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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_雨疏海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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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版纸般泛陈的色调熏染满心惆怅,他知道影片里所有的叙述都是剧组特别的手法和刻意的营造,明明和真正的艺术生生活全然不同,偏偏,他还是一部不落地看完了。
Pearl earring的小调终于播尽,邵清明收拾东西,归还碟片,踏上回家的旅程。
……
家里,邵辉将自己闭在房间里不声不响。
他们的僵持停留在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已有多时。八月份邵辉即将参加艺术班的集训,所以忙着准备无暇顾及他也实属正常,可话不讲眼不看的,好像将他无视为空气一样,说邵辉是无心,邵清明怎么都是不信的。他和他说不上话,暑假又是邵宾鸿和卢馨泽的繁忙时段,夫妻俩隔三差五不在家,家里除了每天来做家务的保姆有点动静,静得宛如丧房。
第一个发觉他们之间异样的,还是元善。
每年放假的时候各大高校总有往福利院分配志愿者,假期休息的大学生有时间有爱心,很乐意参与此类活动,如此也为福利院的大人减轻了不少负担。是以,元善得空,就不忘搭车到城里来看看邵清明,顺便到医院里体检。
“身体都还好么?”邵清明记得他这么问了一句,然后给元善沏了茶,紧接着,邵辉的房门被从里拉开。
“都很好。”元善笑,“啊,好久不见啊,小辉。”
“好久不见,元姐。”邵辉木着脸,面无表情地端着水杯进厨房倒了水,又面无表情地回房。
木板门被踹得哐哐响,客厅阳台的窗子都震了震。
邵清明谎称的所有兄友弟恭和善假象,都在元善面前不攻自破。他看着她蹙眉望着自己,嘴角发苦,却还是无奈地勉强勾一个微笑。
后来元善说了什么,他就都记不得了。大概初初就听不进去。
“小辉……”从回忆里醒神,才发现自己正站在邵辉房门口,木板门还是严肃地紧闭着,好像从封闭时起,就从未开放过,“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他抱着怀里热腾腾的鸡蛋糕,犹豫了一会,还是抿唇叩了叩门。
果然,邵辉不回答他。
“……小辉。”他呐呐低语。叩门的手悄然转下,搭在门板上好一会,才稍稍有力气下压。
不请而入,是不是有点不好?邵清明再次踟蹰。
可门一动就开了,穿堂风呼啸而过,一室一景皆陈于眼前,邵清明还没来斟酌好说辞就看见屋内空空——画板立在东南一隅,矮凳边散落着多色颜料,是水粉还是油画用的什么,邵清明说也不清楚。
他有六七年不曾看过邵辉的房间了,或者说,六七年来,他们不曾有进入对方私密地盘的资格。
而邵辉床边立着的陈列柜里,锁着六七年来他获得过的所有荣耀。也如邵辉所表现,和绘画沾边的,满满当当摆了三四层,区里的市里的省内的全国的,还有刻着英文的国际奖杯……比起邵清明房里寒酸的一些“名列前茅奖”,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往左,电脑桌旁的纸箱敞着,里面摞了几沓资料,黑色水性笔演算勾画的痕迹填满了所有间隙,字和字的缝隙里塞着宽阔的波浪条,隔几句话就有重点星号标,补充的资料用白色便利贴沿边粘着,笔记风格严谨而规整。
