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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则妾-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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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惊恐万分地捂住肚子,为什么肚子突然会疼得厉害?不是说孩子没事吗?不是喝了那么一大碗保胎药吗?

她支起身子,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指着虹儿,虹儿也听到了喜乐,以为她心里难受,正待开口劝,见她面色惨白,满是冷汗,捂着肚子痛得说不出话来,顿时大惊,一下子扑过去抓住若水的手。

“小姐!小姐!你怎么呢?你快捂住耳朵,不要听那个喜乐!大夫说了你不能受刺激!你想开点,姨娘不是说保住孩子是最重要的吗?”

若水疼得开始打滚,虹儿吓得高声大喊段嬷嬷和枝儿,两人在院里闻声相视一笑,又收敛神色,装作惊讶地样子匆匆跑进来。

段嬷嬷扑过去抱住若水不让她乱动,嘴里不迭声劝着:“姑娘!千万不可乱动!小心动了胎气!”

又装作不解地问虹儿:“姑娘不是好了吗?这会又怎么呢?”

若水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她紧紧抓住段嬷嬷的手,发出一声惨叫。

段嬷嬷慌得揭开被子,却看到绿色的裙子上一大片鲜红的血迹,锦褥都浸透了,吓得“啊”了声,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枝儿吓得不敢再看若水的惨样,哭着去扶段嬷嬷,却又扶不起来,两人很快一对视,目的终于达到了,却没有高兴的感觉,而是惊慌和害怕,这看起来也太惨了些。

虹儿紧紧抱住若水,连声喊段嬷嬷和枝儿快起来。

若水已经痛得满床翻滚,帐幔都被扯了下来,大声哭喊着:“嬷嬷!求你快去叫姨娘来!求她找大夫保住孩子!我不能失去这个孩子!”

可是身下的血渍越来越多了,若水的嗓子都喊哑了,感到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一点点离开她,让她永远失去。

喜乐仍然响着,她声嘶力竭地喊着:“奉直!奉直!快来救我们的孩子!我留不住他了!我留不住他了!”

段嬷嬷和枝儿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若水的样子太吓人了,如果一尸两命,别说奉直,夫人一定也会灭了她们的口。

段嬷嬷强撑着起来,紧紧抓住若水的手,颤抖着说:“姑娘别喊了,想开点,孩子保不住就算了,你还年轻,公子又宠你,以后还能生!”

虹儿一把拉住枝儿:“你快说!你给姑娘的药里放了什么?大夫都说孩子能保住,怎么喝了药倒成了这样?如果查出来是你做的,公子定把你剥皮拆骨!”

若水忍住疼,喘息着说:“先别难为她了,快让她去找大夫,想法子保住孩子!”

段嬷嬷一边按住若水,一边责怪虹儿:“你别混说了,药是大夫开的,姨亲自派人抓的药,又眼看着枝儿煎的药,她就是想做手脚,哪来的机会?别拦着她了,快让她找姨娘去请大夫吧!”

虹儿这才放开,段嬷嬷摆个眼色,枝儿正待离去,若水一声惨叫,一股血水涌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成型的胎儿流了出来,若水喊了一声:“我的孩子!”,就晕了过去。

虹儿抱住她使劲摇着,放声大哭,若水躺在被血渍浸透的锦褥上,任由虹儿摇着,一动也不动。

段嬷嬷和枝儿吓得浑身瘫软,想叫醒若水,却丝毫动不得,正在这时,有人在外面使劲地拍门。

段嬷嬷仿佛看到一丝希望,连忙跌跌撞撞地跑出去。

注时:晚上7时至9时

第三卷 东风恶 八十四、落胎(四)

青姨娘陪着于夫人招呼客人,整整一个下午,她神思恍忽,总觉得于夫人怪怪的,谋划得那么周到,一心想让若水落胎,可是听说孩子保住,竟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放过了。

她总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还有什么事要发生,为了侯府的利益,她们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若水的孩子,可就是没法脱身,于夫人整整一个下午,不停地指使她做这做那,她走不开,也不敢擅自走开,直到客人都送走了,远路的客人也安排住下了,于夫人这才令她过去看看若水怎么样了。

也敢带上别人,只和叶儿两个人提着灯笼匆匆往过赶,一路心跳如鼓,但愿若水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她会整夜守着她,直到她们母子平安!

