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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草也有春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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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嫂又说:“小狐,眼不见心不烦,要不,你把他们奸夫淫妇一起轰下山,这辈子不准再踏上咱寨子!”
葵嫂还说:“小狐,要不这样,葵嫂我帮你出个主意,收拾了那小姘头!”
前面说了一大串我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这句我听到。葵嫂平时挺蠢,她能出什么主意,我很惊讶。
我说:“葵嫂,你觉得我对付不了那黄毛丫头?”
葵嫂激动地拉着我道:“小狐,你怎么不懂呢,你再有能耐对付她,只要你出面就要背上妒妇的罪名,我出面就不一样,我可是护主心切,再怎么样也怨不到你头上。”
我想了想,也有理,难为她想到了这一层。我又问她:“你是打算三更半夜去划花她的脸呢?还是说你想去她饭里下毒,让她拉稀拉到腿软?”
我才说完,葵嫂大腿一拍,眼睛发亮,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你行啊!”
我没听懂她什么意思,愣了一下,拽住了她的衣袖,“你别胡来,那小千我好像在哪儿见过,我搞清楚她是谁之前你别给我把人弄死了。”
葵嫂笑了,拍了拍我的肩头,道:“知道你心善,我葵嫂也不是歹毒的人,教训一下帮你出气而已,放心啦!”
想着小千今天时不时冒出来气我的话我就有火,虽然我是有肚量的人,但那是对于君子,对小人,我一向比小人更小人!我点头默许了葵嫂的请求,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葵嫂离开之后没多久,兰若也来到了我房中。我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是苦笑。兰若却是神色复杂,沉默了许久都不知道说什么。
我说:“兰若,你看到了吧,现在不是我的问题,他还嫌我不够生气,又找了女人回来气我,你说我要怎么对他才是?”
兰若眉头深锁,眸光波动,几度欲言又止后才开口。“我知道,你若没有容人之量上午便已经将他们赶下山了。”
我深叹一声,漫漫道:“你错了,我是有私心的。”
兰若抬眸看着我,微动了两下唇,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好像什么叫他难以启齿。
“怎么,很没用吧?”我深呼了两口气,仰起了头,眼眶里有些涩涩的。
“小狐……”兰若突然跨前两步握住了我的肩,捏的我有些疼。他叫过我名字无数次,每一次都带着几分讥诮,唯独这次的味道完全不一样,倒似有些……我不敢想,肯定是我误会了。
我咬了一下唇边,挤出笑容,看着他道:“唔?”
“小狐,我兰若在你心里是摆在什么位置?”
“……”我语塞,愣愣地看着这个一脸认真的少年。
挑战
一直以来我只把兰若当弟弟,生病时照顾他也好,后来和他亲近也好,我从没动过把他也给收房了的歪念。我再是禽兽,再是饥渴也不可能说会打主意打到自己的弟弟妹妹身上吧?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装作不懂他的意思,笑道:“犄角旮旯!”
兰若一怔,手中力道加大,一脸认真道:“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我是说真的!”
我亦是不理会,拉下他一只手顿了顿,道:“兰若,我当你是弟弟……”
“可我没当你是姐姐……”兰若急切地看着我,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之前有萧宇晴,他是你的前夫,有家世有品貌,我兰若一无所有比不上他。后来是赵大头,他有权势有财力,我除了样貌,还是比不上他。后来再是李文清,他有才智有样貌有人缘,我还是比不上他,所以我选择了沉默。可是现在不一样,你不再爱着萧宇晴,和赵大头婚事不成,李文清出轨,那是不是可以给我兰若一个机会?”
我纠结的听他说完了这么一长串,不知怎么接话,却还有一丝震惊,他从何时开始观察我的,怎会知道的这么多,怕是我自己都没他这般理的清楚。
我难以接受,只能哭笑不得看着他。
“我不求你立刻就接受我,给我机会,你会慢慢发现我的好……”兰若似下定了很大决心,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胸口还在起伏颇有些激动。
傻孩子,我要是看不出你的好为何愿意将你留下,只这男女之事实在……
你若见识过锦绣繁华还能觉得我是唯一吗?
