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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月三十二日-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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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性格里那份与生俱来的懦弱让他的声音几不可闻:“这……这就是你走向我的路?”
而那个人没有回应他,他沉默着寸寸转头又在身后将那扇门轻轻闭合了。
可怕的静谧像是洪水一样蔓延而来渐渐没顶,温风至慢慢倾斜躺倒在沙发上,他已经完全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他们原本注定就没有办法好好度过这一生,七年后的重逢他原以为是恩赐,现在看来却像是一个天大的玩笑,几个月前他能拖着行李第二天就回亚特兰大,但是今天呢,他哪里有自信能够昂首挺胸面不改色地离开。
——
何愿觉得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他到叶新铎家来已经两天了,晚上吃了饭之后叶新铎先伺候老人睡觉,出来之后问他想不想洗澡,何愿这两天在野外摸爬滚打确实很想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但是他明白村子里的条件没有那么好,况且就这两天对叶新铎家的观察来看,他们的卫生间就是院子里半露天的茅房,而浴室这种东西显然是没有的。
于是他犹豫了两秒钟想个痴呆一样问了一句说:“怎么洗?”
而叶新铎显然也没有料到他会这么问,他没控制好自己的眼神将何愿上下打量了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洗法,只能说:“你等等。”
何愿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等他,过了大约十分钟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新铎扛着一个巨大的木桶进来了,于是丰富的联想能力让他立刻就像到了所谓“洗澡”要怎么洗,他双脚离地猛地跳上沙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我操,还是不、不用了。”
叶新铎扑通把桶放下,莫名其妙地看了何愿一眼:“怎么了?”
“你们村子里没什么澡堂之类的吗?”何愿吓得脸色发白,他已经没办法控制去想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坐在桶里沐浴的样子。
叶新铎不说话了,要说平时他们洗澡的确是去村头的大澡堂,但是要让他带着何愿去他才不愿意呢,当然这个不愿意的原因太多了,只是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让他没办法带着何愿去光溜溜地给别人看。
“过年不开门的。”于是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又假意忙碌地把木桶搬上二楼开始给炉子上添碳烧水。
而何愿蹲在沙发上利弊权衡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今天在野外滚了一百多米地草坡实在是太脏了,于是没有再反对,战战兢兢地自己上了二楼。
叶新铎的动作很快,他冷水热水一壶壶提到二楼往木桶里灌,很快就灌了大半桶,然后他伸手探了探水温,对何愿面无表情地说:“好了。”坐在床边的何愿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叶新铎面不改色地走出去了。
何愿等了两分钟,觉得窗帘拉着门也关紧看起来是个密闭的空间,这才脱了衣服战战兢兢地爬进了桶里,但是热水漫过身体的感觉的确让人非常舒服,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又往下滑了几寸将自己的肩膀也浸入到水中,将眼睛也闭上了。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份快意,门又突然被推开了,何愿吓得脖子一缩往外面看去,叶新铎不知道为什么去而复返,他一手推开门一手抱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天蓝色的毛巾和一些瓶瓶罐罐的洗浴用品,何愿原本想要骂他,但看他一脸坦然弯腰把那个篮子放在他手边的窗台上,又觉得自己反应激烈反而显得尴尬。
于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把嘴边的那句话咽了下去,攀在木桶的边缘看着叶新铎的眼睛从自己脸上轻描淡写地瞥过去,他这个样子反而让何愿更加慌张,不知道是不是热气的缘故,他觉得全身的血都因为叶新铎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神而向双颊涌去。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可能没办法更。。就直接放两更出来好了
第26章 第二十二章 雪夜 上
22 雪夜
因为实在是害怕叶新铎会不会再找一些奇怪的理由来突然袭击自己,何愿用他能做到的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不过让他放心又诧异的是叶新铎并没有那么做,直到他擦干身体穿好衣服之后,叶新铎才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很自然地推门进来了。
何愿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差不多已经痊愈的脚抹药,叶新铎看了他一眼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很麻利地把屋子里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之后,还拿了拖把把地上何愿弄得到处都是的水渍擦得干干净净,何愿从沙发边挪到床上,然后一边趴在床上晾自己的脚丫子,一边用手机跟何意聊了两句微信。
