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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星星遇到小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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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可以奢想的结果。

……

大概一个时辰后,星星都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才听到东宫殿的大门吱呀作响,一群内侍躬着身子走进来,在殿前两厢列开后,一个五旬上下的太监从殿外的转了进来,一手持着拂尘,一手捧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

唉,不用猜也知道是圣旨到了。

电视剧上最常见的情节了吗。

是以星星不等内侍宣就跪了。

反正逃不掉。

虽然她不齿于跪封建君主,但,毕竟现在是人家的地盘。谁的地盘谁作主,星星没有话语权的。

内侍见星星跪倒,便点点头道:“倒是个知礼数的姑娘,见着这等排场,也不慌张,也不失致,极难得的,配得起太子。”

说着将卷轴打开,大声宣道:“奉天承运,定丰皇帝诏日,林州女牛氏,温婉贤达,恭孝良淑,节节持烈,非可等闲。特赐于太子,以召妇德,以延龙脉。钦此。”

啊……

这圣旨写的文绉绉的,不过星星大意是听懂了,就是把她赏给太子了……也就是她“被”婚姻了!!!

封建社会下的女人真是好命苦,自己的婚事完全不能自己做主,在家里要听父母之言,到妓院要听老鸨之言,到皇宫……那就更完蛋了,要听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狗皇帝的言……

没有自尊没有主权啊!!!

而且,那个李勉昌不是答应她不再提婚事了吗?怎么刚到皇宫就翻脸不认人了呢?拿皇帝的御旨来压她,让她不得不从,阳奉阴违的小人!

不过又不是第一次,算了算了,她就当踩到*了吧。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那个什么太子真想逼婚的话,她大不了弄把刀来,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又或者再上一回吊,哦,那滋味挺不好受……

但是,总比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要好受……

星星左思右量,对着圣旨的表情又是坚决又是彷徨。

老内侍将圣旨塞进星星手里:“林州牛氏,谢恩吧~”

星星叹一口气,往地上一瘫:“谢主龙恩。”

老内侍笑一声:“这牛氏,居然欢喜得像抽了筋一般……以后跟着太子,有你的尊荣可享。”

星星整个人窝在地上,以头顶地,坚决不起来。

她怕让人看到她愤怒的眼神,她怕她一看到那个该死的内侍,会穷凶极恶的杀人。又抑或,她怕让人看到悲伤绝望的眼神,她怕一不小心走露了内心的心思,到时侯连求死都是不能够。

她不抬头,她在等着自己的心绪平复……

……

正文 87都是扳指惹的祸

李勉昌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请罢安就跟皇帝说,他要纳妃。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女人,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皇帝没有什么精气神跟这个儿子说话,所以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给了他一道圣旨。

李勉昌领了旨出来,自让宣旨的人回东宫殿宣读,自己去了内苑,还要向太后及皇后请安。

刚进了内苑的门,就看见姚阿敏在一旁立着。

李勉昌停下来,向左右摆手,等那些人都退开了,李勉昌问道:“什么事?”

姚阿敏先施了礼,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语声说道:“唐绵华回来了。”

李勉昌点头:“他有没有说戴小侯怎样?”

姚阿敏道:“他回来正是为了此事,戴小侯,还有那个叫风慕川的神医,都追来了。但他们是直奔京城而来的,比我们还快一步到的京师。戴小侯刚去了内政廷,递了牌子,要求见太子。”

李勉昌笑道:“来得正好,让他进来。”

想了一想,就又道:“你觉不觉得,风慕川那人有古怪。”

姚阿敏道:“早就有此感觉。那人不像是普通小民家生的儿子,倒像是出身贵族。”

李勉昌点点头:“这样,你叫几个人,去查一下风慕川是何许人也。”

姚阿敏向上施礼:“恕奴婢多事,早已经让人去查了。”

李勉昌赞赏地笑了笑:“你是个有心思的,孤一向知道,你放心,如是孤平安登基,定会抬举你到御前来,到时你就是主子,再不用这么辛苦。”

姚阿敏赶紧又向上施礼:“阿敏没别的请求,只求主子万安,主子万安就是奴婢的福气了。”

李勉昌挥了挥手:“还有什么事么?没事下去吧。”

姚阿敏立在原地没动:“还有一个人也回来了。那人,太子原说过,事成要将带围营的统领赏给她的,太子可要她现身?”

