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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草也有春天-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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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斤不耐烦了,埋怨道:“那就这么等?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事儿轮不到你操心,回去,给我安生点,我自有谋划。”我推了他一把,翻过身然后补充了一句,“告诉根子他们,别给我磨刀了,从早磨到晚,累不累?从今儿起养精蓄锐,随时听我号令。”

也不晓得二斤听进去了没,反正是草垛下是没声音了,我也没看,继续做我的白日梦。

恍恍惚惚,我就要见着周公了,又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给推醒了,我斜眼瞄了瞄,这回不是二斤,改成冬瓜了。

“老大,你倒是出个主意呀,老这么不给上山下山也不是个事儿,山上的存粮都熬不过半个月,再不想办法往后的日子怎么办?”二斤唉声叹气地样子像个妇人,没出息至极。

这么丧气的话他也说的出口,真是没用。我翻了个白眼,沉声问道:“你就来跟我说这个的?”

“这事儿还不重要吗?”冬瓜又摇了摇我。

我嫌烦,一把推开了他,道:“你少给我耳根子软听葵嫂胡说,我还没死了呢,我说不管不问了吗,我说没办法解决了吗,瞎着急……”

“这么说老大你有办法啦?”冬瓜喜出望外,又开始摇我。

“别摇来摇去,骨架子都被你摇散了,你先回去,到时候有什么情况我通知你。”我又了个身寻周公去了,可恶的是,他老人家不想见我了,怎么也寻不着。

过了一刻,冬瓜也没动静了,我却睡不着了。

眼前一黑,像有什么从空中掉下来一样,吓的我赶忙睁开眼睛,却是一个硕大的脑袋在我的正上方,灵动的大眼睛还在闪烁。

“李文清,你要死啦!”一阵眩晕,我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叫出来,忙转身坐了起来直拍着胸口。这家伙吓死我了,我当天上掉下一猴子,仔细一看,脸上没毛。

“嘿嘿,晒太阳啊?”李文清笑着坐到了我旁边,拍了怕他的身旁,道:“你胆子怎么那么小,一吓就成这样了?”

我瞪了他一眼坐了过去,直喘气,“现在是非常时期,没心情跟你闹。”

李文清转头看着我,变戏法似的递来了一只橘子,道:“可是听你和二斤,冬瓜说话那口气好像已经打定了主意嘛!”

我一怔,接了过来,倒是很诧异,这橘子山上没有,他是从哪儿弄来的。“主意也没有,走一步算一步。官兵在明,我们在暗,想做点什么很容易。而且他们在山下也这么多天了,平日里养尊处优多半没吃过这苦,算计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没看出来你很有头脑嘛!”李文清眸光渐沉,往草垛上一躺。

“没办法,师傅教的好!”我望着西南方向叹了一声。我也没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搞的官兵们人困马乏然后知难而退。这也不是我凭空想出来的,实在要感谢这次带兵的人是萧宇晴,曾几何时他就是要我这么对付他娘的。

李文清又问道:“那什么时候能解围?”

“不知道啊,现在打的是持久战,我没底。”

李文清半拗起了身子,看着我道:“那不行,兰若等不了。”

“什么意思?”

“兰若的药没了,要下山抓药,有几味是山上没有的……”李文清一本正经的看着我,顿了顿又道:“你别以为我在吓唬你,我说的是实话,该我说的我说了,救不救人是你的事。”

我揉着脑门很是纠结,给兰若治病的事情李文清半点都没含糊过,一直很尽心尽力,所以我有理由相信他此番话语绝非虚言。我想了会儿,问道:“什么时候要?”

“最多三天。”

闻言,我浑身无力,一下子躺倒在了草垛上,这么急岂不是我的计划又不行了,怎么办啊?

李文清慢悠悠的又开口道:“你是想在官兵们的休息时间去骚扰他们,消磨他们的精力,让他们知难而退?”

