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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雕翎-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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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满头银发的唐老太太,突然一顿手中的凤头杖,说道:“老身已快届退休之年,想不到在我退休之前,竟然离开了四川,远行千里,赶赴沈大庄主约会。”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足见夫人看得起我沈木风,在下是感激的很。”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老身虽然已年过七十,但却不喜绕着弯子说话,老身今宵赶到,明晨回川,恐是无暇参加沈大庄主明日午时的英雄大会了!”

沈木风笑道:“这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觉着太急促一些了吗?”

唐老太太道:“这倒不劳大庄主费心,老身行期早定,不愿更改了。”

沈术风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敢勉强,但老夫人在百忙中抽暇光临,已使在下这百花山庄,生辉不少……”

唐老太太两道斜飞入鬓的花白眉毛一耸,冷漠地接道:“老身接掌唐家门户三十年,从未受过人的要挟,这次沈大庄主能够逼我离开四川,亲身赶来,那是足见高明了。”

沈木风哈哈一笑,道:“唐夫人言重了。”

萧翎已然感觉到今宵这洗尘宴上,所以人数不多,原是早作好的安排,与会之人,恐都是沈木风圈定的可疑人物,希望早作了断,免得明午大会之上捣乱……

只听唐老太太尖厉的喝道:“老身此来之意,沈木风大庄主是早已明白了?”

沈术风缓缓举起面前酒杯,喝了一大口酒,笑道:“老夫人如此年纪,竟还是这般火爆的性格,就不怕气坏了身体吗?”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不愿和你斗口,咱们之间的事情,是此刻了断呢?还是稍候一刻?”

沈木风道:“此时不过初更,距天亮时光还早,老夫人最好还是先用过酒饭,我沈木风既然决定了重出江湖,难道还会跑掉不成。”

唐老太太虽然激愤难耐,但却又似被沈木风握住了什么把柄,不能发作,一顿手杖,恨声说道:“老身不能迟过三更。”

沈木风笑道:“好!三更之前,在下定然对你唐夫人做个交代。”

唐老太太不再言语,闭上双目,静坐不动,只见她挽发的钗簪,突然散落地上,白发散乱,在夜风中飘飘飞舞。

萧翎心中暗道:这唐老太太如此气怒,心中定然是充满了委屈,怒发使钗簪散落,这份内功造诣倒也惊人。

沈木风端起面前的酒杯,又大喝了一口,笑道:“诸位之中,如若还有和在下要谈什么旧恨往事的,还请快快提出。”

马文飞心中一动,正待开口,突听对面而坐的司马乾抢先说道:“在下司马乾想请教沈大庄主!”

沈术风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睛,直逼过来,盯在司马乾脸上瞧了一阵,浓眉微扬,沉声道:“司马兄有何见教?”

显然,沈术风对司马乾的举动,感到有些意外。

司马乾重重咳了一声,道:“赶来百花山庄的武林人物,不下百位,但这洗尘宴上不过区区等二三十人,不知大庄主用心何在?此乃兄弟不解之一。”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好!还有一件,你一并说完,在下再答复不迟。”

司马乾道:“区区初入中原,和贵庄中人,素不相识,自是谈不到仇恨二字,不知何以竟把在下也列入死亡的名额之内?此乃兄弟不解之二。”

沈术风纵声大笑了一阵,道:“司马兄何以要自谦死亡,倒叫我沈某人也有些不明白了。”

司马乾冷笑一声,道:“沈大庄主如是未有把我等置于死地之心,何……”

沈木风大笑接道:“你可是说我在酒菜之中下了奇毒?”

司马乾道:“这等下五门的手法,以你沈大庄主的身份,自然是不屑为之,何况在坐之人不乏武林高手,酒菜之中下毒,如何能够毒得死在场之人。”

沈木风脸色一变,冷冷说道:“司马乾你如想从中挑拨离间,可别怪我沈木风反目无情,应了死亡自谦之言。”

在座群豪,大都是听过沈木风凶残恶名之人,也都是久年在江湖走动的人物,眼看沈木风突然变了脸色,言语间暗施警告,不许司马乾再多管闲事,不禁一齐向司马乾望去。

司马乾眼看群豪,大都把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禁心花怒放,哈哈一笑,道:

“沈大庄主施展的手段虽然是出人意料,天衣无缝,可以遮掩天下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司马乾的双目!”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无知狂徒,信口雌黄,来人给我拿下!”

