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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剑雕翎-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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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请守护相公,我去瞧瞧来人是谁。”
金兰还未来及回话,玉兰已疾奇+書*網如飘风而去。
回头望去,只觉萧翎运息正值紧要关头,朦胧夜色下,可见他头顶之上泛升起一层淡淡的白气。
就这一瞬工夫,再回头看玉兰,早已走的不知去向。
金兰相度一下四周情形,闪入了一株大树之后,凝神戒备,如果来人是直向此地而来,那也顾不得江湖规矩,只有暗施偷袭了。
仔细听去,已然不闻那步履之声,不知是被玉兰引走,还是那人转了方向。
时间在紧张中悄然溜去,过了盏茶工夫,仍然不闻动静。
这意外的寂静,反而使金兰产生出更大的恐惧,心中胡思乱想道:也许那人已经杀死了玉兰,也许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行了过来……
她抬头四下搜寻一阵,只觉在夜色笼罩的每株大树之后,似是都隐藏了一个人。
幽寂中的紧张,几乎使金兰透不过气来,大有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
突然间,闻得一声冷笑,来自身后。
转头望过去,只见八尺以外的树影下,站着一个黑衣瘦小的人影。
夜色中,那人影似一个陡然间出现的幽灵!
金兰定定神,举手拂拭一下头上的冷汗,喝道:“什么人?”
那黑影突然转动一下身子,两道森冷的目光直射过来,道:“我!”突然举步向萧翎行去。
金兰心中大急,一挥长剑,急步而出,喝道:“站住!”挡住那人去路。
那黑衣人陡然间停下身子,望了金兰一眼,道:“那盘坐调息的,可是萧翎吗?”
金兰看清了来人之后,登时心头一凉,手中长剑软软垂了下来道:“毒手药王。”
黑衣人道:“不错,正是老夫,我问你那盘坐调息的人,可是萧翎吗?”
金兰心中暗道:这毒手药王,武功高强,我决然非他之敌,但如能多挡他一招,萧相公就多上一分生机,我金兰受萧相公厚待之恩,今日以死相报,死而何憾。
她想过了生死之事,胆气突然一壮,冷冷说道:“药王不在百花山庄中,到此为何?”
毒手药王怒道:“老夫问你那人可是萧翎,你听到没有。”
金兰道:“是又怎样?”
毒手药王喃喃自语道:“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老夫找到他了。”
金兰道:“萧相公是奉那沈大庄主之命,带我和玉兰姐姐离开了百花山庄,另有要事……”
毒手药王冷然一笑,接道:“为救老夫女儿之命,也顾不得和那沈本风的交情了。”
突然一侧身,避开金兰,直向萧翎冲了过去。
金兰长剑一圈,刷的一声,斜里刺出一剑,想封挡毒手药王去路。
毒手药王右手一挥,一股潜力逼来,挡开了金兰剑势,人如电奔,冲近了萧翎。
金兰吃了一惊,疾步追去。
毒手药王武功何等高强,待金兰身子跃起,毒手药王已到了萧翎身前,右手一伸,连点了萧翎三处穴道。
萧翎运气正值紧要关头,虽然听得两人说话,却不能分心旁顾,竟是毫无抵抗的被那毒手药王点了穴道。
金兰心急如焚,长剑连挥,攻出三招。
