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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胡不喜-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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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夫笑着,叫声孙少爷,给他也号过脉,看看他舌苔,道:“孙少爷这两日还是要用的清淡为宜。便不用吃药了。”
他同陶骧说着话,微笑着。
陶骧见他只管瞅了自己,晓得有话要说,便问:“怎么?”
“我说七爷又要骂我的。我倒是瞅着七爷是肝火有些旺的样子。想来近日七爷事忙……”赵大夫说话不紧不慢的,眼见着便要从源头说起,给陶骧望闻问切了。
陶骧见状,清了清喉咙,道:“赵大夫您这些年没少给我吃些药。这确实有一阵子没麻烦您老了。”
“赵老先生,给牧之瞧瞧吧。我看他这两日不说旁的,烟抽的也凶,酒也过量,这样下去,身体如何受得了。”静漪敛了袖子,轻声道。
陶骧瞪了她一眼。
赵大夫捋着他的花白胡须,笑微微地看看他们两个,点点头。
“我好的很。”陶骧摆手。
通常他一摆手,事情就定了。可是今天对着这老大夫,还有看着他的静漪,他觉得这事儿不那么容易过去。
“说的也是呢。不过七爷身子骨儿打熬的好,也有我和老吴的功劳吧?虽说没什么病征,防着些总不为过吧?不如我给七爷开个方子,有病治病、无病也可强身……”赵大夫笑眯眯地说着,刚刚收拾好的小药箱就在手边,也不着急离开。
陶骧也笑了。这是看着他长大的老大夫,偶尔还是要同他开开玩笑的。
“说正经的,七爷。”赵大夫正色道,“老太太也嘱咐说给七少爷开两个进补的方子呢……”
陶骧笑着说知道了,并不打算真的让老大夫给他瞧病。赵大夫无奈,只得叮嘱他几句注意身体、不可操劳太过,起身告辞而去。陶骧和静漪一道送他下去,看着他乘着府里一顶软轿在瓢泼大雨中离去。两人一转身,陶骧便拉了静漪的手,低声说了句“来”,牵着她的手进门,径自朝书房走去。下人和随扈纷纷避让开,转瞬便闪的没了影。
书房门咔的一下被关牢,陶骧停了片刻,才转身看着静漪——她面颊绯红,让人生疑的苍白面孔上看起来颜色好了很多,不过她目光有点闪避……他转身坐下来,目光示意她过来坐在自己身旁。
静漪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动。
陶骧看她面上绯红渐渐褪去,呼吸也平静下来,脸色就又有些苍白了。他忍不住皱眉,伸手过来拉她,刚刚触到她右手,忽的意识到,干脆扯了她左手来。
静漪仍没有动,轻声说:“我得上去换药。”
“等会儿。”陶骧说着,手攥的更紧些。她手柔滑细腻,仿佛涂了层薄薄的黄油。他呼了口气,看她,“昨天到底受了什么惊吓?”
静漪垂下头,目光定在两人紧握在一处的手上。
他此时十足地倔强,必是要问个究竟的。她心里的不安晃悠悠地飘着、飘着,忽然间就被什么扯住,落在了平实的地上似的。
“你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陶骧问。
静漪抬眼看他。
“我昨天出门的时候,遇到符太太晕倒在大门口。她是来探望大嫂的……我怕她在陶家门口有什么不妥,究竟不合适,便送她回去了。我本来该送她到家,立即离开的。可是……”静漪和缓地说着,“我去探望了符二小姐。我看到了她的样子……所以大使夫人会问我香水的事。我其实已经忘了,那是我送给她的。你让人送进来给我的,那么多香水啊什么的,我单挑了几样给她。若不是这回,我都忘了这回事了。”
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一)
【第二十一章不静不羁的风】
下了一天雨的大雨,在傍晚十分终于停了。8陶骧没有回来,陶老夫人却让人来叫静漪带麒麟儿一同过去萱瑞堂用晚饭。
静漪给麒麟儿收拾妥当,带着他一同去了萱瑞堂。
因为符黎贞的事,这几日家里总像有阴云密布。
陶老夫人近来话少,看到静漪和麒麟儿心里还是高兴的。静漪见她懒懒地只是吃了几口清粥,心里着实不忍,原本胃口也不佳,见金萱再三劝老太太再用一点未果,自己也放了筷子。麒麟儿乖巧,瞅着她们这样,不出声地也跟着搁下了筷子。
陶老夫人看他们不自在,说:“叫你们来,是让你们好好儿吃饭的。怎么反倒比我都吃的少?”
