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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驸马·续-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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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太子,向径已经十七,且娶了亲,算是个大人了。就算向恂眼下就传位给向径,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唯独一点,向径没有战功。处在和平年代,这也没什么,总不能为了战绩彪炳而无事生非。但战场上稍有风吹草动,譬如此次伏戎明目张胆的类似挑衅,向径就责无旁贷,这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未来是不可预知的,等到泾国交付于向径手上的时候再发生战事,向恂担心向径应对无力,到时战场上刀光剑影,谁又能护得向径周全?
  这些考虑,向径全都明白,所以无需向恂开口,该去做的,向径了然于胸,清清楚楚,向来如此。要说有不同,还是那一份牵挂。
  向径将叶穗带回皇宫,送进将军府,对叶穗的命运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改变,向径无法准确地下一个定论,毕竟一辈子还长,一生之中,还会有许许多多意想不到的故事。就现在而言,向径不想放手,不想放开叶穗,越是面临离别,这种不舍越是强烈。见不到人的滋味,一次就足够了,虽然理智让向径给叶穗留有时间考虑,但其实向径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叶穗拥入自己的生命。维持风度的同时,向径独自焦灼,倘若有个万一,没得到叶穗的答案将会是向径一生的遗憾,可倘若发生意外,向径的自私会毁了叶穗,那也是向径追悔莫及的。

  ☆、第37章 向径领兵将远行

  披着晨光,金銮殿上百官云集,奏报进谏,不断有良言忠告呈交向恂,早朝的氛围,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一夜不安睡,早起醒来,叶穗神情恹恹的,食欲也不好。叶穗知道洪世昌进宫早朝,如果叶穗没猜错,今天就该有消息了。
  最后,百官肃静,朝堂已无事启奏。向恂一个眼神,福生会意,拿着圣旨,上前一步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伏戎犯境,狂妄猖獗,如若置之不理,有损我朝国威,特命太子向径带兵前往,视军情而做定夺,必要时,举兵驱逐,护我国土,钦此!”
  “儿臣遵旨领命,定不负父皇所托!”
  明黄色的圣诏接在手里,群臣跪首,“臣等预祝太子殿下战无不胜,凯旋归来,为我泾国开疆拓土!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个不小心,失神的叶穗袖口带倒茶杯,滚落桌沿,碎落在地。突然响起敲门声,伶俐站在叶穗房门外,“叶穗,你在里面吗?出事了,快出来看看!”
  叶穗打起精神,跟着伶俐到了偏厅,除了琴姨,最让叶穗意外的是,燕满楼的老鸨兰姨竟然出现在眼前,而且完全没有以往气势凌人的模样,双手不安地交错握着,脸上堆满了笑容,反倒让叶穗不安,特别是看到琴姨为难的脸色之后。
  “琴姨,怎么回事?”慕清也出来了,站在琴姨身边,警惕地看向老鸨。
  “慕清,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恶意……”老鸨显得低声下气,一反常态。
  慕清快人快语,直截了当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没有恶意,也不会是什么好事,还是请回吧。”
  不听缘由,不留余地,被身为晚辈的慕清这样对待,老鸨觉得尴尬和难堪,不过竟然没有吵闹,只是转向琴姨求情,“琴子,你是知道我的,不是走投无路,我怎么会来麻烦你?看在我们八年的交情上,你就帮帮我,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况且也是帮你自己……”
  “你瞎说”,伶俐瞪着眼睛,接受不了老鸨的瞎掰胡扯,正色道,“如果不是你擅自卖了洛阳芊惠阁一半的资产,这事怎么会牵扯上琴姨?琴姨不和你争燕满楼,已经对你够宽容大方了,现在你自己被骗了就来找琴姨,让琴姨给你收拾烂摊子,平时欺负琴姨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念旧情呢?”
  伶俐的指责让慕清和叶穗同时吃了一惊,“什么叫做卖了芊惠阁一半的资产?”
