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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中人-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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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吊威亚的时候绳子松了,不小心摔了下来,脑袋磕到石头上了,但是结果现在没出来,就只有现场的人知道情况,剧组把消息封锁住了。”
乔海听到此处,手开始发抖,脑袋的事情非同小可,他拽住小徐:“他现在在哪里?我要过去看他。”
小徐叹了一口气,看他的眼神带着心疼:“哥,你别着急,机场附近狗仔最多,你先换身衣服,坐另一辆车,你自己去,我这张脸怕被狗仔认出来,到时候把你再牵扯出来不好。”
他们的车进入到市区一家商场地下车库里,小徐安排了一辆没开过的车让乔海去,他把地址告诉乔海,再三叮嘱:“再急也要安全驾驶,知道吗?”
直到乔海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才放对方离开。
乔海把车开到医院,他穿了一身黑衣服,带着口罩和帽子,故意垮着肩膀,跟着人流进了医院大厅,可是他不知道陆民在哪个病房,正准备给小徐打电话的时候,手臂被人一拽,回头一看,李思思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李思思把他拉到楼梯拐角处:“你胆子真大,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乔海看见她,着急问道:“师哥怎么样?”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病房外有记者在,你先去车里待着,等人少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再上来。”
她说完拎着保温饭盒急匆匆离开了,乔海恍惚回到车里,心想,有保温饭盒,是不是代表着师哥已经醒过来了,可以吃饭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坐在车里不敢离开,小徐给他打电话,问他见到人了吗?他说还没,然后就挂了。
小徐说陆民的脑袋磕到石头上了,乔海心里着急,剧组的消息只能封锁一时,不能封锁一世,很快网上就有流言传出来。
有人说陆民得了脑震荡,有人说陆民摔得脸上全是血,也有人说陆民上半身都不能动了,乔海看的心乱,自己去百度搜索脑袋磕到石头上的后果,结果越看越心惊,感觉陆民的脑袋这一磕,是把自己直接磕到黑白无常眼前了。
凌晨三点,乔海终于接到李思思的指示,悄摸摸的跑到住院部,进了陆民的病房。
病房分内外两间,陆民在卧室睡觉,乔海慢慢的进了卧室,看到床后面放了一盏落地灯,灯光泛着黄晕,把屋子照的半明半暗。
陆民便隐在暗处,乔海慢慢走到床头,近乎贪婪的看着对方的睡颜。
隔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再一次亲眼看见了他的师哥本人。
陆民的眉头舒展,呼吸缓慢而有节奏,看起来只是睡着了一样,露出来的地方看不到伤口,只有在左手旁边吊着输液瓶。
乔海蹲下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他们明明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可在乔海看来,中间那几年的时光仿佛不曾存在过,仿佛他们昨天刚分开,今天又来见面了。
他不敢用力呼吸,怕打扰到陆民的美梦,于是放慢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不想,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师哥。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近到他都能闻到陆民身上的气息——和当年一样,熟悉又陌生。
十分钟后,李思思过来拍拍他肩膀,让他出来。
他俩坐在客厅,李思思给他倒了一杯水,开口就是:“乔海,这段时间,能不能帮我照顾下他?”
乔海没有说话,他如今事业小有成功,所以心里那点恨早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这么些年他想念陆民不假,他心里也有陆民,可是他更有自尊,倘若陆民困苦潦倒,他是愿意照顾对方的,可是陆民看样子没伤没磕的,睡的还挺香,他心里放心了,就想着和对方拉开点距离。
李思思继续道:“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毕竟当年他做了利用你的事情,可是乔海,我不是要替他辩解,我想说,”话说到这里,李思思突然笑了一下,她很少笑,这一笑笑的乔海有些坐立不安。
“你想说什么?”
李思思的神色突然变得轻松起来:“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要从何说起,如果我先说,乔海,其实他一直很爱你,你信吗?”
