「……」唐鹤还是说不出话来,鼻腔的酸气一直趋之不散,他深吸了几口气,几度斟酌用词:「我跟见悠不是杂志写的那样,不是甚么金主包养关系,我们是…恋人关系。」「见悠一直都是你们的好孩子,他从来没做甚么不该做的事,以前从来没有过甚么金主,在我这里更谈不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见悠不会那样的…」杜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可是他为什么要开那样的记者会?还有你们吵架的录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对我们说实话?……」杜母一堆的为什么?她实在不能理解,她想起杜见悠在医院对着她下跪,她就又气又心疼,我都能接受你的性向了,还有甚么不能跟父母好好说的呢?
  「当时,我们有点误会…是我…是我不好,一看到杂志乱写,就气坏了。没有经过思考就误会了他…我…我以为杂志事件是见悠设计的…」唐鹤很艰难的说下去:「我自乱阵脚,根本没法子处理后面的事,可是见悠却一肩替我扛下,他去开了那个乱七八糟的记者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为的就是…保我周全…」唐鹤把脸深埋在掌心,他实在无颜面对他的家人。「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他断断续续的忏悔:「是我太蠢…我还一直生他的气…一直到刚刚,我才看到完整记者会影片,我才知道见悠说的身败名裂是甚么意思,他用他自己的清白换我跟我的集团平安无事…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们…」
  杜母跟柯叔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柯叔抱着哭泣不止的杜母,心疼的叨念。
  「叔叔、阿姨,你们知道见悠在哪里吗?他的手机关机了,我连络不到他…」唐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忐忑的问了,他还抱着一点希望。
  「上次见他,他跟天成在一块,我还叮嘱天成好好照顾他,可是后来听说天成把他开除了,啊…这傻孩子,现在会去哪儿?」柯叔跟杜母忽然着急起来,如果连赵天成都把他扫地出门,他还有甚么地方去吗?
  赵天成。
  苏菲说梦之初广告开除了杜见悠。
  不可能。赵天成不可能背弃杜见悠。
  他看过赵天成在看着杜见悠时眼神里的光。他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他,我会想办法还他一个清白的。」说完,他迫不及待向柯叔杜母告辞。这次,直冲梦之初广告。
  


  第40章 第 40 章

  这个时间在往年通常是梦之初广告最忙的时候。快年底了,年节假期长,很多客户都要求广告要挤上这个档期,所以将要过年前这段黄金时间,常常忙的整个公司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可是今年,广告业务从那场记者会后,就一个个解约了。新的客户即使面对梦之初公司愿意降价也谈不下来。今年的档期,与去年忙碌到像烧滚了锅的情形截然不同。这几天,梦之初广告里员工无事可做,赵天成干脆提早放年假,员工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往好处想,总算能有一年让大家回家过年。公司里只剩赵天成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他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扶着头伤脑筋。
  自从杜见悠离开之后,公司的业务很多都要重新签订。其实梦之初广告也不是只有杜见悠一个导演。不说别人,赵天成本人当初在学校,可也算是学得稳扎稳打,成绩不错的。只是杜见悠对执导工作比他更有兴趣,两人才会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广告拍摄,一个负责公司经营。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杜见悠接不了那么多业务,才另外招了几个拍摄导演进来。
  现在杜见悠不在了,几个导演再加上赵天成,业务还承担得来。可困难点就在当时很多业务都是冲着这王牌导演的名气来的,他们都指名了杜见悠。眼下这人被开除了,这些合约都要重新签订。有的客户愿意转由其他导演拍摄,赵天成还得谢天谢地的降价以示谢主隆恩。麻烦的是直接要求解约的。毕竟这是梦之初广告违约在先,若对方执意解约,赵天成也无可奈何,还得赔上一笔违约金。
  赵天成抱着头,看着刚刚又被解了的一份约,这是个合作很多年的老客户了,一直以为在这种关键时刻能得到对方支持,想不到对方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又是自个儿公司搞出来的事端,赵天成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实在是很无奈。
  一个公司发展到现在,要养的人、要养的家庭不算少。现在出了这事,业务量骤减不算,还连带地要赔出一大笔钱,如果一直持续这样下去,不知道公司还能撑多久。
