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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心撩了个直男怎么破-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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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常新生出了同命相怜的错觉,这个晚上没有月亮,热闹的烟花却将暗黑的夜打得半边明亮,那个哥们隐在另一半的黑夜里,除了那点红色的烟头,几乎看不到模样。
  他又走上了两步,嗤笑了声,“哥们,大过年的,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和他一样,前路彷徨,不知该进还是退?
  然而当他看清那人,忍不住惊诧地叫出声,“莫城?”
  莫城站在天台的那一头,脸上挂着几分的狼狈,那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抓到后的尴尬。他偏过了头,紧张而无措。
  任常新和莫城认识了将近八年,二十出头到现在即将而立,一起泡吧,一起玩儿,那些年少轻狂,肆意挥洒过的青春,尽管荒唐,但是依然是他曾经的岁月。而莫城则是他少有的几个还算是不错的朋友。
  这两年任常新经历了那么多,心智迅速成熟,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幼稚无知。他不再贪图享乐,也不再愤世嫉俗,甚至他竟然能默默地承受自己是害死父亲的凶手,这样的隐痛。
  而不再像最开始那样激烈到跳楼都要逃离冯意。
  他成长了,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纨绔子弟,终于真正成为了一个能够承担的男人。然而这一切的付出竟然是那样惨烈。以他父亲的死刑作为了代价。
  成长究竟是好还是坏,谁也说不清楚。他虽然多了份男人的隐忍和责任,却彻底失去了年少的天真和单纯。
  年少的时候,他可以用任何激烈的方式释放自己的愤怒,然而等到了成长后,等到了他必须承担责任的时候,他才发现,呐喊是那样的无力,再激烈的方式都没有任何用。就如同现在的他,痛恨冯意,痛恨自己,却为了他妈的病,他必须忍。
  而再深的爱情,在这种折辱了尊严,巨大的仇恨面前,都脆弱得不堪一击。
  任常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里?”
  莫城不擅撒谎,呐呐地,“我……”他竟然连个理由都找不到。
  任常新以前从来就没想过莫城会喜欢他。莫城是个直男,有未婚妻,为了他的未婚妻一直单身。之前莫城救他的事,冯意自然不会告诉他,莫城也从没和他说。所以无心无肺的他根本就没想过莫城喜欢他的可能性。然而,这个夜里,他竟然一瞬间就明白了。
  莫城闪烁的眼神,不自然的表情似乎说明了一切。任常新见过很多眼神,那些对他充满*的,□□裸的,或是半遮掩的,就连冯意第一次见他也是如此。
  然而莫城不一样,莫城从最开始看他时就完全不带*,纯粹,简单,所以他以前看不出,也不知道,然而这个夜晚,他突然明白了。
  那是最纯粹简单的爱,水晶般透明。
  然而,今晚之前,以前纨绔的他根本看不懂这种爱,今晚之后,懂得最简单才是最珍贵的他,却再也要不起这份爱。
  他的爱情已经绑上了枷锁,再也没有了自由。
  两个人,相顾无言。他们拥有最早的开始,度过最青春的岁月,拥有所有相爱的条件,却唯独缺少了最合适的时间。
  爱情这样的东西,早一步,晚一步,只要不是正正的那个点,都只能是错过。时光无法倒流,除了接受现实,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任常新老妈很早就睡觉了,任常新也不想应付他家的亲戚,他弄了几打酒带到了天台。
  原本暗黑的天空被烟花映得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在天台上一瓶接着一瓶对着吹的他和莫城,如同疯子般又笑又骂,他们如同真正的好友般,骂着那些见不惯的事,看不惯的人,又是笑得跟疯子似地,仿似喝醉了所有的烦恼都可以烟消云散,再不会萦心。
  任常新的手机响了很多次,都是同一个铃声,孜孜不倦地打,任常新没有接,也没有挂。他不想接,也没有资格挂。他的人生就像是一个笑话,可是他却还必须要将这个笑话走下去。他没有得选择,就算死也不可以。
  这样的事让他悲哀,又觉得可笑。
  最后终于手机再没有响起。
  他们一瓶一瓶地喝,任常新的酒量并不好,哪怕喝的仅仅是啤酒,换了平时,这种喝法他早就醉了。可是这个晚上,他不仅没有醉,反而越喝越清醒。
  青城的冬夜,凉得透骨,仿似吹进骨髓里的冷。哪怕是再热闹的人声,再绚丽的烟火,甚至是一瓶一瓶的酒,都掩饰不了那冰凉的冷意。
  轰地如同惊雷般的喝彩,即将倒计时了,任常新爬了起来,广场上人潮涌动,无数人挥舞荧光棒,笑闹着,玩乐着,那样的欢天喜地。
  遥望着远方,不知何时,他的脸颊布面了泪痕,冰冷一片。
  任常新哪怕成熟了,他依旧还是那个被人宠惯了的大少爷,依旧是那个漂亮的骄傲的公子哥。
  他就算成熟了,隐忍了,他依旧还拥有那颗年轻的心。他懂得了恨,更被沉重的悔意吞噬。
  然而这一切竟然都阻止不了他对冯意的思念。那些思念和爱恋就像是永远斩不断割不绝的野草,顽强地钻出来,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刻,狠狠地戳进了他的心里。
  只是!他怎么能再这么犯贱呀!