毒手药王轻描淡写的连挥右掌,封开金兰剑势冷冷说道:“看在沈水风面上,老夫不伤你的性命,但如激起老夫怒火,那可别怪我不顾念和沈本风的交情了。”
金兰失声叫道:“快放开他。”
长剑连连迫攻,一招紧过一招。
毒手药王右手掌拍指点,封拒金兰剑势,左手推拿萧翎背上两道经脉,使那凝聚的真气散去,免得久凝成伤。
金兰一口气攻出了二十多剑,都被毒手药王轻而易举的封拒开去,心中惊痛交集,不禁落下泪来。
突然间衣袂飘风之声,一道白光,疾飞而至,刺向毒手药王。
金兰回目一顾,见来人正是玉兰,只觉愧恨交集,呜咽说道:“小妹无能,被他冲近了萧相公……”
玉兰接道:“经过以后再说,此刻救人要紧。”长剑连变,着着迫攻。
金兰也振起精神,挥剑抢攻。
毒手药王虽然武功高强,但他一面分心于疏通萧翎凝聚丹田的真气,一面拒挡两人攻势,有着力难从心之感,何况二女情急拼命,长剑专走险招,招招都是指向要害、大穴,渐有应付不暇之感,不禁激起怒火,冷笑一声喝道:“无知的丫头,老夫不过看在那沈木风的面上,不愿伤害你们,但你们这般逼迫老夫,那是逼我出手伤人了?”暗中提聚真气,右手陡然推出。
一股强猛绝伦的暗劲,直向金兰撞了过去。
金兰长剑一振,斜里上撩,左掌全力推出,封挡那涌来掌力。
只觉那撞来力道,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至,一触之下,心神大震,竟然身不由己的退出了七八步,一交跌倒。
玉兰眼看金兰受伤摔倒,心中大为吃惊,明知余下一人,决然难是敌手,不禁动了拼命之心,趁那毒手药王掌力推出还未收回,长剑急施一招“长虹经天”连人带剑的直撞过去。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丫头找死。”
右手一收,又推出了一掌。
玉兰如何挡得住毒手药王强猛内力的一击,连人带剑的向后退去,撞在一株大树上,才停了下来,摔在地上。
毒手药王目光环扫了摔倒在地上的二婢一眼,自言自语道:“老夫也不取你们性命了,就算你告诉那沈木风,老夫也不怕他。”一把抱起萧翎,举步行去。
夜暗林密,那毒手药王转了两个弯,人已踪影不见。
金兰先挣扎起来,长长吁一口气,缓步行到玉兰身侧,一把抓起玉兰右臂,低声说道:“姊姊,你怎么了?”
玉兰吃那毒手药王掌力震起,撞在大树上,只震得血气浮动,晕了过去,经金兰扶起一阵摇动,悠悠醒了过来,说道:“我不要紧,那萧相公呢?”
金兰道:“萧相公被毒手药王带走了!”
突闻衣袂飘风之声,两条人影疾掠而至。
只听来人急声说道:“是金兰姑娘吗?”
金兰因不知来人是友是敌,又自知无反抗之能,索性身也不转,闻得声音十分熟悉,才缓缓回头望去,看清来人之后,登时失声而哭,黯然泣道:“两位来的晚了一步。”
来人正是中州二贾。
金算盘商八急声说道:“怎么?萧大哥哪里去了?”
金兰道:“他……他被毒手药王掳走了。”
商八道:“毒手药王,这个老怪物,也到归州府了吗?”
金兰伤势不轻,急喘了两口气,道;“那毒手药王和沈木风相交有年,沈木风施用的各种迷药、毒物,都是经那毒手药王调制而成……”
商八望了杜九一眼,道:“老二,此刻不是问话时机,咱们先设法救了两位姑娘再说。”
杜九点点头,探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玉瓶,倒出了两粒丹药,道:“两位姑娘先请服下此药。”
玉兰急道:“小婢们不足为借,两位还是快去追那毒手药王吧!”
商八道:“夜暗林密,一时间到哪里追查,他既和那沈木风相交莫逆,想是奉那沈木枫之命而来的了……”
玉兰道:“不是,他要救他女儿之命。”
商八奇道:“救他女儿之命,那和萧翎何干?”