“咦,你怎么知道?”我惊奇了,忙坐了起来看李文清,还真是佩服。

李文清几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瞟了瞟我,道:“就你,这么多天?就这办法?就是没兰若你也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我自以为这办法不错,想不到竟然得来这评价,我很无语,很无语。

我闷不吱声地瞪着李文清瞪了一刻,不服道:“那你说怎么办?”

“那还不简单,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李文清贼兮兮的笑了起来,往我身边挪了挪,道:“萧宇晴不是你前夫嘛,找他求个情,说个软话,不就行了!”李文清边说边用胳膊肘推我。

我一听怒了,他这哪里是出主意,根本就是拿我消遣的。“你去死,我不想见你!”我一巴掌甩向了李文清,又被他给一把抓住了。他耸了一下肩头,很是无奈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话说这儿了,兰若的病我也告诉你了,有什么别找我啊!”说罢,他丢开我的手下了草垛。

“李文清,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我这口气咽不下,追着下了草垛,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李文清缓缓放慢脚步,等我走近转身道:“萧宇晴这次封的这么坚决肯定是要想要拿下你们,如果你没有办法死撑到底就只好另寻他法脱身,你若现在放出投降的消息,然后要求见他,以你现在的身份萧宇晴肯定不会不见,但是因为他是你的前夫,所以为了避嫌,他会让别人和你谈判,不过那不重要了,只要他肯见你,下面的都不是问题!”

我盯着李文清直眨眼睛,顿觉得他好有魅力,整个人都在发光,简直崇拜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有个词怎么形容人来着,经天纬地?对,就是这个词,这个词套在他身上还真合适!

“崇拜我就以身相许吧!”李文清半边唇角上牵,眼睛眯起,一指挑起了我的下巴。

“……”不说话像个人,一笑一开口那就是破坏气氛。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的笑,为什么要牵起半边嘴角了,像脸部抽筋一样,可又那么邪气逼人,最要命的是,还挺好看。

话都说道这份上,我要是再不肯去见萧宇晴就是矫情,所以我去了。没办法,谁叫我落落大方,为人坦荡呢!我不是一个人去的,我还带上了我的狗头军师李文清。

我去的时候举着白旗,李文清跟在我的身后,到了山脚下官兵们所在的地方,我以为我要被捆着,最后也没捆。萧宇晴看见我面无表情,实在阴晴难测,我偷偷瞟了他一眼就不敢在看,心里却是挺憋的,像猫爪子在挠。前几天的事儿八成他当我指使的,都不晓得现在恨我恨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留神,脚下一绊往前磕去,却是一把被萧宇晴给扶住。我吓的全身都发了麻,也不敢抬头,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叫李文清,谁知道那小子倒好,笑眯眯的和押着他的官兵聊个火热,整一自来熟。

“李文清,慢吞吞的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叫那么大声做什么,反正就是想叫,不叫不舒服。

“娘子莫急,我来了!”李文清一听就快速往前走来,没想,萧宇晴直接挡在了我身前,抬了抬下巴,道:“你走那边,这边路不平。”

我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窘了。怎么路不平,路平坦的很,倒是他在的那个位置正好把我和李文清隔开。我真不情愿,没李文清在我不安心呀,和他靠近一点儿我都能觉得说话底气足些,这么一分开,我指着谁呀?

揪老底

身为阶下囚理所当然的就是低调,李文清走到了我身边只是看了看我,冲着萧宇晴玩味的笑了笑,然后就不作声了。

李文清都这样了我还能不识相?我哀叹了一声往前走去,萧宇晴却是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跟上了我的步伐,至此,整支队伍没人说话,变得十分安静。

萧宇晴带着我们去了府衙,然后请太守来跟我们谈判,可太守本人并没出现来的却是另外一个人。那人出来后,萧宇晴喜怒不查的脸色渐渐阴沉,直至李文清在我耳边小声道:Qī。shū。ωǎng。“你们这个太守是不是老喝花酒喝到忘了正事儿?”

