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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婆婆斗穿越儿媳-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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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代,父母打骂子女,子女只能承受,不可违逆。她候婉云若是敢接婆婆的茶,那还不给天下人戳着脊梁骨骂死她,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好名声可就付诸东流了。

候婉云晓得,这次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便做出楚楚可怜状,匍匐跪地,抓着顾晚晴的裙角哭道:“母亲,我真的是冤枉的,若是母亲不信,大可以找夫君来与我对质!母亲,云儿冤枉啊,请母亲明鉴!”

顾晚晴嫌恶的踢开她,怒道:“炎洲上衙门去了,你要我去找炎洲回来,难不成要宣扬的天下皆知?你还嫌丢脸丢的不够?你到底是何居心?”

偏厅几位通房丫头听见这边的动静,几个人朝正厅走来,在门口就看见太太一脸怒容,大奶奶跪在地上,形容狼狈。

正厅与偏厅不过隔了一堵墙,顾晚晴这边喧哗声大,隔墙有耳,那几位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上前跪了一地,道:“太太莫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蔷薇怀里抱着粉雕玉琢的孙小姐姜音,孙小姐吓的大哭起来。顾晚晴瞧见孙女哭了,狠狠的瞪了候婉云一眼,心疼的抱过孙女来哄了一阵,边哄边道:“蔷薇,你把小音音抱下去,离那些不洁不贞的东西远些,莫要冲撞了我的宝贝孙女,沾了晦气。”

这话骂的露骨,候婉云的脸色涨的同猪肝一般,心里对顾晚晴恨意滔天,面上却还要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蔷薇把孙小姐抱了出去,顾晚晴恨恨的瞪着候婉云,道:“别杵在这里碍眼,我看了生气,要跪就滚去祠堂跪着思过!想想你对不对得起圣上赐给你的牌匾!”

姜家为了这门婚事,特意建了个祠堂,里面供奉着圣上御笔亲书赐给候婉云的那块“娴德孝女”的牌匾。

琴棋书画四个丫头互相交换眼色:这大奶奶进门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婆母,往后她的日子可要不好过了。

琴棋书画四姐妹都是顾晚晴的人,她们今后对候婉云的态度,完全取决于顾晚晴对候婉云的态度。如今这情况看了看,四个姑娘都撇了撇嘴,对候婉云轻视了几分。

候婉云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这里是顾晚晴的屋子,也无人扶她,她捂着胸口扶着椅子站起来,对顾晚晴行礼道:“母亲责打儿媳事小,可是气坏了自己身子事大,请母亲珍重。儿媳这就去祠堂跪着思过。”

顾晚晴看着她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厌恶的挥挥手,又对跪着的琴棋书画道:“一个一个没规矩的,你们也跟着去跪着!琴儿和画儿怀着身子,就不必去了。”

棋儿和书儿垂着头对视一眼,对顾晚晴磕头道:“是,太太。”

而后两人互相扶着站起来,转头狠狠的瞪了候婉云一眼。素日里大太太待琴棋书画四个丫头极好,从不曾刻薄亏待,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可这大奶奶进门的头一天,就连累着这四姐妹中的两位去跟着罚跪,如此,棋儿和书儿就先将候婉云记恨上了。

顾晚晴又道:“孙嬷嬷,你也跟着去。候家小姐可是娇小姐,你好好看着她身子,莫要出了差池。

孙婆子道:“是,太太,奴婢一定好好‘照看’候家小姐。”

罚跪就罚跪,还要派人去监视她,是生怕她跪的偷懒么?候婉云恨得将将要将手里的帕子绞碎了,如今只能盼大公子姜炎洲早些从衙门回来,澄清此事。

候婉云一行人由孙婆子领着,进了祠堂。祠堂是新建的,大理石的地面被擦的精光锃亮,孙婆子瞥着候婉云,道:“候家小姐,这祠堂才建不久,蒲团还未曾准备,您就这么跪着吧,委屈您了。”

如今天气已寒,石头地硬邦邦凉冰冰的,就让她这么跪下,还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是想跪断了她的腿么?候婉云心里恨绝了她这新婆婆,没想到她那心肠这般毒辣,自己又没得罪她,竟然这样变着法的折腾自己。

