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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公主的诱惑:媚杀暴君-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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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昔日挚友的背影,李达谙沉吟许久,他心中自是清明,主上不会再现身于世人面前,而那介红颜祸水,如今却稳操了权柄在手。昔日人为鱼肉,己为刀跙的情势,已然完全颠覆。

但,真要去刺杀右相吗?

李达谙心中亦清楚,倘若不从,从此之后,自己便是叛贼。虽然无人会揭发他的罪行,却一定有人来处置他的逆心。

一声叹息,掩下许多无奈之心声。

“主上,奴婢还是不相信,李将军会有投靠右相之心。”

两鬓斑白的男子立于高处的栏杆边,沉默许久,才道:“我亦不信,否则不必让你这般前去试探。”

“但……李将军追随主上多年,主上真的不能给他一丝余地?”

天上明月皎皎,洒地铺银,男子转身昂首离去,声音从远处飘渺而来,带着几丝难言的凄凉:

“帝王之路,怎容得妇人之仁?好在而今我已不在其位,地狱幽深,无人敢往,便让我一人独去罢!”

月影倾斜,夏风轻柔的吹过,遍地花叶纷飞。

番外:少女太后(4)

初夏五月的西京后宫,柔仪殿仍旧是往常一样的冷清,只是如今却已经成了整个后宫最有人气的地方。

最起码,这里还有活人的走动,而其他宫殿,因为主子们的离去,听说连夜行的鸟儿都不愿意飞落了。

因为胤帝驾崩不久,故而今年的端阳节并未有宫宴庆贺。

以往歌舞浮华的后宫,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不再有丝竹缭绕,不再有酒宴饮了,不再有雪色肌肤纤纤细腰的美貌舞姬,更不再有彻夜放歌的优声伶人。

整座宫殿都寂寞下来,连夜莺都识趣的飞离了这座沉默的宫殿,宫殿突然间变得那么寂静,走路的时候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在悄无声息的活着,似乎稍微大声一点,就会惊动那些刚刚死去还没有消散的亡灵。

宫里的白幡白绫如同一各条雪白的女子手臂,依稀间,眼前再次晃过不久前这里的锦绣繁华、酒鼎奢靡,然而转瞬间,尘土归墟,一切已然消散。

所有的一切,都沉默着,等待着一场新的繁华。

包括这里的连绵梧侗和清水碧波,还有每一道飞檐斗拱,每一处庭院假山。

小皇帝刚刚睡着,就躺在他母亲的床上,这孩子出生时受了不少罪,好在出世以后却一直身体健康。方才吃过奶之后吐了一点奶,此时却睡的很踏实,嘴角弯弯的,像极了一个人。

阿柔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她依旧没有半点因意,一只白烛静静的燃着,烛泪低垂,火光下隐隐有一丝丹红,恍若女子珠泪下滚落的胭脂。

在她身边不远的书案上,放着一封薄薄的书信,那封口处的火漆完好,居然没有拆封。

这是外祖父凌詹春下朝之后托人送进来的书信,不需拆,她也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而今的局势,是朝中分了三派,一派以右相为首,挟辅政大权,诸事之上皆是以结党营私为首要之重。

另外一派则是中庸之派,当中不乏诸多名臣世家,他们并不急于站队,而是伺机而动,先观察形势再做打算。

另外一派,则是以新兴的凌家为首,以天子外戚自居,借太后垂帘听政之势,大肆拉帮结派。

番外:少女太后(5)

她就那样坐着,已经足足有两个多时辰了。

之前在国子大殿上,群臣争议的话不由得再一次回荡的脑海里,她缓缓回过头去,看着年幼的孩手,心底一片空蒙的茫然。

能在此时递信进来,他必是着急万分,若不是如今宫中如此局势,恐怕她这个外祖父早已安奈不住只身前来。

阿柔的嘴角滑过一丝淡淡的笑,她可以在脑海中想象着他生气的样子。

这个曾经肆意操纵秦国朝政的一朝重臣,而今却发现了,自己的外孙女并不似自己的女儿那般,对他俯首帖耳吧?