最上一本是古代历史。邵清明忍不住蹲下仔细翻了翻,才发现下面九科资料都有,分门别类放得很整齐,一看就知道有人常用。
他探手摸了摸鸡蛋糕的塑料袋外装,是有些凉了。偏头望窗外,日影轻斜,余晖金黄将晚。
七点了,大概。——他忘了戴腕表。
隔壁突然有“嘭——”一声巨响,石破天惊,吓得邵清明从地上弹起来,趿着拖鞋跌跌撞撞往外冲。
浴室的卷帘门哗啦一下被他扯开了,塑料边撞上墙壁几乎裂断,噼里啪啦的水声掩盖了鸡蛋糕滚在地上时软趴趴的喟叹。瓷砖地板上有一层透亮的积水,从邵清明脚下铺展到浴缸旁边,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小塘。缸壁那还冲着瀑布,是浴缸里满溢的水,水里坐着失魂落魄的人。那人一手捏着酒瓶,一手攀在缸沿上,正看着他。
搞什么啊!邵清明踹开棉质拖鞋,穿着长裤短袜就踏进那水塘子里。
酒瓶摔落在地砖上,即使有水的缓冲,依旧粉身碎骨。玻璃四分五裂,在浴室的暖光里折射着明亮,明亮……而危险。
“你回来了。”邵辉若无其事地和他寒暄,痴迷的目光里有片刻的清明,在湿答答的额发遮掩下一闪而过。
“真可惜……”他动了动,“最后一瓶,没有了。”浴缸里隐约有玻璃瓶碰撞的清脆低鸣。
邵清明深呼吸,在潮湿的空气中寻找镇定。他看着邵辉的眼睛,听见自己柔和的声音缓缓响起,在水声嘈杂中渐趋朦胧。他对邵辉说着最普通的语言,就像每个人都对买醉的人说的那样,他说你醉了,他说跟我来。
那一刻邵辉的神情,就像是被鲛人诱惑住的水手,陶醉空茫,眸子里全是他。可邵清明不是鲛人,他没有可以驯服人心的歌喉为凭恃,他全然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他只是不忍看邵辉神伤的样子,哪怕那人狼狈憔悴如斯,也始终不放贪妄。
“开心吗?”长久的对视之后,邵辉勾唇一笑,“游乐园,好玩吗?”
“什么?”他不明所以。
“哈……和王涵意的话,哪里都可以吧。”
“我没有。”邵清明竭力维持耐心,可回忆起前几日王涵意给他发的那封私人短信,他还是有些恼火,“邵辉,你真的醉了,你先出来好好睡一觉,我们再谈,好吗?”
“不好,”邵辉睨着他,笑容靡靡,目光冷冷,“邵清明,我喝醉了,有你什么事?”
“你是我——”肯定的语气戛然而止,他哑然,好久才轻声道:“你是我弟弟。”声音几不可察。
却是违心,又不体贴的。
“是吗……”邵辉起身,沉重的衣物贴在他身上,少年高傲的身躯略有不稳,透露着内心的潦倒,“只是弟弟,是不是?”
邵清明在他鬼魅般诡谲嗓音中艰难地点了点头,欲后退落跑,却被那人伸手揽了个满怀。
——锋利齿刀硬生生锯入自己肩膀的疼痛,玻璃碎片一点点扎入那人脚板的鲜红,散尽了他双眼的所有焦点。
邵辉狠狠咬了他一口,却是踏着伤痛而来,他不知道该怪谁,不知道是谁更难受些。
“你疯了……”邵清明将脑袋埋进邵辉肩窝里,闭了眼睛,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攀上邵辉宽阔的后背,指尖微曲,几乎将指骨嵌入他身体里。
