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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窍_卡宴-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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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一杯咖啡递给温劭,又道,“昨晚玩太晚了?”
温劭勉强抬眸朝他笑笑,说着,“没事,你去忙吧。”
过了一会儿,手机又在手里震动,温劭凝眉接起电话。
“说。”
“队长,证人带出来了。”
“带他去个安全的地方,我马上过来。”
“是。”
温劭拽了外衣就往外走,结果刚到停车场欧阳的电话就来了。
“劭队,情况不太好,里面估计是打起来了。”
温劭一搡车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妈的那片区民警是吃干饭的吗?!”
“要不我进去……”
“待着别动!”欧阳一个人势单力薄,那里面都是不要命的,温劭不会让他去冒这个险,接着一字一句道,“我去。”
温劭一面倒车一面拨通了锦官的电话,“是我,你现在马上给李向阳打给电话,让他五分钟之内赶到海棠城。”
锦官略微沉吟便应声,“好。”
温劭挂断电话又拨了另一个号码,“喂,旭东,华威那边盯得怎么样?”
温劭赶到海棠城只用了十多分钟,掀了车门还没走进去就看到李向阳带着的人已经制止了骚乱,一口气积郁在喉间他却只得硬吞下去,虚情假意地和李向阳道了声谢,那人也是给足了面子,“手下办事不利,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还是在途中才接到容副的电话……”
他怎么解释温劭也就怎么听,等人走后欧阳才走到他身后问,“劭队牛逼啊,你怎么把这尊大神给请来的?”
他的背景队里没人知道,所以只是简单解释道,“我请人帮了个忙。”
他的职权范围不允许他越俎代庖,所以锦官比他更合适打这个电话。
“情况怎么样了?”
“李队一来人就全部撤走了,陈烨在里面。”
“到底怎么回事?”
“死者家属带了一群人围住海棠城,当然,您也知道是谁在后面撑着,陈烨这边也不甘示弱,两伙人就这么杆上了,差点闹出人命。”
温劭嗯了一声,说着,“我进去看看,你在车里等我。”
“队长,照我说你也不需要操心这些事,让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不是更好?”
温劭心烦地摆摆手,独自一人进去了。
手下告诉陈烨有人来访时他还略微思忖了会儿,直到听到温劭的名字,他才勉强点头道,让他进来。
温劭走进来就看到陈烨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他抬头看了看,嘴角牵出一个微笑来,客气地问着,“劭队现在来找我,有事?”
温劭最不待见就是他这副样子,在其他人面前惯于粉饰太平,到了自己面前,也是如此。
他越是这样,温劭就越是忍不住想要撕碎他的面具。
“到现在还笑得出来,不愧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
陈烨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他是知道了,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温劭此时此刻来找他,不会只是“恰巧路过”。
陈烨在人前一贯的好风度,此时也如此,温劭故意激他的话也不往心里去,仍旧保持着微笑道,“多谢劭队关心,这些小事,我想我还是能够处理的。”
“你当然处理得好,童辉已经进去了,下一个会是谁你不是没有心里准备,”温劭冷嘲热讽,没有外人在他也不必顾及他的颜面,哪句难听捡哪句,“三年前童辉就逃脱了,这一次我看谁还能够救他?就凭你吗?我在这里奉劝一句,有时间不如为童辉选个好点的地方,你知道故意杀人判的什么罪。”
“我会救他,不劳你费心,”陈烨站起身绕到他的身边,与他平视,“如若你今天来只是为了显摆你的优势,那完全没有必要,温劭,你以为凭你几句话就能扰乱我?那我这么多年的教训也当真是喂了狗了!”
