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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禽兽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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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要折煞这把老骨头了。”林老太太乐呵呵道,却没有推辞,也询问着苏安沅的近况。两人说这话离开了。

林瑄没有顾忌,道:“我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孩子们都没有错。”他听闻两个孩子都把错归咎在自己身上,觉得孩子们真是懂事了,很是欣慰。

“焉知不是故意仍下去的?”林夫人冷笑道。

“夫人你……”林姨娘只是细细地哭,眼睛哭得更兔子一般,委屈地说不出话来,一句“夫人你”之后便哽咽住了。原本小昭还会安慰一下她,可是自从苏安沅出现以后,小昭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星星眼地看着林老太太和苏安沅离开的方向,并不理会林姨娘。

苏先生来自己家是为了春选的事情吗?自己可以被选拔上吗?林延昭心中揣测。

“夫人你何苦这样说?昭哥儿不会如此……”林瑄气归气,还是解释道。

“罢了,不必同我说。”林夫人不耐道,又朝着林若映说,“姐儿今天有被吓到了,我们回去吧。”

林瑄尴尬,下不来台。

林若映冷眼旁观,大概知道为什么林瑄会喜欢林姨娘了,一个男人总是不太喜欢过于优秀的女人,尤其是比自己还优秀的女人。林夫人性格耿直,眼睛不容沙子,不留情面。年轻时容貌便冠绝明都,风华绝代,且那时杨家三老都在辅政,不曾败落,家室煊赫,便是现在也一样美丽动人……相比之下,林姨娘就显得温婉可人,善解人意,又爱哭,显得很软弱的样子,需要人去保护。

人又被需要的需要。在林姨娘身上,林瑄必定觉得自己不可缺少……林若映心中叹了一口气,像母亲这么好女人应该值得一个更好的男人。林瑄是一个典型的士族男子,儒雅,有才华,品貌佳,却也是一个平凡的男子,气度不配和母亲比肩。

林若映想起那首《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林夫人就像是作为树的形象和林大人站在一起,而林姨娘就如同凌霄花,作为这个棵的林瑄喜欢攀援着他的凌霄花。儒雅如林瑄还是摆脱不了平凡男子偏爱柔弱女子的习性。

林若映朝着林夫人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她心中不是不是失望的,林瑄在这大明朝已经算是好男人了,林若映要是想找那样明白橡树般平等的爱情,找到那样不离不弃、风雨同行的男子真是太难。

她跟着母亲走出房间,听到身后林瑄正安慰林姨娘,又问林延昭痛不痛?林若映知道,古代封建家长制中,父亲一直是一个极其严厉的对象,鲜有这样和颜悦色地对待子女。可见他是真的很爱护小昭。小昭则一个劲儿地问:“父亲,是苏先生呢,他怎么来我们府上了?昭可以去见见他吗?昭有希望被先生选拔上吗?”

“大人,昭儿他伤了腿,能不去春选吗?”林姨娘柔声问道,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林瑄又说了些什么,因为她走的远了,便听不清楚。身后房中的三个人才像是一家人,其乐融融,而她们俩显得那么多余。

林若映跟着林夫人的步子,偷偷看着林夫人的脸色,这个女子不愧是曾经冠绝明都的奇女子,脸色不变,喜怒不明,只是抬头望着庭院中的一方天空。

林若映恍然:这高府深院困着的不光是她自己,还有她——自己的母亲。

************

夜静,星满天,庭院,积雪映白。

房内,林姨娘欢道:“昭儿,你这次做的好,明明可以诬陷那丫头,却一力承担下来,你父亲可高兴了!”

林延昭靠在床头:“娘,今天本来就是我不对。”

“哼!那丫头推你下水,难道还是你错?”林姨娘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

林延昭知道林姨娘的性格,没有理她。

“哎……好了昭儿,娘说错了。”她见儿子不理睬她,笑了笑,温言道:“这样一来也好,你也不用去什么破劳子的春选了!先把腿伤养好再说。”

“娘你在说什么?能被苏先生选上那是多少荣誉的事情,这么多人挣破头也要去,昭还不一定轮的上,竟……竟然被娘你说成破劳子!”林延昭气得说不全话。

林姨娘这次没有细声细气,也生气起来:“你如何能同那些人比?你是御史台大人的儿子,是明都的公子哥,那些人不过是些武夫而已,你什么时候能长进?像你旸哥哥一样!这样娘在那人面前才扬眉吐气!”

