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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虹号-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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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问员:幕后指使者是谁?
  袁枚:(沉默)……
  审问员:如果说出来,将是你的立功表现,可以向法官替你求情。
  袁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从没见过他。
  审问员:那请你说说事件的整个过程。
  袁枚:你们不是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吗?
  审问员:有些细节,还请你说明白。
  袁枚:什么细节?
  审问员:你公司当初在上市的过程中,是否向有关人员行过贿?
  袁枚:(语气十分肯定)绝对没有!
  审问员:没有?
  袁枚:因为公司当时的IPO具体工作,由我全权负责,所以我很清楚!
  随后,审问员又提出了一些问题,袁枚要么闪烁其词,要么保持沉默,最后还是以他的那句——“我只是个帮凶”,草草收尾。
  袁征走后,老D心里十分清楚,袁枚不会这么快就供出自己来,事情或许还有大的转机,关键是背后的金主们,必须慷慨解囊,将袁氏集团从肮脏的泥淖中拔救过来,否则结局只有鱼死网破。
  然而,袁枚在与儿子取得联系后,知道外人实在不可靠,还是决定供出了老D及其背后的黑暗资本集团。不多久,老D也被抓了起来,而他背后的金主,除了成功“上岸”的少数几个,其余全部逃往了国外。
  蛇城的角落,依然冷冷清清,相似的审问又在同一间昏暗的小屋子开始了。
  审问员:姓名?
  劳东:劳东!
  审问员:年龄?
  劳东:47。
  审问员:职业?
  劳东:金石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私募经理,实际的控制人!
  审问员:你很配合!这很好,希望你能详细讲述案件的全过程,这也是为了减轻你的罪责。
  劳东:好的。关于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差不多十年时间过去了,我不止和袁氏集团这一家企业‘合作’过,还有另外的八家上市企业,总共九家公司,相信你们已经知道是哪些公司了。为什么是九家,而不是七家、八家,或十家呢?因为我本身非常喜欢‘九’这个数字,不论从好坏两方面来看,‘九’都是一个完美的数字,它尊贵、高雅、沉稳、阴鸷,甚至更多特性,是人生的根本追求,象征着我会成为资本市场的至尊玩家,享受信徒们的最高尊崇!(说到此处时被审问员打断了一下)……好的,回到操纵市场的游戏中,在我眼里,二级市场就像是一座青楼,里面有面容十分姣好的姑娘,也有丑陋下等的次品,而我则最喜欢其中的花魁。我能让这风月场所成为极乐世界,也能让它成为生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死亡之地,最常用的手段就是依靠流言蜚语。(这里又被审问员强行打断了一下)……不好意思,这个比喻其实不对,总之当我想拉高筹码价格的时候,就和企业的实控人沟通,谈妥各自得到的好处,然后出点好消息;反之则出台坏消息。基本就是这样的做法,当然了,关于玩弄资本的权术,我以上说的仅仅是冰山一角!关于……”
  审问员:(直接打断)所以才让你老实交待所有情况。
  劳东:我明白。关于具体操作,是这样……
  “就拿金石隐藏得最深的袁氏集团来说吧,本来我以为最不可能暴露的优质筹码,没想到竟成了整个平台的坟墓,其实也不算是我的错,要怪就怪整个大环境的突然变化,大盘的疯狂杀跌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我还是暴露了马脚。(审问员此时提醒不要过于重复)……这绝不是重复,有些话必须讲清楚,因为我知道你们还会去审问他(袁枚),或许他现在就在看着我也未定。想起初的时候,我并不想选择袁氏集团来操盘,而且比它容易操纵的筹码在几千家企业里多了去了,可为什么第九家企业,我选择了它呢?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它是一家明星企业。我要告诉世人,资本市场没我老D捕捉不了的猎物,好比如一头狼,尤其喜欢血和肉,不会放过到嘴的羔羊。(审问员再次提醒不要拖沓)……实在不好意思,关于具体的操纵行为,我在这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最好是能给你们现场演示一遍,但这也不现实!(停顿)”
  审问员:你的这个想法,确实是不现实。
  劳东:(自嘲式的笑了笑)生活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审问员:请严肃,都涉及哪些账户?
  劳东:个人和公司,第三方平台,都有。
  审问员:涉及哪些人?
  劳东:(开始沉吟)这个问题,这个,我,我想,……(保持沉默)……我不想说,但可以,日后,慢慢写份名单!