玉兰道:“小婢听萧爷说过,那毒手药王女儿身罹怪病,必得换去全身之血,才能痊愈,萧爷身上的血……血……”一阵急咳,吐出一口血来。
商八伸出右手一拍,掌心按在玉兰背心之上,说道:“姑娘不用急了,那毒手药王掳去萧大侠是别有所图,一时间自不会伤了他的性命,姑娘伤势要紧,在下助姑娘先行调息一下,再行设法寻那毒手药王不迟。”
说话之间,内力已源源而出,注入玉兰“命门”穴内。
那毒手药王出手一击,本可把玉兰、金兰置于死地,震毙当场,但因二婢都是百花山庄中人,这毒手药王和沈木风交情甚深,是以手下留情,只凭强大的内力,轻伤了两人。
玉兰得商八内力相助,极快的压下去泛动的气血,长长吁一口气,道:“不行,咱们得去找萧相公,如是去的晚了,那毒手药王岂不抽尽了相公的血。”
杜九道:“不错,咱们快些去找。”
商八道:“那毒手药王武功高强,凭咱们几人追寻,如何能够找得到他……”目光一转,沉声对杜九说道:“去召来一只虎獒,只要不过两个时辰,不难追寻到他的去路。”
杜九转身急奔而去。
商八望望天色,道:“两位姑娘请借此时光,休息片刻,如若那毒手药王跑的不远,咱们还不致延误了明日预定的计划。”
二婢心头略宽,想到追寻时还得赶路,立时闭目静坐调息。
又过顿饭时光,杜九带一头黑毛大犬而至,商八口中叽哩咕噜,似是在和黑犬说话,然后牵着黑犬,在四周走了一圈,突然放开了手。
只见那黑犬抖抖身上长毛,人立而起,突然一跃数尺,向前奔去。
玉兰看那巨大奔行方向,正是毒手药王去处,不禁心头一喜,说道:“对啦,想不到这大黑犬还有这等好处。”
商八突然低啸一声,那黑犬去而复返,站在四五尺外,望着商八,似是待命一般,金算盘商人口中叽咕两声,那黑犬又转头向前行去,但已不似初行时那般快如飘风。
玉兰道:“你这是干什么?”
商八道:“两位姑娘伤势未复,不宜奔行太快,同时我料那毒手药王也不会去远,咱们如若走的太快,衣袂带起的风声,静夜可达十丈之外,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玉兰道:“不错。”举步向前行去。
杜九一皱眉头,低声说道:“这毒老头子在林中绕了两个圈子,不知是何用意?”
商八道;“他要查看这林中还有没有埋伏的人手。”
玉兰、金兰经过这一阵调息,精神虽然已经大见好转,但身上的痛苦仍是颇难担当,暗自咬牙忍痛上路。
只见那带路的大黑犬,绕出树林,直向正北方向行去。
几人提气凝神,轻步相随,举步落足之间,不闻一点声息。
那带路虎獒一口气走约四五里路,在一荒坟中停了下来。
商八瞧着那虎獒,凝望着一座突起的大墓,伏地不动,作出将要扑袭之势,立时低声说道:“在此地了。”
第三十三回药王强索血
这座大坟,年代十分久远,坟上生满了半人高的青草。商八绕着坟墓,走了一周,果然觉得草丛下面,有不少新土,心中一动,分开草丛,仔细瞧去。
黯淡星光之下,只见一座两尺见方洞穴,掩蔽在草丛之中。
想那毒手药王,定然认为此地十分隐秘,决然是不会有人找来,竟然连那洞穴亦未掩盖。
凝神听去,里面传出来隐约语声。
那毒手药王乃武林中久有盛誉之人,商八不敢大意,悄然退回,让玉兰、金兰带着虎獒,躲在远处等候,却低声对杜九说道:“老二,那毒手药王,武功非同小可,大哥又落在他的手中,咱们投鼠忌器,难以全力施展,切不可莽撞出手。”
杜九道:“小弟听命行事就是。”
商八带社九轻步行到那大坟前面,右耳贴在土穴洞口处凝神听去。
只听墓中传出萧翎的声音,道:“你既有药王之称,在医道、药物之上,自是有过人之能,为什么不想寻求灵药,疗治令爱的病势呢?”
