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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犬症候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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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丁当【射】精的那瞬间,黄子成猛然弹起身,一口咬住丁当的脖颈,死死咬住。丁当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牙齿硬生生从脖子上扯开,那里俨然已经见了血,留下一副深深的牙印。黄子成恶狠狠的咧开嘴笑,被丁当一巴掌扇歪了脸。
  谁也没在享受,他们像两只互相撕咬的野兽,折磨对方也折磨自己。
  丁当拔出【阴】茎,下床去了浴室,黄子成大张着双腿被捆在床头,双目无神的瞪着虚空,带着血丝的【精】液从他向外翻起的肛口里往外溢,冰冷的空气也从那里往内钻,他被冻得哆嗦了一下,脸颊擦到钉在耳边的剔骨刀,整颗心瞬间凉透。
  浴室门打开,丁当围着浴巾走出来,他走到床边,拔出钉在床头的剔骨刀,将尼龙绳从两头割断,然后割开了捆住黄子成双手的衬衫。
  他提着刀,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低头点了颗烟。
  黄子成僵硬的爬到床边,下床,从他身边经过,踉跄着走进浴室。
  丁当合上眼深深吸了口烟,道歉的话梗在喉咙眼,烦闷异常。一想到等下还得想办法哄黄子成高兴,就觉得自己像个神经病……他毫无歉意,发自内心的生不出半点歉意来。
  他就是这样的人。
  这个时候他又有点怀念起那些【妓】女的好来,只要给够钱想怎么玩都行,爽够了就拔DIAO走人,找个地方蒙头睡一觉,起来又生龙活虎,该干嘛干嘛。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肆无忌惮……
  终究他还是那条疯狗。
  黄子成走出浴室的时候,丁当已经回到客厅躺下,断掉的尼龙绳和剔骨刀被收拾起来,被扯烂割烂的衣裤也团成一团塞进了垃圾篓。床上除了那个刀扎出来的洞眼,和凌乱不堪的床褥,再没有别的痕迹。
  他慢吞吞走到床边坐下,俯身摸了摸被勒出淤青痕迹的脚腕,目光瞥见床头柜上的烟盒,伸手拿过来,点了一支。
  在浴室清洗的时候,他想的是出来一定要跟丁当把话说清楚,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没了动力。
  地球不会因为缺了谁就不再转,他也不是没了丁当就不能活。
  可黄子成舍不得。
  他怎么舍得?
  黄子成将抽了一半的烟碾灭,走到客厅,在丁当脚侧边的沙发坐下。他想丁当多半还没睡着,便开口道:“我有件事问你。”
  被子动了动,丁当将身翻过来,睁开眼睛。
  “你手机一直关机,白天我打了好几次都打不通,晚上八点多,你给我发了条短信,我给你打过去,你又关机了。”黄子成平静的叙述道,“后来楼上餐厅爆炸,我跟着其他人一起跑楼梯下去,在楼下给你打电话。我当时有点慌,没想起来发短信,结果你却正好开机了。”
  “你说我们是自己人,彼此之间不能隐瞒,那我问你,你关机的这些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丁当没有回答。
  黄子成也不指着他回答,径自道:“你的事情,能不问,我就不问,我一点都不好奇,真的。你以前做过什么,是什么人,我也不关心。我在乎的只有现在这个丁当,你陪我一起过了两年多,我在意的就只有这个。”
  “我希望你能安安稳稳的,不要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
  “你能答应我吗?”