  经过一番质问和梳理,综合琴姨和伶俐所说的,包括老鸨支支吾吾的只言片语,叶穗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鸨一直有个所谓的老相好,一无是处还嗜酒好赌,平时精打细算,像只铁公鸡的老鸨在这人身上尽做亏本生意,赌资基本上都是从老鸨腰包里掏出去的,无疑等同于肉包子打狗,不过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无权指手画脚。在老鸨擅作主张拿出燕满楼和芊惠阁做抵押之前,这一切都和琴姨没有关联。
  “现在如果要赎回芊惠阁,大概要多少银两?”芊惠阁是叶穗和众姐妹当作家的地方,与其和老鸨纠缠细枝末节,不如着眼于解决方案。
  “光,光是”,老鸨吞吞吐吐,“芊惠阁的话,两千两应该够了……”
  “两千两?!”慕清觉得不可思议,“两千两完全可以买另外一座宅子,拿去替你善后,我们凭什么?”
  老鸨的离谱程度,在慕清看来,已经不仅仅是荒唐二字足以形容的了。可琴姨一直没表态,这让老鸨仍抱有一丝希望。
  “琴子,你说句话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当年我俩相依为命过得那些苦日子,你还记得吗?九年前,你重病那会,我也没有对你不管不问,我承认手头挣了些钱,我就变得不可一世了,但是,但是你不帮我,我真的完了……人家债主说了,只要慕清,叶穗跳跳舞,满意了,债务立刻两清,就谁也不欠谁了,我也不会再来麻烦你,要不,你问洪将军借一点,等我们脱困,马上就还!”
  慕清在琴姨身边,劝道,“琴姨,你别听她的!兰姨,你明知道琴姨心软,明知道琴姨会为难,这种要求,你怎么说得出口,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慕清姐,别再说了”,叶穗拉住了慕清,思量过后,“我答应兰姨,帮她跳舞还债。”
  “叶穗你疯啦?!”
  “干嘛答应?”
  叶穗对慕清和伶俐的惊呼置若罔闻,看向喜出望外的老鸨,“说到做到,还请兰姨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麻烦事找到琴姨。”
  “不会再有下次了,叶穗,我向你保证!”
  “也别告诉其他人了,我们和琴姨都不想宣扬,更不愿给将军府里的人添加麻烦。”
  老鸨讪讪地笑着答应,既然得到了叶穗的应允,这下便安心地回去了。
  “叶穗”,琴姨欲言又止,最终是感到抱歉的,“谢谢你……”
  叶穗笑了笑,“琴姨,你这么说就是见外了,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光是一家人就不该说两家话。”
  “琴姨,你的为人,我们很清楚。我们可以说不帮,但你一定会暗暗地替兰姨筹钱,我们只是气不过兰姨一直这样势利地对待你。”慕清和伶俐比叶穗更早地跟着琴姨,更了解,也就更会替琴姨打抱不平。
  “我没关系,我就是担心叶穗”,琴姨轻轻拍着叶穗的手,“太子殿下真情相待,你实在不方便再抛头露面,若是因此误你终生,我于心不忍。”
  “琴姨,你言重了……”
  “那去找太子殿下帮忙吧”,伶俐机灵道,“既可以帮兰姨,又不会让叶穗被误会,一举两得!”
  琴姨和慕清都看了看叶穗,伶俐转了转眼睛,促狭地补充道,“最好是让太子殿下娶了叶穗作太子妃,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叶穗佯怒地瞪了瞪伶俐,“能不能说些着边际的话?光想着打趣我……”
  “是打趣,还是迟早的事实,谁心里最清楚?”慕清也加入到捉弄叶穗的行列,嬉闹中,愁闷苦恼的思绪一扫而光。
  向衍在皇宫中奔跑,那一晃而过的人影,呼里筠还以为自己看错,转身往回走了几步,正愁不知该怎样叫住向衍,向衍先一头扎进了迎面走来的人怀里,呼里筠停在原地,为了忍住不喊出向衍的名字,仿佛噎了一颗枣在喉间。
  周骏扶住冒冒失失,慌慌张张的向衍,笑道,“公主这是急着去做什么,微臣可否代劳?”