“奶奶,”静漪微笑,“再吃一点吧。或者奶奶想吃什么,让厨房再做一点?”她说着,示意麒麟儿好好吃饭。麒麟儿不声不响地点点头,看看老太太,继续吃他碗里的饭榛。
陶老夫人摇头,望着麒麟儿,轻声道:“没有胃口。”
静漪想了想,道:“奶奶还想不想吃荔枝肉?”
“我生日那天你做过的?”陶老夫人忽然笑起来,问道。
静漪轻声问道:“那奶奶还想吃吗?不难做的。”
“这个倒是好。我听说你让骧哥儿试吃了好几回,才做出来的。”陶老夫人问。
“是。”静漪承认医。
“我吃着也好。烦你做一点来给我好了。”陶老夫人微笑道,示意静漪再吃一点。
静漪摇头,说:“我已经吃好了。”
陶老夫人知道她饭量,也不再勉强她多吃。8等静漪照顾麒麟儿吃完了饭,也就起身。吩咐了金萱带麒麟儿去洗洗。
静漪搀着她,一低头看到她宽大的袍袖下,手臂上的皮肉,竟松弛了好些似的,未免心中一惊,再看看她,不过几日,苍老多了……静漪不觉就握紧了她的手。
陶老夫人转眼看她,叫道:“静漪?”
“是,奶奶。”静漪扶她坐下来,站在一旁。
“有心事?”陶老夫人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静漪坐了,摇头。
陶老夫人微笑。陈妈拿来她的水烟袋,静漪帮她塞了烟丝,点上。
呼噜呼噜的,香甜的烟气袅袅的……静漪就想起陶因泽来,说:“奶奶,我等会儿去看看姑奶奶。明儿我做了,要好吃的话,再给奶奶和姑奶奶都送来。明儿晚上家里设宴招待方丹先生和夫人,有奶奶和姑奶奶爱看的戏,今儿可得养足了精神。”
陶老夫人说了声“乖”。
一时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连陶老夫人的袖猴都蜷在她身旁的丝绸垫子上呼呼大睡。她们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金萱和麒麟儿说话声,偶尔也有金萱低低的笑声。那笑声虽然转瞬即逝,却颇有点突兀。静漪听了便觉得刺耳,眉头略皱了下。但想想又释然,总归不是所有的人都要被阴云笼罩着的;即便是,也注定不会是永远这样下去……
“这几日生受你。你们母亲今日也身上不爽,起不来了。我让她歇一歇,缓口气。”陶老夫人道。
静漪应了声是。她先去探望过陶夫人了,珂儿说她睡着,只在外头看了看便走了的。她晓得婆婆性子好胜要强,若不是实在撑不住,断不会如此。
“我虽有时难免责备她,也知道她在陶家这些年不易。也算难为她了……她待老七毕竟真心。不是亲生,胜似亲生。老七孝敬她,日后你也要孝敬她。”陶老夫人低声道。
静漪又应了一声是。
陶老夫人说完,似是出了神,半晌沉默不语。静漪也不说话。她觉察陶老夫人的语气沉的很,让她心也像被什么压了。
“伤好些了?”陶老夫人抬眼望了静漪,目光很是温柔,伸手过来,拂开静漪额角的发丝。她看得出来静漪是特为没有戴发卡,小发卷儿随意地落在额际,遮着那一处的红肿。“麟儿的性子颇有些不定,日后得好好儿教养。毕竟是陶家长孙,由着他的性子这样下去,大大不妥。”
静漪轻声道:“麟儿毕竟还小,大哥教养麟儿很是严格,麟儿一定有大出息的。”
“大出息也罢了,像他父亲、叔父们,大样子不走也就是了。”陶老夫人除了一会儿神,“就是那个理儿,小时候哪里有没干过出格儿事的。他们兄弟,也都荒唐过。”
静漪心被一刺似的,低了头并不言语。
“我看你也是知道些的。都是过去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了。听说符家那孩子,昨晚上没了。”陶老夫人低声道。
