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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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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哥哥,你也让锦儿一辈子当野种吗?”
她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抹失望和痛心。
武世杰被问地一愣,见她低头,那光可鉴人的黑发垂下,犹如一道碧影如清晨水洗过后的山雾。她的眸子通红,眸子里热泪夺眶而出,她紧抿着唇,朝方宏和固伦公主的方向重重磕头。
每一下,不比那萧郎轻多少。
只见她细嫩的额头上红肿着,每一下都震到人心里去。
方芸儿望着娄锦,眸子沉了下去。她又把锦儿放到这样的境地里,尽管这十几年来她处处护着,也免不了让她听到“野种”这两个字。
她的心里被一种晦涩的味道充斥着,隐约中,她知道那唤作惭愧。
“好了,别磕了。我的锦儿,再磕下去,外婆可要晕了。”固伦公主走到娄锦身前,就要扶起她,不想娄锦摇头,端看着萧县公,道:“锦儿有爹爹了。有亲生爹爹了。”
那语气中的喜悦呼之欲出,宛若一个孩子,笑呵呵地兴高采烈。
可那种喜悦让在场的人闷地沉了声,他们有的低头,有的细细看着娄锦。
萧县公有些愕然地望着娄锦,她眼底的喜悦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抹极难被忽略的光芒,这种光芒他早些时候见农民端着丰收的谷子时才有的。
当他听萧匕安说起今日的谋略出自娄锦时,他还在想这孩子城府极深,谋略出众。可她,到底还是个孩子,那一种浑然的纯真,并非被扭曲的当下所消灭。而纵观在场的人,无人有她这份神采。
“外公,外婆,锦儿也有亲生爹爹了,往后没人敢唤锦儿野种了。”她说着,朝萧郎一笑,挪动着身子朝他那靠了过去,眼中的孺慕之情倾泻而出,刺了在旁那人的眼。
什么叫做有了亲生爹爹了。娄锦竟然认贼作父,我娄阳才是你亲生爹爹!
他怒地两眼发红,被气地眼前一黑,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了。
手臂被人一拽,他怒气冲冲回首,见娄世昌那双平静的眸子带着警告,他才浑身一个激灵。那事,他绝不能说。
可这股怒气,他该怎么出。
自己亲生的孩子竟然认别人做父亲,那样子竟好似与自己从无干系一般。
牙关被咬得紧,隐约中咯咯作响。
娄锦低头,眸子一转,看了娄阳一眼。又再次弯腰,欲磕头之际,方宏才冷声道:“行了,我也不管了,看你娘亲怎么说。”
方芸儿闻言,浑身一僵,她望着娄锦,又看了眼萧县公。
手掌渐渐握成拳。
娄锦眸子一黯,“锦儿虽然生在娄家,挂着娄府大小姐的名头,可总有人肆无忌惮在锦儿面前提醒着野种这两个字。锦儿自知身份摆在那,哪里还由不得他人说。娘,日日忧心挂着前尘往事,锦儿不敢和娘说。可是锦儿过得很苦。蜜儿是有口无心,我听着过来也罢。二娘许是哪里不顺心了,也偶尔让锦儿听到。”
娄锦抽噎了起来,她那纤细的肩膀抽搭着,那样子显得那般柔弱无助。
方芸儿心头抽疼,一直以为锦儿在娄府过得不错,娄阳疼她,万宝儿也待她极好。就连娄蜜也爱粘着她。
可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方宏和固伦公主冷冷看了眼娄阳,你们娄府当真是没上没下了!
娄阳被看得一愣,随即有些怀疑地看向娄锦。他们可真说过?下人们他自是没办法都知道,可娄蜜和万宝儿没成事之前自然会忍着,难道真被娄锦听到了?
萧匕安扫了眼娄锦,心头不免一颤,这丫头的能力不可小觑。
苏嬷嬷铁青着一张脸,大小姐在夫人和二小姐不在场的情况下把话说到这份头,偏偏她一个下人还不能说她一句不是,这没人做主,就固伦公主在,她多说一句,怕是免不了杖责。
“小时候,萧叔叔把迷路的我抱回家,他很疼我的。人都说萧叔叔对娘好,他待锦儿也好。”她说着,朝方芸儿道:“娘,锦儿也想和别人一样,有亲生爹爹。”
“锦儿?”