而他这时递进来的这封信里,又能说些什么呢?不过是分析当前情势危急,迫她于朝会时向右相一派施压罢了!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但是她却不想去看了。

这条路那样冷,她不能转头去看别的路上的火光,一旦她看了,她怕她再也没有勇气往前走了。

她也曾经有过一个那样缱绻的美梦,自以为那其中的一切并非虚幻,譬如他在跳下千尺崖的那一刻,抱着她的身子,吮吸着她唇间的每一缕芳香。

她至今仍记得,他掰开自己的手腕时,那种深情的眼神里,含着多少让她心碎的情意。

然而,这个梦还没有开始,就将要终结了。

岁月于她,已然是干刀万刮的凌迟与割裂,命运虚无苍茫,犹如烧过荒原的熊熊野火,扑不尽,浇不息,永无静好,从无安宁。

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捏起书信,放置在烛火之上。火苗高高的燃起,烧得信封微微曲卷,渐渐泛黄,火舌蔓延,终究化作黑灰。

“太后娘娘!”

徐夫人领着侍女端着宵夜走进来,惊得轻呼一声,几步跑上前来,险些将那烛台推倒。

阿柔也不做声,只是静静的看着已经烧了大半的书信,剩余的一半也是黑灰翻卷,残破不堪,像是千疮百孔的蛛网蒙上了黑尘,在灯火下,有着蒙昧的光。

“徐夫人,哀家还不至于愚蠢到受人摆布的时候,哀家之所以还在这宫中活着一天,就是为了等皇上长大,然后亲手把这大齐江山交到他的手里。其余的,任何念头哀家都早已没了。”

她静静的看着眼前有些惊诧的徐夫人,而后拍了拍自己的手掌:“以后,但凡凌大人有书信送进宫来,你都替哀家回了。如此这般,不符宫闱律法。”

****************现在最怕看见书评去的争执,有人要这样,有人要那样,我真想说,任何故事只有一个结局啊!我实在是众口难调,难道多写几个结局大家就满意了?

番外:少女太后(6)

徐夫人也是忍不住愣了一下,终于躬身道:“是,太后娘娘。”

再抬起头时,她看她的眼神,已然有些与往日不同。

或许,也是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何自己的主子,会独独对她情有独钟吧?

然而,晚间看着加急送来的几本奏折时,阿柔的眉间却越皱越深了。

而今已是五月,然苏南九州却是连续数月天旱,地方州府官员瞒下灾情,以至于百姓哗变。而今,苏南九州的驻军已然压制不住了,这才终于有消息报了上来。

阿柔看着这本奏折,不由的手上微微颤抖了起来。

“来人,去做些清淡的汤水上来,还有,派人去典官那里取户部今年以来所有的赈灾钱粮拨款记录。”

这一夜,柔仪殿的灯火彻夜未灭。

徐夫人侯在一旁,看着书案上的烛泪一滴滴的滚落,在烛台上堆积起层层红浪般的涟漪,而年轻的太后娇小的身影,被印在美玉堆砌的墙面上,羸弱之中更有一分格外的坚强。

快到天明时,她才躺在床上,陪着睡的正香的孩子,一起并头睡了一会。

“来人,去将这些东西送给淑文太后过目,哀家先用点早膳,着传旨过去,让群臣们先侯一会。”

侍女端上来的精致点心,被她吃了一大半。

徐夫人站在一旁,亦是彻夜未眠,她知道,太后是真的累了。若不吃些东西下去,她怕自己是撑不到与群臣舌战时。

这些日子,宫中只顾着胤帝驾崩之事,一干国事,便操纵在了管辖四方的重臣手中。

其实苏南旱灾原本是头等大事,但是他们连这个都敢瞒下。只是欺皇帝年幼,太后不谙朝政轻重而已。

而眼下大齐四分之一的国土一片哀鸿,查看过典史记录,阿柔才知道,原来户部早已申请下放粮草,只是现在看来,早已被地方官员和世家大族层层盘剥,久久无法到达百姓之手。

****************不会写朝政啊,我这些日子就纠结着,当太后可不可以不像慈禧那样累呢?看来目前是不行的了,很怕又有人跑来骂我虐女主啊!

番外:少女太后(7)