林延旸,林瑄嫡子。继承了父亲的才华和母亲的气度,文采过人,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为当朝尚书令之下的郎中令。

“娘,你为什么总是要我和旸哥哥比?您为什么总是要和夫人比?”林延昭很不满。

“你这孩子,娘这还不是为你打算……”这孩子的脾气性格都不像自己,也不像林瑄,林姨娘有点难以掌控,又好言好语地宽慰道。

“我累了,娘你也去休息吧。”林延昭闭起了眼睛。

庭院的另一边。

小楼中,秋千给林若映的手上着药:“小姐也太不小心了,把自己都弄伤了……看看!”她指了指她手上的划痕,“不要留下疤痕才是。”

小丫头数落了半天,林若映不甚其烦,才道:“嗯……当时担心小昭。”

这么一说,小丫头更加激动:“婢子拿了衣服回来,就看到公子摔了下去,真是吓到婢子了。”

“好了,现在没事了。”林若映宽慰。

“那珠子还是没有找到吗?”她问。要是那珠子不见了,还真是挺麻烦,也算是御赐的在册之物。

秋千道:“是呢,也真奇了,还真没找到。不过夫人已经下令彻查了,一定会找到的,小姐放心。”

复帮其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服侍着林若映睡下,才退下。

林若映睡得很不安稳,遇到的事情太纷乱,她没有头绪。昭真的不是故意的吗?他支开的秋千,真的只是担心我会冷吗?是自己太多心吗?还有林家的事,母亲、林大人、林姨娘纷纷扰扰……最重要的是那个人呢,那样出尘的一个人,居然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样呆傻的样子。

林若映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想到苏安沅的时候,林若映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笑吗?”出尘的声音。

“啊?谁?”林若映吓了一跳。却已经听出来是日间碰到的那个白衣男子——太傅苏安沅。

声音从窗外传来,苏安沅叩窗相邀。

林若映披衣而起,翻出窗外。

月光黯淡,星光夺目。夜色下的苏安沅白衣出尘,容颜倾城,伸出手,一双眼睛雾气妖娆,眼底含笑。

林若映迟疑的伸出手,交在他手中。

苏安沅一笑,夜的美景都失色。拉着她小小的手,在腰间一托,带着她飞了起来。

“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是不是就是这样?林若映安分地待在他怀中,有些失神地想。

脚下有了落地的感觉,林若映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却是小楼的楼顶。

“你愿意跟着我吗?”苏安沅问。他站在楼顶,突如其来的、没头没脑地问。

☆、第十五章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你愿意跟着我吗?”苏安沅问。他站在楼顶,突如其来的、没头没脑地问。

林若映呆住。一双黑瞳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黑瞳深沉,黑瞳的影像中,白衣的男子如谪仙般优雅、出尘,绝非尘世中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此刻林若映只想到了这句话。

白衣的男子气质清冷,身后是一片星光投射下来,他的容颜如莲花开落,在寂静的夜中绽放。她一直觉得苏安沅呆呆傻傻的,直到此刻才惊为天人。

然后下一刻——

“喂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总觉得压力好大……”苏安远在屋脊上坐下来,托腮,很委屈的样子,眨了眨眼睛,“而且……要不要考虑那么久啊?我真的那么糟糕么?”

林若映:“……”

“不回答?那么看来我真的很糟糕了?”苏安源一把捂住脸,说不出的沮丧。

林若映:“……”

呆化已经不足以形容林若映,果然这个家伙只是看上去比常人好看那么一丁点儿而已,骨子里和初见的时候一样,是个呆傻的家伙……枉费了这副皮囊啊,林若映收起了片刻前惊艳的目光,回到了最初对苏安沅的印象。

等了半天,见林若映没有反应,也不肯来安慰他,苏安沅偷偷从指缝见打量跟前的孩子。果然编撰了半天的说辞,还是不能说服这个剑灵么?