方芸儿有些僵硬地望着娄锦,她亏欠锦儿的太多了。
面对萧郎,她当如何?
武世杰急得欲跨出一步,娄锦却转过头来,朝武世杰笑道:“武哥哥,你替锦儿开心吗?”
他的神色有些慌张,对上娄锦清澈的眸子,他笑得有些不自然。却是硬生生把腿收了回来。“自然,自然。”
娄阳握紧拳头,朝娄锦走了过去。
方芸儿心头一紧,立刻跑了过去,道:“你想做什么?”
娄阳面上堆起了笑,却笑得有些苦涩,他的妻子女儿都要送给别人了?!
“你就这么不想回到我身边?锦儿我一直视如己出,从未亏待过她,难道你要把她送给别人做女儿?”这么一说,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虽然这十几年来他对蜜儿很是关爱,可锦儿刚出生那会儿,他也爱不释手,整日抱着。她毕竟是他头一个孩子。
他转头看向娄锦,蹲下身子道:“锦儿,爹爹待你如何?”
他的声音很温柔,一如前世那十几年一般。
娄锦点了点头,却还是抿唇道:“爹爹待我好,但我不是爹爹的孩子。在娄府住着名不正言不顺。锦儿知道爹爹因为娘受了委屈,既然休弃了娘,那锦儿自更不能给爹爹添加麻烦了。”说完,她朝娄阳施了一礼,然后扶起萧郎,朝萧匕安使了个眼色,才道:“外公,外婆,我先扶爹爹回萧府了。明日锦儿亲自到皇上面前为爹爹受那杖责。”
“这……”方宏挑了挑眉,迅速朝固伦公主看去。
固伦公主看了眼浑身僵硬的方芸儿,怒道:“胡说什么,这是你爹犯的错,和你有何关系?”
娄锦笑了,扶住萧郎走向方芸儿,一边道:“若是别人,锦儿自也不愿意认的,可萧叔……爹爹待锦儿好,他待娘如何锦儿都看在眼底。这是锦儿十几年来才发现的珍宝爹爹,怎么忍心让皇上打了去。人言父债女偿,自是有理。”
方芸儿深吸一口气,半晌才道:“娘,明天能否请你去跟皇上求情,免了杖责?”
娄锦双眼一亮,这可是迄今为止,娘第一次让步。
武世杰和武元脸色一变,迅速看了眼娄阳,见娄阳瞪大着眼盯着方芸儿一行人,那双眸子火光冲天。
方芸儿说完那话,径直走了出去,朝那马车上一坐,就道:“我先回去了。”
话落,车夫飒爽地高高扬起马鞭,重重地抽了下马儿,马车哧溜一声就扬尘而去。
娄锦眼角带笑,娘虽抵触,可也没有全然拒绝。
她回首,朝娄阳和娄世昌行了一礼。“爹爹,爷爷。锦儿自今日起要认祖归宗,往后你们要好好照顾身子。”
一口恶痰堵在胸口,娄阳气得浑身直颤,“逆女,我才是你爹!”
娄锦挑了挑眉,别着急,总有一天有你百口莫辩的时候。
“爹爹,锦儿多谢您这十几年的教诲。等过些时日,锦儿再送爹爹一份大礼。”她说完,就转头看向固伦公主和方宏。
他们二人皱着眉头,却也拗不过娄锦。只道:“这事,并非这般简单就过去了。”
娄锦点了点头,拱手朝众人道:“娄锦暂且先退下了。”
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娄锦,就这样走了?对这娄府无一丝挂念?
“乌嬷嬷,流萤。我们走吧。”
她恣意笑着,扶着萧县公的胳膊,眉眼若画,飞扬得意。
娄世昌缓缓站了起来,半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爹!”
“老太爷?”
一处角落里,两个人站着望向远处走远的一行人。直到其中一人看得不耐烦了才道:“二姨娘,人都走了。”
流翠低了低眼,久久不答。
改嫁啊改嫁。认祖归宗啊,认祖归宗。
改姓萧?
