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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则为妻奔则妾-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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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都是奴才,她却为自己受累,虹儿不好意思,连忙接过来道谢。
仙儿瞅瞅她们两个,低声问:“听严妈说杏儿被虹儿大一些,我和云姑娘认了姐妹,你们也认了姐妹吧,公子身边就我们主仆四个服侍,大家原该亲密些,何况虹儿新来不熟悉情况,你们也有个照应。”
杏儿昨晚被杜大嫂教训,今早起床又被仙儿告诫了半天,本就是个机灵的人,连忙收敛面上的不满笑着见礼:“杏儿见过妹妹,姐姐愚钝,还望妹妹多提点,二人互相照应。”
见她年长反而先行礼,虹儿慌得连忙扶住告罪,二人当场以姐妹相称,见按自己的心意来了,仙儿开心地笑了。
这时里面传来了若水的喊声,虹儿连忙应声进去,又回头感激地看了仙儿一眼,没有她帮忙梳头,自己回去一趟梳妆肯定来不及。
奉直已经披上外衣站在地上,若水一夜恩爱,晨睡刚醒,撑着床支起身子,鬓发披散在雪白的肩背上,衬着大红的肚兜,容颜娇艳夺目,风姿无比撩人。
想想昨晚看到两个裸体相拥的情景,虹儿小脸通红,匆匆向奉直见了礼,也不敢看她,忙去服侍若水。
奉直见她这样,心里有些好笑:“虹丫头,怎么你一个进来了?你侍候你家小姐,谁来服侍本公子?外面还有人吗?”
虹儿害羞,没有多想,连忙说:“外面有人,是……”
话未说完,奉直已经心急喊人进来服侍,仙儿和杏儿应声很快地来,杏儿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上面搭着雪白的巾子。
若水大惊,迅速瞪了虹儿一眼,连忙缩进被子里。奉直也非常吃惊,怎么也没想到是她,这满屋的红帐、囍字还未去掉,万一她告诉了老夫人若水又要被责难了。
顿时面色一冷:“你来干什么?不是严妈给你安排了住处?不好好在自个的屋里呆着,大清早的跑这来干什么?”
仙儿赶紧示意杏儿放好热水,拉着她一起跪下,浑身颤抖着说:“公子息怒,服侍公子是仙儿的本份,小厮们不方便进来,我担心早上虹儿一个人服侍不过来,所以才进来侍候公子梳洗,仙儿鲁莽了,万望公子和云姑娘勿怪。”
见她如此谦卑,说的也在理,又是祖母赏的人,奉直面色稍缓,正待斥责她不要乱说,仙儿进门那一刻已经看清了屋里的布置,暗恨的同时也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
瞬间心思百转,抬起头无比殷切诚恳地说:“仙儿已经成了侍侯公子的人,又和云姑娘姐妹相称,当然一切唯公子和云姑娘是从,定当忠心耿耿无半点异心,请公子和姑娘不要把仙儿当外人。”
她一幅以奉直和若水为主的样子,也摆明了不会对老夫人说什么,奉直听着还算是个懂事的人,对若水也亲切,不好再说什么,神色缓和下来。
若水缩在被窝里静下心一想,她和自己同样身份的人,自个躺着,她却在地下跪着,何况一再示好,又大清早过来服侍,奉直刚才对她未免也太苛责了,连忙又拥着锦被坐起来。
含羞带愧地说:“仙儿姐姐客气了,妹妹失礼,让姐姐笑话了,公子还不快让姐姐起来?虹儿拿衣服过来吧。”
说完摆个眼色,虹儿见有外人倒也机灵,没有取那身大红的礼服,而是取过昨天穿的粉色衣服,开始侍候若水穿衣。
仙儿早已看见若水半裸的样子,骨秀肌丰,肤如凝脂,风姿无比撩人,联想他们昨夜的满室春意和自己的孤枕难眠,黯然神伤的同时心下生恨。
奉直也觉得她好心进来服侍,总跪着也不好,淡淡地说了声:“起来吧,你是自幼长在府里的老人了,若水和虹儿初来乍到,以后多多照应着!老夫人那里要记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仙儿忙起来不迭声应了,面色无比恭顺殷勤,见奉直对她虽然冷淡,却再无厌烦之色,连忙轻柔麻利地替他穿好衣服,侍候着洗了脸,梳了头,泡了两杯热热的茶的端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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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六、仙儿(三)
若水穿好了衣服,正忙着梳妆,见仙儿和自己同样的身份却百般殷勤,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谢。
仙儿亲热地按住她:“妹妹别多礼,姐姐照顾你也是应该的,你和公子先喝口热茶,我去厨房看看早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若水头发还未梳好,只好点头致谢,见她这般做低伏小的模样,奉直也只好点头答应。
仙儿带着杏儿退出来,严妈刚好进来,看到她吓了一跳:“仙儿姑娘,你怎么大清早的在这里?”