陈烨终于卸下他那副虚伪的面具,却没有温劭想象中的愤慨或是焦虑,他只是在用陈述一个事实的语气看着他道,“你记好,能不能救出来全看我的本事,跟你劭队没有半点关系。”
“是吗?”温劭再开口时已经完全忽略了此行的目的,他只是看着陈烨即将发怒的样子心里便感到一阵恶意的快感,冷声道,“那我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救出一个杀人犯的。”
明明知道不该说,明明心底不是这样想的,但开口时他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开始口不择言,“别到时候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当年两人在一起时,温劭带陈烨去吃他喜欢的口味,陪着他去玩他感兴趣的东西,他那个时候是愿意宠着他的,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他待一块儿不分开,有时候睡醒了不见他温劭都会忍不住嘀咕两句,然后晚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他。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在乎,因为太爱,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儿把他养起来,每天只给自己一个人看,那么可怕的独占欲,偏偏陈烨也愿意纵容他。
但现在,不过三年的时间,忽然一切都变了样,都说物是人非事事休,曾经背到烂熟的诗句,此刻突然涌上心头,明镜一般印脑海中,翻来覆去只是这一句。
所以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亘古不变的,更何况是人心?那是世上最柔软的东西,却也可以成为世上最坚硬的东西。
从来杀人不需要利器。
温劭说完就后悔了,像是一口冷气猛地灌进肺里,他看到陈烨眼里一瞬而过的惊愕,如同焚风之后的余烬,满眼的死寂。
他忽然就慌了,伸手想去握他的手,却僵在半空动不了,他艰涩地开口,“我不是……”
“你走吧,”陈烨打断他,眼里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他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愤怒还是伤心,或者已经对他失望透顶。
移开了目光,陈烨牵出一抹苦笑,说,“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温劭还想解释,却发现陈烨根本不想听,只得看着他黯然的身影咬牙开口道,“我会帮你的。”
陈烨听了这话只是淡淡瞥他一眼,如同冰雪天里的冷日,没有半点温度。
“麦子,”他喊来麦子,吩咐着道,“送劭队出去。”
直到关门声阻隔了一切声响,陈烨才闭上眼放缓呼吸,他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疼,想要走到窗前去透气,电话铃声便骤然响起。
“烨哥,证人不见了。”
陈烨眉心跳疼,“什么叫做不见了?是华威的人?”
“现在还不清楚……但我们赶到时,那个人已经被带走了,不清楚是哪边的人。”
陈烨尽量稳住情绪,隔了一会儿才对着麦子道,“给我问清楚,谁带走的人!”
“是,烨哥。”
陈烨在傍晚时候见到了收押在监的童辉。
童辉说,“烨哥,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陈烨摇摇头,“有人给你设了圈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洗清你的嫌疑,你仔细回想,你在离开以后,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
童辉听他这么说也就闭上眼,一面开口一面理清细节,他说,“我找到那人以后就把他带到郊区狠狠教训了一顿,但您吩咐过,所以我没有下死手,当时我没用任何工具,最后打得他满地求饶才罢手,但他的伤都是在背上以及腿上,我废了他一只手,但没要他的命。”
陈烨想到之前麦子和他说,死者的致命伤是在头部,童辉的身手他知道,要是真想要人命,何必废他的一只手?所以一定是有人躲在暗处,趁童辉离开后,才下的狠手。
陈烨离开时安抚了童辉,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
童辉淡漠地点了点头,目送陈烨离开。
他一向沉稳而阴狠,早在几年前就被宋威打磨成一台完美的杀人机器,所以哪怕现在遇上了这样的事,也不会显出任何的惊恐或是慌乱。
温劭知道从证人口里很难撬出什么,历来民不怕官而怕匪,那个人早被华威收买,即使真的看到了什么,也不敢说出来。
他只是在犹豫,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他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但同时,他也不愿意就这样放过童辉。
第二天一早温劭就接到局长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赶到办公室。
温劭想都没想就捞起外衣就往那边赶。
警方在例行检查时发现一辆货车的夹层中装有十公斤海洛因,局里立即开会立案,决定放长线钓大鱼,找出幕后主使。