有人说娄这个姓难听啊。
六十三章 看住娄蜜,她不会让我失望
六十三章看住娄蜜,她不会让我失望
娄阳从娄世昌屋内出来的时候,里头还传来娄世昌的怒骂声,几个丫鬟低着头从里头出来,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
“逆子,看你做的好事!你不想个好办法,我就报与皇上,弃你而选娄城为嫡长子!你好自为之!”
一声声咳嗽传来,急促又响亮,末了一个长长的呼吸伴随着嘶喘,让人听得头皮发麻。
娄阳站在门前,朝阳炙烤着地面。几处阔叶榕在阳光下绿地尤为刺眼,他有些不适地眯起眼,眉目间紧紧皱了起来。
到现在,他落得了什么?
十三年来精心策划,他这次回京,本可以得方宏一句承诺,留为京官,官升正三品。他相信慢慢来,总有一日能取而代之,成为大齐手掌兵权,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如今,好似遥遥无期了。
曾经,左有方芸儿为他在大将军和固伦公主面前好言,右有万宝儿在万贵人面前美言,皇上看重。
他握了握拳头,可为何就好似全都没了?
他下意识抬手,抚着胸口那朱砂痣的地方,藏空相士的话言犹在耳,这颗朱砂痣真系了娄府的命?
当初,他为何就……
朱红的大门处,苏嬷嬷站在那,最近紧抿着,这几日她好似老了些,眉间轴成了川字,总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夫人在天牢定要熬不住的。
人说天牢潮湿阴暗,比娄府的地牢那是有过之无不及。就算夫人原先身子毫无问题,进去后不免也百病缠身,她那带下病……
苏嬷嬷眉头重重一跳,想起夫人还是姑娘那时,永远是府上起地最早的。因为是投奔亲戚,她不敢有一丝骄纵。天还未亮,她就已经等在门外,等着给舅公那家请安。
当时她总会问苏嬷嬷,这衣服可有穿地不好的地方?可有一丝一毫不符合规矩?
她总是那么小心翼翼。
直到认识了娄阳,她才开始大了些胆子。未婚先孕,若非她有手段,早被舅老爷一家打死,保住了娄蜜也成功嫁为平妻。
夫人对苏嬷嬷而言,并非主仆那般简单,在苏嬷嬷眼里,夫人的谋略更让她钦佩。
只不过,那对手却是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丫头来势汹汹,皆有后招。她们不敢有一丝松懈。
“老爷。”苏嬷嬷上前,她最近一抿,恭敬地施了一礼,见娄阳微微侧过头来,眯起的眸子里略带一丝冷酷,她噤声,半晌才道:“夫人她……”
话还未完,木管家的声音就闯了进来,脸上略带了一丝焦急。
“老爷,二小姐的马车在府外了。”木管家硬着头皮把话说完,头顶招来凌厉的一眼,他闭了闭眼,二小姐如今可是怀有身孕,都快四个月了。
衣服大点虽然看不出来,可这京中多是眼睛毒的妇人,看走路姿态便能怀疑一二分,二小姐此时回来?
娄阳越过他,脚步飞快,木管家不敢逗留,忙跟着走了出去。
苏嬷嬷的心头咚地一响,二小姐怎么挑这个时间点回来。
三人走到门口,就见一辆暗灰色的马车停在门口,身着浅粉色衣裙的娄蜜从车上下来,她一只手小心地搭在车轼上,踏着凳子走了下来。
行走之时,能见到她的腰挺得直直的,右手总有些无意识地往腰上去掐一下。
这一幕看得苏嬷嬷心头一跳,忙应上去,扶住娄蜜。
“二小姐回来了。”
娄蜜应了声,脸色却不甚大好。观音庙的用膳总过于素了,尽管府里都送了些好菜,可她总是困倦难耐,听闻娘被关入天牢,她费了好一番说辞才能让慧静师太放行。
她憫然施了一礼,柔软的身姿在粉色长裙下显得尤为柔美。“女儿给爹爹请安。”
娄阳整了整脸色,好一会儿,才道:“进去吧。”
人被带了进去后,娄蜜的脸色也没方才的好了。
听闻娄锦竟然弃府而去,要认那萧县公为爹爹的时候,她紧张地问道:“那娘怎么办?谁帮娘说好话?”