  ……
  审问员:还有其他要主动交待的吗?
  劳东:(停顿了几秒)没有了。
  审问到了最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被提审的嫌疑犯对审问员承认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与其他人无关,整个案件的主犯只有他自己,就算其他人有错,也只是无知的协犯而已。
  “那真正的帮凶是谁?”审问员问。
  劳东再也不说话,看样子极像是在默默祈祷,因为他的双眼始终盯着——
  天花板!
  

  ☆、红色钥匙

  
  我又产生了以往厌恶的感觉,对于那样的话。
  不过,我向来都认为大城里的人,某一些真也很市侩,尤爱评头论足,庸俗讨嫌。
  刚才因上班的间隙,我无意中说起了老家还在自建的新屋,对此旁人煞感兴趣盎然,顿时成了一帮侦察兵,围在我身边,刨根问底。
  “多高?”
  “不高,就六层而已!”
  “多大?”
  “不大,小有几百个方吧!”
  “那也不算很宽敞!”
  我本想说是每层几百平方,但还是识相的保持了沉默,况且房子相比其他富裕村人的新居,真的不算大。
  “哪层是你的?”
  我:(无言)……
  这时单位里的最老前辈,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正好一个儿子分一层,女儿到时出嫁了给点钱就算了,这样也挺好的。”
  我:(沉默)……
  另一同事又问,好在不是问我,问他:“那第一层呢,怎么分?客厅,厨房,杂物房,……”
  不料问我新房多高的那位同事,竟又轻蔑的以一副嗤之以鼻的姿态,得意洋洋般的说了自己的经验,“那就按面积算呗,我和我哥就是这样,各占一半!”
  听到家在大城郊外某村的同事说了点也不算是很过分的公道话后,我终于忍不住了,果断往下东拉西扯起来,结束了同事们关于乡民如何分家的敏感话题。因为自己的双亲现都很安康健在,我便一向不愿倾听自认为不是吉祥的话语。但其实在我心里,些小疙瘩也是一直都有的,只是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秘密原则,将其很好的隐瞒了起来。
  ……胶水,穿孔机,白棉线,伸缩刀,牛皮纸封面,一应物品工具,都已准备妥当,我喝了一口清水茶后,便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整理档案,其余同事也各自走开干活去了。
  虽然工作枯燥无味,而且充满机械性,但也不妨碍我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胡思乱想。掐指一算,我还真的好久没有回过老家了,要是搁在以往,就算工作再忙,每到小长假和大长假,我都定是要回老家的人。但自从读书以后,毕业以后,村伴消失以后,大哥结婚以后,我几乎每年只有在新春佳节的时候,或其他重大紧急的时候,才会回去老家,即使深知更多的原因应该是我自身的问题。
  ……打好孔洞,穿上白棉线,粘上白乳胶,贴上牛皮封面,一面做工,一面回想,我依然享受着这种工作中还占便宜的假乐趣,不一时儿,心情竟然爽朗了许多。
  想想那新屋,想想那以前,过去的事哪还不堪回首呢?历历在目!
  里村就同事谈论的那种事情已是多见,分家分产,各吃各饭,早就是一种乡俗旧例。可亏我读过一点圣贤之书,也明白“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诫意,但有时吧,总是莫名的事与愿违,搞得自己寝食难安,仿佛无形中被捆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分毫。这就使我很排斥村人分家一说,但长远看又不切实际,也不可直言反对,便只能暗暗生出内心的厌恶来,且惟有避之不谈。
  我细细的往下深想,前者尚是直接令我生厌的原因,还有那根本的缘由,便是以往所见所闻的零零碎碎了,争吵,打架,撕破脸皮等无不尽有。
  有人叹,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要我说啊,在边远的乡下也是一样的理——原味的故乡消失的人。
  与我同时代的年轻小伙,几乎都在县城或市内或更远的地方,安家立业,乐享后福。但在我的记忆中,除了那一个怪人,或者说一个落魄的狂人,既不在老家安家,也不在别处安家,就那样一直拖着人生。
