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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法医小姐-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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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技侦其他人也没闲着,卯足了儿抓体能,闲暇时间都泡在训练基地了。
段城从一个资质平平,体能平平,不学无术的小年轻,变成了偶尔也能和宋余杭过两招的熟练工,虽然,总是被打的很惨。
方辛从一开始的五发脱靶,五发上环,变成了十发全部上靶,虽然也并不能做到全部命中红心,但大家都相信,那只是时间问题。
就连郑成睿,节食瘦身都卓有成效,从一个胖子变成了不那么胖的胖子。
“好,今天就到这里。”随着裁判吹起了口哨,宋余杭放开了他,拆下了拳击手套,越过护栏往外走。
段城龇牙咧嘴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被打痛的下巴,擦着汗往下走。
方辛递过去了一瓶矿泉水,段城一屁股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拧开瓶盖大口喝着,脖子上挂着纯白毛巾,水珠顺着下颌往下淌,肌肉线条在跆拳道服里若隐若现,有那么一点男人的味道了。
“谢谢啊。”
段城一口气灌了半瓶,回头见她还瞅着自己,顺手就把矿泉水瓶递了回去。
“喏,给你喝。”
方辛怒,抓起毛巾就扔了过去:“谁要喝你喝过的水!”
“哎,不是,那你看我干嘛呀,你一直看着我,我都不好意思喝了,当然要给你了,女士优先嘛。”
听着那边的吵吵闹闹声,宋余杭从储物柜里拿出了自己的东西,把双肩包单肩甩上了肩头,施施然走了过去。
“我先走了啊。”
“宋队又去见林姐啊……”
段城站了起来,被人一把拉了下来:“你不说话会死吗?!”
宋余杭摇头,唇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出了训练基地,取了车径直开回家。
在楼下的便利店里买了蔬菜水果和鱼、肉等等,拎着上了楼,准备腾出一只手来开门的时候,门从里面打开了。
宋妈妈把人迎进来:“怎么又买这么多菜啊?”
宋余杭笑,换了拖鞋在玄关上放下钥匙,拎着进了厨房,把满满两大袋食材放在了料理台上。
“不是说好了要教我做饭吗?”
宋妈妈笑得合不拢嘴,她虽然勤快但平时工作忙,哪有时间下厨,难得起了做饭的心思,自然是要好好教的。
“好好好,那你快去洗手,正好你今天买了鲫鱼,一会炖个鲫鱼豆腐汤。”
宋余杭洗好手出来,袖子挽到了手肘,系上了围裙,还有那么几分像模像样。
“从这里切,对对对,这样处理出来的鱼没有腥味,切花刀更容易入味,料酒,生姜腌一下。”
宋妈妈在旁边指导,宋余杭按部就班。
刚把鱼皮煎到了微焦,门铃就响了起来。
宋妈妈跑过去开门,宋余杭从厨房里探出去了半个身子。
季景行拉着小唯进来:“快叫奶奶好。”
小唯奶声奶气地:“奶奶好~”
宋妈妈乐坏了,忙不迭往她兜里塞了几块糖:“好好好,今天怎么过来了,往常让你吃饭都不来。”
季景行笑,接触到宋余杭的视线,宋余杭微微点头:“姐。”
她心里一松,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些。
“还不是小唯,哭着闹着说想奶奶了,想要姑姑陪她玩,其实啊我看就是又不想写作业了。”
宋妈妈一把把孩子搂进了怀里亲热着:“哎哟,反正明天是周末,今天不写就不写吧,明天再写也来得及。”
“你快坐,快坐,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天你猜猜是谁做饭?”
季景行的目光看过去,宋余杭系着围裙,衬衫挽至手肘,有那么几分潇洒利落,正拿勺子盛了汤尝咸淡。
“余杭吧。”
“那可不,百年难得一见,小唯啊,今天可有口福咯~”
宋余杭摇头,怎么也没想到她们会来,还说这鱼汤留着给林厌加餐呢,看来今晚过去又得晚一些了。
季景行坐在客厅里,看她摇头以为是不好吃,便放下手机也挽起袖子走了过去。
“怎么了,是太咸还是太淡,我尝尝——”
宋余杭已来不及阻止,她就着自己的汤勺刚尝过的地方轻轻抿了一口,搁以前她绝不会想多,但自从和林厌卿卿我我之后,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宋余杭对这些要敏感的多。
然而,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
烫。
季景行涨红了脸,咳嗽起来,轻轻吐着舌头,宋余杭赶紧放下勺子,从料理台上倒了一杯凉开水给她。
“唉,姐,你这是干嘛?”