然后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叶新铎才回来,他也是一副看上去洗了澡的样子,短发沾湿了根根直立,脖子上挂着毛巾T恤的领口还有许多水渍,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和热气。
何愿还在给妹妹解释自己过年不在杭州的事情,突然觉得自己露在外面的脚腕被一只滚烫的手握了一下,何愿吓得猛一回头,正对上叶新铎微微蹙眉的脸:“不冷吗,躺到里面去。”
听他这么一说何愿连忙放下手机掀开被子就整个人滚了进去,虽然他昨天已经与叶新铎在这张大的有些不正常的床上睡了一夜,但是今天的氛围又大不一样,他被子拉到下巴望着叶新铎站在床尾像一只狮子一样擦头发,觉得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叶新铎擦完头发之后又看了何愿一眼,后者却已经闭上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于是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伸手将大灯关闭,然后也钻进了被子里。虽然两人盖了不同的被子彼此之间也有缝隙,但何愿却觉得他感觉到了叶新铎身上像是火炉一样源源不断的热气。
他怎么这么暖和啊。何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外面皎然的月光和因为积雪而被映亮的天空使得漆黑的屋子里并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于是在他睁开眼睛的瞬间他看到叶新铎也正望着自己。
那双黑暗中的眼睛像是有许多话要说,但他沉默地侧躺在何愿旁边,望着何愿僵硬望着天花板的脸。
“我要回杭州去了。”何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找了一个并不那么愉快的话题来说,果然感觉到身畔叶新铎平稳的呼吸突然停顿了。
“明天?”他轻身问道。
“或者后天吧,”何愿不太确信地说,“要准备年后的特刊了。”
叶新铎沉默了几秒钟,静谧中何愿等着他说那句自己期待的“我跟你一起回去”,但是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却非常生疏又冷淡地说:“好的,辛苦了。”
何愿心里不快,又想到叶新铎就算现在在休长假也仍然是自己的员工,便又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编辑部通知我们初八报道。”叶新铎从善如流地回答,但他这样的语气更加让何愿不开心,他原本已经是给了叶新铎一个台阶的,“回去”除了回杭州还有回总裁办的意思,但他也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出来还是在装傻,居然没有顺势请求何愿把他调回去。
何愿心里郁卒却又找不到更好的台阶,只能愤愤地在被子里转了个身背对叶新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随便你。”
而他转过去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被子里伸进来一只胳膊,那只体温很高又有力的胳膊从自己的腰下面强悍地穿过来,然后猛地抱住他的腹部将他向后拉去。
何愿瞬间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了一个滚烫的部位,那坚实的皮肤之下有一颗擂动如鼓的心脏,因为叶新铎的动作太猛他在床上滑动了约有十几厘米,两鬓的头发全都蹭到了脸上,他下意识双腿扭动挣扎,却立即就被另一个人的大腿伸过来压住了。
“叶、叶新铎?”何愿吓坏了,黑灯瞎火他要真说反抗可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只能妄图用言语感化对方,“你……你要干嘛?”
“你让我随便的。”叶新铎无赖地在他耳边说,他一双手从何愿T恤的下摆往进摸,一只往上一只往下,那双手滚烫而粗糙,让何愿浑身战栗。
“大哥我说的是这个随便吗?”何愿欲哭无泪,握着他的手腕想要掰开他,但是那双手如同铁钳一样稳定,他尝试了几次却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那你让我随便什么?”叶新铎呼吸渐重,左手摸到何愿的胸口右手已经探进了他的短裤,何愿皮肤滑腻而冰凉,触手像是某种高级的布丁。
何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随便”这个词了,:“我让你随便要不要回去作助——啊……”
何愿说不难受是假的,只能浑身颤栗着去推叶新铎的胸膛:“我……我不想。”
“你现在知道不想了?”叶新铎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话比往常多言行也都比平时强硬,一双有力的腿紧紧夹着何愿让他无法挣扎,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那你为什么之前要招惹我呢,我都要放弃你了你自己送上门来,现在跟我说不想了?”
“我不过只是没地方去啊,”何愿求饶,殊不知这样罕见示弱的声音更难激起叶新铎暴虐的欲`望,“我是来找你过年的又不是要做这个事情。”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不是吗,”叶新铎喘着粗气低声说,“我说了你拒绝我马上可以送你走,是你自己选择留下的。”
何愿知道叶新铎在无路取闹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是嘴巴上不肯告负,勉强说:“你这算偷换概念……”
“不算,”叶新铎霸道的要命,“整个村子都知道我从杭州带了女朋友回来,奶奶准备的婚房都让你住了,摸着瞎给孙媳妇弹的棉花被也在你身上,你现在还推我?”