一个苍沉黯然的声音接道:“这些年来,老夫踪迹遍及了大江南北,名山胜水,可惜都无法寻得救治小女的灵药,也未见一个合于小女体质的人,只有你小兄弟,实是最好不过的人,但望你能把身上之血,赐于小女,老夫是感同身受。”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我已被你擒住,生死还不是听你摆布,你为何还要这般求我?”
那苍沉的声音接道:“小女心地善良,她如醒来之后,知道是我通你输血,决计不肯接受,那时,老夫也无能迫她强受了。”
萧翎道:“你求我之意,可是要我告诉她,是我自愿输血救她吗?”
那苍沉声音道:“正是如此,萧大侠仁心侠骨,反正你已经死定了,何不做点好事,救活老夫小女呢?”
商八听来心头泛起一股凉意。忖道:这生死大事还可以商量的吗?
萧翎长长叹息一声,道:“舍身为人,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只是此时此刻,在下还不愿死。”
突见火光一闪,墓穴中亮起了灯光。
商八凝神望去,只见那棺材上面,铺着一张红毡,毡上躺着一个少女,棺旁的砖土,早已挖去,四壁还蒙垂一片红色的慢布,显然,毒手药王经营这容身之地,费了不少工夫。
萧翎和毒手药王,紧傍那棺木而坐,但却离洞口甚远,影子由灯光反照过来,商八只要看那两个人影,就可了然两人的举动。
但闻毒手药王叹道:“你现在已经是死定了,已不是愿与不愿的事,老夫当以药物助你,减少你的痛苦,让你死的安详一些就是。”
萧翎道:“我有几桩心愿未完,死也难以瞑目。”
毒手药王道:“什么心愿?你只管说出好了,救得小女性命之后,老夫一定替你完成。”
萧翎长叹一声,道:“说了也是无用,不说也罢,你动手吧!”
商八心中突然一跳,暗道:那毒手药王傍身之处,在墓内一处死角,纵然想暗中施展,也是无法下手,看将起来,非得设法进入这墓中不可了。
他足智多谋,为人谨慎,心中虽然紧张,却是急而不乱,相度了一下形势,打算好拒挡毒手药王之策,突然一吸气,那便便大腹疾快的收缩起来,身子一沉,直坠而下。
左手挥动金算盘,宝光闪闪,护住了身子,右手却一把抓住了那躺在棺材上的少女。
毒手药王万没想到,在这等荒凉之地,竟然会有人找了上来,待他警觉到发掌御敌时,那棺木上的少女,已然落在了商八的手中,不禁心头一凉,斗志全消,缓缓放下手掌,说道:“快放开她,她全身虚弱,奄奄一息,如何还能够受人惊骇。”
商八看自己估计不错,毒手药王果然把这位重疾垂死的女儿,视若宝贝,不禁胆气一壮,哈哈一笑,道:“在下自有分寸,如若你不胡乱出手,在下决不会伤到令爱就是。”
毒手药王英雄气短,叹息一声,道:“老夫和你们中州双贾素无嫌怨,你们这般和我作对,破坏我疗救小女之事,是何用心?”
商八哈哈一笑,道:“那只怪药王找错了人。”
毒手药王奇道:“找错了什么人?”
商八道:“萧翎!你可知那萧翎是咱们中州二贾的什么人?”
毒手药王怒道:“这萧翎明明是百花山庄中的三庄主,和你中州二贾何干?”
商八道:“不错啊!他是那百花山庄的三庄主,但也是中州二贾的龙头大哥!”
毒手药王道:“你胡说八道,你中州双贾,个个都已到四十开外,这萧翎还不及弱冠,出道江湖不足一年……”
商八冷冷接道:“我们兄弟和萧大侠的结识,远在五年之前,这话你爱信不信。”
毒手药王黯然说道:“你要什么条件?说吧!反正中州双贾一向是唯利是图……”
商八道:“不错,放了萧翎!”
毒手药王道:“放了萧翎,有谁能代替他疗冶老夫女儿之病?”