眼下情势已然很明白,右相是大齐的实权掌握者,却纵容下属公然贪墨,对大家氏族放纵示好,以赢得其他世家对他的支持。

而就在这半个月中,因为旱灾的缘故,加上去年对西南犬戎作战,全国所有的粮库基本上都已作为军粮征收一空。

青黄不接是时节,百姓们苦苦哀求朝堂拨放粮食,但是,他们却没有等到这一天。

而今苏南九州境内,已经饿死数万民众,上百万百姓千里迢迢的逃荒,往北,往东,甚至还有人向着西北而去。

就在距离西京城不过数百里的雁鸣关、唐户关、曜关的关口前,每天都聚集了大量食不果腹的难民,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饿死。

然而西京的贵族们却大肆粉饰太平,他们宁愿花费大量的金钱来替自己或者自己的娇妻美妾们修葺宫殿楼宇,来大肆筹备端阳家宴,也不愿发粮来给百姓一条活路。

阿柔坐在那里,手中握着一只白玉瓷杯,里面的茶水微微有些凉了,她却依然紧紧握着。

她知道,他们是在逼她。

这样的局势不是一个人的能力可以操纵得来的,萧锦彦当政几年,大齐国政曾经鼎盛一时,他的铁腕肃骨之下,再奸诈的权臣,亦心中怀有几分惧意。

而今他不在了,他们便生了试探之心。如她外祖父一般无二,他们在试探着,她这位初握权柄的女子,会如何应对这样的乱局?

倘若她今日于朝堂议事时,拿不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那么,便意味着,她以后将逐渐失去话语权。

然而,若是她主张全力赈灾时,只怕户部与其他部阁长史,亦会拿出无穷多的理由和借口,表示国库空虚。

朝阳冉冉升起,已是过了早朝时分,但她依然安静坐在椅子里,静静的喝茶,好似令她忧心的这一切都不曾发生似的。

小皇帝醒了,哭闹声把她惊醒,乳母迅速上来抱走了孩子,阿柔只是看了几眼,依然沉默的坐着。

是啊,眼下那些受灾的苏南百姓们,他们要死了,他们在饿肚子,天灾人祸相继降临,百姓们没有活路,官府却还在贪墨还在敛财,他们应该骂。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作为掌握着这个国家政令的一群官员们,他们早已默许了这件事,没有人会理会各地官员的盘剥,所有的灾情奏报都被强行压了下来。

**************************看看今天能不能多码一点,吃完饭再说了。

番外:少女太后(8)

沉吟再三,阿柔还是决定,自己暂时先不表态。

果然,朝会时,身为右相的左旭阳并没有提及此事,而与阿柔一样差不多同时得知消息的叶赫太后,在珠帘后亦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不过是一场对决,先开口的那一方,便是意味着自己要先亮出自己的底牌。

而朝会下来没多久,徐夫人便进来禀告道:“太后娘娘,凌大人有密信送来。”

阿柔正抱着孩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道:“哀家不是说了吗?以后不必理会。”

端阳节夜,慈宁宫亦不过是请了叶赫太后过来,一起吃了顿晚饭,而后品尝了今年新米做的粽子,就连以往皇室历年以来都要举行的龙舟大赛,都被取消了。

日子过的如同波澜不兴的静心湖,一阵微风吹来,似乎都能吹皱一池无痕。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这一日一日的等待,是多么的难以煎熬。

只有这个可爱乖巧的孩子,让这些日子以来始终心怀忐忑的两位年轻的太后,感到一种莫大的安慰。

叶赫太后从阿柔手中接过孩子时,她的眼角便凝结在了这小小的一团粉嫩上。

阿柔清晰的看见,她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掩饰的柔情。

或许,对于萧锦彦,她,亦不是无情的吧?