  我有很久没碰到同村的同学陈城了,这么多年未见,印象都已有些生疏,但容貌还是记得清楚的。直至有一次遇见他,却终于听闻他已无家可归,真正令我不曾想到。
  没想到的那些传言竟成了真,陈城的人生遭遇,真像我所道听途说的那样八九不离十了——他是一个庶子,地位远比不了家里的嫡长子。
  ……在里村,陈城的吃苦口碑比其余兄妹自是好点,但他们的父亲陈老爹才是为追求幸福生活而付出最大努力的村人。
  又完成了一盒档案,我揉了揉疲乏的手指,继续干活。
  ……若论吃苦耐劳,勤劳致富,里村的第一人,非陈老爹莫属。听闻他二十出头便出来谋活,日日起早贪黑,从不埋怨,风里来,雨里去,是一个真正伟大的平凡人。虽然他只有初中文化,但在以往那时代,在那里村,这已是很好的学历了。
  坐在电脑面前,我又开始整理电子文档,打印,装订,……,不断重复着一样的流程。
  ……我和陈城不仅是邻居,还是小学初中的同窗,而且我爸和他爸的关系也不错。外地归来后,我偶有几次在家,就不止一次听见他爸和我爸交流分家(产)的事来,那时我家的新屋连个影子都还没有,后来我家起新屋的一些钱也是向他家借来的。
  当我悠闲的躺在办公室内的长条沙发上,其余同事都已睡在各自的折叠床上,天花板下全熄灭了灯光,如同黑暗里安静得死去那般无声。难得的午睡,本有几许惬意,但我脑海里的思绪又突然涌上心头,将一些片段开始聚合起来,慢慢变得顺畅了。可是,时间有限,我要加紧回忆,因为思维难免跳跃。
  至此,关于陈城一家的往事,在我及村人相似的前半生的沙盘里,就像许多散落其中的时光珠子,窜成了一条岁月无声的链子了。
  清晨的露水远未完全消亡,陈城就走在了里村通往自家货铺的小路上,几乎是闭着眼睛那般,只听到脚下拖鞋的声响,无精打采。
  而此时的二哥和大哥,则依然赖在被窝里睡大觉,他们甚至发出了和父亲睡着时会有的那般响亮的呼噜声。
  家里的固话难道坏了,要不然何以次次都要邻居六婶来搅扰自己,催促自己,“责骂”自己,陈城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是自己非得帮父亲去打理养家糊口的摊档,而二哥、大哥就一点事也不用做呢?难道只因自己年纪最小,但论年纪,不是还有个小妹吗,可那些粗重活她也承受不了,那根本的原因,可能还是自己太听话了,幸而有时还能找来村里的傻子帮忙,倒也轻松了几回。
  想着想着,陈城又来到了熟悉的大斜坡前方,此处是他从小到大走了不知多少回的故地,离它不远便到里村的新市场了。
  “去店子呢!”六叔从野外的农地回来,碰见了陈城。
  “嗯!”
  “又是我婆娘,把你吵醒的吧!”
  “嗯!噢!不,”陈城听到六叔说到了六婶,赶忙解释说:“我爸打电话,叫她的。”
  这时,陈城的眼神不再惺忪,顿时变得炯炯有神。他知道六叔家里开的小杂货店内有一台公共固话座机供里村人拨打和接听,但是要付费的玩意。每次家里的电话坏了,或者没人接听时,父亲便会打到六叔的小卖部,嘱托他一定把急促的意思透过铁窗向孩子们喊到。因为六叔的吼声比他婆娘的大得多了,竟也莫名的令陈城对他的声线产生了一丝畏惧,尤其是在那些娴静的清晨,阳光时而照射进屋内的窗椽,时而闪过床沿的另一旁的时候。
  “快去吧!”
  “你这么早,又去给白菜浇水吗?”
  “哈哈,不用天天浇水!”
  “我走了”
  “去吧!”
  六叔走后,陈城的眼神又变得松散起来,继续向前走去。
  从斜坡的下方走上前,陈城开始了缓慢的攀爬,这时十三岁的小脚步,印在了没有痕迹的泥土光阴里,直到他踏上了坡顶,青春也倏忽一下子成长到了二十三岁了。
  十年之间,陈城就是过着这样和那样的生活,帮活,干家务,读书,直到大学毕业。其中最大的无奈或者说不幸,便是他二哥的突然死去,充满了诡异,又或许应该,在一场关于酒的车祸事故中,亡人永远不再归来。
  十年之后,又是十年。
  工作以后的陈城,又在异地的二三故乡里,寂寥的熬过了六七年的美好时光,而大哥陈名则早已结婚生娃,陈老爹也正式晋升为爷爷了。
  然而,关于分家,不是时候未到,只是还缺一个家——陈城自己的家。
  长假的前一天,同事又互相闲聊了起来,这个说去哪旅游,那个说哪都不去,终于问到了陈城。他说可能,意思即未确定,或是回老家,可不再像求学时的寒暑假,那时无处可去,唯有回家帮工一条忙路,现在他则多了一种选择。后来他认真想想,还是决定悄无声息的回家了。
  “砰,砰,砰!”