李勉昌沉吟了一会儿:“行,你传她进来吧。让她劝劝牛霹雳,孤无非是想要一个心安。”

姚阿敏这才应了声:“遵旨。”

而后转身去了。

……

李勉昌接着往内苑里来,跟太后请安,倒被挡了回来,说是太后吃罢中饭就不舒服,这会儿睡着呢。李勉昌知道太后素不喜他,是以也就不往里进,径自往皇后这边来,行了大礼,被责备了几句不该私自出宫的话,又问起要娶女子为何人。

太后、皇后都在东宫殿有耳目,李勉昌的这些小动作,瞒不过长辈。

李勉昌笑笑:“也不是什么人,只是到林州时,见到当地姑娘长得俊俏,比起宫内女人来别有一番风味,是以就带了一个回来。”

皇后哼一声:“你长大了,胆子也越发大了,连娘也敢骗?我早听说这个女子就是牛霹雳,是也不是?”

李勉昌看看皇后的几案,上面正摆着一张《锦朝娱乐周刊》,于是想起,皇后对牛霹雳这个人一向极是感兴趣的。

于是笑笑:“哦,适才是儿臣跟母后你玩呢,这个女人的确是牛霹雳,儿子是见她有趣,母后也一直对她闻名所矣,所以才带她回来见母亲大人的。”

皇后哼一声:“你别在这里混说了,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你在去林州前私开了羲王的墓……你别以为你做什么事,别人就是聋子瞎子……”

李勉昌听着皇后如此说,赶紧跪了:“母后如何知道的如此详细?儿子还以为行事十分缜密,万没想到……”

皇后微笑着道:“快起来,看你,脸都吓白了,也不须如此惊吓的。这宫里除了你母后,那两边还不知道呢。你倒是自己要吓破了胆子。说吧,这会儿子把那么多年前的公案翻出来,你又想做什么事?”

听着皇后问,李勉昌沉吟了半晌,才从怀里掏出个锦囊,将锦绳扯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玉扳指来:“母后请看,这东西您是否还认得?”

皇后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变:“这不是故太子的东西么?你从哪儿得来的?”

李勉昌叹一口气:“是儿子生辰的时候,去北郊打猎,一个和尚给儿子的。当时他说这东西,里面有玉絮丝丝缕缕,那玉絮,攒出的图案,是有个说法的,叫做东风归故园。”

“儿子当时没有细想,只看着这东西眼熟,本意是要买,谁知那和尚坚持不要钱,送给儿子。儿子回到东宫,*这件东西,才突然想起,为何在初见此物时就觉得眼熟了,这东西,可不正是故太子的遗物吗?这一下,可让儿子惊讶了好久,于是才又想到和尚说的那个名头,东风归故园……东风,应是指故太子了,而归故园,莫不是指重掌东宫?莫不是在指故太子没死?”

“儿子那天恍惚了一夜,天一亮就着人去查当年羲王下葬时所陪葬东西的清单,偏里头就是没有这件东西的。”

“也就是说,这件东西应该在宫里。但是却为何流传在外?于是就查了四值库的单子,才见上面有一条写着,庚辰年夏至日,羲太子薨,东宫殿内点当,失玉扳指及诞辰金牌。”

听着李勉昌如此说,皇后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是以,你就叫人开了羲王的墓?”

