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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不断的红线-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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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你真可爱呢,红着个脸跟我说。”冬至心情大好。
  “可爱?这是我的台词吧。要不是因为你太可爱,我怎么会就这么陷进去了。”谷雨被说可爱,顿觉得脸颊发烫。
  “我很知足了,我真的太幸福了。真的,我真的现在都觉得踩在云端,完全无法相信。”冬至说着眼眶有些湿润。
  想着他曾经受过的苦,经历过的那些情殇,仿佛那些全都无法再伤害他,他披着名叫幸福的盔甲,已经无所不能,所向无敌了。
  “真是……”
  啪!一个巨大的声响,在机舱的尽头响起,然后飞机开始掉头向下坠。
  突然失去平衡,冬至和谷雨差点被甩出座位。
  还好两人反应都比较快,抓住扶手让自己不至于从座位掉到顶棚。
  飞机在急坠了一会儿之后,勉强停止了下坠的势头,但仍旧飞的左摇右摆。
  谷雨和冬至还没等搞清楚状况。
  一名持枪的匪徒劫持着一位空姐从经济舱退到了头等舱,退到了靠近谷雨他们座位的地方。
  劫机?真是的。来的时候遇到迫降,回来又遇到劫机,让他们幸福的待一会儿就这么难吗?谷雨在心中愤愤不平的想。
  劫匪看来不止一人,谷雨在心中推测。
  那个劫持着人质的劫匪似乎很慌乱。而且刚刚飞机的急坠和枪声的方向都是从机头传过来的。
  谷雨推断驾驶舱内应该还有一个犯人。
  那位被劫持的空姐因为脖子被勒的过紧而休克。劫匪见此,咒骂一声,只能将碍事的人质扔在了地上。
  那人急急忙忙的想要寻找下一个目标,看见谷雨站起立刻紧张的将枪口对准的谷雨,“不许动!”
  谷雨站起身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双手高举的投降姿势。他站着用身体挡住了冬至的位置。不论冬至如何拽他,他都没有理会。
  “我没有恶意,而且你看我手上什么都没有。你有枪,我怎么会自寻死路。”
  听见谷雨这么说,而头等舱的乘客又少的让劫匪根本找不到个目标,他的神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只是担心那位空姐,让我看看她的情况。”谷雨指着地上的空姐。
  这位劫匪是个亚洲人,但谷雨确定应该不是中国人。看长相非常像是东南亚某国的。
  而且那人一直朝着驾驶舱喊话,那些话谷雨完全听不懂。他会的外语够多了,但还是听不懂。
  经济舱那边似乎也很乱。有位空姐急匆匆的朝驾驶舱这边跑过来,看见劫匪后脸色吓的惨白,她的恐惧感染了劫匪的恐惧。
  劫匪又开始紧紧的握紧枪管了。
  “等等!”谷雨说话了,他是朝着空姐说的。
  空姐就好像是出了机械故障的机器人,双脚完全定死在地上,头部则机械的扭转过来。
  “出什么事了?”
  “有一位乘客腹部被刺了。我想去拿急救箱。”空姐瞥见枪口仍旧对着自己,非常害怕的说。
  “病人在哪?我这里有些药品。”冬至一听这话,赶紧站了起来。
  被刺了?这人干的?谷雨看着衣服上有着一条血迹的劫匪。
  “你不要这么惊慌好吗?我们俩都是医生而已,如果真的有人在飞机上死了,你们的要求政府也无法听取吧。”听见谷雨这么说,那人狐疑的看着谷雨,觉得他知道的似乎太多了。
  劫匪看起来很慌乱,说明他们并不是事先策划好的。如果策划的劫机就会使用炸弹来威胁恐吓,就不会发生枪击或者刺伤人的事情了。
  而且这个劫匪看起来还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是根本无法使用的状态,保险栓都没有拉开。这也说明,他根本就不会用枪。
  谷雨心想,那□□就暂时让他保管吧。让他拿着枪只是他自己心里觉得安心,免得做出什么更过激的举动。
  “可以吧。”谷雨指着那个劫匪身后的医疗箱。
  正当冬至要离开头等舱去经济舱的时候,驾驶室的劫匪探出半个身子跟这人说了几句,然后这人突然大声用蹩脚的英文喊到:“你别走!” 