  丁当直勾勾的看着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黄子成走过去,挨着人坐下。那只手臂搂住他的腰,丁当将脸贴在他腿侧,闭上眼。
  黄子成伸出手,指尖穿过丁当略硬的发茬,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的头顶。
  “我遇到了很多事。”
  “嗯。”
  “不知道该怎么办。”
  “嗯。”
  “感觉快要被逼疯了。”
  “嗯。”
  丁当沉默下去,有太多话被压在心底,不能吐露,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黄子成问的那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他用力收紧手臂,将这个人牢牢锁在臂弯中,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觉得有一些真实感。
  “小时候看武侠小说,我不喜欢金庸,讲什么国恨家仇,只爱看古龙,骑最烈的马,睡最漂亮的女人,胸口有一股气,提刀便杀人……我拜了个师父,学八卦拳,他教我说,这套拳,练得就是个有进无退,敌不死我死……”
  “刚上初中那年,我妈跟着个煤老板跑了,我爸天天喝酒,不管我。我在学校里打架,被人拿刀子捅了,自己去医院,缝了十几针。出来后我把捅我那人打断了两条腿,他父母上我家闹,被我爸用菜刀赶出去,学校叫我退学,我爸不干,把校领导打了,被关进拘留所……我当时就想提把刀,把他们都杀了。”
  黄子成躺下来,钻进被窝,跟丁当两个人挤在沙发上,紧紧的挨着。他抱住对方搂在腰上的手臂,耳后被丁当带着热气的呼吸吹拂着,安静的倾听。
  “我没想过要当兵,我爸不让,他让我上大学,念好书,出来帮他做生意。其实我高考成绩挺不错,够一本线了,报的是J大……高考完我一个人骑车去西藏,那时候青藏铁路还没修通,很少人去那边,挺乱的。我带了两把菜刀,宽的砍骨头那种,还真遇上了抢劫的……他们看我就一个人,骑了个自行车,就用摩托车撞我。”
  丁当眯起眼,似乎想起了那一年,他遇上劫匪的情形,表情变得阴冷而狰狞。
作者有话要说:  PS:耶稣基督!三清祖师!如来佛祖!(五体投地)

☆、CHAPTER 30

  一九九九年,澳门回归,丁当十九岁。
  这一年全国人民都在期盼着等待着澳门回归,到处都是莲花旗的宣传,小学生都会画。丁当在千军万马里冲过独木桥,结束了一辈子仅此一次的高考,心中有如释重负,更多的却是迷惘,迷惘着未来的方向。
  他考得不错,丁老板为此奖励了他两千块人民币,这在当时已经算很大一笔钱。同学准备组队去九寨沟,叫丁当一起,他婉拒了……他去买了辆山地自行车,户外旅行装备,还有两把宽背菜刀,骗丁老板说是跟同学出去玩,实则一个人踏上了前往西藏的旅途。
  他当时看了本书,说人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西藏,让心灵受一回洗礼。
  搭长途汽车来到青藏公路的起点,西宁,丁当像书里说的那样在起始处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并卵没什么特殊感受。实际上,只走了三天,他就知道自己被书里描述的美好给哄了,除了苦和累还有千篇一律的山坡公路,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想找个有床的地方狠狠睡一觉。
  当然丁当不可能就此放弃,他就是那种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回头的人。
  他劝解自己美好总在苦难后,咬着牙继续往前走,自行车的链条断了好几次,万幸丁当准备充足,修车的技术日渐熟练。他端着把压缩饼干揉碎了煮出来的汤糊,一边皱眉往肚里咽,一边怀念楼底下的早点铺。然而旅途上最糟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孤身一人的寂寞感,整个世界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他带的随身听里反复放着许巍的《那些花儿》,心情也淡淡的忧伤着,偶尔他会停下车抬头看天,一看就是好几十分钟。尽管在他的人生中,还没有什么值得怀念的花儿。