但闻一声清叱传来,花树丛中,疾飞出两条人影,直向那司马乾冲了过去。

马文飞突然对司马乾生出了很深好感,沉声说道:“司马兄!可要兄弟相助?”

司马乾道:“不劳费心。”目光一转,只见向自己冲来之人,已然停住身子,左面一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青色劲装,背上斜插长剑,右面一人,身着红衣,面容冷木,毫无表情。

萧翎抬头望了两人一眼,低声对马文飞道:“马兄,那左面青衣人,是沈木风的大弟子单宏章,右面那红衣人却是沈木风的八大血影化身之一。”

两人逼近司马乾席位的四五尺处,一齐收住脚步,左首那青衣人冷冷说道:“你是自己就缚呢?还是让我等出手?”

司马乾哈哈一笑,道:“大庄主虽是酒中无药,肴中无药,但却在席位近处,布下了最利害的金蛊毒。”

语惊四座,场中人虽然大都未曾去过云贵,见过那金蛊毒,但却是大都知道那金蛊毒,乃苗疆蛊毒中最为利害的一种,只听得个个心头震动,神色大变。

沈术风两目中杀机涌现,但也只不过一瞬间就恢复了镇静之色,哈哈一笑,道:

“司马兄,你是在痴人说梦了。”

司马乾冷冷说道:“大庄主可以瞒过天下与会的英雄耳目,但却瞒不过我司马乾。”

单宏章站在司马乾席位前面,早已蓄势待发,但因未得沈木风进一步的令谕,始终不敢出手。

阴诈的沈木风,默察四座情势,大部群豪,脸上都泛出激愤之色,如若此时处决了那司马乾,场中群豪必将深信已经中了金蛊毒,那时,难免群起拼命。

眼下群豪,人人都是武功高强之士,如是大都以命相搏,这一战,不论胜负,百花山庄中,都将有惨重的伤亡。

他不愿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必需先行设法平息下去群豪之怒,使他们不疑中毒的事,然后再行处置这个狂人。

心中盘算已定,纵声大笑,道:“司马兄如是和我沈某人,或是百花山庄有什么梁子、过节,那是尽可指名向我沈某挑战,向百花山庄问罪,似这般挑拨离间,不觉手段大过卑下了吗?”

司马乾道:“在下说的句句实言,沈大庄主还要狡辩,兄弟可以……”

沈木风不容他再说下去,纵声大笑一阵,接道:“在座之人,大都是武功高强,内功精深的武林高手,中毒与否,只要运气一试,自然可以查觉的出来。”

司马乾道:“这个,只怕沈大庄主早已有了安排……”

沈术风接道:“这位司马兄,有些疯疯癫癫,他的话,决不能认真,诸位是否中毒,请暗中运气一查便知,这狂人挑拨离间,无所不为,我沈某人度量,也是难以忍得下了……”举手一挥,接道:“给我拿下。”

单宏章早已运功蓄势,只待令下,沈本风一句话还未说完,单宏章右手五指已经递出,扣拿司马乾的右腕。

司马乾右腕一挫,避开掌势,左手如惊雷迅电一般,扫了出去。

马文飞坐在席位之上观战,相距也就不过四五步远,时时可觉到两人动手时的指劲、掌力,目睹司马乾避掌反击之势,不禁暗赞一声:好武功!