林若映心中一阵好笑,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小心地在屋顶上行走,靠近苏安沅,学样儿也坐在屋脊上。

冬日里的寒风,吹着有些头疼,但是站得这么高,呼吸着这么自由的空气还是第一次,林若映有点贪恋,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她拢了拢外袍,看着身边那个沮丧状的绝色男子,组织了一下语言:“苏……那个,苏先生,其实我没听懂你的话。”

苏安沅看见她凑近自己,心里已经很开心,又见她如此说话,很是激动,就差抱抱她:“真的么?是真的么?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苏安沅笑得梨花带雨,没错是笑得梨花带雨!一番话又说得语无伦次。

可能是在自己召唤出来的剑灵面前比较紧张,可能是他的回路长得就有问题,还可能他就是一个长得比较好看的笨蛋。

“苏先生?”林若映难以理解他变化的情绪。

“我太高兴了……”苏安沅佯装着擦去了本不存在的眼泪,腹黑心道:“咩哈哈哈……小女孩就是心肠软,见不得别人难过。”

苏安沅拍拍衣袖,侧过头看着她,然后站起身来,一笑:“来,那我们走吧!”

“苏先生,你……我什么时候说跟你走了?”林若映简直无法和他沟通。

那边苏安沅正欢快,听到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整颗心透凉透凉:这个剑灵可是自己召唤来的呀,如今她居然不跟自己走,就像是自己生的孩子却不认自己……(喂喂……你生的出孩子么?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男男生子了么?【作者君看不下去了,这里是作者君第一次在正文中亮相……】)

苏安沅整个人一呆,如断线的风筝,一个栽倒掉下来了屋顶。

“喂……苏先生!”林若映真心无语,今天又有一个人在她面前摔下去了,先是小昭,后是这个苏安沅。

林若映着急地跑出去,这时候苏安源已经飞回来,不知道从哪里寻出一把折扇来,大冬天的摇着折扇,风度翩翩地悬在半空,然后轻轻落在她面前:“我没事,你不要乱跑,屋顶很危险。”

见他没事,林若映也就放心了,也是人家好歹是武学奇才,要是摔下屋顶死了明天就会成为明都第一新闻。

难得见他说话很有条理、思路不乱,林若映招招手:“苏大人,你坐下来,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我跟你走?以及你想带我去哪里?”

苏安沅抬起长袍下摆,施施然地落座。

林若映不得不承认,苏安沅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是这样,我年纪大了,得有徒弟。”苏安沅皱眉,解释道。

虽然他的话依旧没有什么逻辑可言,但这次林若映听懂了,一双黑瞳在星光下更加幽深,一愣,问:“为什么,是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你。”苏安沅微笑,对自己召唤来的灵很是满意。仪式还是很成功的,剑灵有着极为纯正的力量。虽然说召唤仪式会为英宗召唤出最强大、做合适的剑灵,可是召唤者自身还是很重要。

也就是说,好的召唤者才能召唤出好的灵。换言之,苏安沅的质量决定了灵的质量。

眼看着眼前黑瞳深沉的女孩子,感受着她纯正力量。苏安沅也欣慰,也很得意。

林若映虽然不是很懂,但还是试着接受他的思维,人家收徒弟可不都是说什么天资啦,奇材啦……她轻咳嗽,打断得意状的某仙:“苏先生是不是觉得我天资过人、武学奇才什么的?”

苏安沅一想:“倒也不是。”一看林若映脸色不善,遂改口道:“也是。”

然后某仙乐呵呵地说:“怎么样,考虑好没有?跟着我可有许多好处……”

林若映想来想去觉得好没道理,为什么苏安沅要收自己为徒呢?看样子也不像是在现代的时候,师父因为她的天赋才收养她。

“苏先生,我知道跟着你是有许多好处,可是——”林若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今天在小昭房间的时候感触太深。

“你有为难的事?是因为林夫人吧?”苏安沅绝大多数时候还是很敏锐,要不是因为在陌生的剑灵面前比较紧张也不至于一直犯傻。

“啊……你也看出来了。”林若映脱口道,下午的时候,苏安沅也在,就在房外看着自己,那时候他就看出来了。

“我心疼母亲,她那样的人品容貌,却只得屈身于这样的高阁内,就只因为她是女子吗?她的才学和性情并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林若映哀叹,郁结于心的话语不吐不快。

苏安沅只是安静地侧首听着,不发一言。

“还有父亲,既然娶了她,为什么又不珍惜她?害得母亲心里苦得很,我知道她心里苦得很,却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家族没落了,变得更加谨慎行事。苏先生,我一定要保护她的……我一定要保护母亲。”

林若映一下子说出了心中的话,伴着屋顶吹来的冷风,觉得心中很舒爽,不在郁结。

“唔……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你自己呢?你也甘心困在高阁内吗?想去呼吸自由的风么,想去看广阔的天地么,想强大起来守护自己的母亲么?”苏安沅循循善诱,说的林若映很是心动。