这事儿我也不清楚,只作一愣,掉头看他,却见他突然笑了起来,拱两手向前迈去,边走边对那代太守出来的老人家道:“这位官爷好样貌啊,方首廓耳,眉目开朗,天庭饱满,实乃大富大贵之相!”

那人微怔,片刻后唇边浮出一丝琢磨不透的笑意,却是掉头看向了萧宇晴。

李文清也不说就此打住,就那么瞅着那人不肯移目,嘴巴里却一直在念道。那神态,那用语,那动作,不需要多加修饰,整一天然而成的神棍,可惜啊,人家不买账,看了他一会儿后,对萧宇晴拱手道:“萧主簿,请上坐!”

“既然太守将谈判之事交于赵参曹,萧某就不便插手,旁听便是,赵参曹请上坐!”萧宇晴甩了甩袖子,慢悠悠的坐到了大厅的一边,然后那个姓赵的这才坐到了早就安排好的谈判桌边的首座上。

大家都坐了,我和李文清也坐下了。一坐下,李文清左看右看,就在那姓赵的要开口时开始出状况了。他把桌子一拍便道:“这就是衙门的待客之道吗,怎么没人上茶?”

那姓赵的一听便是不悦,开口只道是:“你一个投降的山贼……”

“来人,上茶!”姓赵的没说完,萧宇晴便抢了白,说完之后,他轻笑了一声看着李文清道:“赵参曹,官家要有官家的气度。”

李文清斜瞄了他一眼,桌子一拍,脚跷上了谈判桌,又道:“小爷我肩膀酸的很,谁帮我捏捏?”

姓赵的耐不住,脸拉的比驴脸还长,桌子一怕也站了起来,指着李文清便道:“我说你…”

“我就是一山野小民,不懂什么规矩,也没什么气度,跟你不一样啊,大人!”李文清懒洋洋的看着他,打了个哈欠,催促道:“茶呢?人呢?”

我在一旁看的很是不好意思,真想直接说不认识他。我怎么带来了这么个人,二斤他们怎么给我抢来这么个人,这世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

“李文清,你是来谈判的就请遵照谈判的规矩,若是你来找茬的,请你看一下这是哪里!”萧宇晴说话这会儿,有人端着盘子把茶水送了上来。萧宇晴端起茶盏,用盖子挂着杯璧,慢悠悠的吹着凉风。

“这么快气度就不见了?大人,看来你还得修炼啊!”李文清鄙夷的笑了一声,放下了跷着的腿,改用手敲着桌子边,边敲边道:“谈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就问一句,你们打算把我们怎么办吧?”

萧宇晴喝茶,跟没听见似的,那个姓赵的很有意思,盯着李文清看看又盯着萧宇晴看看,清了清嗓子想说话又盯着我看看,那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就一屁股坐回到了凳子上又咳嗽。

姓赵的胡须斑白,看起来也一把年纪了,这么个咳法会不会把肺给咳出来?一直闷不吱声的我对他颇有几分同情,我不学着李文清和萧宇晴欺负他。我说:“赵参曹,病了就回家去吧,这么撑着我怕你一口气不顺……”

我一说完,姓赵的脸涨的通红,满眼怒火地瞪着我,道:“老夫没病,老夫好得很呢!你遣走我想做什么?”

我就是说句老实话,没想到他这反应,实在让我寒心。我叹了一口气道:“得,当我没说,我也就好心。这么大火气做什么,你怕留下萧主簿一个人会抢了你的功劳,还是怕我们塞红包给其他人没你的份?”

“啪——”姓赵的一听,桌子一拍便指着我,小胡子直摇动,怒道:“你说什么,我赵某人一向光明磊落,你当我是何人?”