温劭了解情况后根据上面的指示一一分配了任务,只等接头的人出现。
等部分人都离开后温劭才叫住刘旭东,他说,“把证人和你手里的录像一起交到局里。”
刘旭东听到这话显然一愣,他欲言又止,“队长……”
温劭当然知道他在犹豫什么,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着,“童辉虽然有罪,但我们不能徇私枉法,旭东,记住,你是个警察。”
刘旭东脸上的表情耐人寻味,似乎是不甘,似乎是愤恨,但最后终究转为平静,他说,“我听你的,队长。”
“嗯,你把证人带回去以后就好好跟这个案子,说不定又峰回路转呢。”
温劭当时不过是安慰性地一说,没想到却是一语成真。
第四十九章
发现的货车被放行以后当天夜里就出了城,找了一家比较偏僻的旅店住宿,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开车人就继续上路。
负责跟踪的同事照了一张开车人的照片发回局里,三四十岁的男人,面黄肌瘦,一双眼睛却机灵得很。
温劭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一般都是实在养不活家里了才会跟着运D,这人乍一看,就该是个久经沙场的,不是初犯。
跟踪的车每隔半小时就会换一辆,等到中午时分,那辆货车缓缓开进了一个修理厂。
队员当即向温劭请示,温劭沉声道,“守住门口,排查每一辆进去的车。”
但两个小时过去了,修理厂没有再进任何一辆车,他们正犹豫着要不要派个人进去看看,就看到货车缓缓开了出来,继续上路。
另外一辆车继续跟进。
温劭坐在车上,此时正是秋老虎肆虐的时节,不一会儿就流了一身汗。
欧阳正想着要不要去买点消暑的回来,就听到温劭接起电话,嗯了一声说着,“好的。”
“怎么了队长?”欧阳问。
温劭一面发动车子一面说着,“货车往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货车蹒跚着上了一条山路,蜿蜒曲折,每隔几米就有一个转弯,温劭小心地跟在身后,曲曲折折地走了几十公里,眼看前方出现两个岔路口,立时就有两辆车超了上去,温劭开的高尔夫选择了左边方向,货车身后,仍旧紧紧跟了五辆警车,轮换上前。
左拐之后是稍微宽敞的山路,温劭发现路口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多年的经验使得他脑海有念头一闪而过,但他不敢轻易放缓车速,行了一段路后,他看到那辆货车正紧跟在自己车后,车速越来越快。
“队长,有些不对劲!”欧阳及时出声道。
货车身后跟着的是他们的两辆警车,温劭凝眉眼看货车要与自己并排,就在他朝着对讲机发出指示的那一刻,货车忽然一打方向盘朝着他们狠狠撞了过来!
温劭当下一惊,连忙猛踩油门冲出去,那货车却加大油门直直从悬崖上飞了出去……
“队长!”欧阳被这一幕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只听见砰地一声,寂静的山崖下重重传出一声巨响。
几辆警车上的成员眼睁睁看着突然的惨景,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听见温劭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从对讲机里蹦出来,像是咬牙切齿,“给我下去搜!”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就在他们反应过来准备搜救的同时,忽然看到温劭的车疾驰而下,拦住了路口处即将要离开的那辆黑色轿车。
温劭重重搡上车门,拔出枪对着轿车上的人道,“下车!”
车上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车门被打开,从里面露出一张大家都不陌生的脸。
是陈棣。
温劭凝眉看着他,握着枪的手指了指后座上的人,说道,“让他也下车!”
欧阳和其他几位警员这时已经赶来支援,十来支枪口对准了车上的人,陈棣却丝毫没有惊慌的样子。
后座门被缓缓打开,温劭的心脏忽然狠狠抖动了几下,直到那人的面容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时,温劭悬着的心才得以平复。
不是陈烨,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竟然是华威。
“这么大阵仗?”华威嚼着口香糖双手举过头顶,看着用枪指着自己的警察,语气轻松又有些许调侃,“长官,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陈棣看着温劭笑着也说了句,“劭队这么惦记我呢?这荒山野岭的也跟着来,看来你确实比较待见我啊。”
温劭冷脸不发一语,朝着队员扬了扬下巴,那些人立刻走上前将两人按在车上进行全身搜查,找到了陈棣身上携带的手机。
温劭抬眸看了他一眼,陈棣倒是镇定得很,微微眯着眼看着他漫不经心的笑,那模样,倒像极了陈烨。
温劭低头去检查他的手机,没发现任何异常。
他比个手势,立刻有队员上前给两人拷上手铐。
“嘿,都这样了也不给个解释?”华威似乎不太满意别人对他的粗暴行为,但责怪的语气里却并不是真的怒意。
温劭收了枪,看着两人正色道,“有什么话,我们回警队慢慢说。”
温劭让欧阳带两人先回警队,他留下来继续搜集证据。
他敢确定这件事和陈棣脱不了干系,但怎么会牵扯上华威,陈棣又是怎么认识的华威?