“想去那一片江湖吗?那就跟着我学习过人的武艺吧?”苏安沅的话语真像是在电视里做广告。

原本林若映还有些悲戚,为母亲不值,现在却被他逗得笑出来:“恩,你的功夫我很羡慕呢。”她实话实说,早在见识道千喻的轻功的时候,她就很羡慕,如今有人愿意教她,她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拒绝。

“你也不用太难过,林瑄这个人虽然有些小心眼,但还是一个正气的人,我和他同朝为官数载,对他的人品还是放心,令尊在府上不会有事。”他宽慰道。

“谢谢你……我心里好受多了。”林若映朝他一笑。

“而且,强大起来不好吗?这样就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了。”苏安沅继续“诱拐”着。

“苏先生,能遇到您这样的老师,我很开心。”林若映睁着一双澄澈的眼睛,由衷地说。

苏安沅一听,像是不相信,揽着她的双肩:“你说什么?你愿意拜我为师?”

“恩!”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认真地看着苏安沅,“我要跟着你,向你学本事!”

苏安沅激动之下,长臂一展,把她抱在怀中,拥抱力度之大差点勒死她。

屋顶之上的师徒两人,星光照射下来,此时正巧月出,屋脊上一片明亮,内院湖上积雪泛白,有那么些天霜河白的画面感。

林若映倚靠着某仙:“师父,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苏安沅摸着她的头顶,柔柔的触感,微笑道:“快则几日,慢则半月。”他一顿,有些忐忑,“以后你就要跟着我这个老头子了,会不会觉得很气闷?”他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是小兔般不安的眼神。

这个师父究竟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太好,还是真的那么傻,不过傻得很可爱,林若映笑眯眯地:“师父怎么会是老头子?映,不会气闷,决计不会。”

“呼……那就好。”苏安沅安心下来,一袭白衣远远看去有些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师父你为什么喜欢穿白衣?”

“哦……因为我穿白衣最好看。”苏安沅想都不想回答说。

“……”林若映有些接受不能这样的自恋程度,虽然他有那个资本和姿色。

“不是说,白衣是丧服吗?”林若映打击道。

果然某仙萎蔫下来,扶额:“师父这个白衣是不一样的!”

……

师徒二人就这样在星空下随意地谈天,苏安沅眼尖,瞧见前面小楼上的人影:那个小屁孩也来啦,这可奇怪,他一样鲜有关注的事物,以他的武功也绝不会被人看破行藏。难道说是故意向自己示威?和自己抢徒弟来着?

苏安沅很护崽,警觉起来,对着林若映笑道:“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晚上不要开门尤其是对某个眼睛长长,长得像妖孽的家伙。”

他的声音不高,正好教暗中的那人听到。

☆、第十六章 高楼当此夜,叹息未应闲

苏安沅携着新收的徒弟从屋顶落下,在窗前放下她,又嘱咐了一番,看着她翻到房间里去了,也就安心下来,翩然离开。

最后那一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但林若映还是多少听明白了,今天造访的人恐怕不止苏安沅一人,当下留了心眼,窗户也未阖起。星光便从窗户间洒进一室。

林若映躲在被子里,注视着窗外的动静,苏安沅既然这样说一定是发现了那个人,而且他是认识那个人的,或者说,他是放心那个人,不然他不会就这么离开了……那个人究竟是谁呢?林若映实在想不起来,暗自揣测着。

没过多久,不见一条人影如何飞来,看到的时候,那人已经站在阑杆处,像是凭空出现,这个人的武功已经不像是什么轻功,反倒像玄秘的幻术。

那个人站在阑栏之上,不再是穿着夜行的黑衣劲装,而是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紫箭袖长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像是从某处盛大的夜宴赶来,手执一枚晶莹的玉箫,长发不曾束起,随风而起,说不出的狂狷和张扬,又带着邪魅而凛冽的感觉,。

居高望下,一双狭长眼睛扫过林若映,嘴角弯起一抹微笑,倾倒众生。即便是微笑,也带着无限寒意,比这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寒冷。

“怎么又是你?”林若映皱眉。这个人便是带她飞过墙、又把她仍在外面不管的万年冰山,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林若映对他没有好感,这个人给她一种很惊心的感觉,她下意识里不敢接近,有些害怕。

这个万年冰山自然就是舒夜。

舒夜居高临下,望着窗前的小丫头,她好像有点……唔,有点厌恶自己呢,夜空下,像是星辰落在了她的眼睛里,那么美。“是我,不欢迎么?”