  正当赵天成唉声叹气的时候,门口闪进了一个人。
  一个让赵天成觉得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楣的人。
  「你来做甚么?」赵天成一看见他就有气。
  「我来找见悠…」唐鹤倒也不拐弯抹角。
  「杜见悠跟我们梦之初广告没关系了,我已经将他开除。如果你想对付他,那么冤有头、债有主。请你不要牵连到我们。」赵天成不客气地表明立场。
  「我…我怎么会要对付他,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那你快去啊!杵在我这里干嘛?」赵天成翻了个白眼,送客。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赵天成,你一定知道的是吧?柯叔说他跟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一点没有转圜余地。
  「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鲁莽,我会好好跟见悠解释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都消失多久了,你现在才想到来找?会不会太迟了?怎么,你公司都安顿好啦?又赚了几个亿?你知不知道你对他不闻不问的这段时间,要死的话这人都送上山头埋了干净长出新草了。要飞的话,这地球都能绕着飞好几圈了?我怎么知道他埋在哪儿?飞去哪儿?」
  「你是说他出国了?」唐鹤心惊。掠过他口无遮拦的不祥比喻。
  「我、不、知、道。」还是这四个字。
  「赵天成,我知道你们现在对我一定很生气、很不谅解。可是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让我好好跟他说…」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对,那是你跟他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我甚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梦之初折了一个王牌导演、沦为整个广告业界,不,是整个社会的笑柄。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在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比不得你唐总裁财大气粗,出事了有律师出面、有傻瓜背锅。你有钱有闲,你甚么事都能推的一乾二净,我们不能。我们小老百姓还要生活,我的员工还有家庭要顾。我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别再来搅和了,行不行?」赵天成气的红了眼眶。他把目前他们的困境,全部归咎于眼前这个男人。而唐鹤,无可反驳。  
  「杜见悠拍了你一张照片,害的你“差点”出事,现在已经割肉削骨的全还给你了,他证明了你的“清白无辜“,再不欠你甚么了,你放过他吧!」赵天成停顿了一下,越想越气,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小杜是个很善良的人,要你好好待他。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然后你又是怎么待他的?你怎么还敢站在这里,说要带他回家?他人都毁了,哪里来的家?」赵天成几乎骂的停不了口。
  「我…我是真的爱他的…」唐鹤声如蚊吶。好像除了爱他,他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你爱他?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鳄鱼的眼泪了。你知道鳄鱼在吃掉猎物之前,都会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滴几滴眼泪?我真的不得不说,被你爱到的人真TM的倒霉。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爱他了,放他一条生路?」赵天成恶狠狠的恳求。
  「不是,我已经都知道了,我的人查过了,那照片…是嫣俏偷出去的,偷拍也是她找人做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在,我只想见到见悠。让我亲自跟他解释、跟他道歉。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跟他见面…」唐鹤已经开始微愠。
  「你现在才知道不是他做的?你还需要找人调查才能知道?」赵天成冷笑一声:「其实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有甚么差别?在你的认知里,杜见悠就是会做这种脏事的人,你给他扣了这么大顶帽子,现在一声你知道了就一笔勾消?你说你爱他,我真不知道你爱他甚么?在你心里,他是那么无耻的一个人,我倒要问问你:你看不见他的真诚善良、你看不见他的善解人意,你到底爱他甚么?这样的人你是图他甚么?」唐鹤被赵天成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当杜见悠好欺负是吧?他看似柔弱,你就真把他当成弱不经风的女人是吧?表面上以大男人自居,自以为是的送送吃的喝的送送花,搞一套追马子的手段就是对他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他跟你一样是个男人,平起平坐的男人?」赵天成又骂又吼的停不下嘴。
