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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的红线-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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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对你来说刚刚就是闹着玩的,但彦医生不一样。……”护士长似乎在唏嘘命运般的长长的叹了口气,从此一言不发,不打算继续跟谷雨讨论这个问题。
谷雨的乖巧和人见人爱,源于他非常会察言观色,见护士长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他也没有再多问。但那句“彦医生不一样”却始终盘旋在他脑海,怎么个不一样呢?
从那天之后,谷雨觉得彦冬至明显在躲着他。若是在院子里远远的遇到,彦医生甚至会立刻改变前进路线,直接往回走。虽然彦冬至仍旧是他的主治医生,但因为头部的伤基本已经完全好了,所有的药早就停用了,他就剩下胳膊腿的复健治疗,来查房的基本上总是彦冬至的几个实习医生。
不过,就人类的天性来说,猎物越是逃跑,猎人就越是要追。从那天以后,谷雨不再观察医院里的其他人,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彦冬至给吸引过去了。他就像个小小跟踪狂,会不经意的将轮椅停在隔着走廊和窗户能看见彦冬至办公室门口的地方,盼着办公室的木门开启的时候能够远远的看见彦冬至的侧脸。
彦冬至在医院里的所有护士医生的眼中,那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毕竟是镶嵌着钻石边的海归。再加上彦冬至平时很少表现情绪,不笑也不怒,被人偷偷起了个“冷面书生”的外号。
这个“冷面书生”最近无法维持“高冷”的外表了,时不时就会脸红。虽然谷雨觉得自己总是远远的看着对方,但那热切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目光早就被彦冬至感觉到了,他只是假装自己不去在意,被那样灼灼地盯着,任谁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几天的观察,谷雨意外的发现看似沉默寡言,冷峻孤傲的彦冬至其实很有意思。他会叼着面包急急忙忙的跑步冲进医院,而且他体力很差,跑那么两步就气喘吁吁了。他会在值夜班饥饿的时候,若无其事的捡起掉在地上的饼干吃。他会忘记撕掉洗衣店的标签,直接穿着有标签的衣服上班。他对网络语言和娱乐圈完全不了解,之前还问护士们“酱紫”是什么意思。他似乎不喜欢唱歌,工作聚餐若是去唱卡拉OK,他总是推脱有事。他似乎对植物比对人还热心,时不时会看见他对着自己养的盆栽自言自语。他很喜欢快餐,特别喜欢汉堡和肉包子,吃完会意犹未尽地添吮着手指。
彦冬至其实并不“高冷”,他会笑,而且只对小孩子笑。发现这个事实,谷雨心中有些莫名的不悦,彦冬至曾经经常对自己笑来着,难道真的只是把自己当小孩?想到这里,谷雨立刻来到全身镜前审视自己。
谷雨捏着下巴,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自己。脸长的不错,应该说无可挑剔,不是他自恋,确实如此。谷雨严肃的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疑惑的自言自语“真的看起来像是十五六?没有吧,这最起码也有二十了。”他接着对着镜子摆了个笑脸,又开始嘀咕说:“嗯,也许以后少笑笑就好了。保持ol的感觉,嗯!就这么办。”
现在他虽然做着复健,每日能在器械上勉强走几步,但他多数时间仍旧是坐在轮椅上,对于自己的身高,完全无法得知。他突然想到一个小百科,人的臂展跟身高基本相等,想到这里便急匆匆的去找小燕姐姐去了。
但谷雨终究没有去测量臂展,因为他听说了一个坏消息。这个消息让他心里满满的装着对彦冬至的担心,自己的身高什么的,自己被当作小孩什么的,完全被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榕树下
这天傍晚,谷雨等在彦冬至经常独自吸烟的地点。今天有一位脑瘤患者进了手术室后,在手术中停止了心跳,每当这样的日子,彦冬至总是独自一人,躲在院子边角的大榕树后面,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尼古丁什么时候能平静了他的内心,他什么时候才会回到工作岗位。
远远的看见谷雨,彦冬至不自觉的停下脚步,手里的香烟盒被捏的有些扭曲。
谷雨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直直的看着彦冬至,平静的等着对方的选择,是继续逃开,还是靠近自己,主动选择的权利谷雨打算让给彦冬至。
“最近复健效果如何?”彦冬至平静的丢出了个问题,好像之前两周的躲避根本是谷雨的胡思乱想。
“谢谢你!彦医生。”谷雨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非常诚恳的表达着谢意。
