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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到我的频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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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见多识广的医生听了方浣这话之后也足足愣了三秒,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也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大城市里的异乡人很多,多的是那种生病住院家属不在的情况,医生见怪不怪,便把周唯赢的情况大致讲了讲。
简而言之就是,还需要观察才能确定脱离危险,而且现在病人的胃部情况很不好,需要进一步检查,看是否有癌变。当然了,医生的话说的比较缓和委婉,表示虽然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也不要自己吓自己,一切等结果。
医生走后,留下来几个人站在原地,谁也没说一句话。
好久之后,李光宇才跟助理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总,你今天有个会。”助理说,“你看……”
“取消吧。”李光宇说,“你回去把事情安排一下吧。”
“好。”助理点点头,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只得离开了。
周唯赢人在ICU,他们谁都见不了,但是也不想走,只能坐在走廊都椅子上发呆。也不知道发呆时在想什么,也许各自都是大脑一片空白。
李乐乐握紧了方浣的手,说:“医生也只是需要排查一下,并不一定就是癌症。周哥平时身体那么好,能吃能蹦的,你放心,没事儿的。”
方浣没有动静,李乐乐握着他的手,只感觉一片冰凉。
李乐乐的手又攥紧了一些,方浣说:“乐乐,我饿了,你能帮我买点吃的去么?”
“啊?”李乐乐看看窗外,天刚亮,她记得来时见医院门口有24小时便利店,“那行,我去买点吃的。李总,你吃么?”
李光宇摇摇头。
李乐乐叹了口气,快步离开了医院。
方浣坐在椅子上,李光宇站在他旁边。两个互相斗了那么久谁也容不下谁的人,现在竟能安然地处在同一个小小空间里保持沉默。
“他一直胃都不太好,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那样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好好关心过他。”方浣开口,小声说道,“我一直都在给他惹麻烦,让他操心。如果我自己能把这件事解决,能坚持不懈地给你打电话,或者干脆去你们公司门口堵你,他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儿了?”说完,他抬起头来看向李光宇。
李光宇仔细想了一下方浣的话,问:“你给我打过电话了?”
“嗯。但是你没有接,你周围的人说你不在国内。”方浣沮丧地说,“我又去找了罗宏盛,他也不肯见我。”
李光宇也不知道方浣去找过罗宏盛这件事。这时,他才想起之前跟周唯赢吵架的时候,从周唯赢口中听到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信息。只是那时他在气头上,根本懒得深思,只顾着跟周唯赢置气,现在冷静了,才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周唯赢给他扣了那么多帽子,他怎么一个都回忆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李光宇质问。
“这个问题不是该我问你么?”方浣无力,“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认输好不好?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现在只想要他好好活着。”
他从抵达医院到现在,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战斗的气焰。他已经没有任何强势的理由了,检查的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周唯赢也没有醒,一切都悬而未决,方浣只感到彷徨,感到害怕。除了这些,他也没有什么其他过多的情绪。
“他是我兄弟!难道我想让他死么?!”李光宇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声,吼完了才发觉这里只是公共场合。他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双手抄在口袋里,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才硬生生地说:“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他……”
“现在讨论对错还有什么意思?”
“你那件事……”李光宇含糊地说,“我会去看一下。”
这是在此之前方浣最关心的事,如果李光宇早一天松口,他甚至能开心地给李光宇弄个功德碑。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会没事吧?”方浣问。
“……嗯。”
李乐乐买了吃的回来,方浣一口也吃不下去,只喝了点水。李光宇在这儿呆着也没什么意义,索性先回公司,把一堆烂摊子捋清楚。
李光宇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跨域了大半个地球,抵达北京的当天晚上就去见周唯赢。发生了这样的事后他也一夜未眠,身心俱疲的他看上去非常憔悴,心理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
他叫司机来接自己,去公司的路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到公司后就把罗宏盛叫进了办公室。
谁也不知道那天在李光宇的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热闹的八卦群众只知道罗宏盛从李光宇办公室出来之后脸色也不太好。并且当天罗宏盛所负责的全部工作都被通知暂停,没有任何理由,搞得大家人心惶惶。
周唯赢是下午醒的,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醒来没有什么知觉,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他看着天花板看了好久,渐渐地,他看到了透明的管子,听到了仪器的声音,猜测自己好像是在医院。
他第一个想法是,他躺了多久?方浣知道了么?