我垂下脑袋,淡淡的笑了。
“小狐,我知道我比不上李文清,但请你相信我,终有一日我会超越他,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超越?你如何超越?我抬头看着他,心头堵的严严实实只能发出一声声长叹。
“砰……”兰若话刚说完,房门一声响便被人踹开了。门打开,一个黑色倒影印在房内青石地板上,颀长的身姿被月光拉长又拉长,直到没有。
我抬头看去,却是见李文清又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站在大门外,站的笔挺笔挺,一手还握成了拳头似要打人。
他来的太突然,我和兰若谁也没有料想到,只都怔怔地看着门外。
“啊呀,姐姐,你们说的话我们可都听见了,你还有什么话说?”风吹起李文清的袍子,飘飘地像要飞起一样,吹的他额前发丝凌乱,神情有些颓废。小千笑眯眯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手抱住了李文清的胳膊,指着我和兰若道:“公子,你看,那可是你徒儿?”
听得如此,我慌忙的拉下兰若扳住我肩头的手向李文清走了过去,唤着他。
李文清面无表情,可眼中透着杀气,偷偷看一眼就能把人给杀死的杀气。他冷声问我:“你们在干什么?”
我本是坦荡,抬起头正想开口,却听得小千又急急道:“公子,您还问,这不明摆着吗,野男人就您的好徒儿!那些话您可亲耳所听,还要问什么?”
我最看不惯小人得志的嘴脸,尤其是小千这般颠倒是非,无中生有的女人。我气愤难平,手猛地攥紧,怒瞪着她,还不及动手却不想换来的是李文清的一句呼喝:“莫要太过分!”
我呆呆的站着,已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仿佛一盆水从头到脚,浇的透心凉。究竟是谁过分,谁在得寸进尺?
李文清说完又走了,小千呵呵的笑着跟了出去。兰若低着头走到我身边,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开始,就那么哀怨的看着我。他越看我越烦,我摆了摆手,让他也出去,说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们都走了,门兰若没拉紧,被风顶开,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灯火也被吹灭了。我傻傻地站那儿看着照射到屋内,白霜般的一地月光,觉得委屈至极,指甲掐到了手掌心,死死的用力掐自己,心里憋的好难受,眼睛里还有什么在往下淌,一颗一颗……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靠来,在静谧的冬夜格外的清晰。我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了两口气便追了出去。三更半夜莫不有贼吧?有贼更好,逮住了正好让我撒气!
我还未跨出房门,一阵劲风便已扑面,我快速退回房内,却是攻击我那人也一起走了进来。那人身上又一股子怪怪的香气,很熟悉,倒似……
“小千,你想干什么?”我厉声大喝,手都在颤抖。看不出来,她还有两把刷子,不是只会撒娇挑唆的死女人。
未语先笑,这是她的风格。笑罢,她道:“哎呀,真没意思,还想再和你玩玩呢!”
玩?玩你个头,老娘怕你玩不起!我冷哼,不屑地扭过了头。
“你想干什么?”三更半夜找我不会只为了玩,都不是三岁孩子,也不会有谁有这习惯大冬天的出来溜达。
“姐姐,你何必这么心急,人家和你一见如故,只是想和你亲近亲近,为何要拒人家与千里之外?”小千慢悠悠地用她那极具蛊惑性的柔软声音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就你这样的姿色,公子怎么会看上,我实在不懂!”
我受够了她的奚落,她以为自己是谁,我的好坏还轮不到她来评价。我抬起手就向她扇去,却是半空中就被她抓住。我这一巴掌倾注了全部的怨气,下手的力道非同寻常,而她却是轻易地接住,将我阻止。我的手臂在她手中竟是分毫不能动弹。
“放开我!”我恼羞成怒,大吼。而她却笑得烂漫,猛地将我一拽,面对着她。我的个子高她半头,她看我基本是用仰视,这一点上,我还是有了些优越感。
“你信不信我想弄死你就和掐死蚂蚁一样简单?”小千威胁的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捏的我疼,疼的直骂娘。你一个黄毛丫头哪来那么大力气,竟比我这个练家子还厉害,什么人?
“那好,有种你杀了我,现在就动手!”力气没你大有如何,气势上我还是强的。要我认输,去死!
小千诡秘的抽动了一下嘴角,捏住我下巴的手立即换到了我脖子上,死死的掐着。脖子被她掐的透不过气,又憋又疼,注意力全都堵到了一点上,脸也涨的快要爆裂。我的手胡乱的抓着,好不容易扯到了她的衣袖死死的拽着,却是动弹不得她分毫,我想我快死了。
“你给我听着,要不想死也行,明天就给我滚下山,不准再出现。”小千没一下子掐死我,还给我留了一口气,边掐边狠狠地对我说着。
老娘我就是一倔脾气,越是不让干的事我越是要干,越是跟我来硬的我越是不买账。脖子上那条刀疤好像裂开了,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脖子里还有湿嗒嗒的感觉。
我不屈服地吼道:“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要我走,休想!”