刚走到半路,就听到喜乐声传来,顿时心里一惊,奉直入洞房的时辰到了,若水听到后会不会受了刺激?她更加慌张,拉着叶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林间居,里面大门紧闭,隐隐听到里面有人哭喊着,但喜乐一声接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那么清晰,掩的里面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

青姨娘大惊,顾不上喘口气,使劲地拍打着门环,很快听到有人跑出来,忙大声喊:“段嬷嬷快开门呀!是我!”

听见青姨娘的声音,段嬷嬷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个作主的人来了,慌忙打开门把她迎了进去。

青姨娘看到段嬷嬷惊慌的神色,还有虹儿清晰的哭喊声,心一下凉了半截,她一把推开段嬷嬷跑进去,却看到面前的惨样,若水不知是死是活,躺在满是血泊的锦褥上,虹儿正摇着她哭喊,枝儿吓得浑身瘫软。

青姨娘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她还是来迟了,若水还是被算计了,孩子还是没保住!

突然明白,老夫人和夫人一计套一计,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设计若水落胎,只要她们想做成的事,没有做不成的,自己只是那计谋中最初的一环而已,如果成功了,后面的就再用不上,如果没有成,后面必然还有其他安排,总要叫若水落了胎。

喜乐仍然一声接一声地响着,青姨娘从没觉得它如此的刺耳。

她强撑着走过去。孩子已经失去了。总不成也要了若水地命。可怜地她。成了这幅样子。自己再不顾着。还有谁怜她?

她看到血泊里那个已经成形地女胎。心如刀割。老夫人和夫人。她们怎么如此狠心?孩子也是她们地骨血。即使妨碍了奉直地前途。他这个做爹地都不嫌弃。她们为什么一定要害了他?

她转过头怒视着段嬷嬷和枝儿。一定是这两个奴才做了手脚。这会子看到这幅惨样。才知道害怕了。她毫不留情地骂道:“没看到云姑娘这样子。还不快收拾了去烧热水给她洗身!做不得奴才就让公子把你们卖到妓院去!”

段嬷嬷已经怕极了。隐隐感到她做成了这件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地。慌忙收拾了拉着枝儿退出去。

青姨娘恨恨地看她们退下。责备虹儿:“你这丫头。别哭了!孩子已经没了。还想连姑娘地命一并送掉?还不快过来!”

虹儿这才缓过气。和青姨娘一起掐着若水地人中。大声地叫喊着。半天。若水才醒转过来。睁开眼睛伸手一摸。肚子却变得平平地。顿时泣不成声。

青姨娘心疼的抱住她哭起来,若水无比凄惨地说:“姨娘,为什么要叫醒我,就让我去了吧,没有了孩子,我还有什么指望!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青姨娘擦去眼泪,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别难过了,孩子,你还年轻,一定不要伤了身子,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

这时又一阵喜乐传来,若水惨然一笑,转过脸去:“今个可是公子的好日子呢!也许他知道孩子没了,不会太伤心吧!”

“若水,别胡说了!若被奉直知道,定会难过死的!他娶妻也是无法,你不要怪他。你放心吧,他是一个实心人,不是那些轻浮子弟,你这么年轻,一定要想开些养好身子,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

若水不语,只是默默地流泪,脸色苍白如纸,一阵阵清晰的喜乐声是那么地刺耳。

段嬷嬷和枝儿抬着热水进来了,四人一起服侍若水清洗了身子,换了衣服,床上的被褥都更换了,这才安置好她躺下。

青姨娘正待发话,看到枝儿抱着沾了血污的衣裙准备清洗,心里冷笑一声,这么快就要毁掉证据,看到段嬷嬷越发气不打一处来,冷冷地说:“嬷嬷快别只发愣了!姑娘失了那到多血,身子虚,还不快去给她煮碗热粥来!”