他不想让方浣担心。
病痛加上身体虚弱,起初他总是昏昏沉沉,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着的时间变长了,医生告诉他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周唯赢问:“我家里人呢?”
“是那个很年轻然后特别瘦,脸上有血管瘤的男孩儿么?”医生说,“他这几天一直在医院,在外面等你呢。”
周唯赢在ICU里躺了三天,方浣没敢看他,他怕自己看了周唯赢之后会绷不住,死活不想离开。索性干脆不见,等周唯赢从里面出来。
他觉得出来了,也就好了。
至于其他更深一步的检查结果需要等待,在此之前,方浣不想去想那么远的事情。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呆着,怕医生有什么事情找不到他人,连工作也带到了医院处理。
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周唯赢,一边是毫无进展的繁重工作,方浣根本没有时间顾及自己,素颜坐在医院里也浑然不觉。网络上流传着一些他在医院的八卦,众说纷纭,他也懒得去处理。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是,欢宇忽然修改了产品订单的出货量,大幅度的砍量让外界产生了诸多怀疑,不过对于方浣而言,工厂的生产线腾了出来,他的产品有着落了。
李乐乐立刻就去对接工厂,火速把合同签好,让方浣放心。她还为了逗方浣开心,给方浣讲起了这里面的八卦。原来罗宏盛最终跟品牌签的合同里的订单数跟他报李光宇的出入很大,最神的是这事儿M分部那边的法务也没卡住,等于说几个封疆大吏背着皇上把事儿给定了。可能是罗宏盛太自信,所有的操作下来之后自信满满觉得没问题,说不定还算计着年底跟李光宇邀功。
据说背后还扯出来一堆小动作骚操作,包括很多操纵舆论的事情。体面点来说,罗宏盛有自己的布局和野心,他的初衷也许是好的,也许只是想做一番事业,只是李光宇不知道罢了。不过他知道了也没法儿大发雷霆,罗宏盛完全有理由说是李光宇授意他这么做的,他只是把事情做到了极致而已。
李乐乐有点幸灾乐祸,方浣听了之后觉得没意思。他收起了手机,起来去洗了把脸,要去看周唯赢了。
第104章
周唯赢转去普通病房时,医生护士围着他弄了半天。方浣不敢上前,一直在门口站着。还是医生叫他过来,跟他叮嘱几句话,他才走到了跟前。周唯赢一直醒着,医生的话他却大半没有听,目光始终停留在方浣身上。
方浣没有化妆,眼底有些发青,他好像在竭力维持一个体面自然的状态,可是眼睛里能透露出疲惫的感觉来。
医生走后,方浣站在床边,他似乎面对周唯赢有些陌生,手脚不知道放在哪儿,也没有说话。周唯赢笑了一下,用手指点了点床:“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方浣摇了摇头。
“那怎么不说话?”周唯赢开玩笑说,“看见我这幅惨样子躺在床上,发现不爱我了?”
“没有!”方浣急忙解释。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周唯赢的床前,先是用手碰了碰周唯赢的手,确认不会有什么问题,才用力紧紧地握住了他。没想到周唯赢先开口说:“你好像瘦了。”
“有么?”方浣说,“仙女的身材一直都很好。”
周唯赢一直都没办法吃东西,加上生病对身体的消耗很大,他才是肉眼所见的消瘦和憔悴。方浣直到把周唯赢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有了真实的心疼感。可是他不想表现的太难过,让周唯赢看了心情不好。只得强撑起精神,掐了掐周唯赢的脸,笑着说:“叫你以后不听我的话,你看,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吧?”