她适当地和她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距离,不远也不近,递给她水杯,却没再将她的手放上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明明不久前,她因为吃东西呛到的时候,宋余杭还曾细心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从什么时候起,两个人变得这么生疏了呢?
她避如蛇蝎,连碰都不愿意碰她一下。
季景行勉强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杯子抿了一口放下:“没事,我帮你吧。”
“不用,姐,你去和小唯玩吧。”
宋余杭看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埋头洗着菜。
宋妈妈闻讯进来:“怎么了,谁烫到了吗?”
季景行把人往外推:“没事,妈,您去和小唯看电视吧,厨房里我和余杭忙就好了,人多了也站不开。”
“好好,那你们小心一点啊,千万别伤着自个儿。”
客厅里传来了动画片的声音,一老一小看的起劲。
宋余杭和季景行各自忙碌,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还是季景行先开了口:“怎么突然想起来学做饭了?”
宋余杭往汤锅里加着水:“我也不能老是回家坐等开饭,想让妈歇歇。”
季景行笑:“当初你哥追我的时候也是先学的做饭,美名其曰想让我吃好一点,其实做的也不怎么样嘛。”
宋亦琛追她的时候,宋余杭是知道的,还是她给他出的主意,也不知道是看了哪个狗血的电视剧还是书,一拍脑门想出了个:要想抓住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女人的胃的馊主意。
宋亦琛笨手笨脚的,差点没把厨房给点了,不过好在,硬是凭着一腔真心在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了。
他俩成功在一起的那天,宋余杭只有一个念头:妈耶,终于不用再当小白鼠了。
想到往事,宋余杭唇角自然而然露出了笑意:“是吗?那你怎么不拒绝他啊?”
“你哥吧,人挺傻的。”季景行一边切菜,一边回头和她说话:“别人都是隔三差五送礼物送鲜花的,约我出去吃饭看电影,只有他不管刮风下雨都会等在我公司楼下,生病了给我送药,大晚上送我回家,还打跑了好几个想要骚扰我的小流氓,他是真心对我好,这一点……”
她顿了一下:“和你一样。”
宋余杭抿紧了唇角,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汤炖好了。
她关了火戴上手套端了起来:“汤好了,我先端出去了。”
这一顿饭她始终吃的有些心不在焉的,一方面牵挂着林厌,另一方面又对季景行模棱两可的态度起了疑心。
她有些看不懂这个素来温柔平易近人的嫂子了。
包括现在。
“余杭,我来收拾,你送你姐回家吧,也不早了,打车不安全。”
季景行笑笑,替小唯系上围巾:“没事妈,今天开心和您喝了几杯,不然呐我就自己开车回家了,坐公交也行,还不冷。”
宋余杭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不是滴酒不沾的吗?
“哎哟那怎么行,我可舍不得我的宝贝孙女受苦去挤公交,反正也不远,就让余杭送送你们呗。”
宋余杭推辞着:“妈,我一会还——”
“你不是说今晚不加班吗?赶紧的,快去快回。”
宋妈妈已经把围巾给她系上了脖子,又把车钥匙放到了她手里,把一行人推出了门。
“你哥不在了,你就是护花使者,赶紧的,别磨叽。”
季景行站在门外看着她笑。
宋余杭无法,只好拉着小唯带头下了楼梯,季景行跟在后面。
“小唯,系好安全带。”宋余杭回头看了一眼,季景行已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
“好了,姑姑。”
听着安全带“啪嗒”一声脆响,宋余杭这才发动了车子。
城市的灯光流淌过眼底,映照在那张脸上,愈发显得她五官端正,棱角分明了。
她和宋亦琛不愧是亲兄妹,就连唇角的弧度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季景行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余杭,我觉得你最近不怎么亲近我和小唯了。”
宋余杭当然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打着方向盘,没偏头看。
“忙。”
“你以前也忙,但是不会刻意和我避嫌,余杭——”
季景行还想说些什么,宋余杭已踩下了刹车,解了安全带推门下车。
“到了,嫂子。”
她又恢复了这个称呼。
季景行心里一紧:“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姐。”
小唯已经在后座上睡着了,宋余杭伸手把人抱了出来,轻声道:“你是我嫂子,小唯是我亲侄女,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季景行心里又酸又涩,跟着她往上走:“那她呢?她是谁?”
