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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爱的法医小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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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这个电话,他知道该怎么做。”
季景行被她这故弄玄虚的一套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这什么……”
宋余杭已经推开了她:“姐,慢走啊。”
她对她做口型:出去再看。
季景行将信将疑地回头,一直到走出了看守所大门口才把那纸条摊了开来。
指甲盖大小的纸条被揉得潮湿且皱皱巴巴,也不知道在身上藏了多久。
她好不容易才辨认出了一串电话号码,把纸条翻过来一看,歪歪扭扭写着三个字:找、林、厌。
季景行抿紧了唇角,把纸条揉进掌心里,继续往前走,路过垃圾桶的时候纸条不小心掉了下来。
那么小一张纸条又有谁会注意呢,她伸手拦下出租车坐了进去。
“师傅,火车站。”
***
说是保外就医其实就是无罪释放。
林厌用狠绝为自己赢得了一条出路。
在她养伤的这段日子里,极光行动伴随着“秃鹫”的死也正式步入尾声。
一场浩浩荡荡的扫黄风波席卷了滨海省的大街小巷,上到省城,下到地级市包括各大乡镇。警方出动警力一万余人,警犬五百多只,其他各部门工作人员数千名,统一对省内各娱乐场所、KTV、按摩店、酒吧、民宅等进行了摸排,抓捕6。1案涉案人员六十一人,包括两名为“秃鹫”行方便,撑保护伞的政府官员。
何苗的小姨父也在其中。
至此,6。1案宣布告破。
至于其他涉黄场所取缔的取缔,查封的查封,该抓捕的抓捕,通通另案处理,彻底打掉了一条以女性受害者为主体的利益产业链。
人民日报登在版首,高调报道了此事,却对其中做出杰出贡献的两名警察模糊了姓名与来龙去脉。
林厌手里报纸翻过一页,闲闲扯了一下唇角,摘掉眼镜准备睡觉的时候,又瞥了一眼法制版。
她眉头一皱,又把眼镜戴了回去。
标题宋体黑字写着:“6。1案匪首“秃鹫”因畏罪潜逃途中失足掉入河中溺水而亡。”
这一页全黑版,图片还打了马赛克,模糊得根本看不清楚。
林厌伸手:“放大镜。”
旁边伺候的管家给她拿了过来,林厌把报纸平铺在膝头,摘了眼镜,拿着放大镜一寸寸挪了过去。
她在观察尸体。
衣物完整,鞋子少了一只,报纸上说是逃跑途中跑掉的。至于脸则打了马赛克,看不清具体的尸表特征。
至于指甲啊这些小细节更是看不清楚了,林厌死死盯着他的体型,在脑海中换算着图片比例与现实比例。
四肢长,身体流线型,肩膀宽阔,人高马大,他很有可能会水!
她一个激灵就从床上弹了起来:“换衣服,我要出门!”
***
关禁闭的这一个多月里,宋余杭也没闲着,她一边做着复健,一边开始着手修复林厌的那根机械棍。
她到底不是坐牢而是关禁闭,有一定的自由权限,每天有两个小时的活动时间,她泡在了图书馆里,又想方设法联系上了她的一个老同学,对方如今已是举国闻名的枪械专家了。
把图片给他发过去后,对方很快传来消息:修复不了,得融了重新铸。
宋余杭坐在这看守所的老旧台式电脑前打字:怎么融?
对方又发来一长串图文并茂的图纸。
宋余杭下载了下来,狱警过来叫:“放风时间到了啊,到了啊。”
宋余杭关了电脑,三步一回头,还在想着那图纸的事。
等一回到禁闭室,她就打开台灯,凭着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描摹。
天天如此。
赵俊峰抿了一口茶水又放下:“宋余杭最近在做什么?”
“画画。”
“哦?”他略抬了头。
“好像在画什么图纸。”
赵俊峰又低下头来看报纸:“瞧瞧这日子过的,比我这个厅长还清闲嘛。”
冯建国好不容易来一次省厅汇报工作,都焦头烂额了:“我说赵厅啊,您倒是清闲了,我们底下的基层单位都要跑断腿了。”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把人给老子还回来。
他当然不敢这么说,但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
赵俊峰当然也知道越是收尾了,越是忙的时候。
离了宋余杭这么个得力干将,江城市局还不得乱成一锅粥。
他等的就是冯建国来跟他要人,心里骄傲面上却不露分毫。
“去,叫那个混账东西滚出来干活,哪有领导们一天天跑断腿她倒好画什么图,躲清闲!”