商八道:“药王医理精通,被誉为武林第一,想来必有良策。”
毒手药王道:“老夫苦等十年,才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来,你如迫我放去,那无疑夺去了老夫爱女之命……”
商八冷冷说道:“令爱的性命是命,难道在下龙头大哥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毒手药王那干枯瘦小的身体,微微抖动,双目中暴射出狠毒的光芒,冷冷说道:
“今日你们中州双贾破坏了老夫的事,以后,将会有千百个武林高手的生命,来补偿你们今日的错误。”
商八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在下和药王谈的是眼下的事情,药王如是不肯放那萧翎,令爱也就……”
毒手药王厉声喝道:“你要以我女儿生死,要挟老夫吗?”
商八冷冷说道:“这不是要挟,而是千真万确的事,药王可是看出在下不敢伤害令爱吗?”
毒手药王双目中那种凌厉凶芒,瞬间变成了一片慈爱,望着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缓缓说道:“老夫放了萧翎就是。”右手挥动,拍活了萧翎受制的穴道。
萧翎缓缓站起身子,耸耸双肩,笑道:“在下是命不该死,药王两度白费心机,不过在下对你这为父之爱,心中倒是敬慕的很。”
毒手药王冷冷说道:“总有一天,我会再捉到你,用你身上之血,救我女儿之命。”
萧翎望望那躺在棺盖上的少女,叹道:“杀一人,救一人,岂是好生之德……”
毒手药王接道:“能救我女儿之命,杀上干百人有何不可?”
萧翎道:“可是令爱温柔善良,想的却是和你不同。”
毒手药王道:“我要救她性命,纵然遭她误解怨恨,也是在所不惜。”
萧翎道:“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生性恶毒、冷酷,但对待自己的女儿,却是慈恩深重,亲情如山,实也令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难道天下除了我萧某身上的血,当真就无药能救令爱之病吗?”
毒手药王欲言双止,沉吟了一阵,接道:“世间或有灵药,但老夫还未发现。”
萧翎暗中运气戒备,回头对商八说道:“你先出去吧!”
商八心知萧翎武功,要强过自己很多,当下并不谦辞,松开那少女手腕,一提气,穿洞而出。
毒手药王动作快速无比,商八身子刚刚跃起,右手已递了出去,扣向萧翎左腕脉门。
萧翎早已有备,哪还容他得手,左掌一挥,反向毒手药王抓来的掌势上面迎去。
毒手药王屈起的五指一伸,变抓为掌,砰的硬接一掌。
彼此都觉着心头一震,这一掌力拼得半斤八两。
毒手药王右掌和萧翎硬拼掌力的同时,左手已悄无声息的点了过来。
萧翎右肘一沉,反向毒手药王的脉穴上撞去,迫的毒手药王一挫腕,收回掌势。
就这一瞬工夫,萧翎已抢了先机,展开反击,掌指齐施,连攻六招。
这六招迅快如电,迫的毒手药王连退两步,才把六招封挡开去,说道:“不要伤到了我的女儿。”
萧翎冷冷说道:“如不是看在令爱份上,今日我萧翎决不就此放手。”
毒手药王道:“老夫不是怕你。”
萧翎冷笑一声,道:“你已两度对我暗算,今后决不会再有第三次了。”突然一提气,穿出洞外。
商八、社九手中仗着兵刃,在洞外等候,眼看萧翎无恙而出,齐声说道:“大哥是否已伤了那毒手药王?”
萧翎道:“没有,那毒手药王虽然恶毒、残忍,但他的女儿却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杜九仍是放不下心,低声说道:“你和那毒手药王动手没有?”
萧翎道:“极快的交搏几招,未分胜败,但他怕伤了他的女儿,不再和我过招。”
杜九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他整日绷着一张面孔,说话语气也是冰冷异常,难得从他脸上见到笑容,笑来使人有着亲切之感。
商八低声说道:“那毒手药王,全身是毒,被诩为当今武林中第一用毒高手,咱们不宜在此多留,快些走吧!”
