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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翩桃花劫-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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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霄白揪着自己的衣摆不知所措,好半天才咬咬牙开口,“要不要我帮你?”
那个人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眼睛看着她。那眼里有一丝丝的微波,淡淡的,像是微风吹过寂静的湖面。
“帮?”他轻声问,眼里是疑惑。
“呃……”霄白抓耳挠腮,“哥哥关在牢里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偷偷溜进去给他上药,我会上药!”
“会下毒吗?”那个人睁着好看的眼睛问。
“啊?”
“你会不会下毒?”那人又问。
霄白摇头,不明所以——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这么直白地问人家会不会下毒呢?怪人。
沉默。
霄白睁大着眼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眼里的光芒变了又变,最后回到沉寂。
再然后,那个人把药瓶轻轻递了上来,她忙不迭接到了手上,傻笑。被信任了呢,她咧着嘴偷偷笑,说不出的高兴。她就这么把药接了过来,小心地靠近他,把手擦干净了,才往手上倒了一点点的药粉,一点一点洒在他的伤口上。
药洒在伤口上是很疼的,她还记得哥哥都会疼得直叫痛。可是这个人和哥哥年纪好像差不多,却只是不住地冒汗,连身体都没有僵硬……他是不是压根就没有感觉呢?
“好、好了。”她小鸡啄米式点头。
“你叫楚霄白,是摘星楼主楚云天的女儿?”那个人问。
“我不是摘星楼的人!”小小的脑袋瓜终于想起了霄青临别的交代,赶紧补救。
“还回摘星楼吗?”那个人又问。
“哥哥叫我别回去了!”
一句话,把自家小底全给掀了,只可惜当事人还不明白。
“你走吧。”那个人说。
“啊?”
“走吧。”那个人又穿上了衣服,表情淡然。
霄白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人家这是喊她走呢!人家用完了她的好处就要丢了!
“走就走。”她骄傲地挺起小脖子,擦擦脸上的污渍大大咧咧跨出了破庙——走就走,哼!!
***
外头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晴了,霄白抬头恶狠狠瞅了老天爷一眼,抬头继续往西边走。刚才路上遇到的一切就好像做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梦一样,她决定甩甩脑袋把它忘掉。
天色已经黄昏了,太阳快落山。山上的野风吹得呼呼直响,霄白的小心肝在跳。
怎么办,找个地方先睡觉吗?可这荒郊野外的,哪里有休息的地方啊……哥哥没讲过,挨饿和睡觉怎么办啊……
太阳终究还是下山了。那天晚上,霄白是可怜兮兮抱着膝盖锁在路边一块斜靠的大石头下面渡过的,睡得相当不踏实。不踏实归不踏实,她居然还做了个梦,梦见的是那个漂亮的“鬼”悄然无声地站在大石头边上,月光照在他身上柔和得很,偏偏他无声无息,鬼魅一样看着她,不动,不说话,只若有如无地盯着她。
那是一个不知道是噩梦还是美梦的梦境。
未来恐怖的考试月一切顺利^^
年终奖金节节高升^^
身体健康~
爱不是个东西(小修而已)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爱不是个东西(小修而已)ˇ
结果,那天晚上,霄白还是忍不住跟着裴禽兽去了聆秋宫。只是还没到半路,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拦了下来。那个人身后跟着一帮侍卫和几个宫女,几个灯笼亮闪得很,照得他脸上威仪尽显。
“嘿,陛、陛下啊。”霄白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慌。
“皇姐去哪儿?”
“逛街。”
“陌儿一道去可好?”小白眼狼笑。
“带着你身后那群?”霄白鄙夷地看了一眼他身后那群拿着刀明晃晃站着的侍卫。
“皇姐。”
段陌底下头不说话了,不高的身子站着寒风中有些单薄。好半天他才抬起头咧开嘴笑,他说:“皇姐,陌儿不过是想守住自己的东西而已,皇姐难道就不能顺其自然?皇姐,我继位两年,这江山守着的艰辛我已经尝过。皇姐,你真的考虑好了?”
霄白呆呆听着,一下子忘了反应。
裴言卿不动声色地把发呆的糯米团子拉到了身后,冲着段陌一笑:“劳驾陛下操心了。臣与茗儿只是去赏月,还没到国难家仇的地步。陛下真会开玩笑。”
“真的?”段陌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笑了,“裴大哥可不许骗朕。”
“当然。”裴言卿跟着笑。
“皇姐交给裴大哥,想来是件好事。”
“呵,自然。”
“皇姐号清平。”
“臣知道。”
“皇姐不爱见血。”
“臣知道。”
“那么裴大哥还要继续深夜赏月么?”
