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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飞雪-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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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弃此时一个人坐在中军大帐里,依然黑衣如墨,双眼如深沉的夜色,一直盯着帐门。左手袖中的胭脂刀冰冷的刀锋总是能让他感觉到心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胭脂刀,已经三更了。
帐篷门的帘子轻轻被风吹起,一瞬间,眼睛一花,两个人站在了帐篷中央。燕弃眼中闪过一道光亮,就像一颗流星从夜空滑落。
“你来了。”燕弃面上忽然露出一丝微笑。
“不错,我来了。”站在中央的一个人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这两个人正是赵慕和阿烈。
“我的大军已经分成两部,一部在这里佯攻居庸关。另一部我亲自带领,随你去代郡。”燕弃苍白的面上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他这次接到师父的密令后出兵,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次出兵的最终目的竟然是为了帮助赵慕。
黑夜圣教的势力居然可以开始左右赵国的局势了。燕弃心里有些惊讶,不过他转念想到,如今燕国,虽然在自己的掌控中,可是如果没有黑夜圣教的人协助,那些贵族们又怎么能乖乖的听命。毕竟,黑夜圣教的杀手让他们知道了,对抗燕弃的后果就是丢掉自己的性命。
拥戴燕弃也是照样维持自己的贵族地位和生活,拥戴梦姬的儿子二公子燕武却可能送命。权衡轻重下,人们很容易做出选择。
黑夜圣教成为燕国幕后最恐怖的地下力量。虽然这股力量掌握在燕弃的手里,可是燕弃明白,这股力量最终是属于夜魔的。
燕弃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赵慕,在黑夜圣教总部的五年他见过赵慕几次,并且很快知道他就是赵国的大公子。这个带着淡淡微笑的贵族公子永远都不会让别人看见自己心目中真正的想法。而那时的燕弃,所有的心思都是表现在脸上,他毫不掩饰自己要杀回燕国,报复一切的怨念。
此时再见,赵慕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白衣轻裘,俯视众生那般的高贵。没有人能看到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而燕弃,苍白无表情的面色还是掩盖不住他心底里的偏执。
多么不同的两个人啊,可是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都在权势的最中间生存搏斗。
“大军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连夜出发,从东胡那里绕到代郡。抄近道三天急行军应该就可以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燕弃左手握着袖中的胭脂刀,夜色一般深的眼睛在阿烈身上打量着。阿烈此时不过穿着侍卫的服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燕弃从这个不过二十岁大的少年身上嗅到了一种危险的气味。
那是一种如动物般的本能……
而阿烈,也有这种感觉,他凝视着这个脸色苍白,一身黑衣的青年,这个男人即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也能让人深深的感觉到他身体里蕴藏着随时会爆炸的怨念。特别是他的左手,阿烈目光移到那里,发现燕弃的左袖居然无风自动。隐约有带着血光的杀气从他袖中透出。
燕太子弃,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我这里有三个人,需要你帮忙送出居庸关。”燕弃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好,拿我的信物去就可以了。”赵慕并没有多问,也没有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了燕弃。
“我安排人带你们去休息,四更时分准时启程。”燕弃亲自把赵慕和阿烈送出帐外,让侍卫带他们去附近的一个帐篷休息。
天上的繁星点点,蜿蜒的山道上,全身黑衣的燕国大军无声无息地朝代郡行进,黑色的衣服同夜色完全融为一体。赵慕一身白衣,骑在马背上,燕弃则依旧是黑衣,两人并马通行,沉默不语。阿烈跟在赵慕的侧后方,他的心里此时有无数的疑问,可是却不能开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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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阿烈竟然已经置身在了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命运偏离了他自己预想的轨道。阿烈想起爷爷临死前对自己说的话,他要一直往南,再往南,就会揭开自己身世的秘密。看来邯郸不过是他旅途中的一个临时驿站而已,爷爷在那个驿站里留下了什么讯息?