无声的拥抱,强劲的心跳,从未……有过的温暖。
“喜欢我……好不好?”邵辉乞求,“哥,你喜欢我的……”
原本沉默的邵清明开始埋在他怀里愤恨地打他。
“你喜欢我……你喜欢我……”邵辉低头捉住他的嘴唇,毫不留情地撕咬吮吸,勾着邵清明的舌头不放,舔弄轻咬,直到后背的捶打力气渐渐轻缓,从发泄似的攻击渐渐转化为濒死般的紧握。
一场欢爱,顺理成章。
第十五章
窗外是截然不同于昔日的景。邵清明的房间在隔壁,稍稍靠东,偏头就能看见社区里种的榆钱树,而此时此刻,邵辉的房间外,却是澄净微波的碧水湖。
晴朗的夜晚,天幕是粉紫色的,偶有几片烟云如魑魅魍魉瞬息而过,声影不留。邵辉挺身进来的时候,那片粉紫色天地瞬间就颠倒,广阔的天空也如此成为他生长的土壤。他的叶子向天空坠落,根茎向天空延绵,他所有的笑和泪,所有徒劳的挣扎和御守,就此跌空为万世虚晃旧梦一场。而月色溶溶依旧,重重阴霾虚无。
邵辉揽着他的腰,身上不知是水是汗,温热地顺着两人的肌理流淌。邵清明恍惚间被身上纵横肉欲的男人捏过后颈,微张着嘴勉力和他唇齿痴缠。舌头被含吮的无尽分秒里,他忍不住喉咙里的呻吟。
“唔…小辉……”柔嫩的后穴不得已地吞吃邵辉高频的进入,已经有些肿。邵清明只觉得下半身都涨得厉害,哑着嗓子隐着哭腔求饶,“太涨了……唔嗯……轻、轻点……”
又是直直撞上敏感点的一个深入,邵清明勾着邵辉宽阔的肩膀啜泣着泄身。
“心脏还好么?”邵辉感受着裹覆自己的肉壁剧烈翕张着,将大开大合的抽插减缓为轻轻浅浅的琢磨。
“嗯……”邵清明颤着身体,好半晌才如梦初醒地点点头,“你…你快点……”
里面那东西又大了一圈,硬邦邦的,惊得邵清明轻呼了一声。
“不慌,”邵辉轻笑,怜爱的吻落在邵清明耳蜗,一路平川而下,袭上那弧度流顺的锁骨。“才九点呢。”舔舐了一会,才掐着邵清明的腰动作起来。
……
事后的事情,邵清明就不怎么记得了,无外乎是邵辉收拾了一切。再醒来,就看见金辉日光盈室铺洒,空调风一阵阵吹着,身后有热的胸膛重的呼吸,一切都宁静祥和。
好像有点……不可言说的开心。仿佛期待此时此刻,已有千年万年。
“哥……”慵懒而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邵清明翻了个身,就看见邵辉撑着头侧卧着看他,“醒了么?累不累?”说完,昨晚四处点火的手又不老实地往邵清明腰上摸。
“别闹,”邵辉飘忽着眼神就是不看他,刚打开他的手垂眼一看,就看见被子里的小邵辉正解放天性赤裸裸对着他,顿时羞得整张脸都浮着薄晕,紧张合眼的样子更是孩子气得不得了,“你不要脸!”
“嗯,不要脸的弟弟想把哥哥压在身下再好好操一操。”邵辉坏笑,低头轻轻咬了咬邵清明的鼻尖。
“还想再享受一下哥哥的后面,昨晚咬得不要脸的弟弟好爽,又紧又暖,构造好像还有点不一样。”他说着说着,似乎真有些回味无穷。
“你滚开!我不要听!”邵清明睁眼瞪他,捂着耳朵喊道:“你再说,以后别碰我!”
然而被威胁的人抓着了有利的重点:“哦——以后?”他缠着邵清明深吻,对着怀里被吻得昏头昏脑的人道,“哥哥喜欢,我不介意就现在开始……”
“邵辉!你!你厚颜无耻!”
“哥哥那时候的表情明明很可爱。”
“你不许说!闭嘴!都怪你!”
邵辉大笑几声,将炸毛的人抱得紧紧的,柔声宠溺道:“好,都怪我,本来都是我的错。”
几乎快被他的脸皮厚度气笑了,邵清明张口欲骂,却被邵辉抢白:“以后我惹你不开心了,你就这样怪我,好不好?”