当初宋余杭那个事一出,冯建国虽然也大为光火,但始终觉得情有可原,搁他自己别说是老同事,就是犯人在监狱里自杀了他也得发火,况且那狱警也没什么损伤,宋余杭还负着伤被一拥而上的武警好一顿捶。
他的意思是党内警告,停薪留职意思意思算了,谁知道赵厅比他还狠直接把人送进了禁闭室,拦都拦不住。
宋余杭功过相抵,还落了个处分。
你说她图啥呢!
冯局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算了算了,紧接着就是极光行动的收尾以及一系列扫黄工作的进展,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才有空来省厅要人。
此刻听着赵俊峰有松口的意思,忙不迭拱手:“谢了老哥,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赵俊峰在江城市局当局长的时候,冯建国还是他手下的一个片儿警,这声“老哥”他担得起。
不过他这么一喊,倒是让老厅长想起了从前的峥嵘岁月,脸上皱纹都活泛了些,唇角就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你也先别忙着谢,还是得好好锤炼锤炼她,戒骄戒躁!你看看她这次一急就冲动成什么样子,哪里是能成大事的人,别辜负了她父兄对她的期望才是。”
冯建国心里一凛,赵厅这是对宋余杭寄予厚望啊。
也是,她在刑侦支队副职的位置上待了不少年了,赏无可赏,除非……
冯建国的脸色也严肃了下来:“赵厅放心,这次回去我一定好好敲打敲打她。”
***
“宋队,宋警官,这次您受累,辛苦,辛苦了。”
狱警前来送她出去,顺便把她的东西都还给了她,包括手机还有背包。
宋余杭接过来打开一看,机械棍还在里面,她松了一口气,看着他道:“上次动手,是我不对……”
她说着,已经举起了右手跟他敬礼:“对不起,跟您郑重地道歉。”
狱警一怔,她级别不知道比他高出了多少倍,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磕磕巴巴地也给她回了个礼道:“啊……不……不是……没……没关系。”
江城市局派来接她的人是段城,最近没什么命案,活少人又清闲,早早地就等在了看守所门口,见她出来就开始摁喇叭。
“宋队,这边。”
宋余杭跑过去,大半个月没见阳光没和人说话,看谁都亲切。
“怎么是你,林法医呢,回去上班了吗?”
段城西子捧心:“啊,我为我们江城市局全体公安干警感到伤心,我们心心念念一心牵挂茶不思饭不想的宋队,心里居然只有林法医。”
宋余杭笑骂:“去你的,我不在你们应该很轻松才对。”
段城打开车门把人迎上来,有气无力地:“轻松,轻松,太轻松了,就连炊事班都差点出去扫黄了能不轻松吗?”
宋余杭想笑,脸上的笑容终究淡了下去,她没再开口。
段城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看了她一眼,仿佛知晓她在想什么,轻声道:“林法医请了长假,听说……听说伤的挺重的,上面给的红头文件是……是功过相抵,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但要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并且提起党内批评,记大过一次且停薪留职。”
宋余杭抿紧了唇角,放在膝头的手紧握成了拳,良久,她阖上的眼睛才睁开,长出了一口气道:“知道她住哪家医院吗?”
段城摇摇头:“不知道,没人知道,林法医这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
车开到加油站去加油,段城跳下车跑去超市:“宋队我去买点吃的啊,回去还得几个小时呢。”
宋余杭也下了车:“行,你去吧,我附近转转。”
超市旁边有个小报刊亭,她走了过去随手抄起一份报纸,翻到法制版,眉头一皱,打电话去跟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办公室核实。
“我,宋余杭,警号是……”她利落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及职务,捂住了听筒,走远了些。
“秃鹫的遗体你们解剖了吗?死因是什么?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怎么可能会犯失足落水这种低级错误?”