“嗯。”周唯赢说,“以后都听你的。”
方浣慢慢俯**,脸颊贴着周唯赢的掌心,轻声叹息:“你真的吓死我了。”
周唯赢问:“如果我说,我自己感觉好像睡了一觉一样呢?除了很难受之外。”
“你天天在床上躺着,你能知道什么?”方浣没好气地白了周唯赢一眼,“算了,我不跟你说话了,吵不过三句你都要气我一下。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外面。”
“嗯。”周唯赢现在确实也没有什么气力跟方浣聊天,方浣走了之后,他也很快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浣干脆住在了医院里,一直陪着周唯赢。周唯赢知道方浣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怕方浣辛苦,就提议找个护工。他晚上如果不输液的话,也不用有人陪床。
方浣拒绝了周唯赢的要求,他们都不缺那点请人的钱,可是方浣不肯把周唯赢交给其他人,一秒钟看不见周唯赢,他就总会担心出什么意外。当然,他不会跟周唯赢讲这么被害妄想症的理由,只会跟周唯赢说,曾经总是周唯赢照顾他,现在他照顾照顾周唯赢,难道不好么?
周唯赢见他如此坚决,也就没再说什么了。起初,方浣对伺候人这件事确实不太擅长,周唯赢也总会觉得他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脾气。但是方浣学习能力很强,独自生活动手能力也很强,很快就能做得有模有样。有时周唯赢不太方便,方浣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
这让周唯赢感到有些不太好意思,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病一下子就打破了两人原本建立的平衡关系,他变得不再强势,反而更加需要依靠方浣。他看方浣妆也不画了,带来的衣服也没怎么换过,每天就穿套运动服,给他忙前忙后洗洗涮涮。
这还是那个总是自称小仙女,每天都要画精致妆容,穿漂亮衣服的方浣么?
周唯赢顿时产生了一种把一个仙女从天上拖入凡间来渡劫一般的负罪感。他希望自己能好的快一些,可方浣对这件事似乎不怎么上心,甚至有点避而不答。周唯赢是个聪明人,很快就联想到了一些事情。
晚上到了医院要熄灯的时候,方浣给周唯赢擦了擦身上,周唯赢不经意地说:“我觉得我现在身体恢复的还不错,医生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么?”
“你还想出院?”方浣说,“你呆着吧。”
周唯赢哭笑不得:“总不能住一辈子吧?”
“过几天吧。”方浣说,“医生说有一项检查结果没出来呢,要再等等。”
周围赢问:“什么?”
方浣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好了,别聊天了,我困了,我要睡觉了。”
周唯赢往床的一边挪动了一下,拍了拍空的半边,说:“来,跟我躺一会儿。”方浣瞥了他一眼,周唯赢现在不输液了,看上去精神也好了很多,除了不能正常吃饭之外,其他均无大碍。周唯赢还在盛情邀请方浣,方浣擦了擦手,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侧躺上去,窝在周唯赢的怀里。
周唯赢好久都没有搂过方浣了,怀里鲜活的身体让他一下了有了久违的充实感。他收紧了手臂,说:“其实很多事情你也没必要瞒着我,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读不懂空气么?我现在还需要等什么检查?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没有。”方浣说,“……医生只是想排除一下可能性,并不是情况不好的意思。”
“那你就更没必要顾左右而言他了。”周唯赢笑道,“方浣,我这几天想了很多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长这么大,第一次想到了关于‘死’。”
方浣用手指轻轻掐了一下周唯赢的胳膊:“你说什么呢?不要想这种不吉利的事情。”
“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我觉得这是能够聊的事情,你没必要太慌张。”周唯赢像是跟方浣讲睡前故事一样,语气平稳柔和,“我这种年纪其实已经经历过很多死亡了,有家人也有朋友。很多人都说成长最大的收获是拥有了被时间淬炼的可以去面对死亡的心境,以至于不会被死亡击垮,我好像不这么认为。我小时候家中老人离世,我都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自己慢慢长大,人到中年再去经历死亡,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我想可能是因为终于在某一天看清了一个事实,就是这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无论他跟你关系好或者不好,他都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每当想起这个,虽然劝自己看开,多少还是会有些惆怅。”
周唯赢的手掌在方浣的肩膀上轻轻抚摸,继续说:“海德格尔认为,人是向死而生的,我认为有几分道理,好像这样一想,那种抗拒的心理就会消减很多。”
方浣说:“你不要跟我讲哲学,我不学哲学。”
周唯赢说:“你怎么可能不学哲学?艺术本身就是一种哲学。”
“哲学是春暖花开。”方浣说,“而我眼前是粮食和水。”
周唯赢忽然说:“医生是不是在查我有没有癌症?”