静漪手中正拿着一把折扇,听了这话折扇险些跌了。她迅速将扇子合拢,搭在手上。长长的扇穗在玉坠之下抖了起来。
已经是预料之中的消息,真的来了还是很受触动。
陶老夫人盯着那扇穗,低低地道:“这些日子我没事儿就琢磨着,要有你总在老七身边,我也是放心的了。少年夫妻,老来是伴……老七只是性子不好些。可是性子好的又怎么样……世间的事,是看不准的。”
静漪低了头,越发觉得难过。
“奶奶,那……”她想问,都觉难以启齿。仿佛已经看到了重重的黑幕,撕扯是撕扯不开的。她只能一点点掀起来,却也不敢看。于是手一松,掀开的那一点点,都重重的垂下去,所有的一切又将被遮住,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再去掀开……她抓住了扇穗。稳稳的,一丝儿不错的。
“去吧。”陶老夫人说。
静漪半晌才抬头,但看见老祖母的面容,仿佛玉质的观音像,淡淡的有一层柔光。因此尽管她简单的两个字,听起来是那么的固执而毫无希望,却仍然有着奇异的令她坚定的力量。
静漪带着麒麟儿出门前,嘱咐了金萱几句。
她声音很轻,陶老夫人在里头,隔了半透明的竹帘看着她,慢慢地歪在靠枕上,肩膀处一动,是袖猴在调皮地抓着她的耳坠子……陶老夫人把袖猴捉住,让它在自己膝上,看它灵活的眼睛碌碌地转着。
“老太太,七少奶奶走了。”金萱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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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二)
陶老夫人没有应声。8
金萱走近些,给她盖上一条薄薄的被子,护着腿。
“老太太,不起来散散步吗?”金萱低声问道。
陶老夫人饭后都要走一走的。她这会儿却不太想动。手边放着一叠信件,是从南宁寄来的。尔宜嫁过去也有阵子了。到底是在她身边长大的,隔三五天就来一封信问候,亲热的很……看字迹都还是活泼泼的样子,就不难看出来婚后日子的美满。
她细细的眉挑了挑,长长地出了口气,道:“这会子还像是咱们家的女儿,慢慢儿地才变成人家的媳妇儿……”她将熄了火的水烟袋往外一送,金萱忙接在手中榛。
金萱看看陶老夫人的神情,说:“孙少爷很喜欢七少奶奶。七少爷和少奶奶待他好的很。”
“当然会好。”陶老夫人说着,拍手叫回跑远了的袖猴。“只不是长久之计。何况他们一日日的事情也多起来。大少爷好了,依旧得是他教养自个儿的儿子。”
“大少爷的眼……大夫说日后完全恢复也许是能的。大少爷还罢了,太太难受的很。过晌太太在大少爷那里,又不知因何事与大少爷争论,回来就病了。”金萱低声道页。
陶老夫人沉默半晌,看看她,说:“等会儿你和陈妈一道,去太太和大少爷那边看看,就说我说的,让他们都好好儿养着。”
“是。”金萱领命退下。
只剩了陶老夫人一个人在屋子里,逗弄她膝上的袖猴。袖猴吱吱地叫着,想要挣脱陶老夫人的手。
陶老夫人的手背上被抓,白皙的手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红的痕迹。她怔了下,微笑了。将袖猴捉着,起身走到笼子旁边,将袖猴放进去。见它还在闹腾,不禁取了笼内的金锁链,将袖猴的一只脚铐住。看着袖猴被固定在笼子里着急的吱吱叫的凶,她亲手给它换了碗中的水和水果点心,关好笼门、放下厚厚的罩子来。袖猴吱吱叫了一会儿,终于安静。
陶老夫人负手而立,手中一串碧玉佛珠垂下来,缓缓地盘弄着,低声道:“做了错事,还能不责罚你么?”
