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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有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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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
      这大半天都过得魂不守舍,他差点忘了重要的事情。祁川洗完澡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回拨了那个来自魔都的号码。电话响了四五声被接通,一道轻快的男声传来。
      “哈,正好想着再给你打电话呢。是Q1吗?”
      “嗯。”祁川定了定神,“您是?”
      “我是YNE战队的经理刘辉,之前咱们有线上联系过。关于这个赛季的合约问题,我想约你当面聊一聊,请问最近方便吗?”
      “可以,这个周末吧,我过来一趟。”祁川干脆地应下来。这通电话印证了他的实力加上运气,他不可能错失这种机会。“请把具体联系方式发给我吧。”
      刘经理似乎很喜欢少年这种不卑不亢,利索爽快的态度,他也立刻敲定,“没问题,马上就发你,定下过来的时间以后跟我说一声就行。”
      “嗯,谢谢。”
      刘经理笑着叹道,“怎么办,还没见过你我就觉得我一定会喜欢你了,不愧是我们在华南赛区唯一发出邀请的选手,我们全队都期待与你见面,Q神。”
      祁川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他眼前浮现了那面活跃在各大赛场的旗帜,他同样欣赏那样一群人,稳扎稳打,不断突破,一点一点被世人认可。Youth Never Ends。如果青春真的不会结束,他也想在钟爱的领域一直热血下去。
      这是他原来最想看到的,未来的轮廓。
      “好,过两天见。”
      “嗯不见不散啊。”
      祁川撩了一把滴着水的头发,刚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等下,请问……”
      “嗯?”
      “唯一的邀请?你们没有联系战野吗?”
      听到这个名字,刘经理既惊讶又感叹,“咦?你怎么知道这个?哈哈哈你们俩的排名一直咬得很死呢,莫非线下认识?你们是朋友吗?”
      “没有,”祁川扯了下嘴角,“死对头吧。”
      “哈哈哈哈实不相瞒,的确联系过他,但是我们做了些背调,发现了一些……别的顾虑。”
      刘经理说得委婉,但祁川秒懂。
      “好,那先这样。”
      挂了电话,祁川往床上一躺,将疲惫的四肢舒展开来。不用多问就知道,战野是因他自己放高利贷的老爹而栽了一个跟头。他其实不介意和战野公平竞争去抢一个机会,他不否认这个死对头的存在也助长了他的好胜欲,但如果战野明明有实力却只能止步于此,只能说是孽力回馈了吧。
      上网定了明晚八点的火车票,祁川收到了刘经理发来的地址,他也把大概的抵达时间发了过去。初步敲定了一件重要的事,祁川的心情当然很好,好到很少去炫耀什么的他想找人分享这一进展。
      他给施钧洋发了:我周六去YNE。同时也给孟老板捎上了一句,我想去的战队联系我了。很快施钧洋回了一句我操加上一排感叹号,孟老板也很高兴,她用了一大堆花里胡哨的词语表达了祝贺。可是不够,他想听的不只是这些。洗衣机开始咣咣咣地晃动脱水,楼下的婴儿被哄好了停止哭泣,少年缓慢地抬起手指,点开了与“小白兔”的短信页。
      什么样的开场白都不合适,他发去了此时脑海中最简单直白的一句话。
      「我想和你一起去未来看看。」

      第二十六章 涉险

      郗白小心翼翼地登上看台,越过了陌生的班级,第二次走到了十二班的区域旁边。仅是这样,他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可是想了一整晚,他必须要这么做。
      手机收信箱里躺着一条未回复的消息,如果作为失眠理由,那不算太特别,因为他早已经习惯了在无数夜晚思索有关祁川的一切。可那又是如此特别,短信所想表达的东西似乎已经足够明确,但他仍不敢擅自解读,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所以他要来找他,以弥补当时逃跑掉的空缺。不是隔着没有温度的电子屏幕,他想见到祁川本人,然后当着他的面问清楚,再认真地给予回应--是误会也好,玩笑也好,是亿万分之一的幸运也好,无论祁川是怎么想的,他都会接受。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再说一遍:我才是真的喜欢你,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会很奇怪很突兀吗?郗白已经不想去纠结这种问题了。
      祁川对他的好让他胆大包天。
      可是这回轮到对方不见了。郗白确认祁川上午没有比赛项目,他也找过了班级器材室和楼顶天台,哪里都没有少年的影子。现在他回到了操场,心想哪怕碰见施钧洋也好啊,结果施钧洋也不在。那如果……
      郗白和坐在一排女生中间的殷染对上了视线。其实她早在他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他了,没想到过了半小时他又来了,看起来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男孩的表情有些纠结。
      殷染站起身走向他。
      “施钧洋请假了,祁川……祁川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你是要找他们谁吗?”