  “周骏,我正要找你呢!”向衍反手抓着周骏的手腕,皱着眉头着急问道,“听说皇兄要去边疆打仗了,是不是?”
  “会不会开战还不一定,但是殿下此次确实会随军出行。公主,你别太担心,凭殿下的智慧和武功……”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向衍放开周骏的手,闷闷不乐,“这是十七年来,我和皇兄第一次分开,而且还是上战场,我能一起去吗?”
  “那怎么行?!”
  看着周骏大惊小怪的样子,向衍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无趣地叹了气。错身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呼里筠,向衍眼神中闪过亮色,抬高手挥了挥。
  呼里筠一惊,才发觉自己在原地愣了许久,回过神来时,向衍已经朝着这边走近。
  周骏还在奇怪向衍看见了谁,因为除了向恂,宛茗和向径,还没有第四个人能让向衍在不开心的下一秒,露出这样欢欣雀跃的神情。
  “呼里筠,你怎么在这?”
  向衍觉得开心和意外的表情显而易见,呼里筠于是也没有急着走开,“出来走走而已,你有事就先去忙,我已经不至于迷路了。”
  “没其他事”,向衍侧过身,靠在走廊栏杆上,脸上难掩惆怅,“就是边关伏戎滋事,我皇兄要随军出征……我从小没和皇兄分开过,战场上的事,一直都是听说过,没见识过,皇兄又是第一次带兵,我有些不安,但是父皇肯定不会让我跟去的。”
  呼里筠看着向衍闷闷的样子,轻声宽慰道,“战争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皇上和太子当然不会同意让你去冒险。对太子来说,保家卫国是义无反顾的责任,太子英明神武,皇上也会派千军万马加以保护,凯旋得胜是必然的事,你不要太忧心,长他人志气了,那会影响军心,反倒不好了。”
  “我也知道”,向衍叹了气,“怎么都是要去的,我担心也于事无补,但……”
  向衍顿了顿,说道,“叶穗好像到现在也没答应嫁给皇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皇兄的气。皇兄离京,叶穗是她最大的牵挂,我想帮皇兄,又很怕搞砸,我似乎总是让父皇和皇兄不省心……”
  对向径的担心和愧疚涌上心头,向衍并非是没心没肺的人,再开朗单纯,也会有敏感和失落的一面。呼里筠看着向衍的侧脸,抬手轻轻放在向衍肩头,“不会有事的,我陪你一起想办法,一起帮太子和叶穗。”

  ☆、第38章 情系旧物心系人

  向恂和向径在军营待到晌午,将士们献上猎获的几只野味,午膳就传在营帐里。看着不管是对待下属,还是处理军事,都表现得从容不迫的向径,向恂倍感欣慰。向恂时常觉得,向径太让人省心了,从精妙绝伦的宫殿到粗革毛糙的军营,向恂以为向径会不习惯,向恂和宛茗有着这样那样的担心,其实全是多余的。
  “启禀圣上,五千精兵的演练已准备就绪,恭迎圣驾和太子殿下亲临!”
  “朕稍后就到,秦将先行下去通传。”
  “末将领命!”
  无其他旁人在场了,向恂看向向径,略带打趣意味地故意问道,“径儿,你若没有其他事,就一道去看看演练吧,半个时辰应该差不多,之后再和将士过过招,你说呢?”
  “父皇”,向径似有苦衷,微微皱了眉头,道,“儿臣还有事,想去见一个人。”
  向恂笑了,“径儿,如果是我出征在即,我最想见的一定是你母后,你应当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快去吧,她若在乎你,也该挂念了许久。”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向径叫来‘如风’,绝尘而去。
  向恂放眼看看那一人一马绝迹天涯的气势,兀自琢磨道,“当年我去见宛儿也是这样的模样么,喜不自胜,可唯一人而负尽天下,也能为一人搏四海江山。”
  另一边的叶穗,再三思量,难得主动了一回,徘徊着踏进皇宫,寻着某人而来,却只瞧见一个相似的身影。
  “民女参见公主殿下!”