她望着窗外暗黑的天,起风了,厚厚的云被吹的迅速动着。
“雨下透了么?”她自言自语似的问道。
“下透了。”背后有个声音响起来,“奶奶,我来了。”
陶骧望着祖母挺拔的背影。至少此刻祖母没有丝毫老态。而她听到他说话,转身望着他微笑,那眼睛里的神采,更没有老态……他的祖母,仿佛永远不会老。
“倒这会儿就回来了,挺早。遇见静漪了没有?”陶老夫人伸手过来,搭在陶骧的手臂上,由他扶着自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抬眼望着他。
“瞧见了。让她和麟儿先回去了。”陶骧道。
“一同回去多好。”陶老夫人嗔怪地看着陶骧。
陶骧微笑,“我想多陪奶奶一会儿。”
“我还用你陪!”陶老夫人瞪了陶骧一眼,“去见过你父母亲了?”
“是。同父亲谈了谈。母亲歇了,只问了问情况。没有大碍。”陶骧道。
“嗯,你父亲,我但愿他从此能够过几天清净日子。他身体也总不怎么好。”陶老夫人皱眉。
“我也很担心父亲的身体。静漪前几日建议父亲能够去北平或上海检查身体。母亲同意,父亲却不肯。还请奶奶千万想着说一说父亲。”陶骧徐徐地道。他担心说着父亲的状况,着急了让祖母担心。
“他又要说你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我会说说他。”陶老夫人点头。
“姑姑也劝他,总不肯听。静漪还同父亲建议或者请有名的外国医学专家来,父亲也不赞成这样劳师动众。姑姑气的同父亲险些吵起来,说他是皇帝,说他设的是一言堂。”陶骧看看祖母的反应,“若父亲坚持不肯赴北平,这个方法或可一试。”
陶老夫人点头。
对祖孙俩来说,陶盛川都是至关重要的亲人,这个话题有点沉重。
陶夫人打起精神来,说:“去吧,忙过这两日,事情消停些,带静漪去南边泡泡温泉。”
“是。”陶骧说着起身。
他同祖母道了晚安,离开萱瑞堂。
出来萱瑞堂大门口,他吩咐马图二人不必跟着了。那两人却不甚放心,见他并不是立即要回琅园,而是要去马厩,便没有听从他的命令,跟着去了……
静漪见过陶骧,携麒麟儿往回走。一路上与麒麟儿说着话,才发觉麒麟儿这几年英文学的颇好了。秋薇听着他们讲话开始用英文,故意叫起来:“小姐,麒麟少爷,这就是九少爷讲的,咳咳‘你们又在讲鸟语’吧?”
她学之慎的语气也学的颇像,连说话时的姿势也像极了。静漪瞧着,不禁想起那日图虎翼学陶骧讲?法语,“胖猪”“胖猪”的,也甚是逗趣儿,于是便道:“我看你快和阿图一样油嘴滑舌了。远着他些吧,女孩子家的,到底不好。”
秋薇撅嘴。
麒麟儿转头问静漪:“小婶婶,九少爷是谁?”
“九少爷啊,是我九哥。麟儿见了他,得叫舅舅……是叫舅舅吧?”静漪一时转不过弯来。
“是,麒麟少爷和将来的小小姐、小少爷一起叫。就叫舅舅。”秋薇快嘴地说,还没等静漪真转过弯来,她早就闪到一旁去了。
静漪哼了一声,低头看麒麟儿正眨着大眼睛看她,只好说:“嗯,舅舅,九舅舅。”
“小姐,福顺。”秋薇先看到前方谭园门前站着的福顺。
静漪看了个大概也知道是福顺。瞧那样子是在等着什么人,看到他们,忙快步过来请安,道:“去少奶奶院里,张妈说少奶奶带麒麟少爷去老太太那儿了,我就在这候着您二位了。少奶奶,我是来接麒麟少爷去见见大少爷的。不知少奶奶……”
静漪低头看看麒麟儿,拍拍他的小脑袋瓜儿,说:“麟儿跟福顺叔去吧。替小婶问爹爹安。张妈预备了你爱吃的酸奶子,晚些时候送些给爹爹来,接了麟儿回来吃,好吧?”