那单宏章武功系沈木风亲自传授,岂同小可,右掌一挥,硬接了一掌。

但闻砰的一声,如击败革,两人各自被震的向后退了一步。

单宏章似是未料到这个看上去有些癫狂之人,竟然是有着一身惊人的武功,不禁微微一呆。

就在他一征之间,司马乾已然挥掌攻到,双掌连环,眨眼间攻出了八招,迫的单宏章退后两尺。

沈木风眼看单宏章节节败退,只觉颜面有损,不禁生出怒意,正待发作,忽见单宏章反守为攻,一连三掌,也把司马乾逼退了一步,借机会高举右手一挥。

那面容冷肃的红衣大汉,一直静静的站在司马乾身侧,木刻泥塑一般,动也不动。

但沈木风右手一挥之后,情势忽然不同。

只见那红衣人右手一抬,悄无声息的一掌劈向了司马乾的背心。

马文飞喝道:“司马兄,小心偷袭!”

司马乾前拒单宏章的强攻,闻声警觉,匆忙问,腾出左手,反臂拍出。

他本想闪避开去,躲过身后袭来的一掌,但因前后都有人攻袭,左临别人的席位,右面又是木桌拦路,只好反臂拍出一掌。

两掌撞触,司马乾不自禁心头骇然一震,暗道:此人内力之强,似是尤过那青衣人,如是这两人前后夹攻,今夜一战,恐怕凶险万分。

忖思之间,那红衣大汉已然挥拳如雨,连连抢攻。

马文飞看那红衣大汉攻出的拳势,一招强过一招,剽悍凶猛,极是少见,而那单宏章的掌势,却是以轻戾巧快为主,前后夹击,用的竟是两种大不相同的力道。

司马乾必须要前拒单宏章的巧变,后挡那红衣大汉的力敌。

恶战了二三十个照面,司马乾已被迫的顶门上见了汗水。

但场中群豪,对司马乾的观感,却已大大的改变,暗道:想不到这疯疯癫癫的人,竟然有着如此高强的武功。

马文飞已对司马乾生出了英雄相惜之心,眼看他落败在即,心中好生不忍,霍然站了起来,左手一按桌沿,陡然翻了过去,右手一挥,接下了单宏章的掌势,道:“司马兄请用心对付那红衣人,此人有兄弟对付。”

说话声中,已然连续封架单宏章急攻的三掌。

司马乾为人虽然好强,但知自己难以同时拒挡两人的攻势,如再勉强的打下去,不死亦将重伤,是以,对马文飞出面相助一事,默然承认,感激于心,全力对付那红衣大汉。

那红衣大汉的拳招掌势,愈见凌厉,攻势的凶恶,真叫人不寒而栗。

武功中的攻敌招数,虽是以攻为主,迫人退守,但招数中,都隐隐含着一半防守之意。

但那红衣大汉,出手的掌势,全都是以攻伤敌,有时,竟连自己的门户,也不兼顾,是故,他攻出拳势,也特别强劲威猛。

司马乾已知那红衣大汉内力甚是深厚,不再和他硬拼,却以巧快的攻势,迫他回招自救。

第三十五回除异己大宴群豪

且说马文飞和那单宏章一番恶战,两人倒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攻守之间,各有奇招,力战二十余合,仍是个不分胜败之局。

沈木风眼看双方恶战下去,一时间还难分出胜败,心中大感不耐,暗道:似这般下去,不知要打到几时才可伸手,岂不是大大有伤百花山庄的威名,在众目睽睽之下,既不能调集人手,齐出围攻,又不能亲身临敌,心中好生为难。

以他过人的才智,竟然也想不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只听激斗场中响起了两声闷哼!惊动了四座。

抬头看去,只见马文飞和单宏章各自退了四步,相对而立。

原来两人在激斗之中,彼此硬行拼了一招,两人武功相若,内力也在伯仲之间,这一招硬拼,彼此都被震得向后退了四步。

场中群豪,大都暗中留神默查几人搏斗情形,但却无一人出言干涉。

只听单宏章冷笑一声道:“久闻马总瓢把子之名,今日一会,果不虚传。”飕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

马文飞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右手却探入怀中,取出一把折扇,呼的一声,张了开来。

单宏章道:“兄弟想领教一下马总瓢把子的兵刃功夫。”

马文飞道:“当得奉陪。”