他说的很轻佻,却也很认真,邵清明懂得其中深意,所以良久之后,才很慎重地说好。
原来曾经的争锋相对,从来都是两败俱伤。他被邵辉的锋芒刺伤,知道了厉害,就以为对方的铁盾也固若堡垒,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邵辉不懂,却也着实被自己伤过,只是有些人不善言语,伤痛隐于表象,不告诉他难过神伤而已。过去两个人的矛盾,就是两个人的不快乐。
若那时候他,或者邵辉稍有露怯,是不是他们之间就有所不同。
而兜兜转转至今,似乎也不算晚。
故事到此,该有欢声笑语收场。
第十六章
阴影里生长的恋情无风雨侵扰,发展得稳健而顺遂,十几年来孤苦无依,终于在此告一段落。
有时候邵清明独自走在放学路上,也常常自顾自莞尔。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不同,就好像原本青涩干瘪的苦果如今得到了沛足的雨露阳光,从而红润了容色,丰满了果肉,渐渐甜美可口,令人望而生津。
有道是,芬芳远扬,下自成蹊。一年到头忙着下乡写生的邵辉看不见摸不着,隔着山隔着水听说谁谁谁又喜欢他,也吃了好多人的干醋。邵清明被他三天两头的短信电话闹得头疼,既是无奈也是甜蜜,只好在晚上做作业的时候偷偷和他视频,就是妥协至此,邵辉也依旧不满意,平日口无遮拦荤话不断还不算,一旦有时间回家逮到邵清明,又是好一阵亲亲我我。
美术生艺考完,时值三月,莺飞草长,春意暖融,邵辉的成绩十拿九稳,邵清明还得苦战百天。
于是三月末的周日,就成了一人看书一人刷题的局面。客厅宽敞,居室舒宜,家中大人不在场,邵辉便缠着邵清明霸占客厅。半搂着美人半躺着长排软垫的皮沙发,垂眸是书页微翘,抬眼是媚色如花,邵辉的日子过得不是一般的大爷。
“别闹……”邵清明收回撑在沙发边的左手,右手倒拿笔,用笔帽在邵辉蹭过来的手背上敲了一下,实在是因为那人摩挲他手指的动作太痒。
邵辉轻笑,转而去掀他的衬衣。不一会又被邵清明挥手拍掉,还赚来嫌恶的一瞪眼。
“哥,”邵辉看了眼挂钟,脚上使力将自己蹬到邵清明身边,脑袋不管不顾就往邵清明大腿上蹭,“十二点了,我饿了。”
“就一会儿。”邵清明在做最后几个完形填空,被他盯得心思不稳,就拿手盖住他的脸。
近段时间两人的相处模式又有不同,约莫是艺考前的时间憋得狠了,邵辉回来之后特别黏他。但艺术生和普通理科生的高考虽说不上千差万别,也还是挺不一样的。特别对于邵辉这种文化课一考就五百八九十分的学生来说,最后几个月简直就是躺在家里玩,而为了迁就邵清明最后的复习冲刺,他还得默默隐忍着,一周只能吃一次。
之前是不在身边,不能吃就算了,现在香香软软的哥哥就在身边,他依旧得陪人挑灯夜战宵衣旰食,就是不能吃……
高考万里长征,艰难得某战士家属不知道说什么好。
“做完了么?”等了几分钟,邵辉偏头躲过邵清明的遮掩,那人柔韧的腰段就撞进眼帘,怀着故意戏弄的心态,邵辉撩起薄薄的衣料就埋首嘬了个吻痕。
“……嗯…你、你干嘛呀!”邵清明吓得笔都摔了,被直击敏感点的身体微微一颤就往后腿,赤着脖子一低头,就看见邵辉撑起半边身子笑得十分荡漾,眼底都是小阴谋得逞的闪光。
“都周日了……”邵辉一手捏住邵清明大腿磨蹭,暗示意味非常明朗。
“那、那也不行,”邵清明护住衣领站起来,冒冒失失往厨房跑,“哪有大中午那个的。”
被他羞赧保守的样子弄得失笑,邵辉摇摇头,也跟上他的步伐。
家里固定来做一日三餐的保姆请了一周假,据说是老家的孩子生病了,所以要回去看一看。好在艺考之后邵辉又重新常住宿舍了,周一到周六他和邵清明两人都不怎么回家,就周日回来住一天,恰好卢馨泽轮休是周六,可以在家给他们大扫除。周日一天,只有伙食需要自行解决。
两个快十八岁的大男孩都是厨艺不精,面面相觑地发愁,最后还是邵清明心疼邵辉拿画笔的手,勇敢地拿起了菜刀砧板,用手机搜了个简单的香肠炒面条教程对着做。目标很简单,只要能吃就行。
然后就是完全不熟练地切片剁番茄。食材都是现有的,柜子里油盐酱醋都不缺,饶是如此,邵清明还是手忙脚乱地将香肠切得厚薄不一,番茄剁得大小不同。油烧得冒青烟的时候才晓得将西红柿和莲花白倒进去,被“呲啦——”一声散开的油烟迷了眼,他才迟钝地按下抽油烟机的开关按钮。