“是。”李勉昌还是叹气:“儿子想知道羲王到底死了没有?会不会是被人救了?但是开棺以后,里面尸首还在……只是多腐败了,叫人什么也认不出来。”

皇后哼一声:“就算认得出来又怎么样?他那个猪头,就算当年在皇宫,谁又真正认得他的模样。”

李勉昌点头道:“可不是。儿子也是刚想到猪头的问题,恰就有底下官员的奏折到了,说是林州境内的河图县出了猪头怪。”

“于是儿子就前往河图县。你知道儿子这一查,倒查出了一个人。”

“谁?”

“戴竟澜。那只猪头是他的夫人!母后你记不记得,庚辰日夏至日那天,宁王爷的小女宁兮儿,突然失踪?那日,她原本说过要去东宫殿看勉晟的……那一去就没回来。而戴小侯,他原就是东宫的近习的,当年羲太子暴亡,只有他在身旁,母后你说,这件事是不是蹊跷?”

皇后的手指在案几上来回敲打着,过了片刻才道:“这事出得不早不晚,偏是这会儿子你父皇身体不好的时候,这些人就跳出来闹,会不会是当年的事,那边起了疑心,是以在试探于你?”

李勉昌点头:“是以,儿子只能打着游玩的幌子,亲自去了趟林州,将那只猪头抢了来。儿子倒疑,这位戴夫人,也就是牛霹雳,其实是宁兮儿来着,儿子这一趟对戴竟澜什么也没做。如是那边要查,顶多我可回答是为了小时候的义重情深……那边也只能骂我为了一个女人,不长进不成材罢了,其他的,儿子行事小心,没落把柄在戴竟澜的手上。”

皇后听到这儿才长吁了一口气:“如此甚好。我倒不信当年那只猪头会没有死。至于兮儿……当年也是不得已,才让她入局的……如是这牛霹雳是她……只要你一天不登大宝,倒也留她不得。”

李勉昌点头:“母后的吩咐儿子记下了。儿子知道该怎么做。”

说了一会儿话,皇后就像李勉昌摆摆手:“你下去吧。对了,等会儿别忘了去宗庙为祖宗添香……你知道你父皇是极看重这些的。”

……

正文 88风慕川的选择

宗庙就在太子殿东,内苑西,李勉昌辞了皇后出来,按照吩咐去了宗庙,叫人开了宗庙的门,里面灯烛是长年不灭的,一进门就是扑鼻的烟火香。

李勉昌在祖宗挂像前立了,接过内侍奉上的香烛,先行了大礼,又默祷了一会儿,祝祷完毕,取了香往香炉里插,一阵风来,吹得香灰扬起来,一时间倒迷了他的眼。旁边的内侍急取了清水来为他清洗,李勉昌一掌推开内侍,自己取了水擦了两把。擦完了,眨着红肿的眼睛往上一看。结果一抬眼看到太祖皇帝李墨的画像。

这一看不打紧,猛地就愣住了。

这些画像他每月都看上一两次,但从未仔细看过。小时候是害怕,不敢抬头,长大了就是没功夫,总之他以为这些画他都熟悉的。但今日看来,才发觉自己对这些画,根本就不熟悉。

他以为祖宗的面容无非都是那样……死气沉沉,死眉死眼的。但今日看来。竟是个个不同的,活灵活现的。尤其正中间的太祖李墨,面目清秀,俊雅出尘,分明与一个人像极了的像。

李勉昌愣在香案前,半晌作不得声。

过了一会儿,倒疑自己看花了眼,抓过旁边装清水的玉杯,用撩起来,将眼睛细洗了三五遍。

用干净的帛巾仔细地将眼睛擦了,才又认认真真地抬眼往太祖李墨的画像上瞧。

第二眼竟比第一眼还要真切些,还要清楚些,还要让他确定些。

都是平整而清瘦的脸,都有着如墨染过的长眉,眉尖直挑进鬓发,略显冰冷。都有着饱满的额头,都是眼睛的尾翼翘一点凤尾,一双凤目有如雁过寒潭,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溺进去一般,都是长而平和的*。此刻那画像上的人正薄唇轻抿,显出一副不加笑意的笑颜来,直直刺进李勉昌的心底去。与那人几乎是一般无二的。