想起当年在大峡谷里看到的那些兵书,天下大势图,阿烈忽然意识到,赵慕此时带着燕军到代郡,另一路燕军围攻居庸关,竟然是把赵国东面和北面的要塞全部扼住。
而邯郸的军队,在接到代郡和居庸关告急的兵书后,出兵救援,则邯郸城内军防空虚,那么赵慕难道是?阿烈心里一惊,赵慕竟然是想谋夺赵国的国王之位。只是赵慕不就是赵国的太子吗,这王位迟早是要传给他的,为什么他还要这么费尽心机的去谋夺?
燕国大军在第三天半夜到了代郡外五十里外的一个山坳里,天快亮的时候,赵慕带着阿烈翩然离开。
代郡三天后接到了燕弃的战书,燕弃围而不攻,代郡郡守向邯郸发出求援文书。
赵慕带着阿烈回到邯郸城里的时候,整个赵国王臣忙成一团,一面调兵遣将兵分两路去支援,一面向韩国和魏国求援。此时韩赵魏三国同盟,一方受到攻击,另外两方需派兵援助。
赵慕先让阿烈留在自己府里,随后自己就匆匆进宫去了。阿烈在赵慕府中待的气闷,索性出府去邯郸城里闲逛起来。
第三十章 若是初遇时
邯郸城是北方的一个大城,各路商队南北进出的一个必经要道。漳水顺着太行山蜿蜒流过邯郸城,把邯郸城分为南北两块。在漳水的两边,正是邯郸城里最繁华的商业区。而漳水上船只往来,在岸边把从南方运来的粮食绸缎等物卸到岸上,再把北方的皮毛、铁器等装船发往南方。
两岸行人往来,店铺林立,看的阿烈眼花缭乱。一艘大船正在慢慢地靠岸,忽然从船上跳出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不过十二三岁年纪,正拔腿往岸上狂奔,而随后从船上跳下几个大汉,向少年追去,边追嘴里还在骂:“你小子竟然敢藏在我们船里捣鬼,当心老子把你的皮给你剥了。”
另外有几个汉子扑通跳进水里,似乎在船底寻找什么。只见岸上的人发出惊呼声,原来那船此时竟然慢慢开始下沉,船上的人拼命把东西往岸上扔。
那褴褛少年朝阿烈这个方向狂奔过来,阿烈见几个壮汉竟然欺负这样一个小孩儿,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可是这般的势强凌弱,却让他非常的看不过眼。他把小孩儿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几个壮汉奔过来,示意他们停下,问道:“你们这么大的人,欺负这样一个小孩子,也太过份了点吧。”
“这位兄台,你有所不知,这小孩子趁我们不注意,躲在我们船上,竟然把我们的船底凿了几个洞。你说说看,我们是不是要找这小孩儿回去,问问他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他这样做的。”
那赶来的壮汉见阿烈拦住路,有些不忿,正要怒骂,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止住他们,朝阿烈拱手说了上面一番话。这个领头模样的人经常来往邯郸,见阿烈穿着王府侍卫的衣服,也不想轻易得罪,是以说话间非常客气。
此时阿烈却没看到,被他拉在身后的少年从他的胳膊下探出头来,滴溜溜的大眼睛瞧着那几个壮汉,看见几个壮汉的目光转到自己脸上,少年吐着舌头,他们做起了鬼脸。壮汉气得七窍生烟,奈何自己的老大正在同维护这个小子的人谈判,他们却只能忍住把这小子撕成碎片的冲动。
阿烈见领头的人说话颇有道理,于是拱手回了一礼:“这位大哥,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想来也是因为贪玩无知,你们这么凶巴巴的,吓到了他,反而不好。这样吧,既然我在这里遇到了,我帮你问问小兄弟,然后看看怎么办?”
