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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传奇-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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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人的相貌和说话的声音,可以化装或用药物改变,何况没人看见过杜鹃真正的面容。”
“那么说,书呆子和杜鹃真是一对孪生兄弟?”
“不错!只有这样,才能将一切不可思议的情形说得通。他们气味相同。有书呆子出现的地方,往往就有神秘的杜鹃出现,说不定这一对双胞兄弟,早已商量好了,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相互掩护。每每书呆子遇到危难时,杜鹃就出现了。前来救书呆子,在长沙是这样,在重庆也是这样,在剑阁山庄,也是这样,将我们都弄糊涂了。”
婉儿想了一下说:“三姐姐,可是在永丰小镇上,书呆子遇到了危难,怎不见杜鹃出现,还不是靠我们将书呆子和棋儿救了出来?”
“丫头,你别忘了,在那小镇上,干掉小镇皇帝的宝贝儿子,不是我们,也不是小兄弟,当时,我们还以为慕容白干掉的,现在想来,一定是神秘杜鹃干的,只是我们没有想到而已。”
“三姐姐,你越说越像了。”
“只有这样,一切疑团才解释得通。”
“好呀!明天我们问这书呆子去。”
“他们如果有心隐瞒,你去问,书呆子什么也不会说,反而打草惊蛇,令他们更加提防我们了。”
“那我们怎么办?什么也不问?”
“我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像往日一样。其实这个书呆子,别看他呆头呆脑的,他早已有心防着我们了。”
“这个书呆子,枉我们这么关心他,他却对我们这般的不老实,欺骗我们。”
“丫头!这也不能怪他。如果是神秘的杜鹃叫他这样做,他又怎敢不依从?或者他也不想累及我们。”
“嗨!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对孪生兄弟的。”
“丫头,你千万别说出去!这只是我的猜测,是不是,等找到了杜鹃才知道。”
可是就在这一天夜里,正当小怪物和一阵风在清苑一带四处追寻杜鹃下落时,神秘的杜鹃却在京城出现了。他血洗了一位京官满门,一家大小上下十六条人命,全伏尸在地上,现场留下了一束鲜红的杜鹃花。这一血案又震惊了朝野,震惊了武林。
这一桩京城血案,小神女和婉儿不知道,小怪物和一阵风也不知道。因为保定去京城,有三百五十多里,一般人走路,要走五天,才可以到达京城,就是坐上马车,也要两三天的时间。当然,小神女和婉儿要是施展轻功,那是转眼之事。就是住在京城里的人,也是第二天才知道。
这一桩满门惨遭杀害的血案,第二天一早,便闹得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一下传遍了京城内外,也很快的传遍了顺天府,江湖中人听了十分的惊讶、愕然,怎么几天前杜鹃在远隔千里的西安府出现,杀了陕西巡抚,现在又在京城出现了?杀的又是一位不太有名的京官而已,莫非这位京官,也是魏忠贤的心腹?可是杜鹃干吗不向东厂的人下手,而向这么一位京官下手?他不会是杀一儆百吧?难道这京官干了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小怪物和一阵风在保定找不到杜鹃的踪影,就在他们北上京城的路上,便听到了这一消息,小怪物一下跳了起来:“什么!?杜鹃在京城出现?怪不得我们在保定府找不到他的踪迹。原来他神出鬼没的跑去京城作案了。风叔叔,我们快赶去京城,别让他又溜掉了。”
小神女和婉儿也是第二天,和书呆子坐马车离开保定府,在路边一间饭店用饭时,才听到了这一桩京城血案的。小神女和婉儿更加肯定眼前的书呆子,不是神秘杜鹃,杜鹃确实另有其人。因为昨夜里,小神女哪怕在和小怪物、一阵风谈话时,一直凝神倾听书呆子房间里的动静,似乎这个书呆子一早就上床睡了,而且睡得很香,不但没有离开过房间,也没有下过床,是一直睡到大天亮。昨夜京城的血案,绝不可能是这书呆子。
可是书呆子在一旁听到这一血案时,脱口而出:“这不可能是杜鹃干的。”
这一句话,不但引起了小神女的惊讶,也引起了其他一些在饭店中用饭的客人的注意,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书呆子。棋儿埋怨地说:“我的二少爷,你别胡乱说话好不好,小心又惹出祸来。”
书呆子也一下感到自己失言。这一带虽然是保定府的地方,但也接近顺天府了。顺天府是京城的所在地,朝廷的耳目众多,其中有东厂的人,也有锦衣卫的人,说话一不小心,就会招来弥天的大祸。书呆子一下沉默不语了。
正所谓说出来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果然在食客中,有两个大汉起身朝书呆子走过来,对书呆子问:“喂,你怎知道京城血案不是杜鹃干的?”