仙儿连忙见礼,亲热而讨巧地说:“严妈妈,我怕起来晚侍候公子不周失了礼,所以早早过来,虹丫头一个人也确实顾不过来,仙儿刚来不懂事,有失礼之处还望妈妈提点!”
严妈一想,她是老夫人赏过来近身侍候的,早起服侍梳洗原是本份,何况侯爷一向对公子要求颇严,身边只有小厮近身侍候,并无贴身丫头,如今公子有了屋里人,小厮自是不便,虹儿早起顾着两个人必然忙不过来,仙儿服侍也好。
笑着说:“仙儿姑娘费心了,姑娘倒是勤快人,老奴昨个被那帮婆子灌了几杯酒,今个起得晚了,正着急着没人侍候,多亏姑娘费心了!”
仙儿上前拉住严妈的胳膊,诚恳地说:“仙儿娘亲去得早,心里见了严妈妈就象看见亲娘似的,何况妈妈一向对仙儿疼爱有加,仙儿多做一点也是应该的。妈妈年纪大了,以后早上多睡会子,仙儿以前侍候老太太早起惯了,早上反而睡不着,以后我先起来照看一会儿!”
严妈知她服侍老太太多年,一向极为讨巧,又不明白奉直对她的态度,因此上并不太接话,只笑着说:“姑娘有心了,只是姑娘如今身份非同一般,老奴怎敢托大做姑娘的长辈?老太太真是疼二公子,姑娘花儿柳儿一般的,又细心又伶俐,也能舍得赏!”
仙儿见话虽说得恭敬,却暗推拒之意,心下恼怒,却不流露丝毫,而是更加恭敬亲热:“妈妈昨夜喝了酒可曾头晕?仙儿倒有解酒的法子。”
严妈笑道:“姑娘是个细心人,昨晚有点晕乎乎,早起好了。噢,里面可曾收拾停当?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说完收敛笑意,定定地看说仙儿,仙儿立即明白的她的意思,暗恨她们一个个都护着若水,可是以奉直对严妈的信任,也不是她现在能惹得起的,于是认真地说:“公子已经梳洗停当,云姑娘正梳头,里面全部收拾停当,无半点不妥的地方。”
说完又正色道:“仙儿虽受老太太教养之恩,但今已跟了公子,眼里心里唯有公子,定会忠心耿耿,不说半点不利公子的话,不做半点不利公子的事!”
严妈见她懂事连连点头,心下安慰的同时也暗想,这可别是一个表面恭顺,心底厉害的角色,但愿表里如一,要不以后这院里可不得安宁了。
正想着,仙儿又甜甜地一笑:“严妈妈,你坐下歇会儿,等会公子出来好回话,我去看看早饭准备好了没有。”'网罗电子书:。WRbook。'
无论怎样她确实是个中用人,严妈笑着告声辛苦,任她带着杏儿去了。
一个人坐着心急如焚,想进去敢快收拾昨夜的囍字和红帐什么,又担心碰到什么不妥,暗想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由着奉直的性子让若水住在这儿了,还是让奉直去她的屋里吧,一天两天的仙儿见了尚能忍受,若是时间久了心生怨恨,老太太又信任她,麻烦还不全落到若水头上。
正想着两人携手出来了,见他们仍是不知避讳,严妈心下不快,若水很快察觉出来,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抽出手赔着笑见礼。
严妈叹了一口气问:“公子和姑娘昨晚可歇得好?”