那个领头人心里暗骂一声,他们本是江南船帮的人,这次押运了一批货物北上邯郸,可是船上却还另有贵客。当时在扬州上船的时候,是船帮扬州分坛的坛主亲自陪着轿子上船的,直接把轿子抬进了客舱里。然后坛主离开船的时候专门指定这个领头人一切都要以这个贵客的意见为主。只是自从船上路以后,这位贵客就再也没出过舱门,也不曾给他们提过什么为难的要求,一应差使都是由贵客的两个小厮负责。就这样到了邯郸,领头人也不知道这贵客是男是女,什么身份。
只是却没想到什么时候居然给这个小叫化子混到了船上,还把那个贵客坐的船底给凿了几个洞。想到这里,领头人不禁回头朝那船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下仔细一盘算,有了计较,于是朝阿烈说道:“这件事情在下也拿不定主意,既然公子今天在这里,想来也是这小子的运气。不如这样吧,公子带着这个小子,随我到那船上,有公子在,想必船上的那位贵客会给公子几分面子,放过这小子,这样我们这些人也好交代。”
阿烈想想,觉得他说的也颇为有道理,于是就把那少年从身后拉了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小兄弟,你别怕,随我去那船上,毕竟你把那船弄坏了,去道个歉,想来看你这般那船主也不会怪罪你。”
少年的手臂被阿烈牢牢拽住,动弹不得,少年满是煤灰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却是晶亮如黑夜的星星。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忽然撇撇嘴:“如果那船上的人要杀了我,你是不是会帮我?”
“放心,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为了这件小事就无缘无故杀人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阿烈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慰他,
“那如果他们让我赔这条船,我又没钱,你帮我赔吗?”少年促狭的朝阿烈挤挤眼睛,似乎想看到阿烈为难的神情在脸上出现。
“这个嘛,我不知道那条船要赔多少钱,好像我没那么多钱,不过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走吧,小兄弟。”阿烈携着少年的手,随着那些壮汉走向那条船。
此时,那船里的东西也慢慢的卸了下来,船帮的人都是习惯了船上水里的生活,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也并不惊慌。搬货的搬货,排水的排水,堵漏洞的堵漏洞,不过一炷香时分,那船竟然慢慢地停止了下沉。
领头的壮汉此时见船无恙,心里松了口气。正在思忖着怎么向那神秘的贵客交代。忽然船舱的帘子掀起,两个小厮抬着那顶软轿,走了出来。也没见他们身形怎么移动,突然同时起身,竟然稳稳地落在了岸上。软轿的轿帘动也不曾动一下。岸上围观的人齐声叫好,只见那两个小厮面目清秀,看年龄不过十七八岁,想不到竟有如此身手。
领头壮汉走上前去,朝那软轿施了一礼:“在下看护不周,让您受惊了,这个小叫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躲在船上捣鬼,现在在下已经把他带回来了,请您处置。”
软轿里面并没有动静,沉默了一会,忽然响起了咳嗽声。待得咳嗽声停下来,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问问他为什么要凿船。”
壮汉头领没想到软轿中竟然是一个女人,听她的咳嗽声,好像病的不轻。那头领把目光转向阿烈。
阿烈携着少年的手走上去,刚才那少年似乎想趁着人多溜走,只是阿烈一直警觉着这点,没给他创造溜走的机会。
阿烈走到距离轿前两丈远,停了下来,那少年滴溜溜的眼睛转着,似乎在想如何说话。
“你去告诉这位小姐,为什么凿船,向这位小姐道歉,这位姐姐说话这么好听,肯定不会为难你的。”阿烈柔声对少年说,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的心里总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一定是个没有了爹娘的可怜孩子吧,所以才不得已四处游荡。
少年忽然挣脱了阿烈的手,大声说:“船是我凿的,因为我不想让你走。我不要你到邯郸来。”
第三十一章 把酒论江南
轿中又响起了咳嗽声,停了片刻后,轿帘缓缓拉起一条缝,一双明亮温和的眼睛看着少年:“我已经到邯郸来了,你想淹死我吗?”