房间里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氛围之中,过了许久,乔海艰难说道:“我不知道。”
他相信师哥爱过他,师哥也曾对他承认过,可是他不信师哥“一直很爱他”。
“其实他的爱,确实不足以让人信服,可是我能感觉到,乔海,你对他说,确实与众不同。”
话题被打开一个口,李思思接下来就顺着讲了下去:“那就从我俩开始讲起吧。”
第44章
如果生活这场戏是以李思思为主角的话,那么从她眼里看到的人生则是另一番风景。
陆民是孤儿,李思思不是——但是她觉得自己和孤儿没什么两样。
她出生于一个很偏僻落后的小村子,重男轻女的风起在他们那里尤为盛行,但是他们不说自己重男轻女,他们说要凑够一个“好”字——他们也有思想,知道如今这年头说自己重男轻女是要被人瞧不起的。
在他们那里,一个家庭若是没有儿子是要被人瞧不起的,但是儿子太多也不是好事,最好的情况就是家里既有儿子也有女儿,最好是姐姐先出生,弟弟后出生,这样姐姐长到一定岁数,便可以帮着家里人去照顾弟弟。
李思思家里便是“最好的情况”,她是姐姐,下面还有个弟弟。
姐姐是懂事的,弟弟是调皮的,所以父母偏爱于弟弟,有什么好事情都是先紧着弟弟。
从她记事起,便是在家务事和学校中间奔波,她若是一直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那么她的人生便和村子里其他女生一样——上学上到一半,辍学,外出打工,攒钱交给家里,家里人用这笔钱给弟弟买房子娶媳妇,而她到了一定年纪,便由媒人介绍,和一位男人相亲结婚。
至此以后,她的生活便到此结束,开始为下一代忙忙碌碌。
没有人告诉她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至少她十四岁以前周围的环境就是如此,她也以为这是人生必经的路线。
但是上天对她仁慈了一回,让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十四岁那年,她初中念完,没有人提醒她该上高中,她只是在那个暑假,由同村小姐妹介绍带领下,收拾好行李,来到一个沿海城市的厂子里打工。
临走那天,天空飘着小雨,她的爸爸背着蛇皮袋子,俩人沉默的走过田间小道,一路走到大马路上等大巴车经过。
父亲从头到尾对她的叮嘱就是一句“出去不要乱花钱,每个月的工资记得按时打,你妈还吃药呢。”
她低着头“嗯”了一声,匆匆忙忙的上了大巴车。
她脑海里没有“童工”这个意识,她所在的厂子里有许多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她们在机器轰鸣声中,重复着机械动作。
厂子里工作虽然劳累,但是工资很高,她们也出去逛街,也学会去看电影,一起吃顿好吃的,在光鲜亮丽的大城市里,她们和许多人看起来都一样。
但是也不一样,因为她们知道等到自己过了十八岁,便要回到村子里,开始愁结婚的事情,开始仔细盘算“嫁妆”“彩礼”的事情——不上学的女孩子就是要早早结婚的,这也是风俗里默认的。
没有到领结婚证的年纪也不要紧,在他们那里,认的是一场婚礼,而非一纸证书,等结了婚,她们需要和丈夫一起外出打工,等到怀孕后,再孤身一人回到村子里,名为“养胎”,实际上开始操劳家务事。
等孩子落了地,便把孩子交给老人带,她们再次和丈夫外出打工挣钱养家。
世世代代都是如此,周围环境都是如此,李思思一直以为这才是她的人生。
她抱着这样的念头长到十八岁,十八岁的她出落的像是田地里一颗水灵灵的嫩苗,说媒的人踏破了她那个贫苦的家庭。
她的父母眉角眼梢都带着喜色,他们是真心实意要给自己女儿找一个好婆家,让她嫁过去不要受人欺负。
可是李思思感觉到了害怕,在十八岁那年,她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回家过年,而是独自一人留在那座城市。
她对父母说过年在厂子里加班能有双份的工资,父母便没有二话。
她其实没待在厂子里,而是忍痛花了钱去外面宾馆住了一夜——这些年她很少乱花钱,结婚前她想对自己大方一次。
陆民那会儿正在念大学,别人忙着回家过年,他去跑剧组,给自己争取了一个角色。
沿海城市的冬天也不会很冷,李思思独身一人去海边发呆,遇到了拍戏的陆民,她百无聊赖的看着那群人吵吵闹闹。
一看就是好几天,等到有次晚上他们收工的时候,李思思拍拍屁股,正要走人,结果陆民走过来,塞给她一个盒饭。
“我见你这几天老是一个人在这里,本地人?”