  冬至被叫的一愣。
  “先救这边的。”劫匪指了指身后的驾驶舱。意思大概是要冬至去救驾驶舱里面的人。
  “我来看看,我刚刚说了我们两个都是医生。”谷雨示意冬至去经济舱,毕竟驾驶舱里的那个劫匪的枪肯定是可以用的状态,他不想让冬至去涉险。
  那人打量了谷雨一会儿,歪了歪头让他过去了。
  关于急救知识,这两年,谷雨受到过冬至的培训,毕竟他们两个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需要急救的人了。
  谷雨进入驾驶舱发现是机长受伤了。
  机长的大腿中弹,出了不少血,脸色惨白。飞机目前处于自动航行状态,副机长双手抱在脑后,一直被那个劫匪用枪指着。
  “我们偏离航线了吗?这些人是想让飞机去哪儿?”谷雨试着用西班牙语问到。因为他看出副机长是南美裔,西班牙语应该可是试试。
  果然副机长的目光看向了谷雨。
  他刚想说话,就感觉脑后的枪管朝他顶了顶“你们在我眼皮底下玩儿什么花招,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语言。”这位劫匪的英语比外边那位要好许多。
  副机长在威逼下没敢说话,但他看着谷雨点了点头。
  是的,他的意思是说这架飞机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航线。
  谷雨一边给机长包扎,一边思索。
  他们这架飞机似乎是从拉斯维加斯到北京的,中间经停香港。那么这些人是不想去香港?看他们不像中国人,应该不是不想去北京。
  “好了,伤口已经止血。但是不能移动他。”谷雨扶着机长坐回驾驶座。
  “你们要去哪?”谷雨抬头问这个带头的劫匪。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这些人还有没有可能活着。”
  “……”
  对方沉默以对,瞪了谷雨一眼之后说:“你出去吧。”
  谷雨被劫匪推着离开了驾驶舱。
  冬至也回来了,这令谷雨很意外。
  “这么快?”谷雨问。
  “那边只是轻伤,估计压根就没想到会有医生会去吧。”冬至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什么问题他想不通。
  “怎么了?”谷雨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小声问。
  “受伤的人是个警察,是菲律宾的国际刑警。我看见他有手铐,他的同事也做了证明。但很奇怪。”冬至也压低声音。
  “怎么奇怪?”
  “他说劫匪挣脱手铐,抢走了他的枪。然后还刺了他一刀。”
  “但如果犯人是他押送的,犯人应该带着手铐吧。而且押送的人就他一个很奇怪吧。挣脱手铐是如何做到的?如果是偷了他的钥匙,自己打开了手铐,那钥匙怎么还会在他腰上。”
  匆忙逃走的犯人会借了钥匙,再还回去?这也太懂礼貌了。谷雨也觉得奇怪。
  “我在想那个警察是不是故意放那两个人离开的。”冬至最后说。
  “飞机现在不是在往香港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如果那个警察是一伙的,应该一会儿也会过来确认吧。”
  “我们现在怎么办?”
  “如果降落在别的地方,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而且很多人都见过这些人的脸了。应该不会放我们活着,所以……”谷雨在冬至耳边小声说了他的想法。
  “嗯。”冬至点了点头。

  ☆、生离

  谷雨又站起身,示意那个一直守在驾驶舱门口的犯人他没有恶意,想要看看机长的情况。
  因为飞机上已经平静了一段时间,劫匪的神情也比较放松了,再加上谷雨之前就去处理过机长的伤势,所以他也没多想就点头放人了。
  谷雨进了驾驶舱后,冬至站起身,说要看看经济舱那位患者的情况。
  这位劫匪依旧掉以轻心了。
