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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熊小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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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唔。”相弥闷声低头扒了那人的外套,反正也扒过了服务生的外套了,轻车熟路也没什么好害羞的,男人穿了牛仔裤和黑皮衣,相弥也给他留个内裤,把牛仔裤和裤带扯下来穿在身上,虽然□□生风也聊胜于无,扯下了男人里面的背心,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又把黑皮外套穿在身上,扭过头,“我们走。地狱无门他自己找过来了也没有办法。”
柏之笙倚在墙上,她自己感觉身体如火一般发烫,可是因为出汗太多冷风灌进来她的双手已然冰凉,唯有额头是热的,忍耐力已经到了尽头,相弥愣了愣,蹲在她面前预备要背她,柏之笙却摆了摆手:“我们走吧。”
“你真的没问题?”俩人冲出去,还能赶上夜里的早班车,相弥摸了摸裤兜有些零钱,对男人说了声抱歉冲出去,她是坐出租车来的,一边走一边循着路找公交站牌,酒店门前的警车堆了不少,相弥深吸一口气,这样就算被抓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了吧!
“没事。”柏之笙先一步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司机狐疑地看着俩人,柏之笙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警车都来了?”
“啊不知道,好像是出人命了,你们两个小姑娘大半夜的不回家在这儿做什么?”司机里三路外三路打量相弥,相弥穿着男人的衣服有些臃肿,尽管那个男人身材很瘦,可是相弥在女孩子当中也是瘦小的那一款,因此像是裹在一堆塑料袋里面,不合身,还要装出冷漠的架势来。
“哦我妹妹游泳去了结果跟男朋友吵架了,男朋友把她衣服拿走了我来送衣服顺带接回家。”柏之笙说瞎话也是张口就来,“结果你看我这脑子,拿成了我爸的衣服,那没办法啊,就穿上回来了,这边儿吵架吵得挺凶的这不现在才回来。”
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啊!相弥夹紧双腿依旧摆出冷漠的表情包,假装真是这一回事,和男朋友吵架因此气恼地看着别人。
嗯。
司机不再看她们了,问目的地,柏之笙看了看相弥,相弥涨红了脸,说了仓库的地址,瞥了一眼柏之笙,似乎因为知道她被下药的关系,下意识地瞥她的腿间,柏之笙抬起眸看看她:“谢谢你。”
“啊不用谢,我慷慨仁慈大方妇孺皆知。”相弥自己提心吊胆做贼心虚,一心虚就容易贫出没营养的话,憋了半晌柏之笙不说话,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有些温和。
“唔……”
相弥也不抗拒,被这样摸头的感觉意外地不错,像是被依靠着或者是倚靠着别人一样,总归是有着安心的感觉。
目送出租车离开后相弥转头开仓库,却骤然想起来她的钥匙没有带,还在学校宿舍放着,宿舍里有徐若水在,她没有带手机,不能联系徐若水。
就算带了手机也不能去联系徐若水啊!相弥老脸一红,柏之笙依旧沐浴着月光站在身后表情沉默着,相弥咧了咧嘴:“那个……我没带钥匙……对不起……”
“……”不带钥匙你来这里做什么!柏之笙有些无奈,如同浴火重生一般对什么都看得淡泊了一些,抿起唇来,探过手去揉相弥的头发,相弥被摆弄来摆弄去的感觉自己像是洋娃娃,对柏之笙横眉冷目,对方却蓦地别过头去:“我很热。”
“啊!”相弥这才想起来柏之笙的情况,惊呼了一声,摸了摸兜里的钱,思来想去还是能去小旅馆凑合一晚上的,这事儿和她一合计,柏之笙的眼神有些奇怪,没有抗拒,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依旧圣洁地像是随时要献给天神一般,相弥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这种瞎比方,晃晃悠悠走在前头,还是在上一次的小旅馆,老板娘把钥匙啪一拍,接了钥匙彳亍到走廊里,找到了房间,开门进去,开了灯,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脑,wifi密码贴在墙上,插座一个,插线板一个,地上有暖水瓶和几个一次性纸杯,相弥烧了些水,蹲在地上忙碌着,柏之笙压着体内燃烧起来的火,暗自骂自己怎么这种时候满脑子思考的都是这种事情。
“喏,喝口水。”相弥讷讷地递过杯子去,柏之笙抬起眼来,里面的火燃烧得让相弥吃了一惊。
接过去抿了一口水,柏之笙的定力还是足够好,端着架子坐在床边,眼神有些决绝的意味:“相弥,打晕我。”
啊这真是个好方法,相弥轮圆了膀子就打算照办,可是柏之笙眼角划落的,晶莹璀璨的那滴泪让她一下子下不去手,柏之笙微微瞥了她一眼:“怎么?你打算给我解决么?”