若水想起昨夜的缠绵,红着脸答:“歇得好,奶娘费心了,你老昨晚也歇得好?”
严妈点点头,却一直朝里面看着,若水明白她的意思,连忙说:“里面已经收拾妥当,奶娘不用担心,只是东西还在那搁着,等会让人收起来就行了。”
“别人看见不好,趁这会还都没出来,还是老奴去收起来吧。”说完进去一看,帐幔被褥已换回原来的,囍字、红烛等物已经收了,全在榻上搁着,连忙和跟进来的虹儿一起抱出去。
奉直看看不舍,求道:“奶娘,这被褥帐子和凤冠霞帔放库里又不再用可惜了,被人看见也不好,就赏了若水吧,由她收拾着。”
严妈想想也是,放库里以后被新主母看见难免生疑,上好的东西又不能扔了,由若水收拾了也好:“那也好,只是这被褥帐子还可用,凤冠霞帔姑娘可千万要收好了,别被人看了去,这囍字红烛的我抽空毁了吧。”
若水连忙点头,严妈传了两个小丫头进来服侍,自带虹儿出去收拾。
两人相对无言,因为仙儿,她今早的行为谁也无法责备她,谁也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一个人肯做低做贱到这种地步,都不知该以什么心情和态度对待她了。
仙儿达到了目的心情大好,早上的努力没有白费,就是要让人所有的人都无法忽视她,都觉得亏欠她,高兴地带着不明其里的杏儿来到了厨房。
主厨里正热气腾腾地,饭菜香气四溢,管事的章大嫂监督着厨子装好饭菜,再查无误又装到食盒里,一一递给各房来取的奴才。
老夫人、侯爷和夫人是想吃啥点啥,当然得宠的奉直奉贞和奉纯一家,虽然明面上不能随意点,可实际上还不是由着他们的性子。
仙儿用手扇着热气,点起脚尖走进去,章大嫂忙说:“老太太起来了?这早饭全部按照她老人家的要求做好了,你小心提好!”
刚准备把老太太的食盒递过去,见仙儿一身新衣看着她直笑,这才醒悟过来,连忙打嘴:“你看看我这记性,早上起来都忙糊涂了,昨晚还喝了姑娘的喜酒了!”
仙儿笑得弯下了腰:“章大嫂真是个有趣人,对老太太可真忠心,逮空我一定告诉她老人家让她开心开心!”
章大嫂满脸堆笑:“谢姑娘有心了,又美貌又灵巧,难怪命好!”
说完把奉直的食盒递过去,又把另两个小食盒的递给杏儿:“姑娘拿好了,这大的是公子的,两个小的是两位姑娘的。”
又压低声音说:“姑娘以后嘴馋想吃什么了,就来说是公子想吃,我让厨子做最好的!”
仙儿笑着点头,正接了准备走,善姨娘的丫头红英冲过来推了章大嫂一把,骂道:“你这个势力的小人!仙儿不过是一奴才,想吃什么你就做什么,三公子说早上想吃鸽蛋羹,你就是要做成鸡蛋羹,每次害得我交不了差挨打,我今天跟你拼了,免得回去又挨打!”
说完就来抓章大嫂的头发,章大嫂也骂道:“一个鸽蛋一两银子,一碗蛋羹得十个蛋,你没看看姨娘和三公子的每月的伙食费够不够?那个月不是老太太贴钱才够你们主子吃喝?难道还让我倒贴了工钱不成……”
仙儿不敢耽误,拉着杏儿赶紧离开,食盒又重,等到回房已经气喘吁吁。
若水示意小丫头接过来:“姐姐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歇,以后就让小丫头去吧。
仙儿点头谢过,却不坐,只是看着奉直,奉直无奈,只得说:“你辛苦了,也坐吧。”
仙儿连忙谢过稍稍侧过身坐了,杏儿提着两个食盒,为难地看着她:“姑娘,这两个食盒该摆哪儿?”
奉直不解地问:“怎么这么多食盒?”