何愿顾不上跟他争论逻辑问题,他喘了几口气愤愤然说:“我、我`操`你的技术是不是有点好……”
听他这么肯定自己叶新铎的心脏简直要爆炸,他俯身下去又把何愿沾了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湿漉漉的脸颊亲了个遍,而何愿却扭了扭头躲着不让他亲,嘴里模模糊糊地说:“……身经百战吧你。”
叶新铎这才明白他做得好反而让何愿多想了一些有的没得,心里想笑又觉得灼热,伸出手把他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一字字非常清晰地说:“你是第一个,但是我愿意跟你‘百战’。”
何愿显然不信,因为累也不想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于是叶新铎帮他把被子往肩头提了提:“我说的都是真话,无论让哪个人肖想了这么多年,也足够无师自通了。”
何愿一张脸都埋在他肩头,这句话让他眼睛和鼻尖都突然酸热,他独自一人行走许多年,从来没有觉得被什么人爱护和珍视过,他从来觉得自己都是一个保护者,他保护公司保护何意,从来不觉得自己也需要保护,然而他忽略了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叶新铎,那个青年像是张开在他头顶无声的大伞,他遮蔽风雨遮蔽烈日,让何愿拥有的时候常常忽视,却在失去之后才明白自己到底放弃和推开了什么。
那是他曾经在许多人包括钟海雨身上寻找的东西——是不需要任何报答的,一心的爱意。
——tbc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更的果然没过审。。
好严好严qwq
我把描写删掉只留下对话。。中间的大家脑补吧
全文完之后我放完整TXT好了
第27章 第二十二章 雪夜 中
天渐渐黑了,温风至能感觉到阳光从自己的脸上慢慢向下挪移最后消失,昏黑的房间里开始看不清任何东西。
然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温风至僵硬地扭动自己的脖子朝茶几上看去,莹莹发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陆邱桥的名字而是廖长晞,他有些失望,毕竟自己现在并没有与他通话的心情。
但廖长晞不肯放弃,他一通打完又接连打了第二通,温风至被手机铃音吵得烦躁,不得已才伸出手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儿?”廖长晞声音紧张而急切,他似乎在奔跑,使得气喘非常不匀。
温风至犹豫着不想告诉他自己公寓的位置,但是想来又太不礼貌,于是模棱两可地说:“我在家里。”
“陆邱桥有跟你在一起吗?”然后他追问了一个非常莫名的问题。
温风至听到那个名字心里猛然坠痛,却又不想在廖长晞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强自镇定着说:“没有,他走了。”
“他走了?”廖长晞提高了声音,像是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置信这一点一样,温风至愈发觉得奇怪,他们的对话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像是围绕着陆邱桥一样,但是陆邱桥又跟廖长晞有什么关系呢?
“你在哪儿?”沉默间廖长晞又重复询问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他这一次强硬了许多,“给我一个具体的地址。”
温风至不想说,但是要问为什么或者直接拒绝也不好开口,更何况他不确定陆邱桥还会不会回来,如果他与廖长晞撞见,是不是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风至,你要信任我。”廖长晞似乎觉察到了他的犹豫,他深吸了几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一些,“我只是想确认你安然无恙,我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意思。”
“安然无恙?”温风至茫然地问,“出什么事儿了吗?”
这一次犹豫的是廖长晞,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们见面再说好吗。”
他这样说温风至也没有继续拉扯的办法,只能把自己公寓的地址告诉了他,廖长晞听完之后嘱咐他在家里等着自己,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温风至抓着自己不断响起忙音的手机坐在沙发上,他感觉从昨天开始有许多难于解释的事情发生,陆邱桥和廖长晞都极其反常,他们的反常是巧合吗,还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他这么不着边际地想着,却又抓不住其中的线索和联系,于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放弃了,心说等着廖长晞来之后问一下便清楚。
不过廖长晞的电话也确实很大程度上缓解了他心里对于陆邱桥的猜疑和不安,温风至想着自己无论如何要在廖长晞来见自己之前先吃点东西,于是又拆了一包小馄饨想要煮一下,然而馄饨的包装才刚刚撕开,门铃就被按响了。
温风至一手抓着馄饨一手去给廖长晞开门,他心里还诧异为什么廖长晞来的这么快,然而将门推开他才发现门外的根本不是廖长晞,而是靠着手杖一脸笑意的蒋京倓。
温风至心里耸然一惊,想要关门手腕却又没有力气,只看着蒋京倓一双虽然笑着却仍然锋利的眼神从自己的脸上挪到手里的馄饨,复又转了回来,他往前迈了一步,微微弯下腰来望着温风至的眼睛,脸上是长者慈爱的神色:“你就吃这个?”