“喂你们这些家伙,把别人家里当什么了,肆无忌惮的地来来去去?”这一院子的护院武师都是死的不成?林若映气恼不已。

“那些武师怎么能和我比?”舒夜心情好起来,嘴角的笑意不曾消失。

“你!”林若映大惊失色,“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看着那双纯黑色眼眸里的情绪变化,舒夜觉得心情大好,蹲下来坐在栏杆上,想离那双眼睛的距离再近些。

他坐在阑杆上,一条腿晃悠着,一条腿架在阑上,手臂靠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执着一枚玉箫,一个回手,插在腰间的带子里。

“回答我啊?”林若映吃惊不已,这个人像是能读懂她的心思一样。

舒夜倚着栏杆,向她招招手:“小孩你过来。”

“混蛋……叫谁小孩呢?你自己不也是一个小屁孩!”林若映被他一说,早就忘了先去吃惊的事情,犹犹豫豫地想着要不要出去,半天才道:“我师父说了,不要给妖孽开门。”

“哈哈……”舒夜笑出声来,闷声低笑,肩膀都轻颤。

大约是不想惊动其他人,笑得低声。

林若映很无语,有什么好笑的吗?

舒夜笑了许久,才道:“这些话都是那笨蛋教你的?你真的要拜他为师?”

“笨蛋?”林若映一想,苏安沅确实是呆呆的。然后点了点头,笑吟吟地说:“是啊,拜他为师不好吗?”

舒夜被那笑容刺痛,冷笑了一下,讽刺道:“你道他安着好心么?”

“喂你什么意思?”林若映不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舒夜没有多说什么,轻声叹了一口气。

很轻很轻的叹息声,但是静夜之中,林若映还是听到了,心里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像是阴翳笼上原本明媚的心头,说不出的阴森,像是有什么不详在靠近。

林若映打了一个寒噤,拢紧了外袍。

这时候,舒夜目光中寒光一闪,侧耳一听,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嗤声道:“烦人的家伙来了,我们走!”还没等林若映反映过来,他便拦腰抱起她,她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带着离开了小楼。

“喂你们这些家伙不要一个两个都把我当什么带着一样飞来飞去啊!”林若映不满地嘟囔。脚下悬空,她还是挺害怕的,下意识地揽着舒夜的肩脖,然后不自觉地开始打量他。

星空下的这个人,脸色更加苍白,一双眼睛极为女气和妖娆,偏生整个人又是那么阴冷。容貌是输于苏安沅的绝色,若说苏安沅是美的像仙的话,舒夜便是艳的像妖,难怪苏安沅会说他是妖孽。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林若映突然觉得有点安心,然后自己被这个安心所震惊了:为什么自己会对才见过两次的人特别安心?明明很害怕这个人的?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想想他的皮肤、样貌和温度,一点点肯定了她的猜测——难道他是一个吸血鬼?那种特别英俊好看的吸血鬼?

舒夜自然不会知道她现在脑海里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会读心,可是这丫头的想法太古怪,太跳跃了……舒夜嘴角笑意加深,这一点倒是和苏安沅那个笨蛋很像呢。舒夜心想。

舒夜的速度更快,下一瞬,他们就到了对面小楼的楼顶。

林若映满脸黑线,觉得今天自己和屋顶干上了,舒夜放下她以后,她熟门熟路地在屋脊上坐下,问道:“你这不是轻功吧?感觉像某种瞬移的法术?还有啊,刚才你是不是在这里?舒安沅就是在我的小楼楼顶看到你的吧?你为什么在这里?还有……”她换了一口气:“是谁来了?你口中讨厌的家伙是谁?”

“不觉得自己问题很多么?”舒夜无奈。

“啊,你一说,我也觉得了,只是心里的疑惑太多,都问出来就好了。”林若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舒夜向楼下一瞟,看到楼下今夜小楼的第三个造访者,冷笑道:“大概是你出府交的小伙伴吧?”

“什么?千喻来了?他是说了会陪我玩的。”林若映很高兴,对那个小伙伴很是喜欢,“快让我下去,千喻没看见我会担心的。”

她刚站起来走了一步,忽然觉得不对劲:“我和千喻认识,你怎么知道?那天你扔下我不管,你怎么会知道?你跟着我的,对不对?”

