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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胎正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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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离对方只剩下不到一米的时候,黎远把他露出的水面,准备用手去碰触泳池壁。就在此时,却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臂,然后整个人来了个180度的旋转,等回过神来时,已经感觉到了背后冰凉的泳池壁,以及笼罩在自己上方的贺时琛。
男人伸出了他两条健壮的猿臂,一左一右地把他禁锢在了中间,他高大的身体从水面高高抬起,像一座山一样笼罩在黎远的上方。无形的压迫力陡然袭来,黎远看着贺时琛阴蛰的眼神和剧烈起伏的胸膛,突然有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你干什么!”
对方的动作是一种明显的冒犯,让黎远感到恼怒,他想要掰开贺时琛的一只手逃出去,却发现那手如同钢铁般坚硬,半分不能撼动。
真是个怪物!
他灵机一动,打算潜下水面从下面钻出去,可还没等他的脸接触到水面,贺时琛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并且把他的双手扣住,像楔子牢牢钉在墙面上。
“我艹!”黎远不得不爆了粗口,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了,这神经病想要干什么?
他变得慌乱不堪,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觉得贺时琛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而是他的一个专属物,任凭他揉圆搓扁。
“黎远?”
自己的名字忽然从对方口中说出,黎远停止了挣扎,莫名其妙地看着神色失常的贺时琛,对方的脸色如夜间的鬼魅那般可怖,就像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事情那样。
“干嘛?你给我放开,就算你是我上司……”
“你叫黎远?”贺时琛再一次重复了这个问题。久远的记忆在他脑中变得越来越清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嘈杂而错乱,所有的人物印象都已经在他脑中变得暗淡,唯有这双野兽般的双眼深深扎进了他的脑海。
这明明是一头尖牙未利的幼狼,却因为雪白的毛皮被当成了一只无害的兔子!
“那你以为我是谁?”因为贺时琛的举动,黎远被激起了怒火,他早就把对方的身份和自己此行的目的忘记在了脑后。他感到了威胁,一种领地被侵占、连自己也要被无情掠夺的危机感。
贺时琛彻底想起来了,无论是五年前的那个夜晚,还是一个月前的清晨,甚至是现在,能激起他这种狂猛的征服欲的就一直是眼前的这个人!
他低下头,渐渐靠近了黎远,深邃的眸子牢牢锁着他的,他似乎在黎远身上寻找着什么东西,一种能让自己失常的物质。
由于两人的脸挨得太近,黎远能够感觉到对方粗重的呼吸拍打在自己脸上,而贺时琛的气息也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他,慢慢地侵蚀着他的自尊。
这是发病的先兆么?
他开始怀疑贺时琛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比如说他喜好独处,讨厌别人闯入他的地盘,他阴晴不定,从没有人能揣测到他在想什么,比如现在……
不过很快,他闻到了更危险的一种气息,贺时琛的眼中原本只有探究和震惊的神色,可是现在,那里面有一种更可怕的东西,同为男人,黎远意识到,那漆黑一团的雾蒙蒙的东西也许代表着欲望……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应该尽快逃离这个人。黎远把腿弯起,趁贺时琛失神之际重重地顶上了他的小腹,快而准,根本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突如其来的攻击让贺时琛吃痛,禁锢着黎远的双手也微微放松,就在这个时候,黎远像一条灵活的小鱼一样从他的身下溜走了……
摆脱了牢笼的黎远连忙手脚并用的攀上了岸,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更衣室跑去。管他什么老总、什么破合同都见鬼去吧,现在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疼痛让贺时琛皱起了眉,黎远那一脚很用力,没留一点情面。小腹的地方传来隐隐的钝痛,可当他看见黎远那圆翘的小P股随着双腿的摆动晃动着的时候,疼痛逐渐被另一种感觉代替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从下身传来的酸胀肿痛的感觉让他几欲疯狂,让他几乎想要把跑远的青年捉回来,然后……
冰冷的池水无法浇熄身体的热度,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疯狂的青年的气息,鼠蹊部位已经支起了一个高高的小帐篷。贺时琛让身体滑入水中,对黎远的感觉变得越来越鲜明,一种他不愿意承认的情感在呼之欲出……
黎远以最快的速度擦干了身体换好了衣服后,在管家先生诧异的目光下猛地冲出了这个地方,就像身后有野兽在追逐一样。他在夕阳下狂奔着,直到跑出了这个小区才停下。他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这才想起来,他把文件袋给忘在那了!