面色铁青的娄阳瞪了娄蜜一眼,道:“你回来作甚?”
“爹爹,我想见娘。你知道,娘怀着弟弟,这在天牢待久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呢。”这府上的女人多了去了,娘拖累娄府,虽然爹爹目前未说什么,这事拖久了,必定坏事。
就说那洪娘子和流翠,皆不是善茬。她这嫡女的身份,若保不住,也别想与武哥哥结成亲家。
娄阳深吸一口气,深深望了眼娄蜜,才道:“你姐姐虽然就要改姓萧,可你自小与她干系甚好。她都愿意让武世杰纳你为妾,说明她还是顾念你的。只是你说她野种被她听了去,怕是有芥蒂于身,你去与她好好道歉。她答应了爹爹要送给娄府一份礼的,就让你去求回来。”
娄蜜嘴角一扯,脸上写满了不愿。
娄锦都出了娄府,自然与她无一分关系。现在娄府大小姐是娄蜜,依照婚约,武世杰就得娶我。
“爹,难道爹爹就没觉得亏欠于我,我现在顶着肚子,还要四处乱跑不成?这要是出个意外,娄府的面子还要不要?”她暗指那日洞中一事,这事他俩心知肚明。
娄阳皱了皱眉头,最后只好作罢。
只是想起娄府的名声,他还是下令道:“回你的观音庙,孩子未生就莫要再出来。”
“爹!”她想武哥哥了,这么长时间未见,武哥哥又不去观音庙,她难道还不能出来一步吗?乘着现在肚子还不算明显,她才偷偷逃了出来。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木管家递来一封信。
原来是万贵人与刑部之人疏通好了,拿了牌子就可去天牢探刑。
得知这一消息,府中有两人执意要跟着一道去。
当洪娘子和流翠收拾好走出房门的时候,娄阳娄蜜以及苏嬷嬷也在外等着。
洪娘子已经迫不及待要见一见万宝儿的样子了,这段日子快把她憋出病来了。她扫了眼流翠,见流翠眉宇间有三分兴致,眼皮子底下有一层阴影,边走边笑道:“怎么?舍不得娄锦?”
流翠动作一滞,脚步顿了顿,才迟缓一笑,“姐姐说笑了。”
“我说笑?怕是这府上没一人能想到当初我们明着暗着嘲笑的野种竟然找了个不错的靠山,萧府!”萧府乃世家名门,与娄府不同,早在前朝之时,萧家就是京中大户,上溯到萧家曾太爷爷那一倍就是皇亲国戚,皇上虽未怎么委以重任,但对萧家人一直亲和有加。
萧县公对待方芸儿如何,怕是整个京城就连孩子都能道出一二。
想到此,洪娘子一笑,眉眼微挑着看向流翠。“当初,你怕也是瞧不起娄锦的吧?”
流翠心头咯噔一跳,面色刷地苍白一片。
眼帘微颤,她低下头去,道:“我自来服侍她,何来瞧不起。”
洪娘子也不说,心照不宣走着,只是心头不免佩服起娄锦。昨日她那一番神情就知这娄锦并非池中物,就连一向自诩聪慧过人的洪娘子竟也看不透她。
流翠心头乱地很,她不知道为何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曾经她多么坚信娄锦会死在二夫人手上,并且体无完肤。可现在,娄锦走了。
连带着大夫人,毫发无伤。
可现在二夫人被关在地牢,是什么控制了这一切,颠覆了她所知道的未来。
是大小姐么?
她甩了甩头,甚至洪娘子那番话让她心惊,洪娘子都能看出她有不臣之心,大小姐难道看不出来?若说早前的娄锦,那就是个单纯到蠢的女子。可现在呢?