此时,她悠悠地道:“若不是妹妹今日邀约,哀家恐怕还不能和皇上这般的亲近。”

随着这一句感叹,她吩咐自己的侍女,“把哀家带来的礼物都拿出来。”

阿柔一眼看去,看来,为了今夜的宴会,叶赫太后是颇费了些心思。所送的东西,皆是上佳的玉器与小儿的玩具,南诏匠人手艺奇巧,于竹木制品上,远非齐国宫廷匠人可以比拟。

“这些都是哀家出嫁时,母后代为收集的,原本是想着留给哀家的孩子,现在,看来……”。

她低低叹息一声,低着螓首,轻轻地,把她的脸蕴贴在孩子的脸上:

“皇上真乖……”

番外:风雨同舟(1)

阿柔微笑着看着叶赫太后抱住自己的孩子,她轻声说道:“姐姐,其实皇上也是你的孩子,以后,你想来看他,不需我这妹妹邀请的……”。

叶赫太后转首看着她,眼中又惊又喜,半响才道:“真的?”

阿柔缓缓的点了点头:“姐姐本来就是他的母后,难道不是吗?”

话音刚落,一向于人前不假颜色的叶赫太后终于红了眼圈,她低声道:“难道妹妹真的一点也不怪我?从前那些事……。”。

阿柔伸手捧起案上的一盏热茶,垂眸笑道:“从前的事,妹妹如今都忘的差不多了,妹妹只知道,而今这后宫里,只有我们姐妹携手同行。皇上年幼,我们孤儿寡母,难敌世间风雨。说句不怕姐姐见笑的话,而今我们也算同坐一条船上,若不能风雨共济,也难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联。”

说罢,她又抬起头,看着叶赫如云的反应道:“姐姐以为,是也不是?”

叶赫如云当即点头:“妹妹所言极是,看来是我这做姐姐的心胸不够宽厚了,我以前总担心你因为之前那些事情心中有刺,所以才不得不疏远了妹妹和小皇上……”。

阿柔亲自给她奉了一杯热茶过去,道:“姐姐不必自责,其实妹妹心中明白,当日妹妹禁足宫中,若不是有姐姐暗中襄助,只怕内务府那些人连日常供给都要克扣了。这些情分,妹妹心中都是清楚的。”

叶赫如云闻言也是不由的转过头去,显然这话是触动了她的心弦。以她半生尊荣的经历看来,又怎能料到自己不过是新婚半年,便成了新寡之妇。

南诏便是再民风开放,也是也断然不能容许一介出嫁的公主以别国太后的身份,再度回到王庭生活。

因此,她余下的半生,注定将困守于这幽寂深宫之中,这是她的宿命,亦是她余生活着的全部内容。

更何况,她始终还没有忘记,自己当日风光大嫁的背后,也背负着使两国交好的使命,而今,既然皇帝的生母主动向自己示好,她又岂能不领会?

番外:风雨同舟(2)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羡慕着妹妹你,先帝他对你……是有着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有独钟的。”

孩子睡着了,乳母上来抱了下去,两位正直妙龄花季的女子,相对而坐,叶赫如云的表情,却如年过四旬的妇人一般的淡定与从容。

从前,作为后宫中的后妃,或许,每一个人心中都会有恨有怨,有不平,有哀怨。

所以,她们会竭尽全力的斗,你死我活,至死方休。

可是而今,那个一直被她们围绕在中心的男人不在了,故去了,她们的这些争斗的心思,也就随之淡了,褪了。

有时候想想,甚至是会惊异于当时自己的心境。

阿柔静静的垂着头,听着她惆怅的述说。

“人算不如天算,妹妹,我叶赫如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他心中,处处都不如你,甚至连有时候午夜时分醒来,我听见他口里叫的那个名字,也是你……。”。