宋余杭没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到了家门前,她只是说:“开门吧。”
季景行打开门,宋余杭把小唯抱了进去放上床,替她脱了鞋,盖上被子,这才又往出走。
即将出门的时候,季景行一把拽住了她,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那她呢?她是谁?”
宋余杭沉默。
季景行坐不住了:“你知道我在律所上班,和你们公安部门偶有接触,他们……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吗?”
宋余杭抬眸看她:“旁人怎么说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宋余杭!”她蓦地提高了声音:“你和一个女人不清不楚就算了,还是……还是那样私生活不检点的女人……”
宋余杭握紧了拳头,喉头滚了一下:“别这么说她,她不是。”
“好,就算她不是,你有没有想过妈的感受?”季景行步步紧逼:“她要是知道你这样,该有多伤心啊?”
宋余杭甩开了她的手,头也不回往门口走:“只要你不说,妈就不会知道。”
“宋余杭!”季景行的嗓音骤然尖利起来,随之腰上一紧,竟是被人从身后抱住了。
她的柔软贴着她的后背。
季景行微微颤抖着,嗓音哽咽:“你哥走了,我的身边只有你了,余杭,不要离开我们,别忘了你曾发过的誓,你说,要一辈子保护我和小唯,一辈子对我们好,还算数吗?”
季景行把手扣上了她的手背,收紧了些,她已经很久没有抱过人,也没有被人抱过了。因此脸颊微微发烫,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她的柔软,她衣物上的阳光味道,那句话就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了。
“余杭,既然你喜欢女人,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呢?”
第72章 甜头
宋余杭从窗户翻进来的时候; 她都快要睡着了; 听见响动的那一瞬间; 林厌浑身戒备; 手摸上了床头的水果刀。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宋余杭拿走了她手里的水果刀,把手腕又塞回了被窝里:“是我。”
林厌这才又放松下来; 侧过身来看她; 微微阖着眸子,小小打了个呵欠。
“怎么这么晚?”
“有点事耽搁了。”宋余杭笑; 倾身抱住了她。
林厌皱了一下眉头; 趴在她怀里嗅了嗅。
宋余杭看她表情; 略略退开了些:“怎么了?”
话音刚落; 又被人拽住衣领扯了过来; 林厌揪起她的衣服又闻了闻。
宋余杭:“不是吧; 我来之前洗过澡了啊。”
林厌松开她,一把人推远:“不是我的香水味; 去哪鬼混了; 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宋余杭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挠着脑袋略有些无奈:“这都能让你发现……”
林厌冷哼了一声:“尸臭我都能闻出来个八九不离十,更何况是你。”
眼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徘徊在发飙的边缘,宋余杭主动举手投降。
“我不是我没有去鬼混啊,今天嫂子来家里吃饭了; 侄女也在,陪她们玩了会儿,嫂子喝的有点多,没法开车,我就送她们回去了,完事就赶紧过来了。”宋余杭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她怎么什么都嗅不出来呢。
“香水……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沾上的吧。”
林厌盯着她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她虽然比不上宋余杭侦查经验丰富,又是微表情的专家,但一个人撒没撒谎还是能看出来的。
宋余杭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有个天才法医学者女朋友简直太难了,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宋余杭蹭过去,半跪在床边,倾身搂住了她,捧起她的脸和她鼻尖对鼻尖。
“不相信我吗?”
林厌别开了视线,垂下眸子,显然是还在生气。
宋余杭失笑,微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呀?”
“我……”林厌咬牙:“反正我就是不许你和其他女性,不,男性也不行,走的太近。”
宋余杭笑了,把她颊边垂下来的几缕碎发拨至了耳后,揉了揉她的脸。
“想什么呢,我只和你亲近,还是说……”她眸子微微闪了一下,目光落到了她的唇上。
“你嫌我亲近的程度还不够。”
林厌下意识捂唇,又来了,又想欺负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吗?