  他怎么还能再喜欢害死自己父亲的男人!
  他妈地他怎么能这么无耻,这么下贱,这么没有尊严,那个人用他手上的刀刺进他父亲的心脏,他却还一直想着那个人!
  一个身体从后面抱住了他,抹掉了他脸上的泪水。那个身体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暖和,这个寒冷的夜里,给他受伤的心带来些许暖意。
  倒计时开始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同样是来自那个人的。任常新没有动。
  倒计时即将结束时,铃声终于停了。莫城揽着他,他们眺望着前方,不远的广场,那里星星点点,如同夜里的繁星一般。任常新转过头,无声地说,“谢谢。”莫城看着他,他们距离那么的近,近得只要稍微靠近,就能触碰到对方的嘴唇。
  然而莫城清楚地明白,哪怕他们贴得再近,任常新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这是他永远都不可能企及的位置。
  倒计时的“1”刚刚喊出来,天台的铁门就被推开。轰然的喝彩声,炸雷般的鼓掌声,烟火飞射到天空的嗖嗖声,这所有的声音中,那声铁门被推开的响动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一个男人跨了进来。黑色的长军靴,踩在水泥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那个男人面沉如水,帅气的面容此刻凌厉得如同刀锋,带着迫人的气势,一步一步地走上前,直到两人的前面。
  任常新看着前面的男人,心底竟然生出了某种被抓奸的错觉。他闭了闭眼,心头的矛盾,悔恨的折磨,以及对这个人的喜欢,竟然让他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第56章 图穷匕见8

  冯意被任常新挂了电话后,就匆忙地赶了回来。他等不及客机了,找了关系坐军用直升机直飞到青城。
  他是临时跑了回来的,谁也没有告诉。下了直升机,就接到无数电话,询问他在哪,怎么连年夜饭都不吃就突然不见了。
  冯意扯了个谎瞒了过去。他无心和别人说话,直接给任常新打了电话,然而始终没有人接。
  任常新傲娇任性,却绝对不是个无理取闹小气的人。更何况,他们下午分手时还特别好。冯意心里担着重重的石块,他有种火山即将爆发的危机感。
  这样野兽般的直觉让他再也沉不住气,他必须回来!他要见任常新!
  他一分钟都等不了了,他需要立刻确认,任常新还是他的!
  从军用机场到任常新家路途遥远,他用了两个小时才开到,赶到时,正好开始倒计时。他按了门铃,没有人给他开门。他打了任常新手机,依旧没有人接,不过他听到了楼顶天台上传来了铃声。
  他顾不得那许多,也来不及从楼梯上去,直接沿着外墙攀爬而上,到了顶层才翻进楼梯,沿着楼梯走了上去。
  倒计时最后一个数字时,他推开了门,他满心期待见到他的爱人,然而,当他推开门,他的眼帘里倒映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亲密地偎依在一起,四目相对,柔情缱绻,其中一个就是他念兹在兹的心上人!
  那一刻冯意杀人的心都有了,血液在血管里沸腾,他精密的头脑彻底乱了,他连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惯性地一步一步走到那两个人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狠狠将莫城往死里打,还是痛斥任常新怎么能这么花心,他刚一走就给自己戴绿帽!
  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一定是他看错了,一定是误会!狗血言情剧不是经常这么演的嘛,他绝对不能被怒气冲昏头脑,他要冷静,他要听任常新解释!只要能解释,他就能相信!
  他期待任常新能给他解释,然而任常新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地,莫城,偏了下身体,挡在他面前。
  这个动作刺激了他,他自己的老婆,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个男人竟然还敢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他面前!