侍女们上来撤了酒菜,摆上精致的水果茶点,更漏声敲过,夜色渐浓。

殿中本来静极,远远地,仅听见宫内庭院中隐约的夏蝉声响传来,一径的声嘶力竭,扰得人心,终是不平静的。

柔仪殿的窗纱是前几日新换的苏州织造例贡的蝉翼纱,轻薄如烟,天青色薄纱窗屉,竹影透过窗纱映在暖绿的帐幔上,鼎炉里熏着兰香,那袅烟也似碧透了,却惟独渗不出一丝的暖意。

风吹过竹声漱漱,端阳节时分已有几分暑气,这会子却像是下着雨,窗棂下凉风暂至,墙上悬挂的簪花仕女图被风吹起,哗哗一点微声的轻响。

层层的帐幔后,是雕着飞凤九天的床榻,玉石的榻背上,倚靠着叶赫太后。

她的脸不知是由于映着暖绿帐幔的缘故,还是沉浸于往事所致,隐隐洇出一丝的青白气色。

画着精致素雅妆容的她,在这一刻,于夜深无人的寂寞时分,终显出一丝无力的衰败之感。

阿柔看着她,终于道:“那姐姐你可知道,我为了这份所谓的帝王真爱,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番外:风雨同舟(3)

往事峥嵘嶙峋,而今思及,却如一场可笑而荒谬的大戏。她用尽自己最好最瑰丽的青春年华,以及全部的心血去爱的男人,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来人,取酒来,哀家要与淑文太后今夜好好叙话。”

端阳节,宫中备有最好的竹叶青,以及古法酿造的黄酒。

徐夫人送了煮的暖暖的黄酒上来,又送上一鼎小炉,青黑色的酒壶放在幽幽燃烧的小炉上,酒香四溢飘散。

一杯温热的酒水咽下,阿柔开始缓缓讲述那段尘封在她心中的记忆。

她望一眼窗外幽黑天幕上灿烂如银的碎星,这些碎星的熠熠落进她的眸底,却始终敌不过她眸底盈盈欲坠的晶莹夭华。

“先帝原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你若以为哪个女人可以在他心中拥有什么不可取代的位置,那就是姐姐你想的太天真了。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一路挣扎苟活于世,他带给我的屈辱与痛苦已然太多太多,多到我都不愿意去回想。而今若不是为了谦儿,我想我是决计不愿继续在这深宫之中苦苦度日的。姐姐,从今往后,你莫要在妹妹面前提起他的那份情意,我不耻,亦不屑。”

一杯酒水,顺着她眼角的一点湿润,一起仰头送下。

叶赫如云听罢,亦是长久的沉默。她的脸颊上有绯红的酒晕,而身旁的金龙绕足十八盏烛台之上,儿臂粗的巨烛皆燃去了大半,烛化如绎珠红泪,缓缓累垂凝结。

“难道妹妹今日愿意与我吐露心声,这些内情,若非你亲自说来,我也实在难以想象。或许妹妹说的对,帝本凉薄之心,若奢望什么真情,那是我们自讨苦吃了。”

“所以,姐姐,你我姐妹而今站在这高处不胜寒的极地,若不能为自己的以后好好谋划一番,这天下人是不会顾忌我们这孤儿寡母的死活的。前些日子送给姐姐看的那几封密折,姐姐可还记得?”

见阿柔主动提及此事,叶赫如云终于正色点头:“是,初看密折上面的内容,姐姐也是大为惊骇。眼下这朝中的情势,看来的确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纵……”。

番外:风雨同舟(4)

阿柔起身来,站在夜色如水的南窗边。

她就这样站着,错银鎏金的香炉中熏了沉水香,空气弥漫开这一种味道,这一种,本是凝神静心的味道,却依旧并不能让此刻她的心镇静自若。

“姐姐就不问我,想如何应对?”