  这是一段在他的回忆中异常漫长的旅程,每天都有大片大片的空白,他把终点定在布达拉宫,想象着耸立于山峰之上的白墙与随风飘摇的经幡。丁当不信佛,却追寻着信仰者那样的精神状态,为了一个心中的目标,克服苦难,翻山越岭,直到心满意足,满心欢喜。
  他有了太多的时间来思考未来,回顾已经过去的人生,骑车的时候,宿营的时候,等着水烧开准备食物的时候……周遭一切都安静的可怕,没有人会来打扰他思考,丁当并没有想清楚什么,反而越来越迷惘。
  他想起母亲,记忆中那个变得有些模糊的女人,她总是很时髦,跟其他女人比拼衣着打扮,嫌弃还是车床工人的丁老板微薄的工资,但她对丁当很好,给他买新衣服新书包,做他爱吃的菜,教他功课,去给他开家长会……像每个称职的母亲一样。
  所以丁当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是什么单亲家庭缺乏关爱的孩子。
  他又想起初中时的事,他始终没认为自己做错——是对方打架的时候先不守规矩用刀捅他,他才会下狠手打断对方的腿。对方用刀捅他,他没告到学校,对方却又是叫家长又是往学校里闹,简直笑死人,那个校领导就更搞笑了,只让他退学,他爸说的没错,要退一起退,两边都有错,凭什么就欺负我们?每每想到那些人的嘴脸,他心中就有无名火起,忍不住暴躁。
  给他一把刀,把他跟那些人关到一间屋子里,他能把他们全都捅死。
  学术上管这叫青春期躁动,丁当嗤之以鼻,他遇见过个事,在一条小巷,后面是辆车,前面走着个人。人在路中间走,车堵在后面按喇叭,丁当正好从巷口经过,听见喇叭声看过去,就见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不闪不让,继续慢悠悠的在路上走。丁当看得皱眉,觉得这人也太横了,往边上让一让,有多难,何必呢。
  然后他就看那车往后倒了两下,猛然撞上去——车速不快,把人撞倒就停了,然后一路倒出小巷,扬长而去。
  这可真是……叫他大开眼界。
  人人心中皆有暴戾,只不过大多数时候,这份暴戾都被理智的锁链牢牢拴住,压制在心底最深处。有时候锁链松一松,暴戾探出个头,就会酿出惨剧。也有的人选择性的发泄这份暴戾,丈夫打妻子,父母打孩子,孩子互相殴打……丁当心中潜藏的暴戾,日积月累,像一坨颜色越来越深的浓墨,不住挤压着束缚住它的理智。
  教他八卦拳的年轻师父说,习武之人一身是胆,手中有货心里不慌,走到哪都不怕。怕只怕自己心中的魔,一身本事用错了地方,才是后悔莫及。
  年轻师父是个有故事的人,丁当跟他学了六年拳,后来对方离开津海,不知所踪。
  骑了十几天,丁当晒出一身黑皮,脸蛋上还有两朵高原红,丑得像只猴子。他渐渐的不太在乎自己已经走了多远,还剩多远,反正只要走下去,该到的迟早会到。他开始喜欢这种孤身一人的感觉,可以无所顾忌的在天空底下大喊大叫,不用担心旁人投来异样目光,谁也不会来打扰他,这个世界由他自己说了算。
  丁当躺在路边的草甸上,有一种大完满的错觉,不论将来怎样,这段经历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哪怕被束缚在现代都市的钢铁丛林之中,他也会记得自己曾有过如此自由的时光。
  记忆中的这一切都静止在那辆摩托车撞上来的瞬间。
  像一幅水墨画,前面风景悠然,后面却只剩下被墨迹泼过的污黑。
  那一刻来的猝不及防,丁当连人带车被撞飞出去,扑倒在公路边的土面上。下巴和手肘膝盖火辣辣的疼,他懵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抬起头,就看见有人走过来,伸手扯他背上的背包,还有人去他翻倒在边上的自行车。
  一,二,三……总共是三个人。
  丁当拽着背包的背带,跟抢他包的人揪扯在一起,有人过来,在他后脑狠狠敲了一棍。他两眼一黑,手上的力气松了,摸着人的衣服往下跪倒。对方扯走他的背包,往摩托车走回去,丁当双手撑着地,努力睁着眼睛看着……
  有什么东西,一点点的,从心底爆发出来。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蓦然暴吼一声冲过去,一头撞进对方怀里,手上哐哐两拳砸出,一拳砸在对方小腹,一拳砸在对方侧脸,手上顺势拽下人脑袋一拉一压,右腿膝盖弹起,精准无误的顶在对方鼻梁上,对方捂着脸弯下腰,丁当双手交握十指交叉成锤,冲着对方【裸】露在眼前的那截脖颈,轰然砸下。
  以往跟人打架,有几个地方丁当绝不会碰,他练拳,知道自己手狠,也远远没达到力道运转收发随心的境界,打错了地方,后果难以预料……但此时此刻,他已经是在拼命,还何须顾忌?