单宏章长剑一摆,左右挥动,登时闪起了一道银虹,但却并未攻向马文飞,劈出两剑之后,收剑凝神而立,双目圆睁,望着马文飞。

马文飞看他执剑情形,心中微生震骇,心知他适才两剑,只不过借机会提聚真气,再一出手,必将是徘山倒海一般的猛攻。

原来凡是执剑之人,又不肯轻易出手攻敌者,剑术必佳,何况单宏章剑术高超,已步入剑道之境,一发之势,凌厉绝伦。

马文飞不敢轻敌,手中折扇斜斜横出,暗中提聚真气,脑际之间,却在想着拒敌之策。

这时,那红衣大汉,已和司马乾打入紧张关头,司马乾突地使出了一手奇速怪异的掌法,只见掌影飘飘,有如落英缤纷而下,但急促的掌势中,却又含蕴着沉稳的气势。

全场中人,都对司马乾改变了看法,只见这疯癫之人的武功,正和他为人一般,使人莫测高深。

那红衣大汉虽是剽悍勇猛,拳拳如铁锤击石,巨斧开山一般,但他却似被司马乾奇快的攻势,控制住局势,占尽了先机,空自挥拳如雨,却无法占得优势。

沈术风似是未料到司马乾竟是位身负绝技之士,亦未料到马文飞忽然出手相助,原本的绝对胜算,此刻却形势大变。

除非沈木风再传令增派高手加援围攻之外,一时是很难分出胜败!

但见唐老太太仰脸望着天上星辰,哈哈说道;“沈木风,咱们相约的时刻,快要到了吗?”

沈木风斟了一杯酒,一口饮下,笑道:“夫人安心,沈木风出口之言有几时曾经不算了。”

唐老太太道:“咱们早些了断,老身也好早些动身回川。”

沈木风道:“怎么?夫人似是很自信的能够胜得在下,是吗?”

唐老太太道:“最低限度,可使你一双眼目,看看唐家暗器手法如何。”

沈木风哈哈大笑一阵,道:“这个我沈木风早知道了,四川唐家以暗器名传武林,数百年来毫不衰退,自然是应该有自负之处,不过……”

唐老太太脸色一变,道:“不过怎么样?”

沈木风道:“不过在下倒不是畏惧暗器的人!”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现在夸口,不觉着太早一些了吗?”

沈木风道;“夫人如若不信,片刻之后,便知分晓!”

只听场内司马乾朗朗大笑声中,混入了声声怒吼,震动全场。

转头看去,只见那红衣大汉,双目怒睁,双拳挥舞如飞,口中又不停发出怒吼之声,似是暴怒的猛兽,择人而噬。

司马乾却是神态潇洒,举止飘逸的挥动着双掌,和那红衣大汉续斗。

他已不愿再和红衣大汉硬拼内力,因为他发觉了那红衣大汉似是已经失去了人性,像一头猛兽,大有不死不休之气概。

马文飞和单宏章,也已打入了紧要关头,双方都已在尽施所能的求胜。

局外人,有两个人内心中的焦急,更甚过场中拼斗的人。

那就是萧翎和沈木风。

萧翎担心着马文飞伤败,又怕因而误了抢救父母出险的大事,他很想暗中出手,相助马文飞一臂之力,但却又迟迟不敢出手。

沈木风不愿在筵席之前,众目睽睽之下,再调人手,倚多为胜,伤了司马乾和马文飞,而且自己的坐位,相隔又太过遥远,纵然想暗中出手,相助单宏章一臂之力,又是有所不能。

这时,四周花木林中的乐声,早已停息下来,全场中鸦雀无声,隐隐可闻得场中恶斗的拳风。

又过有一盏热茶工夫,突闻激斗的司马乾朗声喝道;“诸位快请离开席位,百花山庄中人,即将要施放金蛊毒了!”