“月色宜人,别有一番佳境。”
“月夜不胜寒。”
“有茗儿相伴,寒又如何?”
……
霄白在原地浑身鸡皮疙瘩,这两个禽兽打哈哈她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无聊的。段陌会在这儿拦人,肯定是因为有监视的发现他们两个打算偷偷出去,所以早早地就赶过来一探究竟吧。可是谁来告诉她——这两个人在笑里藏刀地寒暄些什么?!
“茗儿。”
她正踌躇,裴禽兽柔得不像话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本能地应了一声,抬头就看见了他的眼眸映衬着如火的灯笼,成了一片亮闪,真像是一只狐狸一般。
“茗儿,想不想赏月?”他笑眯眯问。
霄白没注意,偷偷看了一眼段陌那架势,又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的裴言卿,把心一横,点头了。
“想!”
裴狐狸点点头,眼里写着“你很乖”。
……
霄白翻了个白眼,咧嘴笑着点点头——满意了吧?
狐狸眼底一抹亮色,似乎是颇为开心。
……禽兽。
“皇姐真想赏月?”段陌的语气中带了一丝说不清的味道。
“是啊。”霄白破罐子破摔。
“陌儿一道可好?”
“不好。”
“皇姐……”
段陌又摆出一副纯真样子,霄白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怎么办?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匆匆忙忙的身影从不远处急忙走了上来,凑到段陌耳边讲了几句话,段陌的脸色变了,神色不安地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
“皇姐,朕有些事情要处理……”
“你忙你的吧!”霄白喜笑颜开,他临时有事,这还真是老天爷帮忙啊!
等到段陌走得不见影子,裴言卿才轻声道:“走吧。”
***
走吧,说得容易,做起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聆秋宫的晚上凄冷异常,空气中还透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轮昏黄的月亮挂在半空,隐隐带着寒。
云清许向来是怕冷的,一到冬天更是整个人冰得不成样子。小时候每每天冷,她都会钻进他的怀里去给他取暖。霄白实在想象不出,如果他真的是十几年前诈尸落跑的皇子,那他究竟是怎么熬过的聆秋宫的冬天?
啪——
干枯的树枝被踩着,发出的声响回荡了好几圈。霄白的心跟着拧紧了,拳头捏得发了白。
裴言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过了她的手,把她拽在身后。天很凉,他的咳嗽有些抑制不住,在死寂的聆秋宫里分外清晰。
“狐狸……”
“嘘。”裴狐狸捂住她的嘴微微一笑,轻声道,“别怕。”
霄白瞪眼——你哪个眼睛看见老子怕了!老子是担心你喘不过气!
“别瞪眼。”他轻声笑。
——干吗?
“霄白,我裴言卿对你的心意,你明了么?”
不期然地,裴言卿忽然轻轻吐出这么一句,让霄白本来冒火的眼睛一下子被熄灭了怒火。
“霄白,进去之后,或许会变天。”他笑得有些变味,他说,“我曾经为了你逆天,你知不知道?”
“啊?”
对着霄白一脸的懵懂,裴言卿苦笑,把她的手一丝丝握紧,在她耳边轻道:
“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了‘伤愈’后的段茗。我以为是你冒名顶替段茗潜入皇室……可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都查不到破绽,我几乎以为是巧合的时候,段茗找到了我,我问她是不是你,她说是。”
“段茗?!”
霄白呆了,虽然知道他几年前谋反的事情,然而这段事情却一直被他和所有人当做禁忌,她从来不知道还有那么一段故事。段茗居然还冒充过她?
“她告诉我,她想要后位……我那时候也是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冲昏了脑袋,竟然没有去想,你这和鸡蛋一样的脑袋,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心思……”
“……”鸡蛋鸡蛋鸡蛋……
“其实那时候老皇帝已经命薄西山,我虽下不了手,但夺位却是没有犹豫过的。裴丞相待我虽不好,却留了兵权给我,我要这江山,原本不是什么难事。”
“那为什么……”没成功?