  没想到会和叶穗在宫中不期而遇,向衍和叶穗一样吃惊,“皇嫂不用多礼,来找皇兄吗?”
  向衍说得轻巧自在,关于身份,叶穗穷于解释,只是红了脸庞,“公主殿下,皇嫂一说,民女担当不起……”
  “你若担当不起,难道让我皇兄孤独终老不成?”向衍笑道,“正好我要去东宫找呼里筠,一道走吧。”
  没走两步,向衍想到什么,直接开口问了,“提到呼里筠,你会不高兴吗?”
  叶穗不解地看着这样问的向衍,而向衍笑了笑,补充道,“她突然出现在你和皇兄之间,别说你讨厌她,就算你怪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明白了向衍的意思,叶穗摇了摇头,“呼里公主身不由己,旁人若非她,怎能知其中心酸?得到公主殿下真心相助,又是何其幸运,还从何责怪殿下?”
  向衍开心地笑了,倒不是因为叶穗将话说得多么好听,而是……
  “你知道吗?你的善良和气度跟我皇兄一模一样,你不当我皇嫂,试问还有谁有资格?”
  看着向衍脸上和向径相差无几的和煦笑容,叶穗哑然,确实是啊,自己总在固执地坚持什么呢?不管一切是不是注定,都当作注定来珍惜,这样简单许多。
  “禾儿,禾儿”,刚下马,向径就跨入将军府,未免出现上次那样的尴尬场景,向径先出声寻人,“禾儿,禾儿?”
  “太子殿下?”伶俐听见声音跑了出来,一脸惊讶,“叶穗进宫去找您了,怎么,错过了吗?”
  “她进宫了?”不等伶俐回答,向径转身就走,不一会,‘如风’已经从将军府离开,向径怎么会允许叶穗和自己错过?
  关上房门,在向径经常独处的书房,呼里筠看着累满卷轴,叠放书籍的案台,在向径伏笔疾书的地方,呼里筠渐渐地伸出了手。
  呼里筠没忘记和向衍说好的,一起想办法帮向径和叶穗。呼里筠也不能忘记自己知道向衍所不知道的,关于呼里锦扬的存在。
  “锦扬哥,你会阻碍太子和叶穗在一起吗?”
  “以这个为目的,不值得,但若以这个为手段来弄倒向径,意义非凡。”
  “所以你会怎么做?”
  “筠儿,我说了还没想好,你怎么就对这件事这么认真?你同情向径和叶穗?别天真了,什么情有独钟,没有叶穗,向径照样过王公贵族的潇洒日子!”
  “锦扬哥,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你难道不应该让我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吗?是没想好,还是不信任呢?”
  呼里筠第一次在呼里锦扬面前不罢休地追问,有些不同于以往面对呼里锦扬的温顺,这让呼里锦扬妥协了一步。
  “筠儿,向径这次一定是要出征的,敌情分析要用上地图,我需要那个,只要你帮我找到,或者记下泾国调遣而出的军队人马,我就将我想做的,要做的一切都告诉你,不是现在我不愿意,而是我也没把握……”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呼里筠二中选一,用呼里锦扬想要的,换自己想知道的。如果能预先防范,规避对叶穗的伤害,这样的交换就是有价值的。
  “奇怪,皇兄和呼里筠都不在吗?”找了东宫不见人,问了宫女也说不知道,呼里筠可不太可能在皇宫内乱走。
  叶穗本能地想到一个地方,压下隐隐的担忧,说道,“去书房看看吧。”
  “书房?”向径待在书房很常见,但呼里筠有什么道理在那?难道大家闺秀闲时都爱读书品茗?向衍半信半疑,跟着叶穗走着去看看。
  轻微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来,呼里筠停在原地。听出是向衍之后,知道向衍一定会进来,呼里筠开始找方法掩饰。
  “啪!”