……

又一阵风扑过来,烛火晃一晃,画像中的李墨嘴角一扬,眼波转动,似是一个冰冷的眼神看过来……

看得李勉昌一阵晕眩,立足不稳,只好双手撑在案台上,才撑住身体不至倒下。

几个内侍奔过来,将李勉昌扶住,东宫殿总领公公急唤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李勉昌苍白着脸,伸手去拭额头渗出的细密的汗:“孤没事,你们……去把姚恭使给孤找来。”

……

姚阿敏很快就到了。在李勉昌面前跪倒:“不知殿下招奴婢来,所为何事?”

李勉昌摒退了左右,才说道:“你起来回话。”

姚阿敏起了身,才看到李勉昌的脸色竟然是乌青的。

“太子殿下可是身体有恙?为何……”

李勉昌摆摆手:“孤不是身体有恙,而是心上有刺。”

姚阿敏倒不知他适才还好好的,为何这会儿又样说。

李勉昌倒是不耐烦的样子,暴躁地来回跪着步:“孤原说要召见戴小侯和风慕川的,他们来了没有?”

姚阿敏摇头:“这会儿尚未到呢。”

李勉昌招手让姚阿敏进前些:“孤有一件事,你立即去办。”

姚阿敏往前凑了凑,细听太子的吩咐。等李勉昌吩咐完了,姚阿敏奇道:“太子殿下何以要如此做?您要知道什么?”

李勉昌不耐烦地挥手:“你去吧,孤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

姚阿敏奉了太子的钧旨,出了东宫殿径往尚仪局这边来。

等进了门,却也不惊动管事的司乐官,自己一个儿往后走,直走到一处别院,才叫道:“秦司赞。”

里面很快有个女子应声出来。

是位着四品女官服的司赞,看年纪,怎么也有三十五六了,姚阿敏见着这位司赞,抢先福了下去:“给秦司赞见礼。”

秦司赞将她扶了起来:“你我都是宫中当差的姐妹,怎么还要见礼这么生分?你到这儿来,可是太子要传舞乐?”

姚阿敏极小心地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悄声道:“不是为着舞乐,这会儿皇上病着,谁敢宣舞乐啊?你这话问得也是唐突。我来这儿,是想问你这里可有黑色的衣裙?”

秦司赞剜了她一眼:“怎么几日没见,你竟谨慎成这个样子?我管的就是舞乐,你管的就是传诏,见你来了,我当然要问是否舞乐……这是个敬重咱们差事的意思,难道我放着自己的差事不问,倒要问你,是不是来这里吃饭?”

姚阿敏陪了个笑脸:“好姐姐,是我说错了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还是赶快着吧,您就说您这儿到底有没有黑色的衣裙?”

见姚阿敏陪了礼,秦司赞这才叹道:“你也知道我这里什么颜色的舞衣都尽是有的。”

姚阿敏冲她摆摆手:“悄声悄声。太子吩咐这事儿不让声张的。”

秦司赞这才收了声。不过,看着姚阿敏小心的样子,她还是不太以为然。

“那借我一套黑色的舞衣,同时,我要向你借个人。大概这么高……”姚阿敏在自己额头处比划着:“大概比我要瘦一圈。你这儿可有这样的舞姬么?要你信得过的贴心人。”

秦司赞想了想:“我们这儿舞姬都是一般高的,倒没有你说的那种样人,不过……跟随我管衣库的肖彤使,倒与你想要的模样相符。不是舞姬可成么?”

姚阿敏点头:“成!怎么不成!”