被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谢谢”有些惊到了,彦冬至嘴里的香烟差点掉下来。“怎么了?突然之间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你看我,健健康康,马上就又可以能跑能跳,一切都是医生的功劳。从醒来到现在快三个月,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没跟您说过谢谢,今天特意来道谢的。”谷雨平静的说,看着因为自己一席话而双唇微微颤抖的彦冬至有些心痛。
“……,你这孩子,最近电视剧看多了吧,什么时候学会煽情了”彦冬至一边说着,一边把未点着的香烟拿在手上,假意看风景般的别过头。
“医生,以后每当这样的日子,你不要再一包一包的抽烟了,想想我,想想那些被您起死回生救回来的生命,你自己的生命也同样重要。不要再废寝忘食的工作,不按时吃饭,不注意休息。你知道你的寿命减少一天会有多少等着你搭救的人无法得救吗?”谷雨说着说着,眼泪落了下来。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是真的很孩子气,居然哭了。
被谷雨微微的抽泣声吸引,彦冬至赶紧转过身蹲下来看着轮椅上的大男孩。心中莫名泛起温柔的波澜。他本想抬手摸摸对方的头,安抚说“不要哭了。”但他突然想起谷雨之前的那个吻,他的手则不自然的停在了半空。
“别盯着我看!我这不是眼泪,太热了,出汗了而已。”谷雨害羞的在脸上一阵乱抹,把眼泪迅速的抹掉。
彦冬至笑了,笑声让谷雨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笑脸,这笑容已经好久不见,是他最喜欢,最思念,最想见到的。
谷雨似乎又想到不高兴的地方,气鼓鼓的抱怨到:“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你看!我严肃的表情很ol的,显得很老成吧。”谷雨说着摆出ol脸。
结果这一下,彦冬至更加忍俊不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被这笑声搞的实在摸不着头脑,谷雨奇怪的问:“这有什么可笑的吗?我的脸那么可笑吗?我……”谷雨本来想要抱怨,但看见彦冬至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就释然了。不管什么情绪宣泄出来就好了,总是不断压抑压抑再压抑,很快人就会坏掉了。彦大哥就应该多多表现自己的情绪,否则真的对身体不好。
谷雨的心被这无邪的笑容治愈了,柔和的像一汪水,心想‘看他笑的,估计几年的份都用完了。’
好一会儿,彦冬至收了笑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坐到树下的长椅上平静了下气息,说到:“死亡是很恐怖的,对吧。”
谷雨因为不自觉的会想到自己手术前那段弥留之际,不禁打了个冷颤,赞同的点头。
“我知道那种恐怖,虽然我没受过你那样的重伤,但我知道那种一分一秒接近死亡的感觉。就好像掉入了流沙坑,无论伸手去抓什么,最后什么也抓不住,最终会掉入死亡的嘴里,被其吞噬,那种绝望,我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彦冬至平静的说,谷雨静静的听,没有打断的意思。
“本来我应该在美国的一家医院工作的,但毕业时最后一次回国,乘坐的航班差点失事,在航班上机长让乘客们都写下遗书的时候,我突然想——哦,原来我是这么死的啊。曾经的那些过往,高兴的不高兴的,快乐的悲伤的,仿佛都失去了继续纠结下去的意义。当我提笔写收信人时,突然发现居然没有能够收到我遗嘱的人。所以,……”
听到这里,谷雨心中升起团团疑云,但他压抑着问问题的冲动,仍旧静静的听着。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种时候又一点儿也不像小孩了。”彦冬至转头看着谷雨。他想确定,这些事情对方真的想听吗?当他看到谷雨明亮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时,那种不安感瞬间消散了。
“彦大哥,你继续说吧。我听着呢。”谷雨自然的伸出手握住了彦冬至冰凉的手。
不知是不是彦冬至陷入了回忆的关系,他没有甩开谷雨的手。
“大约十六时,我爸妈撇下我一起自杀了。因为我父亲经营公司失败,留下巨额债务,亲戚们都躲着我。但我被我父亲的一个表兄弟收养了,本来以为这家人真好,帮我爸还债,还供我上学,但实际上那个表叔有那种嗜好。”说到这里彦冬至顿住了,他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小自己近十岁的孩子说这么多。
“那种嗜好?什么嗜好?”谷雨这次是真的没懂,忍不住好奇的问。
被谷雨天真的刨根问底,彦冬至莫名的有些不好意思。他现在完全明白了谷雨那天对自己的那个吻是没有任何深意的,只是捉弄他而已,因为谷雨跟自己不是一类人。
‘快三十的人了,居然因为小孩子的作弄而动摇不已,真是太不成熟了。’想到这里,彦冬至自嘲的笑笑。
彦冬至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话完全说清楚,谷雨是不会放开手让他逃走的,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说:“他喜欢小男孩。”
谷雨仍旧没有抓住要点,心想‘喜欢小男孩怎么了?不是很好吗?’因为不解,眉头全都拧到了一起。
“这么说吧,那个表叔他想跟我做/爱。现在明白了吗?别告诉我,你不懂什么叫做/爱。”彦冬至无奈的只能把话说得白到不能再白。
这回谷雨终于懂了,确认似的问:“那人是同性恋?”