  匆忙中,一个有着精美雕花的木盒掉落在地,呼里筠顾不上捡,门已经被推开。
  “你在这做什么?我还以为是皇兄……”向衍笑着走近,看了看呼里筠手上的书,“你喜欢看诗歌?”
  呼里筠这才注意到书上‘新府诗集’四个字,应变道,“我并不懂,好奇而已,上册看了几页,想找找下册。”
  叶穗的目光一直在呼里筠脸上和书上流转,向衍一边捡起地上的雕花木盒,一边笑笑说道,“等皇兄回来,你问问吧。皇兄书房有太多秘密,就像这个锦盒,翻乱了,她会生气的!”
  向衍话虽是对着呼里筠说的,但却将锦盒递到了叶穗手里,“不知道这里面的麦穗有没有损坏,我不敢看,皇嫂你来看罢,反正皇兄不会怪你……”
  向衍顺势揭开了盒盖,看见麦穗的瞬间,向衍看见叶穗睁大了眼睛。向衍忍着笑,故作担心地说道,“坏了吗?怎么办,皇兄小心翼翼地保留了两年,说是无价之宝啊!”
  叶穗抿着嘴,接过盒子,“麦草坚韧,不会如此轻易折损,公主殿下可以放心。”
  “哦?”向衍一脸俏皮,“诗云,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了。”
  看出向衍对叶穗的打趣,呼里筠松口气的同时,也觉得向衍淘气,无可奈何地弯了唇角。
  叶穗不是一个容易词穷的人,但这回,叶穗确实没有反驳,没有急于否认或想澄清些什么,目光在两支麦穗上,停留许久。
  “皇兄的秘密还有不少,就说两年前的三套衣袍,明明短小得不合身,也破旧了,还是舍不得扔,好好珍藏在衣柜”,向衍那好管闲事的兴致上来,就难免多说几句。而某些向径重视的旧物,也确实放在了书房,时不时穿上向径衣服的向衍轻车熟路地翻出了那些干净整齐的衣物,“喏,就是这些,你们说奇怪不奇怪?”
  若是平常,绝不值得如此珍藏,想必是有一番故事的,呼里筠不解,也不语,只是随着向衍一块儿看了看叶穗。
  凝神看着向衍拿出的衣裳,叶穗忘了眨眼,那些和向径共有的回忆,一幕幕浮现于心里,浮现在脑海。
  第一件,金色麦穗引相见,人海冲撞护周全。庆丰米铺前,闲来无事的叶穗常常会编起父亲所教的麦穗,寓意丰收的物件,摆于长桌,随风拂动,叶穗乐在其中。即便混乱和危险突袭而来,那张温暖的笑脸也拂去了叶穗心里大大小小的慌张。
  第二件,好心派米遭误解,一身泥色不顾嫌。
  “河儿,禾儿……”
  “你最喜欢什么?”
  “那你就叫我麦穗好了!”
  初识,向径再次保护了叶穗,擦净了泥尘,理不清的情缘,就此开始了。贴心,舒服,心情像荡漾在云朵上,轻飘飘的,那都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感觉。
  第三件,米铺有难径挺身,搬米卖米亲近生。别说向径是太子,就是平常人有这样的热心肠,都会获得邻里友人的好感,更何况向径有着那样的智慧,不拘小节的风度。心地纯净的人,再多的尘埃也无法将其污染。
  这些片段,叶穗清清楚楚,忘不了。最美好的瞬间,都和眼前的三件衣袍相关,向径如此珍惜,实在是让叶穗又惊又喜,同时伴有愧疚。
  “奴婢参加太子殿下!”