李思思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不接饭盒,就要跑,陆民拽住了她,把饭盒塞到她手里:“我们明天就不会来了,你也不要来了,把饭吃了吧。”
李思思感觉自己手不是手,脚也不是脚,她接过饭盒,打开一看,是西红柿炒鸡蛋盖饭,陆民掰开一双筷子,递给她:“你也是想演戏吗?那应该去横店,我们剧组暂时不招群演了。”
李思思没有说话,她吃着盖饭,眼泪先于语言掉了出来,陆民有点慌乱:“你别哭啊,你怎么了?”
说着就掏出钱塞给她:“是不是有难处?没事的,人生都有过不去的坎,忍一忍就过去了。”
李思思没要他的钱,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他,他是那么的英俊,让她觉得自己都不好意思直视他。
可是勇气给了她人生第二次的可能,她鬼使神差的问:“你是明星吗?那你身边缺干活的人吗?我什么都能干。”
可是陆民当年不过一个穷学生,哪里需要人给他干活,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最后信心满满道:“我现在不缺,不过我明年毕业后马上要进一个很厉害的剧组,等我以后有名气了肯定缺,你那时候再来找我吧。”
后来分开的时候,陆民给她留了一个电话号码。
李思思在这座城市待到正月初十,便收拾行李回家了,她的父母早就给她挑好了一门婚事,正月初八,她在算命口中的好日子里出嫁了。
丈夫和她一样大,结婚之前两人总共见了五次面,新婚燕尔都是和和气气的,李思思说不清这种日子有什么不好,但她觉得就是不好。
她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两年,两年之中,她没有怀上一个小孩,村里闲言蜚语不少,她被迫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补品,后来丈夫家里忍无可忍,便直接让小两口分开。
反正也没有结婚证,离婚都无须手续,丈夫抽着烟很无奈,表示自己虽然爱思思,可是不能没有后代,李思思没有多说什么,她直接收拾好行李,然后离开了这里。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小灯,李思思说起这些过往事情,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
乔海听的目瞪口呆,他没法去想象李思思的以前,半晌后忍不住道:“这怎么可能呢?这是犯法的啊?”
他对李思思口中的生活难以信服,总觉得这事情像是上世纪的。
李思思低头一笑:“匪夷所思对不对?可是这些事情确实存在过,离婚后,我也没在家里待,我父母嫌弃我丢人,打算再给我说一门亲事,我不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他打电话,没想到他还记得我,给我买了火车票,让我来清北市找他,我就成了他的生活助理,其实说是助理,实际上他非常照顾我,他说他是孤儿,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而我就是他的妹妹,他鼓励我摆脱我的家庭,他还出钱让我学开车,让我继续学习,教会我很多东西。”
李思思抬头又是一笑:“乔海,我很感激他,非常感激他,你也许不懂,在我的老家,同样的环境里,男孩总比女孩受到的照顾多,对我来讲,他相当于给了我人生第二次的机会,没有他,我没法过上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前年甚至还在清北市买了房子,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无论他做过什么事情,他要做什么事情,只要是他愿意的,我都是无条件站在他这边的。”
他是个好人,李思思这样定义陆民:“我知道他后来为了红,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圈里艺人之间争番位、加戏、恶意炒作、蹭热度、打压同行,这些事情他都参与过,他爱钱也爱名,但他最开始不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他风评不好,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当初那个很经典的外号流传起来的时候,他还和我打趣,说他就要做一根有韧性的小草,春风吹又生,永远都绿意盎然,说是这么说,可我觉得他心里其实也难受,乔海,即便他后来变成了这样的人,我都没有觉得他不好,当然我没有资格替你来决定要不要原谅他,你不原谅他是应该的。”
李思思继续道:“我想让你照顾他,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也很唐突,可他出事后,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我□□乏力,腾不出更多的精力来管他,但凡我有别的办法,都不会来找你,他在圈内其实没有几个知心好友,除了一个你。这些年他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的电影、活动,他都反复看,你送给他的那枚袖口,他磨的颜色都快掉完了,你就当是可怜他吧。”
乔海沉默半晌:“高冰呢?”
“他?他可不算是好友,他和陆民不过是因为利益合作,现在陆民出事了,不能给他挣钱了,他巴不得甩开陆民,现在已经在盘算工作室的股份了,哪里会去照顾合伙艺人。”
“给他请个护工不就完了?”