  对方的骨头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整个人顿时没了动静。
  这时另外两个人才赶过来,丁当抓着自己的包往后跑,边跑边拉开侧边袋拉链,伸手进去摸索。他很快抓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随手将背包扔掉,猛然转身,冲着追在身后的人挥出手臂。
  猩红的血液飞溅出来,滴洒在丁当脸上,他握着菜刀看着惨叫着后退的人,也许有犹豫过那么一个短暂的瞬间……
  他追上去,一刀砍下。
  事情发生的太快,连丁当都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看着被砍开了半边脖颈的人,反应过来:啊,我杀人了。
  最后仅剩的一名劫匪发出变了调的吼叫,向丁当冲过来,丁当还有点晃神,看着人冲过来也不躲,对方手中握着一把尺长的匕首,一下就捅进他的肚子。
  丁当没吭声。
  他很难形容那时的状态,清醒极了,就像小时候在学校里被捅了一刀,他捂着肚子从打成一片的乱战里走出来,一个人走到路边找公共电话打120。
  他挥刀反击,第一刀砍在了对方肩膀上,对方捂着肩膀转身逃跑,他追上去,在对方背上又砍了一刀,对方死命的跑,他没命的追,两个人跑出去一百多米,对方突然绊倒,丁当扑过去骑在对方身上,一刀砍中脖颈,没断,又砍了第二刀。
  丁当提着菜刀站起身,手上脸上衣服上全是血,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他捂着被捅了一刀的小腹,缓慢的走回去,捡起背包拖在地上挂到自行车上,然后把自行车扶起来,推着车沿着公路往前走。
  他并没能走多远。
  丁当连人带车倒在三四百米外的地方,他趴在地上,费力的翻了个身,仰望着头顶渐渐变得模糊的天空,突然觉得很可笑。
  早知道杀人这么容易,应该多杀几个的……
  ………………
  “我被一位藏族牧民大妈发现,她救了我。”丁当的思绪渐渐从回忆中拔出,语气也变得平淡下来,“我以为她报了警,醒过来后就趁她不在跑了,然后偷渡出境去尼泊尔,再接着又到了法国。”
  黄子成握紧他搂在腰间的手,叹口气,道:“你做的太过了,如果只杀一个,还可能算是防卫过当,但你把三个都杀了……唉。”
  丁当笑。
  “当时没想那么多。”他的笑声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只想着我不杀他他就要杀我,那干脆全杀了。”
  “后面呢?”黄子成问,“没了吗?”
  丁当说,没了。
  他不会告诉黄子成,那一次救了他,并且帮助他将尸体处理掉的人,其实是韦陀。他也不会告诉黄子成,就是从那一次后,他开始跟着韦陀,学习一切在战场上杀人的技术。
  他的整个人生在那一天被彻底颠覆。
  丁当将搂在黄子成腰间的手移到对方胸口,心脏的正上方,感受下面平稳而有力的脉搏。他沉默合上眼,吻了吻黄子成的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  PS:嗯,首先感谢满天神佛。话说开头里最开始是‘我家老头子死了’,后来改成‘我爷爷死了’,怎么看怎么别扭,想改成‘我家老太爷走了’,嗯,但害怕改了又被锁,所以等下一次它真被锁了再改吧,你们就先这样脑补着……(哭蹲)
再PS:你看我乌鸦嘴的多灵验,已经改了,无需脑补=_=

☆、CHAPTER 31

  “扳机去年结婚了。他在泰国被人暗算,险些没命,一个卖花女救了他。”克莉丝汀把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随口跟丁当提起这事,“新娘长得像拳霸里的阿丁,胸围只有A……”
  丁当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闻言抬起头,满脸惊诧:“他疯了?”
  “天知道。”克莉丝汀耸肩,“也许是为了报恩。”
  这是餐厅爆炸后的第二天,丁当送走黄子成便来找克莉丝汀,而后者正在收拾行李。佩姬被支去买早点,留丁当和克莉丝汀继续昨天晚上未完的对话。
  丁当点了颗烟,咬着烟把杂志上自己看到的那一页折起来,克莉丝汀眼角余光瞟到,顿时怒不可赦,扭头咆哮:“埃文!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乱折我的书!”
  “现在它是我的了。”丁当毫无惭色的将杂志合起,放到腿上,“我准备跟韦陀谈一谈,时间地点他决定,但必须是中国境内,香港和澳门也不行。”
  克莉丝汀被他成功岔开了注意力,皱眉道:“你想跟他谈什么?”
  “要等见了面才知道。”丁当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夹在指间冲她晃晃,“决定好了发到这个邮箱,密码就用这个,最新一期的国家地理杂志……你将来还是打算去给它做摄影师?”
  克莉丝汀挑眉看他,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这么个小小的梦想。”
  “当然。”丁当露出追忆神色,“你还想让我陪你去神农架找野人,现在倒是有机会了,找个时间带上雷欧一起去吧。”
  “不管你那个小情人了?”克莉丝汀嗤笑。
  丁当碾灭烟,漫不经心道:“他也可以一起去。”
  克莉丝汀对这个男人无话可说,砰一声用力合上行李箱,走到桌旁拿起三个存储器,来到丁当面前。红色的是这段时间黄子成房间的监视录像以及音频,里面包含了丁当的激情演出,蓝色的是克莉丝汀卖给安雅的黄子成公司的内部情报,最后一个白色的,则是她从安雅那边搞到的情报,本来打算用作防止安雅违约的杀手锏,现在倒是没那个必要了。
  她把白色那只递给丁当,道:“拿去给你的小情人,算是我给他的补偿。”
  丁当接过来看了看,又递回给她,道:“心意我替他领了,一起销毁吧。”
  克莉丝汀有点惊讶,道:“我担保他肯定需要这个,你不想帮他吗?”