小千厉声道:“你不走我就杀了你!”她说话的同时,手劲也加大了,我都听到咯的一声骨头响。我头皮直发麻,也没分清楚到底是她发出的还是我发出的,只那一声很深刻,刺进耳鼓膜的一样,接着就心跳的厉害,完全不受控制。
“要杀便杀……老娘看着你动手……”死固然可怕,但有些东西比保命更重要,在我看来。
“砰……”一声,我被小千摔到了桌边,没站稳又撞到了凳子一起滚到了地上,最后膝盖压在凳腿上,断了似的钻心的疼。我咬着唇边挺着,一下都没让自己哼出来,可依旧久久不能站起。
小千又走到了我身边,蹲下了身子,一阵嘲笑。我不理会,扶着桌腿支撑着站了起来,却不想她一下子将我按在桌边,用腿顶着的才撞到的伤处,道:“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杀了你太没有乐趣,我再警告你一次,立即下山,否则……”
“哈哈哈……老娘我是被吓大的,有种你就来啊!”小千太过得意忽略了我的一手脱空,我虽然没她力气大,却是出手也是极快,一个擒拿反将她制下,面朝下压在了桌面上。“我告诉你,寨子是我的,李文清也是我的,你想要,先胜过我再说!”
“好,有种你就放了我,看看咱们谁笑到最后!”小千歪着脑袋看我,肆无忌惮的笑着。
得了这句话,我便知她接受了挑战,也不再和她折腾下去,放开了她。
交手两次,谁也没占到便宜,我虽然吃了些皮肉苦最后也算反败为胜和她打了平手。小千好似十分注重仪态,被我松开后整理了一下衣衫,挽了挽发髻,傲慢地便往门外去。
我冷笑,目送着她离去,只待她一出去便用力的关上门,叫她难堪死。却不想她行至门边,忽而转身道:“你大概误会了公子上山来的目的,他真正想要的是这座可以通南往北,藏兵屯军的山头……”
矛盾
我蓦地一怔,难以置信地看着小千,却没想到她还没说完。
她满脸嘲讽地将我上下打量,边看边笑道:“我要是你就不会再缠着公子,你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认为你有哪点配的上他?”
我配不上他?我哪里配的上他?我霍小狐不是名门之子,却有着一颗至诚之心,没有颠倒众生的容貌,却有着多少女人所没有的豪气干云,论性格,论为人我没有一项输于人后,我自认为是百里挑一世间少有,怕是这份气度就是你小千比不得的。
“世俗!”我几不可闻地冷笑一声,不予认同地扬起头。
“等你亲眼见到他的未婚妻的时候,怕是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哈哈哈……”小千仰头大笑,跨步向外走去,带着张狂。我的心好像被刀扎了一下,硬生生的疼。我不服输还有惊讶,除了小千他竟然还有未婚妻。大声质问小千道:“他有未婚妻,那你是什么?”
“我?”小千顿了一下,呵呵地笑了,娇小的身子在月光下颤抖,好似飘飘荡荡的落叶,而笑声却带着三分无助三分孤寂四分无所适从。“你认为他真的喜欢我吗?”
这话又叫我一愣,继而无语。难道李文清和她也只是逢场作戏,真正摆放在他心底的还是另有其人?