场中群豪,大都是有丰富的江湖阅历,虽然未见苗疆施放蛊毒的事,但都曾听说过,蛊毒大都是和在茶、酒之中,使人不知不觉中饮入腹内,受那放蛊人的控制,终身难以脱离,除了此法之外,再无别法,只要不饮茶、酒,对方就无法把蛊毒送入腹中。

此刻,听得司马乾这呼叫之声,似是放蛊别有其法。

群豪心中虽然有些不信,但司马乾连连不绝的示警,呼叫,都暗自运气戒备。

沈木风今夜这洗尘宴中,约来的尽是心中怀疑之人,准备在酒宴之间暗中观察。可以收为己用者,则收罗手下,桀骜不驯者,就早些把他除去,免得在明日英雄大会上,受其搅扰。

但这般人大都是江湖老手,有着异常丰富的经验,沈木风深知自己昔年在武林中的恶毒之名这般人必将是从严防范,在酒茶之中下毒,这般人决然是不会中计,说不定还将被人当面揭穿,必得想一个出于群豪意外的办法,使群豪在不知不觉中受其控制。

沈木风知道那金花夫人,乃是苗疆第一用蛊高手,乃与金花夫人相商,决定了一个施毒的办法,由金花夫人,施放苗疆最利害的金蛊毒,而且使他们在不知不觉中中了蛊毒。

眼看将到金花夫人施放金蛊毒的时间,却被司马乾从中呼叫阻挠,心中对他恨极,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偏巧司马乾的武功,又是那般高强,高强得连八大血影化身之一,竟然也难以胜得过他,形成了一个僵持之局。

沈木风心中虽然是焦急万分,但他为人阴沉,心计智谋,超绝一时,表面上仍然保持着镇静神情,内心之中,却在苦思着对敌之策。

默查场中搏斗形势,除了亲自出手之外,只有再设法调集人手,合攻那司马乾。

但沈木风自己已和那奇毒暗器威震武林的唐老太太,有了先约,如若亲自出手,势必将激起那唐老太太出手之心。如是再行调集人手,合攻那司马乾,亦恐引起了群豪抱不平之心,形成一场混战,此又是沈本风竭力避免的事。

他沉思了良久,想过了千百种的办法,仍是想不出一种良策。

就在沈术风思谋对策之际,场中的搏斗形势,又起了极大的变化。

只见司马乾掌势变化,愈来愈见凌厉、奇幻,那红衣大汉取胜之机,也是愈来愈少,但那红衣大汉攻守剽悍,却也使场中群豪,瞧得个个震骇。

原来,那红衣大汉,早已成了败者,几次都要伤在司马乾的手中,但却被他宁为玉碎的几招还攻,解了大危,仍然保持个不胜不败之局。

只有在侧观战的萧翎心中明白,沈木风这八大血影化身,是经过了一种特殊的训练,不但个个武功高强,勇猛善战,而且悍不畏死,司马乾和那红衣大汉的一场拼斗,虽然略占上风,但最后的结局,还是难以预料。

只听司马乾高声叫道:“在下此刻拼命恶战,不惜和百花山庄结下大仇,无非是一片慈悲心肠,不忍眼看诸位受那蛊毒之害,此战凶恶,想来诸位都已有目共睹了,那决不是能够装作待出来,如是诸位肯相信在下之言,快请离开坐位。”

一面喊叫,一面缓步向后退去。

这时,场中群豪倒是有一半接受了他的警告之言,站了起来,向后退去。

沈木风虽然阴沉,但眼看功败垂成,再也沉不住气,若是群豪当真的退出了席位,那金花夫人施放的蛊毒,就没法再伤得群豪,心中大急之下,再也顾不得激怒群豪,冷笑一声,喝道:“这个人疯疯癫癫,胡说八道,如不惩罚于他,百花山庄还有何面在江湖之上立足了。”他自解自嘲的说过了几句场面话,突然举起右手,互击三掌。

只见那花树林中,响起了一阵奇异的乐声,两个步履轻盈的白衣少女,缓步走了出来,沈木风暗施传音之术,指示二女行径,两个白衣少女,突然转向司马乾奔去。

场中群豪有不少江湖经验丰富之人,一直在暗中留神着沈木风的举动,但也只能瞧到他口齿启动,知道在暗施传音之术,却是听不出他说的什么。

诡异的乐声,使场中添了不少恐怖、神秘之感!