但是她候婉云是何人?她可是能生生割掉自己的肉来做戏的厉害角色,她心一横,泪眼婆娑的跪下,对孙婆子道:“母亲叫我跪,我自然是要跪的。”

候婉云跪下了,棋儿和书儿和跟着她后头跪下。

孙婆子瞧着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哼了一声,寻了个椅子坐下,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候婉云,只要她身子敢有半分歪斜,就高声喝道:“候家小姐,太太叫你面壁思过,可不是叫你来睡觉打盹的。”

候婉云只得一直绷直了身子,跪的笔直,心里将顾晚晴和孙婆子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无数遍。而棋儿和书儿跪久了脚麻,跪的有些歪歪斜斜,后来索性坐在地上,孙婆子只当没看见,棋儿和书儿心里感激,知道这定是太太格外开恩,叫孙婆子不要为难她们姐妹二人。

候婉云那边在祠堂里跪着,翠莲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终于将那加料的鸡汤变成了药粥,用砂锅放在小炉子上,用小火煲着,而后回屋里,见到顾晚晴正捧着本书躺在榻上,看起来十分惬意。

翠莲也知道方才之事,她怕顾晚晴因为新妇的事心里不舒坦,便小心翼翼道:“小姐,要不要派人去请大公子回来啊?”

顾晚晴眼皮都不抬一下,道:“炎洲公务繁忙,怎能为这些后宅小事打扰他,不必去请他了,反正到了时辰他自然会回来。”

“可是那候家小姐,已经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了。”翠莲有些担忧,道:“那毕竟是安国候家的嫡亲女儿……小姐……”

顾晚晴呵呵一笑,道:“我不管她原先是谁的闺女,她嫁进我姜家,就是我姜家的媳妇,就得守我姜家的规矩。我是姜家的主母,是她的婆婆,我的话,就是规矩。”

顾晚晴翻了页书,轻轻笑道:“不过才跪了两个时辰,跪不坏的。你没听说过么,咱们这位大奶奶未出阁的时候,可是曾经在她嫡长姐的灵前跪足了七天七夜,这区区两个时辰算什么,让她多跪会吧。”

翠莲点点头,也不再多话了。自家大公子是个什么秉性,翠莲可是知道的,新婚那日在假山后撞破大公子姜炎洲和周珏,翠莲自然知道大公子对这位新大奶奶心里有疙瘩。喜帕未落红,八成是大公子真的没碰那位大奶奶,如今年自家太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所以翠莲只当顾晚晴是为了给新妇做做规矩立立威,才罚的这么狠,毕竟那位大奶奶可是名声在外的主儿,不好好整治整治,将来太太恐怕还压不住她呢。

眼瞅着到了午膳的时辰,候婉云瞧着外头还没动静,不由焦躁不安起来。这冰冷冷的石头地跪的她两条腿都失了知觉,浑身发抖。

孙婆子瞧着她不安分的频频回头,道:“候家小姐,莫看了,咱们大公子要到日头落山了才会从衙门里回来,您就安心的思过,别想些有的没的。”

又过了一会,外头有小丫头来传话,说是太太午睡醒了,叫书儿给她念书去。书儿高兴的应了一声跟着走了,知道是太太疼她。又过了一会,又有小丫头来传话,说是孙小姐睡醒了,吵着要棋儿陪她玩,于是棋儿也走了。

祠堂里只剩下候婉云孤零零一个人跪着,垂着头,不叫孙婆子瞧见她恨意滔天的眼。

而姜炎洲那边,一则是因在假山后偷情被发现而羞愧,二则是因为不想见他的新婚妻子,所以一直在衙门里待着,等到日落西山才回到姜府。期间自然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违逆顾晚晴的意思对他通风报信,所以他回到姜府的时候,对白天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姜炎洲刚回府,就有婆子来叫他,说是太太请他过去。

姜炎洲心里一咯噔,他怕就怕母亲提新婚之日假山后那事,更怕母亲将这事告诉父亲,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姜炎洲惴惴不安进了顾晚晴院子,顾晚晴已在前厅等他,见了姜炎洲过来,笑道:“炎洲今日回来的迟,是衙门里公务繁忙吧?快歇歇,喝口茶,咱们娘儿俩说说话。”