算了,他连总裁都揍了,还管什么合不合同呢,明天就等着领观博的辞退信吧,估计在那之后,乘风也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踢出公司吧,到时候又能看到陈思明欠揍的得意嘴脸了。
他的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说不出的郁闷笼罩在心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恶心感。贺时琛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让他再次想起了父亲的话,和一直让他感到困惑的一件事。
他决定去找林清越,今天是周五,林哥应该不住学校而是回到父母家,所以他直接给林家老俩口打了个电话。
由于黎巍然工作繁忙,黎雪和他都是在林家父母的眼皮底下长大的,被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宠爱,这也是心高气傲的黎雪为什么会嫁进林家的原因,不过谁能知道,这桩可谓门当户对的婚姻维持了仅仅不到半年就支离破碎了。林家卖掉了为他们购置的新房,只因为那会勾起林清越无限的痛苦回忆。
对林叔林婶,黎远同样有深深的愧疚,姐姐的事让他在他们面前无地自容,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后来等林清越逐渐从阴霾中走出来了,两家才恢复了走动,林家都是知书达理知识分子,从不会把过错转嫁到无辜的黎远身上。
林家对他的到来表示很欢迎,并且告诉他为了迎接林清越回家,已经做了一大桌子菜等着他去品尝。他们的热情让黎远的心情好了许多,坐上公交车就往林家所住的小区出发。
来到小区门口时,他意外地看到了一辆豪车正在往小区里开。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他从小在这玩到大,还不知道这里住着这么富贵的人呢。
那车的方向似乎和他一致,来到林家所在的那幢楼后熄了火。他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高大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打开了另一侧的门,林清越出现在黎远的视线里。
而那个笑得一脸温柔,把手轻轻地搭在了林哥肩膀上的男人,不正是那个会变脸的讨人厌的薛言么!
第20章
林哥怎么又跟他在一起了,而且还坐了他的车子回家?
黎远对这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总觉得这人看林哥的眼神十分古怪,而且他两面三刀的样子也让人不爽。不过林哥曾经说过薛言的过去比较复杂,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由于离得近,林清越很快就看到了黎远,热情地冲他打招呼。薛言在看到黎远的瞬间,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双眼微眯,变成一种防备的姿态。
黎远始终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尊大神,他也没兴趣知道,直接忽视了薛言走到了林清越面前。
“林哥,我来啦。”
林清越冲他点点头,“嗯,上去吧,爸妈等着呢,”然后他又转头对薛言说,“小言,你也上去吧,我爸妈做了不少吃的,一起吃一口。”
薛言摇摇头拒绝了,“不了,林老师,你们吃吧,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林清越也不再挽留,挥手和他道别,“嗯,路上开车小心。”
薛言笑了笑示意他放心,却突然把手放在了林清越的鬓角处,粗糙的指腹拂过了他的发丝,还在他颈间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
这动作实在太过暧昧,让黎远都看呆了,没想到林清越却一脸淡定地问道:“小言?”