  随着宫女见礼的声音,向径走进了书房,“都在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了向径,向衍笑言道,“磐石到了,转来转去都会回到一个人身边的顽固磐石。”

  ☆、第39章 蛛丝马迹终暴露

  并肩走在东宫的檐廊,向径和叶穗都迟迟不说话,向径不知道叶穗在想什么,叶穗也不问向径为何沉默,这样的气氛,并不恼人,反而有种不禁让人泛起浅笑的愉悦。
  “禾儿”,实在有些好奇,向径忍不住问道,“衍儿都和你说什么了?”
  麦穗和衣袍都翻出来了,向衍真是让向径措手不及。
  叶穗嘴角带笑,看了看向径,“殿下觉得公主会说些什么?”
  “我那个妹妹啊,最爱捉弄我”,向径叹了气,瞬间也看开了,“留下难忘回忆的东西,睹物思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向径明显还是有点别扭,略微害羞。叶穗看着,笑意蔓延。
  “笑什么?”向径低头看着叶穗,皱眉故作诧异,“在取笑我吗?”
  叶穗笑着摇头,“觉得和殿下共有这些回忆的苏禾很幸福,不存在取笑。”
  向径舒缓了眉心,眼里溢满柔情,“那么叶穗姑娘,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禾儿?”
  没有回答,叶穗仿佛陷入思考。向径侧身看着远处纯净的天空,语气轻松,“我知道,禾儿因为害怕而藏起来了,等她对我足够信任,我相信禾儿会回来的,笑着,幸福地回来。”
  叶穗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忽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以苏禾的身份默默地感受着向径的好,又用叶穗的面具拒绝向径的靠近。向径始终清醒,而自己一直在迷失,因为怯弱。
  “我会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或许……”
  “不要!”意识到向径在说离别的话,叶穗闭着眼睛极快地打断了向径。
  看着叶穗缓缓睁开眼睛的模样,向径笑了,继续刚才未完的话,“或许回来的时候能见到禾儿,听到禾儿的答案。还记得吗?我曾经问过,是不是两情相悦就是好事?”
  “为了这个答案”,叶穗抬头问着向径,“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对吗?”
  “就算你此刻告诉我,我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怎么样,有答案吗?”
  “不要在这种时候开玩笑……”叶穗避开了向径笑盈盈的目光,有丝焦躁和不安。
  向径扶着叶穗的肩膀,看着叶穗,“不要担心,我说到做到,这段时间好好想想,安心等我回来。”
  经历过失而复得,将会更害怕失去,叶穗希望向径能明白。不能有任何万一,向径必须好好的。
  看叶穗眼眸中饱含千言万语似地盯着自己看,向径抬手抚上叶穗脸颊,“怎么了,一种有口难言的感觉?”
  “我不着急,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向径握着叶穗的手放在胸口,“其他危险的事情不要去做,只要给我一个答案。”
  掌心贴在向径胸口,叶穗眼中有泪闪烁,“好,我答应你。”
  向径笑得释然,轻轻地舒缓了气息。
  祭天祭祖,高庙烧香,佛前跪拜,向径跟随向恂为大军出行祈愿,直到泾*旗高扬,上万将士齐呼万岁。宫门大开,向径笑着看过向恂,宛茗,向衍,绕紧缰绳,发出出发的号令,大军行进。
  “径儿,这是你父皇当年穿过的盔甲,现在你穿一定合身。你记得母后的话,要像你父皇那样,趋利避害,保护自己周全。”
  “皇兄,我实在不知道要给你什么,你说你要什么,我尽全力帮你做到!”
  “衍儿,第一,你要听父皇母后的话,照顾好自己;第二,代我照顾和保护禾儿……”
  “有没有第三?”
  “第三……”向径顿了顿,凑近向衍耳边,轻声低语。
  听清楚之后,向衍皱眉看着向径,“皇兄,为什么?”
  “好皇妹,仔细想想,你就明白了。”
  向径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向衍双眼红红的,一拂袖,走下台阶,吹哨叫来‘系云’,上马追着队伍而去。
  “衍儿……”
  “宛儿,随她去吧”,向恂叹着气,“衍儿只是太舍不得径儿了,让她去送送也好。”
  ‘系云’不一会就追上‘如风’,向衍皱着眉头央求道,“皇兄,我就送你到城门口,别赶我回去。”
  向径笑着点了点头,喉间也是哽咽。
  “皇兄,如果我也是男儿身,就能跟你一起上阵杀敌了吧?”