姜炎洲坐下,道:“不忙,多谢母亲关心。”

母子两人寒暄一番,说了会话。姜炎洲见厅里只有顾晚晴的心腹丫鬟翠莲在,横竖翠莲也是自己那事的,他也就不避讳,心一横,道:“母亲,昨日是儿子糊涂,做下那不该做的事。请母亲责罚!还请母亲不要告诉父亲,省的再惹父亲生气。”

顾晚晴愣了一下,放下茶杯道:“什么事啊?我怎么不记得?”而后瞧着翠莲,道:“你记着是什么事么?”

翠莲摇摇头,道:“没什么事啊,无非是热热闹闹的喜事啊。”

顾晚晴点点头,笑眯眯道:“你瞧我这记性不好,都不记得了,唉。”

姜炎洲心下感激,知道继母这是放他一马,没有告到他父亲那去,不然又会是一场暴风骤雨。姜炎洲本性纯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些年这位继母是如何对自己的,他都记在心上,故而对顾晚晴尤为敬重,言听计从。

顾晚晴瞧着姜炎洲面有悔色,知道这孩子是真心知错,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姜家声誉为大,你记着,没有下次了。”

姜炎洲跪下,认认真真的磕头,道:“儿子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

做完了人情,顾晚晴轻描淡写的提出了候婉云的事,姜炎洲表示因自己喝多了,所以两人未曾行夫妻之礼。

“哦,原来如此,竟是冤枉她了。”顾晚晴放下茶杯,对翠莲道,“叫青兰去请大奶奶过来。”

等青兰去叫候婉云的时候,她已经跪的快站不起来了,几乎是由孙婆子和青兰两人架着她,到顾晚晴屋子。

一进屋子,候婉云瞧见自己夫君也在,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却似是害怕一般,半含着泪,生生忍着泪花不敢哭出来,那模样真心是我见犹怜,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疼的要死——当然除了姜炎洲。

姜炎洲一瞧见候婉云那样,心底就涌出一阵厌恶。今个在衙门,珏哥跟他别扭着,一天都没跟他说话。

“哎呀我的好儿媳,是我错怪你了,快坐快坐。”顾晚晴摆出一副慈母做派,亲自去扶着候婉云坐下,道:“都怪我糊涂了,唉。”

候婉云哪敢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啊,忙做贤惠状,道:“都是媳妇的错,是媳妇嘴笨,没说清楚。”

顾晚晴立刻笑道:“瞧我这媳妇,识大体又大度,真是我的福气啊。哎呀,你还没用晚膳吧?翠莲,快去厨房将药粥端来。”

翠莲听了一愣,那药粥不是……她眼珠子一转,心想既然是自己小姐的吩咐,那她就照做,就二话不说去端了药粥来。

香喷喷的药粥端了过来,候婉云一日未曾进食,饿的头晕眼花。可她一听这是给顾晚晴喝的粥,不禁迟疑起来:毕竟她只叫杏花每日下药,却不知道杏花究竟把药下到哪个饭菜里。那绝育的药可是她亲自调配,无色无味,除非大夫仔细专门检查,是检查不出问题的。

又瞧着顾晚晴一直未怀孕,候婉云坚信那些药都被顾晚晴吃了。

“大奶奶,这药粥可是宫廷御膳房的御厨给的配方,是奴婢亲自给咱们太太熬的呢,可滋补了,您快趁热喝了吧。”翠莲见候婉云一脸犹豫的样子,忙解释道。

姜炎洲瞧见候婉云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更是不想多看一眼,冷冷道:“母亲赐你粥喝,你还矫情什么?难不成心里还怪母亲,要给母亲难堪?”

候婉云一听这粥的来历,就知道不是杏花做过手脚的,也就放下心来,小心翼翼的捧起粥碗,一口一口的喝了起来。

顾晚晴笑眯眯的看着候婉云将整整一罐子粥都喝了下去,拉着她的手亲热道:“我瞧着这粥颇对你胃口,以后每日你早上来我这,我叫翠莲熬给你喝。”

候婉云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道:“这怎么使得?”