  他手一拽一推,将莫城扔到了地上。对于情敌,他丝毫不会客气,力道十足,这一下莫城几乎爬不起身。
  任常新瞪大眼,推开他,就要去扶莫城,却被冯意狠狠地压在怀里。
  冯意从没有想过他的人会出轨,他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权有权,以前他交的女朋友绝对不敢给他带绿帽,他虽然很头疼任常新花心,但从来没想过任常新会背叛他。
  他来之前设想过很多,也担心任常新会知道真相,不知道会怎么逃避他或者以激烈地方式离开他。然而,他绝对没想过任常新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他们圈里也不是没有出轨的事,而且那男的竟然忍了,这样的事被他们圈里的当成了笑话来说,当时他对这事是怎么说来着,他说,老子的人,敢给老子戴绿帽,老子削不死他!
  然而此刻他竟然生出一种念头,他宁可被戴绿帽,也绝对不许任常新离开他。
  任常新被酒精刺激的头脑发热,什么成熟,什么隐忍全都抛诸脑后,他下了死劲推开冯意,自己也被带着摔到地上,他随手捡起手边的酒瓶,啪地一声将酒瓶磕在地上。
  热闹沸腾的新年夜,酒瓶爆碎的声音就像是一片落叶般地无声无息。
  任常新举起半截酒瓶,尖锐的裂口汩汩流着透明的液体,狠狠地指向冯意,“我草拟大爷!冯意,老子今天非他妈弄死你!”
  夜空被烟花映得透亮,五彩缤纷的焰火,冰凉透骨的寒风,天台上,举着半截酒瓶的男人,漂亮、清俊,他没有穿厚厚的羽绒服,仅仅穿着一件单衣,身体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寒冷而微微颤抖,
  他的前面站着黑色长风衣的男人,刀削般俊帅凌厉的面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他们的旁边半躺着另外一个男人,然而这两个人奇异地形成了一个气场,无论是生还是死,无论是幸福还是悲伤,都没有任何人能插得进去。
  任常新被愤怒和酒精冲晕了头脑,他恨冯意,他恨这个将他拽入深渊的男人。如果能将这个人弄死,或许他就不会再烦恼再头痛。
  酒精在他血液里窜行,刺激得他的神经一根根剧烈地蹦着,漂亮的眼里充斥血丝,脸色却苍白异常,没有一丝血色。
  泛着银光的尖锐裂口,如同带了血般,让人心寒。
  远处喧闹声不绝于耳,鞭炮,焰火此起彼伏,万家团圆欢乐的晚上,冯意的心却冷得凝结成冰。他原本精密运转的头脑僵化得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他喜欢的人想要杀了他,这样的念头为什么他完全无法理解?
  他上前了一步,握住任常新的手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什么,他的声音在这个冰冷的夜显得枯燥,干哑,“好。”
  他握住任常新的手往回送,尖锐的裂口割破他的大衣,毛衣,内衬,刺入他的胸口。
  血沿着裂口缓缓地流淌,浓稠鲜红的液体渐渐浸润了整个瓶口,一点点流到任常新的指尖,掌心,那温热的液体,似乎渗透了他的肌肤,让他遽然间惊醒,猛地抽回了手。
  血液从冯意的胸口渗出,渐渐蔓延,将那件黑色的风衣打湿。
  任常新操了声,他想上前给冯意包扎伤口,可是心头的恨意却让他无法挪动一步。然而看着冯意胸前的伤口,他一颗心蹦得厉害,他完全懵掉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远处不断地爆发出轰鸣的欢呼声,一簇簇焰火飞射到夜空中,照亮了半片暗黑的夜,五光十色,形状各异,璀璨美丽。
  在这个凄冷的天台上,却唯有两个人,他们像是势不两立的仇敌,却又像是难分难舍的恋人。
  冯意很快就被送进了医院。任常新亲自送的,莫城原本想跟着来,任常新拒绝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莫城的心思,就不应该再将人扯到这团乱麻里来。冯意是怎样的人,他这个晚上算是彻底明白了。
  冯意不仅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样的人,任常新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连他都不知道,就更不应该将别人扯进来。
  大年夜被鞭炮什么炸伤弄伤的竟然还不少,医院里人满为患,不过冯意还是很快就被送进了急救室。幸好任常新当时醒觉得快,并没有真正伤到要害,冯意的伤口很快就处理完了。
  等他被送出来时,焦急地搜寻任常新的身影。
  任常新没有走,他这样纨绔任性的公子哥,对冯意也生出了惧意。冯意果然不愧为名副其实的疯子,真他妈地就是一疯子!