“你……”方浣语塞。
“我什么我?”周唯赢说,“我看过那么多烂俗剧本,再没有点联想能力?方浣,你别傻了。”
方浣惊呼:“你怎么能这么坦然?”
“不坦然能怎么样呢?”周唯赢说,“你也别太看重这个事儿了。”
“你说得轻松。”方浣吐槽,“要真给你确诊了,你到时候死不死的两腿一蹬两眼一闭耳根子清净了,我呢?我怎么办?”
周唯赢说:“你可以伤心难过几天,然后帮我把后事办一办,我名下的财产都归你。从此你可以去过逍遥自在的生活,也许还会遇到一个很爱的人。如果能有那么一个人陪你走过余生,我也会很开心的。”
他说着说着,感觉怀中的方浣发出很细微的声音。他叫了一声方浣的名字,方浣没有应答,他摸摸方浣的脸,手指沾上了液体。
“方浣?”周唯赢说,“怎么哭了?我没有说什么别的吧?”
“你还想说什么?”方浣哭道,“后面的事你都给我安排好了,我还能说什么?周唯赢,你没有心!”
周唯赢低头吻了一下方浣,方浣继续哭着说:“你好讨厌啊,只会把我往外推。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掉你的,呜呜呜呜……”
这种誓言一般的承若周唯赢听着虽然感动,可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意外,他完全不希望方浣过于沉浸在痛苦里,一生都活在他名字的阴影之下。方浣还年轻,他还有无限的可能,现在就把这样的话说死,周唯赢不是质疑方浣是否会做到,只是这样对方浣来说是不公平的。
“老公,我特别害怕。”方浣断断续续地说,“我这几天一直安慰自己没事的,可是我真的很害怕结果不好。我们那么努力才走到一起,好日子都还没有过上几天,我特别不甘心……我也害怕是我自己的问题,所有跟我搭上边的都没有好结果。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吓唬我了好不好?我不要你安慰我,我只想让你好好的。这几天我没有人可以说,我不敢告诉别人你出事儿了,你再把我往外赶,我会受不了的。”
他带着哭腔的语气弱极了,叫周唯赢心疼万分。他勉力抬起一只手去给方浣擦眼泪,方浣怕他费力,自己用手背抹了抹。周唯赢叹息道:“嗯,好。不会有事的。哎……你也不要再哭了,别我没出什么事儿,你又倒下了。”
“我知道。”方浣点头,“我一直都很听医生的话,我很努力的在控制我自己。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我还要好好陪着你,我不可以生病。”她原来想不开寻死,是那时已经没了希望。但他现在有周唯赢,虽然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未免卑微狭隘,但是方浣不在乎,这就是他全部的求生斗志。
周唯赢说:“那你乖一点,听我的话,明天回家休息吧。我真的怕你太辛苦了。”
“我不辛苦,我还年轻,有的是精力。”方浣说,“等我们都老了,我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照顾你。”
周唯赢不禁想到自己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住院的样子,方浣估计岁数也不小了,还得颤颤巍巍此后自己,心中不免有些难以面对的微妙。可是那种相濡以沫走过一生的感情,到最后不就是这个样子么?