负责接听电话的接线员最近回答此类问题口水都要说干了:“千真万确,省厅组织司法,包括社会学者在内的数十名法医专家一起解剖的遗体,结果再真也没有了,确确实实是溺水死的,也没有任何他杀迹象。”
“好,谢谢。”宋余杭挂掉电话,仍是有些心神不宁的。
她掏出手机来想给赵厅打电话要求重启调查,拨到一半又摁了挂断。
不行,不能打,没有证据赵厅不会信的,而且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巧合。
她和林厌去省城是临时起意,没有告诉任何人。
路上接连遇到林厌的车坏,她的车半路抛锚这两件巧合,好,姑且算是巧合罢了。
那么,那个刀疤脸是怎么认出林厌的呢。
她当时做了伪装,戴着墨镜口罩,手里还拎着菜篮子,走了一路都没被人认出来,怎么偏偏就被刀疤脸认出来了呢。
未免太过巧、合、了。
宋余杭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咬牙切齿。
还是说他早就见过林厌或者说看过林厌的照片,还是琢磨了千百遍的那种,才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或者……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从脚底板里瞬间升起了一股寒意。
宋余杭扔了报纸就跑,刚好有一辆回城的大巴经过,她冲到路边挥着手,顺利上了车,等段城买完东西从超市出来,加油站已经空无一人了。
第37章 相见
林厌用牙咬着纱布又往肩膀上缠了一圈; 打了个死结才穿上衣服。她对镜仰起头; 脖子上的伤还在; 她用指尖蘸了点膏药涂上去化开,这才拿了一包无菌敷料敷好,又用医用胶带固定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了皱眉,好几把难看,像戳得千疮百孔的蛋糕。
算了算了; 反正慢慢养总会好起来的。
林厌这么想着,下意识去摸后腰的机械棍,却发现棍子早就被她扔了。
她一怔,随手从桌上摸过水果刀,拿在手里甩了甩,还行还算趁手; 就这个吧。
一切收拾妥当,林厌戴上口罩; 压低了帽檐; 把背包甩上了肩头; 大踏步推开了房门。
车已经停在疗养院大门口了; 司机看她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小姐,已经查清楚了,殡仪馆守卫森严,警卫每半个小时换一次班; 摄像头全方位覆盖整个厂区,并没有监控死角。”
林厌懒懒倚在椅背上,看着手心里的平板,拿指尖划了划,对整个厂区地图大致谙熟于心了。
“五分钟够了,断电五分钟能做到吗?”
司机想了想:“行,可以,不过若是老爷知道了的话……”
他从后视镜里看她,林厌窝在座椅里,脸色是大病未愈的苍白,身上还带着伤,这也太危险了。
林厌勾唇一笑,略略坐直了些:“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小姐……七……七年了。”
司机打不定她的主意,有些吞吞吐吐的。
“既然是老人了,便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是我,林又元是林又元那个老东西,你想回景泰我不拦你。”
林厌淡淡说完,阖上了眼睛闭目养神。
司机却浑身一惊,咽了咽唾沫,且不说林厌拿捏着他一家老小的隐私和性命,就从这次她用自杀威胁林又元这件事上看,表面是两败俱伤,实际上是林厌险胜。
只要她不死,她就是林又元唯一的继承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也是她永远也无法挣脱的宿命。
待林又元百年,别说他就是整个景泰也……
现在得罪她可没半分好处。
“不敢,小姐就是我唯一的主人。”
车窗外风景飞速掠过,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滨海省殡仪馆建在市郊的一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荒无人烟。
车行到半途,林厌让他停了车,自己下车步行,看一眼腕表,现在是深夜十一点半。
“待会听我号令断电。”
司机赶紧站直就差敬个礼了:“是,小姐,您事成之后我会在半山腰接应您。”
林厌点了一下头,背着包没入了漆黑的丛林里。
她不走大路是为了避开往来的车辆和监控录像,这个点万一被人看到又说不清楚了。
猫着腰在山路上疾行了一段时间后,林厌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伤口也隐隐作痛了起来。
她咬咬牙,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殡仪馆又把背包甩上了肩头,继续往上爬。
拨开茂密的灌木丛,脸被树枝刮得生痛,林厌压低了身子,匍匐前进,在探照灯照射过来的时候放松自己往地上一躺,一身黑色风衣完美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她数到三,探照灯挪向了别的方向,林厌离地起跳,一个豹突跃到了墙根下,身体紧紧贴在了墙上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打开了手腕上的可视电话手表,压低了声音喝道:“断!”