段嬷嬷连忙点头答应,就和枝儿一起把沾了血污的被褥和衣裙一起抱了出去了。

看着她们离去,青姨娘极为自责和不解,实在想不通她们是如何做的手脚,看来只有问虹儿了。

“虹儿,你可曾离开过姑娘半步?”

虹儿摇摇头:“虹儿听从姨娘的吩咐,半步不曾离开,而且姑娘也一直清醒着。”

青姨娘还是不解地问:“那姑娘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虹儿想想说:“姑娘只吃了叶儿姐姐送来的点心,喝了几口热水,再没有吃什么。”

青姨娘更加不解了,若水的样子,明明就是被人下了药,才会这么快地落了胎,中午那阵子真的已经没大碍了,又喝了保胎药,药方是自己请人看了,又派可靠人抓回来,又亲眼盯着枝儿煎药,应该没有问题,到底她们是怎么做的手脚?

虹儿见她满面思虑,不解地问:“姨娘怎么呢?莫不是有人对姑娘做了手脚?可是我真地曾离开半步,就是净手也在桶里。”

净手?青姨娘脑子哄地一下,蓦地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和枝儿去了茅厕一会儿,肯定是段嬷嬷趁这个机会做了手脚,只防着枝儿,却忘了她!

她还是不甘心地问虹儿:“我中午那会和枝儿去煎药,嬷嬷可曾离开过?”

虹儿想了想,不解地说:“嬷嬷看姑娘已经没事了,说她去茅厕,出去了一会,后来又进来了!”

青姨娘脸色顿变,这个恶奴!不得好死!一定是己和枝儿出去做了手脚,若水被算计一次没有落胎再算计一次,非要让她落胎不可,这心也太狠了!气涌心头,恨不得立即出去痛骂这两个奴才!

可她又一想,却颓丧地跌坐在椅子上。虽然是这两个奴才动的手,可还不都是老夫人和夫人地指使,难道她要去找她们论理吗?

就是告诉奉直又能怎样,还能让他们祖孙、母子反目成仇?只能徒增他的愤恨和伤心罢了,何况今晚是他的洞房花烛之夜,若被她破坏,新媳妇将来不知怎么记恨她,就是老夫人和夫人也不会饶了她,只可怜了若水一个人。

虹儿见她面色难看,又不停地问些奇怪地问题,顿时起了心,不解地问:“怎么了姨娘?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有人要害小姐?”

青姨娘慌忙摇头:“你多心了,怎么会有人要害云姑娘?你一直在这守着,药是我派人抓的,又眼看着煎好的,怎么会有事?我只是心里难受问问罢了!”

若水听到这里哀痛地说:“是我自己不好地,好好地怎么会被裙子绊倒?这裙子以前穿过都好好地,我今个怎么会被绊倒?是我睡梦里听到喜乐,醒来以后迷迷糊糊地想去问奉直,这才被绊倒伤了孩子。他一再对我说,让我照顾好孩子,再多的女人都不会忘了我,我却总是疑心他,才会慌慌张张摔倒了!我还有什么面目见奉直?”

说完又哀哀地哭起来,青姨娘心里难受,也不该怎么劝,失去孩子地痛苦,岂是几句劝慰就能让她放下?

虹儿拉住若水:“小姐,别哭了,你看姨娘为你有多难受,就为了她你都别再哭了!你一定要爱惜自个,姨娘说的对,只要养好身子,不愁没有孩子!”

若水摇摇头:“公子已经成亲了,以后来一次更不容易了,我们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有孩子了。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人生处处都是未知地痛苦,自从我进了侯府,一件一件的事情,虽然都伤了我,但都比不过这次伤的深,我很累,不想再活了!”

虹儿紧紧抱住她:“小姐千万不要这么想!太太和奶娘知道你这样了,不知该有多么伤心,太太身体又差,恐怕她会承受不住!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将来再有了孩子,一切慢慢好起来,再想办法送信告诉她,好让她放心,就为了她,你也要撑住!”