宋余杭“扑哧”笑出声来,捏了捏她的鼻子,正色起来:“倒是你,以前怎样我不管,以后,只能是我的。”
林大小姐尾巴都能翘上天,“哼”了一声道:“想得美,老娘才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宋余杭磨牙,去挠她痒痒:“你试试看,试试看,弄不死你。”
林厌被逗得直发笑,气喘吁吁,身上出了一层虚汗,脸色嫣红。
宋余杭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小声点。”
林厌点头,眼里含了笑意,宋余杭还半趴在她身上,目光沉了沉。
为着方便换药,这几天她都是只穿了背心,受伤那一侧肩膀的肩带滑了下去,连带着整体都有些松松垮垮的。
宋余杭不着痕迹咽了一下口水,她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季景行抱住她的时候,她的下意识是反感和闪躲,而在林厌身边则不会,即使她不主动,自己也很想去亲近她。
林厌看着她慢慢俯身,隔着纱布蜻蜓点水般地碰了一下她的伤口,吃惊地瞪大了眸子。
“宋——”
宋余杭捂紧了她的唇,热气侵袭上来,林厌被迫仰头,手抓紧了床单。
她似乎很早以前就一直喜欢盯着她的后颈看,发展到最后是喜欢捏她的颈椎骨,那么到现在就是……
“林厌,你知道狼怎么表达对同类的喜欢吗?”
林厌微偏过头,本意是想喘口气,却又让她占领了先机:“你他妈的给我……”
她后半段话全数湮灭在了她的动作里。
“狼狩猎喜欢咬断对方的脖子,表达喜欢也不例外,只是会轻柔很多,就像这样交颈。”
林厌阖上眼睛,吞咽着口水,那搭在她肩头抗拒的手逐渐没了力气,被人一把攥住了。
林厌彻底被她身上的阳光味道包围住了。
宋余杭略有些急躁:“林厌,我想……”
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该这么折腾她,可是年轻的身体头一次被如此强烈的冲动支配,仅剩的理智告诉她该征询她的意见的。
林厌脸红到耳根,咬牙切齿:“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该让我尝到点甜头。”
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被子被人掀了开来。
林厌小小的抗拒声,可以忽略不计。
宋余杭把她的手摁在了枕头上,正欲有所动作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声音。
“小姐睡了吗?”
守夜的管家恭敬地答:“刚睡不久。”
林舸往里走:“没事,我去看看她。”
宋余杭翻身而起,捡起自己的衣物四下察看着能藏人的地方,可是偌大的病房连个衣柜都没有。
林厌也赶紧坐了起来,整理好衣服,捋了捋头发,一指窗外示意她赶紧滚。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宋余杭心里想笑,却还是听从她的安排,抱着衣服纵身翻了出去,挂在了空调外机上,随手轻轻阖上了窗户。
林舸推门而入。
林厌手里捧着一本时尚杂志看得目不转睛,手里的书闲闲翻过一页,也没抬头。
“哟,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林舸把手里拎的东西放下,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坐在床边:“这不是忙完了就过来了嘛。”
他还穿着西装,外罩了一件白大褂,一看就是刚从医院下班直奔而来的。
林厌唇角略微浮起一丝笑意:“带的什么啊?”
林舸去翻自己拿过来的纸袋,一一摆了出来:“我妈烤的小蛋糕,硬是要我拿给你,我说你又吃不了,真是。”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还有一个按摩肩颈的仪器,怕你躺久了脖子难受,这个是我们医院自研的乳霜,秋冬皮肤干,涂一下还蛮保湿的,我们医院好多患者都在用。”
林厌放下杂志,把乳霜拿了起来:“哟,感觉还不错,改天试试。”
她一放下杂志,林舸的目光就盯着她的脖子看,林厌察觉到了,摸了一把。
“怎么了?”
林舸左瞅瞅右看看,伸手想要拨开被子细瞧:“你这脖子怎么了?”
林厌恍然大悟,脸色微红,一把把被子拢了上来,内心咬牙切齿:妈的宋余杭,你啃就啃还他妈的给老娘留印子。
“没……没事……自己挠的……呵呵……”
连林厌自己都觉得这个笑容十分极其特别尴尬。
趴在窗外偷听的宋余杭忍不住也弯了弯唇,内心想的却是:他怎么还不走啊?