“何必那么激动,我说错了吗?我跟你不熟,你是不是光明磊落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挺会打小算盘,拿了银子想金子,有了金子想更大的官,我看你尖嘴猴腮身无二两肉,想必平日里想的不少,乘早别想了!”肺腑之言,绝对肺腑之言,温饱思□,欲可是追魂的刀啊!

“老夫行的端坐的正……老夫上对得起……下……下……”姓赵的指着我直喘气,一口气没顺上来,直挺挺的倒地。

“……”我吓到了,这样也能把人给气晕……

中途生出事端,始料不及,一群人冲了进来,阵手忙脚乱的把人给抬了出去,我和李文清没让走,关在了屋里。李文清很是满意的拍了拍我的肩头,夸我说的好。我却很懊恼,都是冲动之言啊,冲动是魔障啊!

半个时辰后,萧宇晴回来了,回来之后打量了李文清一圈后笑了起来,缓缓的走到了他面前。

比起萧宇晴对李文清的态度,此事我更关心那姓赵的,要是他真一命呜呼了会不会化成厉鬼来找我算账?想想都哆嗦。

“李文清……文清……”萧宇晴默默地念着李文清的名字,顿了片刻哈哈大笑,笑道我缓过了神。

“李文清这个名字突然叫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不属于这里的人。”萧宇晴眸光波动,面有微笑的看着李文清的眼睛。

“哦?是吗?你搞错了!”李文清顿了一下,唇边牵起,琉璃般通透璀璨的眼珠子一转,对我道:“娘子,看来可以不用谈了。”

“啊?”

“萧某听闻袁术袁公有一位义子是当年飞将军李广的后人,名唤文清……”萧宇晴静立不动,却是李文清迎面跨前一步。二人交错而立,仅一瞬似刀剑交错,两双眼眸四只眼中尽是寒冰。

萧宇晴浅浅一笑又道:“你上山来做什么?小狐身上又有什么你想得到的?”

李文清眸光渐深,保持着笑容,道:“你都已经休了她,我要如何又与你何干?”

“她跨入我萧家的门便就是我萧家的人。”萧宇晴转头看了我一眼,冷声对李文清道:“她生性单纯,又太容易轻信于人,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不会让你伤害她……”

“迄今为止,我记得不错的话,伤她最深的人是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李文清冷笑了一声,上前就拉着我往门外去。

我也不晓得怎么了,听到萧宇晴说那句维护我的话心里酸酸的,好想哭。然,我哭不出,因为李文清个大混蛋也不是好东西,我不想在他们任何人面前掉泪。

“两位,你们的事情不要往我身上扯。萧主簿,你是兵我是匪,兵匪不两立,我觉得你那句话还是别叫人家听到的好,为你好。文清,不对,李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何许人,不过我就是个山贼,一穷二白没有家底,你从我身上也捞不到什么好处,那么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山贼,别在折腾我了,成不?”

我说完,他们两都惊讶的看着我。是,我承认他们都是爷,我是孙子,可孙子也有发飚的时候,各说各的有没有顾及过我的感受?我现在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我只想问,什么时候封山解除,什么时候我能开荤!

“萧主簿,我今天来是为了办公事,那些私人恩怨先请放一边,你可不可以明确的告诉我,我现在投降了,明天你是不是可以撤走你的人,给我点自由,给兄弟们一条活路?”

萧宇晴面无表情地顿了顿,微笑着向前走了两步,道:“可以回答的人都已经被你气晕了,你问我这个不相干的人,要我如何回答?”

推托之词,以为我看不出来?我皱了一下眉头,又道:“萧主簿,你是在欺我不知吗?渔阳郡十家店铺中就有五家隶属于你萧家,你又是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太守大人也要让你七分,你给句话谁敢说不?赵参曹再是不服也不好驳了你的面子,除非他不想在渔阳郡混了。”

萧宇晴莞尔一笑,眸光微转,道:“你说的是不错,你却也看到了,适才你一句实话便把赵参曹气的差点一命呜呼,可想而知他对萧某猜忌有多深。萧某做的是地方的官,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即便我萧家在渔阳郡再是如了得那也不是官家,也不能左右朝廷的人。更何况萧某一向自律,只说当说之言,只做当做之事!”