青姨娘也劝道:“公子昨个能来,说明他不会负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将养,切不可落下病根,等你身子好些,我去求夫人让你回公子身边去,一切定会慢慢好起来的,忘了这个孩子吧!虹儿说地对,不为别人,就为你的娘亲,也要坚强起来,相信我,时间长了,再多的伤痛也会淡了,等你再有了孩子,自然会忘了!”

若水不忍她们担心,就顺从地点点头,这时段嬷嬷和枝儿端着热腾腾的米粥和小菜进来了,在青姨姨的劝慰下,若水勉强吃了几口就又躺下。

看看时辰不早,青姨娘重重地告诫段嬷嬷要小心照料,又说明天派人送些补品来,叮咛若水几句,就离去了。

来到于夫人的院里,她忙了一整天,累得不行了,见青姨娘就进来,面露伤感,心里一动,明白事情已经成了,正待问那边的情景,一帮喜娘和族中妇女笑嘻嘻地进来了,见过礼就嚷着贺喜。

七嘴八舌说了半天,才听明白是听房听出去了动静,小两口已经开始亲热了,夫人明年就能抱小孙孙了,于夫人喜上眉梢,忙命丫头端出一盘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挨个发了,道了谢命她们散去。

看着她喜滋滋的样子,青姨娘一阵心寒,同样都是奉直地孩子,为什么待遇相差那么大?一个千盼万盼,一个千方百计要除了去,这人心还是肉长的么?

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连忙向夫人道了贺,想起若水的事,竟不知从何开口,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结果她当然也知道,这会还装作不知的样子听她汇报,不是笑话吗?

可是想到被严加看管的奉贞,只得硬得头皮秉退奴才,关上门,扑通一声跪下。

哭着说:“夫人,云姑娘那边不好了!孩子没保住!”

虽然早已预料到,可是真的得知结果,于夫人还是愣住了,呆呆地坐着半晌不语。

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说:“起来说话吧,又不是你的错。你中午不是说保住了吗?怎么又没保住?”

“本来大夫和稳婆说孩子长得结实,只要小心将养应该能保得住,又喝了保胎药,我还以为没事了,谁知晚上那一阵子,云姑娘突然见了红,肚子疼得厉害,后来就落了胎,等夫人派我过去看,已经晚了,胎已经落了。”

于夫人轻轻咳了一声,掩饰地说:“哎,本来今个是喜日子,我还正高兴着,谁知却发生了这桩事,真让人难过呀。我知道你心软,也别哭了,明个派人送些补品过去,让云氏好好将养,身子好了就回去住吧,总还年轻着,以后有的是孩子,等新媳妇进门满一年就升她做姨娘吧。”

青姨娘忙说:“奴婢替云姑娘谢过夫人恩典!”

于夫人淡淡地说:“你也别谢了,没事过去多看看,开导开导。还有奉直那边暂时不要让他知道,这刚刚成了亲,别坏了小俩口的情份,等以后再找机会慢慢说吧。”

青姨娘正待告辞,夫人叫住了她:“你别怪我对奉贞狠心,你看看云氏地下场就知道,这女孩子一旦走了错路,可就生不如死!奉直也成亲了,这几天让奉贞去陪陪新嫂嫂,可怜这些天也被闷坏了。等新媳妇回了门,就着手订了奉贞的亲事吧,我嫂子今天还问起了!”

青姨娘眼一热,连忙含着泪跪下磕头谢恩。可怜地奉贞,这么多年每天费尽心思讨夫人欢心,终于有了一个好结果,自己多年的苦也算没有白受,只是可怜了若水,被费尽心思算计着落了胎。

第三卷 东风恶 第八十五章、新妇

奉直慢慢地睁开眼睛,触目皆是一片大红,一惊坐起来发,却霍然发现一个陌生的美艳女子,一身华贵绚丽的红衣,端正地坐在床头,含羞看着他。

他以为是在做梦,摇摇头,方才想起昨个已经成亲了,这个陌生的女子正是他新娶的妻子,只不过昨夜醉意朦胧,不曾看得清楚,才觉得陌生,隐隐记得,两人还饮了合卺酒,无论他愿不愿意,她已经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凌意可一夜合衣而卧,迷迷糊糊的打了几个盹,就被贴身丫头叫醒了,想起新妇要早起敬茶、拜见公婆长辈,就慌忙梳洗理妆,打扮得光彩照人,只等新郎起来。