明明知道陈烨和华威的关系,陈棣这么做,肯定是瞒着陈烨的。
搜救人员在悬崖下找到了开车人的尸体,并且从他身上搜到了一部手机。
温劭看到他最后一次接的电话,是个陌生号码,还未来得及删除。
按了拨出键,顿了一秒,陈棣的手机开始震动。
温劭眼神一冷,果然,那人在接了陈棣的电话以后才会选择自杀式坠崖,但陈棣究竟对那人说了什么,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此时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盛的时刻,但温劭却只觉得全身无由地泛冷,阳光照在自己脸上,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陈棣和华威的供词出奇地一致。
两人声称只是相约一起去乡间游玩,看到了熟悉的车子朝他们开过去,陈棣便打了电话和开车人聊了几句,无非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也不知为什么,在挂了电话以后那人突然坠崖身亡,陈棣看着温劭无奈地耸耸肩,“我也很奇怪啊警官,我还期待你们能查出什么告诉我真相呢。”
温劭盯着他问,“你怎么认识的死者?”
陈棣哦了一声,似乎也料到他会这么问,回答着,“他是一家农家乐的老板,我之前去吃过几次,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
温劭气得握紧双拳,却终究铁青着脸摔门而去。
他无能为力。
明明知道陈棣和华威就是幕后主使,但无奈死无对证,单凭一个临终前的电话,谁也不能证明他们有罪。
这件案子终究悬而未破。
出门以后,温劭打通了陈烨的电话,那个时候童辉已经洗清了嫌疑,陈烨不知又用了什么方法让死者家属愿意私了,所以哪怕有证据证明童辉殴打过死者,他也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只是简单拘役了半个月了事。
而华威那边却并不会那么简单了。
当时温劭派刘旭东二十四小时监控华威,没想到华威的影子没见到,却跟踪他的手下来到案发地点,因为距离太远,他没能清楚地看到那人对死者做了什么,直到他反应过来前去阻止时,已经晚了。
所以刘旭东目睹了案发经过,并且在第一时间找到了用手机拍下录像的路人,那人因为不敢报警,只能躲在暗处用手机拍下一切,刘旭东亮明自己的身份后从证人手中拿到唯一的证据。
目击者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件单纯的杀人案,其中涉及的枝节太过复杂,所以决定把手机交给刘旭东,不愿再露面。
当晚刘旭东打通了温劭的电话,告诉他事情原委,所以温劭一早就知道,童辉是无辜的。
而后他让刘旭东继续注意华威这边的动向,知道第二天又出现了一位目击证人,声称亲眼看到童辉殴打死者,他知道一切都是华威设下的圈套,只要对付掉童辉,陈烨就如同失去了左膀,接下来对付的是谁,不言而喻。
温劭怎么会如华威的愿?
所以哪怕他知道童辉是放不得的,放了童辉就相当于放虎归山,但还是不得不放。
童辉的嫌疑终于得以洗清,而华威派出去杀人的手下,却在警方找到他之前,吞枪自杀。
再加上这一次陈棣的案子也和华威有关,所以一时间华威成了众矢之的,当局虽然放了他,但同时也加紧了对他的监控和管辖,华威只有闷声咽下这口气,出了警队大门后特意走到温劭面前说了一句,“温劭,我们后会有期。”
他的面是冷的,语气更是阴沉得很,指着温劭一字一句地道,“以后出门尽量小心些,别怪我华威没有提醒过你。”
欧阳出门正好听到这句话,再看华威一脸嚣张的样子差点冲上去揍他,“你他妈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温劭一把拉住欧阳,看着华威冷笑道,“那就后会有期,华先生。”
华威坐上车扬长而去。
华威前脚刚走,陈烨后脚就来警队接陈棣回去。
“麦子,你开车先送他回去,”陈烨扭头看了一眼刚坐上车的陈棣,脸色喜怒不定,“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麦子担心地看了看他,“烨哥,需要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烨打断,“不用,待会儿我自己回去。”
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浮动,但麦子跟了他快三年,当然知道他这是隐忍着怒气,童辉那边的事才刚刚解决,陈棣又出了这档子事,虽然警方现在没有证据只能放了他,但他们都清楚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它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引爆。
麦子又想起那晚陈烨说的话,他说,到时候,无非是一命换一命,现在想来只觉得心惊。
等车子开走后,陈烨才抬眼去望站在门口等了他多时的温劭。
第五十章
天气渐渐昏黄,不知名的树木抖落一片光影,将未落的夕阳印染成薄薄的瑰色。
温劭穿着灰色的夹克站在暗处,光线从浅瑰变为虚无,像鸽子的翅膀掠过温劭的脸。
陈烨慢慢走向他。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有短暂的交流,随后是温劭先转移了目光,他说,“一起走走吧。”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温劭一直在打电话,似乎是工作上的事,所以刻意和陈烨避开了一段距离,直到打完电话,他才忽然转向他,“我都忘了问你,吃饭了吗?”