“说白了就是没的谈,对不对?”李文清双臂环抱,晃了两下,走到了我跟前,小声在我耳边道:“真绝情,他想逼死你啊!”

“小狐,你是明事理之人……”萧宇晴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正眼都没瞧李文清。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我一下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看了一眼李文清便转身出门。

早就知道会谈崩,没想到半点进展都没有,这封山的日子看来没完了。

“娘子,等等我!”李文清拉长了音调追了上来,却是还没跨出门便和我一同退了回来。

奇我举旗投降时只想着李文清能奇谋退兵,却没想过是送羊入虎口。这一跨出门槛,我傻眼了,门外两个大汉举着菜市口砍人的刀子挡在了我身前,明晃晃的刀子映着我的脸(奇*书*网。整*理*提*供),折射着刺眼的太阳光。

书我怒瞪着萧宇晴,大声喝问:“萧宇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宇晴浅露笑容波澜不惊道:“既然来了就多呆一刻,喝喝茶聊聊天叙叙家常也是一种享受,不是吗?”

我就知道,萧宇晴没那么好搞定……

良人?前夫?

喝茶?聊天?叙家常?在衙门?和他?

好吧,我输了,此情此景也只有这么说才好听点,毕竟软禁这个词说出来怎么也不太好听。我冷笑了一声,找了张凳子坐了下去。我倒是不相信了,萧宇晴他敢把我怎么样!

“萧主簿,你这又是何必,既然我们是来投降的就不会走,没必要找人这么看着吧?”李文清指着外面守门的两人,笑眯眯的转头看向萧宇晴。

萧宇晴缓缓道:“你们误会了,他们两位只是萧某的随从。”

我瞥了萧宇晴一眼,揉着眉心。你就自说自话吧,反正真的假的也你自己知道。

李文清点了一下头,又道:“那也就是说萧主簿没有囚禁我们的意思了?”

“萧某说了,喝喝茶,聊聊天,叙叙家常!”萧宇晴顿了一下,走到桌边坐了下去。

“那好,请萧主簿放我们回山吧,时候也不早了,我怕我们再不回去会出事!”李文清蹙着眉头看了看外面。

李文清说的我一阵犯糊涂。我们下山时跟兄弟们说是去后山帮兰若采药,即便回去晚了也没什么,出事?能出什么事?

“是吗?此番投降已是龙顶山的头等大事了,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萧宇晴笑了笑转眸看我,似要我回答。我不知道李文清又在搞什么,又怕他是刻意而为,万一我说错话乱了整盘,只装不知地继续揉眉心。

“萧主簿,现已深秋,天干物燥北风紧……”李文清诡秘的一笑,扯下了衣服上的一根线丝放在手心一吹,线丝便飘了起来。

萧宇晴眸光波动,手指叩了一下桌面,笑道:“李文清就是李文清!”

李文清双手抱拳,歪着脑袋极为不屑道:“过奖!”

我揉啊揉,揉的脑袋似乎也通了,李文清不是在威胁他放火嘛,这家伙脑袋真好使,放火也的确是个好计。现下是深秋,山上到处都是枯草,加上连日北风呼啸,要是火攻,他们未必招架的来。好啦,又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了,我不禁又有了底气。

我大声对萧宇晴道:“不想出事最好尽快放我们走,晚了会怎样我不敢保证!”

萧宇晴眸光闪动,怔了一下便是笑了,“走可以,但是只可一人……”

既然只能一个人,那当然是我啦!我站了起来,抱拳道:“那好,不客气了!”