“大概吧。然后有一天晚上,婶婶不在,他袭击我了……,其实我之前都应付的很好,可那天他似乎一定要做到最后,所以我让他成了太监,当然我也因此在少管所住了半年。管我家那一片的老片警后来作证说我是正当防卫,我才能离开少管所,当时的美术指导老师帮了我很多,高三的时候我几乎是住在老师家的。因为出了伤害事件,不管原因如何,我根本没有半个朋友了。再后来,也真的遇到了很多好人,……,好了,我的回忆分享到此结束。”彦冬至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手从谷雨的手中抽脱出来。
“彦大哥是海门人?”谷雨跳跃性的问了个问题。
彦冬至不太习惯这个“彦大哥”的称呼,愣了一下,但还是轻“嗯”了一声,回答了问题。
“这么说,你之所以放弃美国的优厚条件,回到海门,是报恩?报仇?”谷雨异常敏锐的思维,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他的年龄。
“……,报恩吧。”彦冬至脸上闪过有些遗憾的神情,又轻声叹了口气,说:“可是完全没办法报恩呢,那位好心的片警已经病逝了。那位美术老师因为我被学校开除了,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完全不知道。老师……”彦冬至似乎回忆到了非常伤感的地方,眼底泛起了泪光。
“彦大哥?”谷雨见彦冬至在哭,完全慌了手脚,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做什么。
二十九岁的男人如果哭,会是什么情景谷雨从来不曾想象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想象的话,估计只会让他觉得奇怪而已。但此刻,他的心被一滴滴眼泪给揪的死紧,除了心疼还是心疼。那微微抽动的瘦弱肩膀让他莫名的有种想要揽过来保护的冲动。可是为什么这样?自己难道也是同性恋?
挂在彦冬至嘴唇上的一滴眼泪就像是击穿谷雨理智的最后一支箭矢,谷雨着了魔一般盯着那滴泪水。‘它不应该在那里,泪水不应该在彦大哥脸上,他为什么会哭?我不想让他哭,他应该像刚刚那样大笑,我想让他的生命里充满了欢乐。’谷雨想到这里,异常坚定的神情浮现在脸上,抬起彦冬至的脸,摘下碍事的眼镜,坚定的朝着挂着泪珠的双唇吻了下去,他要吻走他所有的悲伤。
吻着冰冷的嘴唇,谷雨不自觉地开始吸吮了,包括有些咸味的泪水还有微甜的口水,他为这种味道和感觉着了魔。同时他自己也发现了个惊人的事情,那就是他对接吻这事很在行。
被突然吻住的彦冬至,泪水立刻被吓退了,开始他想到的是‘这家伙又来了,国外长大的吗?自己在美国住了那么多年,美国人也不是这样子将接吻当日常的。’
但很快,他的思路就无法保持理智了,谷雨有着与其年纪不相符的技巧。
29岁的彦冬至不可能没有过情人,当然接过吻,但唇舌被拨弄的几乎出现麻痹的快感是他以前所不知道的,那酥麻的感觉像是要去引燃□□的火线,顺着喉咙飞速的蔓延到全身。□□之火已经烧光了他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呼吸的间歇,他只能无力的靠在谷雨的肩上。
“彦医生,我喜欢你!”刚刚绵长的吻结束后,谷雨立刻抛出了这句好似□□一般有破坏力的话。
这句话找回了彦冬至身体里的所有力气,他突然一下从长椅上弹起,为了远离谷雨,特意往一旁走了两步。顿了顿之后,又不知从哪里掏出那根本来要抽一直没抽上的烟,不是很自然的说:“别作弄…”
彦冬至的话还没说完,谷雨就坚定的否认了“捉弄”这个说法,“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这不是捉弄,我超级认真的。”