  敲了几声铝合金门,里面毫无反应,陈城又大声向新屋里喊,“爸!妈!……”
  于是,陈城打了一通电话,才知父母皆在市场的店里忙碌,而大嫂也带着小侄子外出探亲了,大哥则人在外省打拼,小妹也还在外地念书,此时已没人在家。
  这样一来,陈城要么走去新市场,要么原地等着父母收摊后回来,貌似只有这两种选择了。恰在彷徨之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对!自己不是有新居的钥匙吗?有的,有的。
  脱下双肩包后,陈城很容易就找到了日常携带的锁匙串,除了那几条在外地常用的钥匙,终于用到了那把老家大门的钥匙。虽然他很想赶紧开门,可任他怎么操作,那把钥匙就是打不开紧锁的大门。
  急躁的脾气,顿时使得陈城发出怒火来,十分愤恨的踢了大门几脚,所引发的响声竟惹来了不少路人的围观,在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个无家可归的游子的怜悯,是那么悲哀!
  最后,陈城正想再次尝试用那把钥匙去打开门的时候,也在一旁围观的邻居大妈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你那把钥匙是红色的,已经失效了……
  作为一名当时路过的人,我本想上前和陈城打个招呼,但发现已经极其的困难了,且因交情的日久浅薄和关系的渐渐生疏,再没勇气尝试着去靠近他了。
  但最关键的理由,我想是陈城那一刻拒绝和他自己以外的人进行任何的语言沟通,因为他踌躇的蹲了下去,将头埋在双手之间,不知是在沉思,还是在干点别的什么。
  然而这时,围观的路人也交头接耳的谈起些闲言碎语来,都被我一一听见,让我瞬间感觉群众内部矛盾的巨大威力,竟能是如此的残忍,残忍到影响了我的一生!
  一觉沧海桑田,人竟好像停止了呼吸,疲累此时似成了一剂猛烈的麻醉药,几乎让我昏迷……不醒!
  自那往后,我已不小心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身边,也常年带着一把无形的红色钥匙,总是妄想拿它打开安上了死锁的心房!
  

  ☆、短暂的一堂课

  
  宗正站在讲台上,背靠着黑板,手上拿着教科书。
  上课的铃声响了最后一遍,他便开口说话了。
  “我说你们啊,还年轻,折腾得起,但也不要太过毛躁了,书还是要安心的读,课就要好好的上。想当年,我也是过来人,但永远记得历史,所谓知耻而后勇,就是做人不能遗忘,尤其是骨气!”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宗正,水汪汪的多少双眼眸子,是那么的明亮,其中充满一种同样的未知的渴望。
  “什么是骨气?那是做人的脊梁,严正的立场,一贯的态度,说白了就是要长记性。当下啊,什么人最没记忆呢?就是在座各位啊!懦弱欺辱了(你们)多少回,外族鄙视了(你们)多少次,(你们)信誓旦旦却被不断的打脸,啪啪啪的作响,(你们)说过的话不曾算过数,遗忘(本身)不该被遗忘啊!”
  也许听的人不是很懂,但宗正依然滔滔不绝,痛陈劣根。
  “(你们)心灵受到了伤害,总是习惯用嘴去咒骂施暴者,还用手去攻击键盘,只过了不久,又乖乖用脚再去讨好(他们)。这不是很奇怪吗?然而,这很奇怪吗?你们呐!绝大多数都是虚伪的人物,姑且也算上我。面具戴太久,假嘴脸变成了真形象,没有时时刻刻的敲打,塑料与脸皮将越粘越紧,休想取下!好了,奴隶的小羔羊们,……”
  这一番话尚未说完,底下早已发出了不少声响,原来是听众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先生,我不同意你的这些观点,”一同学突兀的站立起来,明确反驳宗正的话,留有余地的说,“但认同你说话的权利!”
  宗正呵呵一笑,收起了教科书,双手放在讲台边沿,凝视着鹤立鸡群的那名同学。她是一名女生,个子不高,长相单纯清秀,穿着打扮并不是很出众,名字好像带个“君”字,但他不确定。这时,整间大课室恢复了上课前那般的嘈杂,异样的目光在来回扫视着前后两人的神情。
  “很好!”宗正轻轻口吐两字,语气显得响亮,“终于有人不再沉默了!”