萧宇晴却是手指又叩了一下桌面,过了半刻才指着李文清道:“你是山寨的老大,官府自是只认你说话,你走了谈判还没进行,万一不回来了呢……”

“你就是不放我走是不是?”我急了,怒冲着萧宇晴吼道:“你以为做了官就了不起,就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是软柿子,不是你想捏扁就捏扁,想搓圆就搓圆的,老娘我是霍小狐,威震八方的霍小狐!”

萧宇晴目光停留在桌面,听我吼完才慢悠悠地道了一句:“你多虑了。”

我说的出做的到,我想走他们谁也甭想拦住。我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就向前走,。我就是要走了,可却是还没迈开步伐萧宇晴便似鬼魅般拦住了我的去路。

“你不能走!”

“我偏要走!”我一把推开他挡在身前的手臂,就往前,却是又被他挡住。

“你不能走!”

“我就是要走!”我又推了他一把,手没来得及收回便被他擒住。

“放手……放手……放手……”我就是倔脾气,不惹毛我对谁都能和和气气、惹毛了,就是拿着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回头。以前在萧家,我处处忍让处处小心,从不敢将自己的本性暴露以免失了媳妇的本分,□的本分,可现在不同,我不欠他什么也不需要为他压抑自己的情绪。

萧宇晴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眼底泛出些许盈光,闪闪耀眼犹如初次相逢,润泽的瞳仁似夜般不见底。

禁锢住胳膊的力道松了,我的手能动了,紧接着“啪——”地一声响,我呆住了,看向发麻的手掌。

“你不能走……”萧宇晴左半边脸唰的一下子出现了五条鲜红的指印,唇边却还有着笑意,转而问道:“心里有没有舒服点?”

霎时,我心里委屈的很,说不出什么感觉,就是很憋人,很憋,很憋,能一口气憋死。

明知道我心软就给我来这套,萧宇晴你是乌龟王八蛋!

“文清,你留下,我回去!”我别开脸强装镇定,仰天做了个深呼吸去叫李文清。而李文清却摇了摇头,然后走来递上了一条帕子,“不用,我回去就我回去,等我来接你!”

我看着那帕子哭笑不得,他要死啊,老娘我没哭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会哭,我说过我不会哭,眼泪算什么,值二两银子吗?

李文清拍了拍我的肩头,然后笑着问萧宇晴道:“萧主簿,我回去之前能不能先让我看看赵参曹?在下略懂医术,对与他的病症有些小的建议,想亲口告诉他!”

“转达便可,为何要见本人这么麻烦?”

“实不相瞒啊,在下的方子是祖传,见不得外人,可医者父母心,我又不忍心看他那样……”

“来人,带他去见赵参曹,左右伺候着不得擅离……”

然后李文清走了,然后萧宇晴也走了,然后有人送来了一桌酒菜,然后我开荤了,喝酒了。

我这人酒品不太好,喝醉了特爱教育人。当然,这也是我不知道的,以前叶二娘这么说,萧宇晴这么说,后来二斤也这么说,冬瓜也这么说渐渐的我就信了。教育人嘛,教育人而已,比起打架骂人发酒疯,文明多了。

今天萧宇晴这一巴掌扇的我不痛快,他不生气不骂人我更不痛快,不痛快没处发泄就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直接想喝醉了一觉睡过去,可偏偏那酒到了肚子里一点酒劲都没有,反倒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他妈的不痛快。

“吱嘎——”房门又开了,萧宇晴手里提着酒坛,站在门外看了我一眼才走了进来。

“滚!”一看是萧宇晴,我拿起手里的杯子就砸向了过去。他不说话只抬手接着继续向前,直至桌前拿起空碗倒下了两碗酒,道:“我陪你喝酒。”

我闷哼了一声,接过碗便一口喝了个干净,一碗不过瘾,抢过萧宇晴身边的坛子接连倒了三碗喝下方才停下。

萧宇晴看着我眉头蹙起,眸光波动,有那么一丝痛苦,一丝无奈,一丝不舍,一丝不忍,诸多的情绪交杂,却是一碗酒后恢复了平静。

“小狐,是我对不起你,不管你怎么样都不会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要自暴自弃,和一帮山贼鬼混到一起?”