……

戴小侯与风慕川彼时正在侯见亭等候。

彼时天已快黑了,侯见亭里的内侍正忙着点头上火。戴小侯与风慕川神色都颇为凝重,是以也一直不言不语的。

远远地看见三个内侍往这边来,及至近了,听见内侍在喊:“太子殿下宣戴竟澜、风慕川晋见。”

两人立起来,跟着三个内侍往里走。

及至行至一处叫归露园的地方,三个内侍停下来道:“戴侯爷,再往前走就是内苑了。您的这位随从无官无职,按理应在这里等候,是不能再往前的了。”

戴小侯看了看风慕川,两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戴小侯自跟着内侍去了。

风慕川就在归露园的小亭内坐下。

才坐了不一会儿,就看见一个小内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我说牛姐姐,您快别躲了,太子殿下这会儿可急着见您呐。”

这样自个儿嘀咕着,往亭子这边走。走过风慕川的身边,突然停下来问道:“敢问这位公子,见着一个穿黑衣的女子从这里走过没有?”

风慕川的眸中已经有了思索,迟疑地摇摇头:“没有。”

小内侍失望地嘟嘟了嘴。无可奈何地往远处去了。

小内侍去了不久,一个黑影在归露园门前一闪而过。风慕川眼神极好的,一眼就看着那是个女子,身形极瘦的,穿一套黑色的衣裙,只是脸子没往这边瞧,但瞧那身形……

看着倒似牛霹雳的身形。那个身影倒让风慕川一惊,适才有小内侍唤着牛姐姐寻了过来,这会儿又有黑衣女子闪过……难不成,真个儿是她?

风慕川不由从亭中站起,追了过去。

比及到了园门口,那个影子却又不见了。

风慕川四下望了望,就看到不远处又是黑影一闪。

风慕川提气就追,一边追一边问:“霹雳,是不是你?”

那个人只是在前面跑。也不答话。

风慕川追了一阵,他是练过轻功的人,那个女子哪能跑和过他?很快就被抓着。的确是个穿黑衣的女子没错。

比及扭过脸来,再看时,风慕川自嘲地一笑:“对不起,认错了。”

放开了女子,风慕川抬头一看,自己站着的地方,竟是一座荒园。荒园中间有一座正殿,但是上面的匾额都脱落了,竟不知是个什么所在。

风慕川转头再看黑衣女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此时荒园里只剩下他一个。

风慕川默默地站在荒园里,双手握成了拳。

夜风起了,将不曾闭合的殿门吹得来回作响,破碎的帐幔从殿门内拼命向外挣脱着,远处的司钟将时漏敲得乱响,这样嘈乱的,但偏又这样的僻静。

这个世间除了声响,其实再没有一个人……这个世间除了那些不确定的声音,其实早已荒芜凋败。

风慕川站在一堆枯草的中间。

平时自然放下的双手,此时已经握成拳。

在夜风突然不再吹送的时侯,时漏也突然停了。风慕川迈步往园门处走。

夜再暗,远处的灯火还是照亮了他的双眸。

他的双眸里有跳动的灯火,那火焰,是思索,是决定,也是一种决绝。

他的袍脚掠过,任荒草在脚下摆伏。

很快就已经站到园门口。他站着,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一条路,往左,一条路,往右。

他没看,只是站着,而后,他转过身子,往右!!

……

正文 89真的是他

戴小侯被内侍请进了东宫殿的偏殿。

内侍奉了茶上来,就不见了踪影。

只剩戴小侯一个儿在里面苦等。

耳听得外面敲更,也有远远的不真切的口令声。

想是大内侍卫们正在换值。

不知是什么时候了,戴小侯只知道他已经在殿内坐了很久很久……

还要他等多久?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不想等。

戴小侯站起身,唤了一声:“有人没有?”

整个偏殿安安静静的,只有一阵风吹进来,将开着的窗扇吹得咣啷一声。

……

李勉昌彼时也正看着烛火出神。

远处的口令声传入耳鼓。

他站起身,开始在殿内来回踱步。

只是踱了两个圈,听到外面的内侍报道:“姚恭使求见。”

“传。”李勉昌的这一声传,带着迫切、期待与不安。

姚阿敏恭身走了进来,李勉昌不等她走近,就急忙摆手道:“省了那些个规矩,你就告诉我,结果怎样?”