她不敢肯定,她甚至觉得,自己嫁给娄阳,好似冥冥中也被安排了起来。
这种感觉,好似四周张开着一张黑网,把她牢牢锁住,而她从未察觉。而惊觉之时,她已经被困在这宅院之中,与周边并未深仇大恨的人缠斗个不停。
她伸手抚着微微挺出来的肚子,这一个多月来的汤药,她一口没喝。
而从这一刻起,她必须要参与这场角逐,至死方休。
昨儿个夜里,她总是睡不踏实。梦里总有着大小姐清澈的笑颜,还有她在烛火下写着那个“悔”和“毁”字。
若是那一刻起,她选择站在大小姐身侧。
或许今日,她的结果会有些不同。
三皇子器重大小姐,萧县公疼爱大小姐,方宏和固伦公主更是把她疼在手心里。就连皇上也允了她一个请求。
她幡然醒悟,自己跟了大小姐十二年。往年,大小姐总是笑道:“流翠,等我嫁了,我一定给你找个好郎君。”
她那时候一笑置之,大小姐,不过就是一枚棋子。她诚然是看不起娄锦的。
可此刻,她的人生好似已经刻上了第一个字“悔”。
而这只是开始。
马车停在外头,几个人上了车,就平静了下来。
倒是洪娘子时不时找娄蜜说几句话。
“二小姐,不,现在是大小姐了。我们府中现在也只有一位小姐了。”洪娘子面上端起笑,朝娄蜜恭贺道:“这武家的婚事怕是逃不掉了。”
这是娄蜜爱听的话,她朝洪娘子笑了笑,手下意识抚着肚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只要她生下这孩子,她与武哥哥的婚事必定就要板上钉钉。
流翠一直望着窗外,嘴角抿地紧紧的。这府里好似孤单多了。在这,她一句亦不愿意讲。
但她清楚地知道,面对万宝儿那一刻,她或许比谁的话都多。
到了天牢外,士兵们列队肃穆,娄阳领了牌子递了进去。好一会儿,才放行。
铁门好似生锈了,随着带路的士兵轻轻一推,就发出重重的一声。迎面哐当就迎来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娄蜜先是打了好些喷嚏,捂住鼻子才跟在娄阳的身后走了进去。
洪娘子眯起眼,越过一根火柱子过去后便是一直往下的楼梯。
不知道是不是漏水的原因,地面上很是潮湿,越往里走,里头的越发阴暗,地面的水也越多了。
时不时能听到火把霍嗤嗤地烧着,若是这些火熄灭了,这里必定伸手不见五指。
娄阳沉声道:“我夫人在哪儿?”
那士兵在这地什么人都见过,进入天牢的人少有生还的,更早听闻万宝儿囤积粮柴,陷百姓于不义,也没好脸色。
“在里头呢,就在水牢和这地牢之间。”
苏嬷嬷脸色一正,双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水牢和地牢之间?
那低必然更为潮湿阴暗,夫人怎么受得了?
娄蜜双手一紧,狠狠瞪了眼那士兵,才一道朝前走去。
两遍的地牢时不时有几个刑犯冲出来,张牙舞爪道:“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铁链子重重一扯,他们有的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流翠撇过脸去,几人的脸色显得尤为沉重。
“到了。”随着那士兵的话一落,他们见到眼前的木柱子天牢里,几只发黑的老鼠啃噬着一个灰馒头,一个头发披散的女子双手双脚拷上铁链子。
披头散发地低着脑袋,四周散发着一股极为难闻的味道。
只见女囚犯身上的白色囚衣脏乱透了,她好似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尖叫着:“我没有囤积粮柴,让我见万贵人!”
苏嬷嬷看得眼眶发红,颤巍巍道:“夫人,是我们。”
万宝儿听到身子,身子陡然一僵,她瞪大的眸子迅速闭紧,头重重低了下去。双手有些慌乱地开始梳开头发,露出那双还算漂亮的眸子。
尽管她极力打造出一幅清丽娇媚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枉然。
娄阳皱了下眉头,鼻端充斥着那股怪味,神情有些凝重。
“宝儿,过几日我一定把你救出来。无论如何,你得保住我们的孩子。我会向万贵人请求,让你换个好点的牢房。”
万宝儿双眼一亮,猛地点头道:“一定要给我换个好点的牢房。及早把我救出去。”
娄阳点了点头,顾不得说太多,就闪身走了出去。
“你们陪她聊聊。”
苏嬷嬷看了眼万宝儿,忙跪下来道:“夫人莫担心,老爷一定有办法的。”
“是不是求了方芸儿?还是娄锦?苏嬷嬷,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为我求情。”这该死的天牢,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身上弥漫的怪味道越来越重。身下都能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而且,奇痒难忍。
苏嬷嬷脸上一僵,须臾,她道:“方芸儿要改嫁给萧县公了。娄锦已经离府了。”
什么?