我失声笑了出来,斜眼瞟着他。我自暴自弃?他当我是谁?他以为他自己又是谁?老娘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带贼字的行当,怎么可能自己主动跑去做贼?

说到这个做山贼,还真和他关系不大。那时我被他娘赶回娘家挺苦闷,可是娘家那些街坊四邻还偏偏往我家跑,问长问短,尤其是隔壁的奶奶,拉着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我命苦,说我过世的老爹老娘瞧着我现在的处境会伤心死。的确,我老爹老娘看我这样是会苦恼,可我却半分没觉得命苦,焉知离了萧家不是好事,萧宇晴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娘可是比狼还凶猛。

市井传闻素来可怕,无风也能掀起三层浪。我被萧母赶出萧家的理由是与人通奸,可我连那姘夫的影子都没瞧见,自己都不晓得怎就有了这么个罪名。萧母给出休书时说,奸夫□是要陈猪笼的,她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我一马绝不将此事说出去,只说我不能生育。我当时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个劲的点头。后来一想,什么好生之德,什么放我一马,她平日里没少刻薄我,现在这么说只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好显得她宽容大度。到底她是不是说出去了我不知道,只是我回娘家后的第二天,外面关于我被休的事竟传出了十几本版本,每一个都说的有理有据,有情节有内容,竟比那话本演绎故事还精彩,我不禁拍案叫绝。那最为让人遐想的便是通奸之说,竟还配上了插画,叫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都这样了,这娘家也呆不下去了,于是乎我收拾了一下小行囊准备离家出走。行至郊区一片荒地,我看到一群人在群殴。一直被人欺压的我最看不惯的便是恃强凌弱,我也不管是什么人和什么人,见着挨打的就忙帮,谁知道帮错了,官兵在剿匪,无端的就被我搅和了,至此,我被列入了剿匪名单之中。我冤呀,申诉无门,只好找上了那群山贼要他们还我一个清白,谁知道呼延老大直接把弟兄们交给了我,自己跑去追师妹情人了。

我也挺不容易,生平最恨山贼,偏生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做了山贼,最惨的是我还得调整心态,硬生生的把自己给掰弯。

我冷笑着问萧宇晴道:“山贼很低贱吗,你很瞧不起吗?”

以前我是这么觉得,现在,我也没觉得高尚多少,所以我的目标是把我的寨子打造成有素质的山寨,弟兄们打造成有素质的四有山贼!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宇晴话没说完,“砰”一声响,门板被人踹了个大开,然后一个大腹便便的蓝袍男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顿时一阵扑鼻的酒气,直接将屋里的味道给盖了过去。

“萧主簿……萧主簿……她是谁呀?”那男子走了进来,手指着我还在打嗝,双眼通红的。

萧宇晴笑了笑,缓缓道:“大人,你醉了。”

“哦,我知道,她是你的姘头,哈哈哈,萧主簿,原来你不是断袖啊,哈哈哈……”那人眉飞色舞地打量了我一下,拍着萧宇晴的肩膀毫不客气的拉过一张凳子硬挤到了我和萧宇晴中间,歪着脑袋盯着我看。

我一阵不悦,瞅着酒气熏天的家伙直翻白眼。

什么人,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姘头,我是萧宇晴的前妻,前妻你懂不懂?

“大人,你该回去休息了。”萧宇晴站了起来,拉着那人的胳膊要扶他起来。

那人不悦的将萧宇晴手一拍,笑眯眯的趴在桌上头朝着我,口齿不清地念道:“萧主簿……你真小气……有这么个小情人还藏着……幸好本大人今天回来的早……”

我头顶一滴汗,何方神圣啊,这么拿不上台面,萧宇晴竟然还理他?

囧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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