      虽然殷染总是表现得很强势,但是久而久之郗白也发现了,她其实就是个小刺猬一样的热心姑娘。他摇了摇头,朝她感激地微笑了一下。
      这一笑倒是让殷染愣住了。哑巴学霸和她最初在夏天见过的样子不同了,他剪短了厚重的额发,摘掉了老气的眼镜,最重要的是他敢于回应她的目光,不再总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了。的确,当她回到座位,旁边的朋友还会好奇地询问,刚才那个小帅哥是谁?
      殷染没能猜到使他改变的理由,就算她知道那可能与祁川有关。她犹豫了半晌,发了条短信给祁川说,刚才九班的那位有来找你。
      祁川没有来学校,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他只是单纯地睡过了头。昨晚和刘经理通话之后他登上游戏,发现自己的排名掉了,就想顺势打几局。网瘾少年说的“几局”才不是几局,他热血上头,把前段时间掉的名次追上来一些,转眼都已经日出。当那股劲头过去,积攒了一下午加一整夜的生理疲倦涌来,让他断电似的沉睡了十多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大下午了,祁川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好像在梦里跟人打了一架似的,他全身都疼。他从枕头边摸出了手机,眯着眼看了看--靠,小白兔还是没有回短信。少年转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心说这小家伙胆子肥了,真不怕他逮住他这样那样……
      好吧,其实是他不敢直接打电话过去找人家,更别说对他做什么。
      祁川本来想一直躺到晚上直接去火车站的,可是紧接着他看到了殷染的短信。郗白在找他,郗白还愿意面对他就说明情况不算太糟?或许自己潜意识里知道,那么乖巧的孩子不会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来,也不会怎么让他难堪,所以他才敢不管不顾地将告白的话说出来。
      真是狡猾的自己。
      祁川从柜子里翻出了个稍大的旅行袋,简单地收拾了一下魔都之行的衣物,然后去浴室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到底还是年轻,过量运动加通宵的后遗症并没有明显地表现在他的脸上。他对着镜子刮干净胡茬,理了理头发,然后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半晌。看来还是得感谢一下生父母的基因,再此之前他没觉得颜值有什么太大用处,但是如果能用这张脸骗走小白兔,那也不错。
      少年打了辆车去学校,一路都在思考还有什么帅气的台词可以说。同一时间,对此浑然不知的郗白正坐在操场上发呆。
      果然还是先回一下短信比较好?祁川有什么事在忙吗?再等等他会出现吗?或者……其实还有一个祁川可能在的地方,他没有去找。
      小金牛的固执作怪,既然昨天他逃掉了,现在应该由他跑着去见他才对。虽然祁川说过不要再一个人去那个地方,但是现在还是大白天,应该没有关系吧?
      从未迟到早退过的郗白,有生之年第一次“早退”。反正班上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不见,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么想着,他居然还隐隐感到兴奋,他从学校后门溜出,踏上了他的冒险之路。
      下午四点的平凉街比夜晚冷清得多,公车站前的臭豆腐摊都还没摆出来,有环卫工在收拾街口的垃圾桶,竹签纸碗烟盒小广告一股脑地倾倒而出,蝇虫飞舞。几个装扮得略杀马特的男男女女站在美甲店和洗剪吹的门口抽烟,郗白快速地从他们身侧走过,低着头不想与任何人对上视线。小巷其实不长,水泥地上流淌着不知名的脏水,郗白小跑着冲进蓝狼,他头一次觉得一家黑网吧也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当然,一分钟以后他就不会这么觉得了。
      毕竟是周五下午,网吧里的人还是挺多的,大致环视一圈,郗白满眼都是黄白相间的体校制服。青年们把烟别在耳后,围成一团湿笑着,某台电脑突然公放出了一声拔高的呻/吟,听得郗白心里一惊。太糟糕了,和祁川一起来的时候他也没觉得这里这么糟糕,可能因为以往他九点九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祁川身上。
      一片肉眼可见的烟雾中,他同样没有找到少年的身影。他不敢往深处走,只得到收银台前找人帮忙。可惜这个点坐班的也不是孟老板,一个画着亮粉色眼影的小妹正撑着下巴看着他。郗白从书包里翻出了纸笔,写了大大的一行字:请问孟老板在吗?