书呆子一下吓得面色发青,嗫嚅地说:“在,在,在下也是一时信口胡、胡言而已。”
“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说!你为什么说不是杜鹃干的?”
显然这两个大汉,不是东厂的人,便是锦衣卫的耳目,他们扮成一般百姓,混在过往行人中,注视一切可疑的人物。
书呆子说:“在下只是一时说说罢了。当不了真。在、在下也没有说不是杜鹃干的。”
小神女说:“是呀,人家只是说说而已。你们听就听,不听就算了,干吗这样跑来问人?”
婉儿说:“二公子,他们这般无礼,你完全可以不理睬他们,请他们走开!别打扰我们吃饭!”
其中一个大汉嘿嘿地说:“我劝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不然,我们连你们也一齐带走!”
婉儿问:“什么!?你们还想连人带走?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说:“我们是什么人你别问,到了县衙门,你们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你们是官府的人?”
“小东西,你说对了!我们正是官府中的人!走!跟我们去。”
婉儿说:“你们是官府中的人吗?凭你们这身打扮,一脸凶相,像是官府中的人吗?说不定是两个见财起心的骗子。我们才不跟你们去。”
“什么!?你敢说我们是骗子?”
“我说你们是骗子已是说轻了,说不定你们两个是绑架勒索的强盗,冒充官府的人,伺机绑架勒索。走开!你们再不走开,莫怪我叫人了。”
“小东西,你叫人?叫什么人?”
“我叫店小二呀!将你们拉去官府问罪,看你们还敢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勒索钱财。”
小神女听了婉儿这一段天真幼稚的话,不禁暗暗好笑,这两个大汉是官府的人,还怕你叫店小二?恐怕店小二见了他们,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敢拉他们去官府问罪?但小神女感到婉儿这样天真无知也好,看看这两只朝廷鹰犬会怎么样。因为道理是在婉儿一边,她说话理直气壮,像初生之犊不畏虎,完全不知道害怕。当然,她有一身绝技在身,有恃无恐,这是一般小姑娘所没有的。
其他在座的客人听了婉儿的说话,十分的惊讶,有的人也怀疑这两个大汉不是官府中的人了。同时也有些人害怕殃及自己,连忙结账离开。
这两条大汉听了婉儿这一段话,并没有发怒,反而笑着说:“好好,那你们跟我们走,看看我们是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勒索钱财的强盗、贼人。”
婉儿说:“我们跟你们去干吗?我们才没有那么笨跟你们走。说不定跟你们到了僻静无人之处,你们会杀了我们,抢去我们身上所有的财物哩。”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东西,你们这时想不跟我们走也不行了。站起来!老老实实跟我们走!”
“你们敢强硬、横蛮拉人不成?”
“你们不乖乖跟我们走,莫怪我们不客气。”
婉儿问:“你们想怎样?”
“嘿嘿,到时全将你们绑起来见官去。”
“你敢吗?”
这时小神女说话了,她先呵止婉儿别胡闹,然后对这两个大汉说:“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带走我们?”
“我们是东厂提督府的人。”
婉儿睁大了眼睛:“什么!?你们是东厂的人?想吓人吗?”
在座的客人一听是东厂的人,一个个全变了面色。这在京师一带,是一个可怕的衙门,拉人捉人可以完全不用讲道理,进了东厂,等如进了阎王殿,就算是无辜,也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绝大多数的客人,纷纷走避,谁都不敢再哼一声。棋儿这时更暗暗叫起苦来,这次二公子的祸,可闯大了。
小神女却问:“你们说是东厂的人,有何凭据?”
婉儿说:“是呀!你们说自己是东厂的人,就以为我们害怕和相信了吗?会乖乖地跟你们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
一个大汉一下将自己的腰牌亮了出来:“你们看清楚一点,我们是不是东厂的人?”
婉儿出其不意地一下将这大汉手中的腰牌夺了过来,送到小神女的面前:“三少爷,你看,这是不是真的,能证明他们是东厂的人吗?”
这大汉子手中的腰牌给婉儿夺了去,怔了怔,跟着便跳了起来,吼道:“小东西,你想死啦!敢夺走我的腰牌?”