  任常新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他不想再和冯意有任何的瓜葛,可是现实并不允许,冯意也绝对不会让他离开。
  而且为了他妈的病,他也没法真地离开冯意。
  他以前愤怒时,激烈到跳楼摆脱冯意,下跪表达决心。可是只不过一个晚上,他却瞬间长大了,成熟了。他的生命不再仅仅是他自己的,他有家人,他必须是他妈的依靠。
  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义无反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必须瞻前顾后,必须畏首畏尾,必须强忍下所有的不甘心,咽下自己的骄傲。为了他妈,他必须屈从于这个害死他爸,利用他的男人。
  成长竟然是那么残忍的事,让人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委屈难堪,却不得不咬着牙走下去。
  他报不了他爸的仇,甚至不能对这个害了他爸的人做什么事情。真他妈地操蛋!他真他妈地想操这个混蛋的世界!
  冯意看到任常新时,尽管抽动了伤口,他还是努力起来,试图拉住任常新。任常新将他按了下去,看到冯意这个样子,他不是没有触动。不管怎样,他都知道,冯意确实爱他。
  然而他也知道,他和冯意也只能到这里了。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就算有纠葛,就算他能忍,但他和冯意的关系也只能到这一步。他就算再卑贱,也不可能真地容许自己真地和冯意在一起。
  医生将冯意送进了特护病房,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冯意拉住任常新的手,笑了笑,“老婆,吓着你了吧。别生气了,下次我绝对不这样了。”
  任常新心里掠过一阵心酸,他淡淡地,“你先休息吧。”
  冯意却不肯放开他,冯意心里生出一丝恐惧,他觉得只要他放手,任常新就会彻底离开他。一种深深地惧怕在他心底翻涌,向来无所畏惧的他竟然不敢面对了。
  如果他们不都是男人,事情就不会如此激烈,也不会走到这种极端。男人之间的恋情缺少了女性特有的柔和缓冲,显得暴躁,血腥味十足。男人间的硬碰硬,不肯服软的倔强和倨傲,都会让他们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任常新忍了忍,冯意此刻的模样让他些许心软,然而他爸的死刑,他亲手置他爸于死地的伤痛,让他心脏紧缩。这种痛将他对冯意的那一点点心软全都掩盖了去。
  他推开了冯意,用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冰凉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冯意,你让我妈出国治病,我任常新陪你一年。”
  他的眼前划过在张连越别墅见过的那个女人。当时他瞧不起那个女人,他任常新怎么能看得起那样以色侍人的女人?可是多可笑呀,他任常新竟然也沦落到这一步。
  爱情是什么玩意?能吃还是能喝?他妈地全见鬼去吧!他因为这种东西害死了他的父亲,赔掉了他的一切,他再也不会相信这种东西!
  冯意愣住了,他不明白任常新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还是那样好,他还记得自己得意地跟他姐说,明年他一定要将任常新带回家过年。既然进他冯家的门,那当然会以他冯意老婆的身份进去。他怎么会舍得让任常新受委屈?
  任常新说这种自伤自贱的话,伤的何止是他任常新,伤的更是他冯意。
  真正相爱的人怎么舍得让对方受委屈,这样的利刃割裂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心,更是刺伤对方的心脏。
  如果他冯意只是看上他任常新的身体,他有一万种法子让任常新就范,何至于赔上身心费尽所有气力地讨好。
  他拉住任常新,小心翼翼地,“老婆,你别和我闹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办。我能办的我一定办,办不到的我豁出命也给你办。我们别这样了好吗?”
  任常新冷笑了声,冰凉的笑意流泻过他的唇角,他怎么觉得那么可笑呢,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他还有什么价值让这个人骗的?
  图穷匕见,刀子都已经见血了,封喉了,怎么还在他面前演戏呢?
  他冷冷地说,“冯意,别他妈装了。你利用我找我爸证据的时候装得真他妈像呀。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贱呢!将自己爸爸的性命双手奉献给你。”
  “你一定很得意吧,将我玩儿得团团转。看着我他妈地以为你真地爱我,你一定得意得很吧。”说到最后几个字,任常新的嘴唇微微颤抖,几乎带出了哭腔。
  就算他是男人,就算他再努力装着坚强,这些话这些字都是捅在他心头的刀子。他是真地以为冯意爱他,他也相信着冯意爱他。可是如果这些都是演戏,他妈地他算什么?他究竟算什么?!