挠墙。
林舸见她脸色特别红,以为她不舒服,又把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
林厌往后缩了一下:“没……热的吧。”
“是有点热。”屋里空调开的足,林舸一进来就觉得有点闷,他四下瞅了瞅,没找到遥控器,起身打算去开窗通风换气。
林厌顿时从床上坐直了身子,惊叫:“别——”
林舸的手已经扶上了窗棂,倒是被她嗷这一嗓子,吓了一大跳:“怎么了?”
林厌松一口气,慢慢坐回去:“别,别开了,又有点冷了,这会儿。”
“……”
您一会冷一会热的真的没关系吗?
林舸走回去,拿起床头上午医生过来问诊时落在这儿的听诊器戴上了脖子,按住她:“别动,我听一下。”
“诶——不用。”林厌只穿了个背心,本意想躲,却见他神色认真,表情坦荡,眼里都是对她的关心。
林厌心一暖,算了。
“你个牙医还会看内科啊?”
“牙医怎么了?你法医不都还要学基础医学的吗?再说了,你哥我可是双学位——”
林厌嘁了一声:“又来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林舸笑,把听诊器收好:“得了,没什么大问题,早点睡吧,过几天我再拿点去疤的药过来。”
林厌点点头,巴不得他赶紧走:“求你了快走吧,我真没事,别老往我这儿跑,你那一堆追求者小妹妹们该恨死我了。”
林舸替她把床摇下去,撤了一个枕头,又替她掖了掖被角,昏黄灯光下神色始终有几分温柔。
从小到大,林舸对她的好倒是真的没怎么变过。
“什么追求者,妹妹姐姐的,都没你重要。”
林厌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滚滚滚,快滚。”
林舸失笑,替她把床头灯调暗,轻轻阖上门走了出去。
脚步声在走廊上响了起来。
管家鞠躬:“少爷,我送您出去。”
宋余杭这才又推开窗子翻了进来,看着桌上满满一桌子林舸带来的东西,以及二人刚刚的互动,撇了撇唇,有些吃味。
“要不是他是你哥,我真的要吃醋了。”
林厌往里躺了躺,让她坐在床边,翻了个白眼:“还说我醋劲大,您这是泡在醋缸里就没出来过吧,他是我哥,开裆裤的交情,想什么呢你。”
宋余杭耸耸肩,也没往深里想,她和她哥的相处模式并不是这样,她和宋亦琛是从小打到大的,宋亦琛觉得她抢了爸爸妈妈的宠爱,她觉得宋亦琛占了她该有的资源,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他都是头一份。
因此大打出手,家里时常鸡飞狗跳。
不过好在也正因为这样,童年倒也不枯燥沉闷,不似林厌从小就寄养在别人家,想来和林舸感情深厚些也是情有可原。
宋余杭这么想着,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微微俯身下来。
林厌一把捂住了她的唇:“我还是个病号。”
宋余杭把她的手扒拉开:“我知道——”
林厌又捂上去:“你知道个屁。”
宋余杭失笑,挪开她的手:“我是那种人吗?”
林厌点头:“你是。”
“好吧,那在你这儿,是就是吧,我不介意,真的。”
她说着,摁住她的手,又俯身下来。
林厌别过脸,紧紧闭上了眼睛,意料之外的吻却落在了额头。
宋余杭恋恋不舍起身:“好了,你该睡觉了。”
林厌磨磨蹭蹭地,看着她穿上外套,即将离去的时候又勾住了她的衣角。
“那个……留下来吧。”
宋余杭一怔,唇角就浮起了笑意,若有所思看着她。
林厌别过脸,嘀嘀咕咕的:“算了吧你还是走吧,免得……”
她话音刚落,被子已被人一把掀了开来,宋余杭拱进来。
“睡觉睡觉,话说,晚上不会有人过来吧?”
林厌往旁边躺了躺给她腾地方,还是没看她,耳根有点红:“不会,管家在门外看着呢。”
“那就好。”略含了笑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林厌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人拿被子罩过了头顶,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里。
“干、干嘛?”