      “老板晚上才来。”小妹挑眉打量着他,“要开机吗,不要证。”
      郗白猛地摇摇头。小妹看了他两眼,就把头低下去继续玩手机了。郗白咬了咬牙,又写了一行字塞到她眼皮低下:那Q1在吗?
      “不在不在。”她有些不难烦地朝他摆了摆手。
      好吧。郗白垂下脑袋往外走,他也有点搞不懂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你在哪里?郗白在短信页面上打下这几个字,可他正要点击发送,手中的手机突然被人抽走了。
      男孩双手一空,茫然地抬起头,看见面前五个黄白制服堵住了网吧门口,迎面将他拦住。烟味酒味和奇怪的香水味混在一起,太糟糕了,郗白看清楚了战野的脸,寸头青年半眯着眼睛望着他,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唉?你不是那个和Q1一起的……真巧啊。”
      郗白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在这场暗恋游戏中,他终于以身涉险。
      一声气/枪打响,一排少年倏地冲出起跑线。一百米短跑的输赢好像就在眨眼间,操场上加油助威的声浪达到一个顶峰,然后又消散开来。祁川向看台一角走去,那个之前被他绊过一脚的胖子看到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少年轻笑了一声,抓住旁边一个看起来正常一点的女生问了句,“郗白在吗?”
      女生抬头看见来人,愣了好几秒才想起来帮他环视一圈,“……没看见他,不知道,可能在班里吧。”
      祁川道了声谢,又往九班的区域里走了些。怎么重点班的人看他都跟看什么稀奇物种一样,他挑了挑眉,迎上那一道道好奇又不敢直视的目光,干脆朝全员问道,“有人知道郗白在哪吗?”
      一众人不是不吭声就是摇头,其中一个女孩想了想,提议道,“问问班长?曾孝军!郗白请假了吗?”
      被唤到名字的人正是刚才那个胖子,祁川偏过脸一看就乐了,哈,这逼居然是班长。他扯了扯嘴角,往他那儿跨了两步,“郗白在哪你知道吗?”
      曾孝军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谁知道啊。”
      祁川本来就没打算从这傻逼口中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他笑了笑,从他身侧走过,故意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肩,就像对方之前撞郗白的那样。曾孝军敢怒不敢言,对着少年笔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谁还不比谁幼稚了,祁川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记仇。他看了看手表,只剩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这是在玩什么捉迷藏吗?祁川找过了操场器材室教学楼,然后爬上楼顶吹了会风。操场上的人变成一个个小黑点在他的眼皮下移动,周围街道因为落满了银杏叶而变成金黄色的长线,远方的天际泛起橙红。
      夜晚要降临了。
      你在哪里?祁川在手机上打下这几个字,心想着如果小白兔还不理他,他就只能等到从魔都回来再到他们班门口堵人了,绅士了太久,他都快忘了自己不良的本质。
      可还没等他按下发送键,一则电话打了进来。
      来电人:小白兔。少年扬起了嘴角。这么默契吗?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然而从乐园掉到深渊就只要一句问候而已,祁川的笑容很快就僵在了嘴角。
      “哟,Q神?”

      第二十七章 吻血

      麻将桌上传来哗啦哗啦的洗牌声,男人们大声笑骂着。旁边台球碰撞的声音也很清脆,寸头青年把长杆架在肩上,流里流气地在桌边晃悠,嘴里嘟囔着几句脏话。烟雾缭绕的屋里,每个人都似醉似醒。
      郗白脸色煞白地坐在角落破了皮的沙发上。时间过去多久了?他从窗边的夕阳余晖中判断不出什么,难熬的时间被拉得无限长,他如坐针毡,搭在腿上的十指绞在一起,手心全是冷汗。
      他暂时还没有被怎么样,但是这个氛围所营造的心理恐惧已经让他无法思考。战野他们把他带到这里,期间无论说什么他都不吭声,他们嗤笑了几句就打起了桌球,时不时将视线扫过他,还伴着一两句调戏。
      白球进洞,战野操了一声,把球杆往桌面一甩,骂道,“怎么他妈这么慢啊,等他来黄花菜都凉了!”