  冯意嘴唇冰冷,任常新的话就像一把把的尖刀□□他的心脏。他想要辩解,可是却无话可说。任常新几近发狂地模样,那一句句诛心的话,让他心头滴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任常新说得没有错,他是利用了任常新。可是在感情上,他没有骗过任常新。他是真地爱任常新。只是他是男人,他有自己的立场,有他必须要做的事。
  然而事情走到了一步,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大白,他还能有什么可以辩解?

  ☆、第57章 ,(日更,每晚8:00)

  
  冯意在医院只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就让人来接他。初一他必须陪着老爷子见非常重要的人,不能延误。
  他和任常新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图穷匕见,所有的真相都已经大白。换了第二个人或许就放弃了,然而冯意不甘心,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就算真地将天给捅破了,他也要给他和任常新踩出一条路来。
  任常新在医院里陪了他一晚,第二天他强行将任常新带走了。他不放心。他和任常新已经走到绝路了,他不能放任任常新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任常新是他的,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他冯意一个人的!
  冯意这个人如果装起逼来,绝对是让人根本看不出他的真面目。他礼数做得非常周到,先是给任常新老妈拜了年,然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任常新带走。李悦琴虽然想和儿子在一起,但是她更希望任常新能得到幸福,冯意对任常新这么好,她自然就同意了。
  任常新之前一时冲动,说了用自己换他妈的话。他好面子,说过的话不肯收回,只能*地跟着冯意离开。
  离开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莫城在他家门外站着。任常新想和莫城说两句话,然而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他付不起莫城的真心,又何必拖泥带水呢?
  冯意原本想将任常新带到他家,任常新执意不肯,冷冷地怼过去,“谁他妈会将包养的小妾带回家。”
  冯意一向霸道张狂,却被任常新怼得无话可说。他原本抱着事已至此,干脆鱼死网破,将任常新带回家直接承认他的身份,其他的事情再徐徐图之。然而任常新根本不配合,万一将事情搞砸了,反而适得其反。
  他只能将任常新安置在他外面买的房子里。除了应酬之外,他都陪着任常新。晚上也和他爸妈说有事不回去了。
  他想带着任常新出去玩儿,和他朋友圈的人玩儿,然而任常新不肯出去。和上次截然不同,上次任常新过来,两人还是恩恩爱爱,现在虽然依旧是他们两人,却一切都不同了,任常新不屑和冯意一起出去,他的话又冰又凉,“行呀,让人看看你包的小情人长什么样。”
  冯意被他怼得吐血。他什么时间将任常新当成他包的小情人了!他对任常新怎样,所有人都看得到,就差没正儿八经地领个结婚证了。他倒是想领,只要任常新点头,他立刻就能带着人到国外领证去。可是任常新根本就不搭理他。
  冯意想要回到他们以前的小日子,任常新会对他笑,对他撒娇,对他耍赖,……,可是现在任常新对他只有一种表情,除了必要也绝对不肯和他说一个字。
  只有任常新给他妈打电话时,才会真正露出笑容,像个孩子一样狡黠又撒娇。然而当冯意从背后搂住任常新,他的身体立刻变得僵硬,仿佛被冯意碰到是件极其恶心的事情。
  冯意忍住心里的难受劲,笑嘻嘻地说,“老婆,等过完年,就送咱妈出去。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你也可以看看医院的情况。”
  任常新冷冷道,“别咱妈咱妈的叫,我妈高攀不起。”
  冯意被他讽刺惯了,竟然也习惯了,他脸皮厚,依旧嬉皮笑脸地,“等我们结婚了,你妈就是我妈。我会将她看成我亲妈一样伺候。”
  任常新冷笑了声,“是吗?你对你亲爸就是将人送进监狱判死刑?还是免了吧。咱普通人没那么高的觉悟,受不住您的大恩。”
  ……
  …………
  两人的关系随着时间的流逝没有丝毫地缓和,反而是越演越烈。哪怕冯意的心脏再强,被任常新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怼着,也难受得紧。