陈烨点了下头,没说话。
温劭哦了一声,说,“那咱们找个清静点的地儿坐坐吧。”
“你找我什么事?”陈烨没有理会温劭的建议,而是直接面向他,直白地问了一句。
“你确定要在大街上说?”
温劭愣了几秒,面色忽然变得有些沉,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柔和。
陈烨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对着他身后的茶庄一扬下巴,“那就这儿吧。”
天色已经晚了,街道上陆续亮起灯光,温劭看着陈烨的影子被路灯拖得细长蜿蜒,又抬眸去看他的背影,他今日穿一件黑色的风衣,几日不见,温劭觉得他像是瘦了些。
一个人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直到陈烨进去了,他才提步跟上。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茶室,但进门以后却发现环境难得的雅致清幽,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聊天场所。
陈烨点了一壶六安瓜片,看着温劭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棣今天的事……”
陈烨忽然开口打断他,“我不知道。”
温劭像是不乐意被人打断,皱了下眉看着他问,“什么?”
“如果你想问陈棣的事,我说我不知道,我也是刚接到通知才过来领人的。”
温劭面露焦躁,他说,“我不是说这个。”
他爬了几下头发,换了个坐姿才对着陈烨继续道,“你知道陈棣和华威搞在一起的事吗?”
陈烨眼里的惊讶转瞬即逝,却还是被温劭及时的捕捉到了,他说,“你果然不知道。”
隔了一会儿,陈烨才垂目道,“我最近一直在办童辉的事,这次究竟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
温劭想说,“等你弄清楚恐怕已经晚了,”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对于面前这人,他的不动声色都已经在三年前挥霍用尽。
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是为什么,曾经还可以做到隐瞒和欺骗,但现在,他连最起码的情绪隐忍都撑不住了,如若刚开始时还能虚情假意地寒暄几句,但如今,他的涵养和风度统统都变成了刻薄。
重重在心底呼了口气,他才重新开口,他说,“我们抓到陈棣时,他正和华威在一起。”
“什么?”
“他俩从一辆车上下来,”温劭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陈烨面前,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问,“认识他吗?”
陈烨看了一眼,摇头道,“不认识。”
温劭在对面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连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放过,但陈烨表现得非常平静,他说,“怎么,这个人又和陈棣有什么关系?”
温劭把照片收了起来,说着,“他死前和陈棣通了电话,我以为,你起码知道他是谁。”
陈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明显,他说,“你现在是在审我吗,劭队?”
温劭揉了下鼻梁,他说,“不是,我只是不希望被你当猴耍。”
陈烨啼笑皆非地看着他。
温劭直视他,道,“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华威之所以绑架了温昕,是因为他认出我了,想给我一个警告,我当时相信了你,陈烨,”温劭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心里数着节拍,平稳自己的情绪,他继续道,“你要求合作,我也答应了,但今天我发现,华威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又何尝谈绑架温昕?”
陈烨被他反问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看着他道,“继续。”
“你利用我打击了华威,我其实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给你利用几次都无所谓,这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什么?”陈烨忽然打断他,盯着他的眼睛问,“温劭,你说你欠我什么?”
温劭一时语塞,看到陈烨的眼里竟有些许的怒意,他忽然不知如何开口,是啊,他欠他什么,一段感情,还是一颗所谓的真心?