      恶寒遍布全身,郗白闭上眼睛轻颤着吐出一口气。他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之前也不可能想象得到,有一天他会被当做谁的筹码来要挟祁川。
      “喝点什么吗?”战野转而一屁股坐到他旁边,对他露出一个轻挑的笑脸,“等急了吧,你说他怎么这么慢啊。”
      这个人喝多了,不知道是前一晚就宿醉了还是怎么样,战野的身上带着一种陈旧腐败的味道,让郗白觉得很恶心。而且他好像绷着什么坏情绪似的,刻意去笑的样子让人觉得脊背发凉。郗白偏过脸不去看他,战野的目光走过他白皙的颈侧,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了回来。
      “怎么一直不说话?别怕啊,哥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话是这么说,他手上的劲可没少使半点。郗白死死地咬着牙,垂着眼不与他对视。
      “嗨,你们知道吗?篮球二队那个手臂上纹了个虎头的,他喜欢玩男的。”旁边一个人戏谑地说,“上次带人回宿舍操,一整晚都能听到楼上那鸭在叫,把老子都听硬了!”
      “毛二你想试试啊?咱给你找个人?嘶,这里好像有个看起来不错啊,白白嫩嫩的……”
      一片湿笑声中,战野也扯了扯嘴角,他抵着男孩的下巴把人往沙发背上一推,凑过去叹道,“怎么办,你的祁川哥哥再不来救你,你好像会有麻烦耶。”
      郗白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但现实其实就是这样的,你能看到的脏乱差绝对不是最脏乱差的地方。美好的东西因为有限而珍贵,但是恶意永远不会有尽头。不可理喻的人和事太多了,饶是早在十多年前就见过恶魔的郗白也还是会费解,为什么普世意义上的“坏家伙”这么多,为什么有如此令人作呕的人存在。
      这题无解。郗白在心里祈求祁川快一点出现,但同时他也在害怕,祁川来了可能会造成什么他更不想看到的场景。要是听话不来这里就好了,郗白后悔得要死,如果马上出了什么事的话……
      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好的预感总是愈演愈烈,且百发百中。
      祁川踹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场面就是战野把郗白压在了沙发背上。从他的角度来看这个景象已经糟到不能再糟了,一把火直接冲到天灵感,他呼吸都窒住了。几步冲到人面前,祁川抓着战野的后领把人猛地甩开,紧接着砸下去的一拳是下了狠手的。
      战野撞上了台球桌,桌角在地面拉动了些许,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一时间笑骂声停了一瞬,而不远处打麻将的男人们只是抬眼朝那儿望了一下,还能继续兴奋地叫到,“杠上开花!”似乎已经对这种打打闹闹习以为常了。这是郗白不曾见过的荒唐世界,他朝思暮想的人出现了,但少年把他护在身后,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黄毛们撸袖子就要干了,却被战野一声“等下”叫停。战野歪头吐了口血吐沫,朝祁川扯出个笑脸。
      “Q神,脾气还是这么爆啊?”
      不是脾气爆,祁川已经快要想杀人了。他一脸阴沉地瞪着战野,然后快速回头打量了一下郗白。男孩在与他对上视线的时候终于红了眼,他从来没有在对方脸上看见那么可怕的表情。
      “有事你就找我,扯别人干什么?”
      “我打给你了,你不接我电话啊。”
      想起那通他以为是打错了的本地号码来电,祁川冷笑了一声,“有屁现在放?”
      “不还是上次说的那事吗,”战野压了压嘴角的破口,“我喊你一声Q神,让个路呗。”
      祁川都快被他气笑了,他用最后的耐心稳住自己的动作,指了指身后道,“让无关的人先走。”
      这种一触即发的场面下,郗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他绷紧了神经,站到祁川身后,又听战野哼了一声,笑道,“他走了我拿什么要挟你啊?这小孩看着也不像是你那帮哥们里的,怎么,操过的不一样?”