彦冬至本想再反驳,但回头看见了谷雨异常坚定的眼神,于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我应该没有二十那么小吧。”谷雨并没有因为彦冬至的匆匆离开而不安或者烦躁,他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突然了,给点时间思考思考也是应该的。“嘴唇好软啊!”谷雨轻抚着自己的嘴唇,上面仿佛还有着刚刚那一枚深吻的触感。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位年下小攻的出手速度来说,我认为他并不如自己认为的那样直。
☆、我的职业
谷雨每天异常积极的进行复健,保健医生都担心他会因为过度训练而使病情恶化。大概还是因为年轻,不到两个星期他就脱离了轮椅,可以拄着拐杖行走了,只是剧烈的跑跳还做不到。
谷雨站立起来后发现自己其实蛮高,有一米八五还多一点,加上他对健身房的设备也有莫名的熟悉感,他自己推测着自己以前的职业,会是职业军人吗?但是,审视自己全身,没有一个伤疤,这么没有荣誉感的军人估计早被开除了。
谷雨发现自己双手手掌有薄茧,这又是经常进行什么工作才有的呢。关于这个职业问题,他本想找彦冬至商量一下,可对方那天之后躲他躲得更加明显。预付的医药费也快见底了,林羽这家伙三天两头就来恶心他一次,所以赶紧找到自己能做的工作挣钱还债才是最要紧的,毕竟那五万块是失踪的张工头的,如果人家回来向他要,他也是要还给人家的。
彦医生找不到,谷雨最近觉得李尔医生也是个很好的好人。
李尔医生三十三岁,是享誉世界的心肺外科医生,在一次国际支援的救灾活动时来到中国,然后就爱上了这个国家和这里的人,辞掉了国外的工作,在此隐姓埋名。
为了商讨自己的问题,谷雨来到了李尔医生的个人办公室。见到谷雨,李尔非常高兴,给了他一个有些夸张的拥抱。
谷雨说出自己的猜想后,李尔说:“你应该不是建筑工人,你的皮肤跟那些来看过你的工人完全不一样。他们因为长期野外作业,皮肤晒的有的已经产生皮肤问题,而你的皮肤看起来明显有保养过。”
“那我会不会是军人?”谷雨问出自己的推测。
“绝对不是。”李尔非常肯定的说。
“为什么你这么确定”
“军人即使退伍了,仍旧会按照军队里的样子生活,站坐都会不经意的将后背坐直,而你经常怎么坐着?”
听到李尔这么说,谷雨这才发现,自己坐姿和站姿总是很随意。原来他和军人的区别不是伤疤的问题,而是根本气质上的问题。
“那你觉得我可能会什么技能?”谷雨有些泄气的问。
“嗯……”李尔沉思了下,将转椅转向了书架,说到:“你不用太急,我这里有很多书,也许你会看着看着,就找到答案了呢。你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看书,你看这样行不?”
谷雨将目光投向了书架,很少有医生将办公室当自己的书房用的,毕竟这里不是自己住宅。
“很奇怪?因为家里书架已经放不下了,而这些书我又都喜爱的不想把它们丢入纸箱。所以……”
谷雨绕过桌子,在书架上寻找自己可能感兴趣的书,一排外文书籍码放的很整齐,放在李尔伸手就可以拿到的二层书架上。
“哦,这些是我从家乡带过来的。你可能……”李尔想说,‘你可能读不懂。’毕竟是法语和德语的著作。据他所知,中国人会英语的很多,但会法语和德语的就没有那么普遍了。
李尔话还没说完,谷雨有些高兴的抽出其中一本用德语写着《格林童话》的书,笑呵呵的问:“医生居然还看童话啊。”
李尔惊讶的看着一边翻书一边说话的谷雨,发现对方根本没觉得自己不是在看中文书。
“你看得懂德语?”
被李尔这么一问,谷雨这才意外的发现,自己看的是外文版的《格林童话》,这个新发现让他太高兴了。
“那么法语呢?”李尔直接改用法语问话了,“你该不会也听得懂吧。”
谷雨对此没什么反应。李尔嘿嘿坏笑了一下,用法语说:“以后不能用德语骂人,可以用法语偷偷骂你喽。”
“法语也不行哦。小心我教会护士长德语和法语里的脏话。”谷雨挑衅般的看着李尔,用非常流利的法语反击说。
……巨大的囧字出现在李尔的脸上,“你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李尔不敢置信的问。
“这个问题我早就问过自己千百遍了,要是知道我还愁什么?”