第49章 chapter49啦啦啦啦啦
怎……怎么可能!
相弥涨红了脸,脑子里竟然就有了画面,柏之笙在她身下露出妩媚的表情,接着柏之笙说她喜欢相弥,很喜欢她。
该死!都是那个奇怪的柏之笙自己乱说让她有心理暗示了。
没多想,一巴掌就拍晕了柏之笙,这真是个好方法怎么早先不用呢还被抢走了初吻来的,虽然也没多伤心。
懊恼地端着纸杯看着倒在床上的柏之笙,低头给她脱去鞋子,把她摆正在床上丢过去,盖好被子,坐在一边抿了一口水,打开电脑,网络良好,告诉徐若水让她明天一早把仓库门开了钥匙丢在门口就行了。
徐若水说你怎么了你让抓局子里了?
想象力丰富得让相弥反而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回复她,想了想就开玩笑说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总之不要管。
“……你个辣鸡。”这是徐若水给她的回复,“你没事儿吧说真的。”
“没事。”相弥把心揪紧了怎么可能没事啊有鬼了简直!松一口气那边徐若水已经答应了她莫名的要求,又问了问惊蛰如何,相弥叹一口气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用电脑搜索一些法律知识,像她这样故意杀人还一杀就是俩的情况绝对不能把她送进去坐一会儿喝喝茶就结束了。
叹一口气怎么命途如此多舛,她在挣扎自己究竟是遭了什么孽做了这种事情,万一被判了死刑怎么办,想了想如果律师够好的话应该不至于死掉,自首的话说不定会减轻量刑然而她现在总是在期待,期待那个五天出现的柏之笙给她的允诺。
所以真相是什么啊!所以到现在,只要可以坚持到那时候来,把所有事情都问清楚她就去自首,总归是她自己犯下的事情,不能逃避,哪怕是说,是为了救柏之笙,是自卫,也不能改变之后是她主动出击的。
变成熊,或者是用了自己越来越成为常态的那股力量之时,会变得像是熊一样暴戾嗜血凶猛,除非人性出来摇旗呐喊,否则她就会被这股力量吞没。
有一天做梦,梦见她站在一条空旷的街道旁边,扶着路灯迷惘地站着,面前驶过了不少汽车溅起水来劈头盖脸给她洗了个澡,雨声很大但是她听什么都异常清晰,就那样站在街边,接着有一个女人牵起她的手说跟我回家去吧。
像是模模糊糊,用水彩不经意间甩在墙壁上一个晕染出来的轮廓,水流晃荡晃荡在墙上留下印子,这个梦的场景就是这样若隐若现,接着就是面对满桌子食物发怔,再然后,就是面对着食物,微微蹙起眉头,咬下去,面前女人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可是正要看清楚那张脸时,梦境就翩然而去,她醒来之后只有满身的冷汗,和一屋子的黑暗空白场景。
一辈子走过来,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发生了什么,都并不当一回事,似乎走往这边,就走往这边,遇见了什么,就遇见了什么,怎样的场景也容易接受,哪怕是面对自己变成熊,也就顺其自然地承认了,是的我会变成熊。
像是记忆的拼图缺失了一块儿,一路漂浮着像是踩在水面上晃荡过来,没有根基,也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存在,她会想这个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小就开始了中二期,为什么她是存在的?她是为什么而存在。母亲为什么领养了她,她从哪里来。