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永葆青春,活着就是要面临疾病,老去,死亡,种种意外,种种不可知的明天。
这样才能显得白发苍苍终此一生的相守弥足珍贵。
方浣着么说,周唯赢拿他也没有办法。两个人就这么互相依偎在一张不算宽敞的病床上。方浣哭了一会儿就不哭了,躲在周唯赢怀中吸鼻子。周唯赢说:“你最近怎么样?我也没听你说过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方浣有一句没一句地告诉他之前头疼的事情现在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他现在才能安心地在医院里陪护。周唯赢听后沉默片刻,问:“光宇他……”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把你弄成这样的。”方浣说,“我没有怪他。他其实也很担心你,你在ICU里躺着也看不了,他来了就在外面晃荡晃荡。”
周唯赢说:“你叫他先别来了,他自己还有一堆麻烦事儿呢,没必要跟我这儿浪费时间。”
“说他也得听啊。”方浣说,“你们直男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比gay还gay,恶心。”
周唯赢笑了一声。
方浣没在周唯赢床上睡觉,两个人抱了一会儿,他就挪地方了。最近褚勋总是问他在干什么,褚勋在网上听到了一些八卦,方浣被他问得没办法了,才告诉褚勋自己在医院。他简单给褚勋说了一下情况,褚勋就带着俞辉来了医院。
当时是午饭时间,周唯赢只能吃一点流食,手上还打吊瓶,吃饭不方便,方浣就拿勺子一点一点喂他。褚勋敲门之前透过玻璃看到了这一幕,他把俞辉也拉了过来,让他看。
俞辉很意外,小声说:“他们真的好像老夫老妻。”
“没想到浣浣还会这样。”褚勋嘀咕了一句。
“是。”俞辉感慨一句,“可能这就是爱情吧。就是……普通人的爱情。”
他敲敲门,推门进去,方浣只是招呼了他们,继续喂周唯赢吃饭。褚勋和俞辉同时察觉到了一种他们都无法融入的气氛,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周唯赢和方浣两个人。
过了会儿医生来了,他早就对方浣和周唯赢的所作所为见怪不怪了,他把方浣叫了出去,显然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第105章
方浣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一堆诊断报告和各种各样的片子都摆在他的面前。他脑子一下就乱了,看了半天上面的中国字,愣是一个都没看懂。
“这……这是……”方浣很小声,害怕又可怜地看着医生想要需求帮助。声音从嘴巴里发出来之后,心跳也全无意识地跟着提了起来,整个人轻飘飘的,全神贯注又十分紧张地等待着医生的答案。
医生脸上并没有什么严肃的神情,但方浣不敢妄图猜测是好还是坏。他想,医生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宣布过那么多噩耗,也许脸上早就不再会有什么波澜。这样一个意识降临到他的脑海中,令他开始头晕发涨。
“是好消息。检查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医生仍旧是平平淡淡的。方浣听后瞪大了眼睛,快速消化掉几个字之后,他用手捂住了嘴巴,眼中的激动神情流淌了出来。
“但是。”医生又说,“按照现在病人的情况来看,以后也不要掉以轻心。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发生,胃癌都是早期胃溃疡等症状演变出来的,要注意保养,出院之后有条件的话要定期检查,争取有问题早发现早治疗。”
医生一个“但是”让方浣像坐过山车一样情绪触及顶点之后又飞落下来,紧张地听完后面的话,方浣的心脏才走完这一段刺激的旅程,终于松下了那口气。
“谢谢。”方浣百感交集地说,“我们会注意的,谢谢您。”他太激动也太高兴了,情之所至,不由得哭了起来。医生稍微安慰了他两句,又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方浣抽着泣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打报告,攥得很紧。他先是走了两步,然后脚步逐渐加快,最后仿佛是跑了起来。
他想快点见到周唯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只是方浣忘记了自己在哭,红着眼睛就进病房可制造不了什么好的氛围。周唯赢见他这样,先是问了一句“怎么了”,随即马上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说他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一瞬间,他心中只觉得很平静,只想着要怎么安慰方浣。
反倒是褚勋先问:“你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出去的,哭着回来了?”他又看了一眼方浣手里的东西,“拿的什么?”
“诊断结果。”方浣说。
褚勋看看方浣,又看看周唯赢,不知道自己和俞辉现在是不是应该在这里呆着。
周唯赢看向方浣:“怎么样?”
“没事了。”方浣说完后,一步走向周唯赢面前抱住了他,边哭边说,“没事了,太好了,你没事,呜呜呜……”
周唯赢听后过了一会儿才有的反应,他用手拍了拍方浣的后背,说:“那不是很好么?有什么值得哭的?别哭了。”
“吓死我了!”方浣哭得更凶,“这几天我睡不好觉吃不好饭,哭都不行么?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儿?”
周唯赢无奈地笑笑,把方浣从自己怀里捞出来,轻吻他的额头。方浣动了一下,却要吻他的嘴。
褚勋和俞辉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好了,没事儿了。”周唯赢说,“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么?”