婉儿说:“你这么大声吼叫干吗?我不过是叫我家三少爷看看是不是真的罢了。你干吗这么着急呵!”
这一下,连棋儿也忍不住笑了。小神女一笑:“看来他们真的是东厂提督府的人。”说着,将那铁腰牌交回给那大汉。
婉儿问:“你为什么将这块铁牌交回给他了?不怀疑这是假的吗?”
小神女又是一笑说:“这的确是东厂之物,假不了。”
“哎!现在世道不古,人心险恶,什么都有假的,连杀人的杜鹃也有假的,就算这块腰牌不假,说不定是他们偷来的,用它来吓唬讹诈人。”
“看来还没有人敢冒充是东厂的人。”
“三公子!我们还是好好问清楚他们才好。”婉儿说完,又转头问那两个大汉,“说!这块腰牌你们是怎么得来?是不是偷来的?”
这两个大汉见小神女、婉儿见了这一面腰牌,知道自己是东厂的人,不但不害怕,反而审问起自己来了,这一举动,异于常人,更不是一般书生所为,心下顿时思疑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会是大有来头吧?于是惊疑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婉儿说:“我是在问你们呀!快说,这块腰牌你们是怎样得来?是偷来还是骗来的?”
这两个大汉一时不明白小神女、婉儿是什么来头,刚才作威作福、凶神恶煞的神态也收敛了,变得老实起来了,说:“这当然是上面发给我们的!谁人敢这么大胆偷东厂的东西?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这又应了古人一句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在恶人面前,你表现出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害怕,以智取胜,哪怕一些恶徒见了,心中也不得不忌畏三分。婉儿说:“你们知道就好了!那么说,你们真的是东厂的人了?”
“我们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假冒。”
婉儿问小神女:“三少爷,我们怎样处置他们?”
小神女说:“别为难他们,叫他们走吧!别再在这里多生事端了。”
婉儿又对两个大汉说:“算你们好运,你们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两个汉子愕然,自己明明是来抓人、审问人,现在反而被人家审问和赶走?就是连店家和店小二也看得愕然起来,这位英俊潇洒的书生和这位大胆的书僮,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盘问东厂的人,还挥手叫他们走开?他们不会是九千岁的人吧?要不,何人敢这么大胆?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开,不由壮起胆子问:“你们是什么人?”
婉儿说:“什么!?你们还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不怕我家三公子一怒起来,要了你们两个人的脑袋?”
“我们不敢这般不明不白的走了。不然回去没法交代。”
小神女想了一下,要是这么威胁将这两个小鹰犬赶走,他们一定不会死心,会暗暗跟踪自己,说不定还通知东厂其他的人,也一齐来跟踪自己。杀了他们,更不是解决的办法,必然惊动了当地官府和东厂,自己还好办,可以和婉儿一走了之,但就连累了书呆子和棋儿了。同时也坏了自己来京城的计划。当然,要是在荒郊野外没人之处,杀了他们更好。可是这里,是人来人往的交通要道,又近市镇。所以小神女想了一下问:“你们真的想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不怕掉脑袋?”
“这——”两个大汉又愕然相视,不知怎么说才好。
小神女说:“看来你们不看不死心,好!你们过来,我给你们一样东西看看,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两个大汉走到小神女的身边,小神女叫婉儿掏出那面金牌,在他们眼前亮了亮,说:“现在你们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吧?”
这两个东厂的小鹰犬,哪有不认识这样一面金牌的?这可是星君一类的人物和九千岁派出巡视特使才能佩戴的证物,地位不知比他们高出多少倍。他们一下吓得要跪下来求饶,小神女轻轻喝了他们一句:“别这样,我们的身份不想让人知道,你们知道好了!别向任何人说出去,要是你们坏了我的事;我立刻要了你们性命。”
“是是!小人不敢。”
“你们知不知道,刚才你们的行动已越了轨,坏了我们规矩?你们只能暗暗跟踪可疑的人物,向上面报告,不能有捉人的行为,这样,你们还是暗哨吗?与衙门的捕快们有何区别?这不暴露你们的真面目?”
“小人该死,小人今后再也不敢了!”这两个走狗听了小神女这一段训话,更相信小神女是九千岁派出的特使,秘密巡视各地,吓得面无人色。
小神女又说:“好了!今天的事,当没有发生,你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但我已记下了你们腰牌的号码,要是我的行踪、身份让人知道了!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们,听到了没有?”