“原本那年的第二天我就可以直接坐上皇位,可惜段茗等不及,居然夜入书房偷兵符,被我发现。”
“……”
“她交代了事情真相,她与段陌合谋,意在皇位后位。冒名顶替你,只不过是为了兵符而已。那天事情败露,段陌提前行动,囚禁老皇帝与太后,结果那两人在寝宫自焚身亡。第二天,登上皇位的是段陌。”
“然后他为了怕掌握兵权你的再来兴致造反,就转身把段茗踢给你折磨了?”霄白大彻大悟。
裴言卿点点头,眼色有些沉重。
“可她跟着你也可以做皇后啊。”霄白疑惑了,“段茗我见过,年纪应该比我大,照理说看得出你比段陌合适啊。”
“合适?”裴言卿一笑,微微靠近她,“情之为物,哪来的那么多合适不合适。”
情之为物,哪来的那么多合适不合适。
“难道段茗真的对段陌……”
裴言卿点点头。
“那段陌他有没有……”
“你觉得呢?”他笑了。
霄白的心一寸寸的凉了——不爱。身在皇族,爱与不爱都是死罪。爱了为人死,不爱的要人死——皇族的天性恐怕就是如此吧。
“霄白。”
“嗯?”
“你想当皇后么?”裴言卿忽然吐出这么一句。
霄白本能地摇摇头。
“确定?”
“……你想干什么?”霄白防备地瞅着眼前的禽兽,防止他挖坑。
“不想坐上女人最高的位置么?”
“确定!”她火了,“老子不稀罕!你烦不烦到底进不进去了啊!”她现在最有兴趣的不是杂七杂八的皇后太后妃子的宝座,而是那个人到底在找什么东西。
裴狐狸眯着眼看她暴跳如雷,忽而一笑:“好,不做就不做。”
“你什么意思?”霄白发现了他话中有话。
“没什么。”他轻轻笑,“只是——突然决定给你那师父一份回礼罢了。”
“……”谁信你。
***
霄白总算知道云清许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了。
那扇小门里面,是个冰冷的世界。那条通道通往一个私密的小房间,里面是处处机关!霄白那三脚猫的功夫完全不够应付,全靠裴言卿挡着,才摸打滚爬进了房间。她想象不出,不会武的云清许要如何一次次地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尝试着冲破这机关林立的地方?更不用说还有毒虫毒气之流,让人心惊。
难怪他身上那么多伤,难怪他无能为力。他擅长的是控心之术,可是面对着冰冷的利器又没有林音在身边,他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人还能干什么?
“每一宫的主人有破解的办法,这聆秋宫却没有,所以只能硬闯。”
“为什么?”
“呵,宫中的事,谁知道呢。”
裴言卿开始在房间里翻翻找找,霄白拿着盏灯跟着他后面,隐隐约约看到他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亮晶晶的汗。
“找什么?”她问。
“国印。”
“啊?”
“也许……会在这儿。”裴言卿的语气有些揶揄,“要不是这两天聆秋宫闹鬼,有谁会想到当年的搜查还有遗漏的地方呢?皇宫内院多半机会阴气重的地方,这聆秋宫恐怕当年是躲过了。”
“你的意思是段陌这个皇帝其实是……”没有任何保障的?没有兵权没有国印?
“呵,你以为他成天惶恐提防我,为什么最近忽然转了方向开始拉拢我?”
“因为……”
“恐怕是因为探子查出了云清许的身份。”裴言卿低笑,“霄小白,你没发现你的师父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么?他想让我对付云清许,可惜,被我先知道了一步。”或许单独看起来还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但有过几次他们两个一起出现的场合,段陌会起疑心也是难免。
“……”
一窝禽兽人渣。
霄白翻白眼。
裴言卿笑了笑,手脚利索地抽开一个个的抽屉,忽而眼睛一亮。
国印。
虽然早有准备,但真见到了,霄白还是吓了一跳。好歹是一个国家的国印,居、居然当废品一样丢在一个闹鬼的冷宫里?!这老皇帝脑子被门夹过吧!
“呵,段陌麻烦了。”裴狐狸眼里的光芒很恶劣。
霄白的第一反应是抢过国印,恶狠狠瞪眼警告:“你说过只看不抢的,这是师父的!”
裴狐狸眼里露出几许讥诮,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藏好,走吧。”
很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走出那鬼地方还算轻松。
霄白提着灯走出聆秋宫内院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刑具,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种恐怖的地方,希望再也不要有人来了。
“烧了吧。”裴言卿低笑着拿过她的灯,找了出放帘随手一扔,灯火点燃了灯罩,灯罩引燃了房帘,零星的火苗不消片刻就成了零星的大火。
“你……”霄白傻眼了,这个人怎么说风就是雨啊!