  冬至来到走道上,没有往经济舱走,而是朝着那个劫匪的方向冲过去。
  劫匪见冬至冲过来,他慌乱的马上拿起□□,使劲的按动扳机,但枪始终不响,这让他更加慌张。转眼间,冬至就已经到了他的眼前,他还没等把□□扔掉,枪就已经到了冬至的手上,一个上托正打到他的下巴,这位劫匪的下巴一下子就脱臼了。
  下巴脱臼就无法闭嘴,无法闭嘴也就无法说话,口水不停的从那人的嘴里流出,而完整的句子却无法形成,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冬至用尽全力的又使出了一记肘击,那个劫匪这下完全发不出声音了,他昏了过去。
  冬至摸到驾驶舱外面,发现舱门开着一个缝隙,观看了里面的情况,里面的劫匪丝毫没发现外面已经出了问题。
  冬至轻轻敲了敲门,这是他和谷雨约定的暗号。
  冬至将身体放低,等着有人出现。
  劫匪就要走近他们的圈套时,一个声音从冬至斜侧方传来,吓的他心中一惊。
  “医生,你蹲在那里在做什么?”问话的就是那个受伤的警察。
  谷雨在里面听到了一点外面的对话声,劫匪自然也听到了。这个劫匪似乎有些脑筋,他立刻就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
  谷雨自然不能让劫匪再有机会控制飞机,低头躲到劫匪的腋下,向上一托,劫匪的胳膊被扛在了谷雨的肩上,虽然枪马上就因为劫匪的手失去了力气而掉落。
  但那支枪在落地之前,射出了一发子弹,正中机长的头部。
  子弹穿过机长头部打碎了飞机前面的仪表盘。
  一切发生的太快,实在无可逆转,谷雨夺了枪之后,回手一个肘击直中劫匪面门,劫匪后脑勺被撞到舱门上,“咚”的一声响之后,劫匪就晕了过去。
  飞机的自动驾驶系统被打坏,无法保持航线和高度,开始急速下坠。
  那位警察听见驾驶舱里的响动之后他立刻发觉了冬至的目的,他本想掏枪来解决冬至的,但飞机突然颠簸,站在过道上的他被直接甩向前面,无法保持重心的他自然重重的摔了个跟头,□□因此而弹飞出去。
  没有□□的他和冬至在外面扭打在一起。
  而驾驶舱里面谷雨面对的问题更加难办。
  副机长一个人拉不住操纵杆,飞机的坠势无法逆转。谷雨勉强维持了自己的重心,和副机长一起使劲的把飞机拉了起来。
  副机长跟空管沟通的时候,他赶紧冲出去看冬至的情况。
  因为飞机恢复平稳,冬至阴差阳错的处于了劣势。
  这位警察刚想悄无声息的用匕首干掉冬至的时候,他的同事从后面过来了。两人叽叽哇哇的说了一堆谷雨他们听不懂的话。然后那位警察的同事掏出了□□指着谷雨和冬至两人。
  空姐看见谷雨和冬至被警察用枪指着,吓的脸色惨白,而且她看见从驾驶舱里流出了一滩血,她擅自就把这个罪名扣在了从驾驶舱里出来的谷雨身上。
  谷雨和冬至被枪指着,他们两个交换了一下眼色后,一起举起手,不做反抗,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这两个警察,一个是好人,一个是坏人。而这个好人却不知道自己在帮忙坏人。
  那位好警察拿出手铐要铐住谷雨的手腕。
  当好警察靠近的时候,谷雨在他耳边说:“刚刚的劫机是你的同事搞的鬼。犯人是他放走的。”
  听到谷雨的话,警察的动作一滞,但他显然没有相信。
  “那个刀伤是你自己刺的吧。”冬至看着那个坏警察说。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犯人是惯用右手的,而且他居然连自己一直拿着的枪没有打开保险栓都不知道。而你的伤是在右肋,不管是正对面,还是按照你们座位的侧对面,那一边都是不可能受伤的。你自己用右手,刺的自己的右边,我没说错吧,而且,刺的时候还故意用东西垫着刺,伤口并不深。你一开始只是要空姐给你拿急救箱,并没有想到会有医生赶去吧。”
  冬至的话让那个警察脸色越变越不好,而谷雨这边的警察似乎有些被冬至的话给说动了。
  “还有手铐的钥匙,为什么现在还好好的在你身上?如果犯人偷了钥匙,难道他打开手铐之后还会还给你?”