“有片树叶。”薛言的手指上捏着一片十分细小的枯黄叶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谢谢。”
“林老师,那我走了,祝你周末愉快。”
看着薛言的车拐了个弯消失在小区里,黎远拽了拽林清越的衣袖说:“林哥,他这人怎么……”
林清越早已料到黎远会觉得奇怪,搂过他的肩拉着他上楼,说道:“今天住下吧,我跟你说说他的事,上次就想告诉你的。”
林德勤和曹梅早已布下了一桌丰盛菜肴等着他们,黎远也不是空手来的,水果和干货装了两大袋,自从父亲去世后,他就把林家老俩口当成了亲生父母来孝敬。
一顿饭吃得黎远心满意足,贺时琛给他带来的烦闷也一扫而空,他还主动要求帮曹梅洗碗,让曹梅取笑了一顿:“就你?我还心疼我们家的碗呢,你们姐弟俩都一个……”
曹梅突然发现自己失言了,赶紧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黎雪也是在她眼前长大了,她一直把她当成了亲生女儿,后来成了自己的儿媳妇更是疼到了骨子里去,从没让她干过一点家务活,没想到对方就是那样报答她的。
可黎雪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早就深植进了骨髓无法抹去,让老人总在不经意间把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尤其是林清越,他极不自然地别过了脸,擦拭着餐桌。黎远连忙把话题转移开来,“我洗碗不行,切水果总行吧,你们等等,我今天买的芒果个头又甜,来,你们尝尝!”
林爸也帮着打圆场,他跟黎远两个人一唱一和好不容易才把这篇给揭了过去,四个人收拾完后又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准备回房睡觉了。
期间黎远一直在留意林清越的神情,他生怕黎雪这个名字又勾起了他痛苦的回忆。虽然这几年林清越表现得跟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清楚姐姐给他造成的伤痛,那也许会伴随他一辈子,变成不可磨灭的记忆。
林清越极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不过眼底的没落还是出卖了他,就连黎远都看出来了,更别提自己的父母了。时隔五年,他依然做不到完全忘记黎雪,她的背叛不仅带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还带走了他全部的男性尊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另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带走。
这对任何一个男性来说,都是无法忘却的羞辱,就像烫红的烙铁,一触摸就会感到皮肉烧焦的疼痛。
在林家的时候,黎远都是直接和林清越一张床的,这里有他专属的被褥和枕头。父亲在世时把绝大多数的关爱都倾注在了黎雪身上,黎远总是被忽略的那个,他在林家受到的重视远比在自己家要多得多,所以在黎远未成年前,这里一直是他最常来的地方。
他和林清越并排躺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就这样默默地入睡,让林清越自己把这一关渡过去。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点,电话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林清越接起电话有些心不在焉地应着:“恩,要睡了……小远跟我一起……没关系,我们从小就睡一张床的……早点睡……晚安。”
连黎远都听出了他在敷衍对方,不过对话有点奇怪,林清越应答的内容好像一个出轨的丈夫被妻子捉奸在床而百口莫辩。
“林哥,谁这么晚打电话过来?”
“薛言。”
“……”这种妒妇般的问题居然是出自人高马大的薛言之口,黎远哑然。
倒是林清越终于找到了一个转移话题的机会,“你一定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吧,那我跟你说说他以前的事吧。”
“好。”其实黎远已经好奇了很久,因为无论在谁看来,薛言对林清越是带着一种强烈的独占欲的,而且他似乎把林清越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不让别人靠近。只有薛言一人反常也就算了,偏偏林哥也很配合的样子,一点反抗都没有。
“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就在十年前……”往事在林清越温润清朗的声音中娓娓道来。
“什么!他以前是个神经病!!!”刚听到开头,黎远就惊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望向林清越。
林清越被“神经病”三个字给逗笑了,“准确地说是自闭症、狂躁抑郁性、以及偏执性抑郁症。”
“啊?”黎远的嘴巴张得很大,一瞬间心里有一种罪恶感,他不该讨厌一个精神不健全的人,那是对病人的歧视,“那他现在看上去很正常啊。”好吧,和那些病症比起来,他承认现在的薛言就算奇怪也属于正常范畴。
“嗯,在我当他的家教那段时间里治好了。”
“这么说,是林哥你把他治好的?”
林清越摇摇头:“不完全是,我只是在思想上引导他,配合医生进行治疗,也许有我的功劳,但不完全是。”
“他真的已经完全好了吗?”黎远化身成好奇宝宝,脑子里有无数问题等着林清越帮他解开。
“我说不清楚。只知道在他的情况稳定下来以后就被他父母带到了国外,这其中……可能还有我的原因……”说道这里,林清越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黎远追问道:“是什么原因?”