“走吧。”他转身就走。
“喂——你等等——”
***
国印。
裴言卿自从烧了聆秋宫后就压根没提过国印这回事情了,这国印自然由霄白保管。这让她坐立不安——这个禽兽,这是朗月的国印啊!怎么交给她一个外人管还一副“你就拿着吧从此和我无关”的嘴脸!
聆秋宫大火最终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居然是不了了之,这是个惊奇的事情。照理说小皇帝那人脉不可能查不到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去了哪里,怎么会不查?
对于霄白这个疑问,裴言卿只是笑,他说:“他早就查过我的房间,无所获。”
霄白顿时明了,原来让她藏着那个国印还有这个作用,真是小看了那只禽兽狐狸。
“皇姐在想什么?”
“啊?”
霄白这才惊醒过来,记起来此时此刻是在小白眼狼的宴席上,不由干笑:“我在想啊,陛下你什么时候才会让我和裴言卿回府。”
“皇姐不喜欢宫中?”小白眼狼笑眯眯。
“陛下以为我喜欢?”
霄白咧嘴,仗着裴狐狸在身边,不痛不痒地瞥了过去。看着他那张纯真的脸,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她和段茗唯一一次的见面。那个女人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有恨意,有执著,眼里燃烧的是露骨的痴念。她还以为是为了功名利禄,直到昨天才知道,原来是为了这个小她很多岁的白眼狼。这样一想,对他的厌恶又加了一层:负心白眼狼!
“皇姐,我这几天的饭食加量了。”小白眼狼说。
“然后?”霄白偷偷白眼:关我什么事。
“皇姐不是说陌儿瘦了么?”小白眼狼露齿笑了,“第一次有人说朕瘦了。”
“……那你好好吃好好睡啊哈哈。”
“嗯。”小白眼狼点点头。
……
……
霄白发誓,不被骗不被骗绝对不能被他这副纯良外貌给欺骗啊啊!
“茗儿,可想你师父?”裴言卿道。
“啊?”
段陌的表情却冷了下来。
“你师父好像去了青云,对不对?”
“是啊。”霄白不明所以。
“想他么?”裴言卿的表情更加不明。
“呃……”霄白在快速搜索着他发飙的可能性和他挖坑的目的性,思索良久后把脖子一挺,“想。”
“呵,那我们改日去拜会吧。”
“哦。”
霄白迷迷糊糊应了下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什么叫“我们”改日去拜会啊!
“裴大哥,你怎么忽然对摘星楼主感兴趣了?”段陌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勉强笑道。
“拜会师长。”裴言卿轻笑。
霄白:……
“裴大哥,朕待你怎样?”
“陛下都把茗儿交托给了臣,陛下待臣,自然是好。”
“呵,皇姐交友裴大哥照顾,朕自然放心。”
霄白:……
这两个人,一个狐狸一个白眼狼,他们在玩什么霄白反正是看不出来的,既然看不出来,她干干脆脆地不作他想,用心对付桌上的美味佳肴。
朗月皇宫的伙食还是不错的,色香味俱全,只是宴席之上静默得很,只剩下她挥动勺子乒乒乓乓的声音。
尴尬。
静默。
僵持。
“吃饭、吃饭哈哈!”
……
……
与禽兽同桌,折磨。与禽兽同食,混蛋。
“茗儿,师父后日会到。”
“哦……啊?!”勺子掉落在了地上。
裴言卿垂眸,替她捡了起来:“我昨日派人去请他来朗月,差不多后日会到吧。”
……
——谁是“你”师父啊!
爱的错位
《翩翩桃花劫(重生)》风浅 ˇ爱的错位ˇ
裴家狐狸是个相当没自觉性的家伙,这一点霄白早就知道了,只是她一直不知道,他可以没有自觉性到这个地步——
“小白,师父年龄几何?”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狐狸在宫中花园大大咧咧摆了桌酒宴,趁着太阳正好倚在亭栏上晒太阳,边眯着眼边问。
霄白坐在对面直翻白眼:“我师父。”
阳光跳跃着落到他的脸上,亮堂得很。他一派惬意的样子倚着,透过点点的光晕看她:“师父明日到。”
“我师父!”白眼。
狐狸笑得眼睫都弯了:“嗯。”
“喂——”
“嗯。”他眯眼。
“……”
无耻。
虽然看起来很乖,但骨子里绝对是无耻,无耻啊无耻。
小皇帝这两人很忙的样子,自从上次一别他就没有再出现过,只是派人十二个时辰“陪同”他们两个吃喝玩乐而已。至于他本人,天知道又在忙活什么恐怖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把裴狐狸和她软禁在了宫里,好在之前两天裴狐狸似乎是派了人出去,只是那几个人也一去不复返,霄白很是担心,一直皱着眉头,可看看姓裴的禽兽——他哪里有半分担心的模样了?