虽然已经对于蒋京倓当年到底索求什么报以了怀疑,但猛然与他面对面还是让温风至感到极度不自在,他在蒋京倓靠近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虽然想露出笑容却很难牵动肌肉,只能尴尬地张了张嘴巴,却没能说出一句组织流利的话来。
“大过年的你就一个人吗?”蒋京倓看似并不在意他的回答,眼睛越过温风至的肩膀向屋子里面看去,这一次他的眼神哀沉了许多,再次望着温风至的时候温风至甚至在那张虽然并不年轻但是仍然英气逼人的脸上看到了愧疚。
“我昨天就该来接你。”他说着用右手握住了温风至的左手,那只手非常温热然而皮肤有些粗糙,让温风至的汗毛从指尖竖到了头顶。
“接我?”温风至诧异地眨了眨眼睛,他很想甩开蒋京倓的手,但是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眼神中无法做出这样粗鲁的举动,他再一次怀疑当年温书言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她是不是仅仅因为觉得蒋京倓不爱她,所以就猜忌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
“在你面前说起来有些愧疚,我有几个晚辈也在杭州,过年的时候大家会在我那边聚一聚,他们其中一些已经成家,大多与你年龄相仿,你如果方便,可以跟我过去吃个便饭。”他一字一句都说得非常真诚,“算起来你们都是亲人,以后也好互相照应。”
温风至从来讨厌需要社交的场合,但是蒋京倓的话语里面的一句“亲人”的确触动他,况且已经面对面的邀请温风至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点了点头同意,然后把蒋京倓让进屋子里,走到卧室去换了衣服。
虽然蒋京倓说了只是便饭,但温风至想着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的人还是不能太过不修边幅,他几天没有睡好心里又许多难过,脸色看起来很差,于是还留心穿了一件衬肤色的橙色高领毛衣和藏蓝的及膝羊绒外套,他很少穿颜色亮丽的衣服,但这么穿来并不花哨,反而显得人更加年轻有活力了许多。
温风至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蒋京倓站在客厅里饶有兴趣地看他随便放在地毯上的速写本,是他前几天临摹的陆邱桥的一只右手,他画功了得只是简单几笔就将那只手画得修长有力很得□□,甚至连指节上两个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老茧都描摹地非常细致。
听到开门的声音蒋京倓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万分之一秒的僵停,然而随即他便笑了,说:“走吧?”
温风至点头跟着他出门,蒋京倓的腿脚并不很灵便,似乎是早年参军的时候负过伤,年轻的时候并不严重,年纪大了一些之后便出现了严重的后遗症,温风至还记得自己读书时蒋京倓还看不出来脚陂,只是天气不好的时候上下楼有些迟滞,而现在看上去他的病似乎恶化了许多,只是从公寓门口到电梯的几步路,他都走的颇为艰难。
温风至一时心软,还稍微搀扶了他一下。蒋京倓浑身一颤,愣了几秒钟才缓慢伸出手来拍了拍温风至的手背。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低调的黑色奔驰停在夜色下的路边,一个高大的黑衣保镖撑伞等着他们,蒋京倓突然出现的冲击已经让温风至把还与廖长晞有约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所以他也完全不知道就在自己钻进车子车门关上的那一秒,廖长晞正穿过马路向他满脸焦急地奔跑而来。
——
陆山海一下车就看到了穿得像个黑色香肠卷一样的弟弟,他裹了一件到脚踝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拉紧拉链,然而羽绒服下面露出来的是他自己连袜子都没穿的脚踝,还有一双看上去就冷的室内棉拖鞋。
“你是哪儿来的漏阴癖吗?”陆山海气的竖眉毛,他前一天与陆邱桥在公寓走廊里大吵一架之后分道扬镳,然而甩手离开之后又觉得大过年跟弟弟吵起来回去也不好跟父亲交代,便又给陆邱桥打了电话过去,然而那边倒不像昨天关机,而是明明打通了却不接电话。陆山海心里又急又气,脑子里想起从陆邱桥家里出来时候走廊里见到的那个男人,那男人气质清俊而神色慌张,不知道为什么让他颇为在意。