“是是,今天的事,小人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唔,你们走吧!”
这样,这两个东厂的小走狗,慌忙溜开了。书呆子和棋儿才松了一口气,一场无妄之灾,一下消除了。他们不明白小神女给这两个东厂的人看了什么东西,竟然吓得他们乖乖地离开,再也不敢为难自己。他们既愕然也惊讶。
小神女对书呆子说:“好了!没事了!我们继续用饭,吃完饭好赶路。”
用罢饭后,小神女和书呆子,婉儿和棋儿,便坐上原来马车,往北而去。棋儿忍不住好奇问婉儿:“你给那两个恶人什么东西看,令到他们乖乖地走了?”
婉儿眨眨眼皮说:“这可说不得。”
“说不得?”
“是呀!说了对你没有好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会是一件可怕的杀人利器吧?”
“不错!这还差不多。”
“是金光闪耀的一把小利剑,可十丈开外取人性命?”
“对对!你怎知道它金光闪耀了?”
棋儿轻声说:“因为我看见你掏出来时,金光一闪,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它真的十丈开外可以取人性命?”
婉儿说:“它何止是十丈,千里之外,都可以叫人掉脑袋。”
棋儿睁大了眼睛:“那它不是一把小飞剑了?”
“好了!你知道就这么多,再问,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棋儿惊讶地说:“怪不得那两个恶人见了会害怕成那样,乖乖地走了!那三小姐不真的是神仙了?像人们传说中的一样,可以放飞剑,千里之外取人脑袋?”
“哎!你有完没完呀?”
“好好!四小姐,我不会再问了。”
书呆子似乎惊魂未定,从用罢饭一直到现在,像木头人一样坐着不出声,好像仍在害怕。小神女问:“你怎么样了?不会给吓得掉了魂吧?”
书呆子苦笑了一下:“在下刚才的确几乎给吓得掉了魂。”
“现在你的魂收回来没有?”
“这全靠三小姐,才收了回来,在下再次多谢三小姐的救命之恩。在下怎么也想不通,一句话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棋儿在后面说:“二公子,到了京城,你千万不可乱说话了。”
小神女问:“二公子,你怎会知道京城的这一桩血案,不是杜鹃干的?”
书呆子嗫嚅地说:“我是信口而说的。”
“你不是连我也不相信吧?”
“我怎会连你也不相信了?”
“那你说说,这桩血案怎不是杜鹃干的?”
“我是凭推想而已。”
“什么推想?”
“我知道杜鹃会杀人,也会一下干掉了几条人命,但从不会滥杀无辜。将一家上下老少也一齐干掉,这不是杜鹃的以往所为,所以我才说这可能不是杜鹃干的,除非传言夸大或传错了。如果只杀这京官和他身边的一些随从,没有血洗满门,那可能是杜鹃干的。”
小神女点点头说:“你的推想有道理!看来你对杜鹃十分了解呵!”
“我说不上十分了解,在下只是凭以往听到和在重庆那夜目睹了杜鹃的杀人,才这么推想的。”
“那么说,京师这桩血案不是杜鹃干的了?”
“我不知道,更不敢肯定。不过,我今后对杜鹃的事,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哦!?为什么?”
“在下怎么也想不到,京师一带,这么多见不到的东厂耳目,再胡言乱语,不怕再招来杀身之祸?幸而这次有你们在,我才能化险为夷,不然,在下这一次是死定了。东厂人太可怕了。因一句话就要人的性命,谁还敢胡言乱语的?怪不得京师一带,没人敢谈国事、论朝廷了,听到的不是风花雪月,就是给这个什么九千岁大唱赞歌,一片诃谀之辞,今人听了反感,不是滋味。”
小神女听了一笑,暗想:你这个书呆子,在我面前装得挺像的,要是我没有推断错,杜鹃是你的孪生兄弟,京城这桩血案,是不是杜鹃所为,你比谁都清楚。从书呆子在路边饭店脱口而出,到现在的解释,小神女已经可以肯定,制造京城血案的不是杜鹃。不是杜鹃,那又是何人冒杜鹃之名,血洗这京官满门?这个京官又是什么人?怎会招来灭门之祸?小神女隐隐感到,这一桩震惊朝野的血案,包藏着一个阴谋!但小神女已无暇去深思了。她目前要弄清楚眼前这个书呆子,与神秘的杜鹃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如自己推断一样。
小神女对书呆子笑了笑:“你呀!胡言乱语还少吗?前年在长沙一间酒楼上,就胡言乱语,给东厂的人抓了去,去年在重庆的大街上,又胡言乱语,险些丢了性命,这一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我没有说错你吧?就是刚才,你又在胡言乱语了。说什么一片诃谀之辞,令人听了反感。要是给东厂的人听到了,恐怕比你在饭店说的话更大罪。”
书呆子一下愕住了,四下看看:“在这马车上,不会有东厂的耳目吧?”