可是奉直依然沉沉睡着,严妈怕误了时辰,几次想叫奉直起来,可都凌意可拦住了,说是时辰尚早,让公子多睡会,见她长得高挑美艳,言谈举止一派大家风范,又体贴奉直,严妈喜不自禁,叮咛她不可惯着奉直,别误了时辰,就去传早饭了。

凌意可耐心地等着,奉直终于醒来了,她又羞又喜地看过去,却看到他毫无表情的目光,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又仿佛全忘了昨天的事,凌意可一愣,一种凉凉的感觉泛上心头,为什么他的眼神全无新婚的喜悦和期待,甚至冷落她一夜,连一丝愧疚也找不到?

可她很快醒悟过来,她刚嫁到这个家,不是任性的时候,又安慰自己也许两人确实太陌生了,也许他昨天真的喝多了,这会子还不太适应,就宛尔一笑,轻轻上前。

“夫君醒了?昨夜睡得可好?这会还难受不?”

奉直一愣,不由自主地说:“睡得好,不难受了。”就转过头去不再言语,四个丫头也愣了,新姑爷怎么对小姐一点也不热情呀?

凌意可一滞,很快微微一笑,掩饰道:“公子醒来就好,严妈去传饭了,让丫头们服侍你起床吧,等会还要敬茶呢!”

四个小丫头立即上前,服侍奉直穿了衣,又梳洗完毕,四人一色崭新的粉色新衣,配上娇俏的容颜,如同娇美清新的鲜花,让人眼前一亮,奉直这才渐渐缓过神来,意识到无论自己愿意不愿意,这个女人都将与他的一生息息相关。

这时严妈带人送来了早饭。奉直意识到自己刚才太冷淡了。昨个又刻意冷落了她一夜。她却毫无怨言地尽心服侍着。心里有些愧疚。望着琳琅满目地早饭。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你辛苦了。一起吃吧!”他就是喊不出“娘子”两个字。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凌意可浅浅一笑。陪着奉直一起坐下用饭。四个丫头殷勤地服侍着。

见她们恩爱。严妈乐呵呵地一笑。就带人去卧室整理床铺。其实是去查看落红。凌意可明白了。脸色略一变。使个眼色。一个小丫头立即跟进去了。

严妈揭开被子。床上却并没有铺上白巾子。褥子上干干净净地什么也没有。顿时愣住了。一个陪嫁丫头进来了。行了礼。轻声地说:“公子昨天喝醉了。倒头就睡。直到今个早上。”

严妈顿时明白了。奉直明明酒醒了。怎么会醉得不醒人事了?一定是忘不了若水。才冷落了新娘子。这可怎么是好?

老夫人和夫人对这个新媳妇可看重了。从昨个来贺喜地客人地就可知道。这凌小姐给侯府带来了多大地荣耀。若被她们知道奉直洞房花烛之夜冷落了新娘子。就更加嫌弃若水了。而且奉直这样下去。会造成夫妻失和地。一定要找机会劝劝他。

俩人默默地用完了早饭,在严妈的带领下,来到老夫人的院子,奴仆已经从院门口开始,整整齐齐站了两行,直到到廊下,见两人过来,齐声哈腰问好:“二公子好!二少奶奶好!”

凌意可一愣,很快明白于家什么意思,既想表示于家对她的重视,又想展示于家地家规之大,让她以后恪守本份,不能因为娘家有权势就忘了做媳妇的规矩。

她心里冷冷一笑,暗想自己皇宫大内也去过,要不是因为庶出,早做王妃了,于家这点排场就想吓倒她?