于是陆山海想来想去不如回去跟他面对面好好谈谈,于是调转车头又开回了几个小时前才离开的公寓,只是没想到他直接就在距离公寓还有十几米的路边就看到了陆邱桥,他的神色看起来比刚才还要惨淡许多,脸上被自己打的地方也肿了起来,一双眼睛黯淡又发红,看起来怎么像是委屈地哭过一场一样。
陆山海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也觉得诧异,下意识以为他长羽绒服下面什么都没穿,这么冷的天气又下着雪,陆邱桥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长时间,头顶积了厚厚的雪,耳朵尖都冻得通红。
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全家人从来都很溺爱,他不愿意跟着父兄走已经完全铺好的道路非要去学画画,虽然家里人并不愿意却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好在他也确实学的很不错,靠上美院还拿了几个奖学金,只是他大二的冬天因为母亲病死性情大变,与当时有外遇的父亲几乎反目成仇,即便后来父亲多次忏悔致歉,他也许多年都不肯再回去。
陆山海只知道他的作品近几年大获成功,光靠卖连载都赚了许多钱,另外还听杭州的朋友说见过陆邱桥跟一个妙龄少女常常出双入对,又觉得弟弟既然事业家庭都有着落,于是跟父亲说了之后家里人都很欣慰,然而这次见面亲眼所见的陆邱桥却让他没办法放心,他看起来并不快乐也不安定,明明是大年初一却憔悴又疲惫,看上去并没有人与他一起读过节日,那个女孩儿也不见踪影。
——tbc
作者有话要说:
就快完结啦
第28章 22 雪夜 下
陆邱桥看到哥哥去而复返,脸上的表情又复杂了几分,陆山海怕他冻坏了拉他上车,而陆邱桥原本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只是怕这样反复拉扯会更浪费时间,于是拗不过哥哥还是钻进了车里。
陆山海这才看到他羽绒衣下面穿了一条很薄的睡裤,看上去并不是他自己的尺寸,所以半条小腿都露在外面。
“你遇到什么事儿了吗?”陆山海想不通他的狼狈从何而来,这么冷的天又为什么要站在路边。
陆邱桥抿着嘴不肯说话,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车窗外并没有什么车子经过的道路,像是打定了主意不肯跟陆山海坦诚。
“你不说,我就直接带你回家。”陆山海的脾气比陆邱桥要强硬很多,他顺手将车门落锁然后将手刹放下,这一招显然是有效的,陆邱桥猛地伸出手将他的手腕抱住,声音不知是冷还是急切而微微颤抖:“我不能走!”
“你为什么不能走,”陆山海放开手刹,眼神锋利地从弟弟邋遢的面孔上扫过,“所以那个公寓本来就不是你的,对吗?”
陆邱桥被他看穿了事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沉默着低下了头。
“是你当年让我找的那个人?”陆山海叹气,他记得几年前陆邱桥有一次来央求自己,说是想让他找一个突然失踪的学长,陆山海心里疑惑但那是陆邱桥第一次开口求他,于是便帮他找了,然而那些年信息不比现在发达,他动用关系也只查到那个人曾经由萧山机场出境,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其他的都很模糊。
“没错。”这一次陆邱桥承认了,他在兄长封闭的高级轿车里终于能肆无忌惮地显露出内心深处的无助和恐惧,他黑色的眼睛湿润而发红,双手交叠攥紧,“那个人回来了,只是他当年离开的原因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不明白。”陆山海蹙眉,他隐约觉得弟弟的反应不太对劲,他对于那个所谓“学长”的在意程度已经超过了应有的那条线,他七年前能因为那个人向自己低头,如今又因为那个人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陆山海的心脏一寸寸下沉,他已经预见了那个最坏的结果。
“我没有期待你明白,”陆邱桥咬着牙说,他看起来痛苦不堪,“反正你从来都把我当成弱者。”
陆山海并不反驳,他从小就觉得自己的弟弟性格单纯,那种单纯说白了与软弱沾边,他多情又优柔,完全不像他和父亲那样,所以小时候他们的感情并不太好,当然这也不是说长大了之后这份兄弟之情有所改善,只是陆山海成家之后心境变化很多,有了包庇亲人的概念,再加上父亲年迈反而比往年更加关心幼子,同时家里的权威逐渐向自己倾斜,他才渐渐在父亲的要求下开始关注弟弟的状况,只是自己常常忙碌,这件事做的并不很好。
“你走吧,”见他沉默陆邱桥不愿再与他多说什么,便想要下车,“我抽空会回去的。”
然而陆山海却并不帮他解锁,而是若有所思地说:“那个学长的事情,非常重要吗?”