林清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决定把实情告诉黎远,“他原本的各种精神疾病被治好后,又产生了一种新的病症。”
这次黎远没有再发问,他怔怔地看着林清越,等待着接下来的内容。
林清越迟疑了一下,开口道:“那就是对特定某个人的极度依赖和疯狂占有欲。”
第21章
“对特定某个人的极度依赖和疯狂占有欲?”比起震惊,更让黎远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种罕见的病症,他不懂精神疾病的分类,可真的存在这种情况么?
林清越听出了他话中的质疑,苦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薛言的确表现得像医生说的那样。”
“等等,”黎远挨近了林清越,“那个所谓的特定人物不会就是……”
林清越点点头,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是因为我出现的时机吧,让他在精神上出现了某种依赖感。不过你放心,这种独占欲是不带任何情色方便的含义的,根据医生的做法,那近似于一个懵懂的孩子对属于自己玩具的占有欲。”
真的是这样吗?
黎远感到怀疑,从薛言的态度来看,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那是一个二十四岁的成年男子,而不是当年十四岁的少年,显然无论是体魄和精神,完全已经是正常人的标准,甚至还要超出。
“那他这种异常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几年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所以这么多年也没有来找我。只是最近出现了一点意外,他请我帮他度过这段时期的难关,之后他会离开,像十年前一样远渡重洋。”
怪不得林哥会如此纵容自己的学生对他放肆……
黎远心中总有一股隐隐担心,事情似乎不会像林清越说的那样顺利,而对方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紧锁的眉头始终不曾放开。
毕竟是两个男人……这事听上去有点惊世骇俗……
两个男人……
黎远突然想起了今天来找林清越的目的,不过一想到那个问题,他就有点犹豫,他曾经侧面向林哥打听过,不过每次得到的都是一个含糊其辞的答案。
“林哥、那个,我、我有事想问、问你……”
一听他这结结巴巴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在紧张了,林清越拍拍他的肩,“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在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就、就是那个……”黎远迟疑了一下,脑海中又出现了贺时琛那张让他感到无比危险的脸庞,这个问题藏在他心中很多年了,他十分渴望能够得到答案,“林哥,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爸这么讨厌男同志?发生过什么事吗?”
他的话一说出来,房间里就陡然安静了下来,黑暗中,林清越的笑容僵硬住了,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枕在脑后,似乎在思索怎么开口。
“林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真相。我爸就连去世前都抓着我的手让我答应找一个女性成家生子,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千万不要和同性发生感情瓜葛。他为什么会这么痛恨同性恋者?”从小到大,发生过太多黎巍然由于对他保护过度发生的事故,而其中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对方表现出了对小黎远的好感。而在黎巍然看来,无论哪种好感是否出于正常的目的,都被他扼杀在了摇篮中。所以黎远感到迷茫,父亲似乎对其他方面都不闻不问,唯独在这一点上保护过度,导致他在父亲去世之前,身边都没几个同性好友。
“小远,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是你最近遇到了什么问题么?”
林清越不答反问,让黎远措手不及地涨红了脸,他似乎又感受到了贺时琛那沉重而浓郁的男性气息,强势而霸道地包围了他。
“没没没、没有,怎、怎么会,哪有这么容易会碰见基佬啊,哈哈……”
“小远……你别多想,黎伯伯也许只是看不惯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黎远已经被这样的答案敷衍过很多次了,他感觉到真相一定十分惊人,然而除了他,身边的所有人都知晓那个答案。
“林哥,你……”
他没能把话说完,一段悠扬的音乐响起,林清越的手机狂震不停。
他拿起手机,心想谁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当他看见上面显示的来电人名字时,脸上的意外之色消失了。
“怎么了小言,不过刚打过电话么……什么!你在楼下!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又是薛言那小子,不用说肯定是自己和林哥同床共枕的事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大半夜地就来找茬。
“林哥,我去跟他说!”这样下去林清越还能不能有自己的人生了,带着这么大个拖油瓶哪个女人敢跟他交往,恐怕稍微靠近就被薛言的阴狠眼神给吓得魂不附体了吧。
“别!”林清越挂上电话后拉住他,“我去跟他说吧,你这么冲动,别跟他打起来,那小子打起架来跟怪物一样。”
黎远还想说什么,不过被林清越制止了,他简单地在睡衣外面披了一件外套就准备下楼,“黎远你先睡吧,我去把他劝回去,我的话他还是听的。关于那件事你别多想,黎伯伯真是太想让你找个好女孩为黎家开枝散叶而已。”
扔下这句话,林清越就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黎远一个人懊恼地躺回了床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发泄般地说:“又是这样!”