“小白,你还没说你师父年龄。”狐狸悠哉道。
“二十六。你问这个干什么?”
“呵,比我想象中年轻。”
“……是你长得老成。”霄白忍不住翻白眼,基本是裴言卿和段陌都是那种让人可以忘记他们真实年纪的那种人,她今天十八,裴言卿再怎么年长也不过比她大上个三四岁,也就二十一二的年纪,小白眼狼见过在冷宫的时候的云清许但因为年纪小而记不住,而云清许和她相伴已经十三年,那小白眼狼大概是十五六岁左右,这两个人其实都可以叫做少年初长成吧?只是不知道是朗月皇宫的风水不好还是怎么的,全部成了妖孽。
裴狐狸听了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把扇子,捏在手里扇得悠闲自在。那模样倒让她想起了摘星楼某个自诩风流绝世的人,白遥。自从那一天他突然告别,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喂,我们时候出去?”她皱着鼻子问他。
“不急。”狐狸笑眯眯。
“你真想在这皇宫里终老啊?”
“呵。”
霄白突然毛骨悚然,忍不住退开了一些距离:“……混蛋,别挖坑!”他这副表情,肯定又是在算计什么!这只禽兽太恐怖了,离得越远越安全!
她逃远了,狐狸眼眸一垂,悠哉悠哉地换了个举着酒杯又坐到了她身边。
……
“小白。”
“干嘛?!”
“你真的认为,我经常算计你么?”他眯眼。
“……废话,不然你以为怎么样?”白眼。
“呵。”
“滚。”
“公主,陛下有请。”就在两个人僵持的空档,一个突兀的声音夹了进来。
裴言卿皱起了眉头看着前来禀报的宫女,显然是相当不乐意被打扰。霄白却如获大赦,喜笑颜开:“走吧~”
“公主……”宫女危难道,“陛下只说让您一个人去。”
这下,裴言卿的脸彻底黑了。
小白眼狼点名邀请,霄白也很不安,偷偷看了一眼裴狐狸,发现他也在看她,眼里是她不熟悉的狠厉。她突然不想让他跟着去了,那抹狠厉她见过的,在摘星楼很多杀手的眼里。那是——不计后果的决然。
“你放心,我没事。”她轻声安慰,拽了拽他的袖子,犹豫了再三没有加上一声“乖”。
裴言卿的眼里有狐疑,似乎是不了解她为什么安慰起自己来。她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啊,等我回来咱大宴三天请神冲晦气!”
“小白……”狐狸难得欲言又止的模样。
霄白把眼睛一瞪,火了:“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
“……”
“嘿……我走了!”果然,他还是很容易惹火的呃……
***
一路上,宫女都沉默不语,霄白的心也跟着悬得厉害。小白眼狼一没国印二没兵权,这皇位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加上他其实没有皇族血脉,这次如果东窗事发,他可不止会丢了皇帝的宝座,还会以扰乱皇室血脉的罪名丢了小命吧。他最近派人死死看守着裴言卿和她,想来是还没发现他们拿到了国印。如果他知道了,那她这次去不是凶多吉少么……
吱嘎——宫殿的门被推开了。
“公主,陛下就在里面。”宫女轻声道。
霄白悄悄打量着四周,这是个宫殿,不是平常段陌借鉴朝臣的那个正殿,而是正殿之后的一个偏殿。殿门里面阴暗一片,看不到尽头。外头是阳光灿烂,里面却是阴暗地让人发寒。她一步踏进去,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都有些犯晕了。
砰——门在她身后被关上了,她惊慌回头想走,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霄白。”
是段陌的声音。她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段陌平时都亲昵地叫她“皇姐”,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霄白。
“呃,陛下啊。”她尴尬地回过头干笑,看着声音的方向微微瞪大了眼。
她没想过,段陌会是这么个状态在宫殿里。他像是一个孩子,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殿上皇位下的阶梯上,金光灿灿的黄袍这会儿因为没有光亮而变得灰不溜秋,他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只留一个脑袋支在胳膊上,睁大着眼睛一闪不闪地看着她。那副样子,倒真的像是个孩子。
“霄白,你可算是来了。”他的声音很沙哑,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赌气的意味?