  某君解释说,“先生,我不是沉默,而是刚刚听你说话,感到很充实;但当我决定开口说话的时候,又觉得顿时无话可说,这一种感觉……”
  “如鲠在喉!”宗正帮她概括道。
  “对!就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某君很得意,以为胜券在握。
  “很好!”宗正又说了这两字,一般是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相比某君这只独行兽,其余同学未必都是成群结队的羔羊,后者只是喜欢折中调和,见有人振臂一呼,便以为可以群起而攻之。
  然而,贪图安稳与要些自由,这是两条不同的路,走的人多了,便由路变成了城。城里的人贪图安稳,城外的人要些自由。不管是城里到城外,还是城外到城里,总要历些危险,不然何以均衡忠诚与背叛。
  思如潮涌的某君,义正言辞,犹如参加批评大会,嘴里评判的词语不啻于吃人的洪水猛兽,似乎将对手打压得哑口无言。等她心满意足的坐下以后,除了宗正,其余人对她的发言报以十分热烈的掌声,不知拍死了多少亿的细胞。
  然后,发表反对意见的同学,一个紧接着一个,将宗正的话批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对此,宗正只是不断的摇头,心想自己的追求历来是阴暗面的死靶标和代名词,当下唯有暗中叹息,显示一脸苦笑,很是无奈。
  不久,下课的铃声再次响起,离开课室后的教员……再也没有回来。
  据说是他进修去了……
  (完)
  

  ☆、2058

  
  冻眠醒来后的马涛,穿过透明舷窗的玻璃,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白色茫茫的空间之中,周围躺着(平放)许许多多类似棺椁的长方形载具,证明还有其他一些没有苏醒过来的活体沉睡者。不过,以他当时拼凑的那点财力,也只能是维持到这样长的期限了,而那些依然冻眠着的活体,未必不就是亿万富翁,或曾是大权在握,或是别的什么有特殊背景和故事的人。
  现在距离2018,已经过去了40年,差不多半个世纪转眼即逝,可谓白云苍狗,沧海一粟。
  “赚钱,赚钱,不择手段的赚钱!”
  此时身体转移到恢复机仓上的马涛,脑海里的所有念头满是赚钱的欲念,坚持一定要使自己活够久远的年岁,看看更加遥远的未来。但在眼前这个已经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新新世界,他却与世隔绝了。
  不久,身体恢复肌理机能的马涛很快就走出了醒来的地方,离开“乱葬岗”之中的“太平间”。别人都那么说那个地方,尽管他以后肯定还要回来,前提是变得很有钱。
  “去哪里呢?”一脸茫然的马涛,像极了一个从古代穿越到现代的陌生人,对于脚下的路,不知从何起步。只踌躇了一会,他又习惯性的摸索着身上的各个位置,从里到外,以为能梦幻般的抽出一包纸烟来,到头来发现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因为完整光滑得像油漆喷淋过的衣裤里外,根本就没有口袋。
  “操!这是2058,2058啊!说不定全世界都禁烟了……”暗自骂了一通,马涛提醒自己要尽快适应新的时代,新的世界,新的秩序,还有新的社会。
  此时除了身上的双肩包,马涛再也没有其他私人物品,一个人显得非常的孤独。看着无比繁忙的城市,他还没有空闲去欣赏那超现代化的轨道交通,何况还有天上地下密如蚁群的小型飞行器。在脚下这条特殊的商业街,铺路的不是普通的青砖石块,而是一种类似于OLED曲面材料制成的巨面,长凳下还在播放着五彩缤纷的广告,至于是什么具体的内容,他已经无暇细看。此刻他正在捣鼓着双肩包,先是拉开了最上层的背包袋口,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
  清晨以后,人流越来越大,步行街开始变得更加繁忙起来,无声的脚步很匆忙,各有所奔。
  “什么,……什么都没有!”难以置信的马涛,拿着手上的苏醒指导手册,还有一只黑色手环,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窟,心彻底凉了,“这样怎么适应新生活,如何谈生存?难道睡大街,去乞讨不成!”