少年嘻嘻一笑:“阿月姐姐,我知道你不会淹死的,你别走了好不好,我一直跟你到这里,就是想让你回去。我师父可离不开你,你走了后,他每天都喝醉酒。你看,为了给他买酒,我连自己的衣服都当了。”
听到少年的话,壮汉头领和阿烈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两个人是认识的。只是这少年却是好玩,用这样的方法去挽留一个人,到也是少见,想来他也是少年心性。
“庄头领,这次承你一路照顾,既然已经到邯郸,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这些钱,就当是补偿这次凿船的损失吧。”一个小厮接过轿中女子递出来的匣子,捧给庄头领。
庄头领急忙挥手道:“在下不敢,在下只是奉坛主之令护送姑娘,不敢当姑娘的这些财务。”
“庄头领不必客气,这些是我的一些心意,这一路也多亏了庄头领的照顾。你手下吧,我们告辞了。”
轿帘轻轻放下,那两个小厮抬着软轿,径直离去。在轿子经过那少年的身边时候,轻柔的语声说道:“江南风月原是梦,塞外胡马啸秋风。回去告诉你师父吧,从此我是不会再回去了,让他好自为之。”
看着那软轿远去,少年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阿烈却不知道如何办,眼见丢下少年不管,心里却有些不忍,可是要待相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那少年忽然停住了眼泪,朝阿烈笑了起来:“我肚子饿了,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此时那泪珠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偏偏他的笑容又像阳光一样的绚烂。阿烈竟然怀疑刚才他的落泪是自己的幻觉。
一个人的表情怎么能变换的这么快?那少年沾着煤灰的脸颊被泪水冲出了两道白沟,露出的皮肤竟然雪白细腻,同煤灰形成黑白分明的对比。阿烈看着好玩,也随着他呵呵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说道:“走,我带你去吃饭。”
在街边的一家酒楼坐定后,那少年待阿烈点完菜以后,自己要了一壶酒,竟然开始自斟自饮起来。阿烈见他酒量甚好,心里欢喜,阿烈自己也颇为喜欢饮酒,他端起酒碗,一杯酒下肚,好奇问:“小兄弟,你是从江南来的吗?江南什么样?邯郸是我现在到过的最南的地方了。”
少年撇撇嘴:“这邯郸算什么南方啊,和我们江南比可差远了。现在你到江南去,那里到处都是荷花,碧绿的荷叶,比雨伞还要大。我们划着小船,在荷叶里面捉迷藏,饿了,就摘下莲蓬吃里面的莲子,莲子可好吃了。还有荷叶下面的藕,白嫩清脆,咬一口啊,又甜又香。”
阿烈兴趣大增,继续问道:“那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啊,难道你家里人不管你?”
“我没家里人,我没爹娘,他们在我小的时候就不要我了,他们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我和师父在一起,师父对我可好了。不过,自从那个阿月姑娘走了以后,师父就一直闷闷不乐,整天喝酒,喝醉了就往船里一趟,随着水把船带到哪,他就去哪,唉,害得我总是要辛辛苦苦的去撑船找他。”
少年学着成人的样子叹了口气,只是却让阿烈感觉非常滑稽,他赶忙举起碗喝了一口酒,压抑住自己想笑的冲动。
“所以你就一路跟着那个阿月姑娘来到邯郸,想劝她重新回到你师父身边?那你为什么不和她好好说,偏要去凿船。万一船沉了,那阿月姑娘淹死了,你可怎么向你师父交代?”