仙儿忙起身:“回公子的话,这两个食盒是我和若水妹妹的。”
杏儿连忙说:“刚才姑娘为取食盒差点被善姨娘房里的红英打了一顿,幸亏章家嫂子拉住她,让我们快跑!”
奉直再不喜欢仙儿,也听不得他被其他奴才欺负,总是自己的屋里人,要打要骂也是自个的事,愤愤地说:“这个善姨娘就是一点也不省事,也不看看老太太一个月要贴她们多少银子!”
仙儿忙说:“公子别生气了,她只打了我一把就被章大嫂拉住了,没事的。咱们快吃饭吧,等会还要去见夫人。”
奉直不再言语,烦闷地看看两个小食盒:“摆一块吃吧,也没有外人!”
仙儿和杏儿相视一笑,连忙把三个食盒的菜摆了满满一桌,她的若水都是些简单的家常粥菜,倒也精致可口,奉直的就不一般了,光是粥就有三鲜鱼脍粥、红枣莲子粥、鸡丝青菜粥三样,面点有五种,小菜有三荤三素等等,让人食欲大振。
若水正待替奉直盛粥,仙儿连忙接过去:“若水妹妹坐着吧,姐姐做惯了,还是我来做!”
若水讪讪的缩回手,看着仙儿熟练的盛粥、布菜,只好闷闷地说:“姐姐辛苦了,也坐下吃吧!”
仙儿低头不语,奉直无奈说:“坐下一起吃吧,让丫头们动手吧。”
仙儿连忙谢过坐下,三人一声不响地吃着饭,气氛压抑而沉闷,奉直草草吃过,漱了口端着茶闷坐不语。
他知道和若水独处的时间并不会很久,很不愿有人打扰,可偏偏这个仙儿殷勤周到,自甘低贱,又处处为他们着想,让人无法忽略,就这么硬生生地横在中间。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七、三人(一)
奉直把若水拉到门外,笑着指指匾额:“若水你看,我把这院的名字换了,你可喜欢?”
若水抬头一看,“子墨院”变成了“云水居”,暗含她的名字,心下欢喜,又有些担心:“这样不好吧,还是换回来算了!”
“没事,娘说以前的名字书本气太浓了,让我自个想个名字换的,如果有外人问起就说本来就是这个名字!不会妨着你的。”
若水想想他说的有道理,而且都已经做好挂上去了,再换太麻烦了,就点头答应了。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严妈催促奉直快带着若水和仙儿主仆四人,一齐去见于夫人。
一路上花木招展,春光明媚,奉直和若水却心情郁闷,有仙儿在,他们想说一句贴心话也不得不顾忌她,特别是严妈还说老夫人心疼重孙子,怕年轻人不知轻重伤了孩子,才一并赏了仙儿过来,以后要让若水多养着身子,晚上让仙儿多服侍。
严妈心里也很疑惑,若水有了身孕,按说老夫人和夫人怕伤了孩子早就不让和奉直过夜,这会怎么不管?她才不信昨夜若水留宿整夜的事她们不知道,而且还一再交待若水有孕的事要保密,严妈心里一激凌,莫不是两人存了什么心思?
堂上,于夫人端坐着,青姨娘侧坐一旁,看到奉直面色沉闷地带着两个通房丫头过来,明显是不太痛快,于夫人有点心疼儿子,见他行了礼忙让丫头看坐。
若水和仙儿主仆四人恭恭敬敬的跪下,奉直心疼若水腿疼,母亲面前又不敢造次,于夫人看在眼里有点黯然。
“别跪了,都起来说话吧,再跪下去,儿子就该怪我了。”
奉直被母亲说破,脸上一红,还是忍不住扶若水起身,仙儿神色依然十分谦卑,没有丝毫不满之色,于夫人暗想,这丫头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不是大善就是大恶,不过老夫人身边的人,她更相信是后者。
不过一个通房而已,比奴才强不了多少,用不着她费心,只要儿子以后看得起正室,其他私事也不宜管得太多。
想想淡淡地说:“现在主母没过门,你们要听从严妈的安排,尽心服侍公子,这样吧,公子晚上在谁屋里过夜,就由谁早起侍候梳洗,如果公子一个人住主屋,你们俩早早起来一起侍候。记住不可让公子太过贪恋床第之欢,男人总是要干大事的。更要和睦相处,不许生出事非来。”
两个连忙应声答应,于夫人不想多管,赏了一套首饰就让退下了,留下儿子说话。
奉直见她们走远,连忙喝退丫头跪下:“娘,儿子不想要那个仙儿,又不好退回老夫人哪里去,求娘把她要过来侍候吧,她现在还是清白之身,以后配小厮怎么的都行。”
“怎么了,我看这仙儿姿色不错,为人也乖巧伶俐,你这样嫌弃她?”