顾晚晴笑的更甜,道:“这怎么使不得?这里头都是上好的药材,我还指望着给你补补身子,早点让我抱上大胖孙子呢!就这么说定了啊,以后这粥啊,你得全给我喝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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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母慈子孝

翠莲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自家小姐这脸也变的忒快了,方才才一副恨不得跪断了候家小姐的腿的架势,如今这一抹脸的功夫,顾晚晴瞧着候婉云的眼光跟瞅着亲闺女似的亲,恨不得亲自拿着勺子喂她吃药粥一般。真是小姐心,海底针哇!

这还真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哦不,是个“毒枣”。

候婉云吃了粥,又用了些小菜,身子恢复了些力气。

顾晚晴热切的拉着她的手,做出一副自责状,道:“今个是我不好,误会了你。”又瞧着她的膝盖,问:“膝盖还疼么?”

候婉云一副楚楚可怜状,轻轻咬着嘴唇,道:“膝盖疼的厉害,怕是肿了。”

顾晚晴皱着眉头,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对翠莲道:“哎呦可别落下病根来,快去请大夫来瞧瞧。”

翠莲应了一声,急忙叫人去请府里的大夫。大夫来把了脉,问了问情况,开了些化瘀的药膏,便走了。

候婉云拿着药膏,对顾晚晴道了谢,又瞅了眼姜炎洲,咬着嘴唇道:“夫君……不如咱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不扰了母亲休息。”

姜炎洲转头瞧着她,眼中划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顾晚晴笑眯眯的拉着候婉云的手道:“不急不急,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是自己家人,客气什么。”而后不由分说的拉起候婉云的手,道:“走,进屋里去,让我瞧瞧你的伤。大夫说要尽快上药膏,咱们这就上药去,翠莲啊,去准备准备,给大奶奶上药。”

“可是……夫君……”候婉云眼巴巴的瞅着姜炎洲,可是姜炎洲对她视若无睹,转头对顾晚晴恭敬行礼,道:“天色不早了,儿子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

顾晚晴笑眯眯的摆摆手,道:“这怎么能行,云儿还在这呢,你且等着,我给她上了药,你们在一块回去。小夫妻新婚燕尔的,多处处才对。”

姜炎洲道:“是,母亲,那儿子就在外间候着。”

候婉云气结,她自己使唤丈夫,怎么使唤都使唤不动,可这婆婆轻飘飘的一句,自己丈夫就言听计从。在夫家,若是连丈夫都不支持自己,那自己的日子可谓举步维艰。候婉云好不容易从一个庶女,一步一步盘算经营,成了集万千宠爱的管家嫡女。如今从说一不二的将门千金,一下子变成了受气小媳妇,这般的落差让候婉云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不过瞧如今这形式,这婆婆似乎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妥,又来拉拢自己。候婉云也就盘算着就驴下坡,领了婆婆的情,也趁此机会拉拢拉拢婆婆。

而后候婉云几乎是被翠莲和孙婆子驾到顾晚晴屋里的。翠莲准备好了盆热水和热帕子。顾晚晴吩咐众人出去,关上了门,姜炎洲在外间,屋里就留着翠莲和孙婆子两人。

顾晚晴亲自挽起袖子,浸湿了帕子,拧干了。翠莲撩开了候婉云的裙子,将裤腿褪到膝盖上方,顾晚晴瞧着她的膝盖,又青又肿,看样子那冰冷的大理石跪久了还是挺伤身。瞧着那膝盖,顾晚晴心情越发舒畅,面上却是满脸担忧,对候婉云道:“瞧这伤的,我瞅着都心疼。”

而后顾晚晴又对翠莲孙婆子道:“我要给大奶奶热敷、上药,你们按着大奶奶手脚,省的大奶奶乱动,一会上药揉不匀了好的慢。”

翠莲孙孙婆子道:“是,太太。”而后孙婆子抓住候婉云的双手,翠莲按着脚。顾晚晴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拿着药瓶,笑眯眯的站在候婉云身旁,轻轻道:“媳妇儿啊,准备好了么,为娘要给你上药了。”

这句话,顾晚晴是笑着说的,面上笑的慈祥的如同庙里供奉的弥勒佛,可是候婉云抬头看着她的眼,却不知怎么得,只觉得她眼里寒冷的似结着化不开的冰,刺得自己一个哆嗦,惊出一身冷汗来。

候婉云道:“怎敢劳烦母亲,不……啊!”