万宝儿一愣,随即面目狰狞了起来。她伺候了那母女那么多年,一点利息没收,就让他们给跑了?
“不能让她嫁人,听到没!”方芸儿只能被休离,只是一个脏了的弃妇,何来的资格享受这世上的真情。即便娄阳不要她了,她放芸儿也绝嫁不得。
苏嬷嬷点了点头,只是,现在他们何来心思去管方芸儿。夫人还未救出去呢。
娄蜜跪了下来,她一直沉默着,不敢相信这就是她娘亲。怎么狼狈成这样?
“娘?”
万宝儿愣神,才发现在黑暗之中的三人。
见到娄蜜的那一刻,她双手紧握成拳,“你回来做什么?回去!”
她现在让娄阳惦记的唯一一点胜券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尽管她入了天牢,苏嬷嬷一定也同往常一样让他人服用汤药,这府上就她有孩子,娄蜜要是有一分差错,她万宝儿怕就在这天牢一直这么呆下去了!
“娘,我这是担心你。”
“回去,若真担心我,就在观音庙为我祈福,京中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乖孩子。”
洪娘子一笑,倒是在一旁说道:“方才我还有话没有说完,武世杰他们一家或许会来退婚也说不一定。”
娄蜜猛地转过神来,抬手就欲打洪娘子。
洪娘子冷冷地望着娄蜜,才道:“你这么一个大肚子,武世杰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夫人又在天牢里毫无办法。一直护着娄府的娄锦母女也去了萧府。他们大可打着当初定亲也是因为娄锦一人才下的亲事,随时可悔婚!更何况,现在的大小姐,与那娄锦比,怕是比不上了。”
她咳嗽了声,鄙夷地看了眼万宝儿,这身上的怪味真是难闻!
“快到国子监开课的日子了。大小姐早些时候得罪了贤妃,去不得国子监,今年自然也失去了先机。而国子监里,各色美女多了去了。武世杰能有几番能耐守得住?莫要怪我说话重了,我也是为大小姐着想。”
娄蜜心头一跳,她惊惧地想着往后的各种可能。
据说,天下第一美女高阳公主也会前往国子监。她……
洪娘子甩了甩头,转向流翠,“我先出去了,这怪味。”
万宝儿瞪大双眼,看那洪娘子离去,暗暗淬了口,“骚狐狸!”
“夫人,流翠有一事想和夫人商讨。”说着,流翠退后了两步,朝万宝儿道:“流翠想停了那汤药,夫人可愿意?”
苏嬷嬷眯起了眼,这才几日,一个个都翻了天了!
流翠笑了笑,道:“若是夫人不允,我也不强求。”只不过同样的药,她会让娄蜜一道喝罢了。
苏嬷嬷和万宝儿懒得理她,见她走了,就商量起大事来。
只是娄蜜的心思却百转千回,在武哥哥入国子监之前,她必须要把武哥哥拐来才行。这想法一形成,就如魔一般在心底澎湃了起来。
大将军府里,乌嬷嬷悄然说了几句话就退到一边。
挂着那副海上生明日的图,娄锦又把另一张楷体“锦”字挂在墙上,才笑道:“终究是沉不住气了。看紧娄蜜,绝不会让我失望的。”
“是。”
六十四章 改嫁前奏
六十四章改嫁前奏
话说萧郎与萧匕安回到萧府就被萧郡公拉入书房。
萧县公命方清雅去一趟方府,再把这事好好周旋一番,才提起一口气来到书房。一双瞪圆的眸子紧盯着萧县公二人。
“知道你们两人做了什么事吗?”萧郡公望着自己的弟弟。这十几年来,他还没忘了方芸儿?