“不是的母亲,她总夹在我和若水中间,从我早上起床到现在一直在面前晃悠,也不肯好好呆在自个的屋里,看着心烦。”
于夫人有些兴灾乐祸,老夫人还不是想在孙子身边安插一个心腹,孙子却一心想退回去。
想想还是正色道:“这样不妥,老夫人赏的人断无退回去之理,哪怕白养着,至于你宠不宠她是你的事,谁还能逼你。你那儿地方也多,找一处让她住着,眼不见心不烦,我刚不是说了,你在谁屋留宿就由谁侍候,她总不能厚着脸皮每天早上跑到人家院里去,再说了侍候你也是她的本份,不可再说什么把人退回去的话了!”
见母亲安排妥当,奉直只得占头答应,想想还是不甘心地说:“儿子不是马上要娶凌家二小姐了吗?祖母为什么还要送仙儿过来?”
“儿呀,这你就不知了,你娶亲前突然把一个刚进府几天的蜀郡女子收房,难免有人说三道四,仙儿是家生子,经历简单清楚,谁也不会怀疑什么,老夫人是为了替你们遮人耳目才一并赏了她的,你可别怪老夫人!等会去向她道个谢。”
奉直这才恍然大悟,连忙谢过母亲,又说了一会子闲话就离开了。
仙儿没有回云水居,托词探望哥嫂就直接去见老夫人了。
见她还记得来向自己谢恩,老夫人倒也欢喜,不过也眼尖地发觉,昨夜她并未承雨露恩情,这也是预料中的事,她总不能连孙子的床第之事都管,又不是正室,管他宠谁呢,何况云氏肚子的孩子被两人自个折腾掉了更好,省得费心做孽的。
“仙儿昨夜不在身边服侍,看老夫人气色不错,可还休息得好?”
老夫人乐得哈哈大笑:“难得仙儿收了房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我一想着又要抱重孙子,心里直乐,气色当然就好了。”
仙儿面露娇羞:“老夫人说笑了,仙儿哪有这个命,就是有,也是托老夫人的福气!”
老夫人连忙嗔她就是嘴会说,又问到:“奉直待你可好?云氏有无逾规之处?”说完定定地看着她。
仙儿抬起头,刚好看到老夫人眼里的一丝精明,连忙低下头,想到今早看到的大红囍字,还有若水在主屋留宿一夜的事,迟疑了一下,马上明白,老夫人哪能真管孙子宠哪个通房的事,又不是正室,她那么多耳目,还能不知道孙子昨夜做什么,只要不引起事端是不会管的,说不定这会是试探自己,如果自己照实说了可是两边都不落好,以后还会处处提防自己。
心思百转间,连忙笑着说:“老夫人说笑,我是老夫人赏的人,二公子哪能对我不好?严妈安排的住处用具齐全细致,皆和云姑娘一模一样,无半点偏颇之处。云姑她也并无失礼之处,与我姐妹相称和睦相处,早上还是我们俩一起侍候公子梳洗呢,早饭也一起吃!”
见她回答妥当,老夫人暗自赞许,果真没看错,仙儿确实乖巧懂事,让她侍候奉直让人放心。
看她面露欣喜,仙儿明白自己刚才想对了,老太太确实是护着孙子,一个通房受不受宠才不在乎呢,自己服侍她多年又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可心些的奴才罢了,看来以来要装得更乖巧懂事,毕竟脚跟还没站稳。
正待回话,奉直不等通传径自走进来,看到仙儿也在愣了一下,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谢祖母处处为孙儿着想,孙儿以前不懂事,还请祖母原谅!”