“他暂时性失忆了,眼睛也看不见了。”李思思沉默了几分钟后,平静的说道。
乔海感觉全身的血液像是在倒流一样,全往一个方向奔去,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有那么几秒钟,他似乎身处真空里,脑子没法理解李思思的话,等到感官回归正常,一种细微的痛从身体里渐渐扩散起来。
钝钝的,随着呼吸的节奏缓慢的折磨着他。
李思思眉眼间浮上一层愁绪:“脑袋磕到石头上,产生了淤血,医生说淤血压制住脑神经,然后暂时有些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那眼睛……”
李思思声音很低:“小石头进了他左边眼睛,视网膜血管阻塞,恢复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她的语气有种隐忍的平静,乔海听完后只觉得像是处于无边的黑暗中,几乎同一时间,他想到了他俩还好的时候。
陆民对他说,他这辈子最烦的便是给人填麻烦。
他想:“师哥怎么受得了?”与此同时,他开始生出悔恨的感觉,师哥出事的时候,他正沉浸在旅游的快乐中,光是一想到这种场面,他就浑身难受,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般对不起他。
这些事情还不能和外界披露,因为陆民身上还有很多代言和合约,所有的事情都要一步步处理,在瞒不住之前尽可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李思思对着他苦笑:“我想让你劝一劝他,不要让他走极端,上午那会儿他发过几次脾气,死活不肯吃药,我告诉他你下午就会来,他才乖乖把药吃了,乔海,你帮我这个忙,以后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没有这么严重,乔海无力的摆了摆手,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借口,他已经让自己心硬起来,面冷起来,可是师哥太惨了,为什么会这么惨?惨的让他已经不敢再拒绝他分毫。
什么要强的自尊心?什么怨气?他早就没有了。
师哥要是一路坏到底,自私虚伪到底,活蹦乱跳的活着,让人恨着,那多好?不是都说祸害活千年吗?
没见过哪个祸害是他这样的。
第45章
陆民被秘密接到乔海家里,李思思忙着处理其他公事,对外只宣称陆民身体受伤,在家养病,期间拒绝一切活动和探视。
陆民没法出席的活动和代言,该赔的赔,春生工作室的股份找了律师跟进,期间还不停的跑公安局和剧组扯皮。
粉丝们开始猜测会不会是剧组有人嫉妒陆民,故意陷害他,可是生活没有那么多阴谋论,剧组更是不愿意出人命,负责道具的工作人员确实是倏忽了,而非故意所为,办事不利的人该走法律流程的走法律流程。
知道内情的人,除了说一句“陆□□气不好”之外,就没别的了。
李思思频于奔波,好在她把陆民交给了乔海,这让她很放心。她不知道乔海愿不愿意原谅陆民,但是她知道乔海是个好人,不会亏待陆民。
这就够了。
家庭医生每天会来一次,乔海没有戏拍,陆民就睡在他家客卧,他坐在客厅一边喝酒一边想,这日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胖乎乎的小民和小花相处愉快,一猫一狗卧在客厅阳台上晒太阳。
陆民已经清醒过来了,乔海仔细观察了他几天,发现失忆的人和电视上演的完全不同,陆民只是暂时想不起一些事情,行为举止和以前并没什么变化。
乔海向他介绍了自己,他客气道:“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又礼貌又疏离,完全是陆民式风格。
纪鑫知道乔海把陆民接到自己家里来住,对着乔海发了一通脾气,乔海不理他,他发完脾气后,又提了几瓶酒对着乔海道歉。
乔海已经懒得处理他和纪鑫之间的关系了,于兄弟情分,他没法就此和纪鑫疏远,除了兄弟情分之外,他对纪鑫毫不留情,纪鑫稍微对他谈情说爱,他就冷言冷语回复对方,让纪鑫那点小火苗完全燃烧不起来。
纪鑫最后威胁他:“住一起可以,但是不能住一个屋子,听到没?”
乔海直接挂了电话,他觉得纪鑫很可笑,难道他还指望自己为他守身如玉?