姚阿敏抬起头,此时她的脸色竟比李勉昌的还难看:“主子……”她颤声叫道:“那人……的确认得从琉秀殿回归露园的路……”

“那他是怎么走的?”李勉昌的呼吸都快停滞了,说话间喉间喘喘有音。

“从近道走的。由琉秀殿出来,过芝华阁,走仁和巷,再转勇义街,而后过翠盖亭,过齐元殿,出东正巷门,到的归露园。”

比及姚阿敏说完,李勉昌整个儿人已经完全呆了。

此时姚阿敏看着李勉昌的神色,声音中已经有了哭音:“因您吩咐让扮牛霹雳的人绕远,且我之前已经故意遣走了附近所有的当值的奴才,是以,除非他极为熟悉皇宫,否则,他万不该知道这条路该这么走的!”

说着姚阿敏已经伏到地上,泪流下来,恐惧得浑身发抖:“奴婢如今已经知道殿下为何要试风慕川了。您是看出了他就是羲王的端倪了吧?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活着,而且……他又回来了……”

李勉昌将手笼在袖子里,两手的食指已经被拇指掐出一片淤青。

是,他是看出了端倪……从太祖的画像上,他看出了太祖与风慕川居然容貌酷似,但他还是不能相信,是以就让姚阿敏找个跟牛霹雳形容相似的人进行试探,没想到……那人,真的就是。

李勉昌颓然倒在了椅子里。

这是一个最坏的结果。

自从拿到了那个玉扳指,他就知道有些事情纸包不住火,他就知道要来的一定会来,但他一直怀着侥幸,设想着那是有知情者想敲诈些什么,或者恐吓些什么,又或者是当年对羲王薨逝不能释怀的皇太后在试探些什么……

他以为被恐吓,被试探,被设局,那已经是极让他恐怖的事了。

但没想到事情远非如此,远非如此!!

以前他所设想的,统统都不是。

这是一个赌局,他以为自己就算一直拿不到至尊宝,但起码手里还有一副双牌,但开出牌面,他居然连杂牌都没有拿到……他得到的是最坏的结果,是羲王他根本就没有死。

如果,羲王还在人间,那他李勉昌,就什么也不是……他将会失去他已经拥有的所有东西,江山,权力,地位,财富。

李勉昌站在窗前,不远处的观泰殿在暗夜中巍然矗立,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发出攻击的巨兽,要将他一口吞落下肚,再往远处,一清塔上的灯火正被风吹得飘摇不定,浮浮沉沉,明明灭灭,那是皇太后轻蔑的眼神,那是皇上轻飘飘的话语,那是臣子们对他不恭的态度,那是他此时的心情,痛苦、惊怒,还有不甘心。

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隐忍,难道就要因为那个人的出现而要付之一炬?

他真的不甘心。

—w—风把铁马吹得丁当乱响,李勉昌突然就烦恼了起来,伸手一拂,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拂到了地上。

—r—好一阵轰然作响,把正在低泣的姚阿敏吓了一路,抬起脸时,看到李勉昌的满是怒火的眼睛以及青筋暴突的脖颈。

—s—他狞笑着对姚阿敏道:“羲王的此次现身是一个败招。你知不知道他败在哪里?”

—h—姚阿敏茫然地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

—u—李勉昌道:“他既然活在世间,也已经回到京城,却不去见皇上,也不去见皇太后,却要自作聪明跟孤玩猫捉老鼠……他以为这样可以吓到孤,他以为这样孤就会自乱阵脚,跑到他面前去跟他求饶,哼,他想错了,只要他一日不在皇太后或者皇上面前出现,他就是风慕川,而不是李勉晟,是以,孤对他是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就像庚辰年一样,那时他的性命掌握在孤的手里,如今依然是一样!”

—。—一句话点醒了姚阿敏,马上收了眼泪,眸子复又亮了起来:“太子殿下说的对,这人到如今也没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如此,他也可只是林州游医风慕川,跟皇家没瓜葛的,咱们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羲王,对吗?”