说完也不起身,狐疑地盯着仙儿,心想她是不是来告状的。
于老夫人明白他的心思,示意仙儿扶他起来落座。
“奉直,你明白我苦心就好,哪件事不是为你着想?刚仙儿还说你对她好,住处用具安排得妥当,还说云姑娘也懂事守规矩,与她姐妹相称和睦相处。这就好,我把她们两个赏给你就是为了把你服侍好,如果两个闹起来成什么事了!”
奉直放下心来,感激地看了仙儿一眼,仙儿顿时心花怒放,娇羞地一笑,内心更佩服和感激老夫人了。
老夫人把他们俩的眉来眼去都看在眼里,有意制造机会让他们接触,总是自己的心腹,比外人得宠强多了。
“奉直中午就别走了,留下用了饭吧。仙儿细心,等会去厨房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物事,好好地做了孝敬上来。”
奉直想到若水,想拒绝又张不开口,只得点头答应了。既然留下了只好暂时把若水放下,想着法子说笑话讨老太太欢心,一面讲着外出游历见的稀奇古怪事,一面怪声怪气地学人说话,直把老夫人、李姑姑和仙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仙儿突想,假如没有了若水,是不是奉直也会有点喜欢自己呢?看他边讲边揉着肩,鼓起勇气走过去帮他捏肩膀,奉直脸一红,想推开又顾着老夫人的面子,再说她刚才还在老夫人面前说若水的好话,这会又确实捏得舒服,就安心承受着。
仙儿却趁老太太喊李姑姑给她擦眼泪的当儿,在奉直耳边低声说:“等会我就说是公子要吃,让厨房挑好的做两份,给若水妹妹也送一份过去。”
奉直见她确实真心为若水考虑,觉得自己一心要赶她走有点过份,忙转过头道谢,刚好对上仙儿紧致光滑的脸和含情的双目,脸一红连忙转过身。
老夫人看在眼里高兴,连忙说:“小俩口欺负我年老耳背,当着我的面就说私房话,秀容你年轻耳朵好使,可听见刚才说什么?不许帮着他们瞒我!”
李姑姑见老太太今个心情好,连忙凑趣道:“我听了个大概,好象说要加紧抱什么大胖小子的,反正也没听清楚!”
仙儿和奉直躁得满脸通红,可是老太太的“小俩口”三个字仙儿听着却百般舒畅。
老夫人笑骂道:“你看看这两个没脸没皮的,这种话也当着咱俩的面说,背后还不知成什么样?罢罢罢,只要明年有重孙子抱,我也不管你们的事了,只是别失了分寸被下人看笑话!”
奉直尴尬之余想解释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默认了,仙儿更是娇羞满面。
中午厨房见是老太太发话,无不使出全身招数,做了满桌精致的饭菜,仙儿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同桌进餐,弥补了昨夜没有和奉直同桌的遗憾,更加侍奉得百般殷勤。
又找机会告诉奉直说凡是好菜若水妹妹那儿都有,有严妈和虹儿、杏儿陪着,奉直放了心,也感激仙儿,就一起高高兴兴陪老太太吃了顿饭,又把一小瓮老太太存下的好酒取出来喝了,除了仙儿不饮酒,三人都喝很尽兴。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八、三人(二)
吃完饭老太太头晕晕的想睡,见奉直也酒意渐渐上来,一面懊悔不该由了奉直的性子喝,一面嘱咐仙儿送回去好生侍候。
出了屋门,瘦弱的仙儿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奉直,奉直酒劲上来晕乎乎的,也不好意思推开,就任由仙儿把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瘦弱的肩上,扶着他回去。
若水和奉直、仙儿一起去见夫人,结果奉直留下陪着说话,仙儿托辞看嫂子半路走掉,只剩她一个人闷闷地回了云水居。