  「……」唐鹤张口想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在你出事的时候勇敢站出来、一肩担下。他在记者会上被万夫所指、嘲笑讥讽的时候,你躲在哪里?他在医院跟他妈妈下跪认错挨巴掌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为了你藏着躲着暗无天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们到底谁有资格说他娘?说他娇气?你们谁都比不上他,他才是真爷儿们。你们都是他妈的狗臭屁。懦夫…」赵天成气的大吼。
  懦夫……唐鹤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接受了赵天成的指控。
  「一个活得那么自在开心、过得那么骄傲自信的一个人,现在没了。你上哪去找都没了。你说的对,我是没有权力阻止你跟他见面。同样的,我也没有能力让你跟他见面。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赵天成依旧不肯松口。
  「不可能。我知道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喜欢他…所以你不肯让我跟他见面,你要拆散我们…」唐鹤隐忍已久的焦急与怒气,此时终于怒火攻心的冲口而出。他撕破了赵天成的伪装。
  赵天成猛的被当面戳穿他对杜见悠的情感。这是一份他一直不愿承认、始终逃避的爱恋。他从来没想拥有他,一直以来,赵天成都只希望杜见悠能幸福。可是如今被唐鹤直接了当的揭穿,他忽然有了直接面对的勇气。
  当初杜见悠看似幸福的与那个浑蛋谈恋爱时,赵天成是真心为他高兴并且祝福他的。但在他亲眼见过杜见悠的自我毁灭之后,这段隐忍不发的情感忽然喷发了出来。他实在心疼的紧。如果,当初他勇敢一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如果站在杜见悠身边的人是他,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
  对比起刚刚的激动,赵天成冷静了下来:「是,我是喜欢他。可是拆散你们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赵天成不否认自己的爱,比起唐鹤,他自觉更有资格爱他。
  赵天成欺上前去,在他面前一字一句慎重的说:「你回去吧!杜见悠禁不住你这样的爱。你,配不上他。」
  然后,赵天成在他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马的,那股熏的他家客房臭得要死的雪茄味。赵天成恶狠狠地瞪着他。
  唐鹤颓然的跌坐在赵天成的沙发上,他双手抱头、不停的拉扯自己的头发。怎么办?眼前这个赵天成现在在气头上,是打定主意不肯透漏杜见悠的消息了。他的兔兔会在哪里?他不断回想过去,却越发挫败的发现,他并不了解他。朋友除了赵天成他一个都不知道。他一向就这样自私把杜见悠栓在自己身边,但是对他的用心却少得可怜。他时刻想着他,想跟他腻在一起。但是,他想的这些,都是让自己快乐的事。他有没有做过只是单纯让见悠开心的事?其中没有参杂同时也能取悦自己的事?一件也好?赶快想起来啊……
  他的心一直下沉,他想不起来任何一件。
  他问过杜见悠,他对这段感情、对他的要求是甚么?他只提了信任、诚实。这只是最最基本人跟人相处的基础,而他甚至做不到这最底限的要求。
  唐鹤忽然感到害怕。现在才感到害怕。
  经过这次事件,杜见悠会不会发现他唐鹤的一无是处?进而厌弃他离开他?
  一口气没办法顺利进到胸腔,他感觉就要窒息。
  不行,他还不能放弃。
  正当唐鹤还想开口恳求赵天成几句,他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他抓起手机,看到是林晏来电,不耐烦地接听电话:「什么事?我现在很忙……你说什么?在哪里?我立刻过去…」唐鹤匆匆结束这通电话,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赵天成:「见悠受伤昏迷,现在在医院…」
  「甚么…?」赵天成也惊恐地叫了出来。
  


  第41章 第 41 章

  林晏跟纪然踏进月色酒吧时,一眼就看见台上那个人。他们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之后,搁下两人之间的不痛快,默默地找了个离舞台近的位置落座。
  台上那人已经有些摇头晃脑的微醺,正轻松地哼着歌,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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