还没等候婉云说完,顾晚晴抓着毛巾的手就盖了上来。膝盖本是冰冷肿胀的,被热毛巾狠狠的按住,疼的候婉云眼泪几乎都快涌了出来。

“痛……”候婉云大喊一声,咬着牙把泪水忍了回去。

“媳妇儿啊,不要怕疼,忍一忍就好了,大夫说了,要把淤血揉开揉散了才好,否则将来落下病根来,为娘可是一辈子不安啊!”顾晚晴道,声音大的直到外间的姜炎洲也听见了。姜炎洲皱了皱眉眉头,冲里间喊了一句:“不就上个药么,喊什么喊,矫情。”

顾晚晴手劲极大,拿着热毛巾在候婉云肿胀的膝盖上使劲的擦了一阵。候婉云疼的忍不住想挣扎,可是手脚却被一个婆子一个丫鬟给死死按住,根本就挣脱不得。

眼瞅着擦的差不多了,顾晚晴瞅着疼的一脸冷汗的候婉云,用毛巾在她脸上抹了几下,道:“媳妇儿,为娘给你擦擦脸,瞧你一脸的汗水。”

候婉云死死的咬着牙,她也不傻,看的出来她这婆婆不是真心要给她上药,而是又来故意折腾她。可是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顾晚晴扔掉毛巾,将药膏抹在手心上揉匀,笑眯眯的看着候婉云,道:“这药膏啊,一定要揉开了,媳妇儿啊,你且忍忍啊,痛是一时的,可若是落下病根,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说罢,顾晚晴一双手按在候婉云膝盖上,两只手狠狠用力,在她的肿胀的伤上揉了起来。

“痛!母亲,好痛!”膝盖上的伤,虽说是要揉匀,可是一般人会慢慢的加大力道,让疼痛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可是顾晚晴才不管那些,她直接用很大力气在伤上又揉又搓又按,疼的候婉云几乎痉挛。

“媳妇儿,再忍忍。”顾晚晴微笑,她才用了五分力道,她就受不住了,可现在才是刚刚开始呢,一会还不得欲~仙~欲~死。顾晚晴嘴角笑意越发的深,瞧着她红肿的膝盖,慈祥道:“媳妇儿,你瞧瞧,这淤血化的多好,力道要再大一些才好。”

候婉云一听,急忙带着哭腔道:“母亲,轻些,好痛!”

“那可不行,不能落下病根,淤血一定要揉开了!”顾晚晴笑靥如花,手下用足了十分劲道,狠狠的揉了起来。

“啊!疼死我了!”候婉云大哭起来,手脚不由自主的踢腾起来。

“哭什么?这般的娇气,母亲好心亲自为你上药,你嚎什么嚎?让人听见了以为我们姜家虐待你!”姜炎洲在外间冷冷的冲里面喊。

忽然,翠莲感觉一只扯了自己的袖子一下,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顾晚晴,然后会意的一松手,假装没按住候婉云的腿。

候婉云本在踢腾,这会因着翠莲突然撤了手,一脚踹了出去,正好踹在了顾晚晴的胸口上。

顾晚晴啊的大叫了一声,身子放佛受了巨大的冲击一般,捂着胸口朝后极速的后退几步,然后撞翻了身后的梳妆台。梳妆镜,首饰盒,脂粉盒哗啦啦的掉了一地,顾晚晴捂着胸口坐在地上。

“啊!小姐,你怎么了!”翠莲急忙冲了过去。

候婉云也傻了眼,那一脚是她踢的,可是方才顾晚晴离她远,她那一脚刚刚够着她的衣服而已,踢的力道并不大,她怎么就放佛被自己踢飞了一般呢?

姜炎洲听见屋里母亲的叫喊声,又听见里头哐当哐当的响声,急忙冲了进来。一进门,就看见顾晚晴痛苦的捂着胸口,靠着倒地的梳妆台坐在地上。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姜炎洲焦急的看着顾晚晴,他是继子,不方便去扶她,便对孙婆子说:“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扶母亲起来!”