可是面上仍然端庄中带着几分娇羞,步伐轻柔而沉缓地跟奉直并肩走了进去。

正堂里,于家地各色主子们包括妾室,按照辈份和身份,整整齐齐地坐着,见新人进来,特别是新娘子如此端庄美艳,四个随侍的陪嫁丫头也生得娇俏可人,都愣住了。

奉直面无表情,按照严妈的交待对着老夫人拜了下去,凌意可慌忙被丫头扶着也拜了下去,磕了三个头,老夫人已经乐得笑出声来,连忙使人扶起。

凌意可接到丫头递的茶,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含羞说:“请祖母喝茶!”

老夫人笑得更开心了,只有这样模样家世都好,又端庄知礼的女子,才配做她孙子地正室接过喝了一口,又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着好,真是个好孩子,有你管着奉直,我可就省心了!”

说完示意李姑姑递过一个古朴雅致地檀木盒子:“这是我陪嫁的一套翡翠头面,是一整块玉做的,花钱也买不到,你就收下压个箱底吧!

说完当众打开,只见白色的锦缎上,绿莹莹的簪子、耳坠、箍子、还有镯子,特别一串玉珠的链子,颗颗晶莹圆润,翠绿透亮,一看就价值连城。

众人皆发出惊呼声,没想到老夫人还藏着这样地东西,任是凌意可见多识广,也明白这是难得的好东西,顿时感到几束妒忌地目光如同芒刺扎在身上,连忙接过跪下磕头谢恩。

一一敬过茶,无论众人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对这个有权有势的二少奶奶恭敬而客气,见面礼也收了一大堆,四个丫头手里都拿满了。

于夫人满意地看着英俊挺拔地奉直和高挑美艳的凌意可并肩而立,再看看枯瘦如柴,出身又一般地奉纯妻子刘静芝,内心高兴极了,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就是于文远再护着奉纯,从今天起,他再也赶不上奉直分毫。

终于敬完了茶,奉直告辞离去,凌意可跟在他身后,于夫人望着她如常的走路姿势,一愣,很快明白俩人并未真正做了夫妻,这凌意可焉然就是处子之身,难道奉直昨夜冷落了她?等会可要找严妈细细问问。

当着众人的面,她仍是不动声色,借口和老夫人商量事情,让他们都退下,这才细细说了若水落胎的事。

虽然千谋万算达到了目的,老夫人还是愣住了,眼中闪过几分难受,长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早去早安,以后就不用担心别人借机生事了。

让云氏先养好身子,然后搬回去住,明年的今日就升她做了姨娘吧。”

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个段嬷嬷和枝儿可还牢靠?若被奉直得知真相,这辈子就和我们成仇人了,不行就封了她们的口吧!”

于夫人心一惊,自己正有此意,没想到却和婆婆想到一起去了,连忙点头答应。

奉直和凌意可敬完茶,又去了家祠拜过列祖列宗,这才回到云水居,进门时,凌意可注意到了这张牌匾,名字虽然雅致,却隐隐含着几分女儿气息,这明明是一个公子的住处,心里暗生了几分虑。

回到主屋,仙儿已经在一旁等候,等他们坐定,连忙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个头,口称:“奴婢见过公子和二少奶奶!”

凌意可满脸贤淑端庄的笑,极具主母的风度,连忙令人扶起来,仙儿仍是丝毫不敢怠慢,慢慢地站起来,从严妈手里接过茶,谦卑地双手递了过去:“少奶奶请喝茶!”

凌意可轻轻一笑,接过去抿了一口气,递给丫头,很快有人端过一个铺着红锦的托盘,上面摆着两只金灿灿的镯子,拿起一只递给仙儿:“妹妹客气了,以后要齐心服侍好公子。”

仙儿一惊,连忙接过,暗想好大的手笔,竟然送这么重的金镯子!面上仍然谦卑地笑着:“少奶奶客气了,奴婢哪敢自称妹妹?以后定当尽服侍少奶奶和公子,万望莫嫌弃仙儿蠢笨!”