“非常。”回答他的是陆邱桥斩钉截铁地声音。
“那我能帮你什么吗?”陆山海又问。
这一次陆邱桥又沉默了,他转头回来望着自己的哥哥,望着那双与自己非常相似的眼睛,他在那一双瞳孔里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温和神色,这种神色让他动摇,让他觉得或许将一切都告诉陆山海会是一个能够找到更有效解决方案的途径,但是这件事说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很难一言两语就概括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惯性的犹豫似乎得到了惩罚,就在他还没来得及与陆山海坦白哪怕任何一个字的时候,越过车窗他突然看到了路灯下向自己这一边狂奔而来的廖长晞,他从没有见过那个温文尔雅的画家这样失态的样子,单向反射的玻璃让廖长晞没办法看到他,但他的确用尽了全力在大雪中奔跑,通红的脸上满是急迫。
“廖长晞?”陆邱桥心里诧异原本想要说的话也被打断了,他心里悚然一惊下意识想到了一些糟糕的结果于是猛地扳了一下车门把手,声音拔高道:“开门!”
陆山海见他神色突然变化也知道事态有变,于是没有再多问就将车门打开,陆邱桥立刻就跳了出去,他羽绒衣的下摆像是张开的翅膀一般扬起在大雪中,陆山海很少见到这个寡言沉默的弟弟像此时般急切的神情和动作,他没有再多考虑的时间,也跟着陆邱桥下了车。
陆邱桥下车之后就一把将廖长晞抓住,后者被猛地制动一时间没有站稳便向地面一头栽去,陆邱桥又双手抱着他才没两个人都摔在地上,廖长晞看起来比陆邱桥好不了多少,他头发杂乱脸冻得发青,眼睛艰难地往陆邱桥脸上聚焦,才看清楚抓着自己的是谁就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只是他跑了几百米早就耗尽了力气,这一拳打在陆邱桥脸上没什么力气,反而让自己重心不稳坐在了地上,陆邱桥吓了一跳像再去拉他,却听到廖长晞撕裂的嗓音非常愤恨地怒吼道:“你他妈不是说会一步不离地看着他吗?”
陆邱桥瞬间慌了,他扑通跪在积雪上,脸上的神色茫然:“什么?”
“他被蒋京倓带走了!”廖长晞厉喝,一双在雪地上擦破出血的手拉着陆邱桥的衣领,“我看着他上了蒋京倓的车,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跑到哪儿去了?”
“我……”陆邱桥的眼角几乎都要迸裂,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只是上车与陆山海说了几句话的时间就会恰巧错过温风至跟随蒋京倓离开的时间,他原本以为自己守在这栋公寓的门口无论如何都会保证温风至至少今天不会离开。
“我们吵了一架,他让我滚出去。”陆邱桥跪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脸,他声音颤抖到几乎很难听清,“我不走他就要走,我只能——”
“这个时候你还跟他吵架?”廖长晞气的猛然闭眼,“你到底在想什么啊陆邱桥?”
“我知道我错了,我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我太害怕了我想劝他回美国。”陆邱桥说起几个小时前的事情忍不住一阵哽咽,他根本就不该离开那间公寓,他就算锁也该把温风至就那么跟自己一起反锁在家里。
“回美国没有错但是你不该这个时候跟他提。”廖长晞虽然不敢说自己非常了解温风至但至少他明白那个人虽然看上去羸弱心里却颇有冷硬的一面,陆邱桥这个时候让他走又讲不清楚原因,他愤怒不解想来也是必然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他们去了哪里。”
陆邱桥的双手垂了下来,他脸上的神色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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