整座灯火通明的建筑瞬间陷入了黑暗,监控室里的电脑屏幕霎时黑屏了。
探照灯也停止了运作。
值班人员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突然停电了?”
“警卫,警卫快去看看!”
一片混乱中,一个脑袋猫上了墙头,林厌纵身一跃,落地的时候姿势标准但到底体力不支,身子一歪脚踝扭了一下,她额头顿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谁?谁在那里?!”手电筒光往过去一照,几个拿着电警棍的警卫跑了过来,墙根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妈的,刚刚明明听见有动静,活见鬼了?”
为首的汉子顿时朝着说话人的脑袋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别他妈乱说话,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地方,你小子眼花了吧?”
西边院墙边上的宋余杭把风帽拉上脑袋,这个电未免停得也太巧了吧。
她趁守卫不注意,径直从一扇洞开的窗户翻了进去,然后轻手轻脚关上了窗户。
这应该是一间办公室,她按亮了手表上的荧光,打量着四周,发现无危险后,从兜里掏出了厂区的地图,锁定目标后,指尖在地图上轻点了两下收起来,蹑手蹑脚推开了房门,窜到了走廊上。
林厌捂着肩膀上的伤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呼吸,贴在窗沿下方听着外面的动静,手电筒光乱晃,透过窗户照到了屋内。
林厌一动不动,直到外面脚步声逐渐远去,悄无声息。
她从背包里摸出了水果刀拿在手里防身,也蹑手蹑脚地推开了房门。
她只有五分钟的时间穿过走廊找到停尸房,五分钟后走廊上的摄像头会在瞬间捕捉到她的位置。
所幸,来之前已经大致看过平面图了,林厌轻车熟路,她刚窜到楼道口,一队拿着手电筒的警卫就走了上来。
“你说这电怎么停得这么巧呢,走走走,去总控室看看。”
林厌一个闪身,躲进了旁边女厕所的隔间里,那行人逐渐走远,她又贴着墙根溜了出来。
上三楼,冷库旁边挨着的就是停尸房,林厌一边走楼梯一边上下观望着,夜里的殡仪馆空无一人,每个房间都是黑漆漆的。
她咽了咽口水,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胳膊,再抬眸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楼层标志:三。
林厌忍着脚腕刺痛快步跑了过去,平底鞋踩在地上悄无声息。
手腕上的腕表发出了轻微的震动,在提醒她时间就快到了。
林厌把□□贴上了气密门,点开自己的腕表,飞快捣鼓着,秒表上的数字在飞速倒退。
五。
四。
三。
……
林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耳边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滴滴声,气密门开了。
她迅速拔下□□,推门而入,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也朝她扑了过来,几乎是前后脚推着她进了停尸房。
走廊上的摄像头又重新亮起了红点,气密门合拢。
黑暗中寒光一闪,林厌手里的水果刀已出了鞘,以一个刁钻狠辣的角度刺向了对方的咽喉。
宋余杭偏头躲过,抓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压,把人拉向自己:“是……”
林厌二话不说就是一个边腿,却因为体力不支被宋余杭轻而易举抓到了破绽,她弯腰退让的同时,下盘发力拦腰一把抱住了她,把人推到了墙上。
林厌用手肘去砸她的脑袋。
“是我!”
那胳膊肘就在离她的太阳穴一公分的地方停住了。
林厌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她。
宋余杭一把拉下了蒙面的面罩,四目相对,她唇角流露出了一丝笑意:“是我,宋余杭,又见面了,林法医。”
时隔两个多月没见,再次相见竟是在这种地方,林厌看着她的笑容,黑暗中熠熠发亮的眼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了命的原因,反倒并不觉得生疏。
尤其是现在这个姿势,不仅不生疏,还很亲、密。
她拿刀的手被人举高摁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则被宋余杭的胳膊卡着也挪动不了分毫,两个人脚尖对脚尖,肚皮贴肚皮,她说话就像是在她的脸上挠痒痒。
林厌咬牙切齿:“你没死啊?”
宋余杭倒也不生气:“不是你不让我死的吗?”