“淹死她最好了,都怪她害师父不高兴。”少年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即又像大人一样长叹了一声,摇摇头,继续喝起酒来。
“你还是回去吧,你师父找不到你,肯定急死了。那个阿月姑娘既然离开你师父,肯定有原因的,不然,你师父为什么不阻拦她,或者陪她一起来邯郸呢?”阿烈见少年总是努力做出一副大人的神态,心里觉得有趣。
“师父是个胆小鬼,又懒的要命,明明心里喜欢死阿月了,偏偏不说,还故意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哼,好像自己多帅似的,好像他招招手,天下女人都会求着留在他身边似的。这下好了,阿月走了,师父死要面子,自己去受罪吧,如果不是我又善良又好心,我才不会跑到这里来替他找阿月。”少年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面上隐约有红晕透过。
阿烈看得有些呆了,说道:“小兄弟,你若是把自己洗得干净些,可要好看许多呢。我从书上看到你们江南那里的女人男人都俊俏的很,果然说的不错啊。”
少年似乎听了这话很高兴,放下酒杯,拉住阿烈的手说:“要不你跟我去江南吧,待在这里多没意思。到了江南,我带你去看荷花。我很喜欢你的呢。”少年的双眼像透明的水一般,澄澈见底,黑色的眸子里似乎游荡着两尾小小的鱼,在那透明的水里起伏。
“这个,哎呀,我现在去不了,我在邯郸还有事情要办。”阿烈见这少年性格直爽,心里也颇为喜欢,很想交结一下。
“算了,你们男人真是奇怪,喜欢从来不说出来,做什么事情都藏藏掖掖的。你刚才还说喜欢江南呢,现在要带你去,偏偏又推三阻四起来。真没劲。”少年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却不再理会阿烈,自顾自的吃起菜来。
“我们男人?”阿烈啼笑皆非。“小兄弟,你虽然现在还不算是个男人,不过,等你到我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就知道做男人可没那么容易,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去做,这个嘛,男人,总是要承担责任的。不像女人,只要照顾好家庭就行了,像行军打仗啊,锄强扶弱啊,都是男人要做的事情。”
少年的眼睛一下瞪圆了:“我现在算不上男人,哼,就算我到你的年龄,我也不可能做成男人的。因为嘛……”少年笑着向阿烈眨眨眼睛,低声说,“我可是个女孩子哦。”
第三十二章 相逢义气饮
阿烈的头又开始变大了,这一路行来,怎么总是碰到小姑娘。而且这些小姑娘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刁钻古怪。
看着这个衣衫褴褛满面煤灰不辨男女的少年,阿烈搔搔头说:“原来你是个小姑娘啊,你还是早点回江南吧。本来我还想邀你到我那里住上几天,现在看来不大方便了。”
小姑娘撇撇嘴:“切,真小气。女孩子又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难道你还把我吃了不成?我现在到不想回江南了,先把邯郸城好好玩玩再说。对了,你帮我想办法,我们一起把阿月带回江南,你刚好顺路也去看看我们江南那里的风光。”
阿烈见这个小姑娘说话一点也不像女孩子那样扭扭捏捏的,心里顿时也就放下了男女成见,毕竟塞外民风开放,对礼法也不怎么看在眼里。于是阿烈笑了笑说:“如果你不急着回去,那我们一起就在邯郸城里好好玩玩,我也是第一次到邯郸呢。”
“原来你不是这里的人啊,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对了,你叫我飞影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嘻嘻一笑,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然后问阿烈。
“我叫阿烈,我从很北边很北边的地方来。那里到处都是草原,羊群在草原上吃草,远远看去,比天上的白云还要白。还有很大很大的鹰在天空上飞,飞的比云还高,它们的眼睛可亮了,在那么高的天上,如果看见地上有一只老鼠跑过去,它们就立刻俯冲下来,叼起老鼠掠过地面重新回到空中。有些大鹰,还能把一只羊都叼起来。我们那里的草原无边无际,你骑着马,跑上三天三夜,看到的还是草原。”