  那位警察见自己就要被揭穿,他抬起枪口对准冬至举枪就射,他这么做实在是不智之举,但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
  冬至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来不及躲避,此刻,他在心里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谷雨。
  他想看谷雨最后一眼,结果转头时看到的是谷雨突然冲到他前面为他做肉盾的身影。
  啪啪!两声枪响。
  谷雨的身体也应声颤了两下,他闷哼一声倒向了冬至这边,倒下的时候还维持着环抱着冬至的姿势。
  在那个刹那,谷雨脑中回想起两年半前,那个冬至生日的夜晚,冬至在他面前染血倒下,他再也不要看见那样的场景,他宁可自己受伤,他也要保护冬至的安全。
  而那位好警察这时终于发现事情的真相,在自己搭档朝着谷雨开枪的时候,冲过去把枪夺了过来,将坏警察用手铐给铐住了。
  “谷雨?”冬至不敢相信眼前他所看到的,颤声呼叫着谷雨的名字。而扑在身前的人没有回应。
  “谷雨!你醒醒!你……”他这才发现自己抓着谷雨的双手全部染上了鲜血。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是我死?冬至的思绪倒回之前,他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激怒坏人,再往前他后悔他们为什么要掺和这个破事,如果他们没有坐上这班飞机,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飞机在副机长的奋力挽救下,顺利的迫降了,但那时,谷雨已经中弹一个多小时了,冬至感觉到怀中所抱着的人在渐渐变冷。
  冬至虽然用急救药做了应急处理,但他的心仍旧好似已经冻结了。
  谷雨,你不能有事啊!“你不能有事!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冬至抱着谷雨的身体,绝望的哭嚎,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着救护车。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谷雨的生命也随着时间的沙漏而一滴滴的流走。
  飞机最终降落香港,曾经一度遭到劫持的事情早已被媒体报道过,所以王廷和于未来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撇下手里的工作赶到了香港。
  冬至因为受了轻伤,被安置在医院的一角,而谷雨则被推入了手术室。
  手术进行了许久,冬至穿着病号服在外面等着。医生出来之后,脸上表情十分严肃,不肯告诉冬至情况,因为他在法律上不是谷雨的任何人。
  医生只把谷雨的情况告诉了直系血亲王廷。
  谷雨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之后,就直接被推入了ICU。对于无法知道谷雨的伤势情况,冬至非常着急,他恳求医生告诉他。
  但当医生问他和伤者的关系时,冬至犹豫了。他不能说他们是夫妇,因为这里不承认同性的婚姻。他不能说他们是恋人,因为在这里,同性恋被看成异类甚至是变态。如果这两个身份都不能用,他和谷雨真的就只能是朋友了。
  可是朋友是完全无法要到他想要的信息的。
  王廷从医生那里离开后,他脸色凝重,没有跟冬至说话,就直接去了警察局了解案发当时的情况。
  几位劫匪是菲律宾的逃犯,逃亡美国却被美国警方抓获,这次是要引渡回菲律宾。他们大概并不是害怕本国的司法制裁,据他们自己讲,是害怕原来所在黑社会集团的报复,所以才一定不要回国。
  引渡回国的路途,需要在香港中转,所以他们不想让飞机开往香港,而是想开往比较容易逃脱的越南。
  所以他们收买了其中一名警察,劫持了飞机,但却发生了接二连三他们无法预料的事故,还遇上了两个身手了得思维敏捷的医生。所以计划才完全失败了。
  冬至伤愈出院的时候,谷雨仍旧在昏迷中,他每次只能在病房的玻璃窗前远远的看着,这让他心慌的厉害。
  “为什么?我总是这样看着你。从相遇时就是。”冬至靠在玻璃上自言自语,哈气在玻璃窗上蒙上一层水雾,模糊了他的眼睛。
  冬至不想离开,但他没有理由在香港再做停留。
  于未来知道他担心,就说:“你先回去工作吧,这边有消息我们就通知你。你放心吧。”
  “还有,前几天是你生日吧。谷雨在回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让我帮他买个礼物,然后他回来之后好送给你。现在,……我代替他送给你。”于未来拿着一个纸袋,纸袋里的盒子冬至很熟悉。
  每年生日,谷雨都会送一个雪花玻璃球给他,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你这个家伙!真过分!你说那天是我生日,我们不就不会上飞机了吗!你应该自己起来送给我啊!这些牢骚冬至好希望能亲自说给谷雨听。
  但是,冬至一句话也没说,他的表情是僵硬的,谢谢两个字他挤不出来。他不想哭,因为觉得哭了事情就真的完了,但这个纸袋真的几乎破坏了他的坚持。他颤抖着结果礼物,觉得袋子实在太沉,他几乎拿不住。
  冬至离开香港回海门的时候,只有于未来来送他,王廷在医院见过冬至一面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冬至知道,王廷一定在责怪他。
  看着冬至上了飞机,于未来心中满是怅然。
  “王总,人送走了。北京那边也准备好了。您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于未来在电话中问,他真的不是很赞同王廷这次的做法,但他也无法否定王廷作为父母对孩子的爱。