只见那两个白衣少女,奔近司马乾后,一齐从背上抽出长剑,一语不发的挥剑攻了过去。

初时,二女剑招,还不觉有何凌厉之处,但攻出四五剑后,威力突然大增,剑芒闪闪,攻势猛锐异常,竟把司马乾重又逼回到原来的席位前面。

司马乾骤陷危境,全心彻敌,竟是顾不得再分心呼叫。

这时,为那司马乾警告之言,唤起的群豪,亦为这突然的变化震惊,全神贯注于搏斗形势之上,忘记了离开席位的事。

萧翎默查那两个白衣女的剑招诡异,辛辣恶毒异常,较那沈木风的血影化身,竟是尤有过之,不禁心头骇然,暗道:这沈木风从哪里收罗了这等高强武功的女子,此人当真是不可小觑,似乎这座小小百花山庄中潜藏了无数的武林高手……

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间,那司马乾已然露出败象。

两个白衣女郎快如飘风的剑招已然迫得司马乾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沈木风抬头望望天色,心中暗道:还有半往香的工夫,金花夫人就可以施放蛊毒了,我还得设法多拖上半炷香的时光才是,只要场中之人,全部中了蛊毒,就可以收归我用了……

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两个身佩单刀的大汉,突然站了起来,一挥手中单刀,齐齐冲了上去,大喝道:“兄台不要惊慌,我等助你一臂之力!”单刀挥动分向两女劈去。

这两个大汉,武功不弱,劈出刀势,隐隐带着金风破空之声。

但见那两个白衣女,突然分出了一人,拒敌两个大汉攻袭,另一个却仍是挥剑攻向司马乾。

萧翎眼看着形势于己方愈来愈是不利,已无法再拖下去,除非自己出手,解救那司马乾脱出危境,否则再过十几招,司马乾就将伤在那白衣女子诡奇、恶毒的剑招之下。

但如自己出手,又势非被那沈木风看穿身份不可,但如不及时出手援救,司马乾又性命危在顷刻之间……

正自感到无法可施时,脑中突然一闪,想起了唐老太太来,暗道;我何不设法激她出手呢?

转脸望去,只见那唐老太太全神望着场中搏斗情形,尤以对那白衣女的剑招,更见留神,似已暂时忘去了和沈木风搏斗的事。

司马乾的处境,愈来愈觉险恶了,那白衣女子的飘忽身法辛辣剑招,已使司马乾应接不暇,再加上那红衣大汉的力攻,更使他有着难以兼顾之感。

萧翎默查那个白衣女的剑招,和一般剑法大不相同,剑剑都是反道攻出的逆路,无一剑攻的不是人身最难防守之处。

这时,马文飞和单宏章也已动上了手,只是打法却和司马乾搏斗不同。

双方对峙的时间多动手的时间少,但出手一击,却是凌厉绝伦,石破天惊。

单宏章连攻两剑,都被马文飞封架开去。

马文飞虽然封开了两剑,但心中却是震惊不已,只要单宏章剑势再增强两分,自己即将伤在他的剑下。

萧翎顺手在地上捡起一片落叶,就盘中取出一根鱼刺,在那树叶上刺道:大局危殆,请即出手。

估计了一下和那唐老太太的距离,默运内功,施出柳仙子独擅武林的回旋手法,把一片树叶,自后投去。

只见那一片青叶向后飞丈余左右时,突然一个回旋,绕向那唐老太太飞去。

萧翎虽然施出了回旋指力,但因这一片树叶太轻,难以及远,那唐老太太和他相距,不下五丈距离,能否使唐老太太收到,却是毫无把握。

只见一叶飘飘,向唐老太太的席位上飘去,相距还有两尺左右,力尽而落。

萧翎心中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只要再稍加一点气力,那一片飞叶,即可落在唐老太太的身上了……