“不是你又是谁?”我冷冷的问她,惊讶的同时也充满了疑惑,为什么事情变得好复杂好复杂。
“你真的想知道?”小千晃了两下,缓缓地转过了身,月光照着她的侧脸,惨白的像霜,没有一点血色。我定定地看着她,定定地。
“好吧,我告诉你。她是袁术的女儿……公侯家的小姐……是一个迷倒天下男人的绝色尤物……”小千边说边漫无边际地看着前方,脸上渐渐露出一丝迷醉而凄凉地笑意,像着了魔。忽而,她怒目瞪着我道:“想你这样的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有什么资格去和她争?”说罢,她愤愤而去,徒留下一抹拉长的黑影,渐渐消失在了月光中。
我倒吸着凉风,痴痴地笑了。我没有机会又如何,小千,我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原来说到底,你也和我一样失败。不对,你比我失败,我输了整盘却还有自己,你连自己都输光了。
深夜清寒,霜华染白了青瓦。月色惨白,乌鸟独自徘徊在枯树周围悲号,一声一声,一阵一阵似怨妇哭诉,响彻了夜……
我被乌鸦叫的心烦意乱,头蒙在被窝里反反复复想了一夜,最后在天亮之前,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先下手为强,斩青丝,明大义,再一切无法逆转的事情发生之前将李文清驱逐下山。
李文清究竟怎么看待我的我不清楚,但是,我还是珍惜这段在一起的日子的,好也罢坏也罢,我与他夫妻之事已行,我不可能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二天,我早起去厨房做了酥饼。还记得第一次做的时候,我一腔热血想要慰籍他受伤的心,胡乱的把盐当成了糖,兴冲冲地就送了过去,他狼吞虎咽吃的香甜反倒让我极大感动。如今,我又做了,却是为了将他赶下山。想到这几个月的相处,我突然很难受,很难受,心像被什么揪着,沉甸甸的痛。
我端着酥饼去找他时他已经起床了,小千在伺候他穿衣服,套上袍子之后帮他系腰带,动作娴熟地好像经常在做。穿完衣服后,小千拉着他坐到了桌边,殷勤地将早就备下的碗推到了他面前,道:“公子,这是您爱吃的鸡粥,尝尝看,看看小千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李文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粥,推到了一边,看起来没半点食欲。
“公子,您吃点吧,您不能再不吃东西了。”小千急切地看着李文清,恳求道。
李文清摆了摆手,站了起来,脸上布满了愁容,那种神态一点都不像神采飞扬的他。
“公子……”小千还想说话,李文清却是抬起一手打断了她,顿了顿侧头问道:“发现寄离的行踪了没有?”
小千顿了顿,眸中满是焦虑,道:“近来他越发的神出鬼没,根本无从知晓他的行踪。”
“他肯定在山上……”李文清猛地一拳捶在桌上,捶地桌子一震,小千跟着一颤。
“公子,那我把他们都叫上来帮您?”小千咬了咬唇边,皱着眉头看着李文清的眼睛。
“不!”李文清轻轻摇了摇头,道:“那样目标太大,义父也会误会。”说罢,他望着前方长长一叹仿佛很累,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那件事……加快吧……赶在寄离出生之前让她离开……”
我外偷听实属无意,却听得满心疑虑,也看的万分揪心。才几天,他怎么瘦了,脸色也不好,胃口不是一直很好吗,怎么不吃东西?还有寄离是谁?他和小千在说什么?
“啪嗒……”我一时失神,盘子歪了,饼掉下两个,滚啊滚就滚到了房门口。房门本没关,不多时李文清和小千便出来了。
我端着盘子,当着他二人的面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开始还想和他单独在一起呆会儿的,没想到小千也在,我就犯难了。
李文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盘子,眉头一蹙,口气生硬道:“你来多久了?”
我就是见不惯他这副嘴脸,凭什么和小千可以和颜悦色的说话,和我就要这样?我不悦道:“我在自己的寨子里走动还要请示你吗?”
小千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走到我身边便抬手抢了盘子一块饼,放在眼前看了看,嘲笑道:“姐姐啊,你还会这个?能吃吗?”
“那你吃吃看,看吃完你死了没?”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没好话说,爱听不爱你我懒得管。
“你怎么说话呢……”小千猛地掷下手中饼,冲向前来凶我,李文清却是快她一步挡住了我,只那么垂眸看着,顿了顿,道:“小千,你先退下,我有话要和她说。”
小千极度不情愿地跺了两脚,转身离开,李文清却是进了屋,我仰起头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跟着走了进去。
我把酥饼放到了桌上,笑脸迎上了他,推了推盘子,道:“上一次把盐当成糖,失败,作为补偿我又做了一次,尝尝看。”
李文清犹豫了一下,面色平静地拿起了一块,只放在手中看着。
“怎么不吃啊,这次我保证没放错!”我呵呵地笑了,两手托着腮看着他,充满了期待。
李文清眸光微顿,轻叹了一声便拿着饼要咬下,可突然又停下,反一手拽住了我的右手腕将我的手面对着他。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抽动手臂,却是一阵灼烧般的疼。
“怎么烫成这样?”李文清手指指尖点着我的手背一阵阵疼,我呲牙咧嘴地直叫。还充满了好奇,什么时候我被烫了,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知道疼了?也不小心点……”李文清气呼呼地瞪了我一眼,站了起来,“你等着!”