  “我只能这么做。”王廷没有打算继续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站在重症病房外面看着昏迷的谷雨,谁也不知道他面无表情的外表下面,内心在做着如何的心理斗争。

  ☆、以父爱为名

  冬至回到海门,他心爱的“勿忘我”已经枯黄。其他的花草还算顽强,虽然因为耽搁时间太久,没人照顾这些花朵,有些也长了黄叶,唯独那盆,他和谷雨一起买的“勿忘我”几乎死了。
  他抱着“勿忘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冬至一遍一遍的在脑子里默念着。
  被从宠物店接回来的小雨似乎也感觉到了冬至的情绪,好像关心他似的跳到他的身边,用头蹭了蹭他的腿,喵喵的叫着。
  小雨是一只俄罗斯蓝猫,是他们两人两年前一起养的,小雨对于他们俩就像是这辈子都没法拥有的孩子。
  “小雨,怎么办?如果……”冬至无法说出如果之后的话,因为他接受不了那样的事情。
  回到医院工作的第三天,他接到了于未来的电话。
  “彦医生,您方便的时候,我想跟您见个面。”于未来的话异常客气,让冬至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调整了下呼吸才答应了于未来见面的要求。
  两人在谷雨曾经工作过的酒店咖啡厅见了面。
  “这里的咖啡还是这么的纯正。”于未来品着手中的咖啡。他是想让气氛变得轻松些才说的,但他也知道这根本于事无补。
  冬至觉得于未来带来的一定不是好消息,他一直盯着桌面,一言不发。他在猜测着这个坏消息究竟是什么,最坏的就是……,不会的,不会是最坏的。他说过他不会离开我的。
  冬至像是决意赴死的英雄,猛地抬起头,突然问:“于总,您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这个给你。”于未来拿出个信封,放在冬至的眼前。
  “这是什么?”冬至的眉头皱了一下,将信封拿起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圆环状的阴影。力气顿时从他指尖溜走,信封再一次掉在了桌子上。
  “他走了。”于未来说着,侧头不看彦冬至的表情。
  “什么意思?于总,你什么意思?”冬至从来没有如此失态,他站起来抓着于未来的衣领,歇斯底里的问。
  无论冬至如何问,于未来都没有再说话。因为冬至突然激动,店里面的客人和服务员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这一桌。
  担心发生暴力事件,店长走了出来。
  “彦医生?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彦冬至一松手,于未来跌坐在椅子上,而他也颓然的坐回了座位。
  “是真的?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
  “他后来一直都没醒吗?”
  “……”于未来点点头。
  眼泪模糊了冬至的双眼,接着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的落下。
  “彦医生?……”彦冬至这一哭把店长给吓坏了,但他又觉得自己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不能问,不能安慰,也不能离去,他就只能左右为难的傻站着。
  彦冬至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呆坐了多久,不知道于未来什么时候离开的,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那家咖啡厅,他恍恍惚惚的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自家沙发上,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鞋子则挂在沙发脚上。
  他以为自己一定是太累了而做了个噩梦,但当他看见茶几上的那个信封时,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不是梦。
  打开信封,那个曾经戴在谷雨手上的指环现在静静的躺在他的手里。
  他的眉头微皱,死死的盯着戒指,似乎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既定的事实。
  他们刚刚结婚了,他们曾经那样的快乐和幸福的。他们一起吃饭、洗澡和睡觉,每天过的平常又愉快。他真的以为那样的平常会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份平常就这么被掐断了。
  骗子!大骗子!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冬至紧握住手中的戒指,将身体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他觉得好冷,身体冷的像是已经变成了冰,无论怎样缩成一团,他都不觉得好转。
  眼泪又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他的眼睛早就已经红肿,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叮咚!叮咚!”
  门铃非常不合时宜的响起,而且还丝毫不打算停歇的叫着。
  彦冬至把指环放下后,拖着沉重的步子去开门。
  门口站着李尔。
  彦冬至在咖啡厅那样的痛哭之后,店长询问于未来原因,得知了谷雨去世了的情况,他也吓的不轻。然后联系了彦冬至的朋友李尔,将冬至送回了住处。
  李尔放不下孩子,将冬至送回家后就回家了,回家后跟老婆说明了冬至的事情,护士长当然打发李尔赶紧去照顾魂不守舍的冬至。
  李尔及其家人是彦冬至身边仅有的知道他和谷雨关系的朋友。
  看见李尔,彦冬至很意外,勉强扯出笑脸说:“你怎么来了,我翘班,你也翘了?”