付思之间,突然见唐老太太身后那身着天蓝劲装的美婢,随手一抄,把那片落叶握入掌中。

萧翎心中喜道:但愿她交给那唐老太太。

哪知那美婢抓得落叶之后,并未瞧看,随手丢在地上。

这时场中群豪,大都把精神贯注在搏斗之上,很少分心旁顾,萧翎暗投飞叶,竟是无人发觉。

萧翎心中忖道:看来又得费上一番手脚了。

他心知这是异常冒险的举动,那沈木风目光如炬,洞察细微,这一次虽然瞒过了他,但下一次却未必再有如此运气。

他并不怕沈木风发觉之后,引起冲突,但却为父母的安危担忧,慈恩亲情,使萧翎不敢轻易暴露出自己身份。

大约是那投落叶的美婢,突然发觉了那树叶上的字迹,脚尖轻轻一挑,又把落叶捡了起来,低头一瞧,放入身上的暗器袋中。

萧翎心中暗暗叫苦道:我该写上那唐老太太的名字才对,目下她虽然捡得落叶,瞧到了叶上字迹,但却不知我说的何人,这书写不清,固然是我之错,但那丫头,擅作主张,取得落叶,不肯转呈主人,实在也是可恶的很……

正自心神不安之际,突见那劲装佩剑美婢,附在唐老太太耳边,低言了数语。

但见唐老太太满头白发飘动,砰的一掌,击在木案之上,道:“沈木风,老身已不耐多等下去了,如是你不愿另找地方,咱们就在此地动手如何?”

沈木风眼看即将分出胜败,司马乾发发可危,那两个援手大汉,处境更是凶险,已被那白衣美婢卷入了一片剑气之中,落败在即,十合之后,定可伤了司马乾和两个大汉,而且十合之后,亦到了金花夫人施放金蛊的时候,那时,群豪尽中蛊毒,岂不是听凭自己宰割了……

沈木风一扬双眉,冷冷说道:“唐夫人这般焦急,是何用心?”

唐老太太怒道:“老身急于四川,不愿在你这百花山庄停留。”

随手抓起风头杖,大声喝道:“诸位请向后面闪闪,免得老身的暗器,误伤了诸位。”

四川唐家的暗器,驰名江湖已数十年,而且大都是淬有剧毒,除了唐家独门解药之外,别无可救之药。

果然,临近唐老太太几桌席位上的豪客,纷纷站起,躲避开去。

唐老太太一顿风头杖缓步而出,喝道:“沈木风快清离席一战!”

沈术风心中怒火高涨,但却仍能保持着表面的镇静,缓缓站了起来,道:“夫人一定要立刻动手,沈某人是只好奉陪。”

唐老太太冷笑一声,道:“沈木风,在未动手前,老身有几句话,要先说明白,在座群豪为证,免得输得不服。”

沈木风淡淡一笑,道:“只怕输的不是沈木风。”

唐老太太道:“立刻就要见真章、分胜败,用不着多逞口舌之利了……”

她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今日咱们动手,不同一般比试武功,谁有什么能耐,只管尽量施展,伤死不管。”

沈木风道:“这个,在下早已料到,四川唐家除了几种暗器手法之外,在下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惊人之技了。”

唐老太太怒道:“好!先吃老身一杖!”

抡动手中凤头杖,呼的一招“泰山压顶”劈了下去。

沈木风左手长袖一拂,一股潜力退了过去,竟然把唐老太太那挟带啸风之声的风头拐杖,给封了开去。

全场群豪个个心头震动,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

唐老太太心中亦是暗暗震骇,但既已出手,有如骑上了虎背,欲罢不能,只好硬拼下去,腕势突一转动,风头杖变招“横扫千军”,拦腰平击过去。

沈木风哈哈一笑,右手大袖拂出,通住杖势,人却陡然向前欺进,左袖迎面扫了过去。唐老太太一挫腕,收回了凤头杖,人也疾快的向后退了三步。

沈木风举步欺进,一双肥大的衣袖,连环劈击,不过是一刹工夫,竟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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