十三年前,得知县公颓废放荡因那方芸儿,可方芸儿许了娄阳,又出了那事。任由县公胡闹下去,这萧府在皇上心中便不再是端方知礼。
所以,他千辛万苦下找到了周氏。
可现在呢,不过就是看似平静了十三年。
他叹了口气,道:“知道我们萧府为何会安然无恙这么多年吗?虽说我们在京中没有重权。可当今也是文人天下。我们萧府自来在文人心中地位崇高,虽不说勘比远古时期颛顼,但也算是举足轻重。所以皇上看重我们。”
他顿了顿,双眼里闪过一丝自豪。
萧府一门文曲星下凡,萧府出生子弟从不落于榜眼之后,只不过……
眼下他只有萧琴一个女儿,而弟弟也只有匕安这么一个孩子。
萧县公低了下眸子,他何尝不知,皇上忌惮方将军的兵力,娄阳娶方芸儿对皇上来说并非大事,而萧家若是与方家联姻,皇上必会打压。
“你是我兄弟,十三年前那天你与我一道,怎么会强了方芸儿,只要我这么一说,怕是事情也不能如你所愿。”说着,萧郡公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们,思绪纷乱。
萧匕安眸子一定,突然呵呵一笑,“大伯,你是爹的兄长,这事你说京中之人自会认为你袒护弟弟做的假证。我看无须多费口舌了。”
面对萧郡公沉下来的脸色,萧匕安挑起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还等着多一个妹妹呢。皇上早答应了要还方芸儿一个公道,这可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怎么会出尔反尔。就算爹受了点皮肉之苦,那也不算亏了。方大将军和固伦公主还能把这好女婿打残了?”
虽是这么说,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
这方面究竟如何,还要靠娄锦那奸诈丫头了。
沉默了许久,萧郡公深吸一口气,道:“这事还是由我上门比较好,重在方芸儿如何想。我这做兄长的上门道歉,她当会卖我几分薄面。能娶过来最好,最怕好事多磨,皇上改了心意,你爹前日做的事怕是白费了。”
说完,也不等萧县公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
萧匕安倒觉得这是一门好戏,大伯一向冷冷淡淡的,能见大伯上门,这狡猾的狐狸对上娄锦,那定是极为有趣的。
他拍了拍黑袍子,抬手一扬,就跟着出去了。
萧县公静静立于书房内,听着夏日的大风垂得美人蕉飒飒作响。他是萧家子弟,可他也是一个混帐男人。为一人倾心,付诸努力,值也。
将军府。
“小姐,锦儿小姐说了七夕时间就要到了,要小姐一道去外头采买点绣花乞巧的东西呢。”小桃说着,眉眼带笑。
“……我不想出去,你和流萤陪着锦儿一道去。”方芸儿手中的东西一顿,抬眸看向远处旷远的天空,天边是绚烂至极的云彩,豁然一副燃烧的霍霍模样,一颗金黄的落日被云彩环绕。今年的七夕之夜,该是极美的。
她眸子一暗。
她有多久没期待过七夕了。她去,不合适。
小桃锲而不舍,道:“小姐,您就一道去吧。据说萧县公也会一道去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桃明显感受到方芸儿背过身去,看也不看她一眼。
小桃撇了撇嘴,就见乌嬷嬷走了进来。
乌嬷嬷恭敬地站着,低头道:“夫人,萧郡公来了。这下正与大将军请罪呢。说是要当面向小姐赔罪。”她顿了顿,继续道:“小姐已经去见他了,这下真不知道怎么叫了呢。”
方清雅嫁给萧郡公,这唤一声郡公为太姑爷,这下要唤大伯父了。
方芸儿眉头一皱,道:“锦儿去作甚?”
问完,想起娄锦看萧郎的眼神,她双眼闭了闭,才道:“郡公在外多久了?”
“很久了。据说在外头直站着,坐也没坐。”
身旁的人动了,乌嬷嬷见方芸儿离开,这才忙赶了上去。
娄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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