“再呆几天吧。”方浣说,“现在主要就是修养,以后出去了也不能作妖。你要是敢再给我来第二次,看我不打死你!”
“嗯,不敢了。”
褚勋和俞辉两个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前情发展,今天看了这样一番剧情,不知作何感慨。现在周唯赢并无大碍,他们随便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方浣去送褚勋,褚勋走之前问方浣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方浣把头一偏,嘟囔着嘴说知道,肯定丑死了。可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举措,曾经觉得死都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和生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被他接受了。他行走在医院里,那么多人看他注意他,他的记忆点那么明显,也有很多人知道他是谁。
他有名又怎样呢?剥下那层华丽的外衣,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必把自己看的太重要,因为在绝对的生死面前,在痛苦面前,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哥,你要是真对我好,帮我卖卖货啊。”方浣半开玩笑地说,“你看我老公都那样儿了,以后这个家只能靠我了。哎,坚强妻子一天打八份工养家糊口,也不抛弃瘫痪在床的丈夫。”
褚勋让方浣逗笑了,满口答应了方浣。方浣忽然感慨说:“我现在觉得,有钱真好。”
“嗯。”褚勋说,“至少你不用真的一天打八份工去给周唯赢凑治病的钱。”
说到这里,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们走吧。”俞辉拽了拽褚勋,“别老在外面站着了,让浣浣回去。”
他们同方浣告别,方浣一路回去时心情处在半愉悦半忧愁的状态里。他第一次有时间停留下来观察医院里的每一个角落,门诊大厅的门口永远热闹的像是菜市场,从早上开门忙到晚上关门。人来人往,各自怀有不同的故事。
回到病房里,周唯赢问:“送走了?”
“嗯。”方浣说,“我还敲了我哥一笔。”
周唯赢颇有兴致地听方浣到底干了点什么坏事,听完之后失望地说:“你就算不说,他也会很上心你的产品的。”
“不然呢?”方浣说,“我跟了你这么个货,自己再不努力点,还过不过日子了?你仔细算算你住院花了多少钱。”
周唯赢理直气壮地说:“有你买个包贵么?再说了,我有医保啊。”
“这是这么比较的么?”方浣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说花个百八十万治病的?”
周唯赢说:“那这种病我也生不起啊。”
方浣说:“病管你生不起生的起?”
周唯赢笑道:“你知道么?我原来工作的时候带过很多小孩儿,从工作角度来说我其实不太喜欢年纪小没有工作经验的,因为他们什么都不懂,总觉得自己还特别对,还特别理直气壮。直到有一次一个小姑娘搞出来了工作纰漏,我把她大骂了一顿,那会儿我觉得她肯定干不长了,没想到她坚持了下来。后来我才知道,她搞出纰漏的时候其实是在带病工作。别人问她怎么不请假休息,她开玩笑地跟别人说,因为穷人不配生病。很多这么大的小孩自称社畜或者穷人,我能体会到他们在社会压力下的自嘲和无奈,但真正的贫穷,似乎我们谁都没见过。”
他稍稍停顿片刻,继续说:“你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我也想了一下,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其实都还是幸运的,不是么?”
方浣点了点头。他总是喜欢沉溺在自己悲情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当他一次又一次经历世俗之后,他能够感知到的范围也会越来越大,推着他去认知,去思考,去真切地感受这样一场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你知道吗?我许过一个愿望。”方浣握着周唯赢的手说,“如果你没事,我愿意去爱这个世界。”
周唯赢一直看着方浣的眼睛,轻轻笑道:“其实你一直都很爱它。”
方浣狡辩说:“这次是真心的!”
周唯赢笑而不语。
这段期间,李光宇也来探望过周唯赢,方浣不想当电灯泡,自己出去溜达去了。李光宇状态不好,看上去很疲惫。两个人之前总是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反复,忽然安静了下来,彼此都不适应,只能互相笑笑。
说到底,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李光宇简单说了说误会的来龙去脉,他也不否认自己曾做过的事情,周唯赢确实也不能说自己是对的他是错的。只是两个人所处的立场不同,涉及的利益也不同。全盘肯定和全盘否定都会让人陷入到极端之中,他们曾经也或多或少的犯过这样的错误。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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