她回眸看向她,只是微微一笑,却足以倾国倾城。

叶赫如云也随之起身,二人相视而笑,眼底皆是一派了然。

“姐姐不才,大致也能猜到一二分了。此事不易为之,妹妹若是相信姐姐,不如就让姐姐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阿柔上前两步,对叶赫如云躬身一福礼:“姐姐盛情,妹妹没齿难忘。”

“你如此多礼客套,可是不把姐姐当自己人看?”

两人携手而笑,再看时,彼此都是会心点头。

随后的五天,是震惊整个大齐的最为黑暗亦最为慌乱的日子。

苏南旱灾,朝中诸员私吞灾梁,三关外的难民终于发动暴动,他们攻占了西京氏族大户的宅门,抢粮抢钱。

因为饥饿,他们乞讨,乞讨不成,他们偷窃,偷窃不成,他们抢劫,抢劫不成,他们终于造反了。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几十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拿着木头和石块砸开了西京贵族大户们的房门,在繁华的街道上燃起了一道道漆黑的烽火,无数人死于这场混乱之中。

驻守京师重地的军士们好像是纸糊的,在灾民面前脆弱的如同一片麦子。

尽管他们积极奏报,说乱民兵力极强,内有高人指挥周旋如何如何勇猛无敌,可是却无人相信,全都将这些当做了他们无能昏庸的托词和狡辩。

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暴乱,刚刚还对苏南灾情闭口不提的官员和氏族们都惊呆了,因为灾民们功进城之后,第一时间强占的便是他们的私宅与庄园,为求自保,他们纷纷上奏。

雪花般的奏折如水一般涌向朝堂,对此,端坐在珠帘后的两宫太后,态度皆是一致的淡定:“右相大人作为辅政大臣,之前从未向哀家回禀过苏南大旱之事,而户部又早已拨出梁款赈灾,哀家以为,众卿所言大过其实。”

番外:风雨同舟(5)

右相无法,只得秘密调遣自己的军队,前往西京城中平乱。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干出没在西京城中的乱民,其实并非真正的苏南灾民,而是由两宫太后联手安排的一支皇室亲信,他们打开城门之后,用钱粮牢牢的掌控了这批涌进城走投无路的灾民,并鼓动他们制造舆论,逼右相下台。

而此时掌管着京师兵马的京兆尹,以及内宫侍卫营统领袁素等人,对奉命剿杀乱民皆是阳奉阴违。这头出兵,不到一刻钟,全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赌钱吃酒了。

所以,派出去镇压他们的右相私军,在不到两日之后,便宣告大败。

最后逼不得已,右相只得支使手下人再度朝兵部要求发兵,然而兵部大司马却突然一反常态问道:“大齐眼下四海升平,苏南九州的长史这不刚刚才代百姓们进献了万民功德伞,怎会大逆不道的造反?右相所言,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对于兵部大司马的临阵倒戈,这又让右相狠狠的吐了一口血。他甚至搞不明白,这不是前些日子还口口声声宣称与自己共同进退的盟友吗?怎么转眼之间就翻脸不认人了?

于是,兵部发兵一事被一拖再拖,城内的战事越来越紧迫。

六月十四日那天清晨,终于发生了劫杀上朝官员案,被杀者,皆是朝中重臣与世家大员。

整个西京城轰然震惊,两宫太后闻讯就犯了头风,大骂中书令和百官,并当场下令将右相投入狱中,交大理寺严加审讯。

但是就在百官们都以为此事与凌家有关时,身为天子外家至亲的凌詹春也并没有在这场动乱中得到什么好处,反而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禁军统领袁素大出了风头,他率兵擒获当日劫杀上朝官员的乱民首领,受到两宫太后嘉奖,一时间风头无两。

当风波渐渐平息时,两位少女太后又平静的坐在了柔仪殿中,看着睡的正酣的小皇帝,彼此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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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改天换地(1)

这一夜,夜深无人时,她却再度在梦中非常真实的看见了他。

他的脸颊贴在自己的肌肤上,那样沉静的看着她,却并不说话。那种惊悚的冰凉,让她险些就要厉声叫出来。

“不要!”