  “我巴不得他倒闭破产。”丁当耸耸肩,“那样他就肯跟我去小岛隐居……到时候你要不要一起来?带上雷欧。”
  克莉丝汀面色无比复杂的看着他。
  “绝对不要……你这个人渣。”
  ………………
  丁当与克莉丝汀还有佩姬一起吃过早饭,便告别离开,出门之前克莉丝汀还是没忍住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回赫尔塔?”
  丁当握着门把,背对着她,微微低下头。
  “谁知道呢,将来的事情。”他拉开门,回过头冲她笑了笑,看见这个不加伪装的熟悉笑容,克莉丝汀胸口蓦然一痛,她猛然踏前两步,抓住他的手臂。
  “我很担心你,埃文,我很害怕……”她无法再假装出平静的模样,压抑不住的痛楚从胸口蔓延,“害怕你做出不理智的选择,如果你与韦陀开战,我和雷欧该怎么办?你为了那个男人……”
  丁当握住她的手,轻轻将它从胳膊上掰开,他摸了摸她的脸,摇头道:“不是为了他,克莉丝汀,你的梦想是去国家地理杂志做摄影师,而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普通人……不用再拿起武器,远离战场,每天考虑的不再是杀人或者被杀,而是晚上该吃什么……我想做人,而不是狂犬。”
  泪水从克莉丝汀眼中滚落,沿着面颊滴淌在丁当掌心。
  他凑过去吻了吻她。
  “仅此而已。”他微不可闻的道,“我想要的,就仅仅只是这个。”
  这个世界每一秒都有许多人死去,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们看不见那些黑暗残酷的角落,也不知道那里究竟在发生着什么。曾经一度沉沦于其中的人,想要脱身离开,实在是太难太难。
  丁当带着从克莉丝汀那里拿走的杂志,回到黄子成的房间。他将杂志放到客厅茶几上,去洗了个澡,出来后就听见外头有敲门声。
  黄子成不太可能在这个时间回来,丁当穿上浴袍,拿了条毛巾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几个陌生的男人,他开口问谁啊,对方说警察,来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麻烦他配合一下。
  丁当玩味的眯了眯眼,直起身将门打开。
  见到门内的丁当后,站在外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资料,抬头道:“你不是黄爱军吧?”
  丁当点点头,说:“对,他出去了。”
  对方皱眉又低头看了看资料,问:“那你就是丁当咯?昨天晚上九点的时候,你在不在酒店里?”
  丁当说没在,回来了才听说发生爆炸了。
  对方点点头也没有质询真伪,往房间里望了望,问丁当:“我们能进去看下吗?”
  丁当让开门口的位置,说可以。他看着对方带人走进房间,便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翻开茶几上的杂志,翻到折起的那一页继续看起来。
  另外两个人在屋里搜查,刚才与丁当对话的人则来到茶几边,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对方既然没有开口,丁当擦着头发翻看杂志,也完全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直到搜查卧室的人走出来,俯下身在沙发上坐着的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刘头,我发现了这个。”
  另外那一人也提着一个装酒的纸袋走过来,说着话从里面取出一把剔骨刀,一卷拆散了的尼龙绳。
  坐在沙发上被称为刘头的中年男人查看了一下这两样东西,抬头对丁当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还有床头上那个刀孔,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呃。”丁当面露尴尬之色,放下毛巾,低声道:“那个是用来玩,嗯,情景模拟什么的。”
  刘头表情很困惑,问:“情景模拟?”
  “就一个演强【奸】犯,另一个演被强【奸】的,闹着玩儿。”丁当解释道。
  不止刘头露出吃了一惊的表情,就连站在他身后拿个小本记录的男人和旁边另一个也露出不加掩饰的鄙夷来,他们看丁当文文静静的,没想到能做出这种事,更何况还是跟男人。
  刘头干咳两声,瞅了瞅丁当面前那本满是英文的杂志,问:“能把你那杂志给我看下吗?”
  丁当拿起书递过去,刘头伸手来接,猛然一把攥住丁当手腕。丁当任其攥着,看着对方伸出另一只手,将他浴衣的领口用力往下一扯。
  磕哒两声保险开启,另两名便衣掏出枪一左一右指着丁当的头,刘头攥着丁当手腕,眯眼打量对方胸膛上狰狞遍布的伤疤,语气很玩味:“你到底是什么人?”