黎远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正在他睡得不省人事之时,朦胧中感觉到身旁的床铺震动了一下,觉得大概是林哥回来了也就没在意,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黎远的周末就这样开始了,他在林清越的床上醒来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决定把那些不愉快的全部忘诸于脑后。天无绝人之路,他才23岁,还有的是机会。他宁可失去这份工作也不愿被上司任意调弄。
想通后的黎远度过了一个称得上十分愉快的周末,早上陪林爸林妈去公园散步、打太极,中午跟林清越去钓鱼,晚上约了好友常鹏飞和周傲天吃夜排档聊天。周日干脆在家狂睡了整天,醒来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一点没有饱睡后的满足感,只因在梦中总有一个可恶的人在烦扰他。
周末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周一的一大早,黎远脸色凝重地坐在前往乘风的公交车上。他几乎已经能够想见同事们会是怎样一副表情里看待他的离职——愤怒的梁总,讥笑的陈思明和窃窃私语的同事们。由于和观博的合作,他在公司早就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会有人同情他,只会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这也是就是陈思明想要达到的效果吧……
如果可能的话,他真的不想就这么服输,更不想被阴险小人陈思明看笑话,不过想到自己踹在贺时琛肚子上的那一脚,就知道这不过是个奢望。
走进乘风,他就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怪异视线,黎远挺直了背,用笔直的腰背和不卑不亢的表情把复杂的目光阻挡在外。
来到营销部前,面对着大门深吸了一口气,对即将发生的事做好的充分的心理准备。
他的手紧紧抓在门把上,闭着眼推开了它——
“嘭——”
“黎远,ngratulation!”
“小远,祝贺你!干得好!”
“小黎,谢谢你为公司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惊喜?简直是惊吓!
只见如雪片般的五颜六色的彩炮向黎远喷薄而出,阻挡了他的视线,各种恭贺感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他反应不及,只能愣在原地。
第22章
发生了什么事?
黎远的脑子被突然挤进来的恭贺声、花炮声给轰得一阵阵眩晕,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花繁锦簇中的一张张或真心或假意的笑脸。
见他好一会都没反应,梁文科代表公司走近了黎远握住了他的手说:“小黎啊,年纪轻轻却知道做人做事要低调是好的,不过你也不用太过谦虚吗,要不是观博那边一大早就给我们打了个电话,还不知道你给公司争取了这么多利益呢!”
黎远慢慢地消化着梁文科的话,歪了歪头傻傻地“啊?”了一声。
“还装糊涂呢?”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陈思明的表现,他亲热地搂着黎远的肩,冲他挤了挤眼睛说,“这次公司给你准备了丰厚的奖励,你刚进公司就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这下黎远大概是明白了,本以为早已泡汤的MIZ项目也许……成了?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认为贺时琛是那样大肚的人,从他平时这么讨厌别人进59楼就能看出来,之前在研究他的资料时,也有不少关于这人心狠手辣的传闻,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原谅自己?