—c—姚阿敏说着复又皱起了眉:“不过……这事也就奇怪了,他既然活在世间,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上京来找皇太后为他撑腰?还有,此次他既然已经来了,为何还是不肯说呢?莫不是,他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份?他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流落民间,不肯认祖归宗?”

—o—这些话说的李勉昌也深思起来:“如是说他不想认祖归宗,也不完全对。如是他不想,为何又要让老和尚将玉扳指送给了孤?”

—m—姚阿敏点头道:“那就是,他其实有更大的阴谋……”

李勉昌又默默地思索起来,后就抬手道:“这样,你出一趟宫,把魏大人、刘大人等一干人叫齐,商议一下此事该如何办,让他们拿个对策出来。务必要利落干净地处理好这件事。这会儿皇上病重,孤不好出面与他们见面,免得在皇太后那边落口实。你行事也要小心些,不要让人抓了把柄。”

姚阿敏领了旨去了。

李勉昌想了一会儿,对于风慕川这么多年不现身,偏挑这会儿现身这件事,还是想不出个头绪,今夜想来他是无法安睡了,索性也就不睡,拿了些公文来阅,阅了一会儿,初初的震惊也就平复了些,眉头渐渐倒也舒展了。

坐在灯下,慢慢地倒也想通一些事……比如说,这个形势,其实还是掌握在他手中。

……

正文 90敬雷焚

李勉昌在灯下直坐到亥时。

想到这场赌局还没到最后,自己到不见得会输,那会儿他的心下倒是安定了许多。于是开口叫茶。

内侍奉了茶进来,又有一人赶着过来换灯烛。两人都是战战兢兢的。他们知道今天太子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摔了桌子。是以都加倍小心着。

茶水添上了,灯烛也换上了,但是就立着没走,奉茶的那个道:“殿下原说要见戴侯爷的,这会儿那人还在偏殿等,适才奴才们倒是想提醒殿下,但那会儿您在议事,咱们不敢打扰。这一耽搁,就到了这时分了,不知,你是让他暂且出宫,还是您这会儿见他?”

李勉昌这才想起,自己宣了戴小侯。

但是……这会儿子他已经没有什么必要见戴小侯了。

他已经知道想要的结果了。

他其实一直都奔着那个目标追寻的,他的目标不是牛霹雳,也不是戴小侯,他要的是探寻羲王死了没有,他要的是,如是羲王没死,他又是哪个?他如今已经知道了,那人是风慕川,是以,这两个不是风慕川的人,于他还有什么用呢?

他笑了笑,叫过那个内侍道:“你去给戴侯爷说,孤今晚事体多,就不见了。有什么事,让他改天再递牌子。还有,把皇上赐婚的诏书拿给他看。告诉他,孤想说的,都在诏书上了。”

内侍领了命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又进来回话:“回太子殿下,奴才已经按您吩咐的办了。”

李勉昌嗯了一声:“你把诏书给他时,那人可说了什么?”

内侍犹豫着:“这个……”

李勉昌沉了脸:“叫你说你就说,孤赦你无罪。”

内侍这才惶恐地抬起头,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人看完诏书一直在笑,倒是很欢喜的模样,他要奴才转告殿下,让殿下准备好一封休书。”

内侍说完了,就到一边抖糠去了。

这一席话倒让李勉昌笑起了。过了半天才道:“戴小侯也是糊涂了,已经赦封了的皇家女人,哪有再休的道理?如是我这个主子不喜,那牛氏只有被赐死的道理。如是他想要休书,孤就先写一道赐死诏在此,等他改天来取好了。”

……

戴小侯与风慕川在京内倒没投宿旅店。

戴小侯在京城是有府地的。

不过日子久了没来住,有些荒凉而已。

还好两人都不是娇贵的人,亦不相信鬼神,是以就在大荒园子里住着。

这一日已经天晚,戴小侯开了院门进来,远远地看到远处孤亭的灯火。

想是风慕川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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