在阿烈的描述声中,飞影渐渐沉浸在那草原上的美景中了:天高云淡,巨鹰在空中振翅翱翔,骏马飞驰,碧绿的草地一望无际,好像置身在绿色的海洋中。偶然有惊散的羊群炸开就好像白色的浪花飞溅……
等阿烈说得口干,停下话语,端起酒碗准备润润嗓子的时候,飞影忽然跳起来,一把抓起阿烈的胳膊:“我们不去江南了,咱们一起到你家乡去吧。到时你给我抓一只雕儿,我们一人一只,骑在它们背上,飞来飞去的,多好啊。”
阿烈险些把自己的酒碗打碎,这小姑娘可真是说风就是雨。他把飞影按回椅子,苦笑道:“小姑娘,麻烦你不要这样吓人好不好,我的酒险些都被你弄撒了,这酒很贵的哦。”
飞影瞪着眼睛:“这酒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家乡既然那么好的地方,干吗你还跑出来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阿烈把酒喝完,放下酒碗,神色黯淡了一下:“我唯一的爷爷死了,爷爷临死前让我往南方走,我有些事情要弄明白。等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再去看看你们江南到底是什么样子,然后我就回我家乡去,骑马放羊打猎,再也不出来了。”
飞影点点头,把手松开,面上显露出了一种理解的表情:“嗯,那到时我从江南陪你回你家乡,要是我喜欢那里,我也在那里陪你骑马放羊。等玩腻了我再回江南。”
阿烈淡淡一笑,却不再言语。
飞影伸出右手的小指:“我们拉勾,哼,我洛飞影说出的话从来算话,我既然说了要陪你回你家乡,我肯定做到!”
阿烈忽然有些感动,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却很有些豪侠气概呢。他也伸出自己的小指:“好,我们拉勾,我也一定会和你一起到江南看看那里的风光的。”
洛飞影年龄虽然小,酒量却是惊人,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说说笑笑竟然把一坛五斤装的酒喝了个底朝天。洛飞影神色不变,只是没有被煤灰掩盖住的脸颊上微微泛着红晕,就好像霞光反射在白云上。阿烈只觉得浑身舒畅,很久很久没能像现在这样开怀畅饮,言笑无拘了。
他拉着洛飞影的手走出酒楼,笑着说:“小兄弟,虽然你是个女孩子,但是我还是喜欢叫你小兄弟,好不好?你可是一点都不像个扭捏小姑娘。很有些古道热肠的少侠风范呢。”
洛飞影笑了,携着阿烈的手边走边说:“你也比我师父有趣多了,我师父就知道自命清高,一副谁也看不起的样子,哼,明明整天被我捉弄,还死要面子活受罪。这下好了,阿月走了,我也走了,看他一个人怎么装清高。对了,我叫你烈哥哥,好不好。我从小就没有亲人,整天看着师父那张臭脸,好像有个大哥哥能在旁边陪我玩,嘻嘻,被我欺负不还手。”
洛飞影的最后一句话让阿烈倒抽了一口凉气,庆幸自己还好当年没不幸成为洛飞影的哥哥,只是,现在恐怕逃不了。
“小兄弟,要不你先随我回我住的地方,洗洗干净,休息一下,下午如果公子那里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好好在邯郸城里玩下。”
“好啊好啊,烈哥哥,那就先去你那里,反正我在这里哪也不认识。那个什么公子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听他的话?他要是敢不让你陪我出去玩,我就拆了他家的房子,哼。”
阿烈苦笑不得:“公子赵慕是赵国的太子,我现在虽然不是他的侍卫,只是总是他带我到邯郸,我现在住在他府上,总要向他说一声才好。当年我爷爷是他父亲,现在赵王的侍卫。总之这事情说起来很复杂,有机会慢慢给你说。公子慕是个很和气的人,他会对你很好的,放心。先说好,你可不能在人家府里捣乱。对了,”阿烈犹豫了一下,“到时你还是做男装打扮吧,这样我和你进出也方便些。”
洛飞影横了阿烈一眼:“知道啦,烈哥哥,你好罗嗦哦。”
两个人一起回到了赵慕府里,那门房看到阿烈带着一个少年回来了,也没多问什么,只是恭恭敬敬地说:“公子吩咐,这几日他事务繁忙,可能暂时顾不上您这里,让您只管在府里住下,需要什么银钱等物,帐上会支给您。您现在邯郸城好好逛逛,等公子忙完自然会安排您这里。”
阿烈拱手道过谢,领着阿烈回到自己住的客房里。他吩咐下人打来水,又拿来一套干净的小号侍卫衣服。随后自己走出门外,让洛飞影自行在屋里洗浴更衣。阿烈自己则顺着回廊慢慢向前溜达着走去。
转过一个偏门,一顶软轿映入眼帘,阿烈停住了脚步,这顶软轿,正是早上在岸上被飞影称为阿月的那个女子所乘的软轿。轿子孤零零地停在院子里,那两个清秀的小厮没见了踪影。
难道那个神秘的阿月姑娘竟然是到了这里?