温劭忽然说不清楚,他到底欠了陈烨什么。
“我欠你的太多,但我不后悔,”温劭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在动,他听到他的声音,说着,“如若时光回头,我仍然会选择报仇。”
“所以你不欠我,温劭,”陈烨听到他这句话忽然笑了,他说,“我确实是利用你打击了华威,但这和我们以前的事无关,你不用把自己想的那么长情,也不必硬把现在的事儿往过去上套,有些事情过了就是过了,没了就是没了,老是追究过去,连我都觉得虚伪。”
陈烨站起身看着他,目光冷漠,“我承认我利用你,但这对你、对你代表的当局百利无一害,华威是什么人你我都清楚,联手除掉他,拔掉这颗毒牙,不是很好?你又何必在这里玩什么旧情难忘。”
陈烨说到这里眼里闪烁出不屑与暗嘲,温劭生生被刺痛了,他想开口解释些什么,却发现这才是事实,哪怕他不愿意承认。
这些日子来,“过去”这两个字如藤蔓一般纠缠着他,在没有重逢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就像陈烨说的那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了就是没了。
但再次遇到陈烨以后,那些感情与悸动,掺杂着悔恨与不舍,就像是死灰复燃,如同老房子着火,不可救药,无法制止。
原来一直深陷过去无法自拔的人,是他自己。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空气中浮动着静谧,过了一会儿,陈烨站起身对着他道,“华威和陈棣什么情况我会查清楚,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就这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温劭忽然握住他的掌心,坐在那里抬起头看着他,说,“我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让你小心一些,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的初衷。”
陈烨不习惯被他握手,挣扎了下,却再次被温劭紧紧握住。
这么多年,他都快要记不得他掌心的纹路。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搞砸事情,每次见你我都……”他的语气有着挫败,却因为陈烨没有再挣开而酝酿出隐秘的欢喜,他说,“我知道你不会去贩D,我信你,所以你要小心华威,他还有什么后招我们都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
说这番话实属不易,陈烨甚至听出来他的主动低头与小心翼翼,想不到温劭忽然就改了态度,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知他作何打算,只是抽了手掌对他点了下头,说着,“多谢。”
看着他渐行渐远,直到推门离开,温劭才慢慢低下头去,掌心的温度尚未褪去。
就在那一刻,看着陈烨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那番对话,温劭忽然意识到,也许他真的用错了方式。
他不该那样对陈烨。
无论他和陈烨走到哪一步,他都不该把自己的悔恨强加在别人身上,他不该那样对待他。
他们已经错过太多,如若没有重归于好的可能,那么至少可以,给彼此一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而现在,除了对陈烨冷嘲热讽就是凶狠蛮横,他怎么就成了这样?
重光在酒吧找到他时,他一个人已经喝的有三分醉。
坐到他身边去,重光冷笑着看了一眼桌上的空瓶,把手里的鼻炎药递给他,说着,“怎么,失恋了这是?”
“放屁。”温劭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喝酒。
“不失恋你大半夜把我从家里叫出来,闲得蛋疼?”重光脱了外套放在一边,自顾开了一瓶酒和他碰杯。
两人喝了有一会儿温劭才艰涩地开口道,“重光,你说我是不是魔怔了?我就老想着他……”
重光笑着扫了他一眼,也不问他口中的“她”是谁,只是道,“然后呢?”
温劭眼红地看着杯里的酒,低声说着,“我忘不了他……”
这句话不像是说给别人听,倒更像是喃喃自语,重光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只是觉得今天的温劭不太对劲,平日里冷面孤傲感觉把谁都不放在眼里,想不到也有认怂的一面。
“当初你问我,为什么要放走陈烨,”温劭转头看着他,眼里尽是认真,他说,“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他早在三年前就好上了。”
“什么?!”重光一脸掩饰不了的惊讶,直直地盯着他问,“疯了吧你?惹谁不好偏偏是陈烨?!”
“这他妈是能选择的吗?”温劭心情不好地回了过去,仰头喝下一杯烈酒,“我他妈要是能选择,选谁也不会是陈烨!”
重光狠狠瞪了他一眼,只觉得有气没出撒,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兄弟,想不到竟然栽在了一个黑…帮头目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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