我缩回手臂,用衣袖遮着,心里却是很不服。恍然之前才想起,我放饼下油锅的时候速度太快,滚油溅到了手背上,当时手忙脚乱,加上心里难受,都没理会到它。
李文清拿了一个瓶子走到了桌边,然后什么也不说地一把将我的手拉了过去,从瓶子里倒出了液体在手心搓了搓便压到了我手背上。
我疼的大叫,嚷道:“你那是什么,疼!”
“笨,当然是药,别动!”李文清死死地拽着我,我动弹不得,手臂都僵直了。只能咬牙忍着,任他揉搓。手背先疼,我的心跟着也疼了。
我出了萧家门的近两年间,冷暖自知,整日跟着兄弟们打架打劫,撞伤碰伤就像家常便饭,疼了忍着,病了咬牙挺着,兄弟们关心一句问一声便已足了,我几乎觉得我不怕痛,不会痛,变成了铁人,而此时,我又痛了,钻心的痛……
面对这般温柔体贴的他,我那句话要怎样说出口?我如若不说就这样过去,他日我又怎么面对寨子里的众兄弟?更如何对得起自己?
欢情薄
凡事不容多想,想多了反而进退两难。李文清帮我上药,打上绷带然后反复地嘱咐哪些可以哪些不可以。看着他温柔而专注的目光,我喉中哽噎,心比手还痛。
既是无心,何必又来扰乱我心,到头来镜花水月。
我抽出手,看着层层缠绕的手心动了动手指,那种紧绷的感觉一路到达心底堵得呼不出气。我浅浅地笑了,冲着李文清抬了抬下巴,道:“趁热吃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
李文清眸光波动,深深的映着我的脸,忧愁郁结在眉头浓到化不开。他顿了顿,拿起了适才放下的那块饼,缓慢而斯文地送入了口中。
阳光穿过窗棂射到了屋内,斑驳地落在桌上,照的他衣服袖口上的金线泛着扎眼的光。我静静地看着他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
不知他能否品出其中意味,好也罢坏也罢,只此之后再也没这机会了。
第二块他未送入口中,只放在手中看了看,忽而顿住,抬眸对着我,“为什么会有咸味?”
咸的是我的眼泪,你又能品出其中多少苦楚?我苦笑了一声,长长叹息。“文清,你我认识多久了?”
“一百一十七天四个时辰”李文清笑着将饼送入口中,缓缓地咀嚼着。
我蓦地一惊,转头看着他,正与他的眸光撞到一处。日子不长,他记得倒是清楚。只这般也无法改变我的心意,我不是那反复的人。
我点了点头,转而笑了,道:“文清,还记你上山之初吗?”
李文清浅笑道:“当时你怎也不愿见我,我费尽心机才让你动摇,又怎会不记得。”
“是啊,也就是三个多月前的事情。”我感叹地笑了笑,道:“你整闹半个多月,寨子都要被你拆了,二斤他们日日向我求救,我也不知怎的就是不愿见你,大概那时我就已经料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吧,说起来我还是很好奇,当时你怎么制服他们几个,让他们对你唯命是从的?”
李文清轻笑出声,摇了摇头,道:“说起来还是要归功你这个好老大太不了解自己的兄弟了。人嘛,都会有所欲,就像你爱钱,二斤贪恋美色,根子好斗勇,冬瓜好赌一样,我只不过在最短的时间内知道了这一点并加以利用。”
听起来很不错,当真是我的过失给了他可乘之机。我又点了点头,算是长了见识。我夸赞道:“真是有头脑,幸亏你没想要谋取寨主之位,否则,我就是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李文清笑意微微一滞,继而眸光深了几分,道:“你来是和我想当初的?多愁善感不像你!”
是啊,的确多愁善感的不是我,你真了解。我笑了。我说:“听小千说你还有个未婚妻?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很好奇啊!”
李文清咬着饼不说话,满口满口的往下咽,像断粮多少天的一样。
刻意回避我吗?不说就算了,知不知道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坐直了身子,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静静地等李文清吃完好开口说重点。
顿了半刻,李文清道:“我只当她是妹妹……”
“是吗?”我张口就来,心中竟有一丝欣喜,只不露声色地掩藏了起来,垂下目光淡淡地笑了笑。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她叫我哥哥,她也叫孙策哥哥,他们俩才应该是一对,我们是不可能的。”
又冒出了一个不认识的,我好奇道:“孙策是谁?”