她问个不停,而语气有些逼问的架势。那天,舒夜后来还是不放心,又回去找她了,不过这个事情,他不想说。

“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好了。”舒夜又叹了一口气。要是她不会说话,只要那双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那样就很好。舒夜心想。

小小年纪怎么老是叹气啊,听清楚了他的话,以及他嫌弃的表情,转而怒道:“什么叫我不会说话就好了?你是说我很聒噪吗?”

“恩,差不多。”舒夜点了点头。

“什么叫差不多?”

“就是你很聒噪的意思。”舒夜闭起眼睛,觉得累。

“你!”

“我什么?我难道说的不对吗?简直对不起那张脸。”舒夜继续嫌弃道。

林若映气得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万年冰山不仅仅是面寒,还嘴毒!

林大小姐没有这么憋屈过,冷声道:“阁下造访,有何见教?”

“这是逐客的意思?”舒夜斜眼看了她一眼,被那双眼睛瞧得有些心虚,那样深沉的黑瞳,真的会把人给吸进去。舒夜侧过脸,没有再看她,低声道:“刚才我的话,是夸你好看,你不要想岔了。”

以他的个性,这样说话已经是在道歉。

可是林若映并不接受,继续冷声:“是么?那样的夸奖我可受不起,您还是留给您自个儿吧!”

舒夜有些错愕,难得自己低声低气的说话,小丫头还不买账,有些尴尬,好在他永远一副万年冰山脸的样子,面上倒瞧不出什么尴尬来。

“这个,还你。”他从袖口中拿出一颗珠子。

“这!是我的珠子,怎么会在你哪儿?”林若映奇道。

“以后行事谨慎些,这次我帮你捡到了,下次就没这么好的事了。”舒夜难得好心的嘱咐,稚气未脱的脸色一脸老成地说话。

“恩!谢谢……”林若映接过鲛珠放在手中,这颗珠子带着舒夜的温度,冰澈透骨,她歪了歪脑袋,睁大的眼睛,“你是来还我珠子的?”

舒夜睥睨了她一眼:“你说呢?”

“哦。”果然是这样呢,林若映低下了头。

“走吧,回去吧。”舒夜索然起来,也不过问她的意思,就直接抱起她回到了楼下,千喻早已不见了身影,只留一地碎落的星光。

舒夜放下她,一个转身就没有了踪影——这绝对不是什么轻功,而是某种幻术,林若映看着舒夜离开的背影,再一次肯定。

手中的“鲛人泪”还没有回过温度来,依旧冰冷,带着那个人的温度,而此刻,那个人一句话也不说,没了身影。

林府外。

舒夜刚刚从阴影中显出身影,脚步落地。

“你为了什么来?”苏安沅从转角走出,问。他还是不放心,守在了这里。

“我也不知道。”舒夜有些萧索,没有挤兑这个他最爱作弄的太傅。那丫头以为自己是来还珠子的,其实不是,那是什么,他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大约是太寂寞了。”舒夜抬眼望着那片星空。

夺目的光芒,真像那丫头的眼睛,他心想。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剧场】

【作者君:咩哈哈哈……舒夜当男主好不好呢?

宋玉君:作者君!你的节操掉了!说好了我是男主的!

作者君:节操?你觉得我会有那玩样儿吗?

宋玉君:……】

☆、第十七章 临行前的一章

林府的夜,同样没有睡意的还有林姨娘。

夜已深,林姨娘还不曾安寝。

“小姐,您还不睡么?”丫鬟轻声问道。

“睡不着。”林姨娘苦闷着脸。

“小姐何苦和自己过不去。”二十多岁丫鬟劝道,她是林姨娘的陪嫁丫鬟,到老也不会改口,一直称呼林姨娘为“小姐”

“还不是为了昭哥儿,他从小就不听我的话,心里头有自己的主意,倒和那边亲近。不像晴姐儿,很是乖巧听话。”林姨娘指了指林夫人小楼的方向。

那丫鬟会意。

“最近,又和那病姐儿亲近得很,不知道他喜欢人家哪点,处处维护那丫头,这次明明有机会叫那人好看。还一心考什么春选,他要是肯读书,有林延旸半分上进,我也就欣慰了。”林姨娘气愤不已。

那丫鬟眼睛转了转:“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昭哥儿不是摔坏了脚吗?”

“这……这怎么说?这伤最多一个月也就好了。”林姨娘皱眉。

“让哥儿好得慢一点不就可以了。”

“这万万不行,昭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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