没有根系的藻类漂浮在死水一潭的池塘当中,相弥发觉自己似乎在靠近一些和从前的自己很靠近的东西,全然陌生又有些熟悉,她想要知道,终于开始,想要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因和果,究竟循着怎样的脉络一点点展开。
所以只好下定了决心,躲过这几天,不管任何事情,默然承受着,直到柏之笙把真相告诉她。
即使那只是冰山一角露出来让她瞥见一点的蛛丝马迹也好,总好过全然蒙昧无知地活着。
关了电脑反锁了门,掀开被子钻进去,刚好能够贴住柏之笙的手臂和腿,冰凉冰凉的,这是她极少的能够亲近柏之笙的时刻,她侧过身子看着柏之笙的脸,平静而温和,精致又美丽。
她真好看。这里也好看那里也好看。
下意识地摩挲着自己被亲吻过的嘴唇,不知为什么有些怀念这样的感觉,相弥背过身子装作自己没有过这样的心思一样,合上了眼睛。
“柏之笙,晚安啊,这次是我救了你,然后咱俩就什么都不欠了,以后也不要吵架了,好聚好散大气一点嘛!”相弥自己自言自语,柏之笙却依旧熟睡如同童话中那个等待王子披荆斩棘而来的公主,“好了我自己决定了就行,我不和你不死不休了,这件事挺麻烦的看你也挺可怜的,以后大家自求多福,各凭命运咯。”
柏之笙依旧表情沉静。
“算了你也不会跟我说话,我很孤单啊,你又不是我朋友。”相弥嘟囔着,叹一口气,抓起了柏之笙的手臂塞进被子里,掖好被角抬眼看看天花板,“明天去接了惊蛰,惊蛰也应该知道不少的,那个你要是说我可以告诉你,那我就告诉你,都告诉你,一句话也不剩。”
可是柏之笙没有办法爬起来跟她搭话,相弥歪过头,重新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夜幕沉下来,这场好戏终于开演了,只是相弥也不知道剧本是怎么写的,她又要往何处去,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也不大清楚,茫然让看不见的一只手推来推去,决定权在编剧手里,不会在相弥或者柏之笙这样的演员手里。
再怎么改变,结局都不会改变,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之所以是经典,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命运巧合推动,所以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被命运和时间的洪流携裹着跌跌撞撞走去,拼了个趔趄,可什么都做不到。
第50章 chapter50唔今天也是很开心的一天
一早醒来反而晚了些,迟到了不少时候,柏之笙先她一步起来去洗脸,不施粉黛的一张脸近在咫尺,相弥险些就要吐露心里的话了,想了想还是憋住了没能说出口去,爬起来叠了被子丢在一边,旅馆的被子散发着一股子莫名的潮气和消毒液的味道,今天早上似乎是身体休息够了因而便注意到了气味,扯开背心看看肋下,不规则的疤痕错落在干干的肋条上面,不过已经不再疼了,这种怪物一样的恢复能力如果公之于众,就像是异能小说当中捭阖四方的主人公一样永远不死的话,会引起怎样的风浪她不得而知。
“你恢复得这样快。”柏之笙也大抵是药效过去了,面色平静地站在一边去,相弥往后挪了挪步子:“嗯。”
“你怕我?”