李文清笑了笑道:“我义父的又一个义子。”
“哦。”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这个义父有意思,专门收人家的儿子,还收了一个又一个,真有闲心。
话已说的不少,那么,是该说重点了。我清了清嗓子,咬了下牙齿,下了很大决心道:“文清……”
李文清幽幽地看着我,眼中无波无澜,幽深地好似到了我心底,了了我的心事。
“姐姐……”门外一声大叫,惊地我一震,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小千揪着葵嫂甩到了我跟前,一脸兴师问罪的神态,他们才跨进来,二斤小鼻涕他们随后便跟着来。
这阵势必然有事,只是……我一时茫然,起身扶起了摔倒在地的葵嫂。葵嫂却全身都在哆嗦,死拽着我不松手,怯生生地躲到了我身后。
“什么事?”李文清先于我开口,语气中也有不满。
小千冷冷一笑,对着李文清低下头道:“公子,小千我抓到有人想在食物中下毒。”
我心底咯噔了一下,扭头就看葵嫂。那日我也只是和她随口说说,却不曾要过她真去下毒,而葵嫂那惶恐的眼神俨然在告诉我她做了。
李文清顿了顿,道:“不可能,寨子里的兄弟们都亲如手足,又有谁会做这事?”
我抬眸看着李文清,他也在看我。眸光交汇,我茫然不知所错。
小千未就此罢休,指着二斤他们接着道:“公子,我有人证!”
我心底那不好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指甲掐着手心瞥向葵嫂。要做也做不干净,还被人瞧见,她真是一事无成。
李文清未出声,小千却是接着道:“非但我看见了,他们也看见了,这事情得给交代吧?”
作为山寨老大,这种事情当是我来审问,只是矛头都对我的人而来,李文清又先我说话,我便就沉默了。但此情此景,交代不出所以然来小千不会罢休。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后的葵嫂,道:“葵嫂,有没有这种事?”
葵嫂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瞅了我一眼便又低了下去,身子蜷缩地像虾米。
小千忽而笑了,笑的很是狂妄,边笑边道:“姐姐,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怕是这件事没有说比你更清楚了吧?”
她话中指代意味太浓,好似尖刺般刺得我难受。我狠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我寨中的事不需要外人插嘴,请有些人自重!”
小千却半点不以为然,笑过之后接着道:“何必这么大火气,难道下毒之事是你指使?”
“你……”我未曾想到小千竟然这般污蔑我,实在气愤难消,身体都在颤抖。我便是无法镇定,一把将葵嫂揪至众人面前,厉声道:“葵嫂,当着大家的面,你告诉他们,我有没有让你下毒?”
葵嫂低着头全身哆嗦,蜷成一团,莫说说话,就是站也站不稳当。
我气愤非常,而小千却笑得万分开怀。她不慌不忙地走至葵嫂身侧,一手抬起了葵嫂的下巴,带着蛊惑的轻柔语调,道:“为什么不说呢,是怕吗?”
“葵嫂,你说,你告诉大家实话!”我就不信了,没有的事情她也能给我蛊惑成有来,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也不怕别人说。
“说啊,她自己都让你说了。”小千悠然地扫过我,脸上挂着笑意,竟和之前的李文清颇为相似。
只因得不到故而这般狠厉,我理解。
一阵激动过后,我反倒平静了下来,不再逼问葵嫂,只看着众兄弟道:“我们做兄弟不是一日两日,我的为人你们当是清楚,若是你们就因别人一句煽动蛊惑就动摇了日积月累的兄弟情谊,那么这兄弟不做也罢!”说完,我甩了甩衣袖便走了。
当说的我说了,当做的我做了,他们便就是不信我也无法。本以为赶走李文清便就天下太平,而如今看来,似乎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我意识到我的地位动摇了,而李文清已经有足够取代我的实力,他没有也许是顾念我们之前的那点情谊,亦或是说时间未到,我不得而知。
这次之后,兄弟们非但没有和我亲近,反倒是又见疏远了,我不知我在这山上呆下去还有何意义,只是心中那一丝牵挂无法割舍,毕竟我在落难之时,是这里收留了我给了我新生,也没有谁让我真正的心寒。
@奇@年关愈近,一群人置办年货忙的不可开交,我一如往常指挥着他们,却是再也不去见李文清和小千。只偶尔遇到了小千还给我找茬,我总是不理不睬,她也奈我不得,毕竟这里还是我的地盘。
@书@腊月二十,夜轻寒,风萧瑟。
不知为何,近日我总爱收拾东西,从衣物到琐碎物件,无意间竟连被李文清砸碎的萧宇晴给的那只玉佩都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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