孙婆子急忙跑过来,和翠莲一起搀着顾晚晴起来,扶她坐到桌边。顾晚晴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对姜炎洲道:“不妨事,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谁不小心摔跤能摔成这样?况且顾晚晴胸前衣服上那鞋印可是醒目的很呢。姜炎洲自然不是傻子,他瞧了瞧候婉云,眼神冷冰冰道:“你说,方才是怎么回事?”

候婉云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又着了这恶婆婆的道!她低着头,装出一副无辜可怜的样子,还没等她开口,顾晚晴就抢先道:“炎洲,你不要怪她,云儿也不是故意踢我的。”

这句话,听着是开脱,可是却将候婉云的罪名落实了。这房里除了候婉云,其他两个都是顾晚晴的心腹手下,就是给翠莲和孙婆子一万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对自家主子动手啊,所以唯一能踢顾晚晴一脚的,自然是这个新进门的媳妇儿。

姜炎洲怒不可遏,冲着候婉云骂道:“人都说你是什么孝女,我瞧着你就是个毒妇!母亲不过因为一场误会罚你跪了会,方才母亲给你赔了不是,还亲自屈尊降贵为你上药,你不但不知道感激,还心存怨恨,竟然对母亲动手!古往今来,晚辈打长辈天理难容,你真是恶毒!”

哟,自己这大儿子的眼光可真准啊!顾晚晴心里不由赞道。

“咳咳,不碍事的,你不要怪云儿了。都是一家人,以和为贵。”顾晚晴扶着胸口,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一阵猛烈的咳嗽

姜炎洲担忧的看着顾晚晴,道:“母亲,不如去请大夫来瞧瞧,看看伤的怎样。儿子瞧着您的脸色不太好。”说罢又狠狠瞪了候婉云一眼,道:“看看母亲这般大度,不与你计较,还不快来拜谢母亲!”

候婉云咬着牙,如今人家母子一心,自己又有何办法?她强撑着起身,膝盖本就被揉的疼的不像样,如今连走路都难。翠莲和孙婆子自然不会去搀扶她,她只能一步一步的挪过来,泪眼婆娑的跪下,膝盖一挨着地面,就痛的钻心疼。

“媳妇儿给母亲赔不是,都是媳妇儿的错,请母亲原谅。”候婉云眼泪往肚子里咽。

“哎呀,这又是跪什么,快起来,别跪坏了!咳咳……咳咳……”顾晚晴一边咳嗽一边叫翠莲去扶人,而后又对姜炎洲道:“炎洲啊,快去扶着你媳妇,我没什么事,真心,莫要担心。”

姜炎洲虽说不情愿,可是还是走过去扶着候婉云一只胳膊,身子却离她离的远远的,放佛候婉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离近了会弄脏他似的。

“天也不早了,都回去吧,大夫也不必请了,我这身子骨健壮着呢,不妨事。”顾晚晴扶着孙婆子的手站起来,笑道:“再说了,若是让你父亲知道,还不得担心。每日朝堂上的公务就够叫你父亲心烦了,后宅这点小事,就别给你父亲添乱了。”

“是,母亲,儿子知道了。”姜炎洲对顾晚晴恭恭敬敬行李,再瞧瞧自己旁边的候婉云,心想:自己怎么就娶回来一盏这么不省油的灯呢!

“啊,炎洲,对了。”顾晚晴目送他们夫妻二人出门,临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什么,道:“今个晌午音音说想父亲了,你回去瞧瞧她。你平日不在家,你们父女二人还是多亲近亲近的好。”

“是,儿子回去就去瞧她。”姜炎洲道。

送走了那对夫妻,顾晚晴心情舒畅,叫翠莲服侍着脱了那被踢了个脚印的袍子,翠莲要把袍子拿出去,顾晚晴道:“不必拿出去,就挂在架子上。”

翠莲会意,将袍子挂在放衣服的架子上,将有脚印的那面翻在外头,瞧过去颇为醒目一个脚丫子土印子。

孙婆子问道:“太太,大奶奶房里那丫头惜春,如今还在柴房关着呢,您看要怎么处置她呢?”