  感觉很无助的马涛很想随意的抓住某个路过的行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先臭扁一顿再说,以发泄内心的无名之火。因为当初支付活体冻眠服务的资金,只够选择下等一点的套餐,所以他苏醒后得到的服务非常有限。据他先前所知,那些选择了中上等一点的冬眠套餐消费者,苏醒后在新世界的生活,将会被安排得有条不紊,计划得非常周全。那便是直至他们完全适应新的生活以后,才安排他们“出院”。这也算是人体冻眠技术引领者——完美超越集团,向时光消费者大肆敛财的特殊方法了。
  无奈之下,马涛只能借助手中那本像字典一样厚的服务说明书,小心翼翼的从头翻看了起来。
  一翻开扉页,赫然写着:
  祝贺您超越时间,完美到达新世界!
  快速翻过了前面几页,马涛终于看到了新手入世的正式教程,便认真的看了起来。只看了不久,他就停了下来,左手笨拙的戴上了看似玉镯的微型智能手环。按照手册的操作流程,他点了点其上的主键按钮,一幅立体全息投影的画面便立刻显现了出来,而且这是一项可以自由移动虚拟画像的新奇技术。
  坐在长凳上,马涛将投影画面移动到眼前的正中位置,就像以前看着电脑显示屏那样熟悉的感觉伴随而生,左右手也不用被牵制,即使没有键盘和鼠标,也可以自由触点投影的画面,仿佛眼前漂浮着一张柔软的纱布,如果上面没有文字图像的映衬,画面又像是一块完全透明的玻璃薄膜。
  很快,马涛就进入到了新公民身份识别系统,经过一系列的复杂操作后,他终于恢复了自己作为苏醒者的身份ID,那一连串的数字,就像是IP地址那样固定,使他成了新世界的一位新公民,而且还继承了他冻眠以来仍属于自己的所有私人财产,尽管依然是几个账户数字而已。
  “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积蓄,不然真得饿死!”马涛长叹了一口气,又胡乱翻了一通说明手册,然后将它扔进背包,心想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何况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衣食住行四样,样样都是必需品,而住的方面又是首选之要。当初马涛就是因为没钱买房,被动单身,还不是家里的长子,且工作上处事风格也不受人待见,才决定花上绝大部分积蓄,通过冻眠技术,逃离当下那个迷惘和彷徨的纵欲时代。但令他万没料到的是,新世界的房价变得更加的奇贵了,一是因为城市人口不减反增,二是因为建筑型住宅变成了技术型住宅,三是其他一些主客观原因。具体来说,为什么会这样?后来他才明白,得益于科学技术的爆炸式发展,尤其是智能机器人的诞生,个体的很多生活习惯都被改变了。城市人活得越来越轻松,唯一的喜好就是躲在宽敞的房子里造人,不停的造人,以至于地面城市的人口不得不向上空间拓展,因而世界变得越来越拥挤不堪,飞车流,地下铁,满是为了新生活更加拼命的工薪一族。所以,他依然是无立锥之地。
  “找工作,必须马上找工作!”马涛面部的情绪突然紧张起来,面对竞争如此之大的新世界,他始终有种不详的预感——自己已经被新时代淘汰了。
  从无人超市里出来后,马涛拿着1000数字币买来的一支黑色如墨似的固液混合体饮料,正在疑惑之时,手中的智能圆环先是响起了一声提示音,然后自动弹出了一个投影画面。上面是一个笑容非常甜美的小姐姐,年龄应该在二十岁左右,非常年轻,穿着一身淡蓝色无花印的工服,使得她看起来非常精神,很难不让人想起几十年前的银行柜台小姐,而且他也正是这样以为的。
  小姐姐两眼炯炯有神的看着马涛,微笑着说,“您好,马涛先生!”
  马涛一时没有反应,对于这样突发的场景,他还未适应过来,所以什么话也没说。
  对方继续说道,“马先生,欢迎您来到2058年!我是您在帝国证券的客户经理,工号88993!”
  “哦!”马涛总算应了一声,然后又问她,“请问有什么事吗?”
  虽然小姐姐穿着十分正式,但这一身打扮显然不能完全遮挡她脸上的可爱和稚嫩,尤其是那曼妙的笑容,很是甜美。这样一来,马涛心想,即便是一次无聊的推销,面对这样的小美人,闲话交流也是让人内心很舒畅的,何况她还没说什么呢。
  “是这样的,您在冻眠前购买的Gspace工业股票,代码A00X21,截至目前,价格已经升到了299580元……”
  “等等,我好像没在你们公司开过户吧!”
  “呃……关于您的资料,都是经过苏醒中心验证过的,应该不会存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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