      祁川绷着的弦断了。
      他扯了扯嘴角,深吸了一口,朝后对郗白摆了下手。
      “你往边上站点。”
      话音一落,他抄起旁边的塑料凳就往战野脸上扔过去。
      一帮人打起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一时间什么球杆烟灰缸凳子桌板全成了武器,叮铃咣当一通乱响。打麻将的大人终于站起来了,可他们朝这边喂喂喂了几声,根本也没想上前。
      体校出身的人一个比一个野,但祁川也不是吃素的。现在混混打架已经不看力气了,看得都是野路子跟那股邪劲头。这几个人不是第一次跟祁川动手了,互相都是见识过了,很快就亢奋起来进入了状态。
      战野这几天喝多了脑子本来就不清晰,现在更是不怕死,他迎着祁川的拳头冲过去,抬脚朝人的小腿踹去。祁川闷哼一声,扯过旁边人的脑袋就往墙上甩。这种力度出不了事,但祁川下手是带着杀气的,他抢了跟球杆挑着人的痛点抽,几下敲过去就断了,一打四打出了个平平。
      “操/他妈的,废了他的手!”
      纯粹的恶总让人措手不及,不知道是谁喊出的这句阴招,所有人听了都心里一跳。战野也愣了一下,他的目光移到了祁川的那双手上,那双修长灵活的,在键盘上操作出神技的,总是能赢他的手。废了他的手就等于杀死了Q1,就不会再有这么一个人拦下了他逃离这暗巷的路。
      他曾经很欣赏他的,可是欣赏很快变成了羡慕,羡慕又变成嫉妒,嫉妒再衍生出憎恨。他也是多么多么想奔赴外面更大的赛场,而不是当一个恶臭的小霸王,让摆脱不掉的低俗气味腐蚀他的神志。现在好像已经腐蚀到头了,战野居然在想,如果我打不了职业,你也别想打了。
      要死也要拖一个人下水的想法让战野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要玩狠的吗,几个人都打上头了,眼露凶光,一齐上去抱死了祁川的胳膊。“废了他的手!”又有一个人吼道。他们并不怀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年轻的恶有着无穷的戾气。
      “我操/你妈战野!!”
      祁川猛地朝一个人的膝盖狠踹过去,再反手肘击到一个人的下颚。可是现实中一打四比屏幕里的难上太多,很快又有谁摁着他的左手腕把他的手抵到墙上。哗啦一声,战野抄起一个桌上的酒瓶砸向墙角,碎玻璃露出尖刃。
      他朝着祁川的手心用力地扎了下去。
      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血,暗红色的,甜腻粘稠的液体一点一点渗透了衣料。从头到尾没吭声的人到现在也没吭声,真打起来以后他的存在都被人忘记了,现在他因为疼痛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所发出的抽气声也轻到让人听不太清。
      祁川懵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也以为完蛋了的,但现实比他所想的还要完蛋。郗白捧着他的手,把其护在胸前,他紧绷着肩,战野手里的碎酒瓶扎在了他的后背上。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勇气去替他挡这么一下,男孩单薄的小身板靠着墙发抖,他握着他手的双手也在发抖,他大口喘着气,死死地闭着眼睛。
      “郗白!!!”
      不知道是被祁川响彻整屋的吼声震住的,还是因为真见血了,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
      战野倏地把手上的酒瓶摔在地上,大喊了一声操。
      ……
      郗白在急症室醒来的时候,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了。他背上缝了三针,最疼的时候被他睡过去了,现在反倒感觉麻木。
      “明天不行了,我临时有急事走不开。”
      “嗯,抱歉,合约的事情再谈吧。”
      祁川压低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郗白清醒了一些。他面朝下躺着,手撑着挪了半天才勉强地翻身坐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拉开床帘走进来的祁川。
      这是他第多少次看到少年的那张帅脸上挂彩了呢?数不尽了,但是这倒是自己第一次陪他一起负伤,郗白苦中作乐地想。祁川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他扯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长吐了一口气,垂着头一言不发,整个人散发出的戾气还未褪尽。
      祁川不说话,他们两个人所在的小小空间陷入了略显压抑的沉默中。床帘外还有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还有各种各样来急救的伤病者,轮子在地上滚动,脚步声四起,有人快把肺咳出来了,还有一个要打针的小孩扯着嗓子发出尖锐的哭叫,一切都是最糟糕的样子。