顾晚晴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惜春。

“去带她进来,我要问她话”顾晚晴道。

孙婆子出去领人,一会功夫身后就跟着个垂头丧气的丫鬟。惜春一进门就跪下了,瞧着一副呆头呆脑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儿啊?”顾晚晴道。

惜春哆哆嗦嗦道:“回太太的话,奴婢名叫惜春。”

顾晚晴喝了口茶,慢悠悠道:“我听说今个你割破了手指,要伪造落红?”

惜春连忙磕头,道:“奴婢冤枉啊,请太太明鉴!奴婢是瞧着自己衣服上有个线头,想拿刀子割了,可是奴婢手笨,不小心割伤了手,恰巧喜婆进来了,瞧见奴婢,就误会了。”

看来还不算太蠢。顾晚晴瞧着惜春想道。

“太太,您瞧着该怎么处置这丫头?”孙婆子问道。

惜春匍匐在地,似乎是十分害怕的样子。顾晚晴瞧着惜春的后脑勺,惜春是候婉云的陪嫁丫鬟,况且今自己已经罚了候婉云,若是罚惜春罚的狠了,难免传出刻薄的名声。

顾晚晴正想着,忽然瞧见惜春脖子后头,从衣领里露出来的一块青色胎记。

这胎记!顾晚晴浑身一震:难不成,竟然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25公主告状

这块青色胎记;在顾晚晴还是候家大小姐候婉心的时候,她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如今跪在地上的丫鬟惜春;她脖子上的青色胎记;和顾晚晴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顾晚晴定了定心神,道:“抬起头来。”

惜春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惜春其貌不扬;甚至连清秀都算不上;扔到人堆里都挑不出来,这也是候婉云挑她来陪嫁的原因之一。可就是这么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和记忆中的那小丫头的脸重合;却叫顾晚晴心头一震。

“你过来点,让我瞧瞧你手上的伤。”顾晚晴冲惜春招招手。惜春愣了一下,连忙跪着爬了过去;伸出手来。

顾晚晴接了她的手;握在手里细细瞧着。惜春的手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的细白柔嫩,她手上的皮肤粗糙,有好些老茧,一瞧就是粗活做的多。顾晚晴的目光在她的手掌上搜寻,落在了她的虎口上,只是一瞥,瞧见虎口那块茧子,顾晚晴就确定了,眼前的惜春,确实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人——刘家三娘。

这刘三娘,可算是候家大小姐候婉心的手帕交。

若说这刘家三娘和候婉心的渊源,还要追溯到上一代。刘三娘的父亲刘阿牛是候婉心之母、安国候夫人的陪嫁小厮。刘三娘出生后不久,候婉心就出生了。两个丫头年龄相仿,在很小的时候,刘三娘就成了候婉心的玩伴,兼之她年纪较长,一直对候婉心如同姐姐照顾妹妹一般。

这刘阿牛虽然是个陪嫁的小厮,可是却一心向往从军,后来随军到南疆驻扎,拖家带口的带走了刘三娘。刘三娘离开侯府的时候,候婉云还未出生,故而候婉云根本就不知道有刘三娘这个人的存在。

后来刘阿牛打仗受了腿伤,就被调配成了火头军,刘三娘则一直留在军营中长大。候婉心年幼时曾随父兄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两个小姑娘久别重逢,感情极好。两人同吃同住,情同姐妹。后来候婉心回京,两人便在年幼时分开了。

再后来,安国候夫人去世,刘阿牛年老,则主动要求回京,为故去的太太守墓。那时刘三娘则随其父回了京城,刘家父女成了太太的守陵人。

刘三娘虽是女儿身,可长期居于军中,性情颇像男儿,从小习武,剑法颇为了得,那虎口那块老茧子,就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虽然隐没在粗糙的手掌里不易觉察,可是像候婉心这般对她熟悉的人,还是能一眼就认得出来的。

顾晚晴瞧着眼前的惜春,笃定她便是自己年幼时的伙伴刘三娘。此时她心里升腾起了阵阵疑云:按理来说,三娘应该在为母亲守墓,她为何要潜入安国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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