“我……”林厌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没被自己噎死。
宋余杭却又笑了笑,抓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一紧:“我很听话的。”
林厌吃痛,刀已经被人夺了过去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只要你不拿刀对着我,危险,没收了。”
“我……”林厌气得不行,挣扎起来就要推开她,却又被人捂住了嘴巴提起来往墙上一压。
宋余杭一只腿伸进了两个人的缝隙之间,她整个后背已经无缝衔接贴在了墙上,宋余杭则无缝衔接贴在了她身上。
“唔……”林厌拼命摇着头,想要挣脱桎梏,宋余杭抱着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
气密门下闪过几道纷乱的手电筒光线。
林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是吧,今天晚上真的见鬼了?好不容易电来了听见这边有动静赶过来又什么都没有?”
隔着一道铁门,一个声音道。
另一个人连呸了三声:“呸呸呸,乌鸦嘴,这里面是什么地方,要真的有动静那还得了!”
“就是啊,黑灯瞎火的,肯定是你小子神经过敏,赶紧回去睡觉吧。”
几个人将信将疑,围着这气密门看了一圈,门锁都是完好的。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直起腰,摸了摸脑袋:“难道真的是我听错了?可是我刚刚明明听见里面有人说话来着啊。”
同行的同伴看一眼这黑漆漆的房间,顿时打了个寒噤:“你他妈的鬼片看多了吧?”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打算回去了。
林厌松一口气。
未等她彻底松懈下来,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又回来了:“不行,我还是得进去看一眼才放心。”
说着已经开始准备按气密门上的电子密码锁了。
听着近在咫尺的滴滴声,林厌出了一身白毛汗,她能感觉到宋余杭也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耳边是她沉重的呼吸声,热气轻轻拂过耳垂,剐蹭出了点不合时宜的轻痒,林厌被捂着嘴无法说话,唇齿间都是她掌心的味道。
有一些汗意,以及她身上的那种阳光晒过的气味。
林厌微微眯了眯眸子,宋余杭知道,她又要作怪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虎口一阵剧痛,她差点当着这几个警卫的面叫出声来。
林厌够狠的,下嘴毫不留情,全当磨牙了。
小狼崽子。
宋余杭脑海里蹦出这么个词来的时候,气密门被打开了。
几道手电筒光穿过缭绕的雾气径直投射了进来。
宋余杭瞬间绷紧了身子,她和林厌站在门后背光的阴影里,只要他们再往前走一步,一步……
她艰难地吞咽着口水,两个人的呼吸心跳几乎维持在了同一个频率上。
很奇怪的,在这么紧张的瞬间她居然还有空分心去感受林厌舌尖轻轻扫过她虎口而带来的奇异感。
这种感觉太新奇了。
以至于向来冷静自持的人在刹那间额头的汗就滑落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吞咽口水的动作太频繁了,宋余杭莫名有些嗓子眼发干。
那笼罩着她的浅淡花香愈发浓郁了,宋余杭几乎快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里。
那里有一块纱布深深刺痛了她的眼,要不是那些警卫还没走,她能当场把这块纱布揭下来一探究竟。
她在林厌身上的好奇心可见一斑。
宋余杭每逼近她一寸,林厌就咬得狠了一分,仿佛互相报复似地,谁也不放过谁。
门离她们越来越近,手电筒光也照在了地板上,一寸寸往前进着,直到投射在了她们身旁的墙壁上,只要再往下一分。
走廊上纷乱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你们在这干嘛呢?!大半夜的开什么停尸房的门,冷气都给我放跑了,赶紧关上!中控室电闸坏了不知道啊?还不赶紧给我修去!”
那一束光收走了,几个人点头哈腰地,又把气密门给关上了。
“是是是,您说的是,这就去,这就去。”
世界复又陷进了一片黑暗里,林厌松一口气,等彻底听不见脚步声时,她的舌尖已经品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有些脱力,咬肌发酸,率先撒了口。
宋余杭也收回了手。
林厌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冷气,打了个哆嗦:“喂,可以——”
她抬眸迎上那人眼神,余下的话又堵回了嗓子里。
那是一种以往从不曾在宋余杭脸上见过的神情,包含了怜惜、心疼、后悔、自责以及那么一丝丝连她自己也不自知的占有欲。
最后一种林厌太熟悉了,几乎每个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男女女脸上都曾出现过这种表情。
林厌心里一惊,不动声色别开了目光,开口就换了一种腔调:“怎么,宋队要和我在停尸房抱到地老天荒吗?”