陆民住到乔海家里后,主动承担了做家务的事情,其实他能做的家务事并不多,乔海请了家政阿姨每天来打扫卫生,他能做的无非就是喂猫狗,乔海刻意不理会他,每天早出晚归,找自己的朋友喝酒,或者去工作室坐着发呆。
客厅装着监控,他即便外出,也每天盯着监控按时按点打电话通知陆民吃药。
陆民很听他的话,其实他的生活完全可以自理,一个人住完全没有问题,但是很奇异的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
李思思不说,乔海也不说,陆民也不说。
他的脑袋上缠了一圈白色绷带,将他的左眼遮了起来,乔海通过监控注视着陆民,感觉陆民就像一个独眼幽灵,每天孤单单在自己屋子里走来走去。
乔海看着都替他憋屈。
一个月后,陆民的记忆恢复,提出要回到自己的家去。
这次没有人反驳他,李思思替他发了微博,刻意隐瞒了左眼看不见的事实,宽慰粉丝没事的。
工作室转发微博说陆民已经进组了,让大家不用太过于担心。
乔海看到这条消息后,给李思思打了个电话:“你们真不拿他的命当命是吗?他眼睛都那样了,还让他去拍戏?不怕再出事?钱就比命重要是不是?”
李思思来不及说话,电话就被陆民接走,他好声好气对乔海说:“不管思思的事情,是我自己要求的,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心里有分寸。“
乔海“哼”了一声:“鬼才担心你。”便挂了电话。
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他的电影已经开始上映,他还有广告要拍,还有活动要参加,那么多事情,谁要去关心一个瞎了一只眼睛还活蹦乱跳的陆民。
纪鑫来看他,对着他竖起大拇指:“你师哥这招是真的高!你说他命得多好,当初设计你设计的那么狠,非但没有报应,反而因祸得福,这一摔把你俩之间的冲突给甩没了,你还心甘情愿的伺候着他,哎,乔海,你是不是就喜欢这种可怜的?那要不要我也摔一摔,你也来可怜可怜我?”
乔海说:“行啊,你要是觉得这是福气的话,那你也去瞎一只眼。”
“我瞎了你会来照顾我吗?”
“不会。”
“我就知道你对我心狠。”纪鑫一边说,一边胳膊搭上乔海的肩膀,用手上下摩擦。
乔海忍不住了,一把扯开他的胳膊:“纪鑫,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一天到晚的不着调,你那孩子不都快生了?你就这么给人当爸爸的?我的肩膀有什么可摸的,你不也有!”
“不一样,”纪鑫被扯开胳膊,丝毫不生气:“自己摸自己的没感觉,我就喜欢摸你的,等我孩子生下来后,你给他当干爸行吗?我这次弄的是双胞胎,俩儿子,你要是喜欢送你一个都行。”
乔海实在和他交谈不下去,忍无可忍,起身离开了。
年底,纪鑫的小孩还真出生了,乔海去看过一次,皱巴巴的,看不出什么模样出来,他在老家过了一个年,年后来到清北市,纪鑫又重新邀请他去看,言语之间很自豪:“这次不一样了,他俩长开了,模样比上次好看的多!”
乔海心里生出好奇心,去了纪鑫家的别墅,发现纪鑫的妻子和纪鑫妻子的男朋友都在,保姆把两个小孩抱出来,大家凑上去看,场面别提有多和谐了。
纪鑫从保姆手里接过其中一个小孩,面上带着喜悦,朝乔海身边一递,像炫耀什么东西一样:“看,是不是好看多了?”
小婴孩是白皮肤黑眼珠,睡得很熟,乔海看见后感觉心像是被化了一样,忍不住抱了过来。
纪鑫这个时候有了当爸爸的觉悟:“你小心点,别把他吵醒了。”
他话音刚落,小孩就“哇哇”大哭起来,保姆赶紧接过去:“肯定是拉了。”说着当着众人的面,熟练的解开尿不湿开始擦屁股。
乔海猛地看见屎黄色场面,前一秒的柔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过头去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小孩了。
纪鑫没有觉察到他的厌恶,而是含笑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觉得儿子连拉屎都透着可爱。
晚上在纪鑫家里吃了一顿饭后,纪鑫的妻子和妻子的男朋友抱着小孩在另一个屋子逗弄,纪鑫想和乔海也过去瞧瞧小孩,然而乔海神色淡淡,低头在手机上处理事情,不理会他。
纪鑫一个人又不好意思去插足自己妻子和她男朋友的领域,只好孤孤单单站在客厅,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发了会儿呆,乔海起身向他告辞,他送走乔海,返回到屋子,听到房间里的欢声笑语,心里涌出一股委屈。
他觉得自己很可怜,有家,但是家不成样子,有儿子,但是儿子此刻被人霸占住,有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却不喜欢他。