麒麟儿点头,高高兴兴地跟着福顺进去了。
静漪这才抬脚往回走,秋薇叹了口气。麒麟儿一离开,静漪不用打着精神作出高兴的样子来,正有些情绪低落,看了秋薇,皱眉。秋薇便悄悄地说:“看看,再怎么同您好,听着见爹爹去了,高兴的不得了,显见着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你又想说什么?”静漪眉皱的更紧。
秋薇吐吐舌,做了个抱小宝宝的动作,然后一溜烟儿地跑掉了。静漪走的慢些,好一会儿才回去,秋薇已经将张妈做好的酸奶子端出来等着她了。张妈看看静漪,待秋薇上楼去,她才悄悄地说:“少奶奶,有件事要跟少奶奶禀报。”
静漪点点头示意她照说。
“听说大少爷今早让大少奶奶身边的小柏姑娘进去影竹园伺候她了。大少奶奶想见见孙少爷,大少爷不许。小柏姑娘出来给大少奶奶拿些东西,过来求我同您说,能不能悄悄儿让大少奶奶见见孙少爷。”张妈说。
静漪抬手,手指绕了下耳上的小发卷儿。发卷儿短,在指尖绕不过半圈儿,仿佛一个音节还来不及充分释放,便结束了……她摇了下头,说:“想必她也是没有法子,才来求我。可我不能替大少爷做这个主。”
张妈点头道:“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
静漪摆了摆手。
“小柏姑娘说,大少奶奶瞧着不太好。”张妈道。
静漪上楼去,脚步一顿,旋即继续上行。
也许符黎贞也得到了消息?姐妹一场,说不难过,怎么会?
秋薇将甜品放在了后面的平台上,说是纳凉正好。刚刚下过雨,空气里还有点潮湿,也有新鲜树叶的香气。静漪在座椅上安置了,一时倒也把那些杂念都抛开。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阵脚步声,是从楼下的石阶传上来的。
她正靠近石栏一侧,转脸去望,就见陶骧快步而行,边走,边将身上的枪套解了、外衣脱了……随手向后面一丢,紧跟着他的图虎翼便一样样地接着。
陶骧的身影很快隐在花木丛中。不知他说了什么,图虎翼反而站住了。片刻,图虎翼回身,一仰头看到静漪,怔了下忙躬身行礼。
静漪略点了点头。
图虎翼不一会儿便上来,跟着陶骧跑了一身汗,将一应物事放下,不等静漪问,便说:“七少忽然想游水……我去给送毛巾。”
“我过去看看吧。”静漪说。
“是。”图虎翼像是巴不得这一声。
静漪也没用人去找,自己进房去拿了陶骧的浴袍和浴巾,下了楼。
她一走,图虎翼长出一口气。一转眼见秋薇和张妈都看着他呢,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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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今日更毕。依旧是日更一个,有加更和其他变动尽量早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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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三)
nb“张妈妈,我也要一碗酸**。”图虎翼说。
“没有富余的给你。”秋薇皱眉头。
张妈笑笑,收了桌上的盘子。
下楼的时候秋薇还和虎翼嘀嘀咕咕地斗着嘴,声音低低的,啄着苞谷粒的鸽子似的。图虎翼到底跟着下来吃了点东西,看他饿的狼吞虎咽的样子,秋薇虽然皱眉,还是忍不住问:“姑爷今儿一天都没给你喂食?”
图虎翼一口枣泥糕噎在口中,待要开口反驳又怕更被秋薇嫌弃他粗鲁,越急着咽下去越咽不下去,脸都红了。秋薇还在说:“按理说绝不会啊!那也奇怪了,怎么就你一人饿成这样?”