  冯意在京城的房是顶楼复式,他知道任常新喜欢游泳,早就让人在天台弄了个露天游泳池,可惜现在天冷,要不然他能带任常新在里面游泳。
  晚上,任常新洗完澡就躲到被子里去了。他畏寒,哪怕屋里暖气开得再大,他也觉得冷。
  他的身体一贯冰凉,以前和冯意好的时候,冯意总是抱着他给他焐暖和。现在两人都走到这一步了,他自然再也不会和以前那样。
  然而冯意就跟看不清楚现实一般,总是缠着他。一起洗澡,给他捂暖,抱着睡觉。任常新被迫跟着他来,早就一肚子怨气,冯意一靠近他,他就一脚踢过去。任常新生气起来踢人从来没有度,冯意被他踢了好几脚,胸口都青了,可是依旧死乞白赖地靠上来。
  任常新最后烦躁了,冷冷地说,“怎么着,想上我?反正我卖给你一年,你要上随便上。”
  这样的话,刺得两人都心头疼痛。
  冯意抱着任常新,努力平复胸口翻涌的难受劲。
  他知道他和任常新现在只能是个死结,任常新父亲的事,以及他利用任常新的事,这都是梗在任常新心头的大石。一天这个壁垒打不破,他和任常新就只能永远这样下去。
  他今年才25岁,他能保得住任常新和他妈,在他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其不容易。任啸的事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然而就算他真地能保住任啸,又能怎样?伤害已经造成。他利用任常新是事实,他借着他爱的人的手害了爱人的父亲是事实。
  是他自己将道走到绝。
  可是那时候他怎么会知道会有今天。当时他太年轻,太自负,一贯的自信让他误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能瞒天过海。那时候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竟然情深至此,他明明是个浪子,怎么会对另一个人一往情深,自己陷了进去,却还不自知。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不管是他还是任常新,他们都是输家。可是面对这一切,他们也都无能为力。
  现在尽管任常新还在他身边,他还能抱得到人,可是隔着那温热的身体,他却再也触不到那颗曾经火热发烫的心。
  看着任常新沉睡的脸,冯意的拳头攥得几近捏出血,他不甘心!也绝对不认输!他要人,也要心。他曾经得到过那颗心,品尝过两心相悦的甜蜜。他已经拥有过,又怎么甘心失去!
  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夺回来!他一定要任常新再次属于他。而这一次,他会当成最珍视的宝物,放在心头,绝对不会再失去!
  冯意在京城的应酬多,虽然说好十五后就能回青城,但是拖到十二,也没见要走的动静,任常新沉不住气,但他又不屑问冯意什么时候回去。当初是他自己亲口说将自己卖给冯意一年。那“金主”想要怎样,他又怎能置掾?
  冯意从没拿这话堵他,反而是他经常拿来讽刺冯意。现在他心里压着一口气,就当自己金丝雀,被冯意养着。
  两人自从来了京城后一直睡在一起,原本任常新不愿意,但冯意死皮赖脸地缠着,他自己之前又放了话,就只能这么纠缠着。任常新这个人骄傲得很,那天是他心灰意冷加上故意刺激冯意才赌气说出什么一年的话。话既然说了,他也耻于收回。
  当然如果冯意敢真地碰他,他非弄死冯意不可!
  两人一起睡了那么多天,冯意虽然一直搂着他睡,但从没有真地对他如何。
  他们都是年轻男人,之前又恩爱了三年,这么几天下来,两人都有些憋不住了,但也只能强忍着。
  正月十五那天李悦琴一早就给任常新打来电话,嗔怪他怎么还不回来。任常新哄了好一阵,才算将他妈给哄好了。他决定中午冯意回来就质问他什么时候回,如果冯意不走,他任常新才不奉陪呢,他自己回。
  还没到中午,任常新接到了小均的电话。自从他和冯意的那帮朋友认识之后,玩得挺好。小均这个人嘴没把关,但是能闹爱玩,和任常新非常合拍。
  小均在话筒那头夸张地叫道,“常新,什么时候到的?都不跟哥们说,忒瞧不起人了啊。”任常新笑嘻嘻地回道,“您老人家贵人事多,我这哪里敢叨扰。”
  小均嘿嘿嘿了一顿,“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呀。什么意思呀,瞧不起哥们是不?告诉你呀,今天哥们还非得将你拽出来了。得得,别那么多废话,快出来。有好玩的带你玩儿呢。”
  任常新早就在屋子里呆腻味了,嘻嘻哈哈地跟小均吹了一通水。不过他不想和冯意一起,特地问了冯意去不去。小均不知道他们闹矛盾了,切了声,说,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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