她惯常用调笑来掩饰心虚。
宋余杭不在乎,她只是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说:“你瘦了。”
林厌不耐烦地挑了一下眉头,两个人贴得太近了,她不喜欢。
这种情况下只会让任何正常的谈话趋向一个暧昧的走向。
与其说是她不喜欢宋余杭的靠近,倒不如说是她不喜欢任何事情往她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
宋余杭是个意外,接二连三的意外。
“瘦了不好吗?我减肥不行?”
“你那哪里是减肥,分明……分明是绝食!”宋余杭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吼出这句话,甫一抱上她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瘦太多了,几乎是皮包骨头。
现在的林厌只是徒有其表的花架子,根本接不住她几招。
林厌听出了她尾音里的颤抖,本是漫不经心的一眼却看见她眼底闪烁着的水光,她心底一颤,咬紧了下唇没再开口。
“你要我别死……自己却去寻什么死,林厌,这有意义吗?”
她终于完整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不再林法医林法医地喊,却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你说何苗不该枉死,那你呢,你才三十二岁,惊才绝艳,年纪轻轻,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甘心吗?”
林厌终于肯抬头正视她的眼神了,然而却是轻蔑的,讽刺的,不屑一顾的。
她用能动的那只手轻轻点上了自己的胸口,吐字清晰:“真正的林厌早在六岁那年就已经死了,现在活下来的,站在你面前的,是躯壳,是魔鬼。”
她也曾短暂地活过,从深渊里被人拖了出来,她追逐着那缕阳光,想要成为更好的自己,却又被现实狠狠拍进了更深更冷的沼泽里。
林厌死了,“她”活了。
脱胎换骨,从此戴上另一副狠绝的面具。
面具戴久了她都快忘记原来的她是什么样子了。
“我不甘心!躯壳也好魔鬼也好!我只知道你是林厌,江城市局技侦科的法医林厌,活生生站在我面前的林厌,我宋余杭同生共死的战友林厌!”
同生共死与战友这两个词是多么美好啊。
几乎美好到一让人想起来就觉得阳光灿烂。
林厌沉郁的心被风轻轻吹开了一角,她怔怔看着面前年轻警官的脸。
她是那么英姿勃发又朝气蓬勃,她沉静的时候像天边缓慢流淌过去的蓝天白云。
她不焦不躁也不争不抢,她可以在同一个位置上待数年也毫无怨言。
可是她也嫉恶如仇,即使与林厌观念相左,她也愿意用自己的方式查清真相。
她动起来势若闪电,雷霆万钧,拳头挥舞起一阵风狠狠砸向敌人的面门,用血肉之躯为她开辟出了一条逃生的通道。
她满身正气,又重情重义。
她不在乎她是哪个“林厌”,她只在乎她是林厌,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林厌,和她同生共死过的那个林厌。
仿佛从前交换过眼睛。
黑暗中四目相对良久,安静得只有彼此的呼吸,就连停尸房里嗡嗡的冷气声都听不见了。
林厌瘪了一下唇角,偏过头去,就被人一把拥进了怀里,宋余杭抱着她的脑袋,几乎是快把她摁进了自己怀里,她的声音既压抑又似在请求。
“你别死……别死。”
她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林厌阖上眼睛,女性不太明显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她抬手似想要回抱住她,却终究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对不起……我答应不了你。”
她的结局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她必将为执着追求真相而奋斗终生,包括献出自己的生命。
“没关系,你现在不用回答我,我只希望将来有某一刻,你想结束生命的某个瞬间,能想起我,想起我今天所说的这些话,能再想一想,再缓一缓。”
“林厌,这个世界上,并非没有人在期望你活着,你有选择的权利,只是死亡这个开关一旦按下了,就意味着一切归零,游戏永远结束,你再也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宋余杭想说的话其实没有说完,但她感觉到了林厌身体的僵硬,感受到了她无声的抗拒。
她还是觉得可能接下来的话说出来可能会有点唐突,不过她自己明白就好了。
将来若真的有那个时候,她也会抓住林厌犹豫的那一瞬间,把她从死神手里拽回来,拽回自己身边。
不光是林厌,换了任何一个在她面前企图自杀的人都一样,她始终相信,活着是比死了更有勇气的事。
而活着总会见到明天的太阳,总会有好事发生,不是吗?
林厌从未想过,她和宋余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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