霄白干笑:“呃,是啊哈哈。”
“每次叫人去请你,你总是不在。”他皱眉。
“啊?”没几次啊……不就裴狐狸威胁她要么进宫“玩”,要么陪他出门的那几次么?难道那只禽兽其实默默挡下了很多次?
“每次你在,你总是拒绝进宫。”他狠狠皱眉。
“呃……”也就那么几次吧……
“每次你进宫,总是和姓裴的一起。”他皱得半张脸看不了了。
“……”还不是你逼的!
“我其实……有些时候是没怀坏心思的。”
“……”不好意思,我没看出来。
“虽然有时候的确想顺手杀了你。”
“……”谢谢你手下留情啊……白眼。
“可是,为什么人人都和我作对!”他忽然激动起来,狠狠一拳砸在身下的阶梯上,抬头竟是满目的血红,“你们一个个都不放过我!”
霄白呆了,不知道该靠近还是后退。这个人是比裴言卿恐怖得多的人,裴言卿顶多是恶作剧般地整她,骨子里却是不会伤她的,而这个白眼狼不同,他真的是一次次地派人直接动手。虽然他看起来像是个孩子,虽然他现在好像很……脆弱的模样,但是谁敢保证一会儿他不会翻脸不认人?她霄白不舍得杀人,不代表她会把自个儿的小命让人家去丢着玩。所以她明智地选择保持在一定距离,扯出了一抹笑:
“陛下今天心情不好?”她试探着问。
“朕没有!”
“……”
“霄白,你能不能到我这儿来?”段陌站起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里却带着一分不确定,“霄白,裴言卿给的,朕给你双份,他给你后位,朕把江山分你一半好不好?”
“你看上我了?”霄白想了想,无耻地换了个方式拒绝。
段陌沉默了,犹豫着点点头。
“就和你看上段茗一样?”霄白干笑。
段陌瞪大了眼,似乎是纠结了许久,最终摇了摇头。他说:“没有,没有看上你。”
“……很好。”
“你不留下来,朕就杀了你。”段陌咬牙道。
“……现在?”
“嗯。”段陌点点头,“霄白,虽然朕看不上你,可是你还是比朕后宫那些妃子和段茗有趣得多。”
“……”
“裴言卿和你在一起,似乎经常会笑得很开心。”
——有么?
“他和之前很不一样,脾气也好多了。”
——我没看出来。
“我派人三番两次暗杀,他居然都没有直接回敬,而是把你藏得好好的。这几天看起来更是过得很滋润。”
——……
“所以,朕也想尝尝这味道。”
……
……
霄白已经找不到表情来面对眼前的这只年纪小小的白眼狼奇怪的话了。她只能干笑着后退:“陛下,你如果放我们回去,我想你也会开心的,我们既然两看相厌,大家一拍两散,我负责把裴禽兽打个包带到青云去怎么样?”反正看他样子也不想当皇帝,干干脆脆走人应该也不难。
“那云清许呢?”段陌忽然道。
云清许……
霄白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你……”
“你裴言卿的人脉和才智,早就猜到了吧。”段陌冷笑,“你们是可以走,你能保证云清许不作乱?那个阴险的野种……”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霄白火了,“老子带走裴言卿已经够对你好了,你还想怎么样!云清许要作乱关我什么事?朗月的皇帝谁来做老子压根就不关心,你担心云清许作乱,我还担心你们朗月的皇室脏了我家师父!这笔账你怎么算?就算我家师父要你的位置,你有什么理由不给?论血统论兵力,谁阴险?段陌,你真以为区区皇宫困得住我们?裴言卿就不说了,哪怕是我,你试试看,看我联系不联系得到摘星楼的人!”
“大胆!”段陌阴沉下了脸。
“大你个头!你再说句野种试试!”
霄白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她已经气得发抖,早就顾不得小命会不会玩完。段陌的脸色很阴沉,沉默不语。她就趁着这个时候往后跑,打开门冲了出去——
“霄白!”
她回头冷笑:“段陌,我师父快来了,如果他看到的我的尸体,那你一定不会死。”
“什么?”段陌一时反应不及。
“他会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
***
野种,阴险!
霄白实在想象不出,这些词怎么会出现在云清许身上,她气晕了,一直到跑出了好远才冷静下来,胆战心惊地查看四周——天哪,要是刚才段陌真的派人动手,她这三脚猫的功夫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公主。”路边的宫女显然不知情,见到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霄白点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怎么办?
她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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