“你是翻译?大公司的董秘?”李尔捏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自言自语,“不过年纪太轻了。归国子女?有了,你不是要找工作赚钱,语言就是技能啊。我有些朋友想学汉语,但没有时间去学校,不如我就介绍你来教他们好了,他们都是高薪阶层,可以把学费算高点,感觉你的汉语还挺标准的,明显有北京口音。”
“这么说来,还真是。我原来不是海门人啊!不然怎么住院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看望我,原来我家住外地啊,还以为我跟齐天大圣孙悟空差不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呢。”谷雨每天给人感觉很乐天,但他心底真真切切的有些不安。他奄奄一息来到医院,也许自己的家人没来找过自己是因为早已去世了?或者自己卷入什么麻烦的事件,家人都避之唯恐不及。
一直没机会和人讨论自己的事情,今天跟李尔医生的一番交流不但得知了他的一些技能,还找到了家人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谷雨真的非常高兴,心想‘李尔医生真是我的贵人。’从此以后,两人成了很好的朋友。
又过了两个星期,谷雨基本完全康复了,但他接下来面对的问题更加艰巨。他要出院了,可是出院后他能去哪儿呢?他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也没有来找过他的亲人。再加上他其实很不想走,因为离开医院,他就离开了跟彦冬至的唯一交汇点。彦医生铁了心躲他,如果自己再离开了医院,以后岂不是完全没戏唱了。
这个时候,谷雨又想到了李尔。
谷雨将自己的想法跟李尔说了,李尔往日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问:“你认真的吗?”
“我其实不太明白所谓‘认真’的含义,什么样的行动,或者是什么样的结果代表着认真呢?”谷雨最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之所以自己的告白被当成“捉弄”,就表示彦冬至不相信他的认真吧。
没想到谷雨看似很随性,其实是很认真的性格。李尔赞赏的点点头说:“思考这个问题本身,你就算合格了。”
“唉?真的?”
“不过小冬的过去,你知道吗?”
“小冬?”谷雨对这个特别亲昵的称呼非常不悦。
“啊!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校友,你不知道?老交情,所以……”李尔被谷雨寒冷如冰的目光煞到,心中暗惊‘这小子气场好强,气势上把我这个比他大十多岁的人都压的死死的。
“这样啊……”虽然理由充分,但谷雨的语气仍旧冷冷的。“你说的过去,是关于他表叔和父母双亡的事情吗?”
“这些你都知道了,不过不止这些哦。彦医生能出国留学是因为在网上认识了同道中人,在他当时万念俱灰的情况下,他答应做对方情人的条件,以此来得到了出国留学的资助。”
“万念俱灰?他说高三时有个老师一直帮他。”谷雨奇怪的问。
“哦,那个老师的事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那现在,那个资助人呢?彦大哥还是他的情人?”谷雨又急忙打断李尔的话问到。
“在美国,他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多到我一时半刻根本说不完。你若好奇最好自己问他,若没有做好听到任何事都不意外的心理准备,最好不要听,免得你的反应伤害到他。”
话已至此,谷雨基本上不用问了,估计是电视剧都比不上的情节吧。
“据我观察,你应该是直的吧,为什么突然对彦医生感兴趣了?”
“你为什么认为我是直的?我是个没有过去的人,也许我原来就喜欢男人。而且跟彦医生接吻时,我发现感觉很好啊。”谷雨有些不服气的说。
“等等!你说什么?你们什么时候接吻了?”李尔惊的突然从椅子蹦了起来。
“怎么?大概一个月前吧。”
“唉?这么说除了你当众吻他眼睛那次不算,你们真的接过吻了?”李尔的音调已经不自觉地在飙升了。
“李大哥,你小点声!现在很多人还没下班呢吧。”谷雨赶紧示意他坐下并放低声音。
“……,失态了。”李尔坐下后沉思了一下说:“行!你这个忙我帮了。”李尔豪爽的一拍桌。
谷雨自认思维足够跳跃,但也没明白李尔这结论从何说来,又因何而起呢?