等他终于将面条也烩进锅里,邵辉稍稍往里张望了一眼,就看见一团颜色深沉的面条开始笨重地翻滚。
邵辉还是头一次吃不是保姆做的家常饭。
“怎么就想做面条了?”两碗面上桌,邵辉轻轻勾住他的手,柔声问他。
“以前元姐总给做的……”邵清明回答得坦率,只专心给他递筷子,“我做得不好,味道一般般,不过应该——”
“可以吃”三个字未出口,圈住他小指的手就蓦然收紧,力道大得几乎将指节折断。直觉欲呼痛,他就要甩开邵辉的手,一个不察又被那人往怀里一拉,拧着眉就跌坐在邵辉大腿上。
“干嘛你——唔……”——唇齿紧接着被封住。
他怎么就忘了邵辉那吃飞醋的好本事呢……邵清明仰着脸小声呻吟,大张着齿关顺从邵辉的侵夺。见他不反抗,邵辉的妒意也散了些,只不容拒绝地将怀里人的口腔舔了个遍,就宽容放过了。
“有毛病……”邵清明扶着他的肩膀喘了几口气,舌尖舔掉嘴角的津液,无语道:“你能不能别太敏感,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不可以。”邵辉托着他的臀将他往身上颠了颠,亲昵道:“我喜欢你喜欢得快疯了。”
“恶不恶心……”邵清明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每每邵辉对他说肉麻话的时候,邵清明说不清自己的心境到底是愉悦多一点还是沉重多一点。大概是因为喜欢他,邵辉开始为他考虑很多,对他的一言一行都很在意,甚至对大人心生不满。最令邵清明记忆犹新的,还是有一次邵辉为了护他和邵宾鸿他们顶嘴,放在以前,若是他和家里人有什么意见不合的地方,邵辉总是拿收养恩情压他的那个,哪有替他发声过的呢。
如今他们就像两个互相索取温暖的人,一个是无人珍视的孤儿,一个是父母严苛的少爷,莫名其妙相逢却莫名其妙契合。索取之后,他们一点点学会为对方供暖。
感情对人的影响潜移默化,可若回首一看,也会惊讶于今非昔比。时间长了,邵清明总是心有戚戚。在大人面前将邵辉的叛逆模糊成青春期中二病固然可以,可是邵辉看他的眼神总是嚣张不收敛的,说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又那么点意思,就不知道邵宾鸿他们看懂了多少。
蜜里调油是好的,只是两个人之间知道就好,唯恐昭之天下,乐极生悲。
可邵辉又疏远不得。
“不恶心。”邵辉笑着咬他耳朵,兜里手机忽然“叮——”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邵辉手疾眼快地拿走。
“我看看——嗯?哥,王涵意找你。”
——这就是了。
有了“男朋友”的身份之后,邵辉的独占欲一日日明显。对邵清明温柔爱护是一方面,对邵清明严加看管又是一方面。就好像一只豺狼看见了美味的食物,所以对食物百般讨好的时候又提防着觊觎者的靠近。邵清明平日里对他解释过几次之后不愿在和他争辩,他就在床上做得越来越狠,非逼得邵清明捂着脸说只爱他一个人不可。
邵清明渐渐察觉到,也许邵辉才是最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无奈之下只好顺着他的毛摸。
“好了……”邵清明拧他腰肉,闷笑道:“王涵意有男朋友你又不是不知道,元善姐的事情我也说过了,把手机还我,面都凉了。”
“不行,再说一次。”邵辉开始撒娇似地无理取闹,一脸坏笑。
“不闹了,”邵清明想到以前的话就脸红,继续拧他,“快给我。”
“不行,你不说我不给你。”
“你给不给。”
“不给。”
“……最后一次…”
邵辉挑眉瞅他。
“咳咳……”邵清明飘忽着眼睛,清嗓道:“有些相遇是为了告别……比如元善,比如王涵意…有些相遇是为了共生,再无比如,我只有你。”
尾音轻浅,微弱地散落在屋子里,却加深了邵辉嘴角的笑意,“从今以后,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他念的是曾经邵辉吃醋和他冷战时脑袋抽风写的情书,在那之后,念情书就成了邵辉欺负他的惯有手段。
“快给我。”邵清明满怀羞耻地背完,道:“不是饿了吗?吃不吃饭了?!”