见她知道自个的身份,又只是一个只有几分姿色的奴才而已,凌意可不以为意,点头笑笑,又转身问奉直:“听说老夫人赏了两个通房服侍公子,怎么只见仙儿妹妹一个?妾身的见面礼都准备了两份,公子可否请另一位妹妹出来相见,姐妹们她好熟悉熟悉。”

提起若水,奉直一阵心痛,昨天锣鼓喧天,鞭炮声震耳欲聋,她一定听到了,知道自己成亲,心里不知有多难受。

正不知说什么好,严妈妈见他尴尬,连忙解围道:“少奶奶,老夫人是赏了两个通房给公子,但那位云姑娘前段时间突然身患恶疾,大夫说要过人,因此夫人在偏僻地方另找了一个院子让她养病,等她病好了,定会过来拜见少奶奶!”

听说另一个通房姓云,凌意可心里一动,立即想到“云水居”三个字,这会不会跟这个云姑娘有关呢?面上却仍是恰到好处地笑着:“既然如此,就让云妹妹好生养病吧,过几天我派人送一些上好的补品给她,等病好了再见面吧!”

见她如此善待若水,一口一个妹妹的,确实高抬了若水,本来一通房丫头,哪有资格和主母以姐妹相称?奉直心中宽慰了许多,看样子她是个贤良大度的人,也许以后会善待若水吧,看凌意可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凌意中把他的表情尽眼底,面色却依然如旧。

第三卷 东风恶 八十六、偶遇

参加过中午的家宴,奉直再也受不了和凌意可时时相对,换上一身家常便服,借口有事带着碌儿匆匆打马出府去了。

一路直奔来到城外。河水清清,直向东流,河边绿柳成荫,随风摆动,向南看处,隐隐可见苍翠的青山绵延起伏,马儿正在河边慢悠悠地吃草,这一切徒增了奉直的相思和难受。

当初还承诺带她看遍京城的山水风光,如今见一面也如此之难。他想去看她,却又怕见到她,如何对她开口说自己已成亲了?相识蜀郡,情根深种,一路跟了来,她却一步步沦落着、被伤害着,而他却锣鼓喧天、锦绣成堆地迎娶了别人。

碌儿远远的陪着,见奉直心情沉闷地躺在草地上不起来,无奈走过去。

“公子,今个是新婚第二天,你这样撇下新娘子一个人出来可不好。出来散散心就行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奉直却自顾自说:“你说若水住得那么偏僻,会不会听到昨个的锣鼓声?她若听到,肯定知道我成亲了,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可是如果去看她,夫人定会拦着,再说我也没脸去见她!”

碌儿心想,昨个的锣鼓鞭炮声,几里外都能听见,云姑娘肯定听到清清楚楚,这难受可是难免的,他一路跟随,知道两人感情有多深。

想了想还是劝道:“公子也别这么想,云姑娘早知道你要成亲地事,心里有了准备,也不会太难受了。再说她又是有身子的人,只要能平安生下小主子,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为了孩子她也会想开的!”

奉直闻言心里宽慰了一些,提起孩子,又想起前天他去看若水,那明显凸起的肚子,还有孩子用力的蹬了他一脚,脸上浮起幸福的笑意。

碌儿见他听进去了,连忙又劝:“公子,咱们还是回去吧,你好好陪陪新少奶奶,倘若你一直冷落她,不说老夫人和夫人那里了,新少奶奶一定会起疑心地,如果查觉实情,说不定心里就会怪云姑娘。你若真为她好,就不要让别人怨上她,让她平平安安生下小主子才是最重要的,到那时你就能接她回来,也好脱了她的奴籍,咱们这会还是回去吧!”

奉直无奈地点点头。这些道理他怎能不明白。可就是怕面对陌生地新娘子。虽然她言谈举止无半点不妥之处。生得又端庄美艳。身份又不一般。从昨个来地客人地就可知道。以后他地身份有多不同。

摇摇头。他站起来。翻身上马。就向城里奔去。碌儿见他听劝。心里一喜。也连忙上马跟上去。

直奔进城。奉直却慢下来。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回去要面对凌意可不说。最难受地是晚上。昨晚地洞房花烛装醉逃避了。今天如何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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