到了谷雨出院的日子,他没有什么行李,自然不会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在这里他跟所有的医生护士混的太熟了,因此收到了很多饯别礼。大家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买的都是生活必需用品,而且没有重样的。
手续早就办完了,但谷雨一直坐在挂号大厅,他想最后至少跟彦冬至说上几句话,留下个联系方式也好啊。
但这个愿望也无法实现了。中午的时候,李尔出现在他面前告诉他:“彦医生今早坐飞机去美国参加医学研讨会去了,所以你在这里等多久都没用的。”
果然因为自己的年龄而不被信任吗?还是因为自己是失忆的人,没有安全感?又或者两样都有吧。谷雨消极的想,可是尽管没有记忆,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头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想到这里他有些孩子气的用拳头猛地砸向椅子靠背,休息长凳因此而微微晃动了几下。‘这个彦冬至真是够气人,我到底哪里不合他心意,当面说清楚不好吗?就知道逃避!’他在心里抱怨。
“他什么时候回国?”谷雨现在只想赶紧见到对方,把话说清楚。
“别着急啊。大概得一个星期吧。不过,他走的时候把这个留给我了,你看看是什么。”李尔看着谷雨发火没阻止,表情却有些神秘兮兮的。
“这是什么?”谷雨接过李尔递过来的一个信封。信封里面好像还装着什么奇怪的东西,绝对不是只有信纸。
“打开吧。”
谷雨皱着眉头打开信封,里面叮叮当当的掉下来一个金属钥匙,还有一张字条。
“这是哪里的钥匙?”谷雨心中不停的呐喊‘不会吧!不会吧!’,但他表面上还是平静的问到。
“你觉得呢?”李尔觉得这小鬼真是不可爱,什么时候那冷静的表象能够被击穿呢?
“……”
“是彦冬至的公寓钥匙。但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说我会帮你的,所以就帮你找了个房东。毕竟你是个无家可归,又无依无靠的人啊。能依靠的只有我和他,而我家有个新生娃,自然没办法帮助你,所以就……”
“真的!”谷雨这下子完全喜上眉梢,从座位上弹起身,给李尔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谢谢,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我太高兴了!李医生怎么办,我好喜欢你!”谷雨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你别吓我了,我老婆在瞪人了。”李尔笑着推开谷雨,说:“对了,他还写了个约法三章,你看看吧。”
谷雨这才打开那张字条,上面写着:“不许踏进我房间;不许再有之前的事;不许带外人来;不许夜不归宿……。ps:给阳光房的花浇水。要是有一盆长了黄叶,你就去睡大马路吧!”
噗!看完所谓的“约法三章”,谷雨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字条,就好像看见别扭的彦冬至本人在跟他说这些似的,他真是太高兴了,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
☆、相片中的情敌
李尔提议开车送谷雨去彦冬至家,于是两人来到地下车库。
李尔人高马大,北欧血统的人普遍都很高,据李尔说他一米九一公分,并不是家里兄弟姐妹中最高的。所以他的座驾是辆越野Jeep。
李尔让谷雨坐到副驾驶,谷雨却没有动,他径直开门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好像爱抚自己最心爱之人一般,目光炙热的来回抚摸着方向盘,然后非常兴奋的说:“李大哥,我好像会开车,而且应该很在行,摸着方向盘时,我心跳的好快,这个感觉好熟悉。”
“是吗?但是不行,你没驾照的吧。下来,别浪费时间了,今天我来开,改天这车借你试试。”李尔毫不客气地把谷雨从驾驶座上拎下来,两人迅速上了路。
彦冬至的家是普通的两居室,据说是因为这边很少有一居室的房子出租,而且离医院比较近,即使一个人住有些浪费,他也选择了这里。
据说,家具都是房东准备的旧家具,房间里的陈设和东西非常少,客厅里只有一台电视、一张桌子和一个三人沙发,基本上没有任何其他装饰性的陈设。据说是因为彦冬至在家的时间还不及在医院的一半,这里只是用来睡觉、洗澡、换衣服的场所。
厨房是开放式,灶台上厚厚一层灰,估计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厨房边上有个门,打开居然是另一番福地洞天。这里是厨房边上的阳台,被摆满了各种谷雨完全不认识的植物,大概这里就是阳光房了。
冰箱门上贴着一张A4纸,写着所有花卉的注意事项,有几个每天还要拿进拿出,不能被太阳照太久,又不能不照太阳。有些要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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