“小秋薇就别挤兑图副官了,看他急的,再噎着。”张妈看着秋薇欺负图虎翼有些不忍,在一旁笑道。厨房外的这间地下餐厅,他们平时在这里吃饭的。陶骧的随扈和下属有时候下来要点儿吃的,也在这里将就。张妈问道:“听说最近你和马副官的职位有调动?岑参谋那日来说了一句。琰”
秋薇看了图虎翼,将一杯热茶推到他手边。图虎翼喝了茶,说:“是。不过老马不动,只有我走。去岐山大营。”
张妈点点头,看了看秋薇。秋薇似乎被这个消息惊到,一贯反应敏捷的她也没有说话。她便问:“岐山大营离城里要远的多,一去恐怕好多日子不能上来见七少了吧?”
“本来下去就不能太自由。”图虎翼笑笑地说,“以后七少拜托你们了。”
“要你拜托。”秋薇忽然没好气地说完,站起来就走了。长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的,仿佛是很气恼的样子。
图虎翼又挠挠头,看了张妈,依旧笑笑。
张妈便说:“日后可是要吃苦了。跟在七少身边儿多好。”
“下去许是能睡个囫囵觉了。”图虎翼笑道。
张妈看秋薇走远了,轻声说着:“小丫头的小脾气儿也只对你一个人使。好歹别辜负了她。出去了,才方便回来和少爷少奶奶开口。早定下来,也好过自个儿的小日子去。”
图虎翼脸上又红了,忸忸怩怩地问道:“张妈妈,她有说我什么嘛?”
张妈笑了笑,说:“你不会自个儿去问?别跟着七少时间久了,做派都像,心里都有,只是不说。”
“七少今儿心里不太痛快。看老帅和太太病着,老太太那里他也得承欢膝下,我瞧着都有点儿担心。”图虎翼摇了摇头。“还好回来了,有少奶奶在就好说。”
张妈便没有再出声……
静漪一只手臂上搭着陶骧的浴袍和浴巾往后院走,出门前她按下灯掣,后花园的电灯亮了一半。她手里提着盏小巧的琉璃灯,照着脚下的小径。路有点湿滑。耳边蝉噪声阵阵,声音并不太大。她左右看看,辨着方位。听到一点水声,应该就是泳池那边传来的了。
白狮不知何时跟了上来,静漪回头看看它,拍了拍它的大头。
泳池是个不规则的形状,仿佛三个大小不一的圆环重叠在一处似的。晚间看上去,并不似日间那样好看,宛若大块的浅蓝色水晶,还有深浅不一的色泽。
白狮到了便趴在了水边。静漪看到泳池边随意放着的陶骧的靴子,一旁就是座椅和阳伞。她张目一望泳池里,波光粼粼,却不见陶骧。她站了一会儿,沿着泳池边走了走,仍然不见他。
“牧之!”她叫道。
声音将将盖过蝉噪,水面上有一点回声。灯光并不算很明亮,她站在浅水区,继续顺着泳池边缘走,对面才是深水区。此时那里暗暗的,仿佛一眼看不到底似的,有点吓人……或许陶骧在那里。
水面上只有一点涟漪,可也还是安静,她越走,越疑心陶骧究竟是不是在这里游水了,于是又叫了一声“牧之”,等着回应,还是没动静。
她站下了,望着泳池中。此处隐约能看到水底的卵石纹路,却并不见陶骧人在何处。她忽然间心里就慌了起来,快走几步,简直是要跑起来,手中的琉璃灯也晃的厉害。
深水区看不见底,黑漆漆一片。
静漪能看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在晃动的灯影之中,细小的涟漪让她的身影有一点点变形。她看着有点儿头晕,蹲下来,仰头望着泳池对岸,似乎是好远的距离。
“牧之!”这一回声音格外大,胸腔都在震颤似的。太阳穴都突突跳着,肩膀也疼起来。
片刻的沉寂后,仍没有动静。
她打算叫人来,忽然间水面上她的身影变了形,仿佛一块画布被从中间破开,她的影像消失不见了。但是突然冒出来的水淋淋的这个人,让她心跳骤停。眼见着他浮在水面上,甩了甩头,水滴向一旁四溅开来,白花花一片。