一个人难免胡思乱想,也许是因为孕期反应吧,她整天困倦无力和心烦,情绪会突然变坏,想着奉直没回来,仙儿也没回来,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等到午饭时间,他们还没回来,也不见派人来传话,严妈就派人去传饭,小丫头却吃力地提着两个重重的食盒回来了,说是仙儿姑娘交待让章大嫂准备的,她和公子陪老夫人吃饭,特意让厨房挑好的准备了双份,请严妈还有虹儿杏儿陪云姑娘一起吃中饭,她和公子还要陪老夫人,暂时回不来。
若水盯着满满一桌精致可口的菜,心里十分难过,她等了满满一上午,他们俩却在一起,仙儿一定又是百般殷勤,让奉直无法抗拒,更可悲的是自己想吃几样好菜,还要借着她的光。
严妈见她难受,不好多说,只能不停地夹菜,劝她保重自个的身子,暗想以后难过的时候还多着,提早适应一下也好。
匆匆吃过饭,若水想回房休息,又怕奉直回来看不到她,索性令虹儿从奉直的书房搬出琴,坐在亭子里心神不宁的拨着,拨了几下想到是午睡时间不好吵人,又停下来坐着发呆。
昨夜柔情缱绻,早晨还未起床,仙儿却已经横亘中间,虽然殷勤倍至,却象心头一根不疼不痒却拔不掉的软刺,时刻提示着她的存在。
终于看到他们回来了,远远看着奉直的胳膊搭在仙儿的肩上,好象是搂着她,守门的婆子迎上去也被推开,若水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静静地坐在琴前看着他们,心神俱乱。
虹儿见她神色不对,正待劝,发现奉直脚步不稳,连忙说:“小姐,公子好象喝了酒,被仙姑娘扶着!”
若水心头稍稍好受一些,虹儿正待去帮忙,若水喝住:“别去了,那么长的一段路都扶回来,人家马上就到了,哪用得你帮忙!”
说着奉直扶着仙儿已经走近了,看见若水在亭子里等她,连忙推开仙儿,扶着柱子站稳,满身的酒气:“若水,这会子怎么不睡还在这等我?可要当心身子。中午吃得怎么样?饭菜可还可口?我在祖母那边脱不了身,幸好仙儿有心吩咐厨房挑好的再做一份送过来,要不我哪能心安?来来来,咱们去你屋里歇一会,那地方清静!”
见他事事想着自己,又百般体贴,若水倒觉得自己太计较了,老太太要留人吃饭,他也不好推拒,喝多了仙儿扶着也是应该,要不然摔了怎么办?
连忙面色一缓,笑着谢过仙儿,就和虹儿扶奉直回屋歇息了。
仙儿看着他们走了,立即敛了满脸的笑,目光狠厉,心里恨极了,自己辛辛苦苦侍候了一中午,还要厚颜求人给若水准备好菜,这会子把人送回来,就成了多余的。
若水就是奉直的宝贝,一点委屈和辛苦也不能受,事事都先想着她尽着她,自己就是那操劳受苦的使唤丫头,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他一丁点的认可。
若水和虹儿扶着奉直,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心头难受,连忙跑开扶着树连连做呕,奉直大惊,忙喊:“若水!你怎么呢?虹儿,快去看看!”
仙儿远远看到,连忙收敛心思快速赶上,扶住若水轻轻捶捶她的背:“若水妹妹怎么呢?刚刚还好着!是不是被公子酒气熏得?要不公子去主屋歇息吧,小心熏了若水妹妹!”
若水半天才缓过来,喘息着说:“没事,姐姐中午使人送的菜好,我贪嘴多吃了些,这会子好多了!”
奉直心疼她是有身子的人,想了想还是说:“你回去漱漱口,喝杯热茶,好好歇息一会,我还是去主屋睡,仔细又熏了你,等酒劲过了再来看你。虹儿扶你家小姐过去,细心照料着,不可大意,茶要热热的,泡的淡一些。仙儿传人把这里仔细收拾干净,再去厨房吩咐章大嫂使人糯糯地熬上素粥,准备几样精细清爽的面点和开胃小菜,晚饭时辰送到云姑娘院里,肚子吐空了睡醒会饿的。”
若水虽然不舍奉直离开,可是当着仙儿的面也不好强留,又觉得仙儿和她身份一样,不能总让她侍候自己,笑笑说:“仙儿姐姐还要扶你回去,就让虹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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