杜九当先带路,会合了二婢,急急行去。
萧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停下脚步说道:“如若那毒手药王把今宵经过之情,告诉了那沈木风,沈术风必将加派高手,看守家父母囚禁之处,咱们纵然混入百花山庄,只怕也将多费一番手脚。”
玉兰微微一笑,道:“此事相公但请放心,那毒手药王追寻相公行踪,纯是出于私心,沈木风和他交情虽深,但以沈本风的性格而论,决不会允许那毒手药王因一己私心,误了他的大事,以妾婢之见,毒手药王决然不敢和沈术风谈起。”
萧翎道:“好像是所有的人,都很畏惧沈木风,是吗?”
玉兰道:“不错,沈木风为人阴沉、险恶,变脸无情,不只是他属下畏惧,就是他的朋友,相处一些时日之后,也会对他生出了很深的恐惧之心。”
玉兰顿了顿,又道:“那沈木风调教属下的手法,十分奇特,但因从来没人见过,事情就愈是神秘,他究竟用的什么手法,也使人无从预测,但小婢曾听过那沈木风一句豪语……”
萧翎也动了好奇之心,急急问道:“什么豪语?”
玉兰道:“他说五龙有成之日,就是他雄霸天下之时。”
商八见识广博,江湖上事,他可算无所不知,但这一次却是听得茫然不解,举手搔着头皮道:“何谓五龙?”
玉兰道:“详情小婢亦不知,也许是五个人,也许是五件奇物。”
商八道:“看来是人的成份,大于奇物。”
玉兰道:“不论它是人是物,但那五龙很利害,是决然不会错了。”
商八道:“自然不错。以后呢?”
玉兰道:“以后的事情如何,小婢就无从得知了,但那沈木风既然明火执仗,起来和天下武林对抗,想是那五龙已有所成了。”
商八道:“沈木风如不是有一点凭借,亦不会重出江湖之后,立时这般招摇。”
玉兰道:“小婢所知,已然说完,至于商爷如何打算,悉凭商爷决定了。”
商八道:“这个,在下也难作定,待和马文飞商量之后,才能决定。”
玉兰突然说道;“商爷和那马文飞相约决定,要相公扮成那马文飞的随行之人,混入百花山庄,但据小婢所知,那主人、仆从,进得百花山庄就被分开,各进另外一处所在了,彼此是互不知晓。”
商八道:“这个我早已想到,但咱们主要的目的,是混入百花山庄中……”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凡是受到邀请之人,都奉赠一块银牌,凭牌进庄,一牌两人,不论是何人随行,一面银牌,都不得再行增加人数……”
杜九突然说道:“一面银牌,限入两人,如若咱们再有两面银牌,那就全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百花山庄了。”
商八道:“不错啊!可是哪里找银牌呢?眼下就是肯出他两万黄金一面,也是买它不到!”
社九道;“你和马文飞约的几时见面?”
商八道;“明日正午会面,下午入庄。”
杜九道:“太快了,如是时间充裕一些,咱们可以仿制那些银牌。”
商八道;“仿造?”
杜九道:“有何不可?咱们造上十面八面,分赠旁人应用,先把他百花山庄闹得一个神鬼不安再说。”
玉兰接过:“那分赠银牌,必有暗记,伪造之物,只怕是难以蒙混得过。”
杜九道:“不要紧,咱们等他人数最多时,一拥而上,给他个措手不及。”
商八道:“办法虽非很好,倒是不妨一试,届时,咱们四人亦可大摇大摆的混进庄去,也用不着想法装作下人,仆女,从那侧门中混进去了。”
玉兰道:“那些守门的人,都是庄中精明人物,只怕不容易欺骗得过,还不如咱们由那侧门中混入安全。”
杜九道:“你是不知在下伪装、雕刻之能,就算找不出他的暗记,但外形花纹,大小重量,看上去决不会有丝毫相差,姑娘如若不信,届时先由你查看一遍。”
玉兰一对明亮的眼睛,盯注在杜九的脸上,心中暗暗忖道:瞧不出你还有雕刻之能。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笑道:“姑娘不用这般盯我,也不要不相信,这等事马上就可以当面表演,分辨真假……”
目光转注到商八脸上,接道:“眼下唯一的难题,是如何找到那马文飞,取来他的银牌,如是定要明天中午才能取到,杜老二难为无米之炊,咱们只有遵照玉兰姑娘的老办法,由那侧门混进去了!”