小神女说:“这个,我就不敢保证了。”
“难道在这马车上,也有东厂的人?”
“马车上是没有,可是那个赶马的人,谁敢保证他不会是东厂的人了?”
书呆子一下又吓得面色大变:“他,他,他,他不会是吧?”
小神女一笑:“就算他是,我们在车内说的话,他也不会听到,这个你放心。”
棋儿说:“我的二少爷,你今后一定要千万记住,不可乱说话了!”
书呆子说:“我今后真的不再胡言乱语了。刚才,几乎是吓死我了。”
小神女说:“二公子,你不会死的。”
“我,我,我为什么不会死的?”
“哪怕你闯下天大的祸,也会有人在暗中保护你。”
“谁在暗中保护我了?”
棋儿说:“我的二少爷,你这都不明白,自然是三小姐、四小姐在暗中保护你啦。不过,你也不能再乱说话呀!”
小神女说:“在暗中保护你们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四妹。”
书呆子又是一怔:“不是你们,那又是谁了?”
“是神秘的杜鹃呀!”
这一下,不但书呆子和棋儿感到愕然,连婉儿也愕然起来了。神秘的杜鹃,怎会在暗中保护书呆子了?三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书呆子愕了半晌:“神秘的杜鹃会暗中保护我?”
小神女说:“是呀!就是我们不出现,杜鹃也会出现来救你,在重庆船上的那一夜,我们没有赶到,杜鹃不是及时出现救了你吗?”
书呆子望着小神女:“三小姐,你不是和在下说笑吧?”
“你看我是在说笑吗?”
“这不可能,我跟他从无来往,更未谋面,他怎会暗中保护我了?”
“在重庆长江边的那一夜,他将你救上了岸,是怎么一回事?我想这一件事你不会忘记吧?”
“那是他为了杀东厂的人,无意中救了在下而已!不像你们,老远从重庆赶来救我,这种情义是完全不同的。当然,他虽然是无意救了我,我也是感激,但我却不敢与他接近,更不敢与他来往。恐怕他也不屑与我来往,更不会记得有我这么一个无用的书呆子。”
“要是他有难求助你,你会怎样?”
“他神秘莫测,智慧过人,会有什么难了?就是他有难,也不会来求助我这个无能的书生,恐怕我是什么样,他也不记得了。就像他是什么样,我也不认得一样。”
婉儿“哦”了一声问:“他救你时,你没看清他是什么样吗?”
“我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敢看他吗?只见一个黑咕隆咚的人跳下舱来,提起我往岸上飞去,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害怕他手一松,我会掉下江中去了,就算不掉下江,摔在岸边的石头上,也会粉身碎骨。幸好他没有松手,轻轻地放我下来,叫我往西边跑,随后他又飞回船上杀人了。”
小神女问:“那他说话的声音,你总可以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吧?”
婉儿也说:“是呀!你这么能判断推想,听不出他是个什么人?”