      他不知道最后他们是怎么收场的,现在几点,回家要怎么跟父母交代,这事会不会被学校知道并且处分,这些都暂时不在考虑范围,眼下他只知道祁川生气了,特别特别生气的那种。
      天旋地转的感觉也不过如此,黄昏之前他只是一心想要奔向他,现在却闯出这么大的祸。要怎么办?郗白咬了咬嘴唇。
      不知道空气凝固了多久,一声轻缓的声音最终打破了它。
      “祁,祁川……”
      川字的尾音是上扬的,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口吻。不知是因为拼命挤出了声音,还是背后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郗白的冷汗打湿了背。他有些委屈地攥紧了手心,他都喊他的名字了,祁川怎么着也会理他的吧。
      而事实是,祁川的确理他了,以一种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方式。
      少年猛地起身朝他压过来,捏住他的下巴。
      他对着那微启的嘴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吻里都有血的味道。
     
      第二十八章 炽热

      不是自己的伤却疼在自己身上, 祁川第一次感到这种入骨的痛觉。从看到郗白流血的那秒开始他的大脑就不怎么转了,一直到对方转醒叫出他的名字,他才倏地回神, 仿佛他在这中间的时间里经历了一场混沌的噩梦。
      年少轻狂不懂得收敛, 或许是因为独行太久才无畏,等有了重要的人就发觉到软肋。可是这样也很好, 这样说明他心里还有一块温软的地方没有消失,爱意不死,他从现在开始有了新的勇气--祁川捏着郗白的下巴就吻了上去,行为要快过大脑, 没有言语可以表达他那种缺水缺氧的感觉。
      男孩的嘴唇很软,和夏日夜晚里他品尝过的一样,但是那次他品尝得不够, 蜻蜓点水的触碰比烟花停留的时间还短, 现在他要一次性吻个够了。祁川开始毫无章法地索取进攻,他吮取着郗白的嘴唇,用舌尖描摹唇线,顶开齿关,舔舐他的舌尖和他所能触碰到的软肉。
      人为什么要用嘴巴接吻来表达爱意呢,不知道有没有人研究过这个课题,真当祁川这样和郗白接吻他才有所了解,原来水和氧气都在这里。
      郗白这次不需要考虑到底是不是在做梦之类的白痴问题, 背后的伤口在疼,被祁川咬到的唇舌也会疼, 他能感觉到祁川捏住他下巴的指节张开,捧住他的脸颊。他的所有感官都很清醒,不知道是被疼醒的还是被吓醒的,眼前的少年正带给他一种无与伦比的感觉,像是绝处逢生,久旱逢甘雨。
      没什么血色的脸庞重新泛起红晕,郗白的手指揪住旁边的被单,张开嘴予取予求。哪怕他渐渐开始觉得呼吸不畅,但祁川想要的他都会给--这样的心声神奇地通过这个吻传达到了,所有祁川曾经觉得奇怪的瞬间都得到了解释:郗白红通通的脸颊不是因为热,盲目的信服不是没有理由,夏日傍晚消散在风中的幻听也不是幻听。
      --他一定也喜欢我啊。
      祁川恍然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应该喜欢我很久了。
      如果这是一个人的事他可能会选择退让,但如果这是两个人双向的感情,他的决定就完全不同。只要郗白也对他抱有同样的心意,什么世俗的眼光,什么未来可能存在的阻拦,他通通不会管。
      少年口腔里破掉的地方渗出血丝,于是交缠在一起的唇舌和唾液里带上了血腥气。没想到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吻是这样的,比起亲昵这更像是一种发泄。终于有些撑不住的郗白嗓间泄出了一声轻哼,这声音听得祁川浑身战栗。
      他现在真的有种想变身成大灰狼,然后把眼前这只小白兔吃掉的冲动。
      在郗白窒息之前,祁川退开了一些,但还是保持着额头抵着额头的距离。轻动的眼睫,泛着水光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煽情,郗白于恍惚间看见祁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听见他沉声说:“深呼吸。”
      郗白本能地照做了。深呼吸,再长舒出来,如此反复三四次,消毒水的味道都带上了甜意。他的呼吸顺畅了,心脏还在撞着胸腔,然后祁川的吻第二次压了下来。
      祁川所表现出的渴求越发强烈,他觉得自己咬破了郗白的嘴唇,血液和唾液混杂在一起,带来一种奇妙的仪式感。他半眯着眼,拇指刮过郗白眼角的泪痣。不知道上辈子郗白爱的人是谁,反正这辈子他要定了他的身心。他的声音,目光,笑容和眼泪从今天起都属于自己--祁川把这种欲望放进了每一下亲吻中,直到郗白的眼睛里渗出温热的液体来。
      “跟我在一起吧。”
      漫长炽热的吻结束,祁川稍稍退开一些,然后压低声音蛊惑道。
      “跟我在一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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