黎远百思不得其解,倒是梁文科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通过这个项目乘风能够得到多少好处,让黎远更加震惊的是,观博所给的条件居然比预期高得多,而且还承诺了可以让乘风之后的相关软件在特定条件下进入观博,而这一切的前提只有一个:那就是黎远继续作为乘风的代表人留在观博效力。
这简直……简直……
黎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项目谈成了,工作保住了,不用看陈思明讥讽的嘴脸了,他应该感到高兴的,可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美好。
众人争抢着与他握手道贺,有不少黎远叫不上名字来的还主动送上名片,要求保持联系。黎远感到哭笑不得,不久之前,这些人不是把自己当空气就是不屑一顾,利益驱使他们戴上了一张虚伪的面具,就如同一旁的陈思明一样,让人看了浑身不舒服。
庆功宴没有持续多久,乘风把对黎远的溢美之词化成了实际奖励,并且催促他赶紧去观博报道,大有把他打个包系个蝴蝶结卖给观博的意思。黎远在众人的目送上又坐上了梁总专属司机的车前往贺氏,就如同三天前一样。
就在他自认为对贺时琛有了一定了解的时候,对方总会出其不意地给他当头一棒,就好像在嘲笑他的天真一样。黎远的脑中出现了无数种可能性,却没有一个能够解释对方的这种反常行为。
他决定不再折磨自己可怜的脑细胞,干脆杀到观博当面问问贺时琛。
怀里还揣着被捂得热乎乎的辞职信,心情一直在大起大落的黎远有些忐忑不安地来到了观博,正要上楼时还碰到了白柔。其实这几天白柔一直有发消息给他,甚至邀请他周末一起出去郊游,不过前几天他实在没有心情,如今乌云散去,看到白柔娇俏的脸蛋,他的心情也更加好了起来。只是他急着去找贺时琛,便没有多做停留。
两分钟后,他站在贺时琛的办公室门前,思索着应该如何开口。
“贺总,肚子还疼不疼?”
“对不起贺总,我不是故意踹您的!”
“感谢贺总的宽宏大量,今后我一定为公司效犬马之劳,成为乘风和观博友谊的桥梁!”
——怎么办,似乎哪种说法都不太合适……
想起早上临出门前破罐破摔的心境,黎远觉得自己现在怂得要死。工作保住了,他反而变得畏首畏尾了,怕什么呢,反正辞职信还在兜里揣着呢,不会有更坏的下场了。
他一鼓作气地打开了门,果然看见了端坐在办公椅上的贺时琛。
似乎每次进来看到的都是同一个画面——真是个无趣的男人。要不是他三天前的反常行为,贺时琛就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机器,高效而且从不停歇。
“贺总,我……”
“过来。”
“……”
黎远最痛恨贺时琛的两点,一是总打断别人的话,二是喜欢用命令式,就比如现在……
这哥们整天板着个脸以为自己是言情小说里的冷酷霸道总裁么!
只不过最大的区别在于,邪魅狂狷的言情总裁只会对女主角气场全开,而眼前这位,好像只对欺负员工有兴趣……
黎远任命地走到贺时琛的面前,对方把一叠文件摆在他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封皮说:“合同签了,但是后续的工作还很多,我给了你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
一如既往的冰冷面孔,公式化的表情,这是黎远所熟悉的那个贺时琛,三天前那个浑身散发着侵略性荷尔蒙气息的男人似乎只是个幻影。
黎远乖乖地点着头接过了那一大堆文件,同样公式化地回答了一句:“好的,贺总放心,我会努力的。”
贺时琛点点头,不再看黎远,把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文件上。黎远知道他这是在下逐客令了,于是很识相地道了声别准备回到办公室。
“等等。”
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开时,贺时琛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信封。
“这是贺氏五十周年的邀请函,下周五晚上,六点准时到。”
黎远接过了那份用烫金封口的信封,沉甸甸的,很贵重的样子。这么大的庆典怎么会邀请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估计连乘风的老总梁文科都不一定在应邀之列吧……
“好的,谢谢!我一定准时到。”
不用想就知道那天会出现多少达官贵人,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挤进去的地方就这样对他敞开了大门。
黎远倒不是那种喜欢攀龙附凤的人,不过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去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所以在道谢的时候,他是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诚意的。
贺时琛没有提起上周五的事,他的神色和过去没有任何不同,也没有再对黎远做出起卦的举动,那样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黎远自然也不会傻到主动提及,这事大概就这么过去了。
心宽的黎远就这么把这事放下了,贺时琛那张布满了情欲的脸似乎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如往常一般干完了手上的活,黎远就下到了23楼的秘书处,准备约白柔吃饭,一到门口他就听见了几声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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