“我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怎知道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不过,现在想起来,他声音苍劲,好像是个半百老人。”
婉儿和小神女不禁互相看了一眼,书呆子这么一说,与一阵风和小怪物所说的是不谋而合,杜鹃真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那就不可能是这书呆子的双胞兄弟了。更没理由暗中保护这书呆子了。可是有这书呆子在,就往往有杜鹃的出现,这又怎样解释?说他们是一个人,书呆子明明和自己在一起,而在千里之外,小怪物又发现了杜鹃的踪迹,更说不通了。这么一来,又令小神女跌入一片迷雾之中。但不管怎样,这个书呆子与杜鹃,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联系和说不出的神秘。
是夜,他们投宿在保定府最北的定兴县城内一间客栈中。再往北走不远,就是顺天府辖下的涿州了。京城的血案,在定兴城内,更是家喻户晓,人人都说这是神秘的杜鹃所为,居然连这京官家中的一个三岁小孩也没有放过,太无人性了。小神女一听,更不相信这是杜鹃所为,书呆子对这事更缄口不语,害怕又招来横祸,累及小神女。
第二天他们一行四人又登车继续赶路,他们经涿州,过良乡,跨过永定河的芦沟桥。两天多来一路上没发生什么意外,也没有遭遇任何麻烦,在第三天的下午,他们从广安门进入京城。一路上,尽管军兵林立,东厂耳目众多,由于小神女和书呆子都是书生打扮,是进京赶考的举子秀才,带着棋儿、婉儿这两个书僮时,行李简单,更没有兵器,几乎不为人注意,守门的士兵略略盘问并验查了他们一下,便放他们进城了。高升客栈,就在广安门的一条大街上,书呆子和小神女,总算平安无事的到达了高升客栈。
高升客栈,可以说是京城一间颇有名气的客栈,也是酒楼、茶室、客栈合一的客栈,门面豪华,店内装潢幽雅,有最高级的客房,也有几人合住的一房间,更有符合富贵人家,带着家眷投宿的单门独户的小庭院,配有男女侍者。当然,它的租金是非常昂贵了,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它是方便一些来京的边疆大臣,各地巡抚之类的要员入住的,也是各地来京的豪商巨贾所喜欢住的地方,这样单门独户小庭院别墅似的楼阁不多,只有十间,另有一道门户专供出入,没有特别把守。这些在客栈西北角单独建设的别墅群,里面有假山流水,花园小径,拱桥凉亭供客人们享受,每一座小庭院都有围墙相隔,不受外人干扰。
客栈的布局是南厅北院,东西设有西厢东楼,都是一排排整齐的客房,它是京城中最豪华的客栈,但又是京城一间价钱较便宜的客栈,只要不是家境贫寒书生,一般人都住得起。由于店名“高升”意头好,因此每次科举,都成了举子秀才们云集的地方。店中有专卖文房四宝和书籍的柜台,所以来赶考的秀才书生,住进了客栈,不用出外,便可购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高升客栈,吃住玩乐,样样齐全,是京城一处文人雅士、王侯公子、富豪子弟前来饮酒、娱乐、谈天的地方,它的酒楼部,几乎是夜夜莺歌,文人雅士不醉无归,甚至就在客栈住下。
高升客栈的老板郑士奇,京城人称笑面员外,也是一位经商的奇才,为人十分老练和圆滑,不论对什么人都相处得好,上至王公大臣、下至走卒小贩,都是和颜相处,以礼相敬,一副笑脸相迎,他也像幽谷大院其他各地负责人一样,遵循一句话“和气生财”。生意不成仁义在,宁愿吃亏,也不与人争执,在生意上,自己过得去,也让对手过得去,大家都有钱赚,来个皆大欢喜,所以他在京城一带,极得人缘,受人尊重与信赖。
郑士奇为人还有一个特点,极善烹调,炒得一手的好菜肴,哪怕任何一般的菜式,一到他手上,便可以化腐朽为神奇,令所有的人吃得津津有味,称赞不绝。他将自己这一门烹调绝技,传授给自己的五位心爱子弟,自己极少亲自下厨,除非是幽谷大院的每一年的大团拜日,他才亲自下厨。所以高升客栈中的菜式,与任何一家酒楼饭店不同,有自己的独到之式,没有他的口传身授,任何人学也学不会。这也是高升客栈兴旺的原因之一。
郑士奇这一门烹调绝技,除了幽谷大院的人知道外,没任何人知道,一切由他的弟子打点。在这方面,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他的五位弟子,一个在幽谷大院,一个在高升客栈当大厨,其他三个,分别在四川、湖广、广东三处地方,都是掌管幽谷大院所经营的酒楼、饭馆。郑士奇在表面上只是一个商人,是经营酒楼、饭店、客栈的商人,当然他也有一身武艺,但从不佩带兵器,厨房中的每一样工具,都是他的兵器,碗、碟、杯、筷、刀、铲、锅、盖,一到他手中,皆成为可怕的兵器,伤人在刹那之间。他的绝技和他的烹调技巧一样,同样也不为人知。他随手飞出来的碗、筷、杯、碟,就是受了伤的人,也不知从何处飞来,更看不出是他出手。京城之中,没人知道他身怀武功。
小神女在高升客栈前下了马车,店小二见两位书生带了两位书僮在店前下来,知道这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前来本店投宿了,立刻笑脸迎了出来,躬身请进,一边说:“两位少爷来得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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