“你很麻烦。有你在的地方全都是麻烦。”相弥嘟囔了一句,柏之笙没有生气,微微侧过脸去,“你说的是。”
“……我开玩笑的你也别这么严肃我挺方的。”相弥连忙开门出去,脸也没有洗过便朝着仓库过去了,丢下钥匙给老板娘,老板娘依旧是那种似睡未睡的迷蒙状态,相弥重新踏在街上一抬眼日头已然升起了老高,昨日大抵是太过困倦了竟然睡过了头,也不知道徐若水有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两个穿着男装的女孩子站在哪怕是杳无人烟的街头也总归是一件怪异的事情,忙不迭地过去,铁门前有个擦鞋的软垫子,相弥撩起来便看见了钥匙,四下环顾,徐若水不在,有些怅惘的感觉,但也有些庆幸,开了门,铁门吱呀一声,柏之笙微微瞥了一眼:“徐若水?”
“啊?你别吓我哪儿呢?”相弥立马把她扯进来,探出头去,徐若水的背影在路边伫立着,招招手对着车子,便走了进去,看来是刚走,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自己。
一直以来相弥都觉得对徐若水挺愧疚的,有要用到的地方拿人家当员工使唤,徐若水对她也挺关心的同仇敌忾对抗柏之笙来着,一直以来除了云继明也只有徐若水一个朋友,眼下又要隐瞒她事情的真相,思来想去总是不太舒服,可是这也是更好,不会把她扯入这种莫名的事端当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相弥如此便想开了,拿了几件衣服去换了,也不忘柏之笙也是一身蹩脚的男装,学生服装那头的货架指了指,示意她自己挑,便上了惊蛰的小阁楼去。
穿男士衬衫的柏之笙有一种禁欲的味道,禁欲但是十分诱惑,何况里面什么都没有穿,松垮耷拉下来的美感让相弥一瞬间有些恍惚,脑子里异彩纷呈地旋转过无数柏之笙的高清美照,最后到柏之笙上来也一时间慌了神,衣服还握在怀中没有换掉。
“我……”
相弥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捂着胸口,柏之笙提着几件衣服站在那里微微背过身子:“你先换吧。”
“……”都这么说了,相弥也就只好低头开始脱衣服换衣服,在脑子里想着女神的时候突然被女神打断了,这种心里破土而出的尴尬如何用言语表达,窸窸窣窣地换掉衣服,终于恢复了素常的模样,而不是像挂着塑料袋似的松松垮垮看着邋遢。
“好了么?”柏之笙低声问道,相弥点了点头,一下子意识到,哦看不见,便嗯了一声,冲下阁楼去让柏之笙换衣服,瞥见了一边货架上放着自己的手机。
顿时心里极其感动,徐若水连这回事都想到了,把手机都给她带过来了,抓过来看了看,不少未接电话,妈妈的,云继明的,中国移动的,学校团支部的,徐若水的,还有个更早的,但是没接成的柏之笙的。
诶柏之笙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算了不想了,还有徐若水的留言,说,要是到了就给她回个电话。
连忙拨了过去,那头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有人在喧嚷什么,可是徐若水也没走多久啊,徐若水似乎是压低了声音,有些听不真切:“相弥?你到了啊,你怎么回事啊?”
“没有,碰上点儿小麻烦差点儿让人砍了。”相弥实话实说了,但是也半遮半掩的不好都说出来,那头徐若水嗤了一声不以为意,越是这样夸大自己的境遇跟平时似的贫嘴,越是不会被注意到,狼来了的故事也跟这个差不多,相弥听见徐若水不以为意地跟她插科打诨便知道徐若水不会在注意了,随意扯了个谎,叹一口气,一个谎言说出口要用另外更多的谎言来弥补这个谎言。
等下次那个柏之笙来之后,事情的真相得到解决之后,就一切都结束好了。如果在那之前警察和那个天降诸神的人都还没有找上门来的话。
柏之笙在她身后身姿婀娜地走下来,相弥握着手机递过去:“你给我打电话了?干什么啊!”