  “冬至,对我就不必假装了,我都知道了。”李尔抱住彦冬至,在他看来,彦冬至就像是灵魂已经逃跑了的空壳,苍白而飘忽。
  “你知道了?哈,……呜……”一声惨笑过后是一串的啼哭,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把脸埋在李尔的衣服里呜呜的哭。
  李尔的嘴唇张了又合上,他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发现现在说什么都好苍白。只有让冬至哭,哭够了就好了吧。
  过了半个多小时,彦冬至的情绪终于稳定了。
  “你不如先去旅行,然后等情绪差不多稳定了再回到工作岗位。你现在应该没办法上班吧。”李尔一边倒水一边说。
  “……”确实,李尔倒水的样子,让他回想起谷雨在这里的时候的事情。他渴了,谷雨的水就递到跟前,基本都不需要他说话。他饿了,饭菜就会正好端上桌。
  这间公寓的每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有着他们无数的回忆,这里他真的住不下去了。
  见冬至点了点头,李尔又说:“美国那边,就是约翰教授的研究会里有个职位,算是助手吧。如果你旅行结束,觉得可以试试,就跟教授联系一下吧,他一直都很器重你这位弟子的不是吗。”
  冬至很感激李尔,他感觉的出对方怕碰触他的伤口而小心翼翼的选择用词。
  “嗯。你回去吧。我不会想不开之类的。毕竟幸福之于我是奢侈品,我就是不幸的体质。我早就习惯了,只是最近几年太过幸福,我把这件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呵呵,老天爷不过是重新提醒我一下而已。”彦冬至苦笑了一下,把李尔往外推。
  “你一个人真的没事?”李尔被推到门口,不放心的问。
  “没事。大风大浪我都挺过来了。”冬至勉强扯出了个笑脸,但这个笑脸已经有了新生的勇气。
  李尔相信,冬至会靠自己重新站起来的。
  北京一家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里前两天住进来一位病人。
  这位病人一直昏迷不醒,脉搏也比较微弱,但医生却给了王廷以肯定的承诺,“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危险期已经度过了。”
  从病房里出来,王廷在医院的走廊里停留了一下,眼前突感眩晕,他若不是碰巧站在一个扶手旁边,他大概此刻已经一头栽在了地上。
  他险些跌倒的一幕正好被刚刚从海门赶回来的于未来看见。
  “王总!王总你怎么了?”于未来急急忙忙跑过来,脸上尽是担心之色。
  “没什么,可能是过度劳累吧。休息休息就好了。”王廷自己支撑着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土,说的十分轻松。
  “您今年因为公务繁忙还没有体检,不如我安排一下,给您做个全面的检查比较好吧。”于未来心中只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王廷越是这样不在意,就可能是他早已知晓了自己的情况。
  “查什么查,我现在哪里有那个美国时间。事情都办完了?”王廷转移了话题。
  “嗯。不过这样……”于未来还是觉得王廷的决定很不公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人的儿子为自己的儿子冒生命危险就可以,自己的儿子为别人的儿子冒生命危险就不行。我太自私了对吧。”王廷苦笑着说着,好像在自我嘲笑。
  “……”于未来没有接话。
  “是的。我确实太自私了。但我在警察局听说事情的经过时,我的心脏真的快停止跳动了。我就那么一个儿子,我没办法接受失去他这个事情。他如果跟彦冬至在一起,可能还会遇到类似危险,我不是说冬至只会给他带来不好的事情,而是他还会为了冬至而奋不顾身,这次保住了小命,可下次呢?”
  “……”
  “他这孩子只要执着于什么,就专一的可怕。唉!这是随谁。”王廷这些天似乎苍老了许多,面容枯黄,鬓角的白发也多了许多。
  于未来看着这样一位慈父,完全无法责备他。是呢,自己绝对不会有孩子,根本无法理解身为父母的感受。王廷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吧,但愿这伟大的父爱能结出美好的果实。

  ☆、醒来与新生

  谷雨觉得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在漫无边界的雪原上行走,天上飘着漫天飞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往前走,只是看着很多跟他差不多的人影,在朝着这个方向行进。那些人影都很模糊,模糊的好像是一团团烟雾。
  这里个方向有出口?他心中有些怀疑,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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