“甜头,这可是你主动邀请我留下来的。”
***
次日清早,天还未亮,宋余杭心满意足起身,昨晚闹腾地有些晚,虽然没那啥,不过也占了好些便宜就是了。
宋余杭摸摸鼻子,小心翼翼滑下了床,趴在床边看着她睡梦中的容颜,脖颈上又留下了好多印子,还是有些赧然,微微脸热,替她掖紧了被子。
怎么会……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知餍足呢,明明也人到中年了。
宋余杭无奈一笑,把吻落在了她的额头,捡起自己的衣物起身离去。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是她,且只能是她吧。
日子一天天流淌过去,宋余杭依旧天天来,偶尔留宿,抱着她一起入睡。
每每这个时候,林厌总会觉得睡觉对她来说好像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有她在身边,总是会格外安心一些。
林又元也没再来骚扰过她,一切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又仿佛有看不见的风云在汇聚。
等她再好一点,天气晴朗的话林管家会推着她出去散步,这是她为数不多可以接触到外面世界的时候。
医院里的保镖多了几个生面孔,林厌一一记了下来,并用她过目不忘的本事数着走廊上的闭路电视,以及要转过几个弯拐过几个角才能到医院大门。
她从一开始的只能吃些流食,再到慢慢能用些软烂的食物,肩膀上的伤逐渐结痂好了起来。
南方的冬天来的晚,窗外最后一片枯黄树叶落地的时候,霜降终于来了。
林厌拆了纱布,端详着掌中这根漆黑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棍。
她用力握了握,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微微阖上了眼睛。
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小姐,一定要和老爷撕破脸吗?”
林厌皮笑肉不笑,从锦盒里取了缎布把机械棍擦拭得光洁如新。
“与其打断骨头连着筋,倒不如索性拼个鱼死网破。”
妥协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林管家从未见她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过,擦干净了机械棍又小心地收了起来,放在枕边。
“可是……”
林厌抬眸看他:“你究竟站哪边?”
她直言不讳,管家却吓了个半死,忙不迭点头:“自然是小姐这边。”
“那不就得了,我交代你的,都办好了吗?”
管家连连称是:“放心吧,小姐。”
林厌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往床上一靠:“你也放心,我给你的钱不会比林又元那个老东西给你的少。”
***
风暴来的比想象中的快点。
林又元正忙于集团年底事务的时候。
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林总,不好了,咱们出口的那批货被海关拦下了。”
林又元瞳孔一缩,那批货正是上次和外企代表团谈下来的那批,能不能度过经济寒冬就靠这批货带来的效益了。
“不是早就打好招呼了吗?”
“海关验收,硬是说有一批次质检不合格,不给盖章出关。”
林又元额角青筋暴跳:“妈的,谁知道他们的检验标准,一天一个样,再去谈。”
“是,这就去。”秘书忙不迭跑出去安排饭局了。
他想了想,掀开茶杯盖子抿了一口,总觉得这事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和怪异感,又把人叫了回来。
“算了,安排下去,晚上我亲自请各位老朋友吃饭。”
席间谈笑风生。
林又元坐在轮椅上也要伸长了胳膊和各位碰个杯,都喝得面红耳赤的。
酒过三巡,终于进入了正题。
“刘局啊,海关那批货……”
对方直罢手:“唉,别提了,别提了,我也想放你们走,公安紧咬着不放,换了二把手,硬气的很,有几个消费者吃那个什么保健品吃坏了肚子,正查着呢,这事啊现在已经不归海关管了……”
林又元面上谈笑风生,暗暗把酒杯捏进了掌心里使劲攥着,磨出了红痕。
好一个宋余杭。
厉害,硬气,有胆识!
他松开酒杯,放在桌上:“各位今天敞开肚皮吃喝,全算在我老林的账上,公司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诶——老林,你这就不厚道了啊。”
有人抗议,林又元偏过头去对秘书道:“你留下来,陪陪各位老总,务必要让他们尽兴。”
“好,林总,放心。”
秘书又叫了几瓶昂贵的酒水,一一替他们斟满。
林又元这才由保镖陪着抽身而去。
***
几辆警车闪烁着警灯唰地一下停在了医院大门口。
车门拉开,几个刑警跳了下来,为首的刑警摘下墨镜,径直走到了门前,亮出证件给保安看。
“警察,让开,奉命调查一起医疗纠纷案。”
几个保镖走上前来,手摸向了背后,刑警顿时戒备起来,几个年轻力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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