  “衍儿,这和是不是男儿身没有关系,我们是父皇母后的孩子,就有这份责任保家卫国。我在外,你守内,是一样重要的,知道吗?”
  “恩,可是,怎么不见皇嫂来送行?”
  “我不让禾儿来,分离太残忍,我们约定,等我归来,她会来接我。”
  “皇兄,你要像父皇,当个守信之人。”
  “一定!”
  向衍勒住了马儿,看着向径高高举起手挥别,向衍使劲睁大眼睛,不愿让眼泪流下,向室皇族不能在大战来临前哭哭啼啼,绝对不能。
  慕清找到伶俐,指了指叶穗的房间,“吃的端进去了吗?”
  “恩,吃的喝的都有,不过叶穗说没胃口,我就那样放着了。”
  靠在床头,叶穗从颈下拿出红绳串起的白色玉佩,放在掌心摩挲着,轻声低语,“麦穗……”
  确认向径出了城门,呼里锦扬脸上得逞的笑容浮现,将银袋抛给身后的老鸨,“今天下午就去催,三天内必须让叶穗在陈府登台跳舞!”
  “是,听从大爷吩咐。”
  向径走后一天,按照说好的,向衍去将军府看望叶穗。虽然一开始的话不多,但是向衍的身份比向径留在叶穗身边更自由一些,加上向衍性格也比向径更粘人,所以一天之内,向衍就完全融入了慕清伶俐等人之中,一块儿无话不说。即便叶穗仍然是说得最少的那个,可心情和大家一样愉快。
  皇城脚下的将军府里,有着江湖儿女的投缘与豪情义气。
  而宫中,经过呼里筠的再三追问,终于让呼里锦扬说出了对叶穗的企图。听呼里锦扬信誓旦旦地说完整个计划,呼里筠并不为最终可以和呼里锦扬一起回到呼里族高兴,而是觉得刺骨的寒冷,就像这初冬冷冽的风吹进了心里,周身都是一阵阴凉。
  从小到大,未曾涉及权谋之争,亲身卷入,才知是如此残酷和不择手段。立场悬殊,就能罔顾人性向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真真可怕。
  “宫女说你饮食甚少,怎么你也为我皇兄寝室难……”
  “嘭!”刚回宫的向衍倒好茶水还没喝到嘴里,先听见呼里筠不小心把凳子给弄倒的动静,吓了一跳。
  向衍走到呼里筠身边,将手里的茶杯递了过去,“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喝口水,压压惊。”
  呼里筠捧着茶杯,让茶水的温度暖热自己的指尖。看了看向衍,呼里筠勉强笑道,“去过将军府了吧,叶穗还好吗?”
  “还行,好几个人陪着她笑,至少不会觉得太孤单而难过。你呢,一个人在宫里,无聊吗?”
  “没什么,不知不觉,这一天过起来也很快……”
  看着呼里筠无精打采的样子,向衍叹了叹气,“所以啊,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人?和大家一块儿玩,一起乐,不是很好吗?只要你心里没有距离感,就可以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有什么难的吗?还是,你有什么苦衷?”
  和向衍对视的一瞬间,呼里筠的心中闪过不安,向衍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的样子,让不善欺瞒的呼里筠心虚了。
  一直看着呼里筠,所以向衍看见呼里筠躲开了自己的目光,呼里筠的不安也让向衍不安了,因为那模样证实了,确实有向衍不知道的某些事存在。
  “呼里筠,从我一开始认识你,你就像是一个有着自己的世界,有一个自我保护壳的人,旁人很难走近。如果是因为对陌生环境的彷徨,我能理解,也认为时间可以化解你的过度防范,朋友不都是这样一步一步变亲近的嘛,那没什么。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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