“不吃,”邵辉狡黠一笑,将人挂在自己身上就往屋里走,“吃你。”
第十七章
真是饿得久了,等邵清明将人喂饱的时候,他差点累得昏厥过去,只记得最后四肢百骸都是酥酥麻麻的,偏偏后面得快感源源不断,简直欲仙欲死。
不得不说,邵辉对知识得掌握能力很强悍,且不仅仅局限在课本上,更体现在他对情事的掌握里——往往是邵清明疲累力竭到眼睛都睁不开了,他那东西还依旧坚挺着在柔嫩的甬道里鞑伐,总逼得哥哥泪眼朦胧胡言乱语才好。更令邵清明头疼的是,邵辉宁愿事后花一个小时给他沐浴清理都坚持不戴套,说什么型号不好买啊不省钱啊不记得啊之类的,反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耳鬓厮磨到浴室摸爬滚打一番之后,他终于得以享受酣甜的睡眠。
一觉睡到五点多,脑袋还是晕晕的,却被空空的胃袋唤醒了。
醒来时还算身轻体便,精疲力尽后的深度睡眠给他高三来少有的舒适。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性爱的放纵其实也有点好处——邵清明的成绩虽然不错,但他梦想的A大却更高远,想要在高考中取得足以被A大看中的成绩,他日思夜梦始终不得好眠,也只有周日和邵辉乱来一次才能稍稍放松那紧绷的神经。
餍足地舒展了身体,邵清明一边翻身揉了揉酸胀的腰背,缓解后穴被异物入侵之后留有的不适感,一边勾唇看着窗外那柯枝繁叶茂的榆钱树。晚辉落霞在远天尽头处升腾燃烧如篝火一线,榆钱青果在院落疾风中连缀招摇如彩带飘飘,自然的伟奇美得荡涤他心魄,耳畔风声鸟声同俗世沸反都渐渐远离,静谧时光因此刹那永恒。
大概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所以每一天都是好天气。邵清明想起空间里姑娘们常转发的爱情句式,暗自唾弃自己矫情。可只要想到邵辉对他的细心,想到男人精心照顾他,甚至知道他有些认床,特意将他抱到自己房间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理解所有曾经不明白的甜腻,而且,还觉得有过之无不及。
快要被自己恶心死了。打开房门的时候却还微笑着。
“小——妈……”话音陡转,只因看见饭桌上沉默用餐的两人,亲生的母子二人对坐着,一人手里端着一碗炒面,是邵清明之前做好的,大概微波炉加热过了。卢馨泽什么时候回的邵清明完全不知道,记起刚刚和邵辉偷情的事情,邵清明就有些胆怯。
女人年逾四十,优越的家境使岁月不敢狠心摧折她,她看着就比同龄女人年轻些。也因为家境好,官二代,卢馨泽自小受专业教育,早年自名校毕业,又曾赴美深造,个人能力很强。且性格沉稳,是个风霜不侵的女强人。眼光非常狠辣。曾经就是她一意孤行将邵辉的爸爸从众多追求者中相中,不顾家人不赞同结了婚,后来不过一年,邵宾鸿的事业就青云直上一马平川,果然大有作为。
也因为知道她的厉害,在整个邵家,邵清明最怕的就是她,曾经心中无鬼就是怕的,现在心中有鬼,且刚刚才闹了鬼,更是怕得腿肚子打颤。再一想本该在党委的卢馨泽是突然现身饭桌,他的右眼皮立即就跳了起来。
不知是否看出他的战战兢兢,卢馨泽只是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吃炒面,见他过来坐下才开口:“身体还好么?小辉说你做了饭就不舒服休息了。”
一句“小辉说”,让邵清明顿时猜测出了邵辉的口供,他无暇深究女人有意无意,忙道:“好了,就是有点缺觉。”
“嗯。”卢馨泽点点头,将碗里的几块香肠挑给邵辉,很快解决完不多的炒面,起身往厨房走,“我将你的面吃了,我再下碗面给你行不行?要不要鸡蛋?”