陶骧踩着水换气,在水下待的时间有点长,肺疼的都要炸开了似的,他急需氧气——静漪瞪大眼睛对着他,一时没能说出话来。她蹲在那里,缩成一小团似的。他一时也有点发怔。在水下已经发现了她,也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
静漪瞪着出
现在自己面前的陶骧,漂亮的脸上蒙了一层油光似的,亮闪闪的。她忽然间气恼,尖着声音问道:“你怎么在水下那么久?”是质问可是她声音有点发颤,忍不住手都在哆嗦。也是被他吓了一大跳的缘故。琉璃灯往旁边一放,也不等陶骧回答,她站起来就走。
“静漪!”陶骧喊着她。
静漪没停脚步。
身后的水声大了起来,想必他游水追她呢。果然不一会儿,陶骧便在水中超过了她。她正要改变路线干脆从一旁的小路回房去,就见陶骧已经到了岸边,手臂一撑,人迅速从水中跃出,离水的鱼儿似的。他也只要两步便可来到她面前。
静漪站下了。
陶骧身上的衬衫和马裤**的紧贴着身子,大片的水顺着往下落,地上很快就是一滩。大口地喘着气,胸膛起伏剧烈……一层衣服水膜似的覆着,身形毕露,腰间、腿上的肌肉线条尤其漂亮。可见他长期骑马保持的好身材。
忽然听到扑通一声,静漪移开视线,发现是白狮扑进泳池里了。
“吓着了?”陶骧手指抹了下眉毛,也回头看了眼在水中撒欢儿的白狮。
静漪忍不住抽了手帕给他,看着他擦眼睛,说:“好好儿的在深水里潜那么久做什么?我险些以为……”
陶骧停了手,看她。
这样子有点熟悉,仿佛之前她也有过这样发急的时候。生气起来脸鼓鼓的,眼睛格外的亮……他擦着脸上的水,手帕都湿透了。
“过去擦擦干。”静漪催促道。
陶骧没出声,跟着她往前走。
静漪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回头看他光脚踩在地上,忽的想起自己忘了给他拿要换的鞋子下来,不禁低低哦了一声,
看陶骧望了自己,问道:“明晚大使确定来了么?”
“身体已无大碍。只是伤风传染了夫人。碧全兄道,此时两夫妇正‘共患病’中。他建议推迟下后面的行程,大使也同意了。明晚家宴,还有好戏,方丹夫人兴致很高,不想取消。”陶骧说着,来到长椅边坐下来,边解着衬衫的扣子,边说。
静漪替他拿了浴袍过来时,看他脱的只剩下背心,忙“哎”了一声,阻止他。陶骧看她一眼,她低声道:“等下回去洗热水澡。”
陶骧正拿了衬衫在手中,抖了抖,皱眉。
静漪见他不快,问道:“怎么了?”这一瞬看得出来他的烦心。她将浴袍放下,拿了毛巾来给他擦头发。
大片的毛巾敷在肩背上,刚刚从水中带出来的清凉很快便消失了。陶骧坐着不动,由着静漪手劲儿温柔和缓地替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丢了样东西。”陶骧说。
静漪停了手,看他。
陶骧手臂抬起来,围着她的腰,让她再靠近自己些。静漪身上绸衫很薄,水渍立即洇开。她推开他,看看自己身上,皱眉问:“什么东西又值当你那么找?大晚上的,就你自个儿在水里,万一……”
她住了声,就是万一她也不想说这不吉利的话。脸上就发热了,因为看到陶骧眉一挑。她拢了下耳边的散发,树梢的蝉噪似乎猛然间变的响亮了好些,让人心里也鼓噪,便说:“快些上去吧,小心你也着凉。”
陶骧又摸了摸衬衫口袋,莫可奈何的样子,转眼看到在水中扑腾的正欢实的白狮,便说:“这家伙……明儿记得让人换水。”
“嗯。我倒不知道它也爱游水。”静漪看着白狮玩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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