第三十三章 回首小和山
阿烈看了看轿子,正在考虑要不要走进这个偏院。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从旁边走了出来,对阿烈说:“这里是府中内院,寻常府中人没有命令,是不能进入这个院子的,你既然是府中的侍卫,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阿烈朝丫鬟拱手道:“我是随公子慕新入府,不懂这里的规矩,姑娘莫怪。这轿子可是一位叫做阿月姑娘坐进来的?”
丫鬟笑了一下,露出两只小虎牙,不怎么漂亮的脸上却有着自然健康的青春光泽,大概也是久在深院,难得见到外人。是以她对阿烈的问话也没拒绝,朝阿烈笑了笑后说道:“你也知道阿月姑娘啊,她是刚回来。正在屋子里休息,你如果有什么事情,等阿月姑娘醒来后,我自然会帮你转告。”
阿烈摇摇头,对丫鬟报之一笑:“不用了,那我不打扰了,告辞了。”丫鬟笑了笑,忽然有些难为情:“没事,下次如果你要过来,提高给我说一下,不然别人看到了,会责罚你没规矩的。”丫鬟说完,脸一红,低声道:“我叫翠枝”。说完低头快步走回了庭院,转眼消失在房子后面。
阿烈怔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丫鬟的意思,不禁自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这个丫鬟是把自己当成了府里的侍卫,对自己动了心思。阿烈急忙转身往回走去,面上露出苦笑。
等他溜达回自己房门前的时候,一个俊俏的少年侍卫正靠在门边,百无聊赖的折着门前的花枝。只是那花瓣却不及少年侍卫脸庞的娇艳,宽宽的额头光洁的如玉石,使得这张年少的脸上多了几分聪颖的感觉。
那少年侍卫看到阿烈,顿时扔下手中的花枝,朝他奔了过来:“烈哥哥,你跑到哪去了,让我等了好久。我快无聊死了,我们出去玩吧。”
阿烈呆了一下,原来这少年竟然是洛飞影,他惊叹了一下:“原来你洗干净以后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啊,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看,你这样干干净净的多好看。对了,你先别急着出去,让我进屋歇一会,顺便有一件事情告诉你。”
洛飞影的大眼睛转了转,随着阿烈进了屋子。阿烈拉着她在桌边坐下,说:“刚才我随意在院子里逛着,结果走到内院那面,你猜,我看到什么了?”
洛飞影心念一动:“难道你见到阿月姑娘了?不对,你根本就见过阿月姑娘长什么样,就算她走到你对面你也认不出来。难道?”洛飞影沉吟了一下,不再说话。
阿烈顿时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脑筋转这么快,他问道:“不错,我是没见到阿月姑娘,但是我见到阿月姑娘的轿子了。她的轿子停在那内院里。你是怎么猜到和阿月有关的?”
洛飞影朝他做了个鬼脸:“这还不简单,咱们两个都知道的也就阿月一个人,如果是别的事情,你还用的着让我猜嘛,直接告诉才对嘛。”
阿烈点点头,这么小的年纪,心思依然这样灵敏,长大了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啊。
洛飞影自言自语道:“原来她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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