他想他长得也英俊潇洒,兼具有钱,乔海到底有什么看不上他的。
这些年他也并非独身,身边的小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最好的还是那个得不到的。
在客厅长吁短叹感慨了一会儿后,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去小男友家的时候,接到嫂子的电话,嫂子说家里做了好吃的,要他来聚一聚,纪鑫这才心情好点,原来他还有大哥大嫂爱着他。
乔海回到家后,接到了李思思的电话,他来到一家饭店,进了包厢,里面就只有李思思和陆民两个人。
李思思脸色阴沉,陆民面带笑容,眼神空洞的看着别处,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率先打了一声招呼:“是你吗?乔海。”
乔海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从进来看到陆民的那一刻起,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民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真是很尴尬,思思要处理其他事情,恐怕又得麻烦你照顾我一段时间了。”
本来以为一只眼睛看不见,好歹还有另一只眼睛能看见,可是另一只眼睛受到压力,也快要渐渐看不清楚了。
怕乔海发火,陆民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思思反对我拍戏,可是有些事情是提前定好的,我觉得自己还能看清楚,没什么大碍,就去拍戏了,你别怨她,她替我做不了决定。”
乔海既生气又心疼,当晚就把他带到了家里。
回到家里后,他对陆民说:“你还是住之前的卧室。”
陆民点点头,迟疑了一下:“我想洗个澡,之前拍戏有一个星期多没洗了,有点受不了。”
陆民是个爱干净的,乔海知道,所以沉默不语的替他开了热水,陆民说:“沐浴一下就好,不用泡浴。”
他的视力在夜晚下降的厉害,好在勉强洗完了澡,湿湿嗒嗒的裹着浴袍出了浴室,就要进卧室。
乔海拦住他,伸手在他头发上一摸:“这么/湿,怎么睡?”
陆民朝着他说话的方向虚虚一笑:“我找不到吹风机。”
乔海忍不住粗鲁的拽着他:“找不到不会问?”
他实在看不得师哥这种可怜样子,他宁愿师哥能对着自己使性子,对着自己发火,可以扯着他耳朵骂他,大大方方问他一句“乔海!吹风机呢?”或者“乔海!你来给我吹头发。”
他们从前就是这样相处,在雪乡,在那个退租的房子里,师哥就是这样和他相处过的,这个念头冒出来,使得乔海差点把眼泪掉下来。
陆民被他拽着踉踉跄跄,但一声不吭,他听见乔海翻动柜子的声音,开口道:“下次我让思思来把我头发剪成寸头好了,这样也少点麻烦。”
乔海没有回应他,找到吹风机,插上电,细致的给他吹起头发。
他的手指带着温暖而舒适的力道,不重不轻的在陆民的脑袋上拂过,像是一阵春风,吹的陆民整个身子都麻麻的。
半夜,陆民起夜,他下了床,伸出脚在地上试探拖鞋的位置,脚伸出半天,却感觉不到拖鞋,尿意不等人,他只好光着脚摸索着往洗手间方向走。
乔海没睡,坐在客厅里喝酒,看见陆民扶着墙慢悠悠的进了洗手间,等到对方出来后,他冷不丁出声:“脚不凉吗?”
陆民回头,脸上带着茫然:“你还没睡?”
乔海起身来到他跟前,陆民只感觉眼前被投下一道黑影,随即一股子酒味飘到鼻子里。
乔海和他面对面站了一会儿,然后蹲下来,伸手握住他的脚踝,入手处冰凉一片。
陆民有些尴尬,脚趾头不由自主的蜷缩起来,他看不见,行为受到客观因素的控制,轻轻晃了晃脚:“放开。”
声音不大不小,透着坚定。
乔海倒是听了他的话,起身站了起来,却抱住他的腰,轻轻一勾,就把他勾到怀里,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他被迫仰起头,陆民以为对方会吻上来,谁知乔海一路向下,在他喉结上轻轻亲了一口,他整个人战栗了一下。
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异常灵敏,乔海的嘴唇带着热烘烘的温度,顺着他脖子蜿蜒上升,最后到了耳朵处,他听见对方的声音。
“师哥,这次是你主动回来的。”
第46章
那晚过后,他俩心照不宣的住到了同一个房间里,同一张床上。
乔海白天出去处理工作,不管多晚都会回来,即便不回来,也要打电话过来,陆民的脖子上挂着盲人专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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