“只是想约你出来。”柏之笙也没看见她手机上什么内容,把手机推回去,四下环顾一眼,已经见过了一次,第二次见也没什么奇怪的。
“你约我出来干什么?我们不是不死不休么……”
“唔,好吧,我和你的缘分不死不休。”柏之笙轻巧地解释了这个莫名执念的词汇,垂下温柔的眸子去看相弥,“今天接惊蛰么!”
“啊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不用你提醒。”相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梗着脖子大步流星往前走着,假装自己可得意了春风满面一脸正义,揣着钥匙在兜里,手机没敢带怕又冒出莫名其妙变成熊的事情损失一个手机。
一下子拉开门,便被一个人扑在怀里,只低头瞧了一眼,便吃惊地喊了出来:“惊蛰!”
“相弥姐姐,快跑,有人已经盯上你了!”惊蛰一把将她扯出来,柏之笙一把拉住她的肩膀:“你说什么?谁?”
“哎呀别说了!”惊蛰把柏之笙推开,反身拍上大门,一把将相弥背在身上跑开,相弥咧咧嘴被背在背上还来不及挣扎,便听见背后砰然一声巨响,接着惊蛰跳入了一条陌生的巷道,先前的年轻司机从一辆出租车里探出头来招招手,一闪身,钻进去,接着风驰电掣起来。
“柏之笙!她还在仓库里你推她做什么!”相弥急了,反身就要出门去,惊蛰一把将她打昏过去,叹了一口气。
第51章 chapter51打针了打针了
一片黯然的混沌如同是灯光罩顶晕晕乎乎,沉在水里一样活动手脚都无比不自在,有些困倦地揉眼睛,相弥踩碎了什么东西一般脚底有东西裂开,像是踩碎瓷砖一样咯吱的声响蓦地冒出来,惊醒恍若隔世一般,挣扎起来扯开了泛着消毒液气味的白床单,起身就瞧见了惊蛰坐在一边困倦地低着头,抬起眼来,往后躲了躲:“相弥姐。”
“柏之笙呢!怎么回事?”喉咙又干又涩,相弥裸足踩在地板上,愤怒地盯着惊蛰看看,对方的头都要埋在胸脯上了,双手拧在一起跟扭麻花似的看着憋屈,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相弥捂着有些生疼的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地板冰凉,望了四周,暗沉沉的空气像是酱色的水缸一样环绕着,顶上吊着白炽灯,有些简陋而晃人,灯罩上腻着一层污垢,粘着几只苍蝇,房间不出两张双人床大,自己睡过的铁板床底垫着红砖头,上面已经有了苔藓腻在表层,一把铁椅子,海绵垫子从皮垫子中脱出来被扯得有些碎,没有门,右侧天花板上开了个洞口,架了把梯子,上头也透出些些微的亮光。
相弥走过去,踩在梯子上探出头去,那是另一个稍大一些的走廊,有几只老鼠蹿过去发出惊恐的吱吱声,走廊里几扇门排列,像是学校宿舍楼里一样,不过距离短些,尽头有一扇门半掩着,有两条长腿跨过来,棕色翻毛皮鞋,西装裤,再瞧的话脖子就有些疼了。
“你醒了呀,说说感想。”男人清瘦的脸陡然间放大在眼前,男人蹲着身子,手上提着个小箱子,“惊蛰跟你说过了吗?”
“你不是——你是什么人!”
那是那个司机,拍着胸脯逞能说能治好惊蛰的那个莫名其妙的司机。
现在看来是治好了……
相弥急蹬几步爬上去,劈手夺过那箱子,盯紧了男人:“柏——我仓库里那个女的呢?”
“你仓库里还有人啊,唔,是那天那个吗?嗐,谁知道她在呢,估计冤死在里头了吧!”
男人一耸肩,拍拍手像是逗狗狗一样对着相弥一笑:“我对你没恶意不用这样看着我。”
“究竟怎么回事!你不说我就把这个砸了。”相弥抄起箱子来就往地上砸,男人一抖眉头,未置可否,径自躬身沿着梯子下去,惊蛰哇一声哭出来:“齐先生,我不知道能不能说,你告诉她吧!”