她的心,在一刹那几乎停止跳动,她拼命的想要说些什么,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用尽所有力气,挣出一句话时,她猛然惊醒,原是噩梦一场。

喉口干涩,连惊醒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仍卧于柔仪正殿的八宝花梨香榻上,晚风吹过,隐约传来海棠花的淡淡香味。

丝缕的花香随烛火的摇曳,隔着明黄的帐幔,朦朦淡淡地一并透袭进来,韵染出一帐的晕黄微光,连轩窗外投影于金砖地上的月华都黯然得失了华彩。

赤金九龙绕足烛台上,一枝烛突然爆了个烛花,“噼叭”一声火光轻跳,在这寂静的内殿里,让人听得格外清晰。

这一点的响声,和着彼时噩梦留下的阴影,仿佛,长剑刺入胸口,刺进骨胳的声音。

她再无法入睡。

在他去后,一直以来,她都会将自己寝殿中的灯火点到天明时分。

不是惧怕,亦不是胆怯,她只是不想,自己会在黑暗中看见他的脸。

她转了眸光,凝向帐幔外,紧闭的殿门,镂花朱漆填金,本属极艳丽热闹的颜色,在沉沉夜色里,映着烛火,不过是殷暗发紫,像凝仁的鲜血,落在眼里陡然分外地触目刺心。

乱刀绞着五腑六脏,痛不可抑,更袭来一阵前所未有的惊惧,背上虚虚地生出微凉的冷汗来。

一切似乎都是按着她既定的步骤一步步行走,然而阿柔却清楚的记得,那几日,她与叶赫如云一起紧密布置着自己的每一步棋子。

可是每当自己听到哪里的百姓被大规模残杀,哪里的正经富贵人家被满门屠戮,哪里的百姓落草为寇凶性大发之类的消息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的夜不能寐,忍不住的忧心如焚。

权力的争夺,原来就是鲜血的冲刷。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高山,能够站在那上面的,永远只能有一个。

尽管在心里,她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牺牲一些人,借以拯救更多人,这笔帐,算的过。

可是午夜梦醒时,她依然会惊怕,会恐惧,会冷汗淋漓。

番外:改天换地(2)

当日的一切,她心中清楚,如果万一任何一件事上有一点偏差,如果她们秘密派出的人马不能约束乱民,不能成功的避开京师守军的主力,不能掀动一些军士的叛乱,那么结果定会是血泥糅杂,整个西京城就此沦入无边战火,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都不会想到,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太后,会有这样决断的心思与手腕。

他们不就是想逼她低头,就此交出手中的权柄吗?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就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而她,又岂会是那种能够轻易低头的人?过去所受的那些屈辱与折磨,而今,她再也不要忍受了!

试图挑衅她的人,她都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没有人,能够在此之后再全身而退。

可是,为什么她会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又再梦见许久不出现的他呢?

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告诫什么?

她怕,她真的怕。

手心亦是冰冷的,她缩进薄薄的丝毯中,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躬去,恰贴到了坚硬的床纬上,背部的汗意涔涔,更让她觉得梦中的那张脸无比的清晰。

闭上眼,她想,自己或许是这些日子过的太紧绷了。

毕竟,那只是一个梦,他走不出那座华丽的坟墓,不是么?

赤足下地,唤人进来,换上一身干净的寝衣,又转头去谦儿睡着的寝殿里看了看孩子。

在孩子的床头坐了一会,复又回到自己的寝殿之中。心事烦乱,阿柔便推开窗子,只见月亮弯弯的一勾,好似女子额上的素眉。

但愿,“一切顺利。”

她双手合在胸前,低声呢喃道。

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了两日,朝野之上文武百官同时缄默,除了最初有几个翰林院的学者和二十多名御史台的御史有一些激烈的反对之外,其余的一概无言。

而右相被押,大理寺开审,作为附着于他的一众党羽,居然意外的选择了沉默,这令阿柔与叶赫如云都感到大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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