商八来回走了一趟,低声说道:“好!你们守住萧大哥。”纵身而起,两起两落间,人影已消失不见。
杜九回头对玉兰说道:“我要不用激将之法,老大也不会全力去弄那马文飞的银牌。”
玉兰道:“久闻你们中州二贾情同骨肉,义重生死,怎么在你们兄弟之间,也要动用心机?”
杜九微微一笑,道:“无伤大雅之事,彼此用用心机,反可收到轻松之效,你可是认为那个商老大,当真为我激怒而去吗?”
玉兰笑道:“我亲眼看到了,难道还是假的不成。”
杜九道:“那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他如是决定不要去,再激他也是无用。”
玉兰道:“原来如此。”
杜九道:“天地之间凡是老大,总归是要比老二利害些。”
玉兰微微一笑,道:“你瞧那商爷能不能拿到那面银牌?”
杜九道:“照我杜老二的看法,马文飞决然斗不过我商老大,他既然去了,那就有八成拿回来的希望。”
玉兰道:“他要咱们在此地等待,咱们何不借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杜九心中一动,暗道:二婢伤势未愈,跟着我们跑了这么远的路,想必早已是疲累不堪了,当下说道:“不错,咱们正该借此机会休息一下才是。”
玉兰、金兰伤势本未全好,再经过这一阵奔走,已有些发作之征,但她们十分要强,直待杜九应了声,才闭上双目,盘坐调息。
杜九看二婢调息禅定,悄然行近萧翎身侧,低声说道:“两位姑娘都曾为毒手药王所伤,但为追寻大哥的行止,她们才抱伤赶路……”
萧翎道:“我知道她们很疲倦,实在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才是。”
杜九为人本极木讷,不擅言词,萧翎又正在想着一件为难的事,不愿说话,言罢又抬头望天,凝目沉思。
杜九轻轻咳了一声,缓步走到丈余外处一座乱石堆上,蹲了下去。
夜阑人静,荒野幽凉,远处传来了几声枭鸣,增加了不少寒夜的恐怖。
突然间,那蹲在玉兰身侧的黑毛虎獒,一跃而起,直向正东方扑去。
二婢运息正值紧要关头,虽闻声息,但却未动,萧翎和杜九,却为这虎獒跃奔之势所惊,萧翎一提气疾向那虎獒奔行方向追去,口中却施展传音之术,说道:“杜兄弟,你照顾两位姑娘。”
他动作奇快,两个飞跃,人已追到虎獒身后六六尺处。
杜九人已站起,原想追那虎獒而去,他久年和两只虎獒相处,知它们天赋的灵敏耳目,虽武功绝佳之人,亦难及得,决不会无因而警,但见萧翎已捷足先去,只好倒跃退回,守护在二婢身侧。
玉兰为人机警多智,急急把真气纳回丹田,睁目望去。
只见杜九瘦高的身影,挡在身前,目光四下轮转,这情形分明是遇上了什么警兆,当下说道:“杜爷,你在瞧什么?”
杜九回望了玉兰一眼,道:“不妨事,姑娘只管运气调息,有在下替两位姑娘护法。”
玉兰目光左右转顾一眼,见萧翎不在,忍不住问道:“相公呢?”
杜九见玉兰对萧翎异常关怀,自己也想随后追去看看,不由道:“我要去了,有谁为两位姑娘护法呢?”
玉兰道:“不妨事,小婢调息已完,我替金兰姊姊护法,杜爷只管放心前去。”
杜九道:“好!姑娘如若遇上警兆,那就长啸相召,在下闻警就赶来驰援。”
玉兰道:“记下了,杜爷赶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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