齐先生?相弥抱着胳膊冷冷地记下了,转头就朝着半掩的门走去,惊蛰这个临场叛变的被人救了一下就立时转变立场了,还是柏之笙靠谱一点关键时刻也没捅刀子,一想到柏之笙相弥脑子里就嗡一声乱成一堆,心里像是撒了盐一样皱巴巴的水分沥干,肠子也千转百回能再打上几十个结,虽然这人不厚道吧但是偶尔神经病发作的时候也是好人啊,看看也迷途知返现在和她握手言谈了,好不容易回到最开始那场景怎么就因为她而没了呢?好歹一起同甘共苦了柏之笙这人命苦,相弥也才见过一点点,觉得可以原谅了可以释怀了,结果就冒出这么一件事情。
她心里猫抓了似的难受,推开门便稍微吃了一惊,是类似校长办公室那样的布景,最不同的地方是办公桌上丢了几只死亡的老鼠,老鼠或脑袋大脖子细或是个头肥壮如狗或是没有尾巴,都不是正常的,有几只被做成标本摆在后面的橱窗里,除了老鼠还有些别的生物,橱窗里还零碎放着许多文件夹,上头各种标识也都看不清楚,也不懂,相弥提着箱子,四下环顾,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窗帘拂过耳畔,她立时拉开窗帘看过去,都是荒野,还是工地,旁边紧挨着的就是她上次抛尸的那片地方!
甚至再远些可以看见有电视台的车子停在工地门口,和人交涉些什么,起重机已经搁置了,这工程自从发现尸体之后就停工了。
想到此处相弥满脑子都写着对云继明大写的对不起,可是说对不起也没用这时候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柏之笙挂了这是什么情况那天所谓有人追她究竟怎么回事,爆炸又是怎么一回事而这个男人什么情况这里又是干什么的,她看了看自己,衣服都完好,除了鞋子,她裸足站在地上脚底板都已经沾上了灰,一边塞窗户缝隙的是几张报纸,下意识抽出来看了看,是自己捅死傅冬荣第二天的报纸,把这件事情报道了出来,一个是著名歌星秦虚,另一个是富二代兼某知名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傅冬荣,死状凄惨,凶手手段令人发指,共同点是都长得帅都是男性,现场发现了女性衣物如何如何,正在调查当中。
她们不回学校所以很快就会到她头上吧!
一看见这个新闻就睹物思人想起了柏之笙。
她是有病么她为什么会如此想念柏之笙那个闷声乌龟!
甩了甩头扯过下一页报纸,展开一看,是云继明对于工地的那个尸体的声明,这件事情对他家名声损害很大,原本就有许多弊病一下子如同火药桶引爆一般炸了出来,云继明也焦头烂额,相弥只感觉这焦头烂额会传染,她愤然一转身,姓齐的那位跟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她刚刚驻足过的橱窗旁,抓起一只脖子长得难以置信的老鼠递过来。
谁要接这东西!相弥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
“瞧瞧,多可爱。”男子微笑。
神经病,有问题。
相弥往后退了一步,寻思反正摔不死这只是三层小楼,跳下去也说不定呢。
“你出去的话,r组织的人会找到你的。”他脸色凝重起来,“我救你可是毁了我一辆出租车呢,我好不容易才有的身份……”
那又是啥!相弥眉头愈发皱得紧了些,心里提防这厮过来抢箱子然后受制于人,便将箱子压在屁股后面,身子倚在窗边,凝神瞧着那人,那人失笑:“那个本来就是给你用的,我要来也没用。”
“什么?”
“唔,你看过生化危机的吧,就类似于一种可以让你变异的病毒,不过这个不是,是某种压制你不稳定的基因链的药物,我存了很久的给你用有些可惜。”
“说人话!”