  丁当没回答,目光从指着自己的两只枪口上缓缓扫过,抬起右手,反握住刘头攥在左腕上的那只手。后者顿时皱起眉,丁当的手指像一把铁钳,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撬起,用足以拧断的力度。
  “刘头!”“小心!”……
  “我最讨厌有人用枪指着我。”丁当道,甩开刘头的手,点了点站在后面那两人,“不用那玩意就不会说话了吗?还是说只有拿着枪,你的小便才不会吓得尿出来?”
  “你他妈……”
  “够了!”刘头喝出声,“都把枪放下!”见那两人还有些犹豫,又平复口气说了一次,“行了,把枪放下,他没有敌意。”
  丁当耸耸肩,刘头转过头来,对他道:“不过你的嫌疑还没有解除,我要请你跟我回去一趟。”
  “具体的我没法跟你说,你让我打个电话。”丁当拉起滑下的衣襟,表情有点无奈,“我找人跟你解释。”
  刘头看着他,缓缓点头,丁当让人帮他把放在卧室的手机拿出来,找到王组长的号码,拨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了。
  “王头,我丁当。”丁当道,“咱们这一般怎么跟人说明身份?有什么证件没?”
  王组长问怎么了,说你惹事了?
  丁当给他解释:“我在G市,住的酒店昨天晚上有个餐厅发生爆炸,警方在排查嫌疑人,他们认为我有嫌疑……我这一身伤疤,没办法跟人解释。”
  王组长说我知道了,你把电话给他。
  刘头等人在旁边听着其实隐约已经有几分明悟,见丁当将手机递过来,便接了举到耳边。也不知道那边王组长说了什么,就见刘头表情变幻不定好几次,最终一脸凝重的把手机递回给丁当。
  丁当举起手机,喂了一声,王组长在那边淡淡道,事情给你摆平了,下次注意点,还有你这两天就回来吧,上次逮回来那位想见你。
  丁当说好的,我明天就回去,然后把电话挂了。
  刘头那边也正好挂了个电话,抬起头来,与丁当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笑呵呵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场误会,真不好意思了。”说着话,冲丁当伸出右手。
  两人握了握手,刘头带人离开,出门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似乎是嫌脏,将与丁当握过的那只手在裤子上用力擦了擦。
作者有话要说:  PS:【赫尔塔:虚拟地名,非真实存在,请勿深究。】

☆、CHAPTER 32

  下午四五点钟,王组长给丁当打来电话。
  “我说丁当,你跟G市是风水不合吧。”王组长的口气戏谑,却也有几分警告的意思,“你那酒店又出了事,就上午找你那几个警察,被人用枪打死在房间里,凶手跑了,调查的都找到我这……反正你赶紧给我回来,别在那呆了。”
  丁当皱眉问:“什么人干的?胆子这么大,连警察都敢杀?”
  “外国人,其他的还不清楚。”王组长也收起戏谑,语气严肃起来,“事情可能不简单,查案是公安的事,不在我们的职务范围,你千万别再往里头搅,我能把你摘出来也挺费劲的。”
  丁当说我明白,您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搭飞机回去。
  他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点了颗烟,心中多少有点数——韦陀不可能只派克莉丝汀来与他接触,多半还有人在旁监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发生了什么,杀了那几个警察的,很可能就是来监视他的那个人。
  这可真是……乐子大了。
  他现在也没工夫替韦陀担心,只不过如果事情真的闹大,再查下去,他与韦陀接触过的事实就很可能暴露。丁当不是对韦陀派来的人缺乏信心,但问题这里是中国,更何况杀的还是警察……依丁当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那人把自己放汽油桶里,然后一把火烧成灰,干净利落,不留隐患。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丁当揉了揉眉心,这件事他毫无办法,通知韦陀?算了吧,既然这事是从王组长口中说出来的,天知道是不是还有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贸然插手反而是自投罗网。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希望韦陀派来的那人在该死的时候爽快点去死,别被抓了活口或者留下暴露身份的痕迹。
  晚上,黄子成回来的时候,丁当正在给他收拾行李。
  “这酒店不能住了。”丁当道,“白天听说又死了几个警察,真够呛的,你看你是回自己家去,还是再找一间酒店。”
  黄子成脱下外套,瘫坐到沙发上,一副懒得动弹的模样,道:“哪都行,看你,你要是肯帮我收拾屋子,那咱们当然回家住。”
  丁当停下手,走过来站在沙发后面,给人按摩太阳穴,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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