“都可以,”邵清明看着她的身影进了厨房,心虚地瞥了邵辉一眼,还是起身了,“妈,不然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你了,你晚上是不是有事啊?”
一般卢馨泽回来吃完饭,就是深夜要加班的。
“我特意回来的,”这句声音大,“你晚上到书房来一下。”这句声音小。邵清明踏进厨房之后,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卢馨泽的目光捕获了,是那种女人特有的确定而敏锐的眼光,即使她非常温和地在拿着碗筷打鸡蛋,邵清明依旧觉得毛骨悚然。
十有八九,就是了……头上的那刃刀,可能就是今天将落下来。邵清明知道瞒不住。
……
将一碗热气腾腾的家常鸡蛋面摆在桌上之后,卢馨泽就从沙发边拎了包,哒哒哒就上了楼。一双软底拖鞋穿在她脚上跟高跟鞋似的,脚步声踏得干脆利落又不失礼刺耳。那一下一下,像是鼓槌击落在油布鼓面上,砰砰的余音却只在邵清明心中回响。
“妈找你有事?”等声音匿了,邵辉才轻声问他,眉头不展,“不该是盯你念书吧?她说什么你别理就完了。”
执筷翻过碗面上油汪汪的鸡蛋饼,邵清明搅了搅煮得软糯的面条,突然就失了胃口,只挑了两根菜心吃了。
“可能就是问我志向的事情吧,你别太多想。”
听到他话中和稀泥的意思,邵清明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从前说我和我妈他们合伙欺负你,现在我倒戈了,你又叛变。”见邵清明瞪他,才送了手,哑声黏腻道:“小叛徒。”
紧接着在桌下的小腿就被踢了一脚。
卢馨泽在家,邵清明对邵辉的言行都收敛得多,就邵辉是一向不怕的,近来还有越来越不怕的趋势。除了暗地里的调情,有时候也有明目张胆的亲近,比如邵清明只吃了几口就食欲不振的时候,他就很坦然地将碗接过帮邵清明放电饭煲里温着,并表示等会儿邵清明要还是吃不下,就亲自替他解决。
“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邵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吃得不多也不爱运动,还好没怎么瘦就是了。”他只手环上邵清明手腕,“好像还长了些肉?”
“嗯,可能是快高考了吧。”邵清明垂眸,心不在焉。
“稳定发挥就好,”邵辉轻描淡写道:“A大不是那么难,别给自己精神压力。”
“嗯。”
邵清明看了眼身边人镇定柔和的面容,略微有些失神。
长久以来,邵清明都知道他和邵辉是不同的。无论是接人待物还是经营感情,邵辉都是个中翘楚,从来占据主导地位,走在哪里都是核心。别人器重邵辉,更乐于器重邵辉,因为他的性格和能力都非常出色,只要答应的事情就能运筹帷幄,做到极致完美,就像邵辉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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