“哦那我从头开始讲,”男人清了清嗓子,“你是个变异人,被人追杀了,简洁明了。”
“……”神经病。有问题。相弥微微一摊手:“我自小到大都在我妈手底下长大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变异?”
“那你不变异就是去偷了r组织的试剂,不然人家为什么追杀你?”男人双手一翻,“免贵姓齐,字文轩,欢迎探讨。”
“……神经病。”相弥一翻白眼,攥起箱子四下打量着出口在哪里,正是倏忽的这一刻,手中一松,箱子被齐文轩劈手夺过去了,相弥顿时着慌了,双手挡在身前,一脸警觉地瞧着他。
“别紧张。”齐文轩把箱子放在地上打开,抬眼看看相弥,“你会变成熊是不是?”
“你——”
“惊蛰先前告诉我,你的力气非比寻常,又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应该是被注射过试剂的实验品,不知道为什么你不知道这回事,并且在r组织的控制之外,但是那批针剂被存放地很好,最终成品才刚出来,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丢了一支而已,但是那和你的能力时间不符,所以我把时间往前推,如果是第二批从小培养的话,二十四节气命名的那些孩子里,只有惊蛰一个人逃了出来,她对你没有印象说明再往前推,可是再往前的第一批成品里,成功率是百分之零,可是你也不是最初的机械人,这时候我想起了十五年前r组织被官方盯上了所以转移时抛弃了一批失败的实验品,那就是第一批成品,所以我推断你会和某种动物的基因混合在一起,但是因为是失败的一定不会稳定,我去网上搜索了一下,搜索不到你的相关信息,我于是想到了你的同伴,那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虽然不认识她但是刚好她很出名,就知道了她的名字。然后在网上发现了她旁边站着一只熊的照片,不同于原文所胡诌的行为艺术,我认为那是一头真正的熊,唯一的可能是那只熊有很清楚的理性意志,所以我想起了第一批成品,而r组织正好追杀你也让我确定了我的猜想,那就是你,我说得对不对。”
“什么乱七八糟的,意思是说,我是这个r组织的实验品?还是早期的以为是失败的丢了的?结果我被我妈领养了?”相弥一皱眉头,也不知道这个齐文轩说话靠谱不靠谱,但是听起来挺忽悠人的也没有出声呛他,齐文轩略略点了点头:“大概是这样,r组织的目的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历史我知道一些,最开始是使用残疾人,利用他们想要康复的心去拿他们做实验,体外架设机械臂或者机械腿,达到超越常人的目的,但是这个项目进展很慢,成本又太高,残疾人在没有腿的情况下哪怕用大脑来控制模拟腿的运动也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所以放弃了,然后开始了基因的解读,我是不知道他们进展到哪里,总之是很可怕的程度,最开始是一个疯子的设想,把动物一方面长处基因提取出来剪切到人的基因里去,从而让这个人在某种程度上成为这个动物但是大脑依旧是人,因为太过疯狂也不切实际所以遭到了怀疑,与此同时官方开始对这个组织有围捕行动,因为不少婴儿和残疾人的消失让当局注意到了,所以开始转移阵地,第一批试验品也就此遗弃,第二批就是从小喂养特殊药物,从而体质异于常人,总共成功了二十四个,以二十四节气命名了,看着就酸腐,惊蛰是一个,不过其他二十三个据说也后来死亡了因为实在太耗费生命了,具体我也不清楚,第三批就是类似病毒的东西,喏,我说生化危机也是这个意思。”
这一大段话下来相弥脑子有些晕,愣愣地看看齐文轩猜度这话里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被妈妈收养之前的记忆是空白的所以她对这个结论莫名地相信了几分,但面上还是冷冽如冰霜一般,抬了抬下巴:“那你呢?你怎么知道?”
“我,是科研人员,跑出来了,像惊蛰一样。”齐文轩举起一支针剂来,“我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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